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曉霧山莊的夜晚,皎潔的月光穿過濃密的樹梢,稀疏的灑落一地銀光。
今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紡惜一點記憶都沒有,一大早她就為了與敘康的三個月之約的到來而心緒煩躁,怎知下午斬悎怒氣騰騰的從公司驅車回來,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抓上車,之後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車程才到這裏。
至於自己是在幾時睡着的?又怎麼會睡在床上的?她更是完全不記得了。
「醒啦?」斬悎正坐在床沿一臉嚴厲的看着她。
他冰冷的寒顏令她驚慌不已。
「今天又不是星期假日……」紡惜低下頭用眼尾瞟掃着,腦海里急速地翻轉着,想猜出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
話未說完,斬悎便冷冷的打斷她。「誰告訴妳要星期假日才能出來度假?」他的口氣像吃了百斤大蒜,沖的令她皺起眉頭。
紡惜被他犀利的眼光看的心裏直發毛,整個身體宛如針刺般的不自在。他今天的態度實在太詭異了。
「可是……公司怎麼辦?」她囁囁嚅嚅,邊說還邊偷瞄他臉上的表情,心裏想着該如何安撫他。
唉!自從遇見他以後,她發覺自己越來越沒有脾氣,連傲氣地快被消磨殆盡。
「耿氏企業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打垮的,何況公司里還有阿拓掌局。」斬悎以一種聽不出情緒的淡漠語氣響應。
「你在生氣?」紡惜苦着一張小臉,忐忑不安地問。
斬悎對她的關心,嗤之以鼻的冷哼着。「妳會在乎我的情緒?」
紡惜雙手不斷的扭絞,眨着大眼睛,用力的點點頭。「你知道我是關心你的。」
「既然關心為什麼還要和敘康繭斷絲連牽扯不清?」
她心虛的急急否認。「我沒有。」
「沒有?」斬悎瞪着她。「妳倒是挺會推的,將一切責任推的一乾二凈,紡惜妳真讓我傷心。」
紡惜倏地閉上眼,深深地嘆着氣,成串的珠淚落的更凶、更猛。
難道兩人的情已經走到了盡頭,緣分已了?
「想要分手就明說,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更何況我也早就跟你提過這件事,當初是你不肯的呀。」她盡量讓語氣平緩地說道。
斬悎竄地發出一聲怒吼,一把將她的人像老膺抓小雞般的拎了起來。「原來妳早就迫不及待想滾到他身邊。」他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裏冷聲迸出。「妳作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臉色蒼白,不知該如何消化他的指控。
「不知道?紡惜。我發覺妳的演技真的不錯,妳應該朝演藝界發展而不是光走伸展舞台。」
「你認為我在對你演戲……」她語音發顫,澄澈的黑眸不信的圓睜。
「難道不是?」斬悎一臉痛苦,語音瘖啞地陳述。
「你……我……」她緊咬着下唇,剋制着想高聲尖叫的衝動。
她又輸了,上一次輸了錢、賠上了名譽;這次不但失了身,還去了心。
不忍看她流淚哭泣,他轉過臉看着雲煙飄逝的窗外,他知道如果再不下猛葯,紡惜這個小妮子永遠不會明了愛情和仇恨在天秤上孰重孰輕?
