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姊，我不要去啦，那很丟臉耶！」小智抱着家裏的門把，死都不肯鬆手。

然而，愛葳卻硬拖着弟弟，說什麼都得把弟弟拖下水。

沒辦法，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得一個人執行、一個人把風，才不會事迹敗露，被人發現。

「你不是一直想去畢業旅行嗎？喏，有了那筆錢，你就能去啦，你說這不是很贊的一件事嗎？」愛葳誘之以利，看小智會不會改變初衷。

拜託，姊當他是三歲小孩子嗎？拿這來拐他。

「我不想拿那種錢去畢業旅行。不，我覺得如果我真的跟妳去偷許願池裏的零錢，那不止畢業旅行我去不成，搞不好還會被抓到警察局裏頭去吃免費牢飯。」別以為他不愛讀書就沒腦袋好不好。

「都跟你說過幾百遍了，那不是偷，那是撿。我們是去撿那些敗家女丟掉不要的錢。」

他們附近公園的池子，不知道哪個神經病一時興起，竟然當它是許願池，剛開始的時候只有幾個銅板在裏頭，連乞丐也沒興趣，但最近她注意到了，錢有愈來愈多的趨勢，鐵定是哪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女乾的好事。她得趁早下手，在別人沒發現前，把那些錢全部掃到她的口袋裏。

「那又不是人家不要的錢。」

「不是不要，那她們幹麼把錢丟到池子裏去？」

「姊，妳都幾歲的人了，還會不知道她們之所以把錢丟到池子裏頭去，是為了許願嗎？」他覺得她根本就知道，只是在裝傻。

做人實在不能像他姊這樣啦，為了自身利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你真的覺得把錢丟進池子裏，然後再許個願，夢想就能成真？」

「我當然沒那麼蠢。」如果願望可以用如此簡單的方法實現，那他早就許願，請老天爺掉下錢，好讓他去參加畢業旅行。

唔……還是許個上天掉下一個有錢的好男人，把他姊娶回家，讓他變成有錢人家的少爺比較好？小智倒是認真地考慮起來。

倒是他姊──

「妳不要呵我癢啦！」她這樣很卑鄙、很小人耶，竟然想用這種手段拖他下水去偷錢。「打死我，我都不跟妳去偷錢。」

「我說過多少次了，而且那不是偷，而是撿。」這混小子，到底要她講幾百次他才懂？「既然她們的願望不會那麼簡單就被實現、既然她們做的全是徒勞無功的蠢事，把錢丟到池子裏簡直就是浪費、是白痴才會做的行為，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去撿池子裏的錢，用來成全你的心愿。」愛葳說得振振有辭。

小智聽了差點被她給氣死。

「我倒希望妳認真出去找工作，賺錢養活我，要不然把爸媽的死亡理賠金拿出一點來，讓我花花也可以。」

「不行，絕不能動到爸媽的保險金，那是要給你以後出國留學用的。」讓小智出國讀書一直是父母在世時的願望，她說什麼都得幫爸媽完成這個心愿才行，所以那筆錢無論如何都不能現在拿出來給小智揮霍。

「姊，我們現在連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了，幹麼還想那麼久遠的事。」出國留學！拜託，他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好不好。

「反正爸媽不在了，妳偷偷地把錢拿出來用，讓我們的生活好過點，他們也不會知道，妳覺得這主意怎麼樣？」他個人是覺得這主意特好的。

「不行！」這個大逆不道的混小子，竟然想出這種法子來！他想死是不是？愛葳掄起拳頭想賞他幾拳，而小智見苗頭不對，早已拔腿就跑。

「那妳出去工作啦，我要吃麥當勞、我要去日本迪士尼玩、我要參加畢業旅行啦。」才國小六年級，跟愛葳相差十歲的小智，成熟表現不到三秒鐘，便故態復萌，顯露出他的孩子氣。

他想跟別的小孩一樣，要什麼有什麼，才不要繼續過這種苦哈哈的日子。

「小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哪句話？」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所以呢？」

