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詩雅從昏睡中悠悠的蘇醒過來。

她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白色的牆。

轉過臉，詩雅看見那趴在床畔的熟悉身影，她的右手正被他緊緊握祝即使沒看見他的臉，她也知道他是葉安。

看來，他昨晚在她的身邊守了一夜。

她的左手還插着針頭，點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她為什麼會在醫院裏?

她回想着昏倒前的一切。

想起了葉安的臉、葉安的神情、葉安的聲音、葉安的……拒絕！

詩雅想抽回手，卻吵醒了他。

他揉了揉那滿是血絲的雙眼，在看見詩雅醒過來后，不禁叫出聲，「詩雅，妳醒了！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將手抽回，詩雅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輕聲回答。

「妳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葉安一臉關心地問。

「我沒事，為什麼送我來醫院?我又沒玻」詩雅靜靜的說。

「妳突然昏倒，快把我給嚇死了，還說沒事！」

葉安伸手想幫她拉好被子，卻被她給推開了。

「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了。」

葉安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甚自然地說：「有什麼是我可以為妳做的嗎?」

「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詩雅別開眼。

「對……」

他還沒說完，詩雅便打斷他的話，「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有權利決定要去愛誰，或是不愛誰，所以妳不用再跟我說對不起了。」她的表情平靜，「不過，如果你可以再為我做一件事的話，我會很感謝你的。」

「什麼事？」葉安急忙問道。

「離開我。」詩雅面無表情地輕吐。

「什麼?」葉安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離開我！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詩雅直直的望進他的胖中，這一次，她的眼中沒有淚，因為她的淚早已流光了。

葉安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彩。

「我……」他很想說些什麼來挽回這一切，但一想到雨潔，到嘴邊的話全吞了回去。「好。」

「那請你現在就離開吧！」

詩雅此時的眼神就像刀子般鋒利，將葉安劃得全身是傷，但他知道這是他罪有應得。

「如果妳有什麼事──」

「不用了，你已經照顧我太久了，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別人的照顧，我可以照顧我自己。」她的聲調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我還是可以當妳的大哥哥啊！」葉安仍不願放棄。

「不，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既然你不愛我，那就離開我。至於你家的鑰匙，我會放在門口的地毯下。」說完，詩雅便將視線移開，不再看他。

葉安的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說話，輕嘆口氣后，黯然地離去。

在他離開之後，詩雅的淚再也忍不住地緩緩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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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詩雅每天準時上、下課，除了學校之外，她幾乎都待在家裏，而跟宋傑除了電話聯絡之外，也沒再碰面。

這天晚上，門鈴響起，詩雅懶洋洋地前去開門，沒想到出現在門口的人竟是宋傑。「宋傑！」

「詩雅，妳現在在忙嗎?」

「沒有啊！我在看書，你練完球了啊?」她隨口問。

「嗯！妳有空嗎?我們到樓下的花園走走好嗎?」宋傑提出邀請。

「好啊！」詩雅點頭答應。

兩人一起下樓，並肩走到中庭，很自然地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詩雅，我……」宋傑遲疑地開口。

「怎麼了?」詩雅不解的看着他。

「我……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我就直說了，妳……是不是在躲着我?」

「啊！沒有啊！」詩雅笑了。

「那……為什麼妳最近都不再陪我打球?還是妳交了其它男朋友?」宋傑追問。

「呃……」詩雅突然失去了笑容。「宋傑，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詩雅嚴肅的語氣讓宋傑有些吃驚，因為這根本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詩雅。

「妳說吧！」他直盯着詩雅。

「我……對不起，我早該告訴妳的，其實我心裏一直愛着一個人……」詩雅的神情落寞。

「哦！」早在她開口時，宋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因此他一點也不驚訝。「那為什麼妳看起來不像平常那麼……快樂?愛上一個人應該是很開心的事，不是嗎?」

