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哼!是誰派你來的……"翁靖淵忿然的掐住她的下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淵……我愛你啊。"女人放肆的撲到他身上,胸脯揉搓着他結實的胸膛。
"滾開--"翁靖淵毫無憐惜之意的推開她,逕自朝大門邁去。
"別走啊……難道我這玲瓏有致的身材,無法讓你動心嗎?"女人解開頸后的結,只見輕薄的布料就直直的墜落到地面,赤裸裸的身體就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下。
"或許之前可以,但是現在……我提不起半點性致,如果你懂得什麼叫廉恥,就不要如此作賤自己。"翁靖淵側過臉,略略打量着她姣好的身段后,便冷言冷語的應聲。
"不--我不信。"女人哀戚的緊緊抱住他。
"你鬧夠了沒有!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想不到你居然不領情。"翁靖淵寒冰的語氣充斥在這悶熱的空間裏。
"混帳,我總算認清你了……"
頓時響起的叫聲,讓黏在一起的兩人同時回頭。"蔚幀,你怎麼跑來了?"翁靖淵使力撥開女人緊抓着不放的雙手,想走過去安撫誤解一切的她。
"不要碰我.你這個下流的男人……"貝蔚楨二話不說的將手中的花束忿恨的甩到他臉上。
脆弱的花朵禁不住猛烈的撞擊,應聲在空中四分五裂,飄散紛飛於各處的片片花瓣,如同她的心剝落崩解了。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更大驚喜,果然是大到令她無法承受的驚喜,眼睜睜目睹他與一名赤身露體的女人相擁在一起,她的心就猛然的糾成一團。
痛、好痛……愛上一個人再被惡意傷害的刺痛,讓她強忍着已逼到眼角的淚水,不願使它輕易流泄奔竄,因為那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小楨,事情不是你所見的那樣,冷靜下來聽我解釋。"翁靖淵抓住她顫動的肩頭,企圖減緩她的怒意。
"沒什麼好解釋的,打從一開始我就明白你的胃口,還以為你真的改掉風流的本性了,想不到……"貝蔚幀氣憤的撥掉他的手。
"淵,這女人好凶喔。"女人不顧一切地貼在翁靖淵的背後,對上貝蔚幀的眼中有抹得意洋洋的閃動。
"滾開!"翁靖淵凌厲的眼瞳掃過女人,手一揚,便讓輕盈的她飛得老遠。
"你何必對一個'投懷送抱的女人發脾氣呢,你一向不就愛好此道?!"貝蔚幀不屑的嗤哼着。
"你對我的觀感為什麼還沒辦法改變?!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一個女人啊。"翁靖淵惱恨的緊握着拳頭。該死的女人,還以為她已經信任他,不再懷疑他的真情真意,卻沒料到於此刻她依然拿它來冷嘲熱諷,譏評他的作為。
莫非,一次的犯錯就終生無法抹煞嗎?早知如此……他絕不會讓自己陷於這荒謬的錯愕境地里,縱使有女人主動前來攀附,他也絕對會自命清高的保持距離,免得讓她因他過去放縱的行徑一再重複地指責他。
"就只有這陣子嗎?不錯嘛……我還以為從來都沒有。"貝蔚楨諷刺他的話。
"SHIT!不要抓我的語病,我不止這陣子,連後半輩子都已經認定你了。"翁靖淵氣惱的咆哮。
"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對待,從今天開始,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貝蔚楨的手觸上無名指的戒指,意料之外的是,她竟不經意的碰到特別的機關。匡啷--
精巧的水鑽戒指輕而易舉的從她手上脫落,滾落於地時,發出輕脆的響聲,猶如她的心隨之震蕩難以平靜。
"我不準!"翁靖淵瞥見地上的戒指時,嘴角禁不住的牽動了幾下后,蠻橫的扣住她的肩窩。
