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既然是假期,那就表示會有結束的時刻。

范妲曦搭上飛往美國再轉往台灣的班機,心中不由得喘口氣,天哪!真是夠了!她這一個月過得可真充實哪!德爾拉斯毫不浪費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總是時刻牽着她的手,讓她只能記得他。

不論是否他依約定帶她去另一個國家瓜地馬拉的馬雅文化遺址--提卡國家公園,或是拉着她去找那些當年和德爾拉斯一起到台灣留學的朋友,還是參加德爾拉斯的父母舉辦的一些小小家庭聚會等等,德爾拉斯一直在她左右、一直牽着她的手、一直是笑着的……

唉!她不能想太多,免得會捨不得,只是飛行是很漫長的,等待轉機又很耗時,於是她只能發獃,任由繁雜的情緒去挖空她的能量,導致腦中漸漸呈現空白,充滿無力和虛脫感,她只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和德爾拉斯好好說再見……是嗎?沒有來得及說再見了?

***

「媽,你這是在幹嘛?你今天不用上班嗎?」范妲曦拖着疲累的身體,終於回到台灣上打開門就看到一堆紙箱。

「啊!你回來得正好,我還想請管理員幫我留意門戶呢!」范妲曦母仍持續在打包。

「你弟弟在南科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過完年他就去上班了,已經先搬回台南和你阿嬤一起住了。對了,你爸爸也先回去把老家整理整修一下,我沒有告訴你嗎?今年四月份,我就要退休了。」范妲曦母洋溢着快樂。

「嗯……所以?」范妲曦腦子超級混亂的。

「我和你阿爸想回去做點小生意,孫子們反正剛好今年也要上小學,所以就全搬回去。」

「那我是不會回去的。」范妲曦陳訴事實。「我的工作在這裏,還有這房子呢?」

「房子就你的呀!反正本來從頭就都是你在繳貸款的,你住自己的房子,總比你去外頭租來得讓我安心,管理員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哎!反正我現在也還沒要回去,到時候再說了。」

范妲曦在消化這些消息。「喔,好,到時候再說了。我要去睡覺了,坐飛機坐得腰酸背痛的。」

但是睡前她腦子裏有一條神經正在波動,她跑進浴室,希望溫水衝散她的勞累!但是沒用的,她還是哭了……

嚴重的被拋棄感充斥她的靈魂,她已經不被人家需要了,她已經不再需要那麼努力賺錢去持家了;弟弟才是范妲曦家的血脈,母親心底真正希望的還是能將這個家的擔子交給弟弟……她該鬆口氣的不是嗎?再也不會有人成天在她耳際嘮叨家裏沒錢替孩子們繳補習費什麼的,她該放心的不是嗎?想必媽媽的退休金,至少可以讓她還償大部分的負債,還能做點小生意,她該覺得自由的不是嗎?再也不會有小傢伙纏着她,要她教他們功課、帶他們去麥當勞了……但是……但是……怎麼她竟只是想哭?她就是沒辦法快樂起來?

累極睡去之前,她只覺得她將被拋棄,她將不再被家人需要……她努力地說服自己,她終於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然而要做什麼?她一直以來,都放不下家人的需要,什麼事都是以家人的需要為考量,她活了三十幾年……有什麼是她真正想要的呢?她未來的工作目標?不管了!過一天算一天了,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了。

***

她在家休息了兩天,才回去上班。

開始上班、下班,偶爾和李中平約會,但卻不提有關巴拿馬的一切,當做從來也沒發生什麼,她不要去期待、她不要!?,而李中平瞧她似乎沒打算談談那個住在巴拿馬的人,也就聰明地避開這話題,他才不想替自己製造敵人呢,所以也就更加把勁約她。

范妲曦開始進行室內裝潢整修。

因為家人都已搬回老家去了,那她就不須要有那麼多卧室,但她還是喜歡空曠感,於是她在露台增建了採光罩,把餐廳移了出去,讓原來的餐廳變成藏書間,開放式的與客廳連成一氣;地板全都換成紅檀木,增加了不少安寧感;原本和廚房相連的孩子房,她把它打通了,讓廚房擁有工作枱,另一半隔起來當貯藏室。

那剩下的三間房間,原來是弟弟的那間,保留原貌,但衣櫃裏多半是掛着一些不是當季的衣服,那間就當做爸媽來時可以居住的地方;嗯,還是粉刷一下好了,漆成蘋果綠的。而原先爸媽住的那間,她把它架高改成和室房,可泡茶、可當客房。她原來的房間,她把書桌和電腦搬到由餐廳改成的藏書間,讓卧室就只是卧室,除了休息睡覺,就只能幻想……

而原本在室外的貯藏室,因為有了新的貯藏室,所以這個空出來、採光良好的室外空間,剛好可以拿來當畫室了--呵,她找到可以打發時間的好差事了,那就是重新再拿起畫筆。

她暫住劉巧雯家兩個星期,再回來之後,是個煥然一新的房子了,淡淡木頭香味充滿每個角落哩!

