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兒!今天玩得開心嗎?」
「好開心喔!子寰,謝謝你。」心婕笑得整個人都發亮了,輕倚着高大英俊的他,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而事實上,自從向他告白的那天起,她就沉浸在幸福里了,因為他越來越疼她,幾個月來,連一句重話都不曾對她說過,而且,除了每個月回一次台灣與他的兄弟開會外,其他的時候,無論去哪裏,他幾乎都會帶她隨行。
就像這一次,他要來北京主持一幢商業大樓的動土典禮,他還特意騰出假期,早三天就先帶她來了,並帶着她在北京各處的風景名勝遊玩。
「嗯!玩得開心就好,你看你,臉都曬紅了。」凌子寰一臉寵溺地在她紅通通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接着就要往她誘人的紅唇吻下去。
「不要啦!」她知道他黑眸中的火光代表了什麼意思,心婕趕緊捂住他的嘴。「我一身的汗,好臭喔!」他們剛才去爬長城,爬得兩個人滿身大汗。
唉!這小妮子這輩子大概學不懂什麼叫做情趣了!她老是在這種時候說些殺風景的話,真是的!凌子寰無奈地搖搖頭,不過,他也有他的獨家法寶,既然她不識情趣,那他就只好自己製造一些啦!
「那麼,我們一起洗澡不就行了?」他用低柔醇厚的嗓音說,邪氣的表情很明顯地表示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洗」。
心姐頓時羞紅了臉,他真是越來越色了。
誰教這小妮了越來越誘人了,讓他怎麼要都要不夠!凌子寰邊欣賞着她迷人的嬌態,邊暗忖,一伸手,就要抱起她走進浴室,孰料,電話卻在此時不識相地響起。
「子寰,你快去接嘛!明天一早就要舉行動土典禮了,說不定是有什麼急事。」見他彷佛遇見仇人似的瞪着電話,心婕忍不住拉拉他的袖子催促道。
凌子寰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抓起話筒就大吼一聲,「喂!」
心婕嚇了一大跳,不禁暗自慶幸自己並不是被他吼的那個人。
凌子寰又說了幾句后,才悻悻然的放下話筒,一張俊臉仍舊不太好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心婕擔心地問。
「沒有啦!是我大哥和大嫂,還有二哥和我弟弟他們來了,而且,已經在樓下的餐廳里等着了。」凌子寰悶聲回答。
因為這一次是凌氏進軍大陸的第一炮,為了慎重其事,凌氏的成員明天都會出席動土儀式。
「那不是很好嗎?」見他一臉不高興的模樣,心婕不覺有點納悶。
「哼!如果晚個兩個鐘頭才來,那才叫很好!」凌子寰不悅地撇撇嘴,「他們一來,我們就不能一起洗澡了,討厭,我一定會忍不住的。」真是一群殺風景的傢伙!
心婕頓時臉紅心跳。「那你趕快去洗啊!別讓他們等太久了。」
「嗯!那待會兒我先下去,你洗過後再下來。」
心嫂一怔。「我也要去嗎?」那些都是他的家人耶!多她一個外人好像很奇怪。
「是啊!你也該見見他們了。」凌子寰理所當然的說著,然後就轉身進了浴室。
心婕愣愣地呆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跑到衣櫃前,仔細地挑選着等會兒要穿的衣服。
???
最後再照了一次鏡子,心婕才拿起皮包走出房門,心情不知不覺地緊張了起來。
她低着頭把酒店房門的電腦磁卡放進皮包里,卻猛不防被人劈手搶走。
她迅速地抬起頭,就看見一臉陰狠的陸軍,他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一個比較高壯,另一個的臉上有着一道疤痕,全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嘿!跑到我的地盤上來了!」陸軍冷笑着逼近她。
他上回被邱以修派手下狠狠地修理了一頓,狼狽地逃回大陸,還着實休養了好幾個月才復元,這個仇他正愁着該怎麼報,沒想到他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你想怎麼樣?」心婕驚懼地往後退,卻被另外兩個男人一人一邊給挾持住,她連驚叫都來不及,嘴巴就被他們用手捂住了。
「待會兒你不就知道了?」陸軍嘿嘿賊笑着,用磁卡打開房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倒闖了進來。」陸軍朝他的朋友揚了揚頭,他們立即把心婕丟在地毯上。
「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心婕驚怒交加地捶打着陸軍朝她壓下來的身軀,看着他眼中那股令她作嘔的原始慾望,她頓時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了,她不由得開始拳打腳踢起來盡量不讓他碰到自己。
「放心!這回我不會殺你的。」男人的氣力到底是比較大,陸軍最終還是制住了她。「我查過了,姓凌的那個混蛋以往玩女人,總是玩過就丟,唯獨把你養在家裏頭近一年,看來,你的床上功夫一定很好,才能讓他這麼重視你……
「嘿!我今天就要好好的玩玩你,而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的兄弟當然也不會錯過你的滋味啦!然後,我們還會拍下你的裸照,到處散發!
