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終於戲拍完殺青了！紀璇與所有的工作人員總算先鬆了口氣，只剩下一些複製作的後續工作需要完成。
這部片子對宣萱而言是一個新的開始。而對紀璇而言，可能又是一個得獎影片的誕生。
殺青酒會上，總算見到所有的工作人員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連平日較嚴肅的紀璇，也露出了活潑的一面。
宣萱身穿淺藍色的小洋裝，給人如藍天般清澈的舒暢感，她就是這樣，不會帶給人任何壓迫感，和她相處就是那麼融洽舒適。
“終於鬆了口氣了吧？”紀璇無聲息地站在宣萱的後面，冒出了這句話。
宣萱別過頭見是紀璇，露出淡雅的笑容。
“我表現得還好嗎？”她問紀璇，的確由衷地想知道。
“我覺得好不好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觀眾能否接受你，但是我說句實話，我相信你的實力！”紀璇很認真地對她說。
“謝謝你，導演。”宣萱依然是那副笑容，恬淡宜人。
唐硯樵在不遠處，被夾在工作人員之中，圍着他的都是年輕美麗的女人，紀璇由鼻息間冒出笑聲。
“紹琦呢？”紀璇問。
“他最近有別的事在忙。”宣萱提起紹琦刻意地輕描淡寫，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態度。
“如果紹琦在這兒，那麼被那些女人包圍的就不會是硯樵了。”紀璇仍然掛着笑容。
宣萱看了紀璇一眼，覺得他話中有話，但不敢表示什麼。
紀璇還是淡淡地笑，然後說：“他是你哥哥吧？”
宣萱聽完這句話，很驚訝，因為她以為自己和紹琦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知道。
但紀璇卻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一點也不驚訝。
宣萱瞪着眼睛看着紀璇，不知道如何接口。
“有的時候感情是很難解釋的，愛與不愛、道不道德，究竟該如何界定區別呢？”
紀璇沒來由冒出這麼一句話，但宣萱卻因為這句話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了。她不太清楚為什麼紀璇會這麼說，但是她的確有種被人透視至心底的恐懼。
紀璇拍拍宣萱的肩，然後說：“有很多事可能是命運，躲不掉的。”
說完不等宣萱作任何反應，就握着他的酒杯向著另一堆人走去，留下站在原地的宣萱滿臉愕然的表情。
她反覆想着紀璇留下的那句話……
☆☆☆
盧逸夫的辦公室內。
佐藤宣平與筱原誓子在逸夫的小會議桌前，終於作了合作的計劃，簽訂這兩大百貨巨人的合作。
逸夫很高興地對佐藤宣平說：“我很高興咱們有機會合作。”他的確是由衷的。
雖然他有三個兒子，可是卻沒有一個像宣平與他這麼貼心。
他對宣平說：“突然覺得你和我的兒子比起來，更像我的兒子。”
“盧伯伯，我想我和您一樣有相同的感覺，似乎我和我父親也沒像與您這般投緣。”
“以後咱們又有生意往來，感情會愈來愈好哦！”逸夫幽默地對宣平眨眨眼。
宣平對誓子說：“先拿回去吧！”
誓子是個能幹的助手，做事相當有條理順序，她頷首微笑向他倆告退。
當誓子退下之後，逸夫才問宣平：“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
宣平搖搖頭，“她是我父親一手培訓出來的人才，助我發展本地方面事業的。誓子是個公私分明的女孩，很上進、很有分寸。”
逸夫笑了笑，然後又問：“那麼你在日本有女朋友嗎？”
宣平不好意思地說：“說實在的，我根本沒時間交女朋友，所以……”他就說到這兒沒再說下去了。
逸夫突然心生一念。如果宣平能和其中一個女兒……那他不就多一個兒子了？想到這兒他就為自己的聰明而感到得意。
“那麼，宣平，如果你今天沒事的話，到我家吃個飯吧！”他對宣平提出邀請。
宣平對於逸夫的邀請感到開心，說實在的，他對逸夫的確有非常親切的感覺。
宣平不好意思地說：“伯父，這樣會不會很麻煩？”
“當然不會！”
盧逸夫說完拿起電話撥給米家安，交代今晚有客人要到家中吃飯，當然不能怠慢他的客人。
“好！今晚就到我家吃飯吧！”逸夫拍拍宣平的肩，開心地說。