當晚她邀請劉巧雯住下來,因為周休二日,她也邀了同事隔天來家裏熱鬧一番。

清晨,范妲曦好早就醒了,她立刻來到她花最多錢的地方--她的造景花園。

這原先十二坪大的露台,因為左邊隔起一點當餐廳,右邊也成了她的畫室,中間只剩七、八坪大,所以她就想種花植草養魚……她的畫室還是以竹籬笆隔起的呢!

呀!真美!石板片鋪排在小巧的花圃上,南國鮮艷的花正開放在四周,真的還有小魚池耶!當初她叫李中平幫她找園藝設計,真是找對了。

她回到能完全透進光線的餐廳,立即去煮了咖啡、烤了土司。她想在這樣的餐廳享受早餐,因篇餐廳已被她欣欣向榮的花園所包圍。

咖啡香使劉巧雯不得不醒來了,她晃出來,看到正在餐廳喝咖啡的范妲曦。

「早!妲曦……我的媽呀,你……」劉巧雯不敢相信的,這真夠像在拍電影的了!「天哪!你的餐廳好棒!和昨晚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耶。」

「來,和我一起看風景。」范妲曦拍拍身旁的座位。

「哇!天哪!妲曦,我要搬來和你住!」劉巧雯嚷嚷着。

「歡迎!反正我一個人住。」范妲曦笑容燦爛。

***

當天早晨,她倆去逛了市場,為下午的餐會準備;李中平來的時候,她們才剛從市場回來。

「哪,這是香檳。」他提着袋子。

「太好了,你來得正好,幫我準備,嗯……稍微把沙發挪後面一些……」范妲曦指揮着:「還有,幫我把桌巾擺好……」

李中平嚷着,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

但當同事一個一個出現時,他倒像是半個主人,招呼着同事喝飲料和四處參觀。

等同事都到得差不多時,范妲曦指示可以開始上菜了。因為是自助式的,大家自己隨性找位置坐,談天說地,而范妲曦偶會出來晃一下,大家全享受在優閑的氣氛之中,突然--

門鈴又響了。

「咦?會是誰呢?」劉巧雯第一個環顧四周。該來的不是都來了嗎?還有誰還沒來?

范妲曦想也不去想會是誰,反正知道今天有餐會的人很多,管他是誰,先打開門再說--

「哈啰!有沒有嚇一跳?」阿娟忽然蹦出來。她後面還跟着另外一群人。

「哇!真是嚇我一大跳!你們怎麼有空來?吃過了沒?快點進來……嘿!」范妲曦轉過頭向在屋裏的同事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要擔心,他們中文說得比英語好,除非你要用西班牙語和他們交談。」

范妲曦退至門邊,讓他們進來,她和他們一個個擁抱親吻,然後屋子裏面的人只能以震驚來形容,范妲曦竟然也嘰哩呱啦地說起西班牙語來。

羅米洛抱着小兒子:「打擾了!」

「才怪,我終於又可以吃到你煮的飯了!」阿烈爾一腳把他踢開,擁抱親吻范妲曦。

「嘿!你抱得太用力了,小心等會兒被德爾拉斯砍死!」艾吉萊拉也是一腳把他踹開,然後擁抱范妲曦。

范妲曦笑呵呵的,離開艾吉萊拉的擁抱。

「嗨。」德爾拉斯站在門邊,他笑得很不自然,然後站在他身後的科隆,一手把他推向范妲曦鍵凇

「別假了啦!」科隆比個動作。「我們會當作沒看到你們之間的熱吻啦!」

德爾拉斯抱着范妲曦,不是用和他們一樣的問候親吻,而是直接地吻向范妲曦,索求她的唇、她的熱情。

拉丁式的怪叫和歡呼聲響起……范妲曦差點沒暈倒。

「快點進來吧!」她說,拉着她手的是德爾拉斯。

同事們不曉得外面發生什麼事,但是現在進來后,一字排開的拉丁人,都笑得很快樂,所以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我們都是她的朋友。」羅米洛首先自我介紹。「這是我老婆和兒子,看!可不可愛?我們一群人昨天才到台北,今天一大早就搭車下來高雄。對了,我老婆是岡山人,我叫羅米洛。」他超好的中文令大家安下心來。

