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該去面對的,永遠也逃不掉。
耿信滌因沈常朗即將回國的消息而撼動。她望着鏡中的自己,試圖展開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可是鏡子卻映出了她的倉皇無措。
她深吸了一口氣,苦澀地想着,如果當年沒有放棄他,也就不會有今天的耿信滌。
大家現在只看到她的成績,但又有誰知道她的苦衷呢?
她今天所得到的地位及金錢,都是出賣了他的愛情換來的!
多少次她捫心自問,如果讓她再選擇一次,她還會不會離開他,用五十萬的價格把他們之間的感情一次賣斷?
一陣心悸,把耿信滌從沉思中驚醒。七年了,這種感覺沒有一天離開過她,只要一想到他,莫名的痛楚就會悄然襲來。
“Sherry,你去哪裏了?會議已經開始了。”助理艾米邁着小碎步,急急找到剛踏出洗手間的耿信滌。
“對不起,我剛剛去了洗手間。你先把上次的會議記錄拿去,一人一份,我馬上就過去。”耿信滌帶着歉意,神思依然有些縹緲。
“好。”艾米鬆了一口氣,轉過身,邁着輕巧的步子準備去了。
耿信滌望着艾米的背影,努力穩定心緒,把沈常朗歸來的消息拋到一邊。
信滌又恢復了自信滿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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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立竿公司正在進行每周一次的例行會議。
“奉天行!”章可昭一雙美目噴着火,咬牙切齒地說,“把你的腿放下來!”她簡直想掐死這個放肆的男人。
“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奉天行雖然依言放下了高蹺在椅背上的長腿,可是卻滿臉不在乎,“連Sherry都沒說我,為什麼你老是跟我過不去?”
這個死皮賴臉的男人!“你到底懂不懂禮貌?有人像你這樣開會的嗎?”負責制定員工守則的章可昭,看不慣奉天行這樣沒規沒矩。偏偏她每次都說不過他,只平白添了火氣。
“我這樣子怎麼了?公司又沒規定開會的時候,不可以自由選擇坐姿。”他眯着眼睛,完全不介意麵前的美人已經在磨牙了。
“如果讓外人看到立竿的高級主管是這副德行,你不怕外人笑話嗎?”
奉天行不在乎地哼了一聲,“我在乎什麼?現在流行的就是另類作風。”他瞄了章可昭一眼,“你不覺得我這樣子很帥嗎?上次還有人說我是立竿的活招牌呢!”“你!”章可昭立刻氣得說不出話來。
上次“新新雜誌”的記者到立竿做人物專訪,結果被奉天行的魅力迷倒,回去以後又加寫了一篇關於他的報導,把他讚賞了一番,讓他洋洋得意至今。
“可昭,”奉天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喚她一聲,“你不要像只被火燙到的貓一樣,見誰就叫,你才二十五歲,以後的前途還光明得很,不要老做這種破壞形象的事情。”
“破壞形象!?”章可昭快氣炸了,這個浪蕩子居然敢這樣說她?
“對喔!”奉天行轉過頭,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耿信滌,又看看倚在窗前沉默不語的文雅男子,最後轉向一直埋在一堆檔案里的女孩,“儂儂,你說可昭像不像?”
姜儂儂抬起頭來,看她一臉迷茫的神情,就知道她剛剛什麼都沒聽見。可是她性格柔順,所以聽到奉天行在問,便直覺地回答:“嗯。”說完,又埋頭在檔案中。
“哈哈哈!”奉天行笑得喘不過氣來。他早算準了這個小糊塗什麼都沒聽到,才會這麼問的。
“姜儂儂!”章可昭滿腔的怒氣立即轉移到了她身上。“你不覺得這傢伙很欠揍嗎?你看看他的樣子像什麼話?”
姜儂儂抬起頭來,看了看奉天行。“天行穿這樣很好看哪!”她天真地說,完全沒注意到章可昭的臉色。
“什麼?連你也幫着這傢伙說話?他到底有什麼優點,會讓你們每個人都被他蠱惑?”她忿忿不平地說。
姜儂儂眨着大眼,糊裏糊塗地說:“可是他的確很好看啊。”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好了。”耿信滌微笑着搖搖頭,制止奉天行再繼續氣可昭。“不要老是開可昭的玩笑,你明知道她會認真的,快跟她道個歉。”她柔聲催促。
奉天行的眼神馬上轉向耿信滌,她正溫柔地看着他,示意他玩笑開得太大了。
於是他握住可昭的纖掌,誠懇地說:“對不起,可昭。我只是想讓你放鬆一下,不是有意氣你的。”他的眼神誠實真摯,與他剛才的輕佻張狂,完全不一樣,“你平時工作得太認真,又不圓滑,這樣會對你以後的發展不利的。”
聽着他悅耳的男中音,看着他眼裏流露出的關心和愛護,一道不知名的暖流襲上她心頭,像魔咒般蠱惑了她。
章可昭頓時臉上飛上一抹緋紅,她只能愣愣地看着奉天行,完全忘記了剛剛在說些什麼。他是說真的嗎?他和她鬥氣是出於開心她嗎?
