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廚
“進來吧!”夏令豪打開門。
“哦！”進了門!心怡不禁微微張大了嘴。
剛才光看屋於的外表就知道這必定是幢豪宅，可進了屋子才覺得氣派非凡。挑高的設計，增加了空間的寬敞感，而壁紙、傢具，甚至地毯的色系都搭配到恰到好處，而牆上的畫，以及架子上的裝飾品都擺在彷彿它們本來就該擺的位置，整體空間規劃得雖簡單，卻別緻清雅。
“坐吧!”
心怡回過神采，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他，嚅唔道：“謝-…謝謝你收留我，我會儘快找工作，一等到有能力租房子后，我就會立該搬出去。”剛才一路上他半句話也沒說，她更確定他井非心甘情願收留自己的。
夏令豪瞥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內心的不安，卻什麼也沒說．畢竟他當著她的面拒絕了喬路的提議，而且，她所想的跟事實也相差不遠。
“這些等以後再說吧!嗯……住在這的時候，不用太拘謹，”這情形還真是有點尷尬，他清了清喉嚨繼續道：“我看你也粟了，早點休息吧!客房在那邊。”
“謝謝!晚安。”心怡轉身朝他所指的房門走去．
進了房后，她先把行李袋裏的衣物拿出來放在漂亮的大衣櫃裏，然後打開浴室的門。一見到裏面有個大浴缸，她忍不住歡呼一聲，趕緊放了熱水，迫不及待地跳進浴缸，把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
在PUB由於沒有洗澡的設備，她每天只能簡單地擦身!好久沒有好好的泡個澡了。
“哇!可以做SPA耶!”她好奇地在水中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泡到皮膚起皺，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浴缸。
出了浴室，她立刻跳上那張看起來很誘人的大床“哇!好舒服喔！”
她興奮的在大床上滾來滾去，由於最近每晚都睡PUB的沙發而睡得不安穩，沒一會兒她便覺得困，連頭髮還未乾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
半夜四點多!夏令豪揉着太陽穴走出房門。平日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熟睡的狀態，但今晚…-
他看了客房的門一眼，雖然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吵到他，但-整晚他都有一種被“異物入侵”的強烈感覺，以致怎麼也睡不着。
咦?怎麼門縫裏還透着光?難道她也睡不着？是不是害怕陌生地方的關係?還是有什麼不習慣的？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客人，他這個主人總不能不關心一下吧？
“叩叩！”他輕敲了她的房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於是他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卻聽到裏面傳來模糊的聲音。
咦!這Y頭總是一副粗聲粗氣，肺活量很充沛的樣子，怎麼這會兒的聲音會如此虛弱?該不會在裏頭摔跤了吧？這樣一想，他立刻打開房門走進去，只見她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嘴裏不時發出囈語。
原來這Y頭在做噩夢!他伸手推推她的肩欲喚醒她。
“不要抓我！”心怡突然逸出一聲驚惶的尖叫，手霍空中亂抓，直到觸到他的手臂，便牢牢抓過來貼在胸前。
夏令豪冷不防地被她大力-扯，頓時跌坐在床沿。
“救我…．救我…，．”她無意識地抱緊他的手臂，好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一般，神色漸漸平靜下來。
這小妮子大概是夢見剛才在餐廳里的那一幕了，也難怪她會做噩夢，今晚要是沒人救她，早不知被那個渾蛋賣到哪-·家酒店去丁。想想她也怪可憐的!他曲了一張面紙替她拭汗，就着柔柔的燈光端詳她的嬌容。
這小妮子不橫眉豎目的時候，五官原來這麼標緻，彎彎的柳眉、雅俏的鼻子、豐潤的絳唇，睡着的她像個小天使，一點也看不出恰北北的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猛地警覺自己竟然一直盯着她看，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大手正被她壓在胸前，可清楚感覺到她的心跳，以及她雙峰的起伏…．
他抽回手，迅速熄了燈，快步走出去，背影看起來竟有點狼狽。
***
夏令豪被-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他以為自己聽錯!因為他的屋子從來不會有怪聲，於是翻個身想繼續睡，可那陣聲音還是持續傳來，他這才想起自己的屋子裏多了一個人。
甩甩頭，他看了一眼時鐘，隨即不悅地皺起眉頭。他昨晚直到五點多才睡着，現在才七點多，那小妮子竟然一大早就把他吵醒!她究竟在做啥啊?