因為小孩子超可愛,所以女同事們幾乎是立刻圍上去。

「你們隨便坐,都是朋友,互相主動自我介紹吧。」范妲曦最後走進來。「我再去拿盤子和杯子。」她繞進去後面,德爾拉斯也跟了進去,幫她拿盤子。

「你們要來,怎麼不先打電話過來?也不知道我準備的餐點夠不夠……」范妲曦有些擔心的。

「你家和以前不一樣了,廚房變大了。」德爾拉斯把盤子和杯子拿出去后,又再走進來,站在她身後,看她又開始忙着切水果。

她頭也沒回。「是啊,現在就我一個人住了,所以就將不必要的房間打掉,讓廚房空間更寬些。」他從她身後環住她。「今天怎麼那麼多人來?」

「慶祝我重新裝潼完成呀!你們也來得真巧呢!」她略微把頭靠在他胸口。「你們怎麼想到要來呢?」

「想來就來嘍!」德爾拉斯沒說出真正的原因。「我爸媽很想你。」他又親了她的臉頰。

「哦!我也是。」她轉過臉,拉開些身子。「那你……你不想念我?」

德爾拉斯勾起嘴角笑得壞壞的,然後轉過她的身子,直接和她面對面。「不想你,我幹嘛大老遠拖着一群人飛過半個地球來看你?看你是不是把我忘了?那麼久都不聯絡,除了會塞一些雜七雜八的電子郵件給我之外。」

「那才不是雜七雜八的郵件!」范妲曦為自己叫屈。

「嗯?」德爾拉斯挑眉表示不信。「太敷衍了!」

「嗯……呃……好啦,我是因為打電話太不方便了,又不曉得你是不是還醒着、或是正在忙--」范妲曦還沒解釋完,就被德爾拉斯打斷了。

「你又來了!這種理由打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都是這樣解釋的。說到底反正你就是不在意。」德爾拉斯凝視她的眼。

「要我說實話?」范妲曦早摸熟了他的脾氣。

「當然!」

「好吧!第一,我猜想你喜歡的女人那麼多,而我只不過是個客人,當我回台灣后,很快地你就會忘記我了,而且主動對你表示好感的女人太多了。」

「你想太多了。」德爾拉斯不予置評地回嘴。

「第二,我一回台灣,我爸媽正要搬回台南,然後我又開始進行室內整修……所以……沒時間了。」

「你連睡前十分鐘也吝嗇撥給我?」

「嘿!幹嘛?那你就不會先打電話給我呀?」范妲曦想想,不對!他幹嘛拷問她?他自己不是都沒做?

德爾拉斯用吻來回答她,她的唇被他的舌尖輕易攻略,然後還不忘咬一下她的唇。「因為我知道你會比我更忙。」他用手把她垂散在臉頰的髮絲順到耳後。

「想我嗎?」德爾拉斯擁抱着她。

范妲曦直接吻他,學他的方式,但手上還拿着水果刀。「想啦!有時候會想念你任性霸道的樣子。」

「來不及了,你已經傷了我的心了。」德爾拉斯雖然這樣說,但是他還是低下頭索求她的吻。

互道思念是那麼自然,而且沒有誇張的浪漫,直接而隨意像呼吸一樣自然,范妲曦很柔情的一面只有在德爾拉斯很霸道又溫柔的時候展現。

嚷着要進來幫忙的劉巧雯就這麼撞見他倆擁吻的畫面--

「妲曦?要不要我幫忙啊--」劉巧雯立刻瞪大了雙眼!