奉天行看着她面泛桃花、張口結舌不知所措的樣子,臉上露出了戲弄的表情,又爆出了一陣大笑。
章可昭頓悟自己又被耍了,羞窘的無暇再去抗議他的大笑,只覺得非常非常——丟臉!
耿信滌站起來,把始作俑者從會議室里丟了出去。
她走到滿臉紅暈、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章可昭面前,安慰地說:“可昭,別生氣,天行他沒有惡意的。況且他說得對,你有時候是太嚴謹了一些。”
章可昭依然非常納悶,她怎麼總是輸在奉天行的手上?
“Sherry。”她收起了火氣,有些落寞地喚着耿信滌。
“什麼?”
“我看起來真的像只被火燙到的貓一樣,見誰就叫嗎?”
“他在開玩笑的,怎麼玩笑的話也當真呢?”耿信滌失聲笑道。
“嗯。”章可昭點點頭。
“儂儂,回去再整理吧!這些資料是下個月才用的。”耿信滌喚醒了總是沉迷在資料里的姜儂儂。
她清醒過來后,抱着一大堆牛皮紙袋,和章可昭一起走了出去。
呼!耿信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這次的會議結束后,這周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了。
會議室的窗前,一直站着一個高挑的男子,他始終不發一言地看着剛剛的餘興節目,直到這時才開口:“今天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寧。”他靜靜地說,斜靠在牆上,雙手環胸。
耿信滌掩飾地笑了笑,“沒有的事,大衛。”
大衛仔細地注視着她的表情,她卻刻意扭頭看向窗外的街景。
她看到奉天行正和一個男員工說著話,他不但表情豐富,還比手划腳。這時,一個女孩拿了一杯水給他,他毫不在意地馬上接過,還對那女孩展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耿信滌專註地看着他,他那洋溢着光彩的笑容、引人注目的豐富表情和肢體語言,無一不讓她想起一個人來……
“你在看什麼?”大衛假裝不經意地問。
耿信滌努力將一個影子趕出腦海,然後若無其事地說:“當然是奉天行。”
她不想說其實是今天早晨的消息,始終牽動着她的心,讓她不由自主地失神。她心虛地看着大衛,不曉得他看出來了沒有?
大衛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沒有逼她吐出心事,“天行的確是個人才,只是太調皮了。”
“我發掘他時,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出色。”耿信滌笑了笑。
大衛走過來,輕輕捧起她的臉龐,讓她感到一陣溫暖。
其實他也是一個俊美的男子,尤其是那雙黝黑的眼眸,像深深的大海,一副眼鏡更增加了他的文雅和書卷氣。若說奉天行是燦爛的朝陽,那麼大衛就像是溫暖的和風。
“你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從不曾看過她無助的樣子,可是她剛才的表情像是迷途的小鹿。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分擔。”
“大衛。”耿信滌靠着他溫暖的大掌,聲音從指縫裏傳出,“謝謝你。”
大衛不說話,只是輕輕地將她攬進了懷裏。
她默默地靠在大衛的胸前,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膛正溫暖地包容着她。一陣難以描述的倦怠悄然而至,讓她幾乎要沉醉在大衛溫柔的擁抱,和寬大的胸懷裏。
到底有多久的時間,沒有人這樣抱過她了?
大衛一向沉默寡言,可是越是處於旁觀者立場上的人,越有敏銳的觀察力和洞悉力。他一定已經看出了她的心事,但卻只是體貼地用他的方式來安慰她。
也只有面對大衛,她才會稍稍流露出一絲脆弱,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會偶爾變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因為在更多的時間裏,她必須是一個公司的負責人,必須有精明的頭腦和獨到遠見的經營能力。有太多的責任需要她來擔負,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越加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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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行剛走出會議室,就被幾個公關部的人攔下來。
“天行,我們沒有見到伊泰的總經理。”公關部的其中一名職員小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這個早上快累死他了,先是趕到機場,左等右等沒等到人,才發現被放了鴿子,又匆匆趕了回來。“據說他和他的特助先走了,不過有看到伊泰的董事長。”
噢!奉天行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接到也好,省得他還得見另一個人,“哦,有跟他接觸嗎?”
