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朦朧的月光映照在寂靛的樹林裏，平添森冷詭異的氣氛。

冷靛青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古英傑。

「說！為什麼帶我來這地方？」

「這全是大師兄的意思，他要咱們事成之後，到樹林裏的木屋等他。」古英傑不自然的笑着，極力剋制自己別露出興奮之情。

「是嗎？」冷靛青心裏的疑惑絲毫沒有消褪。

她總覺得今晚古英傑整個人透着一股怪異，可她又說不出怪在哪裏。

「難道妳不相信我說的話？」古英傑微斂眼臉，掩飾自己那雙不安分的眼。

「諒你也不敢騙我！」冷靛青冷哼。

「咱們快走吧！說不定大師兄已在木屋裏等得很心急了。」其實心急的人是他。

冷靛青看也不看他，繼續邁步往前走。

約莫走了一里路，冷靛青開始有些不耐。

「那木屋究竟還有多遠？」

「就快到了，就在前頭不遠處。」古英傑抬起手指了指前方。

冷靛青聞言，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古英傑凝望着她的背影，一股衝動教他一個縱身，擋在她身前。

「你想做什麼？」冷靛青的眼中沒有絲毫懼意，有的只是濃濃的不悅。

「師妹，我想問妳一件事。」倘若他還有一絲希望，那麼他願意放棄今晚的計劃。

「不用問了，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不用他開口，從他熾烈的眼神中，冷靛責已知道他想問什麼。她直直地看入他的眼中，無情而決絕地開口，「不可能！」

「為什麼？！難道這些年來我所付出的感情，妳都感受不到？！」他怎麼也無法接受她的答案。

「我對你有沒有感情，相信這麼多年來，你應該看得分明，毋需我多說。」她知道這麼說會傷了他的心，同她不得不說。

「妳真無情！」古英傑哀傷她看着她，緩緩地搖頭。

「倘若罵我能令你的心裏好過些，我不介意你對我破口大罵。」她的語調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我怎麼捨得罵妳？」古英傑苦澀一笑。

「既然你不罵，那咱們就走吧！」說完，她越過他繼續往前走。

古英傑看着她纖細柔美的背影，眼中凈是傷痛。

難道他這輩子就只能這樣看着她的背影，卻無法親近她？

不！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要改變這情況！

他快步地接近她，才一咬，以極快的速度出手點住她身上的幾處大穴。

「靛青，我會這麼做，全是妳逼我的！」在這一刻，他對她的稱呼已然改變，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將在今晚變得不同。

冷靛青怒目以對。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對她！

古英傑選擇忽略她那殺人的眼神，將她打橫抱起，直直地走向前面不遠處的木屋。

冷靛青被他抱進無人的木屋中，在他將她放在床上，點燃燭火后，她更能看清周遭的佈置，這裏雖然簡陋，看起來卻十分舒適。看來，他早已計劃好這一切。

這次，只怕她是逃不過了。

現在她才知道，今晚古英傑究竟是怪在哪裏。

平日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深情與愛慕，而今晚，他眼中的那份深情愛慕不變，卻多了一份狂熾的佔有欲。

只可惜，她發現得太晚了。

「靛青，妳別怨我，我只是太愛妳，才會出此下策。」古英傑從懷中陶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送到她嘴邊。

「妳放心，待我倆有了夫妻之貿后，我會馬上迎娶妳，相信我們一定會是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他朝她咧嘴一笑，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冷靛青有口難言，此刻她動彈不得，只能以殺人的目光狠狼瞪視他。

「吃吧！等藥效發作后，我會馬上解開妳身上的穴道。」古英傑強捏住她的雙頰，迫使她開口，迅速地將藥丸丟至她口中。

她死命地不肯將藥丸吞下，可那藥丸卻在她口中迅速地溶化。

「妳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待妳的。」古英傑的語氣輕柔，深情的目光閃爍着熾熱情焰。「妳知道嗎？在大師兄帶妳回谷的那一天，我便不由自主地喜歡七妳，雖然妳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我還是深深地愛上了妳。」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無視於她厭惡的眼神，輕輕地撫上她絕美的臉龐。

「我常在想，如果有一天妳能像我愛妳那樣的愛我，那該是多麼幸福美好的事。只要妳願意對我真心地一笑，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她的雙瞳眨也不眨，直直地看入他的眼中。

他的一片深情她懂，但她真的無法響應他的感情！

這輩子，她註定要辜負他的一片真情。

她只希望他能及早醒悟，別再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靛青，答應我，嫁給我！」古英傑的眼中閃動着渴望的光彩，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柔荑。