「我倒要看看,當那個混蛋知道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輪流玩過,裸照又滿天飛的時候,他會怎麼樣?哼!我要他這輩子都沒臉見人!」他邊陰狠地說著下流的企圖,邊伸手探向心婕的領口。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陡地想起。
會是凌子寰見她許久還沒下去,打上來找她的嗎?
子寰,快來救我!心婕在心中吶喊着,並奮力地掙扎,可沒多久,她卻驚恐地發覺自己的力道越來越軟弱,而此時,另外兩個高壯的男人也過來制住她的雙手,令她再也無法動彈。
天啊!她該怎麼辦?若是真的要被這些禽獸糟蹋,那她寧願死!
鈴聲中斷了,就好像是在宣告她的命運一般……
當陸軍的手爬上她的雙峰時,心婕絕望的閉上眼,心一橫,就想要咬舌自盡,不過,卻被按住她的那個男人發現她的企圖,立即用手掰開她的嘴,塞了一條領帶進去。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難道我連求死都不能嗎?
心婕悲憤欲絕地怒瞪着壓在她身上的陸軍,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撕開她的洋裝……
看到她裸露的上身,三個毫無人性的傢伙同時發出淫邪的笑聲,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還拿着照相機開始取角度,並指示那個按住她雙手的男人移向另一邊……
感覺到雙手被鬆開了些許,心婕猝不及防的使出最後的力氣,一把掙脫了箝制,用雙手分別抓向陸軍和另一個大漢的臉。
兩聲慘叫過後,就見陸軍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而另一個則捂住自己的臉頰。
拿相機的那個大漢立即掏出槍對着她,惡狠狠地說:「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動,要不然老子一槍殺了你!」
心婕並不伯他開槍,囚為,她是寧死也不願再被他們碰一下!
心婕悲憤地跑向沙發,迅速地抄起小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的胸口插下去……
而另一方面,凌子寰見心婕過了許久都沒下來,打電話回房又沒人接聽,不自覺的蹙起眉頭。
那個小妮子該不會是昏過去了吧?都怪他,昨晚沒讓她睡好,今天又帶她頂着大太陽爬山越嶺的,她該不會是中暑了吧?
這樣想着,他便無法再坐下去,霍地起身就往外走。
「我說老三啊!你一下來就擺張臭臉給我們看,該不會是……我們破壞了你的好事吧?」排行第二的凌子云消遣地道。
凌子寰很沒「長幼之分」地一疊不吭的掉頭就走,讓凌子云覺得非常沒面子。
「三哥怎麼了?」老四凌子非也忍不住一臉的錯愕。
「嗯!從沒見過老三這麼毛躁過,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跟去看看
吧!」老大凌子風說著,然後拉着妻子站起來,一行人忙跟上凌子寰的腳步。
凌子寰心急地打開房門,卻看見心婕正一刀狠狠地往自己的胸口刺下去……
「不!心兒--」
他的心臟幾乎被嚇得停止了跳動,眼看着鮮紅的血液迅速染紅了她的胸口,她纖細的身子緩緩往下癱軟,他只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自他的體內爆炸開來。
「心兒--」他悲慟地狂喊着衝過去,一把抱起已然軟倒在地的她,全然沒去理會指住他的槍。
「沒種的傢伙才帶槍,我們就替老三解決了他們吧!」凌子云說著,三兄弟就一擁而上,以快狠準的速度制伏了他們。
????
