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艾昕”這兩個字還卡在喉嚨的時候,曾正揚已經大聲地在她耳邊驚叫:“鳶,你來這裏做什麼!”
“鳶”?明明這才注意到艾昕身邊帶的女子,正是那天在員工休息室有過一面之緣的曾正揚之妻——也是搶走了前未婚夫,現在還和“她的男人”緊緊靠在一起的狐狸精。
明明以怒火紅睛瞪着艾昕說:“你居然在我的面前握別的女人的手,還摟別的女人的腰。還不快點給我放開她!”
明明歇氣,轉頭。“還有你,快點離開‘我的男人’!”
秋羽鳶被她兇悍的吼叫嚇到臉色發白,立刻跳離了艾昕身邊。
艾昕皮皮地一笑。“教訓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我親愛的明明,你的纖纖小手似乎也正在‘別的男人’的手裏啊!”
被他這麼一點醒,明明慌張地甩開曾正揚的手。可是這頭的爭論還沒有結束,那廂的兩個人已經點燃另一場火花。
“正揚,我就這麼令你覺得羞恥,連見你父母親的資格都沒有嗎?你這幾天鬼鬼祟祟的模樣,我會沒有注意到嗎?我也不是沒有消息管道的,有多少人警告過我,別和你這門第成見頗深的富家公子交往,但我相信你,相信你說你愛我、而不在乎我的過去。可是……今天我真是太失望了。”秋羽鳶掩面哭着說。
“不,阿鳶你誤會了。我是有很好的理由。”
“假如我這樣的妻子會令你恥於公開,那我寧願你別說那些甜言蜜語來欺騙我,直接告訴我你只能把我當成地下情人,我會更高興的。”委屈得臉都縮成一團的秋羽鳶,模樣哀怨無比,楚楚可憐。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阿鳶,你一定要相信我。”
就是這一招拐走了笨男人,明明看不過去,插話說:“你也未免太沒有志氣了,怎麼可以志願當人家的地下情人,這樣子做他正妻的人豈不是更可憐,被一樁根本沒有愛情的婚姻綁住不說,老公還成天往小老婆那兒跑!”
“我倒覺得阿鳶這麼說正代表了她有多麼愛他,寧願捨棄無用的頭銜。”一旁艾昕涼涼地評道。
“什麼!”明明霍地轉頭揪住艾昕的胸口。“你可得好好給我交代清楚喔,艾昕。你贊同這種想法,也就是說你未來哪一天,有可能背着我發展其他戀情,而我不但被蒙在鼓裏,還必須為你和別的女人的姦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委屈求全嗎?你是這個意思嗎?”
艾昕搔搔頭。“我只是就事論事。”
“我不管,你腦中在想什麼都和我有關!”明明擺出霸道的悍婦臉色說。
“呃,對不起,你們太吵了一點,能不能讓我和阿鳶單獨談談。”曾正揚忍不住制止。
“瞧,你把旁邊的人都嚇着了,小辣椒。我是不介意和你在公開場合打情罵俏啦!只是……現在的觀眾不會太多了點嗎?”艾昕使使眼色,指着左右說。
“我管那麼多,我就要你把話說明白!是你要我別再戴着面具的,是你說我可以盡量顯露本性你都不在意的,那我現在就是最真的一面,你敢有意見?”明明嘟着嘴,蠻橫地說。
“你就是明明口中說的,正在交往的對象嗎?你好,我是……呃,曾正揚。”寒暄着,他伸出手。
“幸會,我知道,你是她的前任未婚夫。我今天雖然是幫阿鳶一個忙帶她來參加這宴會,不過,真正讓我出席的理由,還是想來禮貌的‘警告’一聲,明明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請不要再和她私下見面,更不要在我缺席的狀況下,到她家去拜訪,或是找她參加任何宴會。你們既已解除婚約,她就不是你的未婚妻,我希望把這關係理清。”艾昕笑着,眼神卻是銳利地,握住他的手也暗自施勁。
收到對方“威脅”的眼光,曾正揚迅速地說:“我明白,這一次是例外,我不會再找明明。不過我們夫妻的事,也請你這個外人不要插手就是了。”
艾昕爽快地說:“我現在就可以把護駕尊夫人的責任轉讓給你。”
“謝謝。”
聽他們滑稽荒謬的對話聽得一肚子火,又找不到機會可以插嘴的明明,搶站在兩個男人中間說:“夠了!你們兩個!把我們女人撇在一旁,聊得倒起勁!給你們一分顏色,你們倒想開染房了!”
