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揚州。
“煩死人了，唉！”
嘆了今天第一百零八個氣，韓絳雪很生氣地用力在椅子上胡亂踹。
從她自投羅網上了漕幫的船，被分舵主捆得牢牢地拎回揚州后，父母、兄長惟恐他再離家出走，乾脆便將她鎖在房間，不准她隨便外出。更在房間外派多人看管她，一步都不讓她踏出家裏。如今她已經被關在家快半個多月了，能看的書都看過了，她平常也不耐煩做些針線繡花什麼的活兒，每天只能在房裏對着牆壁發獃，真是讓她快要閑瘋了！
天啊！再這樣待在房裏面壁思過，她是一輩子不會為自己離家出走的事懺悔半刻，但肯定會面壁成為化石！
自己為什麼要笨到被抓到呢？
唉！
一想到自己隨便摘了人皮面具才被逮到，到現在韓絳雪還是暗罵自己白痴。但那時候為了逃避宋浣，自己大概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吧？
想到宋浣那時候為了找自己着急的臉，她不覺心頭又是一陣氣悶……
就算他那時候那樣欺負自己，但現在她還是很想見他一面。她怎麼可能忘掉他那張英俊端正的臉？韓絳雪知道自己這樣真是沒骨氣到了極點，但她真的好想他！
遠遠聽見喜兒的腳步聲，韓絳雪這才從椅子上端坐起來，見喜兒端着不知道是燕窩還是什麼東西進來自己房間，韓絳雪皺着眉頭問她：“喜兒，你問過我爹，什麼時候才能放我出去啊？”
這句話她從被關起來的第一天開始問，但到現在還沒人能給她個答案，但她還是努力不懈地問。
喜兒見韓絳雪那張發愁的小臉，同情地哄着她：“小姐，你一天問我這話至少五次，但老爺沒說，我哪敢問？你就饒了喜兒，先將這碗桂花蓮子羹吃了吧。”說著將碗小心地放在桌上。
“還吃？每天關在房裏不是吃就是睡，再這樣下去，早晚都吃成大肥豬了！”韓絳雪有些恨恨地抱怨道。
以前她就喜歡整天在外面亂跑，就連在宋浣家也一樣，總是攬了外面的事做，現在這樣過日子可真悶死她了！
“小姐……喜兒知道你悶，可是老爺、夫人和少爺不應允，誰敢放你出去？喜兒就是有八條命也不夠老爺砍腦袋。小姐，你快來吃，等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邊說著話，喜兒伸手到躺椅上，想將韓絳雪拉起來。
“不要。”
韓絳雪死搖着頭，滾了一圈，用屁股對着雪兒，怎麼也不想起來吃那令她厭煩的東西。正想閉目不理會喜兒，但喜兒的一番話卻讓她心驚肉跳……
“小姐，我剛才在大廳聽到老爺和朱護法說話，好像要讓朱二公子招贅當你夫婿……”
“什麼？”聽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韓絳雪驚得呆了，她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大吼：“這件事我絕對不會應允！我要去找我娘說。”
喜兒趕緊將狂怒的韓絳雪拉住，尷尬地道：“小姐，你就饒了喜兒吧！萬一被老爺知道我偷聽他說話，他一定會很生氣地責罰我。”
見到喜兒那可憐的模樣，韓絳雪又不忍心了，只得頹喪地一屁股再坐下，將頭埋在膝蓋里。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許配給朱家那個只會點頭說是的老實獃子，她就分外想哭！父母一定是要用他來將自己拴住，只要成了親，就不怕自己跑了！
天啊！要她嫁給他，韓絳雪覺得自己乾脆上吊去死還比較快樂。跟那種一看就厭煩的獃子在一起一輩子，她絕對會瘋掉！
不知不覺中，宋浣那張驕傲到不可一世的臉龐突然浮現在她的腦中。
如果那時候自己跟他回去，會不會有不同的命運呢？
她心慌意亂地嘆着氣。
“小雪！”正胡思亂想時，韓絳雪的哥哥韓絳雲卻推門進來。
“哥……”見了哥哥，韓絳雪像溺水的人找到根繩子般，趕緊向他求救，“聽說爹要把我許給朱家那個獃子？哥，你去跟爹講我不要嫁他！”
她從小就跟朱家那愣小子不對盤，也最討厭他那過分有禮數的呆樣。要是宋浣和朱文晏兩人一比，她閉着眼睛也會選那傲慢又自大的宋浣！
自己……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啊？像是愛被人家使喚虐待……她不自覺地皺眉想着。
“小雪……”聽了妹妹的懇求，韓絳雲那張瘦弱又太過俊美的臉孔，瞬間愁眉不展，“你覺得爹會聽我的話不把你嫁給朱二公子嗎？”
“不會。”
韓絳雲先嘆了口氣，張口又道：“那你還要我去說？不是叫我去向爹討罵嗎？唉！小雪，如果你真的招了朱二公子進來，將來漕幫讓你和夫婿掌管，我可能會多活幾年……”邊說著，韓絳雲又咳了好幾聲，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這幾天吹了陣風，今早又下了場雨，空氣又悶又濕，韓絳雲覺得自己的手腳又發冷了，還有點頭暈眼花，好想就這樣在床上躺一整天，讓身子舒坦些。但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他也討厭看父親同情自己的眼光，也因此他繼續咬牙苦撐着……