兩人相視一笑，相當有默契的。
☆☆☆
組了漫畫工作室的紹琦，成天把自己與同事們埋在工作間內，沒日沒夜地討論故事大綱、分場。
他之所以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埋入工作之中，是希望自己能夠暫時忘記自己對宣萱的感情。紹緯的話對紹琦的確產生不小的影響！
然而，紹琦始終不能面對在那些話背後所掩藏的真相。又該如何面對呢？什麼是真正的事實呢？
紹琦也不知從何找出真相，所以他只有讓自己投入忙碌的工作，忘卻所有的疑慮。
盧紹琦在工作的時候，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完完全全地投入，他也知道宣萱拍的片子已經殺青了，惟一不能面對的仍然是對宣萱的感情。
當然，紹琦的工作是相當忙碌，但往往在空檔之中，仍能見到他點燃一根煙，不知思緒飄向了何處……
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把他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順手接起桌上的電話，用他低沉的聲音說：“喂！”
“二哥！”電話的那端傳來的女聲，明白清楚不是他日夜思念的宣萱，而是艾薇，他顯然有些失望，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
“幹嗎？”
“二哥，拜託你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看一下這次平面要拍大概的腳本，OK？過兩天就要拍了！”艾薇說。
“我有說要幫你忙嗎？”紹琦有點想混水摸魚地推卸責任。
“盧紹琦——”艾薇在電話那頭扯開嗓門大喊。
“好啦！”他沒力地答道。
電話掛下之後，紹琦聳聳肩，嘆了口氣，還是沒辦法，誰叫她是自己的妹妹呢！
他只好硬着頭皮，真的去充當什麼模特兒了。
☆☆☆
宣萱自從片子殺青之後，大部分的時候都待在家中陪伴母親。
當米家安掛下盧逸夫的電話之後，就匆匆趕至市場買菜。當她拎着滿菜籃的菜同家，方才進門就與宣萱四目相接。
“媽咪，怎麼買這麼多菜啊？”宣萱好奇地問。
“你爸說要請位客人回來吃飯，特別交代我要多準備些菜。”家安拎着菜籃車往廚房走，宣萱仍跟在她身後一起進入廚房。
“什麼客人？”宣萱又問。
“不太清楚，反正我們晚上就知道啦！”家安回答。
“媽咪，你需要幫手嗎？”宣萱調皮地問。
“當然！你別想溜。”家安捏捏她的鼻子。
“宣萱啊！你片子都拍完了，有沒有什麼打算啊？”
家安與宣萱都沒停止手邊的動作。
“還在想啊！不過我答應過爸爸要到公司去幫他的忙的。”宣萱答。
“媽咪一直沒問過你，你有沒有男朋友啊？”家安問。
宣萱從來沒和母親討論過這種問題，她突然愣在那兒，不知如何回答。
“別害臊，你都這麼大了！就算交男朋友也是應該的。”家安露着笑容。
宣萱直覺地想回答沒有，但腦子裏在一剎那間突然閃過紹琦的影子，她詫異自己這一瞬間的恍惚，手中的紙袋突然散落一地。
“怎麼啦？”家安問。
宣萱心虛地蹲在地上拾起紙袋，邊回答家安說：“沒有，手太滑了沒注意。”
“宣萱，到底有沒有談戀愛？”家安又問。
“沒有啦，媽咪！那些男人不知是不是眼睛瞎了，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老是沒人來追，實在很鬱悶耶！”宣萱一臉很“鬱卒”的表情惹得家安發笑。
“唉！你們一個個啊！實在令人擔心，你大哥人在法國，八百年才打通電話回來，你二哥又是見女人就躲，你三哥，比你們兩個丫頭還像女人，你那個寶貝妹妹，又靜不下來成天活蹦亂跳的，只有你，還總算正常。你啊！可要替自己打算哦！”米家安叨念了一堆絮語。
宣萱聽了竟然止不住笑，“好了啦！媽咪，別再說了，你再說下去，菜都來不及燒了。”
這句話倒提醒了家安，她總算不再叨念宣萱，把全副的精神都移向今晚晚餐的菜色上去了……
☆☆☆
紹緯、艾薇與紹琦今天像事先約好似的，竟然在同一時間內，都陸陸續續地先後回到家中。
宣萱見他們三人都回來了，詫異地問：“今天怎麼回事，都這麼早回來？該不會都知道媽咪今天燒了一桌子好菜吧？”