「所以靠自己最好，你如果想去畢業旅行，那就得靠自己的雙手去掙，就像你姊姊我一樣，我不也靠着自己，努力撐到大學畢業。」說起自己艱辛的求學過程，愛葳可驕傲了。

「可是我還小耶。」他才十三歲，就連去當童工都沒人肯要，又要怎樣靠自己啊？

「現在就有個機會。」

「什麼機會？」

「你跟我去許願池撿錢。」

「什麼？！又去許願池！」小智的臉黑了一半。他都說了，他才不幹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她是聽不懂嗎？他不要去啦！

然而，小智雖然極力反抗，但最後還是被愛葳給抓來。幸好她的行為雖大膽，但不至於沒腦子，還知道選在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只是，這裏一到夜裏蚊子很多耶。

啪啪啪──

鐵砂掌一下子就幹掉三隻肥滋滋的蚊子。「姊，妳快點好不好？這裏蚊子很多。」

「別催啦，我已經盡量在快了啦。」沒想到這裏的生意這麼好，零錢多得數不清，幸好她帶了個大塑膠袋來裝，否則這麼多零錢怎麼捧回去，倒是小智──「你不要顧着打蚊子，注意一下四周狀況，要是有人來，你得及時通知我一聲。」要不然她被抓去坐牢，小智就得一個人自立自強地養活自己了。

「三更半夜的，誰會來這裏啊？」

拜託，就算是要許願，也不會選這時候來。小智滿是不屑地嗤了聲，但──不對，哎呀，真的有人來耶！

他睜大眼看向前方，在黑夜裏突然兩盞亮光射了過來，像是車燈！

竟然有人三更半夜的開着車來這許願！那人若不是瘋了，就是跟他姊一樣，趁着夜黑風高的時候，來偷許願池的錢，只是那人比他們有錢，因為他們是坐「十一號公車」來的，而人家是開車過來的。天啊，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這裏想這些有的沒的！

「姊、姊！」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壞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被逮個正着，小智嚇死了。他才不要小小年紀就被抓去關，聽說監獄很恐怖，男的全部關在一起，有些變態還會戳別人屁股。

「姊，快快──有人來了，我們快走。」哎喲，他姊在幹麼？都說有人來了，她還在水裏撈錢！

小智急得也跳到水裏頭去，抓着她的手就跑，但好死不死，車子正停在前頭，他們只能往後躲。

「快，走這邊。」小智連忙拉着愛葳躲到池子中間去，那裏有個尿尿小童石雕，剛好可以藏住他們兩人。

「小智，你真聰明，真有做壞事的慧根。」

「這種慧根我一點也不想有好嗎？」要不是為了保住他的屁股，他幹麼這麼努力地逃呀。「那人過來了，妳可不可以躲進來一點。妳躲得那麼出去會被他看到啦。」小智拚命想把不斷探出頭看人的愛葳拉進來一點。

「不會啦，這裏比那頭暗，我們可以清楚看見他，他卻絕不會看到我們的，你大可放心。」她對那人三更半夜來許願池幹麼充滿好奇。

「小智，你說他會不會跟我們一樣，也想來這撈錢？」

「姊，他就要走過來了，妳可不可以先暫時閉嘴兩分鐘，要不然我們幹麼躲得這麼辛苦？」

「說得也是。」愛葳馬上在自己嘴上做出拉上拉鏈的手勢，靜靜地看那人到底想幹什麼？

哇，那人真有錢！

愛葳咋舌地看着那人來了之後就像瘋子似的，把一大把、一大把的零錢撒向許願池，並瘋狂地朝着天嘶吼着，「把她還給我──」

把他還給我！

那是他的願望嗎？

好吧，就算是好了，他也不需要吼得這麼大聲啊，要是被人聽到，以為這裏發生什麼凶殺案，把警察引來了那可怎麼得了，而且他這樣鬼叫鬼叫的，看起來很恐怖耶。

完了，他們姊弟倆該不會是遇上瘋子了吧！

愛葳轉頭去看小智，想知道他看到這種畫面，有什麼想法沒有？誰知小智在看到那人朝着天空大叫的那一刻，臉早就嚇白了。

他也只不過是想跟同學去畢業旅行，又沒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他，讓他第一次做壞事就遇上瘋子？