「心兒,張開眼看着我!」
聽到他又朝她大吼,心婕只好勉強地睜開雙眼。
「對,乖!我們已經到醫院了,你一定要撐下去,為我撐下去!」凌子寰緊緊地摟住她,手臂和聲音都在發抖。
「可……我……好痛……」她現在只想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可他一路上直吼得她無法安靜。
「別說話!你要留着力氣……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凌子寰把她放在醫護人員推過來的車子上,見她的眼皮又往下垂,他又吼了起來。
「不要閉上眼!」
「我……我不行了……」這樣張着眼睛實在好累喔!而且,胸口又好痛,她一定得休息一下。
心婕緩緩地合上眼,意識也逐漸渙散……
「什麼叫不行!你給我張開眼睛,聽見沒有?」見她「不聽話」,還是閉上了眼,凌子寰突然大聲的暴吼出驚人之語。「你要是敢死的話,我就鞭你的屍!」
一瞬間,原本有點嘈雜的急診室門外,頓時靜得連針掉下地都聽得見,上至醫護人員,下至病患和家屬們,全都「咻」地一聲,驚恐地望向他。
凌家三兄弟也忙跳離他十尺之外,以示他們與這個「狂人」毫無瓜葛!雖然他們號稱「魔鬼一族」,一向視心狠手辣為平常事,可這樣威脅一個受傷的弱女子,也未免太失「魔格」了吧!
「死?有這麼嚴重嗎?」
一個身穿白袍,卻扣錯鈕扣的醫生從轉彎處走來,手裏還端着一杯茶,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掀開心婕身上的被單,看了一眼后,就朝一旁的工作人員揮揮手,氣定神閑地道:「小事一樁,死不了的,先推進去幫她打麻醉藥吧!我待會兒就來。」
看見醫生這副散漫的德行,又說這種「草菅人命」的話,凌子寰氣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你還不馬上進去救她?要是救不活她,我就殺了你!」
「這位老兄,你的火氣很大喔!這樣是不符合養生之道的。」那名醫生不知是見慣了「大場面」,還是有點痴獃,居然還對着渾身噴火的凌子寰說起教來。
「這是什麼爛醫院啊?居然有你這種混帳醫生!」凌子寰氣得一拳狠狠地揍向他,又吼道:「給我換個最好的醫生來!」
眼見場面失控,凌家三兄弟各自暗暗呻吟一聲,再也顧不得面子,忙跳出來制住張牙舞爪的凌子寰,要不然,只伯真的要出人命了。
「老三,你快放手,這樣他才能去救你的心兒啊!」凌子風和兩個弟弟合力拉開他。
「不要讓這個爛醫生接近心兒!」
「老三,這家醫院是全中國最有名的醫院,而這位駱醫生,也是這裏最好的醫生。」凌子風連忙解釋。
他可是透過一個國家級領導人的關係,才得以請到他這個大國手,要不然,人家光是每天為那些領導級人物和高幹看病,就忙不過來了。
「你們台灣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暴躁嗎?一點都沒有尊賢敬材之心嗎?難怪老是有人嚷着要解放你們了……」他爬起身,臨走進手術室前,還「不知死活」地喃喃叨念着。
???
心兒在睡夢中,只聽見有人一直在跟自己說話,起初聲音低低的,語調也是溫柔且誘人的,聽起來好像是凌子寰,卻又好像不是,她好想睜開眼看看,但她實在太累了。
可後來,那聲音漸漸揚高,終至變成咆哮,她一聽,就確定他是凌子寰沒錯,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不過,還是掙扎了許久之後才做到。
「心兒,你醒了?」凌子寰激動地抓緊她的手。
「子……寰。」心婕微微地掙扎着,想要掙脫他的手。
「做什麼?我是隨便說說而已,又沒有真的要打你!」凌子寰不高興地瞪她一眼,他擔心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等到她醒來,她卻像躲鬼似的躲着他。
「我……」她別開頭,沒再說什麼。
「你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打你了。」凌子寰看着她蒼白的小臉說,又倒了杯熱水,才柔聲問:「你要不要喝點水?」
心婕不自在地點點頭,微微抬高身子。
凌子寰體貼的坐上病床,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小心的喂她喝水。
「你這個小傻瓜,以後永遠不許你再這麼做了!」那個怪醫生說,幸好那把水果刀不夠鋒利,而她的力道又不夠大,所以才只是「輕傷」,要不然……
凌子寰狠狠地甩甩頭,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的大手箍緊她,彷彿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了似的。
