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好,言歸正傳,你知道是誰買了封叔叔的公司嗎?」

完成了十五年的約定后,繪羽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雙唇抿了又抿,恢復了情緒后,才開口問道。

「知道啊,聽說幕後老闆是美國一家知名的電腦科技公司,不過真實的身分不知道,因為一切事宜全都由他的下屬在處理。」這也是封憌追問了父親許久后,父親才透露的。「妳問這個做啥?」

美國的公司?而且還是搞電腦的?繪羽疑惑地問道:「封憌,你能確定是哪間公司?」

美國的電腦資訊公司竟然大老遠的跑來台灣,收並和電腦資訊完全不相關的產業?這太詭異了!

「當然可以。」封裔將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資料拿給她看。「妳瞧,這間公司在美國還是一間有規模,有潛能,今年還列入全美十大最賺錢的公司之一呢。」

繪羽邊看着手上的資料,邊咒罵:「都已經是這麼賺錢的公司了,怎麼?他們美國沒有公司可以買了嗎?還買到我們台灣的公司來了?」

封憌接着氣餒的說:「妳先別生氣,如果接下來妳知道他們是用多麼低廉的價格買下封氏企業,妳才吐血呢!」

「多少?」

封憌舉起手,晃動五隻手指,嘆聲連連。

「五十億?」她猜測着。

「還少。」

「那是五億啰?」她再猜。

「妳想得美咧。」想到父親跟他說的那個數字,封憌到現在還是覺得生氣。

繪羽臉皺了起來,困難地說道:「封憌,你千萬別告訴我是五千萬。」

「就是這個數目。」

「不會吧?!」繪羽幾乎要昏倒在地。

「說的也是,區區五千萬就想買封氏企業,那可是我媽咪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封憌長嘆一聲接着一聲。

想起母親在的時候,封氏企業雖然不是什麼大公司,不過一個月數千萬的業績還是跑不掉,沒想到她一死,公司的業績就直直落,這幾年更是負債纍纍,就連發放員工薪資都成問題,如今對方所開出的併購金,算算也只夠付員工的薪資而已。

「要不是無力幫父親度過這次難關,加上自知不是經商的料,有時候還真想乾脆進公司幫父親的忙算了……唉,當年如果哥哥不負氣離家出走,依照哥哥的才華和能力,公司也不至於淪落到要賣掉的地步。」不堪回首的過去,想來還是令人心痛。

「說的也是,裔哥哥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繪羽霎時也泄氣的癱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經商,不僅是封憌的罩門,也是她的死穴,誰叫她從小數學能力就不好,只怕到時候為了支票是多一個零,還是少一個零,而白了少年頭呢。

她不禁想起過去封裔教她數學時的情景,那令她頭疼的數目字,一落入他手中,立即變得可愛又有趣,她很快就能吸收了解,只是他一走,再也沒人能幫她把數學搞懂,她的成績也開始從九十幾盪到不及格,這也是後來她為什麼會跑去讀美術系的原因,至少繪畫這玩意兒她有天分,抓得住、掌控得了。

「阿憌,你給我那間公司的地址。」她突然說。

「妳想做什麼?」封憌一臉疑惑的看着她,好一會兒后,忍不住泄氣的說:「如果要打架,繪羽,妳一定是輸的啦。」瞧,她瘦得跟竹竿沒兩樣,只怕對方一揮拳,她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誰跟你說我要打架啦?」

「要不然呢?」封憌對她瞧了又瞧,「如果妳是想色誘對方的話,或許是有些機會啦,不過記得不能發脾氣,否則……唉……」

是誰說學藝術的脾氣就好?這話用在繪羽身上,簡直是笑死人了,從沒見過一個女孩子脾氣像她這麼沖的。

瞧,她這不就咬牙切齒,掄着她那顆小饅頭似的拳頭,一副想扁人的模樣。

繪羽一副想踹人的表情,小饅頭……噢不,是小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封、憌!你欠扁是不是?誰告訴你我想要去色誘啦?」

「要不然咧?」封憌一副「妳千萬別告訴我說,妳是要去談判」的表情。

但是,繪羽就是回給他一個「沒錯」的表情。

「繪羽,七月半還沒到。」

「七月半幾時到,關我啥屁事?」繪羽被他惱的,一時按捺不住出口成臟。

喔,抓包啰!「我要告訴陸阿姨,說妳說髒話。」封憌忍不住幸災樂禍的跳了起來,誰叫爸爸打小就疼繪羽,就只有陸阿姨公平,知道疼他這個沒媽疼的苦命孩子。

「封、憌!你真的是欠扁喔。」

她的話才說完,一陣哀號聲隨即響起。

「怎麼才幾個月沒見,妳的力氣就變大了,人也變得更野蠻了。」封憌邊閃邊調侃着。「我看妳還是包袱款款,跟我一起到美國去,免得我下次回來,見到的是一個比土番還番的女人。」

「封憌,你還說!今天我不扁你,我就不姓沈!」這男人簡直欠扁到了極點!