「在我放妳走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讓我們好聚好散。」
他終於提到分手了。不知為何,她的心痛得就像要停止跳動似的。
她直直地望着他,眼眸中氤氳的霧氣將她的視線蓋住了。「既是最後的相聚,我還能拒絕嗎?」一陣苦笑,眼眶裏蓄滿的淚水悄悄地滑落。
她不斷的告誡自己,不可以哭,這一切早是她預期之中的事情,但一發不可收拾的成串珠淚不爭氣地順着臉龐、下頷而跌落,她拚命的深呼吸想鎖住眼眶中的淚水,無奈淚珠兒仍一顆接一顆的奪眶而出。
她又哭了。只不過這次哭比任何時候都令他心痛,令他不舍。
斬悎走向前去將她納入寬廣厚實的胸膛,他的唇印上她帶有玫瑰香味的芳唇,靈活的舌頭鑽進地唇齒閑,粗魯的吸吮着裏面的瓊漿玉液。
這個吻沒有半點溫柔,反而粗暴的令紡惜心驚,肺部被擠壓的不適,令她不斷的晃動頭顱,可是他卻用厚實的手掌壓住她的後腦勺,讓兩人的嘴唇密不通風的貼覆在一起,霸氣十足的佔有欲令紡惜感到恐懼。
「放開我。」紡惜瞪大眼睛,不斷地推着他試圖讓缺氧的肺部獲得喘息。
斬悎冷眉一拐,立即退回舌瓣,「怎麼?嫌我不夠溫柔?」他的手邪氣的拂過她的雙唇,然後粗魯地勾起她的下頷。「和敘康的吻比起來,誰的感覺比較好?」
「斬悎,你真的瘋啦?」
「我會瘋,也是拜妳所賜。」他高聲怒吼。「妳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回報妳。」
她不理會他的威脅,不斷地搖晃着頭想擺脫他的箝制。「你瘋了,我看還是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斬悎銳利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之後他那性感的雙唇又再度覆上她,她倔強的不肯打開嘴巴讓他進去,於是他便故意在她的嘴唇上報復的啃咬着,直到嘴裏嘗到血腥的氣息才罷休。
「悎,你不是說好聚好散嗎?」
他二話不說的一把抱起她,轉向房間中央的大床,用力的將她拋在上面,然後粗魯的扯下脖子上的領帶綁住她的雙手,再抽出皮帶將她的腳綁在床性上……
孟瑜早上去了一趟耿氏企業,被斬悎左損右諷的,心裏簡直不痛快到極點,回到住處想闔眼假寐,眼前不斷晃過敘康和紡惜在餐廳里幽會的情景,敘康注硯紡惜時的柔情眼神令她冷汗涔涔。
「不!桑紡惜,我絕不容許妳將敘康搶走,他是我的,我孟瑜一個人的,誰也不可以搶走他。」孟瑜滿身大汗的從床鋪上跳起來,雙手無助她靶着頭髮,低聲啜泣。
就在這時候,敘康與斬悎談判不成,加上東方拓的冷言奚落,一肚子的怒氣無處發,從耿氏企業離開后便直接返回孟瑜住的地方,決定找這個令他丟盡了臉的女人算帳。
碰!房門被踹開的聲音驚醒了正在哭泣中的孟瑜。
「康,你回來……」
她話尚未說完,敘康已經怒氣騰騰的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長發將她從床鋪上扯了下來,往地板上大力摔下去。
「啊!」劇烈的拉扯使孟瑜忍不住大聲驚叫。
「康,我到底做錯什麼事,要你生這這麼大的氣?」她強忍着巨痛,雙手護着被扯痛的頭髮唯唯諾諾的問道。
「妳還有臉問我為什麼?」敘康咬牙切齒的反問着,接着二話不說在她的臉上連甩了幾個耳光。
孟瑜根本還來不及閃躲,就被這幾個迎面而來的巴掌打得眼目金星倒卧在一旁,粉嫩的臉龐就像蒸熟的紅龜立刻腫脹起來,嘴角也流下令人怵目驚心的鮮血。
「妳告訴我,妳去耿氏企業做什麼?誰允許妳去了?」敘康仍舊不放過她,在她身上連踹了數下,以泄心頭之恨。
「我……只是要耿斬悎看好她。」看着敘康一副欲置她於死地的狠樣,心頭漾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她蜷縮着身體不斷地發抖。
「誰指使妳去的?」敘康扭曲着泛青的臉。
「是……我……」
「我警告妳,最好是給我安分點,至於我的事妳少插手,否則我會讓妳生不如死。」敘康凜冽的警告她,然後像一陣風似掃過大廳揚長而去。
看着敘康的背影,孟瑜眼裏發出惡毒的光芒,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雙手憤怒地緊握着,接着白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凄厲的怒吼:「桑紡惜,我要妳不得好死。」
怨怒的餘音不斷地在寬敞的卧房內回蕩着,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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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塵囂的斬悎和紡惜在度假山莊是是過了一個月沒有電話騷擾的日子。
平時的時間,斬悎除了瘋狂的和紡惜做愛外,就什麼事也不做的摟着她一起看山嵐、聽風濤,彷佛要將以前沒有抓住的光陰全部追回來。
全然不知在台北市的東方拓和傅敘康幾乎快將整個台北給翻爛了。
今天兩人又為了找尋各自的目標不小心冤家路窄的碰面了,當然一番唇槍舌戰又是免不了的戲碼。