冷靛青動也不動，以眼神示意他解開她的啞穴。

「抱歉，我這就替妳解開啞穴。」他伸手解開她的啞穴。

「我要你馬上放開我。」冷靛青開始感到渾身燥熱，一股熱流在她體內流竄。

「我會放開妳，但不是現在。」等地被極樂丸迷亂了神志后，他自然會解開她身上所有的穴道。

「你以為你這麼做便能得到我嗎？」冷靛青冷冷一笑，眼中的輕蔑之意十分明顯。「我告訴你，你別痴心妄想！」

「為什麼？！為什麼妳總是拒絕接受我的感情？我到底有什麼地方令妳不滿意？只要妳開口，我一定改！」古英傑憤恨地低喊，完全無法接受她的拒絕。

「沒用的，我不愛你，無論你再怎麼做，我都不可能愛上你的。」她的語氣淡淡的，可那眼神、那神情在在說明了她的堅決。

「不，我不相信！」她決絕的話語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低吼一聲，盯着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旺亂駭人。「既然妳對我如此無情，那麼，我又何必在乎妳的感受？！」

他圓瞪着眼，目光狠厲的朝她緩緩逼近。

冷靛青暗暗咬牙，恐懼在這一刻緊緊揪住了她。

「別過來！」她朝他厲聲喝道，卻無法阻止他的進逼。

古英傑充耳不聞，就在他要撲土來的那一刻，卻突然教人給揪住了后領，狠狠地摔向一旁。

「二師弟，你這是在做什麼？」樊眾離凌厲的黑眸透着駭人的怒意。

幸好他在廣大的樹林中找着了這幢木屋，否則他不敢想像冷師妹將會有怎樣的下場！

「大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兒？」古英傑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瞪着樊眾離。此刻大師兄不是應該待在客棧里苦苦等候的嗎？

「你還敢問，若不是我瞧見你帶着冷師妹朝樹林的方向走，只怕你已鑄下大錯！」樊眾離的黑眸微瞇，卻仍掩不住那即將爆發的怒氣。

「大師兄，別說了，快替我解開穴道！」冷靛青的小臉微微沁出冷汗。

樊眾離將眼光調向她，這才發現她的異樣，他再次瞪向古英傑，「快把解藥交出來！」

「極樂丸是沒有解藥的。」今晚他志在必得，誰也不能阻止他。

極樂丸？！

冷靛青只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向四肢直骸蔓延。他竟然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你──」樊眾離握緊了拳，硬逼自己壓下滿腔的怒意，邁步朝冷靛肯走去，打算先解開她的穴道。

「大師兄，不要！」古英傑飛奔至他面前，出掌阻止他。

「讓開！」他的不知悔改更是惹得樊眾離怒火熾揚。

「大師兄，我求求你看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成全我吧！」他懇求。

「你再怎麼愛她，也不能使出這麼卑鄙的手段！」他這麼做只會令她更瞧不起他，難道他不懂？

「你不會懂的！我愛了她整整十三年啊！」古英傑朝他大叫，「我不能再等下去，我一定要得到她！」

心中那固執的愛戀令他像着了魔似的施展凌厲的攻勢，朝樊眾離攻去。

「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樊眾離緊鎖雙眉，沉着地應付他的攻擊。

念在兩人多年的同門情誼的份上，他雖感氣憤，但仍心存顧忌，出手皆有所保留。

而他的處處手下留情，冷靛青全看在眼裏。

思及古英傑對她下藥，意圖不軌，她心中憤恨不已，如今見樊眾離不願傷他，讓她更是怒火中燒。

於是，她想也不想地使朝他大聲喝道：「大師兄，快替我解開穴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乍聞她無情的話語，古英傑一個失神，教樊眾離一掌擊中右肩，倒退了好幾步。

「妳當真對我如此絕情？」古英傑受傷的眼直直望入她眼底，「倘若我解開妳的穴道，妳當真狠得下心對我痛下殺手？」

「師妹！」樊眾離開口警告她。

冷靛青沒將他的警告聽進去，她那美麗的瞳睜此刻正透着懾人的寒意，冷冷地道：「你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

「很好，我就替她解開穴道，看妳怎麼下手殺我！」

古英傑的心已被傷透，他牙一咬，快步地走近她，出手替她解開所有的穴道。

冷靛青一得到自由，立即出掌打向他，毫不猶豫。

可她這一出手，卻動了真氣，讓體內的藥效加速發作。

只見她原本白皙的臉蛋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讓她絕美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嬌媚，煞是惹人心憐。

就連一旁靜默不語的樊眾離見狀，心中也狠狠地一驚，可她清冷的黑瞳中一閃而逝的殺意隨即驚醒了他。

「二師弟，小心！」他立即出聲警告古英傑，卻仍是遲了一步。

古英傑一時看得痴了，而這一失神，卻教冷靛青毫不留情地狠狠擊中他方才已受傷的右肩。

這一重創令他的五臟六肺一陣翻騰，口中嘔出悚目驚心的鮮血。

冷靛青並沒有因此而收手，她的玉掌再度揚起，眼看又要朝他擊去──

樊眾離在這致命的瞬間，快如閃電地躍至古英傑身前，替他擋下這一掌。

「滾開！」

冷靛青凌厲的黑眸迸射出冰冷的寒光，可樊眾離卻絲毫不為所動。

「殺了他並不能解決事情。」他以一種瞭然的目光看着她。

他知道藥效讓她變得比平常要來得暴躁易怒，如果真讓她動手殺了二師弟，待她清醒后，她一定會後悔的！

「殺了他雖不能解決事情，卻能泄我心頭之恨！」冷靛青只覺胸腹間有股熱流不住地在流竄着，教她感到十分難受，卻又找不到方法平息。

「二師弟，你還不快走！」樊眾離深知此時不管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唯今之計，只有叫二師弟趕緊離開。

