第六章

第六章

劉富貴那雙鼠目彷彿要噴出火來,他怒極地喝道:”是誰?膽敢破壞本大爺的好事!給我滾出來!”他不敢相信在這長安城裏還有誰敢公開和他作對!

眼看連微醺就快成了他的人,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這節骨眼壞他的好事!

連微醺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轉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那低沉渾厚的熟悉嗓音,勾起了潛藏在她內心深處的深刻情感。

狂喜在剎那間充滿了她整個心!

是他!他終於回來了!

他以王者之姿來到她面前,那雙沉鷙的黑瞳直直地凝望入她眼中,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就此打住……

她發現,這三年的時間讓他完全變了個人!

他眼中的溫暖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冰冷和殘酷。

“你是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插手管本大爺的事,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劉富貴不管他事誰,敢惹他的人,他絕不輕易放過!

靳醴齊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的目光仍緊鎖住連微醺的眼,”你究竟欠他多少銀兩?”

連微醺羞窘地垂下頭,低聲道:”一百兩。”

真是丟人!再度重逢,竟教他看見了最狼狽地一面。

“什麼?”

才區區一百兩,這死老頭便向帶走她?!而她居然連一百兩也拿不出來?

他絕不相信,以她獨一無二地釀酒技術,會無法維持她們母女倆地生活!

他注視着她無奈的水眸,再轉頭看向劉富貴那令人作嘔的嘴臉,突地明白她為何會被逼得走投無路。

一定是這該死地色老頭從中作梗,切斷她地生路!

“臭小子,我警告你,你再不滾的話,休怪本大爺對你不客氣!”

劉富貴隨震懾於他地氣勢,卻仍壯着膽子說道。

靳醴齊面對他地恫嚇,只是輕哼一聲,一副不將他看在眼裏地模樣。

“你這小子,竟敢對本大爺無禮!”劉富貴氣得渾身直發抖,一身地肥肉可笑地抖動着。

“廢話少說!這裏是兩百兩,你拿了錢就快給我滾!”靳醴齊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銀票便丟向他。

“你——你——”

劉富貴指着他地肥手氣得直發顫。從來就只有他拿錢砸人,可從來沒有人敢拿錢砸他!

“還不快滾!”靳醴齊目光一閃,黑瞳中迸射出冷厲的光芒。

“等等,借據還在他身上!”連微醺急忙開口,她可沒忘了着最重要的一件事。

“把借據拿出來!”靳醴齊冷冷地開口。

“哼!就算你給我再多的銀兩,也休想我把借據交給你!”劉富貴大着膽子回道。

他說什麼也不甘心就這麼放棄,而且仗着人多勢眾,他就不信他有本事自他身上搶走借據!

眼前這小美人,他事要定了!

見他如此仗勢欺人,連微醺心中的怒火益發熾揚。

“你這該死的豬,我跟你拼了!”她揚起刀就要朝他衝去。

靳醴齊突然伸手捉住她的小手,”放心,我會讓他乖乖交出借據的。”

感覺到掌心傳來他的體溫,連微醺感動得直想掉淚。

他仍是如從前般的疼惜她呵!

瞧他一心一意地替她解決困難,這是不是表示他已經原諒她了呢?

“好個狂妄自大地傢伙!”劉富貴決意要給他一個教訓,好教他不敢再插手管閑事。

“來人啊!給我好好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誰才是有權發號施令的人!”

“哼!一群不怕死的傢伙!”連微醺暗自竊笑,她可沒忘記靳醴齊的武功如何了得!

“醺兒,你先退到一邊去。”

靳醴齊將她推往一旁。

他嘴角噙這一抹冷笑,在眾人欺身上前時,毫不留情地一一反擊。

可憐那些人連他的衣角都還沒碰到,便被他打得鼻青臉腫,倒地不起!