「狗仔子,你家主人到哪裏去了?叫他快點把紡惜交出來,否則我告他綁架、限制人身自由。」敘康已經耐不住性子,以極為挑釁的言詞卯上了東方拓。
「誰是狗仔子,你說話最好客氣點。看你一副猴急的想找女人發泄的蠢樣,簡直跟路旁發春的公狗沒什麼兩樣。」東方拓也不甘示弱的恥笑回去,帶着不屑的眼神還不時的在他身上瞟掃着,彷佛正在觀賞一雙長相令人作嘔的動物。
「你……」敘康在言詞上沒有討到好處,氣憤的揮起拳頭往他臉上掃去。
當然東方拓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大學時代大專杯的空手道、劍道的冠亞軍可不是買來的,他輕鬆的接下敘康強勢揮掃而來的拳頭。
「野蠻人。」他不屑的冷哼。少了斬悎在一旁耳提面命,他根本不將敘康看在眼裏,頂多兩人旗鼓相當,敘康絕無法在他身上討到什麼好處。
「哼!我是野蠻人,那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在紡惜租屋處前的馬路上開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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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爭執不休的同時,而男女主角又遠離塵囂,不問紅塵俗世地隱居在山野間度假的當口,躲在黑暗中懾人的魔爪正緩緩地朝他們展開。
這天,陽明山上偏遠的一處角落裏,一對男女正在進行着一項駭人聽聞的奪命交易。
「按照約定,如果一個星期內你將照片中的人除去,這五佰萬就是你的。不過……如果事迹敗露,你應該知道怎麼辦。」一個眼戴墨鏡的女人,不急不徐的從皮包內掏出一張寫着五佰萬元的支票在手裏晃了晃。
自從那天敘康像一陣風似的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回去,孟瑜的心也由熱漸漸轉冷,所有的新仇舊恨她全轉移到紡惜的身上,於是暗中搜集信息,透過各種管道尋找可靠的殺手,打算伺機殺了紡惜。
果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眼前這個人正是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殺人魔--李剛。
「安啦。我辦事從未失手過,倘若真的陰溝裏翻船,也不會出賣妳,道上的這些規矩我還懂得。」職業殺手李剛對眼前這位女僱主不信任的質疑感到悅怒。
孟瑜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妖媚的笑容,使她原本冷艷的臉孔顯得更加絕美。「希望能在這一兩天之內聽到你的好消息。」
語畢,她轉身就要離去。
性情殘酷的李剛看着她纖細的背影和她臉上一晃而過的落寞表情,冷酷的心竟然被撼動了,波瀾不興的心湖突然泛起漣漪。
他頓了一下,終究敵不過心魔的蠱惑,於是出聲阻止她離去。「慢着。」
「還有事?」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冷言問道。
「除了錢,我還要一樣東西。」看着她妖冶的身材,他興奮地搓着手。
「你的胃口還真大。」孟瑜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問道:「說吧,只要你能將事情辦好,而我又付的起的話,我也不會吝嗇多給你一點小費。」
「我可以分文不取,還幫妳將這件事辦妥,現在就看妳肯不肯。」李剛輕佻地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拉到面前,淡漠的眼神泛起了慾望之火。
現場氣氛立刻陷入一陣凝滯。
突然,孟瑜笑了起來。「看來是要我提早驗收你的能力啰。」
「妳不肯?」李剛嘴角輕暢,帶着饒富興味的表情,慢慢地將手覆上她挺立的胸脯,動作輕柔地一抓一放揉捏着。
美目笑成半月形,她也不甘示弱的將手往他胯下摸去,品頭論足的說道:「不錯,夠粗壯,只不過不知是不是重看不重用的中干臘腸?」
「妳何不現在就親身體驗看看?」他伸出粗糙的舌頭住她臉上舔去,不規矩的手早就伸進她衣服內用力地蹂躪着……
夕陽西下時分,飄遜的雲嵐緩緩掠過山巒,紡惜站在閣樓上看着倦烏成群結伴的飛越山谷,偶而伴隨着幾聲低鳴,勾起了心中的悸動,蕭索中令人倍感郗吁。
她吩咐餐廳將準備好的晚餐放置在閣樓的木桌上,亦特地點了一瓶年份頗高的醇酒,為這即將結束的戀情劃下完美的句點。
「妳就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道別?」斬悎語意深明的瞅視她,看着滿桌子的美食佳肴,他的心更沉、更寒。
紡惜一怔,回眸淺笑,逕自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至他面前,自己則一口仰盡的琥珀色液體,笑着將杯子倒拿在手上。
他緊雙着眉頭,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手,也一口仰盡,並將杯子拋向山崖下。
「為什麼?」
「只是想陪你喝一杯。」受不了他炯炯目光,紡惜轉而面向閣樓對面的層層山巒掩飾心裏的迷亂。