也不想想,現在狀況多麼好笑。面對複雜的四人關係,他們兩個笨男人只會搞得更加複雜,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這時候,非得使出她精明幹練的女強人面目了。
衝著曾正揚,她戳戳他胸口說:“你,快點去向自己老婆說清楚講明白!少再蘑蘑菇菇,小心老婆跑了。”
明明掉過頭,揪住艾昕的領帶說:“我什麼時候成了‘地盤’,需要你這樣警告?搞不清楚狀況,我現在就讓你弄明白一點,跟我來!”
扯着艾昕的領帶,穿越過看熱鬧的人海,明明朝着目的地化妝室前進。她要徹底讓艾昕知道,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的,實際上“他才是她的”,什麼地下情人、另一段戀情,這種腳踏兩條船的好事,他休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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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板,走入高級飯店專門供女士整理儀容、補妝的化妝室內,分成幾個小隔間原本有兩、三位女士佔用着,但一看到來勢洶洶的一男一女,詭譎氣氛透露出來的排他感,那些自知礙事的第三者,都知趣地起身離開,留給明明和艾昕一個獨處的空間。
一等到四下無人,明明立刻提高分貝的說:“你說謊!”
“我?哪一點?”艾昕反指着自己鼻子說。
“不是要等我先跨出那一步,你幹麼沒事又出現在我面前,破壞我的計劃!”
“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前未婚夫帶出場了,誰會死守着原則不放,當然是搶回自己女人要緊。”他大言不慚,接着挑高眉毛說:“我不介意你現在‘跨’出那重要的第一步,倒追我。”
明明嘟着嘴跺腳。“不要,你一點都沒誠意!為什麼那天……那天在我家你用飛毛腿的速度走出我家,我才出去你人已經走得不見影了。通常這種時候,做作一點,欲擒故縱一點,故意走慢一點才對吧!”
艾昕微笑地說:“那天你追出來了?”
明明臉紅了一下,但是馬上又抬起她傲慢的小下巴。“哼,我是想追上去補踹你一腳,你綁人家綁得好痛,害我手上的痕迹過了一整晚才不見。”
他聞言立刻殷勤地拉起她的手腕,吹吹氣說:“痛痛,消失!痛痛,消失!”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明明抗議地想要抽回手,他卻順着力道一拉,將她整個人都納入了懷裏。“哇!”
把額頭抵住她,雙手摟住她的腰,滿含溺寵的甜甜語氣,他溫柔地說:“明明……明明……”
“干……幹麼啦……別像在念經一樣念我的名字。”擋不住這種柔情攻勢,熏得人耳朵暖烘烘,身子火燙燙,明明以雙手縮成小拳狀抵着他的胸前保持安全距離。
“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他在她鼻尖印下一吻。“今天你對着阿鳶說了,親口說了,說我是你的男人,是吧?”
“那是在我沒聽到你贊同秋羽鳶的說法之前。你居然贊成那種不公平的愛情關係,真讓我失望。”明明搖着頭說。“我不要,我沒有‘她’那種溫柔嫻淑,連自己的男人都可以和別人分享。是我的就是我的,我絕對不要分給別人!”
“小傻瓜,她是她,你是你。我選擇的是你這種聰明又驕傲的女王陛下,又怎麼敢提什麼地下情人。哪一個女王能容忍自己不是唯一最頂端的?我說那句話是針對秋羽鳶,而不是說我們的情況啊!”揉揉她的發,他再一次用力地擁抱她說。“我早被你指使得暈頭轉向,筋疲力竭,為了不讓你去四處惹麻煩,一刻都不能放開對你的注意力,你說我還有什麼時間去想別的女人?”“哼……誰知道,這種事說不準的。”
“那你在我身上天天種草莓好了,宣示你的所有權,讓別的女人看了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屬於誰的。要不——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艾昕得意地推薦這個方案。畢竟,只要明明守住他,他也不需要追着她到處跑了,說來這是最划算的交易。
“嗯……這倒是個好提案也說不一定。”明明沒有發現他的弦外之音,老實地承認。
“怕失去什麼之前,就把想要的東西五花大綁起來嘛!”他微笑着啾地碰一下她的鼻尖。“就算以後我們可能會吵架,但還是可以和好,就算我們言語傷害了對方,還是可以補償。我只知道不管怎麼樣受到傷害,我都想要在你的身邊,你願不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呢?”
話語就像溫柔的風,把火熱的爭吵給吹拂得一乾二淨,甜甜蜜蜜的喜悅滲入了全身。他總是如此,在自己最措手不及的時候,闖入她脆弱的心,魔棒一揮,再重大的意見分歧,都沒有“他在自己身邊”來得更重要了。
明明臉一紅。“我不是以行動證明了?”