「我不介意封這個姓讓妳冠。」封憌不知死活的要着嘴皮子。

「你想喔!」繪羽氣得吐舌頭駁斥。

「呵,仔細想想喔,妳真的不想姓封?」封憌一語雙關。

「封憌,你最討厭了啦!」明白她的意思之後,繪羽停止追打他,赧紅了臉,轉過身不理他。

「是,我最討厭了。」為了安撫女王的怒氣,封憌討好地給了她那間公司的地址。

「繪羽,說真的,現在我真的什麼也不想,那間爛公司他們要就給他們,這正好讓我爸能提早退休。」封憌不放心的叮嚀着。

「嗯。」繪羽表面上點頭答應,但實際上她另有打算。

幾天後,她查到了那家美國公司,在台灣設有分公司,她慶幸自己不用跑到美國作跨海大革命。

由於封憌能留在台灣的時間有限,於是他和繪羽兩人使盡了全力,說服封紹卿他們搬到美國。

基於換個環境等於換個心境,加上封紹卿年紀也大了,而封憌對經商又一竅不通的考量,兩人的說服工作進行起來,也就格外的順利,很快的就得到封紹卿他們的答應。

在去美國之前,封紹卿也將封氏企業後續的轉讓工作,交由信任的律師全權處理,只是他們所不知的是,那個一直勸他們看開的人,竟然還不死心的想把封氏企業給要回來。

繪羽才送走封紹卿一行人,回頭就將工作室交由好友全權處理,然後按照封憌給的地址,來到普瑞集團台灣分公司。

只可惜,沒有事先打電話與台灣分公司的負責人約好時間,接應訪客的接待小姐給她的答案是--

「小姐很抱歉,我們總經理現在不在公司,請妳改天再來。」

不肯輕易放棄的繪羽,於是天天來等他,她就不相信這樣,她還見不到他。

一個星期後,接待小姐被她的誠心和毅力給打動,終於肯幫她的忙了。

「小姐,我們總經理現在真的不在公司。」接待小姐在打電話上樓后,一臉抱歉的對她說。

繪羽表明自己的身分,並說明來意后,接着問:「那我要怎樣才能見到你們總經理呢?」

「妳梢等一下,我再幫妳聯絡看看。」接待小姐再度與總經理的機要秘書聯絡,一會後她放下電話,「沈小姐,根據機要秘書的說法,我們總經理有事回美國了,妳要見他恐怕得一個月後啰。」

聞言,繪羽險些兒沒暈倒,「小姐,那我可以跟你們總經理的機要秘書談談嗎?」找不到負責處理併購案的人員,她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機要秘書身上了。

「這樣啊……」接待小姐一臉為難。

「小姐,求求妳,這件事情對我真的很重要。」繪羽哀求着。

「好吧。」

繪羽在接待小姐的幫忙下,終於見到了機要秘書。

機要秘書在聽完繪羽的來意后,一臉為難的說:「沈小姐,這件併購案牽涉到公司機密,我實在很難告訴妳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

「那麼可否能請問妳,這件併購案現在是誰在處理?」問不到進度雖然很失望,不過繪羽並不灰心。

「有關公司的營運大事,都是我們總裁親自執行,如果妳有這方面的問題,可能得請妳直接找我們總裁才知道了。」

「你們總裁?」

「是的。」

「那請問,我怎樣才能找到你們總裁?」難不成繞了一圈后,她還是得跑到美國才能找到人?