「我……我沒辦法讓他們的手碰到我……而且,我想……我都被他們碰過了……你反正再也不會再要我了,那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在說什麼啊?你以為……這樣子我就會不要你?」天啊!這女人是白痴不成?凌子寰震驚得呆住了。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我的身子不但讓那幾個壞人看光了,而且,那個陸軍還……還摸過我的胸……另外一個好像也有……我不知道……」她的心揪着痛,淚無聲無息地淌下。「你說過,如果我讓人……讓人碰過了……你就不會再……再要我了。」
甚至無法等到他愛上別的女人,她就沒資格待在他身邊了……
她曾經告訴自己,一旦他愛上別的女人,不再需要她的時候,她就要瀟洒的離開,然後躲在暗處繼續愛他,只是,如今真正面對時,她卻怎麼也無法瀟洒起來,一想到必須離開他,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活下來?為什麼不讓她死掉呢?想着想着,心婕忍不住痛哭失聲。
聽到她凄苦的哭聲,凌子寰的心頓時如被萬箭射穿般的痛,他強忍着椎心的痛楚,溫柔地轉過她的身子,柔聲哄道:「心兒,別哭!乖,聽我說……
「這不是你的錯,心兒,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你保護好,才會讓你受這場罪的!而且,我明知道你死心眼,不懂得變通,還故意不跟你把話說清楚。
「其實,我說那話的意思是,如果你是自願給別人的,那我才……可是,這種情況根本不是你自願的,我怎麼會因此而不要你呢?」
「你……你不……不會怪我?不會嫌我……臟嗎?」一想到那些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亂摸,她就覺得自己髒了。
「你……你真是個傻瓜!」凌子寰無力地嘆口氣,抬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一字一字地說:「聽清楚我的話--你是被他們強迫的,我當然不會怪你,在那種情況下,別說他們沒有真的得逞……就算真的發生了不幸,你在我的眼裏,也仍然是純潔無瑕的,懂嗎?」
「可是……」
「我不許你再說自己臟,也不許你覺得自己臟!還有,以後萬一再遇到這種情況,我不准你不要命的去反抗,更不准你輕生!」
一想起她居然在三個持搶的歹徒手下不顧性命地反抗,他就猶有餘悸。這小妮子這麼傻,若不把話跟她講清楚,只怕往後日日提心弔膽的人會是他。
「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許你傷害自己,我要你陪着我白頭到老!」
「陪着你白頭到老?」心婕如夢似幻地重複着他的話,片刻后,突然黯然地道:「你是因為可憐我,才這樣說的吧?」
她知道他是個「面噁心慈」的好心人,可她不要他因為可憐她而委屈了自己。
這小妮子還真是死腦筋啊!凌子寰長嘆一聲。「心兒,你聽我說……我愛你!」
看着她驚愕地瞪大美眸,他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其實,那天打你的時候……打在你的臉上,卻也痛醒了我,在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其實,你早就進駐在我的心中了,不然,我的情緒不會總是為你波動,更不會那樣失控……
「可是,我害怕去面對這種強烈的愛,直到你說你愛我的時候,我雖然很高興,不過,我還是決定要守着這個秘密,我以為只要不說出口,我就等於在這段感情上佔了上風,且可以把你對我的愛,當成控制你的武器……
「可是,說不說不出口,其實並沒有分別!當眼看着那一刀插進你的身體時,我恨不得承受那一刀的人是我,你知道嗎?而且,我想着我可能會永遠的失去你,可能再也沒機會告訴你我愛你了……那一刻,我只覺得痛不欲生……」
他的聲音驀地梗住,經過這場生死關頭,他無法再多作保留,全然釋放了自己對她的濃郁感情。
「子寰!」心婕滿心悸動地投入他的懷裏。
凌子寰緊緊地抱牢她,細細的品味着這份失而復得的感覺。
「嗯……痛!」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傷口,令她蹙着眉哀叫了一聲。
凌子寰連忙放開她。「怎麼了?我叫醫生來!」
「不……不,沒事……我沒事了。」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想安撫他。
凌子寰看了她一會兒,才又氣又心疼地罵道:「明知自己怕痛,還敢捅下去!」
心婕嬌憨地伸伸粉嫩的香舌,挽着他的手臂道:「人家以後不會了嘛!」
「嗯!我也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做傻事了。」以後無論去哪裏,他都要把她帶在身邊,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若真有不得已的時候,他就請專人保護她。
???