只是過幾天說不定又要大病一場了。唉！
“哥，你一定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嚇我嗎？”
見哥哥那張平日就很白皙的臉色更加蒼白，眉心緊蹙着，一隻手揉着額角，韓絳雪知道哥哥的老毛病必定又犯了。她很同情地望着他。
聽見妹妹的話，韓絳雲苦笑着對她道：“小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原本處理幫務就不是我愛做的事，再加上我這個人心又太軟……總是難作決斷那些事，幫中人早就對我不滿了……”想到案上還壓着多份這個舵告那個舵的黑函，還有抱怨處理不公的陳情書，天生優柔寡斷的韓絳雲往往為這些公文睡不着覺，更猶豫不決該如何作決定。
唉！有時候他還真萌生出家當和尚的念頭了。索性完全不管清凈地過一輩子，那不知道該多好？他愁眉不展地低着頭。
感覺哥哥又比前陣子看來似乎更削瘦些，韓絳雪同情地拉着他道：“哥！要不是爹不讓我出去，說實在的，我在這裏也無聊得發慌……否則也能幫你一點忙。”
她看了眼哥哥的熊貓眼，心裏覺得好同情，但她那獨斷的爹萬萬不會同意她踏出這房間半步，就算她要幫忙哥哥，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但她現在也沒心情去管那件事了，她一定要在朱家那獃子“嫁”給自己前，把這件事給解決！
只是，誰能來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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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揚州還有好遠，但宋浣早已經來來回回在船頭和船尾急躁地走了好幾趟了，如果自己有翅膀，他真希望自己能夠馬上就飛到揚州去……
他一定要趕快找到小米！沒見到她的臉，他便不能安心，一顆心像是燒燙般悸動不安。想到自己此行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宋浣便為不明的前途而焦躁不安。
一旁的阿榮有點害怕地望着臉上陰晴不定的三少爺，看不過去地走去勸他：“三少爺，你要不要先到船艙去一休息一下？等快到了揚州我一定叫你……”
從第一天上船他便是這樣，到現在已經第三天了，阿榮真懷疑少爺有一天會變成望夫石那類的石像！
誰知宋浣聽到他的話，只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對他道：“不用了，我待在這裏很好，你有事便自己去做。”
說著又焦躁不安地在甲板上走來走去。邊走着，宋浣又想到那天他和小芊的對話，胸口不禁又是一陣氣悶……
那天，當小芊將畫像遞給自己，才看了一眼，宋浣就不禁大叫：“什麼？這就是小米？”
拿着小芊給自己的畫像，宋浣忍不住驚訝大叫，因為這畫像中的女人分明就是那天他在船上抓到的那個女人嘛！他對她印象太深刻，不僅因為她長得美得驚人，更因為她滿臉淚痕，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小米一模一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認錯人？更懷疑她被自己追那麼久也不停腳，或許和小米有關，也因此他對她印象是更深刻！
更何況她可是少見的麗質美女，他哪會忘得了她？
“三弟，你不相信吧？嘿……”小芊見到宋浣一副吃驚的樣子，簡直是得意死了！她不禁又道：“小米臉上戴的是人皮面具，你沒發現嗎？所以她才會總是面無表情……”
她真的很佩服她能忍那麼久，要是她可是三兩天就忍耐不了了。
“為什麼她要這樣做？為什麼她要騙我？”緊捏着畫像，宋浣生氣地道。
聽見小米居然騙自己，宋浣除了驚愕，心裏更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他總以為自己對他完全了解，更以為她不會對自己說謊，沒想到她居然騙自己那麼多事，自己像是被她耍的白痴一般！
宋浣眼中冒火，一直瞪視着那張畫，彷彿是要將畫看穿一個洞一般……
“三弟，你先消消火，稍安毋躁……”小芊見
宋浣已經被自己逗得快要瘋了，心中樂不可支。略說了一下小米為何要躲進宋家避難的原因后，她又加油添醋地道：“唉！要不是有人對她不好，讓她太過傷心，還打了她，讓她的心整個都碎了，她怎麼會離開待了這麼久的地方？實在是可憐啊！”說著故意誇張地長嘆了一口氣。
“你是說……”