一聽見——一桌子好菜，這三個人立刻拔腿沖向餐桌，果然看見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這三個人都忍不住伸出手，向自己中意的菜肴準備偷襲進攻。
“幹什麼！”米家安大喝一聲。
三人立刻收住懸在半空中的手，心虛地望着母親，露着尷尬的笑容。
“真是愈大愈沒規矩了，還偷菜吃，像什麼樣子，統統給我過去，你爸爸要帶客人回來吃飯，你們安分一點！”家安提出警告。
“啊？老爸要帶客人回來吃飯啊？那我可要出去了。”紹琦聽完母親的話，立刻轉身要走，紹緯、艾薇也立刻跟進一同想溜。
“喂！你們三個站住。”家安對着他們三個喊。
不過卻沒有太大的嚇阻效用，他們依然繼續向前走，宣萱也喊：“丟我一個人在家啊？不行，我跟你們一起走。”連宣萱也跟着想溜之大吉。
不過這四個人卻難以如願，因為才一開門，盧逸夫高大的身影正好站在門口，瞪着他們，“全都給我進去！”
被活逮個正着，這四個人滿臉鬱悶地走了回去。盧逸夫身後跟着的客人，不是別人正是宣平，原本就聽過逸夫抱怨過他的兒女們對他是惟恐避之不及，還不太相信的宣平，見了方才那一幕情景，相信了。
四個人紛紛折回餐廳，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定位，四人眼神交流，都心底有數，待會兒鐵定又得聽訓了。
不過，當他們看見跟着父親進入餐廳來的，竟然是個年輕小夥子，不禁頓時都燃起了好奇心，望着這個年輕人。
逸夫熱情地招呼宣平入座。
“宣平，別客氣喔。”
宣平彬彬有禮地向他們家人含笑行禮，他們家好幾雙眼睛都瞪着這個奇怪又帥的陌生人，帶着疑問的眼神！
宣平也帶着友善的眼神回望着他們四人，臉上還浮着微笑。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忘年之交，也是我生意上合作的新夥伴——佐藤宣平。”逸夫開心又熱情地向全家介紹宣平。
“大家好，我是佐藤宣平，不好意思來府上打擾！”宣平用相當標準的普通話向每個人問好。
“你是日本人嗎？”紹琦直接地反應問他。
“是啊！”宣平點頭。
“那你的普通話怎麼這麼標準？”艾薇也用懷疑的口吻問。
“因為我從小就開始學中文和英文，所以才能說得這麼好。”宣平回答。
“宣平？我叫宣萱，好巧哦！”宣萱對宣平倒是有些莫名的親切感。
“哦！我再給你們介紹一下。”逸夫又對宣平一一地把家庭成員的名字向他介紹，並且熟絡地招呼宣平用餐。
盧家四兄妹幾乎都是一式的表情，他們沒想到平日嚴肅的父親今晚這麼的開心，他們也對這個佐藤宣平懷着好奇的心情。
宣萱忍不住好奇地又問宣平：“你是我爸的生意夥伴？是什麼意思啊？”
宣平想回答宣萱的問題，不過他正忙着吃着家安的美味佳肴，着實沒空回答她，逸夫於是趕緊回答，並且是十分得意的神態。
“我和宣平簽訂合作計劃，他在本地開設阪神百貨，我投資一部分，運用我們公司的知名度與之建立阪神的氣勢，如果宣平的公司營運得好的話，我打算賣掉我現有公司的股份，轉移至阪神，只當個股東，然後安心地和你媽去旅遊，安享天年。
逸夫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動作望着他，連宣平也望着他，他正納悶着，為什麼逸夫會這麼說，他原先的計劃並不是這樣啊？
而四兄妹也同樣震驚！父親真的要將一輩子奮鬥來的心血就這樣輕易出售毫不戀棧嗎？
大概只有米家安知道她老公又在做戲了。她神色安逸並不詫異，從來，她都是這副安定神閑的表情。
“爸！你真的決定了嗎？”艾薇問。
“是啊，爸！我雖然計劃到法國進修，但也是短期的，而且我打算回來之後就回公司上班，我也會順道去看大哥的，和他研究一下他回國之後的打算。”紹緯立刻向逸夫表白，他並不希望父親的一生心血就這樣沒有了。
“爸！我片子已經殺青了，我隨時可以回公司上班。”宣萱也急着說。
他們都不希望父親出售股份。艾薇也說：“我已經把工作室最近的Case儘快處理完了，等都弄完了我也打算回來公司了！爸，你就再考慮一下，別太快急着作決定嘛！”
艾薇也向逸夫表示她願意回公司工作的意願。
盧逸夫在心底一陣竊喜，他的餘光移向紹琦，他心底最在乎的還是紹琦。