剎那間她錯把范妲曦的影像當成外國人了,老實說那畫面真的很像在看電影的感覺,她才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外國人。

「呃……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噢--」范妲曦呻吟一聲,把臉貼在德爾拉斯胸前。

「對!你最好把水果端出去,把這裏留給我們。」回答的是德爾拉斯。

劉巧雯覺得范妲曦真是會「暗坎」呢!原來早有了拉丁情人,怪不得她怎麼介紹男人給她,她都不為所動。

呵!呵!瞧瞧這擁抱着妲曦的男人,活脫脫像極了電影「教父」里的帥哥殺手,超酷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人的靈魂給吸進去似的。天哪!她是打死也不敢和這種男人接近的,那種全身上下透着冷然和嚴肅的男人,會把女人給吃得一滴不剩……就不曉得妲曦怎麼會如此大膽了?

「啊哈!原來你們兩個躲在這裏!」艾吉萊拉也轉進來,他可大方地走上前,拉起范妲曦的手,就拆開他們:「你客廳的鋼琴能不能用?」

他說著就拉着范妲曦走出廚房了,一點也不在意德爾拉斯想殺人的表情和呆立一旁的劉巧雯。

「呃……你是妲曦……的男朋友?」劉巧雯一下子獨自面對這種殺手級外表的人物,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什麼?喔……你是說她?」德爾拉斯隨意從籃子裏撈起一顆蘋果,往上拋起又接着。「你說是就是了。」

「你是真心喜歡她嗎?」劉巧雯認為眼前謎樣的男子較有優勢,李中平看來是沒啥機會了。

他對眼前的女孩所流露出來的期待,感到好笑。

「你說呢?」他沒有直接回答,因為那不關她的事。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你!」劉巧雯有點氣結。怎麼他跟妲曦都是同一種調調,老愛耍着人玩。「妲曦又從沒提起你。」

「你是她的好朋友?我肯定那是後來才認識的。因為,我從沒見過你。」德爾拉斯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女生笑得溫柔又性感。

「呃……是啊,我……我也沒見過你。」劉巧雯知道自己口吃了。「老天!這個拉丁人怎麼中文說得這麼好呀……」劉巧雯沒意識到自己說了出來。

「因為我在我的國家教中文。」德爾拉斯就這麼回答她。

客廳里,艾吉萊拉開始耍寶,彈着鋼琴、唱着拉丁歌曲,還兼做表情,逗得大家笑呵呵的。

音樂歡樂聲和笑鬧的談話,美酒和美食……交織在其中的是已經不分國藉的輕鬆自在,范妲曦鍵詿蟾攀嵌嗪攘肆獎,臉頰有些兒燙。

「科隆,要不要我去拿把小提琴給你呀?幹嘛拿筷子當弓弦?嘿!艾吉萊拉,你最好住手,我可認識一個比你亂彈還優秀的鋼琴家喲!」范妲曦也胡言亂語起來,還真當真從柜子的下方拿出一把小提琴,遞給科隆。

「喂!誰呀?誰呀?誰彈得比我好?快把他叫出來!」艾吉萊拉叫囂着,還耍寶地左顧右盼。

「李中平,上!別丟我們台灣人的臉!」范妲曦也跟着胡鬧,大伙兒起閩着。

好不熱鬧,把原本坐在沙發上,以冷靜態度在觀察范妲曦和她的拉丁朋友們,把他拉起來的正是她本人。他覺得他不認識此刻活蹦亂跳、展現完全拉丁風情的范妲曦了。

「艾吉萊拉,快停止你的獨佔!他彈得真的很好的……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台灣人和你們各來一曲,互較高下,各來一段節目……」

范妲曦的提議立刻引起歡呼。

「好啊好啊……」

酒足飯飽之後的餘興節目,總是令人興奮的,於是大夥叫好着。

「咦?德爾拉斯呢?」阿列爾首先清點自己這方的人頭,少了一員還得了,於是他立刻找人去了。第一場比試是比腕力,大家清讓出一個空間來……

「德爾拉斯,哦!你竟然在泡妞?快出來了!我們要開始玩了。」阿列爾是用西班牙語說的,他一轉出來立刻向范妲曦說:「嘿!你知道你的德爾拉斯又在……啊!」

德爾拉斯跟着出來,立刻敲了一記阿列爾的頭。

「別聽他胡說。」他環着范妲曦的腰,極自然地在她唇邊親一下。「你的朋友問我是不是喜歡你耶!」他把頭靠在她頭上。「你們在幹嘛?」

「比賽嘍!」范妲曦不經意地往前跨一步,剛好走出他的懷抱。她充當裁判:「嘿!你們兩個準備好沒?」

科隆代表巴拿馬,同事阿偉代表台灣,兩個人各占茶几一邊,表情逗趣的凝重。

「好,一--二--三!」范妲曦的手搭在他們交握的手上,然後放開:「開始!」

「加油!加油!」

加油聲四起!互不相讓的兩個大男生,臉色都泛紅了,還真是認真咧!