“哪有?你採取了什麼行動?”
“笨!”她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說。“我可是受了很大的傷害啊,知道你和端木揚勾結,我的心可是傷痕纍纍。可是我還是不能停止喜歡你,一旦喜歡了就是喜歡,還能怎麼回收啊!所以,以後不許再那樣傷害我了,我可是掉了不知多少缸的淚水,看你怎麼賠我。”
“那,我只有以身相許,做你一輩子的情奴?任憑女王陛下差遣。”
“這還用說!”
明明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地尋求他雙唇的火熱……
不可思議,他的慾望也助長了她的。
“可是……在這裏?”
害羞的明明看着前後方都有的鏡子,這種開放的空間,不會太大膽了嗎?
“你等一下。”
艾昕親一下她的唇,迅速地拿起一把化妝椅抵住了入口處的門,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半途闖進來打擾了。重新回到她身邊,他低聲地問:“可以嗎?讓我現在愛你……我想確認,現在、馬上,你真的屬於我了。”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體內興奮的血液也在高喊着不要停。明明赧紅地低下頭,動手為他解開皮帶說:“我一定是瘋了……”
“那就讓我們一起瘋吧!”
“啊——”
“嗯——”
在彼此都放鬆全身力氣后,他強健的身子傾向前地壓上她,不忘給予她一個甜甜的吻,並且低語着:“我愛你。”
明明感動地扣住他的身子,也回應地啄着他的唇。“我也愛你。”
甜蜜的氣氛維持不到五分鐘。
“啊!”
明明尖叫着,突然想起被他們倆丟下的事。推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搖着他說:“快點,幫我把衣服穿回來。”
難得享受的后韻,被她慌張失措的模樣破壞殆盡,艾昕蹙着眉頭說:“看來我會討到一個沒啥情趣的老婆。”
“什麼?”
“噢,不,我怎麼敢抱怨呢。”他移轉注意力微笑地說。“穿衣服是吧?沒問題。”
協助全身虛軟無力的明明轉過身,他一顆顆地把扣子扣上,還乘機偷親了她的頸子好幾下后,明明從化妝抬上跳下來。“我們快走!我忘了有件天大重要的事。”
“慢着,再重大的事,都比不上這個吧?”艾昕打趣地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條被主人遺忘的小褲褲說。
從他手中咻地搶回那丟死人的純白小底褲,燒紅雙頰的明明,匆匆套上它的同時,再次發誓她絕對不會再被他迷得暈頭轉向,連場所時間都不挑——忘我的這個、那個。總之,絕沒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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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兩老望着站在眼前,外貌紊亂的程度不相上下的兩對男女。其中之一是他們的兒子與一名未曾謀面的女子,另一邊則是兒子的未婚妻與一名高大陌生的男士。照理說應該是兒子與未婚妻站在這兒,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卻截然不是那麼一回事,兩老互看一眼,由曾家大家長開口說:“正揚、明明,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
“爸!我……有件事要報告。”正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跟秋羽鳶解釋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嫌棄她,只是不希望她一下子就在父母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才會請勉為其難來幫忙的明明,做說客的工作。
可是,秋羽鳶堅定地表示無論自己遭受多少阻攔,一定會留在他身邊后,讓曾正揚也有了十足的勇氣,準備完成生平第一次與父母的對抗。
“我……已經和這位秋羽鳶小姐公證結婚了,連蜜月都去了。”
如同一顆突如其來的炸彈,炸得兩老頭暈目眩。曾老驚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你、你這小兔崽子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次!這樣的大事居然瞞着我們,還有,你已經有了一位完美的未婚妻不是嗎?汪小姐呢,你要怎麼對她交代?”
“對不起,爸,但我是真心愛羽鳶,除了她我不想與第二個女人共度終生。”緊緊地握住妻子的手,猶豫不決已經過去,現在是要為了自己與愛妻而努力爭取父母諒解的時候。
“假如爸、媽真的無法接受羽鳶,也就是無法接受我這個兒子,請你們原諒兒子這小小的任性,要是因此你們決定與我斷絕親子關係,我也只好接受了。”曾正揚凝視着妻子的眼眸說。“對我來說,羽鳶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人了。”
“正揚……”秋羽鳶眼眶一紅,自己總算沒有錯看這個男人。
“你們!”
就在曾正揚的父親高高揚起手,一旁的明明卻拍着手喝采說:“幹得好,正揚。能說出這番話,和過去的你相比,真是很大的進步喔!”
“汪小姐!”曾正揚的母親掩住嘴,這個精挑細選的未來媳婦兒,竟是這樣一個喜歡煽風點火的女人啊?
