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雖然她做的菜不算頂好吃的,賣相甚至還有一點差,但熱戀期間的情侶並不會計較那麼多,就算是再難吃的東西,他們也會甜甜蜜蜜地一起吃下去,凌寇與楊鳳兒也不例外。
除了他到研究室的時間外,他們幾乎都粘在一起,半點分開的時間也不願意有。
提起他的研究室,她也是到了美國這邊之後才知道原來凌寇在美國這邊的研究室是極富盛名的,尤其在他的領導下,他的小隊一再地研製出多種特效藥,造福不少病人。
聽到這些,她真的為他感到驕傲,可同時也感到自己的渺小以及不足,但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這些負面的情緒,他想要她快快樂樂地跟他在一起,那麼她就快快樂樂地生活着。
身旁男人的呼吸稍稍變得急促,在深深地吸進口氣后,原本緊緊闔上的墨眸睜開,對上她等待着他的笑眼。
“早。”她愉快地向他道早,看着他剛醒過來,卻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惺忪模樣,真的是太可愛了,教她的心忍不住地再愛他幾分。
愛情,原來是可以一點一點地增加的,原以為自己已經夠愛他了,可是事實上又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她喜歡這樣一點一點的累積,可以累積到什麼程度,其實她也很期待的。
“早…”沙啞地回應,凌寇摟近她,將臉埋進她的頸間摩挲着,初生的鬍渣粗獷又輒人,弄得她又笑又叫的推開他。
他不滿地咕嚕幾聲,然後將這個膽敢推開他的小女人摟回,用一記又熱又深的吻令她完全安靜下來。
大掌覆上自己最喜歡的位置,徐徐地揉弄起來,可是卻遭到反抗,他停下吻,挑起眉無聲地詢問着自兩人有親密關係后,不曾有半次拒絕過他的楊鳳兒。
她先是氣喘噓噓地呼吸着,而後趕在他的吻再次覆上來之前,纖指指向窗外,“外邊沒有下雪,放晴了。”
順着她的指看去,果然窗外的天空掛着冬日罕見的太陽。
“所以?”太陽跟他們親熱有什麼關係?
“我想出去走走,已經待在室內三天,再不出去走走,我都快要悶到生黴菌了。”她皺皺鼻子,一臉難受地說。
“跟我在一起很悶?”他危險地眯起眼,很小心地問。
“當然不是。”她不笨,當然懂得回答,“跟你在一起,我很高興,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去逛街么。”給予他想要的答案,而且還撒嬌,這一招無往不利,通常他都會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俯下臉,看着她好一會,“好吧,今天出去逛逛吧。”男人都是無法抗拒自己女人對自己撒嬌時的可愛模樣。
不過,他還是再次吻住她,奪走一記熱吻,當作是她拒絕他求歡的懲罰。
差一點就被吻昏過去的她,在他下床進浴室梳洗后,沒有像平時那樣等他梳洗完后才起床進浴室梳洗,她穿上保暖的睡袍,先進另一間的浴室洗漱過後,再來到廚房。
從冰箱裏頭拿出所需的材料,將吐司送進烤箱裏烘烤時,再開火打蛋,煎了一會就起鍋,再放進火腿片,等到火腿片也煎好時,吐司剛好烤好。
戴着隔熱手套從烤箱裏拿出吐司,才放到流理台上,兩隻像鐵鏈一樣的手臂便冷不防環上她的腰際,着實地嚇了她一大跳。
她又嬌又嗔地回頭瞪他,“你做什麼?嚇到我了,”戴着隔熱手套的雙手,“啪啪啪”地給他幾下只有聲效卻沒有實際作用的拍打,以示不滿。
“抱歉。”他的回應是一句沒有什麼歉意的道歉,“看到你為我在廚房裏作早餐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下廚。”瞧他說得多稀奇一樣。
“但每回的感受都是那麼感動。”他卻反駁得頭頭是道,好像真的一樣。
楊鳳兒沒有陪他再瞎鬧下去,拍了拍他的手要他放開她,“我只是做了點簡單的東西而已,不用那麼感動,我還沒有煮咖啡呢。”
“別煮了,早上喝柳橙汁就好了。”他倒來兩杯柳橙汁,而後將刀叉放進她的手裏,“來吧,喂我吃。”
楊鳳兒好笑地看着他,“喂什麼喂,你又不是沒有手,我才不要喂你吃,要吃自己吃。”
“這是情趣,妳懂不懂?我不管,你喂我!”他張大嘴,等着。