只見盧紹琦蹙着眉頭，然後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似的開口說：“我已經將手邊的Case都移交給其他人和我的助手了。看你需要我在哪個部門？”紹琦連說話都這麼酷。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米家安露出個滿意的笑容，她夾了塊排骨給宣平，懷着感激的眼神對他一笑。
在這個眼神的傳遞中，聰明的宣平終於知道逸夫的用意了。他也還以米家安一個笑容，然後對逸夫說：“伯父，我們要拍新的廣告，到時候可以請宣萱擔任女主角嗎？”宣平此語一出又引起靜默，但他仍沉穩地說：“我們的地點都物色好了，整幢大樓的設計與規劃都已經做好了。”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已上軌道了？”逸夫興高采烈地問他。
“是的，伯父。”宣平有禮地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掩不住興奮的逸夫說道，而後轉頭問宣萱：“宣萱，你願意嗎？”
四兄妹又是詫異！那麼奇怪？以往盧逸夫很少對他們用這麼和善的口吻對他們說話，難道，“暴君”已經不見了嗎？
宣萱愣在那裏，不知如何回答，逸夫再問：“乖女兒，可以嗎？”
宣萱點頭！
逸夫開心地笑了，是一種滿意又安慰的笑容，這四兄妹才真正感到，原來父親要的真的不多！
“宣萱！”宣平喊她，但似乎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對不起，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他禮貌地問。
“當然可以。”宣萱露出甜甜的笑容。
宣平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我們保持聯絡好嗎？”
宣萱接過名片很高興地微笑，“0K！”
“哦！可以請你去看電影嗎？”宣平羞澀地笑了笑，然後說。
“嗯！我可以推薦幾部電影，待會兒就去。”宣萱也欣然接受，她說不出原因，就是對宣平有種親切的好感。
他們這般投緣幫造成了在座的人兩極化的心情，盧逸夫是笑得合不攏嘴，而盧紹琦則是在一瞬間明顯地有了醋意，但他仍壓抑着自己。
他匆匆扒完了飯說：“我趕着交搞，你們慢用吧！”
說完之後，仍是那副酷酷的神情，然後就離開了餐廳。
艾薇皺着眉低聲說：“二哥老是這麼陰陽怪氣的。”
雖然答應了宣平的邀請，但宣萱卻仍未忽略紹琦離開前明顯的落寞神情，不知原因的，她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
逸夫仍高興地招呼着宣平吃飯，他在這頓晚飯中，的確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感。
因為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已依照他所期望的一一進行了。
他的笑意佈滿在每一條細微的皺紋里。
☆☆☆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盧紹琦並沒有把自己立刻埋首於工作當中，他坐在書桌前，手中燃着煙，眼光不知移向何方，獃獃滯滯的。因此，當紹緯進入他的房間時，他渾然沒有知覺。
“你打算把自己給悶死是嗎？”紹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手中的煙不知何時燃到盡頭燙了他的手，抖落一地灰燼。
他轉過身來面對紹緯說：“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就走進來了？”
“我發出再大的聲音你也聽不到！”紹緯調侃他。
“什麼意思？”紹琦反問。
“你自己明白，何必我再多說呢？”紹緯答。
紹琦陰鬱一張臉沉在那兒，壓根兒說不出話來，就這麼盯着紹緯。
“你表現得太明顯了，別這麼情緒化，有的東西你應該拿捏精準些，別太失控。”紹緯含蓄地對他說。
紹琦又燃了一根煙，整個眉頭都糾結在一起。
“你小心得肺癌，抽煙不能止煩解憂，問題的根源你不去面對有什麼用！”
“好了，夠了！你別再說了可以嗎？”紹琦終於開口。