古英傑此刻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因他一顆熾熱的心早已破碎不堪。

他原本炯然的黑眸此時變得黯淡無神，他再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事，此刻，他只想遠遠地逃離那張令他心痛難忍的絕美容顏。

他緩緩地轉身，拖着受傷的身軀一步步地遠離他愛慕了十三年的女子。

樊眾離沒有追過去，只因他十分了解古英傑的性情。

他知道二師弟絕不容許任何人同情他，而他的慘敗更令他無法面對任何人！

看着他那狼狽的身影，樊眾離不自覺地一嘆。

「他都已經走了，你還留下來做什麼？！」冷靛青緊咬着下唇，想藉由疼痛的感覺來令自已好過些。

天知道，她就快忍不住了！

「我總不能把妳一個人丟下，自己一走了之吧！」樊眾離蹙眉。

「我不需要你陪我，你快滾！」她體內彷佛有把熊熊的烈火在燃燒，燒得她好難受，可她腦中殘存的理智卻要她別輕易地屈服。

「也罷，我尊重妳的決定。」樊眾離冷眼看着她倔強的神情。

就在他欲轉身離去時，她的雙腿卻一陣虛軟，眼看就要往前撲倒。

樊眾離想也不想他便大步向前，大掌穩穩地摟住她纖細的柳腰。

而這一接觸，令兩人再無法回頭。

冷靛青腦中僅存的理智在這一刻全數消失，胸腹間燃燒的慾火竄燒過她的全身。

她的一雙纖纖素手緊緊地攀住他，玲瓏有致的嬌軀也密實地貼住他，不停地摩擦、扭動着。

樊眾離不覺倒抽了口氣。

他連忙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朝她低吼道：「住手！我不想做出會讓我倆後悔的事來！」

聞言，冷靛青的眼中霎時閃過一絲清醒，但下一刻又被濃烈的慾望重新掌控。

她美麗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看得樊眾離的心又是狠狠地一震。

此刻，冷靛青再也聽不進任何言語，她只知道自己不想離開他，想緊緊地抱住他，她滾燙燥熱的身子只有在貼近他時，才能稍稍地得到紓解。

於是，她放縱自己的慾望，一徑地將身子往他身上靠去。

「妳會後悔的！」樊眾離艱澀地吐出這句話，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抓住她纖細的肩頭，不讓她再靠近自己。

「放開我，不要抓着我！」冷靛青用力地擺脫他的箝制，眼神狂亂地看着他。

漸漸地，她再也抵擋不住周身的燥熱，開始解開身上的衣物……

樊眾離原想移開視線，可當他看見她脫得只剩肚兜的玲瓏有致的身段時，目光竟牢牢地被吸引住，再也移不開。

他知道自己該轉過身不去看她，甚至，他該遠遠地避開她才是，但是，她此刻媚人的模樣卻深深地蠱惑了他，他被她誘人的神態勾起了強烈的渴望。

冷靛青的纖纖玉手再度緊攀住他的肩，嘴裏喃道：「好熱……我好熱……好難受……」

他瘋狂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熾熱的舌長驅直入，與她的丁香小舌不斷地糾纏嬉戲……

樊眾離低吼一聲，開始動手除去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衣物。

當兩人終於赤裸地相互貼合時，冷靛青舒服地半瞇雙眸，在他耳邊逸出一陣輕吟。

他一把抱起她，輕柔地將她放至床上。

「妳放心，這輩子我的妻子除了妳，再無別人。」

樊眾離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愛憐，輕輕地拭去她額上的汗水。

這樣溫柔的舉動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他倏地收回手，輕輕地為她蓋上薄被，接着起身穿戴好衣物。

他靜靜地坐在床旁，雙眸不由自主地緊盯着她柔和的睡顏，陷入了沉思。

明明早已看慣她的容顏，可為何這次出谷，她的每個眼神、表情都像烙在他腦海中似的，怎麼也揮不去？

自小他便沉默寡言，不愛與人親近，而她的個性與他極為相似。

是以，他倆往往不需要交談，便能了解對方心中在想什麼。

沒想到這回接下師父交派的任務，竟將他們的關係一下子拉得極近。

仔細回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似乎自從她受傷之後，一切都已和從前不同。

他從來都不知道，對任何事向來淡然以對的她，竟也有這般狂野熱情的一面。

就在他擬望得出神之際，她緊閉的雙眸突地顫動了下，讓他的心也跟着陡地一震。

他急忙收回自已的目光，不再看她，可紛亂的心思卻不復平靜。

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剛才所做的事，想娶她的念頭也漸漸地在他的腦海中生了根，再無法動搖。

這輩子，他是娶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