「少來了,妳對喝酒沒什麼好感,除非避不掉才勉強會沾沾唇。」他不相信她的說辭。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
其實兩人心裏想什麼,彼此都很清楚,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自從那天剛到度假山莊時他大發了一頓脾氣后,斬悎就絕口不提有關那天在公司所發生的字事,可是她知道他已經決定放棄兩人之間的無形牽扯。
否則,這一個月來他不會對她索求如此強烈,每次只要她體力稍微恢復,他又立刻攀上她的身子與她恩愛纏綿,似乎不將她所有的體力榨光不甘心,說穿了他只是眷戀着在她體內時的幸福感和擁有她時的安全感。
「為什麼不回答?」他從她漆幽的眸子看到不經意流露出的憂鬱。
「說什麼?」無奈的嘆息泄漏了她的心口不一。
斬悎是個明白人,早已經猜出她的心思七、八成。這個小女人,他難道真的會將這份感情讓給敘康嗎?她也未免太不了解他了。
「我和妳之間不會只是回憶,妳最好能明白這一點。」他有預感,他和她之間將牽牽扯扯糾纏一輩子,他不會讓他往後的生命與歲月少了她的存在與陪伴。
她笑了,雖然只是淺淺的一笑,不過斬悎還是看到了,而這是度假以來她第一次打從心裏笑出來。
「什麼事讓妳這麼開心?」
「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忽地,一陣晚風吹過,背脊傳來一陣冷陳,直竄全身,她瑟縮地將身子偎進他懷裏。
「為什麼會這麼想?」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絕對的柔情與愛戀。「都是妳主動說不要我的,害我一顆心碎成片片。」
「你騙人。」她高聲抗議。「以前只要我一提出,你就……你就……」紡惜的腦海里閃過一幕又一幕兩激情纏綿的畫面,雖讓她心醉神馳,又令她羞窘的不知如何啟口。
「我就怎樣?怎麼不接下去說?」斬悎摟着她腰身的手微微縮緊,打趣的看着她羞紅的臉。
「你知道的。」紡惜不依的撒着嬌,滿臉酡紅的像是天邊晚霞。
「這一生我從未失手過,只要是我想要的,終將屬於我。」他深邃的眼眸掃過她雪白細緻的臉龐,最後在她眼底深處駐足。
「那你那天怎麼……」紡惜想起那天他暴怒的情形,以及冷酷淡漠的言語,不由得心情低落,一顆心緊緊的揪成一團。
「我氣不過啊,在妳心裏我永遠都是排在最後。妳自己說,妳哪一次不是復仇第一、面子第二,我怎麼努力都沾不到邊,想我也是在商界赫赫有名的頂尖人物,誰知一碰上妳,每次都只有吃鱉的份。」斬悎一邊理直氣壯的數落她的不是,一邊又露出像受虐小媳婦似的可憐樣,逗的紡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如何?
她緊抿着雙唇,眼裏閃爍着品瑩的淚光。「人家只是不甘心,為什麼事情明明就不是我做的,卻要我去背負這個大黑鍋,不僅事業沒了,連名譽、尊嚴也都賠上了,如果是你,你會甘心嗎?」說完,她掩面低聲啜泣。
「好了,不要再去想了。我不是答應過妳,要幫妳討回公道了嗎?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他柔聲安撫道。
片刻后,紡惜激動的情緒也稍稍緩和下來,她黯然的低聲回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耿、傅兩家關係如此深厚,我實在不敢相信上天會垂憐我,何況我也不是你的誰,充其量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只是……」
「只是什麼?」斬悎內心焦躁的急問。
「露水鴛鴦。」紡惜的頭垂的不能再低了。
「傻紡惜。」斬悎心疼的將她摟入懷裏、憐在心裏。「妳以為我的感情定如此廉價的任人予取予求,隨時都準備好可以跟任何一個女人上床嗎?妳他把自己當成什麼?應召女郎?」他面向紡惜,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嚴肅的表情里竟有着蕭索灰敗的傷懷。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長久以來的經驗,讓她知道男人看到她時,心裏第一個念頭是什麼1?不外乎是想怎麼將她弄上床,以滿足自己的優越感。
「原來我給妳的感覺跟色魔沒什麼兩樣,難怪妳寧可當我身邊的一名情婦也不肯相信我是真心愛妳的。」繞了一大圈,走了一大段的冤枉路,斬悎終於知道原因,暗嘆虛擲了許多光陰。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對自己沒信心。」
「為什麼這次肯告訴我,而不是逃避?」
「今天客房部經理打電話上來,告訴我退房手續已經辦妥,我想……明天我們就要離開……或許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紡惜低垂着頭,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妳認為我會放妳走?讓妳自我生命中離開?」斬悎決定今天要她老實說,到底她心裏仇恨重要呢?還是他重要?