“凌先生,請問你今年幾歲了,還要這種小孩子的無賴?”她啼笑皆非地問。
“我幾歲你會不知道?”他壞壞地笑開,輕而易舉地讓她想起他是不是小孩子。
“你!”她的臉皮沒有他的厚,一下子就被逗紅了。
“好了好了,彆氣彆氣,要不我喂你好了,來,張嘴…”大掌拿過刀叉,純熟地切了塊火腿,湊近她唇邊,“吃吧。”他輕哄,看着她的臉色越來越紅。
看了他幾眼又看了唇邊的火腿幾眼,好一會她才緩緩地張嘴吃下。
“怎麼,好不好吃?”
“請問凌先生人在哪裏?”她沒好氣地問,感覺凌寇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親愛的,在這,怎麼了?”
“你!”面對要嘴皮子的他,她完全拿他沒辦法。
凌寇看着她又氣又無奈的表情,笑得眼也彎了,逗她真的會上癮的,尤其看着她拿他一點也沒有辦法,可是又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佯裝的逗趣模樣,真的百看不厭。
“不是說想要出去逛逛嗎?快吃吧。”
看他又回復“正常”,總算停止了逗她的舉動,她才高高興興地用餐,這中間當然少不了餵了他幾口,又被他喂幾口,一頓簡單的早餐,才被分食完。
吃過早餐,楊鳳兒便拉着凌寇到附近的公園散步,偌大的公園,已經有不少人在運動,完全不受寒冷天氣的影響。
公園中央的湖因為寒冷的天氣而結成了眩目的冰面,幾個小孩子不怕冷地穿着溜冰鞋在上頭你追我逐地飛馳着,笑聲不時響起。
楊鳳兒看着那些小孩於面上燦爛高興的笑容,心底也有着蠢蠢欲動的念頭。
她的心思凌寇看得一清二楚,拉着她走到一旁出租溜冰鞋的小販處,要了兩雙溜冰鞋。
“啊?”眼巴巴地看着他選購、付錢,好半晌后楊鳳兒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做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想玩?”小手摸摸臉,一臉的狐疑,以為自己的心情完全反映在臉上。
凌寇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是催促着她到一旁的長椅上,單膝跪地地替她換起溜冰鞋,她不好意思地想阻止他,可是卻被他一記的目光阻止了。
那個租他們溜冰鞋的大叔一臉饒富趣味地看着他們,好似十分欣賞他的舉動似的,楊鳳兒卻羞窘極了,但她又不得不承認,這樣被他像公主一樣的照顧着,真的是窩心極了。
看着他熟練地綁上鞋帶子,她好奇地問:“你以前玩過溜冰嗎?”只消一會兒他就已經替她換好了鞋,現在輪到換他自己的。
“曾經玩過。”他三兩下手勢就已經換好鞋站了起身,並順手牽起她。
全身的着力點落在兩片薄薄的刀片上,教完全不習慣的楊鳳兒左搖右晃的,差一點就摔個四腳朝天。
幸好,凌寇及時環住她的腰,免去她的窘迫,而她則像個溺水的人一樣緊緊的巴住他不放。
“鳳兒,你這樣我們怎麼走?”她差一點就雙手雙腳纏在他身上了,那模樣可愛得很,教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能忍住到了唇邊的笑。
“可是…可是我站不住腳!”她不想摔倒,雖然她今天不是穿裙子,但摔倒還是很難看的。
“放鬆點,相信我。”扶住腰肢的手握住她抓緊自己衣衫的小手,他向她揚起一抹淺笑,安撫着她的緊張。
雖然她還是怕會摔着,但他的話、他的聲音的確是稍稍安撫了她,叫她緩緩地鬆開他的衣服,改握住他的手。
“很好,來,我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開始走。”他教導着她站穩的要訣,兩人一步步地走至冰面。
一腳踩上去,滑溜溜的冰面讓生手的楊鳳兒再次站不住腳,整個人撲到凌寇身上,口中還忍不住地發出一、兩聲的尖叫聲。
穩穩的抱穩她,凌寇半點取笑她的意味也沒有,“放心,我不會讓你摔着的。”他允諾着。
這個時候的他,和剛那個逗她的男人完全不一樣,這樣的他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全感,所以她不再驚慌,任由他帶領着自己,慢慢地在冰面上滑動,而他的手由始至終都牽住她的手,不曾放開。
低下頭,看着他牽着自己的手,他能夠一輩子的,都這樣牽着她嗎?
