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機?生機?
雪珠兒一出大殿,傻神便即迫不及待的道:“你這一毛不拔的死肥豬居然肯不惜血本收這女娃為徒,怕是不安什麼好心吧!”
豬仙眯起了兩眼,得意的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傻神撇了撇嘴,“死肥豬!居然跟我賣起了機鋒,你的狗屁天機老道我也懶得知曉,有屁快放,你支走了那女娃,跟我到底有何事相商?”
豬仙臉色一正道:“你那幻世寶鏡中的景象想必你也看到了吧?眼看殺劫將起,你我也要早做打算方為正道!”
傻神聞言,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道:“師兄殺劫一說怕是言之過早!曾聞天道循環,每逢三百萬年便有一大殺劫,殺劫來臨,六道輪迴之中,三界之內,上至諸天神魔,下至九幽陰靈,無不要應劫,你我不過一介小小地仙,何德何能,竟能被上天眷顧,推於這風口浪尖之上?”
豬仙凄然道:“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傻神收了一貫的嬉皮笑臉,雙眉一橫,臉上現出決然的神色來,“即便如此,我們的天地烘爐卻也不是吃素的,寶鏡既然做了這般警示,你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拼了這身修為不要,逆天行事一次,就此一口氣用天地烘爐煉足他九九八十一日,將他連帶魔珠也一起煉化了,讓他就此形神俱滅!看那殺劫還從何而起?”
豬仙也點了點頭道:“不錯,滅了這妖物是容易,他的魔珠雖然厲害,怕也是難以抵擋咱們天地烘爐九九八十一日的陰陽之火淬鍊,但你可曾想過,這魔珠一旦被煉化,依附其上的那滔天的怨念和無邊的戾氣卻如何處置?另外還有,這魔珠內似乎還蘊含著一股奇異恐怖的氣息,這氣息連你我合力用寶鏡都無法看透……到時,一旦天地烘爐開啟,這些不潔之物四散開來,不但你我的這洞府不復存焉,便連我們整個天萊山怕也要瞬間灰飛煙滅……”
傻神聽的一個激靈,不錯,他剛剛通過幻世寶鏡,也依稀感覺到了這妖珠內依附有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雖然只是感覺到一絲,但僅僅這一絲,就讓他感覺是何其的浩瀚!就像一個恐怖的海洋,他如今好歹也是得成丹道的人物了,可剛剛被那些恐怖的氣息侵染,卻也差點把持不住,迷失神智。
他傻神雖然有些事情有些犯傻,可是卻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那種浩瀚的恐怖力量絕對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的,不由得長嘆一聲。
豬仙也一聲嘆息,接着道,“這妖物在東海也不知借了什麼孽胎出世,如今幸好他體內魔珠的那股恐怖氣息被下了禁制,而且又被他本身,同時擁有的滔天戾氣和無上怨念互為掣肘,才使得他尚難以為大惡,我們若是一意孤行,逆天行事,只怕反而要弄巧成拙,使得殺劫頃刻而至,難以收拾了……”
傻神咬牙恨聲道,“難道你我就這樣放過他?我們明明已經窺得了天機,卻還要坐等殺劫來臨!遺禍蒼生,這等做縮頭烏龜的事,我傻神一生還從未做過!”
豬仙道:“天意如此,你我二人畢竟力微?又能奈何?”
傻神沉思片刻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如早早將此事稟告掌門師侄,讓掌門師侄去請了三清宮,聖劍堂,香雪海,諸派的老妖怪們前來,我們四教並談,集思廣益,若有不測,也好易於……”
豬仙搖了搖頭苦笑道:“若真是劫運將至,你便是請再多的人來又有何用?更何況如今魔道之爭,勢如水火,四教並談,如此的大張旗鼓,若是萬一走漏了消息,被那幫魔頭們得知這妖人如此的事關重大,定要生出事端,我天萊山勢必當其沖,到時生靈塗炭,我身為天萊弟子,又怎能心忍?”
傻神黯然道:“如此這般,卻是如何是好?可嘆你我枉然窺破天機,卻依舊難以脫身出去,置身事外!”
豬仙微微一笑道:“我等修道之人,遁尋天理,卻又逆天行事,妄求永恆,劫難之繁多,路途之艱難,猶如天河流沙,多不甚數,避無可避,既然無法避免,何不身處其中,盡人事,聽天命,順其自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傻神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又道:“那妖珠如今已經煉夠了六九之數,還差最後三九便可煉化,難道我們就如此放棄?”
豬仙搖頭道:“不,恰恰相反,我們繼續!”
傻神不解道:“剛剛師兄不是還說這妖珠不能被煉化,為何還要繼續?”
豬仙哈哈大笑道:“既然天意是要這妖物出世,冥冥之中,自然會有他的機緣,我們既然是要順其自然,自然得要當作什麼都沒生一樣,一切聽憑天命!”
傻神眯了一雙小眼睛,嘿嘿笑道:“枉我白白擔心一場,聽師兄的口氣,似乎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何不說來聽聽?”
豬仙微微一笑道:“天地如煉,唯留一線,我適才屈指算來,總算算出一絲生機……”說著話頭一頓,又道:“其實,冥冥之中,老天早就將那一線生機送與了你我面前,就看你我知不知道伸手去抓……”
“一線生機?”傻神眼神一亮。
“不錯,豈不聞天生萬物生生相剋,一物降一物,有陰便有陽,有水便有火,有男就有女,即便是一些無敵般的存在,也自有他的剋星,只要剋星出現,你我又何必杞人憂天?”
“剋星?”傻神聽到這兩個字,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雪珠兒來,訝然失笑,“你是說那女娃?”
豬仙不置可否,“我早就課得一卦,那女娃和那魔頭有着一世孽緣,情之一物,最是害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任憑那魔頭有通天手段,不生不滅,怕也終要為其所困,不得脫……”
傻神聽到這話,沒來由的一陣老臉紅,口中小聲囁嚅道:“此法雖是不錯,只恐卻是害了那女娃!”
豬仙對他的話似是不曾聽聞,又接着道,“如今我收了那女娃為徒,便是留了這一線生機,若是這次真的應了天意,你我剿滅那魔頭不成,那魔頭將來少不得也要與我有一場師徒緣分,有師徒名分在此,即便將來殺劫來臨,或許也可憑此,使你我二人,還有我們天萊一脈能夠獨善其身,不至遭滅門之禍!”
傻神叫嚷道:“想不到你這死肥豬居然如此老謀深算,不行,不行,這樣的好事怎能落下我,你獨得了好徒兒,卻將老道我曬在一邊!明日老道我也得想了法子騙那女娃拜我為師不可……”
豬仙呵呵笑道,“我那徒兒正缺少一把趁手的法寶,若是你肯放放血,將你的那把藏了幾百年的破爛寶劍拿出來,便是讓她也認了你這個便宜師父也無不可……”
傻神慘叫道:“什麼?你這死肥豬,自己不過用顆狗屁神丹就騙了人家小女娃拜師,如今居然想打我血薇劍的主意,趁早斷了念頭,那可是當年我為小師妹量身打造的定情之物……”
豬仙冷笑道:“小師妹早就心有他屬,你也自知,為何至今尚要痴心妄想……”
此話傷到了傻神的痛處,傻神被這句話氣的臉色都青了,怒目指着豬仙,“你……你,你……”然而,終究如泄了氣的皮球,說不出話來。
豬仙不管傻神氣的如何,只是自顧自的道:“那妖物身份切莫再讓第三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願你我苦心能夠將我天萊山一脈的一場殺劫化於無形,則你我功德可謂大矣!”
豬仙說罷離去,留下傻神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