「你想聽故事嗎?宋傑。」詩雅側過臉看着他。

宋傑一臉真誠地握住她的手。

「我們是朋友，我當然希望妳跟我分享所有的事，再說，我說不定還有機會，不是嗎?」他以輕鬆的語氣道。

「宋傑！」詩雅的眼裏蓄滿淚水，將所有的事娓娓道出，包括那四十九次的表白，與四十九次的拒絕。

「詩雅，妳怎麼這麼傻？」聽完她的故事，宋傑只覺得好心疼。

詩雅不敢開口，任由淚水往下掉，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痛哭失聲。

宋傑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想哭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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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我們待會兒去吃火鍋好不好?」雨潔對着坐在一旁的葉安撒嬌。

但葉安卻沒有反應，直到她推了推他的手，他才回過神來。

「什麼事?」

「你……」雨潔生氣的嘟起小嘴，轉過頭不理他。

「對不起！我剛才想事情想得失了神，妳再說一次好嗎?」葉安柔聲地道歉。

雨潔睨了他一眼，她真的很難生他的氣，誰教她喜歡他呢？

「你心裏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或許我幫不了你，但我是你的不要老是把我拒於心門之外好嗎?」雨潔無比溫柔的要求。

葉安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我沒事，我很好啊！妳想太多了。」葉安伸手攬住她。

雨潔笑了，她向來喜歡葉安的擁抱，那會讓她感覺自己備受寵愛。

她直盯着葉安的測臉，忍不住緩緩地靠近……只要再接近一點，她就可以仙吻到他了。

她好渴望他的親吻，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輕撫着葉安的耳垂，雨潔輕喚，「安……」

在葉安轉過臉來的那一剎那，她將唇覆上他的……

葉安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雨潔會主動吻他。

「安……」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探去。

他微愣了下，心想，或許……這麼做可以轉移自己對詩雅的思念。

葉安不再遲疑，一改方才的被動，猛地將她摟進懷裏，讓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雨潔的舌焚燒着葉安的全身，令他難以自持的低喃，「詩雅……天啊！詩雅……」

雨潔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瞪着閉着眼的他。

驚覺到自己犯下的錯，葉安猛地睜開眼。

「呃……雨……」他不知道該怎彌補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雨潔的臉色一片慘白，小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啪！」她在葉安的臉上留下了火紅的指櫻

「對不起……」葉安靜靜的承受這一巴掌，因為這是他應得的，他無話可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雨潔的臉上寫着哀傷，還有更多的是憤怒。

「對不起，我……」他希望自己可以說些什麼話來彌補這個錯誤，卻找不到任何說得出口的理由。

雨潔飛快的把衣服穿好，「你並不愛我！」

「我－－」

「你愛的是詩雅！」她心碎的道出事實。

「原諒我，雨潔。」葉安試圖去抓她的手。

「不愛我就離開我，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她甩開葉安的手，轉身想走。

「雨潔，原諒我好嗎?我保證我會忘記詩雅，我會試着去愛妳……」

雨潔安靜的轉過身來，看着葉安。

「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我曾跟你上過床嗎?」她平靜的問。

葉安的臉上浮現尷尬的神情，低頭不語。

面對他的沉默，雨潔不禁苦笑。

「你真的是因為我和你上過床才和我在一起？原來你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她想要他的回答，即使她早就知道答案是什麼。

「我──」

「哈哈哈……葉安，你真的是太沒有勇氣了，你配不上詩雅！」說完，她轉身就走。

「雨潔……」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雨潔背對着他，讓人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什麼?」

「我說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你一直相信我的謊言，相信那天你喝醉后是跟我上床……」雨潔轉過頭來看着一臉驚訝的葉安。

「妳的意思是……」葉安思索着她的話。

「我承認我很卑劣，可我這麼做全是為了能跟你在一起，但我錯了，我根本就無法取代詩雅！」拎着包包，雨潔離開了。

葉安呆坐在沙發上，他的心從未這麼混亂過！

那晚跟他在一起的不是雨潔，那表示跟他在一起的人是……

他抓起電話，撥了個號碼。

「喂！惠玲，我前幾天在公司喝醉，是誰送我回家的?」

「是詩雅啊！老闆，你怎麼了?又喝醉酒了嗎?」

葉安閉上眼，一言不發地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