一打開房門，他不禁要懷疑是不是有暴徒闖入？因為那陣乒乓聲越演越烈，簡直像是要把他的屋子給拆了似的!
循着聲音來到廚房!只見櫥櫃全被打開來，所有的廚具全都被搬了出來隨處放置，現場就好像地震過後一樣，而那個罪魁禍首正彎着腰在最底下的抽屜里亂翻，也不知在翻些什麼。
“你在做什麼啊?”他沒好氣地問。
聽到聲音，心恰跳起來，轉身面對他。
兩人打了個照面，夏令豪一愣。這Y頭怎麼一太早就端出一張大便臉來!
“喂!你的冰箱怎麼空蕩蕩的，連個雞蛋都沒有？”
不擺吃的東西，你買個冰箱做啥?擺好看啊?”她雙手叉腰，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式。
早上她被一陣咕嚕聲吵醒，連忙跑到廚房找東西吃，誰知找遍了每個角落，一樣能吃的東西都設有，把正餓着肚子的她搞得一肚子火。
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拜託!冰箱是必備的好不好？而且，誰規定冰箱就得擺吃的東西？”
一個人獨居，他的三餐不是在外頭解決，就是叫外送，除了偶爾煮一下咖啡，家裏從不開伙，所以冰箱裏只有礦泉水。再說，就算他的冰箱只是擺好看的，又犯着她了嗎？
她一窒，隨即又怒道：“連包泡麵都沒有，那你買這些鍋要幹嗎？”說著，她隨手拿起一個鍋子再重重放下，發出砰然巨響，“還有，買這些鹽醬醋來做裝飾啊？”
夏令豪被她氣到沒力出聲。要不是被她翻出這些東西，他還不知道他的廚具一應俱全。這幢房子本是家裏閑置的物業之一，他貪它離公司近，便請室內設計師幫他重新裝潢了一下就搬進來住，至於那些而具和調味料，大概是家裏的管家幫他添置的。
“喂!你家裏究竟有沒有一樣能吃的東西啊?”
僵着俊臉搖搖頭，他正想開口說話，誰知心怡又搶先喊了起來。
“有錢住這麼大的房子，卻沒錢買東西吃!你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真是有夠無聊的，哼!”
要不是知道她無處可去，他真的很想直接把她從窗口丟出去!這死丫頭根本是個渾球嘛!他昨晚居然還會覺得她可憐，可見同情心是不能亂用的!這下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親手把這個小渾蛋帶回家，讓她爬到他的頭頂上作威作福!他昨晚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
“我餓死了啦!”她噶着小嘴，臭着小臉不爽地叫道。
“肚子餓你就直說嘛!‘牽拖’這麼多做什麼?”他被她氣個半死，當然也沒給她好臉色。“跟我來!”
他帶頭走進客廳，從茶几底下找出幾張卡片，“你想吃什麼?我叫外賣!”這不就解決了嗎?犯得着為這種小亭一太早鬼吼鬼叫的吵得他無法安眠嗎？
她不耐煩地橫了他一眼。“隨便啦!你叫他們快一點就行了啦”
懶得再跟她廢話，他抓起話筒迅速叫了兩份早餐。反正被她這一吵，他也無法再繼續睡了。
“我要煮咖啡，你要不要來一杯？”一般餐廳的咖啡他喝不慣，所以常常自己煮。來者畢竟是客，雖然他從不曾見過氣焰如此囂張的客人；但還是不情願地問了一聲。
“我不喝咖啡。”她雙眼盯着門，“怎麼還沒來啊?你剛才為什麼不叫他們快一點？”她噘着小嘴不高興地埋怨。
他翻了個白眼，與這小蠻女共處一室的期間，他一定需要常常煮杯香純濃郁的咖啡來安定一下自己的神經，免得動不動就被她挑起怒火。天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耶!