聽出她話中有話，宋浣臉色變得蒼白，又繼續追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小芊連臉色也沒變地道：“自然是小米寫信告訴我的……唉！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她不得不回揚州老家去了，也因此她寫了封信告訴我她的心情。”
嘿……當初小米撮合了她和宋沐，現在她當然也要禮尚往來一番才對。這樣才是知恩圖報的人嘛！
小芊肚裏陰笑到打結。
如果宋浣仔細想，便會發現她話中的漏洞，但偏偏宋浣已經有八成相信她的話了。想到小米在自己身邊那麼久，自己因為她醜陋的面容，從來不將她當女人看，更要她替自己安排偷看蘇艷姿，天啊！如果她早就喜歡自己很久了，自己這樣的舉動不是讓她心碎嗎？
自己真是對不起她啊！
“我……我要去找她。”
沒有多久，他立刻下了這個重大的決定，匆匆地收拾了行李便乘上開往揚州的快船，原來他還為小米是不是真的回鄉成親而忐忑不安，但經過打聽后才發現根本就沒這回事，反而聽到漕幫幫主找回愛女，將他關在家裏的消息，讓宋浣放了一百二十萬個心！
在船上的這幾天，他兒乎是好幾天沒睡地想着，懺悔着自己的一切……
但小米真會原諒自己嗎？
想起在船上見到那張絕美的臉，哭得紅腫的眼睛，宋浣不禁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根據船家的說法，再過一個時辰船就到揚州了，他家雖然和漕幫有點關係，宋浣也強逼着自己老爹替自己找好關係，替他遞名帖進去拜訪幫主。但小米畢竟是漕幫的幫主之女，他如果指名只要見她，用常理想也知道漕幫的人不會讓他單獨和小米見面。如果他不能和小米獨處，他要如何向小米說那些難以啟齒的話？
一想到這裏，宋浣就覺得自己的頭好痛！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見到小米一面，他一定要知道她對自己的心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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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了好久的韓絳雪，這天終於被父親召喚到前廳去，原以為自己可能苦牢坐完可以自由行動了，但一到大廳，見到父親的右護法朱亮和他那獃子二兒子朱文晏也在場，韓絳雪就知道事情大大地不妙了！
這……八成跟她的婚事有關吧？
敏感地嗅出空氣中異樣的空氣，她暗自吞了一大口口水，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以對。抬頭見朱家那死獃子居然敢看她，還笑得一副自己已成了他囊中物的樣子，韓絳雪就很想抓起身旁的花瓶朝他的臉丟過去！
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朱文晏低着頭不敢再看她，韓絳雪這才走近父親身邊。
“爹！”不情願地叫了聲，韓絳雪緊咬着下唇看着父親。
“你沒看見廳里有誰嗎？為什麼不會叫人？”見韓絳雪那張陰沉的臉，韓嘯天哪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人前他不好發作，只是借題斥責她。
不得已，韓絳雪只得點頭叫了聲：“朱伯伯，朱二哥……”
他們兩家是世交，韓絳雪小時候曾和朱文晏一起玩，但從小比自己長兩歲的他就十分愛哭，也因此韓絳雪對他一直沒有好印象。
見她打過招呼，雖然仍是一臉的不情願，韓嘯天又對她道：“雪兒，你坐下，爹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
雖然早就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但她真的很不甘願父親居然要把自己許配給這個獃子！
清了清喉嚨，韓嘯天和藹可親地對她道：“雪兒，說起來你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爹遲遲沒將你嫁出去，就是捨不得你離開我們身邊。現在你朱伯伯願意讓文晏入贅我們家，我和你娘都中意他，因此下個月找個黃道吉日，決定替你先辦婚禮……”
照理說韓絳雪排行老二，長她三歲的大哥韓絳雲未娶，該是輪不到她先辦親事才對，但韓家二老很明顯怕她又再次離家出走，也因此故意用這種方法拴住她。
韓嘯天話還沒講完，韓絳雪立刻打斷他的話，不耐煩地大聲道：“爹，我還不想嫁！”
“不想嫁？”知道她一定會反對，但韓嘯天總以為她只是因為小女子的矜持才會這樣。耐着性子，他又再次勸她道：“雪兒，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應該的，好不容易你朱伯伯答應讓文晏入贅我們家，像文晏人品這麼好的男人，可說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人……”