「嗚嗚嗚……」小智害怕得開始啜泣，而愛葳的臉則是開始抽搐。

我的媽呀！小智幹麼選在這個時候哭啊？「你不要哭啦，你哭得這麼大聲，會被那個瘋子聽到啦！」

愛葳一邊安慰弟弟還一邊偷瞄那男人。幸好他撒錢及怒吼的聲音蓋過小智隱忍的哭泣聲，只是沒想到當小智聽到她說那人是個瘋子時，心裏的恐慌變得更巨大。

他才十三歲耶！

他連晚上要睡覺的時候都得派數碼寶貝分批站好，在床邊輪流保護他才能安心入睡，誰知他現在竟然要去面對一個瘋子！

「都是妳、都是妳！」想到就氣，「要不是妳一直要來偷許願池裏的錢，我們也就不會遇上這瘋子了，嗚嗚嗚……都是妳、都是妳！」

小智哭得更凄厲、更大聲了。而那猛丟錢的瘋子除非是耳朵聾了，才會沒聽見。

愛葳嚇得連忙用手去摀住弟弟的嘴巴要他別哭了，但來不及了──

「是誰？」黑夜裏傳來他嚴厲的斥問，那聲音遠比他朝天嘶吼時還要讓人覺得森冷。

她又不是跟老天爺借了膽，他這樣，她怎麼敢出去啊！愛葳緊摀着小智的嘴，身子更往尿尿小童的後方縮去。她希望那人沒聽見聲響后，就會放棄繼續找尋可疑人物的念頭，但事與願違，因為她聽到他涉水而來的聲音。

哦，好恐怖哦！

愛葳的身子縮了縮，希望他不會找到這邊來，她承認自己平時沒燒好香又沒做好事，但現在求老天爺來不來得及啊？

「出來！」

不一會兒的時間，那人已然站在她面前，愛葳心中的祈求落空，頭垂得低低的，不敢抬頭看他，只看見他兩管褲管浸在水裏。

「姊，他的褲子是ARMANI的耶。」小智這個敗家子，念書是不太在行，但對名牌學有專精。

「對。」愛葳瞪大眼點點頭。而且皮鞋還是小羊皮的，而他就這樣把昂貴的皮鞋浸在水裏，一點也不心疼。

「他看起來很有錢耶！」會不會是他剛剛偷許的願真的成真了？姊要是跟這人能一見鍾情，那他當有錢人家少爺的日子就不遠了。小智又驚又喜地叫。「快快快──」

「快什麼快？」

「他叫妳出去呀。」

「他要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算什麼呀？」她又不是傻了才出去。

「妳什麼都不是，只是個無名小卒。」要不然阿姊以為她算老幾？小智不耐煩地把她推出去。

「小智！」愛葳尖叫。

這個沒義氣的臭小子，竟然敢出賣她，讓她曝光！要是這人發現她偷許願池的錢，那怎麼辦？

愛葳被小智推得重心不穩地跌到那人懷裏，她下意識地想轉身教訓小智，但那男人卻猛一把緊抓住她的手臂讓她動彈不得。

他想幹什麼？

她偷的是許願池裏的錢，又不是偷他的！

對哦，那她幹麼怕他？

愛葳這麼一想，馬上理直氣壯地抬起頭，正想要他放手時，不料一抬頭，卻撞見他眼裏的激動。

他怎麼了？腦中風了嗎？

要不然幹麼臉紅脖子粗的？

愛葳一臉的莫名，那人卻瞪了她好久，之後竟然狠狠地將她摟進懷裏，激動地叫道：「桃花！」

愛葳被他的舉動嚇到。我的媽呀！他幹麼摟她？而且還亂叫名字。

她果然遇到個瘋子了！

「我不叫桃花。」

「妳是。」

「我不是。」

「妳是。」

遇到這麼魯的男人，愛葳嘴都酸了。要不是他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她早就走人了，又怎會在這跟他「我不是、妳是──」地扯半天，還有──