心頭湧上這樣的渴望,她不想再跟他分開,她很想他這一輩子都這樣的牽着她的手,一直一直的走下去,不要放開她,而她也會牢牢地握緊他不放開。
感受到手心間的壓力,他回頭,不料卻對上一雙充滿了情感的水漾眸子,心頭一震,彷彿受到了蠱惑似的,他摟住她,在冰面上停下,俯首親吻了下她的眼帘,待她闔上眼后,再徐徐地吻上那兩片他鐘愛的嘴唇,溫柔的、情深的、繾綣的。
四周傳來的笑聲以及口哨聲完全沒有打擾到他們,直至彼此的肺部傳來抗議,緊貼的唇才緩緩地分開,她喘息着,雙頰緋紅。
“還要繼續玩嗎?還是我們到別處的地方去走走?”他低聲問着,讓她選擇。
“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走走好了。”耳中不時傳入的笑聲,讓楊鳳兒極為害羞,可是心頭卻泛着一波又波的甜,她喜歡他的吻,好喜歡好喜歡。
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他牽着她離開冰面,替彼此換下溜冰鞋。
“想到什麼地方?百貨公司,還是商店街?”他問着下一個地點。
她偏過頭想着。
“凌寇。”陌生的女聲突然在他們之間響起。
楊鳳兒抬頭看去,是一個穿着很具時尚感的金髮美女,那女人是誰?
疑問還沒有問出,她卻看到凌寇皺起了眉,然後走向美女拉着她走遠,直到自己聽不到他們對話的距離才停下。
她看到那金髮美人一臉興緻勃勃地跟凌寇說話,但他卻冷淡地打斷她,對她說了一堆話,他們說話的速度太快,她聽不清,但那個美女有回頭看她,看她的眼神更是從好奇變成敵意。
是的,清清楚楚地,充滿了敵意。
那女人看似也喜歡凌寇,她知道,但顯然凌寇卻不喜歡她,從凌寇那毫不掩飾的不耐煩可以看到。
凌寇一向待人都是溫文有善的,鮮少會有這種不耐煩的表情出現,除非那人真的很討他的厭,教他連見也不想見,從小到大,楊鳳兒看到能讓凌寇出現這種表情的人,屈指可數。
“可能是同事,或者是舊同學吧。”她猜。
雖然美女對她是有敵意,但她還是對她淺淺一笑,不過金髮美女卻用力地別過臉,一副十分討厭她的樣子。
暢鳳兒不以為然,也不跟她計較,因為凌寇不喜歡那女人,註定失戀已經夠慘了,她沒有必要再去刺激人家。
凌寇不知道跟金髮美女說些什麼,只見下一刻她回頭瞪了楊鳳兒一眼,而後就跑走了。
“你跟她說了什麼,把人家氣走了。”她好奇地問着走回她身邊的男人。
凌寇先是怔了怔,以為她會先質問他那個女人是誰,“你沒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