“這個抽屜里有錢，等一下麻煩你幫我把報紙一起拿進來。”說完，他便逕自走向廚房。
打開抽屜，她拿了錢就迫不及待地跑去門口等。
當夏令豪端着咖啡出來時，只見她正把早餐擺上餐桌，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問道：“報紙呢?”
“什麼報紙？”她抬眼瞄了他一下，語氣很不耐煩。
“你沒頭沒腦的在問啥啊?沒看見我正在忙正事嗎?”對她來說，“吃”不僅是一件正經的事，還是攸關性命的要緊事!更是生命中最幸福的事!
“沒事!”他自認倒霉地往外走。
“哇!雙份熏蛙魚潛艇堡、藍莓厚片鬆餅，正點！”她驚呼了一聲，立即坐下來開始吃豐盛的早餐。
他邊喝咖啡，邊看報紙的財經版，一會兒之後，他挪開報紙正打算進餐，卻發現-’
她將最後一口鬆餅送進嘴裏后，她隨着他的目光看向空空如也的紙盒，隨即縮着肩咋咋粉舌。
“對-…對不起．我吃着吃着就-…就忘了…-”她越說越小聲。
他悶哼一聲，搖搖頭離開餐桌。
***
“叩叩!”
聽到敲門聲，正在房裏照鏡子的心怡急忙跑去開門，只見他一身外出服站在門口。
“呃，我等一下會馬上把廚房收拾好的!對不起，我·…”她正想向他說明自己肚子餓的時候就會亂髮脾氣的怪癖，請他別放在心上時，卻被他打斷。
“沒關係，會有鐘點女傭來收拾。”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明后兩天周休兩日，我會去度個假，今天下班我就會直接出發--呃!我放了錢在剛才那個抽屜里，你自已……看着辦。”
“哦!謝謝!”，猶豫了一下，她吶吶地開口道：“噯--我……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他有點不情願地回頭看着她，挑起濃眉等她的下文。
“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的鼻子有沒有紅點，或者是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嗎？”隨着一個月之期越來越近，她的心裏也越來越慌。要是真的爛了鼻子，她該怎麼辦？’嗚…-
夏令豪眸光一閃，見她哭喪着小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心虛，又有點不忍。
“沒-…沒啊!你的鼻子一點事都沒有。”他忍住了差點衝口而出的安慰之詞。
“真的嗎?可是那個番茄炒蛋說……”她仍舊擔心不已，舉起手中的小鏡子左照右照。
夏令豪一愣。“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就是渾蛋咩!”提起那個“番茄炒蛋”，她心中不由得燒起了-把火。“那個渾蛋最好別再讓我見到他，要不然我絕對會把他打成番茄炒蛋！”
“那個渾蛋”當場僵住了臉。“我要走了”氣悶地說完后!他拔腿便往外走。真是有夠衰，一大早就被那個小渾球罵!
他幹嗎要心虛？本來就是她太惡質，所以他才會騙她啊!還有，為什麼見到她哭喪着小臉!他就會不忍心呢?真是莫名其妙!
憋着一肚子鬱卒到公司，他立刻把人事主任許健龍找來。
“許主任，你儘快幫我找間房子，越快越好，”再跟那個小渾球同居一室，別說周末日要出外度假，連平日他都不想回家了，還是出錢租個房子給她住了事。他與她矗好別見面，免得他提早去見上帝。
“夏董，是您娶住的嗎?坪數要多大?位置是不是要靠近公司屍許健龍請不道。
“不是我要住的，是給一個…女孩子住的，”夏令豪想了一下．繼續道：“你在新的分店裏替她安排一個職缺，然後再到附近替她找間房子。”以那小蠻女的脾氣，大概很難在別的公司找到工作，他只得好人做到底，大不了往後他就不去那家分店視察唄!