「因為我不是總裁秘書,所以並不清楚,不過妳可以打電話到這裏詢問。」機要秘書抽出一張便條紙,在紙上寫了一間公司的名稱、地址和電話。

「這是……」

「喔,我們總裁同時也是這間公司的負責人,他在台灣的時間大部分都會在那裏工作。」知道她的疑惑,機要秘書馬上解釋道。

「謝謝。」

拿着機要秘書寫給她的紙條,繪羽急忙轉身就走。

竣揚企業--

繪羽在普瑞的事迹,在她還沒到竣揚之前,就已經傳開來了。

「沈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總裁現在不在公司。」

這是上午十點多,總機小姐透過封裔的秘書愷芮,所取得的訊息。

深恐失去任何一個能見到普瑞集團總裁的機會,繪羽只能跟上次一樣,在大廳一旁的休息室等候着。

只是這一等,又過了三天。

這一天,繪羽又一大早來到公司,早已習慣她出現的總機小姐,還主動的送上一杯熱茶和雜誌,免得她無聊。

而時間在她默默的等待中,又到了中午。

與同事輪流用餐回來的總機小姐,見繪羽還在等候,忍不住走上前關心的說:「沈小姐,都快一點了,妳要不要先去用個午餐再回來等呢?」

她這樣的守株待兔法,能不能見着總裁,她可一點都不看好,因為總裁每次到公司,都是由地下室的停車場直接搭專屬電梯上樓,鮮少會從大門進來,除非有貴賓來公司。

「不用了,我肚子還不餓,謝謝。」堅持一定要等到人的繪羽,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

「沈小姐,說實在的,我覺得妳還是先跟我們總裁秘書約個時間好了,否則妳這樣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我們總裁。」總機小姐好心的提醒。

「我知道,可是剛剛秘書小姐不是說,你們總裁的時間都排滿了,要見他得等上一個星期?」繪羽重複着之前她跟她說過的話。

「沒錯啊。」等一個星期就能見着人,已經很不錯了,有人想約時間,秘書小姐還不一定肯排呢!

「可是事情很急迫,我實在不能等那麼久。」繪羽懊惱地微蹙起眉心,焦急之情盡在眉宇間。

她的懊惱、無奈與心焦,落入總機小姐的眼中,讓同是女人的她看了不舍,忍不住想幫她的忙。

好吧,看在她不像那些因為見不着總裁,就將怒氣發在她們身上的人,而且人長得美、氣質佳,又有禮貌的份上,她就好心的再幫幫她了。

總機小姐於是說道:「不然我再打電話幫妳問問看,跟秘書小姐說個情好了,不過我可沒把握能說得動她喔。」

何秘書的鐵面無私、冷漠無情是眾所皆知的,只要是總裁的事,管它公事,私事,除非她點頭,否則誰也見不了他。

「謝謝。」希望隨即浮上臉龐,繪羽感激的一再鞠躬道謝。

在總機小姐打電話后,時間又過了好一陣子,就在夕陽快要西下,繪羽又要再次失望之際,櫃枱的內線電話響了。

「沈小姐,我們總裁有空見妳了。請妳坐電梯直上十九樓,何秘書會在那兒等妳。」

「謝謝。」

繪羽連聲道謝后,按照櫃枱小姐的指示搭上電梯。

在電梯裏,她對着鏡子撩了撩頭髮,拉直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唇角,將微笑掛上。

等了十天,她終於可以見到人了,這等待是值得的。

辦公室內,剛從客戶那兒回來的封裔,看完秘書呈上來這一季竣揚的收支報告表,才對長紅的業績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特別助理又送來一份資料,讓他不由得對其中慘不忍睹的赤字搖頭嘆息。

沒錯,特別助理送來的那份資料,正是封氏企業的財務報告,裏面挖東牆補西牆的資金運用,和過多的人事費用支出,離譜得令人不敢苟同。

對於有這樣生意白痴的父親,封裔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諷的冷笑。

其實,十幾年過去了,他對感情也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雖然對於當年母親自殺一事,而對父親仍有諸多的不諒解,不過心中的恨意也在時間的洗滌下,逐漸淡去。

而不與封家聯絡,是因為他知道陸可柔現在就住在封家,對於這個介入他的家庭,間接害他母親喪命的第三者,就算經過歲月的洗滌,他還是無法原諒她,更遑論足心平氣和的面對她,而不採取任何報復的行動。

就在他沉思的這時候,他的秘書何愷芮突然走進來。

愷芮是封裔創立普瑞集團之初網羅的菁英之一,在公司,他們雖是上司下屬的關係,不過私底下,封裔和每一個菁英團隊的團員都親如手足,也只有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卸下臉上那一絲不苟的嚴肅面具。

「封,有人想見你,不過她沒有預約。」何愷芮希望他能額外撥出一點時間。

「愷芮,別告訴我,妳忘了我的原則。」沒預約就不在他既定的行程中,所以結局只有一個--不見。

「就破例一次吧。」愷芮笑了笑說。

「愷芮,我應該沒有聽錯妳的語氣吧?」她居然央求他破例?有意思!