搞什麼鬼,為什麼在這重要時刻,竟如她所言的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系絆--一隻他特地打造的戒指竟在這時鬆脫了。
"你說的就算數嗎?如果你那麼想要女人的話,那裏有--"貝蔚幀咬緊牙關地指着他後頭裸體的女人,頭一甩,毫無留戀的帶着一身的悲痛離開讓她認清什麼叫做"殘酷"的地方。
"該死的……"翁靖淵憤怒至極的撿起地上的水鑽放進口袋后,雙眸凈是狂飛的怒火,他一轉身,緊勒住女人的脖子。
他沒有立即追回她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清楚,在這敏感的時候就算他再說些什麼,她也聽不入耳。不妨就先讓她高漲的怒意先得到充分的清理后,他再找她詳細解釋尋得她的諒解,所以在這之前,他要先處理眼前的混帳女人。
"痛……"女人哀然的叫嚷。
"你也知道痛,那就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翁靖淵冰冽淡漠的氣息噴拂在她鼻際,令她不禁打起冷顫。
"我……沒有人。"女人咬着牙根不願吐實o"我不管對方是用什麼手段逼你如此忠誠不二,若你再不說,等我查到事實真相時,連你也不會放過……你該懂得我的意思吧。"翁靖淵怒氣逼人的瞅視着她。
"我不懂--"女人撇開臉,以免迎視他冒着極度寒氣的雙瞳。
"不懂沒關係,我很樂意解釋給你聽……就算你誓死捍衛指使你的人,我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到是誰派你來的,也許連調查都不用,在我的心裏已經有個底了。"翁靖淵的嘴角斜揚着,加深了他的邪魅。
"你……好!我說……"女人一咬牙便道出前因後果。她不過是因遇到困難才看在錢的面子上來演這齣戲,若為此犧牲更多,她可一點也不想,何況看着他無情的眼神,她似乎能預料自己如果沒有坦誠,會得到多麼慘不忍睹的對待。
"很好,你放心……'他'給你多少,我會付雙倍給你。"翁靖淵滿意的拍着她的臉,而口中的"他"就是他要對付的人。
呵!一直讓他找不到把柄舉證對方的行徑,如今對方竟自動派人來當做證據,他可是會好好利用此絕佳難逢的機會,狠狠的刮對方一頓。
"靖淵,你這邊的情況還好吧?"童洛崴倉促的奔了進來,乍見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時,他的眉頭深鎖着。一個怒不可遏的男人,一名赤裸裸的女人,再加上散落一地、四分五裂的殘敗花瓣,裏頭像是經歷過颱風過境般,亂成一團。
害他實在無法將這些事件串連起來,想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還過得去!公司的狀況是不是很糟糕?"翁靖淵瞅着臉色灰暗的他。
"嗯,整棟大樓不知怎麼搞的,線路全面中斷,除了手機能跟外頭聯絡之外,其餘的通訊設備一律都掛了……"童洛崴大致報告了一下公司的慘狀。
"搶修的狀況如何?"翁靖淵陷入若有所思的衡量中。
原來是因為這次的突髮狀況.這女人才能乘機順利到達頂樓,而這一切,無非是"他"所策劃。
為了此,他絕不可能善罷干休,一定會要對方付出慘痛的教訓。
"還在進行中……不過公司里的事小,最嚴重的是有人趁公司對外通訊中斷之際,散播飛翔財務面臨虧損的地步,連不少家銀行都停止對飛翔的金融援助,雖然聽起來是個謠言,但多少都已對飛翔的股票價格造成了影響。"童洛崴憂心忡忡地說道。
"哼!這個打擊飛翔的手段也太拙劣了吧,幸好我們已經有了緊急應付措施,相信對飛翔的影響不會很大,而現在我就要去找罪魁禍首算帳去了。"翁靖淵陰鷙着臉寒聲道。
"枯坐在那兒的女人不用理她嗎?"
"不用!她是咎由自取。"翁靖淵冷漠的不付予同情心。
"嗯,但我很想提醒你一件事……在你要走出辦公室前,請先清理一下你的西裝,上頭沾黏了不少花瓣。"
"你的口氣分明就是看到了出醜角戲一樣,見到我出糗很好笑是嗎?"