“是!我馬上去辦。”雖然奇怪一向公私分明的老闆會利用職權安排人進公司，但既然是老闆的命令，他除了照辦．也不敢多問什麼。
“等一下！夏令豪叫住走到門口的他，“記得找有保全的大樓！”那小蠻女平日一定樹敵不少，還是這樣做保險一點，即使她的“仇人們”找上門來，也有保安替她擋住。
她的那副脾氣真該改改，要不然再這樣下去，難保哪天她不會替自已惹上大麻炳!唉——她真是令人擔心——…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替她擔心，夏令豪立該甩甩頭，惡狠狠的告訴自己——
她愛亂髮脾氣就活該自作自受!關你什麼事？
***
心怡哼着歌，把肥墩的牛肉放進鍋里。這幾天住在這裏，她雖然都有到JRS的餐廳去吃免費餐!但那些都只限於午餐和晚餐，所以，她每天還是會替自已張羅三餐——早餐、下午茶和消夜，日子好像回到以前在家時一樣，每天都能吃足五餐，因此，她的心情一直維持在相當愉快的狀態中。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見到夏令豪站在廚房門口，她立刻朝他展顏一笑。“你回來啦9？我正在煮消夜，你要不要吃一點？”
望者她美麗親切的笑顏，他怔了一下，有點失神地盯着她，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他原估計她已經睡著了，才故意選這個時間回來，誰知一進門就聽到她的歌聲從廚房裏恃出來，於是過來看看她在做什麼。
“你等一下，馬上就好”她輕快地說完，又回頭繼續忙。
夏令豪回房換了套休閑服，再出來時，只見她端出兩碗熱騰騰的白飯，又分別在上頭打了顆生雞蛋，然後淋上醬油，而餐桌中間則擺了一盤牛肉，上面擻了薑絲、蔥絲和辣椒絲，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來!可以吃了”她笑看他一眼。
“你買的這種日本醬油一定很貴吧?不過一分錢一分貸，我發現淋上這種醬油之後，飯更好吃了耶。”她俏皮地做個鬼臉。“對了，你去度假好不好玩啊？”
“還—還好!”他坐下來，有點驚訝地看着她。怪了！這Y頭怎麼前後判若兩人？該不會是得了人格分裂症吧；還是……還是知道他要把她“掃地出門”，所以才一改母夜叉作風，對他“示好”起來？
不可能的!她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又有點心虛了，覺得自己要讓她獨自搬出去，任她在外面自生自滅的做法太惡質了。
“快點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說著，她迫不及待地扒了幾口飯。
“我好像聞到這飯里有一股特別的香味。”他端起碗來聞一下，卻聞不出什麼,忍不住之下他扒了一大口,咀嚼—下，隨即又驚又喜地連吃了好幾口。
“這米飯很香很Q，口感很特別，原來你的廚藝很不錯喱!”他誇獎道。
這種飯叫井，在日本是很普遍的一種餐點，他當然吃過，但即使在日本一家以這種井聞名的店裏，他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味道。
“那還用說!”廚藝被讚賞，心怡當場心花怒放，不自覺地神氣了起來。
“而且，這飯並不是用日本米，而是用國內的米做的，但是卻做出比日本米更好吃的味道來，真是不容易!”以他對美食的研究及敏銳度，他吃第一口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忍不住大加讚賞。
嗯!這Y頭的專長看來在廚藝方而，倒不如讓她朝這方而發展，栽培她做個主廚，好過讓她去服務客人、以她那副讓人不敢恭維的壞脾氣，只怕會時時與客人發生爭執，萬一又得罪了惡人…．
“當然要看是誰煮的羅!說到廚藝啊!可真是門藝術，而且還要有點天分才行!你想想看，如果用的是魚翅、鮑魚之類珍貴的材料，那麼隨便找個阿貓、阿狗來都能煮出好吃的味道，但是像我這種大師級的人物就不同了…”
被他一再稱讚!嘴裏吃着美食，耳里聽着好聽的話，她便飄飄然地不知置身何處，開始得意忘形起來.