“曾爸爸、曾媽媽,雖然正揚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但我還是把他當成朋友,今天才會來這兒。我要替他和自己說一些話,也請你們耐心地聽一下,就當是給我們晚輩一點撒嬌的籌碼吧。”明明笑着,仰頭看看站在自己身後,同樣無言地支持着自己的情人。
艾昕朝她一眨眼,鼓舞地以嘴型說:加油。
明明清清喉嚨,重開話題說:“當初聽到正揚要與我解除婚約,坦白說,我內心受到的打擊確實很大,但是比起他愛上別的女人,我卻更在乎自己這一生的完美因為這次婚約而慘遭滑鐵盧的事——也就是說,我愛正揚還不如愛我自己的面子來得多。可是,在我們分手之後,我自己也經歷過一些事,該說是有些自我成長吧?回頭一想我才理解到正揚是對的,婚約不是一種面子,它是一種承諾,為了體面而勉強結合的婚姻,只有換來更不體面的背叛與欺騙。能夠早一步洞悉這一點,對我和正揚來說都是件幸運的事。”
一個長長的深呼吸過後,明明微笑地說:“曾爸爸、曾媽媽,沒有告知你們我們私自解除婚約這件事,真的很抱歉,但是回頭一看,我和正揚都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尋覓到更加適合的人選,不也是一件值得歡欣鼓舞的事嗎?我希望你們能給正揚祝福,就像我也真心祝福正揚與他的妻子能幸福一樣。”
將艾昕拉到自己身邊,明明洋溢着甜蜜的笑靨如花綻放。“我現在能這麼開心快樂,也是託了正揚的福。該怎麼說呢?因禍得福?總之,只要結局是好的,就算過程有些波折,繞了一點路,只要能到達終點,不也皆大歡喜。”
曾家兩老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曾父開口說:“唉,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分分合合、吵吵鬧鬧。算了,你們年輕人知道該怎麼做,我們老人家也不多說些什麼了。可是結了婚就是一種承諾,千萬不要再像訂婚時一樣莽撞、倉促、隨隨便便就解除婚約了,知道嗎?正揚,還有明明,都一樣。雖然我們的期望落空,你們可都得向我們兩老看齊,結髮三十年,還不曾有過什麼‘換人做做看的念頭’呢!”
曾母害羞地打着老公的肩膀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又提這種老掉牙的事。”
“哈!哈哈哈!”
一笑瓦解了原本尷尬而風雨欲來的氣氛,就在眾人的笑聲中,把這一場緣起於“解除婚約”的風波給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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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坐在計程車上離開宴會廳后,明明鬆口大氣地說:“哇,能夠平安落幕,真是太好了。”
“事情沒有想像中來得糟糕吧?”艾昕早就預料到,憑藉著愛,就算不能戰勝一切,也能打成平手。對於子女的過度干涉,也會出於愛而諒解接受。“那麼,你也差不多該給我一個交代了,姑娘。”
“什麼‘膠帶’?你想要膠帶去便利商店就有了。”明明眨眨眼,裝迷糊說。
不管她如何裝蒜,艾昕不知從哪個口袋中變出了一張紙,攤開在她面前說:“格式不拘,任你挑選,看是要西式還是中式,在你把我的名節給糟蹋光之前,麻煩你在這上頭畫押認帳。”
紙上明明白白地寫着:結婚公證申請書。
“結婚?!”她詫異地望着他,他是說真的嗎?
“我可不會傻得經過什麼訂婚才結婚的,為了不讓你跑掉,我現在就要以合法的手段把你綁在我身邊。”他咧嘴一笑。“司機先生,麻煩請到士林地方法院。”
“什麼嘛!這、這一點也不浪漫,鑽戒呢?花呢?還有下跪跟蠟燭呢?”
他嘖嘖嘖搖着手指說:“你就算怎麼狡辯,都逃不了我判定的罪,汪明明,我現在就宣判給你聽:查犯罪人汪明明生得美麗冰雪聰明,誘人可愛,迷惑在下艾昕的心,罪名確鑿,以愛收押,監禁終身。犯人不得異議,當場收押。”
“你……太霸道了點吧!”虧他想得出這種好笑的罪名。
“你不願意認罪嗎?”艾昕揚着眉挑釁道。
她嘟着嘴,扣住他的頸子說:“如果獄卒是你的話,那就算關一輩子也沒有關係啦!”
無辜的司機看到後照鏡中火辣親吻的年輕情侶,也只能猛搖頭。
戀愛中的人,真是盲目喔!
目的地:地方法院,距離:兩公里。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