「加油!」

德爾拉斯往前又攬住她的腰。「一定是科隆會贏。」

那一頭的李中平,完全把他倆的動作收入眼底。奇怪的是,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吃醋生氣,但是……

「阿中,看來你好像輸在起跑點了。」劉巧雯走過去拍拍李中平的肩。「真不好意思,敲了你那麼多竹杠,我竟然不知道妲曦有這麼一段過去戀愛史……唉,你也別太難過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依我看,白鳥麗子也不錯……」

「你別胡來呀。」李中平立刻反駁。「其實我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啦。或許是今天才探知她原來也有這麼瘋狂熱情的夭性,感覺有點怪怪的。你瞧,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倆站在一起的感覺很自然?即使他倆當眾擁吻一點也不令人驚訝。」

「我剛才已經親眼目睹過了。」劉巧雯吐吐舌頭,扮個鬼臉。「此時此刻我分不清妲曦的國籍了,她好像外國人喔!和以前跟我們在一起時的理智冷淡大不相同。」

「嗯,好像重新再認識她一樣。」李中平點點頭。「有陌生感。」

「但她的確是妲曦呀--噢!老天,那個男人竟真的在眾目之下吻誚

耶!」劉巧雯一直在注視着他們,所以沒漏掉他倆的任何動作--最誇張的是誚憔谷嗡為所欲為!

「以前我們都自以為了解她,但卻只是把我們有限的思考模式套在她身上,所以就漏掉了真實的她這一部分了。」李中平漸漸地能將過去和現在他所獲知的有關她的事兜在一起了,那真是奇特的組合,而他……是的,看起來似乎無法抓得住這樣的女人。

范妲曦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想法……

「李中平,上場!替我們扳回一城!剛才阿偉輸得太難看了!」范妲曦蹦到他眼前,又眼尖地看到躲在一旁的劉巧雯。「呀哈!你竟然沒來當啦啦隊?」

劉巧雯搖搖頭,認為她喝多了。

「嗯,既然要比就來點正經的,,不准你叛國,我來彈,你來唱!」李中平勾起壞壞的笑,想法也是壞壞的,他存心要讓那個站在那邊、長得酷的男人吃醋!

「喂!我是裁判呢!」范妲曦不依的抗議是不可能有人同意的,於是當李中平坐到鋼琴前時,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

李中平說話了:

「我先彈前奏,你從中間加進來。」

「啊!又是那首心動!不要啦,換一首啦。」范妲曦覺得此刻唱這首歌很奇怪。

但誰會理會她的抗議?

琴聲霎時使場子溫柔下來,范妲曦輕輕地哼着旋律,然後才加入歌詞。

可能是喝了酒吧,她的嗓子出奇的感性,而且在座的除了羅米洛手中的小娃娃之外,每個人都聽得入迷;而最誇張的是,當范妲曦一唱「有多久沒見你」時,阿列爾他們自動就讓出一條路,還把德爾拉斯推到她眼前,他還牽起他們的手交握在一起。

「……陪着我的呼吸……」

他們故意呻吟得很大聲。

「……一輩子這麼長回頭就看到你……」

他們嘆息了,因為德爾拉斯果然很進入情況的,執起范妲曦的手將吻印在那上頭。

而台灣的同事們雖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是明顯擺在眼前的是,范妲曦和這個拉丁人肯定是情侶關係。

呃……那李中平在幹嘛?彈情歌讓情敵有機可趁?

但是氣氛太好了,男的深情款款的眸光、溫柔得會膩死人的笑意,若說范妲曦不為所動,那麼她肯定不是女人了;而范妲曦眸中帶着笑,唱得極動聽溫柔……

一曲反覆兩次唱畢之後,安可叫好聲不絕於耳,也不知是誰提出的,竟然高叫着:「kiss!」

天哪!眼看德爾拉斯真的會吻她,范妲曦旭諏⒖痰菲鸌彀停搖頭拒絕!

她這動作令大家嘲笑德爾拉斯沒有魅力,於是全體一致通過,德爾拉斯必須回敬一首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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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怕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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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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