劉富貴見狀,急忙轉身想逃,卻一樣逃不過他地手掌心。

靳醴齊一把捉住他,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肥胖的身軀上,打得他跪地求饒,哭爹喊娘的。

連微醺看得不禁呆愣住,直到劉富貴一聲比一聲凄厲的哀嚎聲傳來,她才恍然回神,急忙沖向前拉住靳醴齊的手。

“齊,快住手,別再打了!”

可靳醴齊卻像沒聽到似的,拳頭仍不住地往劉富貴的身上落下。

“齊,再打下去,他就要被你打死了!”連微醺死命地抓住他的手。

靳醴齊這才從容不迫地收回手,滿意地看着劉富貴狼狽的模樣。

“這下你總該交出借據了吧!”

這時的劉富貴哪敢再多說什麼,他顫着手,忍着痛楚自懷中摸出借據,”我交!我交!”

靳醴齊只看了一眼,便將借據給撕了。

“滾!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劉富貴帶來的手下急忙扶起他肥胖的身軀,逃命似的離開現場,臨走前不忘將地上的銀票給帶走。

等他們走遠后,連微醺漾着甜笑來到靳醴齊面前,”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只怕我就要被他們帶走了。”

看着她欣喜的笑容,靳醴齊的信重重一震。

在這一剎那,他幾乎要放棄對連家的仇恨,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好好地愛她、疼惜她,不讓她再受半點苦。

然而,就在他想付諸行動的瞬間,他爹慘死的那一幕卻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他猛地倒吸了口氣。他怎能忘了他曾立下的誓言?!他要連家為他爹的死付出代價,不是嗎?

他不能對她心軟,絕對不能!

連微醺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也看見他的眸中增添了一抹恨意。

她嘴角的笑意迅速地隱沒,清澄的明眸染上濃濃的悲哀。

她太天真了!她早該明白他回來並不是想找她重續前緣,而是要連家為她爹三年前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只是,等不及他回來複仇,連家便已家破人亡。

他會到這裏來找她,想必已清楚他們連家這三年來所發生的一切。

而他,又將會如何對待自己?

“不用我多說,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吧!”

他那凌厲的目光看得她不寒而慄。

“我想,你應該不會忘了我爹是怎麼死的吧?”靳醴齊朝她嘲諷一笑。

聞言,連微醺的眼中迅速湧現淚意。

是啊!她怎麼可能忘得了?她親眼目睹她爹放火,這是她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痛啊!

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她爹當年所犯下的錯?

“看你的樣子,你確實沒忘。”靳醴齊冷冷一笑,”也對,任誰見了那可怕的一幕,只怕一輩子也忘不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連微醺深吸口氣,並努力地將眼中的淚眨回去,不想在他面前掉淚。

“冤有頭,債有主,我原想找你爹討回這血海深仇,可既然你爹已死,就由你代他承受這罪過吧?”靳醴齊冷冷一笑。

“父債子還乃天經地義的事,我無話可說。”連微熏強作堅強地開口。

她早有心理準備,她爹欠他們靳家的,就由她來還,即使要她一命抵一命,她亦無怨言。

“很好,從今天起,你的這條命,我接收了!”

“我願意以命抵命,只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娘,這一切與她沒關係,我求你放過她吧!”她什麼都不求,只求她娘能平安快樂地過完下半輩子。

“以命抵命,很公平。”靳醴齊冰冷的雙眸沒有一絲溫度,“只可惜,我要的是你爹連紹興的命,你能教他活過來,讓我親手殺了他嗎?”

“我——”連微醇無語地凝視着他的眼,強烈的自責和愧疚在心底蔓延開來。

她記憶中那個總是帶着爽朗笑容、溫和良善的靳醴齊早已消失,而今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因仇恨而忘了真實自我的男子。

是他們連家害得他變成現在這副冷血無情的模樣!

她該怎麼做才能令他忘卻仇恨,回復以往平易近人的模樣?