安排行程原本就是秘書的工作,只是令他訝異的是來者何人,竟有這麼大的魅力,讓辦事一絲不苟的她為對方說項。

「沒錯。」愷芮回答。

「愷芮,妳千萬別告訴我,妳在學童子軍的日行一善。」封裔笑糗着。

「日行一善的是樓下的總機小姐。」愷芮聳聳肩,撇清關係。

「那妳呢?」沒有經過她的同意,總機小姐焉有膽量放人上來?少來了。

「我只是覺得好奇,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為了見你一面,苦苦的在普瑞和竣揚的大廳守候着,一守就是十天。」

繪羽在普瑞等候的事迹,早已傳到竣揚了。

「妳把我當白老鼠?」

「不!我只是好奇她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更何況,在這一成不變的工作中,偶爾來點不一樣的事情調劑身心,也不錯,不是嗎?」

「是嗎?看樣子,在台灣的這段日子把妳悶壞了。」

愷芮故意欺近他,對着他又是無奈的聳肩,又是幽怨地發出嘆息,「沒辦法,誰叫我跟了一個無趣的老闆。」

想玩?眸光一閃,封裔故作風流的摟上她的腰,語調曖昧的說:「我無不無趣,等咱們上了床后再來評斷,也不遲啊!」

封裔輕佻的行為,惹來愷芮的一記火眼金睛,摟在腰間的手隨即被她打落下來。

「郎無情,妹無意,封,你不覺得這遊戲太無趣?」轉個身,愷芮拉開兩人的距離,免得被吃光了豆腐。

「無趣?怎會呢?想想這麼多年來,妳我朝夕相處,人非草木,妳又長得如此美麗動人,我怎會對妳這株幽蘭無意呢?再者,老闆跟秘書談情說愛,再適合不過了,妳說是嗎?」

瞧她一臉嚴謹,封裔玩性大發,如惡狼般的撲上前。

就在封裔距離她約五公分的時候,愷芮一把將他推開,表情嚴肅的說:「哼,談戀愛?你以為我認識你只是一天兩天的事嗎?」

他們兩人要談戀愛的話,早在她進公司的時候就談了,怎還會等了這麼多年才擦出愛的火花?他想騙誰呀?!

「愷芮,我真的那麼差?」封裔故作一臉哀怨。

「不,你怎會這麼認為呢?說真的,你是我從出生至今所見過最優秀、最俊逸,集相貌與才華於一身的男人。」愷芮豎起拇指由衷的稱讚。

「那妳為什麼沒愛上我?」他很好奇。

愷芮搖搖頭,輕笑,「封,你相信愛情嗎?你需要愛情嗎?你信任愛情嗎?」

她給了他不到兩秒的思考時間,接著說:「你不要,對不對?」

「妳怎麼知道?」封裔很訝異她對他的了解。

「封,我不知道你曾受過什麼樣的傷害,不過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也算看盡了你對愛情的態度。對那些和你有過關係的女人,與打着愛上了你的旗幟的女人,你的眼底只有輕蔑、嘲弄,卻不見一絲一毫的情意。你說,這樣的男人我能愛嗎?我敢付出感情嗎?」她臉上是打死也不願意的恐怖表情。

「愷芮,妳的話還真毒啊。」她有需要把話說的這麼白嗎?想想還真令人泄氣啊!

不過封裔看似受傷的表情下,隱隱流露着激賞的眼神。明着褒、暗着貶,聰明的她全做到了。

「不,我只是不想失去你這麼好的上司。」秘書愛上自己的上司,雖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只可惜她可不想到時候愛情沒了,工作也沒了。

「妳很看得開。」

「不,應該說我很懦弱,怕失敗、怕心碎,更怕沒工作、沒有收入的日子。」愷芮坦言道。

「好了,你找我說這麼多,無疑是怕樓下那個來訪者,又是另一個打着愛你的旗幟的女人吧?」怕煩、嫌麻煩,是他的個性。

「愷芮,妳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愷芮沒好氣的送上一記白眼,「我一向很聰明好不好。」只是偶爾會放一兩個上來搗亂,那也是因為這陣子工作太無聊,加上前不久封氏企業的併購案,看膩了他天天板着一張冷沉沉的臉孔,所以才會來點調味料,調劑一下身心啰。

「那前陣子那些女人怎麼說?」封裔的唇角突然漾起一抹令人看了頭皮發麻的冷笑。

欸,被看穿了!

「來訪者應該快上來了。」愷芮看了一下時間,造訪者這會兒應該已經坐上電梯了,此時不閃更待何時?

「妳最好保證來的人不是一些蒼蠅、蚊子。」他危言恐嚇。

「保證不是。」否則在他殺她之前,樓下那個總機小姐鐵定先被她大剁八塊。

封裔這才走回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他誰不好帶,竟然帶愷芮這個會調皮搗蛋的人回台灣做他的秘書,真是自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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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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