“我以為你啞了，半天不吭一句話。”紹緯雙手環抱胸前，挑眉看着他。
“那你說我還能怎麼樣啊？難道去告訴她我對她的感情好嚇死她嗎？”紹琦略顯激動。
“那你也不能老像是只鴕鳥似的縮在這兒吧？”紹緯不苟同他的做法。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紹琦總算坦白。
“二哥，感情靠不得別人，完全要由自己掌握，你自己衡量，該怎麼做我不能多說什麼，反正你別成天這副樣子，不然，你的幸福會從你手中溜走的！”
紹緯語重心長地對紹琦說。他再瞄紹琦一眼，不再多說，轉身離開紹琦的房間。
留下仍在回味紹緯一番話的紹琦，他整個人斜倚在椅背里，輕閉雙眼，腦中、眼前浮現的全是……她？！
☆☆☆
宣萱大方接受宣平的邀請到電影院看電影。
兩人選了一部——呂松貝克的電影：《終極追殺令》。
雖然是部動作片，但整部片子的鋪陳，拍攝及配樂都配合得很好，節奏感不快不慢。
宣平看完電影后，相當禮貌地再邀請宣萱喝杯咖啡。
“坦白說，我平常沒什麼時間像今天這麼悠閑。”宣平先開口。
宣萱微笑，她建議到“音樂廚房”坐坐。
兩人在音樂廚房的角落選定座位坐下，各點了杯飲料，DJ在吧枱的另一邊，放着一首接一首的爵士樂。
她和宣平雖是第一次見面，卻不陌生，總覺得相識已久，聊得投機也投緣。
“你父親人真的很好。”宣平說，面容上是誠懇的。
“我相信我老爸也一樣認為你是個好人，我從來沒見過他和我們這種年紀的人可以想處得這麼融洽。”宣萱很老實地說。
“事實上，他是很平易近人的。當然除了公事之外！”他笑着說，“其實碰上公事我也是一絲不苟的。”
“難怪你們可以處這麼好，原來是臭味相投。”宣萱說，也不怕他生氣。
很奇怪，她就是覺得和他之間沒有距離。
“是啊！”他還一派認真地點頭答話，惹得宣萱止不住笑意。
“你沒有兄弟姐妹嗎？”宣萱好奇地問。
宣平搖搖頭，突然間似乎有點感傷了。
“這是我覺得遺憾的一點，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孩子。所以我父親將所有的希望全放在我身上，我們的家族背景是特殊的，阪神百貨到我已經第三代了，所以從我懂事以來，我就是在為了今天而一直不斷地學習與進修，基本上，我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有愉快無憂的童年，而且我又沒兄弟姐妹，自然生活是悶了點！”
宣平把自己的事不吝嗇地與宣萱分享。
“你這麼說，那我們家的小孩真是太不知感恩了！其實，我們都很怕回爸爸公司上班，哥哥們更是惟恐避之不及，要不是老爸身體不好，我們大概都自私得只想到自己，不會主動地去關心他！”宣萱覺得汗顏。
“也別這麼想，誰都希望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啊！我是不得已，也沒得選擇，既然已是事實，我就面對。而且把他做好，我當然不希望阪神到我就沒落，我記得中國有句成語——富不及三代，我正努力打破這句話呢！”宣平帶着微笑說。
“我真該把你的話錄起來給我的哥哥們聽，讓他們慚愧！”宣萱說。
“別這麼說！哦，對了！我可是認真的，到時候真的要替我拍宣傳廣告片哦！”宣平換了個話題。
“你是認真的？”宣萱問。
“是啊！別忘了也是為你父親，這可也是他的事業。”宣平提醒她。
“是！”宣萱調皮地向他敬舉手禮。
兩人一陣笑！
夜色隨着月光慢慢地暈開，漸漸地與星子的光芒散落一地……
☆☆☆
“老婆，看來我的計劃都一一實現了！”逸夫躺在床上好不得意地對老婆說。
“是啊！他們一個一個都願意回來上班。”家安自然也是高興。
“老婆，你覺得佐藤宣平怎麼樣？”逸夫問。
“這孩子挺優秀的。”她一句就表示完畢。
“他和咱們宣萱似乎挺投緣的哦！”逸夫似乎話中有話。
“你該不是想……”家安狐疑地問。
“我是想。”他馬上接口，“他們自己也似乎發展得挺不錯的，如果一切都能這麼順利就好！”
他的主意是什麼，身為他妻子的家安當然明白。
但是，米家安有女性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但又說不上來。
她有些疑慮與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