“沒有,他推說他年紀大了,已經不管伊泰的事了。”小趙有些心虛,這等於是白跑一趟,什麼收穫都沒有嘛。
奉天行點點頭,“沒關係,我們去接他,只是增加公司之間的一些接觸,暫時不會有什麼實際效果。”
“噢!是是!”小趙明白了奉天行的意思。
他佩服地看着奉天行,為什麼他什麼都懂呢?
他才不過二十五歲,而且看上去還沒長大,整天嘻嘻哈哈的,可是辦事的時候卻是這麼老練。
“經理,”一個小女孩費力地從小趙的身邊擠過來,羞紅着小臉,給奉天行一杯水,“你要不要……”
奉天行馬上道:“叫我天行就好了。”然後也不等害羞的女孩說完話,便接過水一口飲盡,“謝謝,我真的有點渴了。”他毫不做作地用手背擦擦嘴角的水漬,對她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趙看着小女孩羞紅着臉接過杯子,有些目瞪口呆地說:“天行,你真行!”公司里的女員工個個逃不過他的魅力,連一個來實習的打雜小妹也是!他簡直佩服得快五體投地了。
“沒什麼啦。人家的好意嘛!”奉天行擺擺手,帥氣地擺出個瀟洒的Pose,送走已經芳心暗動的小女孩。
突然,他感覺周遭有些異樣,遂四處張望,然後看到立竿公司的門口,好像起了一陣騷動。
不會吧!他暗自慘叫一聲,那傢伙不會來了吧?
察覺到了奉天行的異常,小趙有些驚訝地問:“天行,你怎麼了?”
“噓!別出聲!”奉天行叫了一聲,耳朵仔細聽着那陣騷動聲。
“喂,你看!那是誰?”甲女正對乙女竊竊私語。
“哇!真的很帥!他在看什麼呢?好像在找人?”乙女讚賞的說。
“在哪,在哪?噢,看見了!真的很帥呀!”丙女興奮的道。
“是很帥呀!可是……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呢?”丁女突生疑惑。
完了完了,真的是那傢伙!只有他出現才會造成這樣的場面。
正當奉天行要躡手躡腳地溜走,一個高挑的身影已經攔在他的面前,給他個熱情的擁抱,並大聲的說:“終於找到你了,親愛的表弟!不過看你這樣子,是正打算要開溜嗎?”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怪不得覺得奉見陵有些面熟,仔細看看,奉天行和他長得還真像。
“哪裏,哪裏。表哥,我想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溜呢?”奉天行趕快陪着笑,心裏卻是慘叫連連。
奉見陵放開了快勒死奉天行的雙手,抬眼環顧了一下四周。
“看來你過得很好嘛!當初我走的時候還很擔心你,結果是白操心了。”他炯亮的眼睛看着周遭的美女,最後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你會擔心我?”奉天行不悅地哼了一大聲,他實在太清楚這個從小一塊長大的表哥,是什麼樣的人了。
“你怎麼可以不認同呢?”奉見陵大驚小怪地說,看看那些美女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馬上又恍然大悟,“該不會是因為我搶了你的鋒頭吧?”他嘆息一聲,“唉,沒辦法,看來你的魅力還不夠啊!”
什麼?奉天行快暈倒了。他暗自懊悔,真不該跟他說自己在這裏上班。
“喂,你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連水也不招待我一杯嗎?”奉見陵不滿意的說著。
提起當年的事,奉天行立刻大叫:“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招惹了黑幫老大的女兒,他也不會找一幫人來扁你,結果認錯了人,把我給海K了一頓。”
“最後也是我救了你呀!好了好了,那麼久的事我都忘了。”奉見陵一副大肚量地不和他計較。
“你……”奉天行還要說些什麼,奉見陵卻打斷了他。
他摟住他的肩頭,大笑着說:“不提那些事了,你提過的那個美麗老闆呢?還不趕快介紹給我認識?我可是專程來見她的。”其實,他還是美女至上的。
奉天行尷尬地看着四周人瞭然於胸的表情,於是道:“你還是別見她了。”
“怎麼?怕她也拜倒在我的無窮魅力之下?”
“哼!少無聊了。”奉天行瞥了他一眼。
Sherry永遠不會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她心中一直有個人存在。
三年來他不斷地做出各種成績,企圖吸引她的目光,可是在她的心中,始終沒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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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奉見陵來到會議室門口,奉天行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因為他還沒問過Sherry意思。
“天行J你怎麼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奉見陵看出他的顧慮,卻不在乎地說。
奉天行看看他,只好推開門,誰教他老被他表哥克得死死的。
“Sherry,”才一開門,奉天行的聲音突然打住,他愣愣地看着大衛輕擁着Sherry的畫面,心裏亂糟糟的,“你們……”
兩個人迅速分開,耿信滌有些困窘的道:“有什麼事嗎?”