好傢夥!給她三分顏色，她居然就開起染坊來了!夏令豪忍不住有趣地呵呵笑了起來。
“稱得上大師級的，都必須能運用最簡單的材料煮出最好吃的味道，在化腐朽為神奇之餘，又能創造出自己獨特的風格，那簡直是藝術中的藝術!不是像我這種天賦異稟的人是沒辦法做到的!今天能吃到我煮的東西，算你三生有幸啦!”她仰着小巧的下巴說，擺明一副“施惠於人”的模樣。
只不過誇她幾句，她就把自己封為大師級的人物了?還拽個二五八萬的語無倫次，十足小人得志的模樣!這Y頭…好逗趣!哈哈——
“對了!你在煮飯的時候應還加了什麼進去吧?”他能感覺到有些東西讓這米飯變得如此好吃，卻嘗不出是什麼，於是好奇地詢問。
“你能注意到這點算不錯了喔!有前途。”她的語氣像個老江湖對後生小輩說話一般，搞得他啼笑皆非。“我加了豬油!”
“啥?豬油?”這兩個字聽起來就讓人聯想到十幾種文明病…他扒飯的動作頓時僵住，眉頭也厭惡地皺成一團，並且立即放下碗筷。
“對!就是這豬油讓整鍋飯都香噴噴的。怎麼樣，點破其實很簡單吧?不過，你永遠也想不出用這種方法來增添米飯的風味，對吧?”她沒有注意到他驟變的臉色，仍一徑陶醉地自說自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超厲害的?呵呵--你不必太佩服我，也不必嫉妒我，畢竟我是料理的天才嘛!若不是我這種天才，任誰也無法想到要把這道普普通通的日本料理，結合我們中國博大精深的飲食文化，再加入新的元素，而使它成為一道獨樹一格的一級棒美食!”
說著說著，她突然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對勁，心想，他大概是自卑於自己無法創造出這麼好吃的料理，不禁用安慰的口吻說：“你不必‘怨嘆’啦!這世上多的是平庸的人，而且缺乏想像力與創造力是絕大多數人的通病，又不是只有你!”
她的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安慰人，反倒像是要氣死人，他氣悶地翻個白眼。
“豬油含有很高的膽固醇，你這樣吃東西很不健康，你知道嗎？還有，肥牛肉不是肥就好吃，應該買——”
他的話讓心怡從雲端突然“咚”一聲掉落地，她的心裏超不爽的。“吃東西最要緊的是好不好吃，管那麼多做什麼？”她吹鬍子瞪眼地說。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注意一下飲食健康，不要凈吃些肥膩的東西。”見她臭着小臉，噘着小嘴，一副聽不進去的模樣，他搖了搖頭，站起身欲離去，“好吧!你自己吃，我不吃了。”
她立刻跳起來擋住他的去路。“誰說你可以不吃的!我煮得這麼辛苦，你不吃完就想走?!還有，你沒聽過‘粒粒皆辛苦’這句話嗎？要是你不把這碗飯吃光，咱們就走着瞧！”
她最痛恨人家浪費食物了，更何況，這是她這個大師級人物精心料理出來的，他竟然敢不捧場，他不想活了不成？
難怪人家說“惹熊惹虎千萬別惹到恰查某”!瞥一眼她雙手叉腰的惡霸樣，他咬一咬牙忍了下來。總不能跟這個女人大打出手吧？
不過，他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剛才她只不過是對他笑了一下，他竟然就為自己想要把她掃地出門的念頭而感到內疚不已，如今看來，那個決定簡直太英明了!
“你們這種有錢人就是怕死，連吃個飯都羅里羅嗦的！如果連面對美食都怕東怕西的而不敢吃!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她仍舊忿忿地叨念着。
他冷哼一聲，懶得跟她這個“無知婦孺”一般見識。
“嘖，這也怕、那也怕，告訴你，越是怕死的人，就偏偏死得越快!搞不好明兒個你吃個豆腐就被噎死了……”
他鐵青着臉把剩下的兩口飯送進嘴裏，然後便一聲不吭地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