她橫眼瞪了杵在一旁當木頭人的小智一眼。

「你幫我跟他解釋啊！」他光杵在那幹麼？

「解釋什麼？」

「解釋說我不叫桃花。」

「妳是，妳明明就是。」小智卻用力點頭，「證實」她的身分。

愛葳差點被他氣死，她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選在這個節骨眼落井下石。什麼她是？她明明就不是！

「你跟他一樣被鬼附身了是不是？你給我看清楚一點，我是誰？」愛葳想衝到弟弟面前，把他抓起來讓他看仔細點，但無奈手被人死命抓着，根本跑不遠，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小智。

「你為什麼說我叫桃花？」她哪那麼倒霉，取那種古代人才會取的名。

小智靠近愛葳悄聲地說：「因為他好像在找個名叫桃花的女人耶。」

「那又干我屁事！」她又不認識這個男的。

「那妳覺得他為什麼會把妳誤認是他要找的女人，桃花？」他看這位大哥哥又不像是眼睛瞎了，所以經過他仔細推敲的結果，就是愛葳跟這位大哥哥要找的女人長得十分相像。

「姊，妳問他要找桃花做什麼？」如果那個叫桃花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那代表着什麼？

小智摀着嘴笑，那就代表他姊就快有男人要了，而他即將脫離這歹命的日子，過着富有的生活，哦呵呵呵……

小智笑得好樂，愛葳卻潑了他一桶冷水。

「我吃飽撐着啊！幹麼問別人的閑事，更何況我又不是桃花。」她轉頭衝著男人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場。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人。」所以，該死的，他不要再用那種深情款款的目光看着她了，那種眼神讓她渾身不舒服，都起雞皮疙瘩了。「你要是不信就放開我，我拿身分證給你看。」她說了一長串，而他卻仍悶不吭聲的。

「你是啞巴是不是？」

「姊，他不是啞巴；妳忘了，他剛剛還開口叫妳桃花呢。」會說話又怎會是個啞巴呢？

他姊變傻了呀！

「廢話！我是氣他幹麼悶不吭聲的，老不講話。」光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像是怕她一眨眼就會跑了似的。

真是拿他沒轍，好吧，看在他一片赤誠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小智。」

「幹什麼？」

「從我皮夾里拿出我的身分證來。」

「拿身分證做什麼？」

「當然是證明我的身分啊，你問這什麼蠢問題？」她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

「可是我比較喜歡妳當桃花耶。」至少這樣，他還有機會當有錢人家的少爺。

「何智威，你想氣死我是不是？竟然為了榮華富貴出賣你姊！你說，要是他是人口販子，把我抓去賣，那我怎麼辦？」

「我不是。」他金盆洗手、不做為非作歹的事已經很久了。

「老天！你終於肯開口講話了！」他一直悶不吭聲的，她還以為他的魂魄被鬼勾去了，所以才對於她跟小智的對話充耳不聞。「既然你回神了那最好，剛剛我跟我弟的對話，你全聽到了吧？」

「聽到了。」

「聽到就好，那你應該明白我不是你要找的桃花小姐，更何況──」她伸手將小智推到男人面前。「我相信你那位桃花小姐沒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臭小子叫她姊吧。」

「姊！」小智大聲抗議。姊怎麼可以叫他臭小子！

男人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罵好一會兒了，才緩緩開口解釋，「桃花是個孤兒，她沒有兄弟姊妹。」桃花唯一的親人就是他了。