聽父親忙不迭地稱讚自己討厭的人，韓絳雪斜睨了一眼朱文晏，誰知他被父親一吹捧之下，居然露出暈陶陶的表情，彷彿自己已經是她的夫婿般，見他那張蠢臉，韓絳雪累積多天的脾氣終於爆發了！
轉身面對韓嘯天，她決定快刀斬亂麻，一次就回絕這個大麻煩，她張開櫻桃小口，她毫不考慮衝口而出：“爹，你不用再說了，我不喜歡他，我不會嫁給他。
“啊？”
聽到她的話，當場三個男人都愣看着她，朱文晏更是不自覺地張大了嘴！
見自己女兒居然這麼不客氣，當著朱家兩父子的面子讓他下不了台，韓嘯天氣得對韓絳雪大吼：“雪兒，你在胡說什麼？快跟朱公子道歉！”
給韓絳雪一個下馬威后，說著他立刻轉頭對朱亮賠笑道：“對不起，雪兒都是被她娘給寵壞了，如今才會這樣沒大沒小的。讓你見怪了……”
聽父親還在說著客套話，而坐在自己對面那朱二公子居然頭低低的，眼角含着淚花，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那儘力強忍眼淚沒出息的樣子讓韓絳雪看了更是生氣。
她為什麼要嫁給這樣的窩囊廢？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管父親怎樣拚命解釋打圓場想挽回她所闖的禍，但韓絳雪決定豁出去了！
“爹，你不用再解釋了，我真的不喜歡他，更不覺得他配得上我……”眼見朱文晏的臉色越來越慘白，但韓絳雪還是毫不留情地繼續追擊，“像他這樣的久要人贅我們家，恐怕對我們家也沒有什麼幫助。爹，你不用再勸我了，我不會嫁給他，死也不會。”說著眼神堅定地瞪着父親。
“你……”
見韓絳雪將話說得那麼絕，韓嘯天渾身冒冷汗，正想伸手捆她一巴掌好賠罪，誰知在一旁的朱文晏居然“哇”地大哭一聲，然後跌跌撞撞地掩面跑了出去。
“爹，我不要活了……嗚……”邊跑還邊聽見他哭叫的聲音。
“晏兒！”
在一旁的朱亮見自己性格軟弱的兒子居然哭着跑出去，覺得老臉無光的他只好苦笑着追了出去。
韓絳雪很滿意地看着朱文晏離去的背影，正為自己解決一樁大事而得意不已，但父親的怒吼聲卻讓她收斂起得意的心……
“雪兒，你真的太過分了！”
韓嘯天兩道濃眉糾結起來，眉心露出恐怖的殺氣，眼神更是可怕到極點！對於女兒居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還在他精挑細選的女婿和好友面前讓他丟臉，韓嘯天簡直想一手掐死自己的女兒！
“人家真的不喜歡他啊，有什麼辦法？”她聳聳肩，露出一臉無辜狀。
面對父親殺氣重重的模樣，韓絳雪決定使出“賴”字訣，好好地跟父親撒嬌，看看是否能逃過一劫？但無論如何，她已經將自己的危機給解除了，反正父親對她這個女兒從來沒辦法，她一點都不擔心等會兒的處境。大不了再多關個半個月嘛！她一臉委屈地嘟着她的小嘴。
原以為這次自己又可以很容易地混過去，但韓嘯天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葯，居然毫不留情地對她道：“除非你告訴我一個好理由，否則你是嫁定了朱家！這次我不會就這樣簡單放過你了。”
想到她讓自己在好友面前丟臉，韓嘯天決定好好教訓女兒，好讓她知道點分寸！
哼！今天爹是吃錯什麼葯了？居然這樣還不放過她？
“爹，我都說我不喜歡他了，還要什麼理由？”她噘着嘴不高興地咕噥道。
像那種愛哭鬼，難道以後他動不動就哭，自己還要哄他嗎？
真是見鬼了！
韓嘯天斜睨她一眼，一臉的嚴厲狀，“你不嫁朱家這小子，除非你另有心上人，否則你是嫁定了。”
“爹！”
見父親語氣堅定的樣子，韓絳雪立刻搖頭否認：“我沒有。”
但聽到父親的問話，韓絳雪腦中卻突然閃出宋院的臉……
真討厭，自己幹嗎想到他？
她不高興地蹙緊好看的黛眉。
“既然沒有，就嫁朱家那小子。”韓嘯天還是一點都不肯退讓。
“我死都不要！”見父親那麼頑固，韓絳雪氣得咆哮。
“自古子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想有什麼選擇？”韓嘯天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模樣，又續道：“如果你找不到比朱家那小子更好的男人，你就不能推拒這場婚事。”
“爹，你不要無理取鬧！”對自己父親執拗的做法，韓絳雪的火氣也上來了！
見女兒氣得小臉通紅，韓嘯天還是不為所動地道：“是誰無理取鬧？哼！雪兒，這次我一定要早早把你的婚事給辦了，你再別想逃了。”
“你……”
發現父親不是開玩笑的，韓絳雪一張小臉剎時變得蒼白了起來……
怎麼辦？她能逃過一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