“做不到是嗎?”靳醴齊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那你就沒資格向我提出任何要求?”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消你心頭之恨?”她的淚再也忍不住地滑落。

靳醴齊見狀,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你想怎麼對我,我都元話可說,但只要你敢傷害我娘一根寒毛,我絕不原諒你!”她伸手抹去頰上的淚,迅速武裝自己。

“你很聰明,也夠冷靜,不愧是曾令我動心的女子。”

聞言,連微醇靈動的雙眸直直地瞅着他。

“你還喜歡我嗎?”她忍不住問,那份隱藏在她心中的愛,至今仍濃烈深刻,不曾稍褪。

他呢?他是否同她一樣?

“喜歡又如何?你我今生註定有緣無分,倘若你還存有與我結為夫妻的愚蠢念頭,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他刻意忽略她眼中流瀉而出的情意,狠下心道。

“我……我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我從沒奢望你會娶我。”連微醺充滿傲氣地仰起頭,“倒是你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證明你心裏有鬼!”

靳醴齊擰緊眉,凝視着她那盈盈水眸,不發一語。

“你還是喜歡我的對吧?”她懷抱着一絲希望問。

“你錯了!早在三年前,我對你的情意便已隨着那場大火而消失殆盡,如今剩下的只有對你們連家的恨!”靳醴齊緊握雙拳,殘忍地道。

連微醺只覺胸口彷彿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他那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和眼神在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她緊咬唇瓣,不顧在他面前示弱。

她可是堅強而勇敢的連微醺呵!

靳醴齊別過頭不去看她。

“把東西收拾好,我會派人來接你和你娘!”說完,他便頭不回地轉身離開。

連微醺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發一語。

***

連微醺帶着不知情的連夫人,住進了靳醴齊所安排的院落。

平心而論,這裏比從前的連府要來得氣派、舒適,就連屋裏的擺設也十分華麗,在在顯示了靳醴齊如今的富貴與地位。

在連夫人充滿疑惑的詢問下,連微醺不得不說謊騙她,讓她相信有人不畏於劉富貴的權勢,願意重金禮聘她釀酒。

服侍娘親喝了葯,看她沉沉人睡后,連微醺這才放心地離開房間。

踏着柔和的月色,走在長長的迴廊上,連微醺着迷地看着眼前優美的景緻。

停下腳步,她倚着欄杆,出神地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她不明白靳醴齊為何會如此善待她們。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可他不僅派人服侍她娘,更請了名醫為她娘治病,此舉令她不由得心生感激。

光憑這一點,將來不管他怎麼對她,她亦無任何怨言!

才想着,便見兩名婢女迎面而來,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架起,來到一處充滿花香的浴池。

她拚命地掙扎,可她倆力氣其大無比,硬是剝光她的衣服,將她從頭到腳搓洗一番,在幫她穿戴好衣服后,又架着她來到靳醴齊的房間前,打開房門,將她推進去。

連微醺才剛站穩,便看見靳醴齊就坐在桌邊,好整以暇地注視她。

“這麼晚了,你叫人帶我到你的房裏做什麼?”她警戒地問,沒將內心的驚恐表現出來。

“你說呢?”靳醴齊似笑非笑地反問。

“我不知道。”連微醇仍是一臉戒備。

“我要你來,當然是要開始我的復仇。”靳醴齊給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你想怎麼做?”他果真不懷好意。

“很簡單,毀了你!”

他邪氣的說。

他說得如此輕鬆,她卻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這樣就嚇到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只覺得眼前的他陌生得可怕。

看見她驚恐的表情,靳醴齊有那麼一絲心軟,可下一瞬間,他的心再次恢復成冰冷無情。

“從你踏進靳府的那一刻起,就該有所覺悟,不是嗎?”

是的,他說得沒鍺,她心裏早有最壞的打算,可她沒想到這一刻會來這麼快……

“立刻把衣服脫了!”他微眯起雙眸,湛黑的瞳眸透着複雜難解的光芒。

“你別想我會乖乖聽你的話!”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看着她,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連微醺只覺得心中一痛,她深深吸口氣,不再試圖掙扎。

她知道,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也逃不開。

反正她的身子早晚都會是他的,既然他現在要,那就給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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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不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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