“那個……”奉天行依然有些震驚,他沒想到Sherry心中的那個人竟是——大衛?
“我要介紹我的表哥給你認識。”看着大衛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不悅的說。
耿信滌這才注意到奉天行身後的男子。他的面容和奉天行相似,只是身材比他略高一些,五官也更深刻一些,但他的那雙跟睛太過靈動,隱隱有一絲邪氣,讓她感覺有些不踏實。
她微微一笑,伸出手,“你好,天行經常跟我提起你。我是Sherry,耿信滌。”
奉見陵也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天行的表哥,奉見陵。”
當兩人雙手交握的一瞬,她抬頭看了奉見陵一眼,卻發現他那雙含笑的眼眸背後,似乎藏匿着挑釁和審視的意味。
她趕緊抽回手,有些不太自然地說:“這位是大衛。”
“你好。”大衛簡短的問候,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表哥,你不是有話要對Sherry說嗎?”奉天行拉着大衛對奉見陵道。其實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大衛和Sherry的關係。所以一說完話,就將大衛給拉了出去。
等兩人離開,會議室的門掩上后,耿信滌仔細地注視着奉見陵,在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敵意?
她就是耿信滌?奉見陵的眼神驟然變得陰鷙起來。
“謝謝你這三年來對我表弟的照顧。”他客氣地說,可是眼睛卻放肆地打量着她。
“是我該感謝天行才對,他幫了我很大的忙。”她坦白,也更加客氣。
“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他笑笑。“我一向很疼愛這個表弟,如果有人傷害到他,我絕不原諒。”他雖是不經意地說,卻讓耿信滌硬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他到底想說什麼?
奉見陵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冷不防地又道:“你明白嗎?杏兒?”
耿信滌的心被猛地一挈,他叫她什麼?杏兒?她有些驚慌失措地張大了眼睛,想問他為什麼知道這個名字?可是嗓子又澀又苦,讓她無法說出話來。
她定了定神,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忘了嗎?”他邪邪一笑,“我的另一個身分,Scott,伊泰總經理的特別助理。”
一時間,耿信滌只感到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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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信滌已經不記得十天前是怎麼送走奉見陵的了,因為這十天發生了太多事,讓她無暇去分析,當時那種幾近昏厥的心神激蕩。
先是她所租的這棟安樂商業大樓的擁有人鄧海,告訴他們這些租賃辦公大樓的負責人,說他因為投資失敗,現在急需一大筆錢,於是將整棟大樓賣給了伊泰集團。
雖然他一再保證租賃合約依然有效,可她心中仍有種不知名的恐慌。
接着,原來長年和立竿有業務往來的幾家公司,也紛紛不再與他們合作。在猛然失去了這一大筆固定收入后,她的資金周轉出現了困難。
緊接着,一直負責供貨的美國廠商出現了問題。因為有一家公司聲稱發現那家廠商用了劣質品,這消息一出!使得立竿公司的信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
放下手中的筆,耿信滌閉上眼睛,苦思着應對的方法,從商五年來,她一直發展順利,從沒有如此窘迫過。
“Sherry,”艾米和奉天行走進她的辦公室,“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耿信滌抬起頭來。
雖然她已經感覺到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先兆,但她還是迅速地武裝起自己。
她不能表現出挫折的樣子,這樣的話,鐵定會影響其他的員工。
“伊泰集團要我們退租。”艾米臉色凝重地說。
“什麼!?”耿信滌不敢相信。
奉天行氣急敗壞的說:“我已經找過他們好幾次了,可是他們堅持要收回我們租用的這層樓,而且不打算再續約。”因為伊泰知道他們當初只與安樂大廈簽訂五年的合約。
“我已經找過他們好幾次了,可是伊泰的總經理就是避而不見,連我表哥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他着急地說。
“伊泰的總經理?”耿信滌喃喃自語,感到腦海里一片空白。
“是的。”艾米也很着急,“他們要求我們兩個星期內搬走。”
耿信滌被震住了,她知道她始終拒絕去想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他’說了什麼嗎?”
奉天行沒有注意她話中的語病,恨恨地說:“他們說我太年輕,不夠資格和他們談話。”
“我知道你這幾天很忙,所以就讓天行先出馬,結果竟被拒絕了。Sherry,”艾米問,“你打算怎麼辦?”
“哦……”她無意識地站起身來打開窗子,涼爽的空氣頓時讓她混沌又疲倦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瞪着映在窗子上那個茫然的自己,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
將窗子開到最大,她轉過身,大聲而堅定的道:“安排我和伊泰的總經理會談。”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保住立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