「子寰,你來了?」見到凌子寰踏進病房,正在和婷婷聊天的心婕,笑着跟他打招呼。
「嗯!睡醒了?」凌子寰俯身輕啄了她一下。「好一點了嗎?傷口還會不會痛?」
雖然從他那晚大鬧急診室時,凌氏三兄弟就知道這個小女人必定對他們的老三很重要,可這會兒他們還是不禁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與凌子寰這個大冰男共處了幾十年,可不曾有幸聽他用這種「悅耳」的嗓音講過話,更沒見過他這副「溫柔似水」的模樣。
不過,從他為了要出去辦點事,就把他們三兄弟統統請來病房守着他的女人,保護她的情況來看,他們的確是不該太驚訝的。
「不碰到就不痛了!駱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耶!」
住了四天的醫院,她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她早就想出院了。而且,除了剛才之外,這些天來,凌子寰都在病房裏日夜陪着她,讓她覺得很過意不去。
「是啊!我已經幫她辦好出院手續了,就等你這個準新郎來接人了。」
凌子云的話讓心婕頓時羞紅了臉,因為,凌子寰曾說,回香港后,等她的身子康復了,他們就馬上結婚。
凌子寰愉悅地笑了。「那就走吧!」
一行人往醫院的大門走去,卻突然看見那個姓駱的怪醫生在前頭「閑晃」,手裏仍端着一杯茶。
凌子寰主動走過去跟他握手。「駱先生,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需要我的話,請儘管開口。」
其實他心裏明白,要不是這個怪醫生的醫術高明,心婕還是有可能沒救的。
「呵!這可是你說的喔!那我就不客氣了。」駱醫生頓時笑得好不開心,盯着凌子寰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塊肥豬肉。「噯!看你的樣子,你大概是個……大資本家吧?」
「我名下凌氏企業四分之一的股分,以及我個人的所有財產,隨時都可以全部過到你的名下。」凌子寰淡淡地說。
「呵!誰要你全副的身家了?我可不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嘿嘿!我不是影射你們啦!你們千萬不要想太多喔!」他越描越黑地解釋着,又雙眼發光地道:「遇見你這種不會一毛不拔的大財主真是太好了!那就請你隨便拔一根毛,捐給這張清單內的慈善機構……」
他掏出一捲紙,抽了一張名單給凌子寰,底下還有一些都是相同的單子,顯然是隨時等着要「坑人」。
「那咱們就誰也不欠誰了!你放心,這些機構我都有調查過,全都是正正噹噹在做慈善事業的,保證你的每一分錢都能用到需要幫助的人的身上。」
凌子寰微笑着頷了一下首,將單子收進口袋裏。
「來來來!你們也都看看,哪天心血來潮也資助一下這些機構。」駱醫生各塞給凌家三兄弟一張,連婷婷和心婕都沒漏掉。
就在駱醫生開心得呵呵笑的時候,突然,醫護人員從門外推了三輛推車快速地衝進來,可見病床上的病患情況危急。
「駱醫生,這位是軍部陸上將的公子,他和地的兩個朋友受了重傷,陸上將請你親自幫他的公子和他的朋友動手術。」
「這些高幹子弟不去泡妞兒、喝花酒,沒事跑去打架幹什麼?就會添我的麻煩,真是的!」駱醫生顯然對高幹子弟沒啥好感,叨念着掀開病人身上的被單,又隨口問道:「都受了什麼傷?」
「三個人的眼睛全被戳傷了,雙掌也全被砍斷,而且還全被……閹了還有,那傷他們的人好像跟他們有深仇大恨似的,砍完后,還把那些斷掌和……那話兒,一古腦兒的全丟進臭水溝里,這會兒只怕已經衝進大海里去了。」
「嗯!這倒是不大不小的事一樁,救活了也是廢物,不過,既然落到我的手上,那就註定他們要『歹活』在世上羅!先推進去打麻藥吧!我等會兒再來。」
「駱醫生,請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活他們,我會多捐五億美金出來的!」凌子寰對着早已昏死過去的陸軍陰惻惻地說。
「朋友、朋友!」駱醫生突然熱情地擁抱住凌子寰,「以後叫我怪醫,我喜歡我的朋友這麼叫我!你放心,我一定會保住他們的狗命的。」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這『怪醫』的名號還真是取得貼切。」凌子云笑着說,其他的人也跟着呵呵笑了起來。「不過,也算是個『劫富濟貧』的俠醫哩!」
「三哥,我還以為你剛才去找他們是要一槍斃了他們呢!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歹毒』。」凌子非小聲地對着凌子寰說,可無論表情或是語調,都是充滿了敬佩之意。
「一槍解決他們?那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凌子寰挑起眉笑道。
他要那些敢動他女人的混蛋長命百歲,卻生不如死地活着,用他們瞎了的狗眼「看着」他和心兒這輩子將會如何的幸福快樂。
「子寰,你在開心什麼呢?」見他神秘兮兮地笑得好開心,心婕不禁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有你呀!」
凌子寰輕啄了她一下,然後在身後一片受不了的呻吟聲中,摟着一臉又羞又喜的心婕,走出大門,迎向陽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