「對吧、對吧，所以也沒人會叫她姊姊是吧？而這小子、就這小子──」愛葳手指着弟弟。「雖然他皮歸皮又討人厭，但好歹是我媽懷胎十月生下的，是我的親弟弟，你要是不信，我還可以跟他一起去驗DNA，來證明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桃花小姐，只不過驗DNA的錢要你付就是了。」愛葳亮着眼睛看着他。他現在總該相信她叫何愛葳，而不是桃花了嗎？

哦，讓她死了吧。他還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你如果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叫桃花的女人，當初就該好好地看住她，別等到人不見了，才像個瘋子似的，抓到人就說是桃花，你這樣造成我很大的困擾耶。」

男人依舊不語，只是用黑沉的眸凝視她。

愛葳被他盯得受不了，只有擺手問：「你到底想怎樣？」他想做什麼就老實說了吧，也讓她心裏有個底。

「我想娶妳。」

「娶……娶我？！」愛葳一聽，當場傻掉。

這人瘋了嗎？隨便抓個人就跟人求婚？「等等、等等……你要娶我！那你的桃花小姐呢？你隨隨便便找了個替身進禮堂，如果正牌的桃花小姐要是回來了，那她怎麼辦？你就把她晾在一旁，讓她傷心難過嗎？」這個薄情郎，虧她剛剛還以為他有情有義、情深義重。

「桃花她……不會回來了。」

「你又知道了！搞不好她只是跟你鬧脾氣，跑去躲起來，讓你一時之間找不到，心裏着急罷了，等等……什麼叫做她不會回來了？」他這回答像是──

愛葳眼睛突然一亮。「你會這麼回答，代表其實你心裏清楚我不是桃花是不是？」

「妳像桃花。」在剛剛、初見面的那一剎那，他的確是把她誤認為桃花了，但待看清楚后，他便知道她不是。

他的桃花害羞、怯懦，從來沒大聲跟他講過一句話，而眼前的她，卻有桃花所沒有的活力。

她比桃花來得有元氣、比桃花更陽光。所以，他知道她不是他的桃花妹妹。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你幹麼還要娶我？」

「姊，有人要娶妳，妳就該偷笑了，幹麼還問為什麼？」打鐵要趁熱，如果那男人神智清醒了，那姊的婚姻豈不是沒了，而他當富家大少爺的美夢不就跟着幻滅。

「閉嘴啦！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愛葳真想用線把小智的嘴給縫起來，讓他少在一旁出餿主意。

「為什麼說要娶我？」愛葳執意想要知道答案。既然他那麼愛那個叫桃花的女孩，為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求婚？他頭殼壞了嗎？正牌的不要，卻要個冒牌貨。

就算她真的跟那個叫桃花的女孩長得像是雙生子，但她終究不是桃花，而他為什麼願意放着正主兒不娶，要來娶她？

「因為我娶不到桃花了。」

娶不到……

這是什麼答案？

「為什麼？」他的回答讓愛葳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他的故事好像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小智心底暗罵她笨死了。「那個叫桃花的姊姊一定是死了，對不對？」只有人死了，這位大哥哥才會退而求其次，娶他姊這個冒牌貨。「對不對？大哥哥。」

小智問得很直接，而愛葳只想把他的嘴巴給縫了。那女人要真是死了，那麼小智就觸及了別人不可碰觸的傷口，而他竟然還問得如此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真沒腦子。

「你別講話啦！」

「我是在回答妳的問題耶。」真是好心沒好報，小智嘴裏直嘟囔着。

愛葳根本沒空理會弟弟，她現在只想着要怎麼樣才能脫離這男人的魔掌。他的女朋友死了，的確是很可憐，但也不能因為他傷心、難過，就要她委屈自己嫁給他當老婆吧。

她一點都不想當他桃花妹妹的替身，她只願意當何愛葳，不想頂替某人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