「嗯!」她螓首微點。
「紡惜,有句話我一直想問妳,在妳心目中我可佔有一席之地?還是連個小小的角落都沒有我立是之地?」
「在這之前我或許還能說我雖然愛你,但是我還能忍受沒有你的白子,可是……可是……」紡惜將臉更緊密的貼近他懷裏,聆聽着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一聲聲似乎都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她笑了,打從心裏開心的笑了起來。
紡惜的話說到一半卻沒了下文,當斬悎正好奇的時候,她那銀鈴似的笑聲卻突然響起,更令他滿頭霧水、莫名所以。
「什麼事那麼好笑?」他鹽眉的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好傻,居然傻的要放棄眼前的幸福去追求那些迫不回來的飄邈。」紡惜雙手環繞着他的腰,一臉幸福的緊接着他。
他鬆口氣,訕訕地說:「好不容易,妳終於想通了。我以為我要等到頭髮白了、背也駝了,妳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才肯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妳是愛我的。」
紡惜大膽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個響吻,笑着安撫他,「還好沒多久嘛。」
「還不久呀!啊!我的心好痛,好痛。」斬悎緊攢着眉心,雙手還誇張地抓住胸前的衣服,一副心臟病發的痛苦模樣。
「悎,你怎麼了?」紡惜手足無措的在他胸口搓揉着。
「紡惜,我的心臟病發作了。」話未說完,斬悎故做昏倒的模樣癱軟在地。
紡惜當場嚇壞了。「悎,你快醒醒,不要嚇我。」
她緊張地哭了起來,緊摟着他,纖細的身子在他高壯的身體下顯得異常住弱,巍巍顫顫地挪動身軀將他扶進卧室躺下,淚眼婆娑的往他臉上猛親。「你不可以嚇我,我是如此如此深愛着你,你怎麼可以在我放下一切仇恨想與你共度白芭的時候忍心棄我而去?悎,求你丑醒,以後我都聽你的,只要你能平安無事……」
看着紡惜淚眼迷濛的祈求模樣,斬悎促狹的睜開眼睛偷瞄了一下,然後從床上一擁而起將她接進懷裏,壓在身體下面,深情的眼眸緊盯着她。「妳可知道,我愛妳愛的心都疼了?等妳等的心也老了?」
「討厭,你嚇人。」紡惜看到他生龍活虎的模樣悲喜交加,氣他的欺騙,可是心裏又很高興他真的沒事,複雜的情緒在內心深處交互衝擊,不禁令她淚流滿腮。
雙手繁捧着她嬌俏的臉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水,「妳知道,我等妳這句話等的好辛苦。」
凝陣對視中,言語在此時已經是多餘的,只見綿綿密密的吻不斷的落在對方臉上、胸前、頸項……
雖然山中的夜晚是寒冷的,可是在這雅緻的閣樓里室溫正持續攀升,滿室溫馨,旖旋動人的樂章正緩緩的拉開序幕……
「喔……紡惜……妳是我這輩子的新娘……我愛妳……」低沉的一聲輕喚,聲音瘖啞而低沉,深邃的眼峰退去犀利,蘊含著柔情萬千。
「悎,我也愛你,生生世世只愛你一人。」紡惜用吻響應。
兩人熱烈的擁吻,陣陣電流在兩人身上交互竄流着,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慾火被悄悄點然……
「……啊……斬悎……求你……」紡惜半的雙眼一片朦朧,不斷的深呼吸,藉以平息體內的熱浪。
「不急,不急。」斬悎輕哄道,一記熱吻封住了她的呻吟。
他的吻不再含蓄,強烈的慾望狂釋而出,激烈的在她身上索求,血液在胸膛內沸騰着,慾火在身體內炙烈地燃燒,所有感官神經一齊一向喊着要求解脫。
就是這副嬌軀、就是這副容顏、就是這婉柔細緻的心……如此地緊抑着他的心弦,叫他眷戀不舍,想不受她都難。
堅硬的男性象徵碩長而熱燙,斬悎勉力剋制自己想要她的狂猛衝動,想給她最完美的性愛,最甜蜜的愛戀。
繾綣柔情中,斬悎緊揪多時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此刻,他才覺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得到她,不管是心或人。
他終於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