"沒有1不過要你注意形象。"童洛崴依然面無表情,察覺不出內心的笑意。
"很好,我會記得你今天的話。"翁靖淵咬牙切齒地撂下話。
"隨時候教。"
兩人便在鬥嘴之際到各層樓巡視情況有多嚴重,以便迅速恢復正常作業。
奔出飛翔集團大樓后,貝蔚楨漫無目的的胡亂走着。她已經無家可回了,連最後的棲身之所,早在日前便被靖淵自作主張的解約,害得她只能在街頭閒蕩。
她當然不能選擇回家,免得被老媽念個不停,而若是見到她手中乾乾淨淨的十指,肯定會提出千萬個疑問,要她解釋清楚。就算她解釋又有何用,老媽的腦子裏早已認定了靖淵是讓她滿意得不得了的女婿,畢竟光論錢,就能替老媽帶來不少榮耀。
她下意識地撫上空蕩蕩的手指,肌膚的觸覺令她不覺苦笑出聲。之前想拔掉戒指的時候,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辦法脫掉它,而在她最不願拿掉它時,它竟一點都不乖地逃走了。
或許這就是意謂着她與他的緣分已盡,她不要再做白日夢了,痴心妄想與他結成連理,度過數不盡的每一個美麗日子。
"啊--"貝蔚楨仰着頭朝天際大喊,不理會行人頻頻投射過來的怪異眼神,此時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發泄,吐出心底所有的不愉快與不順心。
奈何……縱使她放盡心力吼叫,也無法掏出他長久駐足在她心臆的帥勁身影。
他對她就是這麼有影響力,擾亂了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寂靜生活,帶走了她首次淪陷的心,使得她在痛心疾首之際也沒法全然尋覓回點滴的情慷。
不自覺中,她的臉頰爬上了晶瑩剔透的滴滴淚光,那是她悔恨交加、傷痕纍纍的印證……
"小楨,急着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葉綺芸氣喘呼呼的奔近貝蔚楨。
"小芸,我想……能不能請你先收留我幾天?"貝蔚幀訥訥的瞅着她。
"你不是……好吧!先到我家來住幾天吧,不過,有些地方可能要請你多多包含了。"葉綺芸不經意地瞥見她手中空空如也,不用問也得知她出了"大事",便點頭應允她的請求。
"謝謝。"貝蔚幀感激的謝言。
兩個女少沒多久就來到了一棟別緻的宅第前。
"天,小芸,你嫁的男人真氣派。"貝蔚楨不免驚呼。
"這是虛有其表,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能與丈夫住在小小的房子裏,不用看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的臉色。"葉綺芸悶悶不樂的應聲。
"你過得不好嗎?"貝蔚幀察覺出她哀凄的語氣。
"好不好是一回事,有些事情很難解釋清楚的。"葉綺芸輕描淡寫的帶過。
"那我會不會讓你很為難?"貝蔚楨低喃。
"就算很為難,我也得在你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而且我的苦境快要撥雲見日了。"葉綺芸莫測高深的笑着。只要想到事情很快就要得到解決,她的心情就不自覺的飛楊奔騰起舞。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半個字都聽不懂?"貝蔚幀狐疑的盯着她。
"我之後會慢慢向你解釋,不過還得再等一陣子。"葉綺芸雲淡風輕的拍着她的肩頭,不願再多透露一絲一毫。
"沒關係,目前能先解決我的流浪街頭才是最重要的。"貝蔚楨強打起笑容。
她提醒自己要忘了翁靖淵那放蕩不羈的男人,縱使不斷對自己耳提面命,卻仍舊無法揮去根深柢固,牢牢刻劃在她心湖的漣漪。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愛上這個她沒有能力束縛系牽的男人?而又為什麼在她以為幸福即將來臨之際,又硬生生的敲了記悶棍,讓她從天堂跌進地獄?林英惱恨的從賭博間走了出來,突然被緊緊揪住,連喊叫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往路旁的車子塞進去。
"你好啊!"翁靖淵看似無侵害性的笑容中,蘊含著危險的氣息。
"啊……翁總。"林英膽顫心驚的囁嚅。
"還知道我是翁總,可見你的記憶力還不差嘛。"翁靖淵冷言冷語的拍着他鬆弛抖動的臉。
"翁總,別開玩笑啦,你可是鼎鼎大名的飛翔集團總裁,我怎會忘記。"林英乾笑…
"那你應該也沒忘了我做事的心狠手辣吧。"翁靖淵斜提着嘴角戲謔。
"你、你……什麼意思?"林英結巴的問。
"你是要老實招供,抑或是要我逼問呢?如果你選擇讓我逼問的話你得到的下場絕不會少於你還不出賭錢時的凄慘。翁靖淵似笑非笑地答腔。
"你威脅我?!"
"威脅?你想太多了吧……我這麼寬宏大量地告訴你即將遭遇的慘狀,何以稱得上威脅呢?"翁靖淵皮笑肉不笑地挑着眉頭。
"你……"
"說還是不說?"翁靖淵頓時換上凌厲的臉龐寒漠的逼視着他。
"我又沒做什麼,要我說個鬼啊。"林英的嘴巴硬得很。一旦說出口,他不就失去了能夠替他償還賭債的金主,他又不是白痴……
"死鴨子嘴硬啊,我就不妨告訴你……你所派去的女人,已經親口證實是你拿錢派她到飛翔。"翁靖淵邪氣的笑着。
"那又如何,一個賤女人所說的話有何信用可言?"林英依舊守口如瓶。
"噢!這樣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將你交給賭場的保鏢,由他們來處置你,不知你覺得如何?"翁靖淵寒峻的揚着眉,要他自己做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