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后，您怎麼不多吃點呢?這冰糖燕窩是最能養顏美容的。」巧兒端著碗服侍在太後身旁說。
太后搖搖頭說：「我吃不下了。」
「太后，您怎麼了?怎麼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巧兒把碗放在一旁。「該不是我哪惹太后不開心了。」
太后看着巧兒說：「你怎麼會惹我不開心呢?我只是……」
「只是什麼?」巧兒撒嬌的說：「太后，您就告訴我嘛!就算我不能替太後分憂解煩，還有陛下在啊!」
「唉!」太后嘆口氣說：「我就是為了陛下的事在擔心啊!」
「太后，陛下有什麼事讓您擔心了?」巧兒想了會說：「您是為了陛下處死
了佟大人，把佟妃娘娘打入冶宮的事不高興嗎?」她知道除了她之外，佟妃娘娘也甚得太后的寵愛，不過那是以前了。
因為現在的佟妃娘娘待在冷宮，只怕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能見到太后了。
「我怎麼會為了這不高興了，陛下並沒有做錯啊!佟大人觸犯了國法本來就該殺。
至於佟妃也只能怨有個不知惜福的父親罷了。我是為了……」太后嘆了口氣。「這不說也罷。」
「太后。」太后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在心煩呢?
太后看着巧兒說：「巧兒，哀家問你，陛下可曾召你陪寢?」
巧兒紅著臉害羞的回答說：「陛下是召見了臣妾幾次，但並未召臣妾侍寢。」
「唉!」太后搖搖頭說：「我真不明白陛下心裹在想些什麼?」
巧兒想了一下立刻聯想到了一件事。「太后可是為了陛下尚未有子嗣的這件事在擔心呢?」
「你叫我怎麼能不擔心呢?陛下繼位那麼多年了，到現在都尚未有一子半女的。」
太后無奈的說：「後宮嬪妃那麼多，難道他就沒有一個滿意的嗎?」後宮
佳麗三千人，哪一個不是人中之鳳，陛下為什麼還不滿意呢?
「太后。」巧兒看着太后說：「這種事是急不得的，兒女是由天賜的。」
「怎能不急呢?」太后看着巧兒說：「連你這麼溫柔賢慧他都看不上眼，難道他的心只有那個丫頭嗎?」陛下一天到晚除了軍國大事外，就是擔心深雪那丫頭的事，哪還分得出心思到後宮的嬪妃身上。要是他少關心那丫頭一點，或許她現在早就抱孫子了。
「太后指的是深雪格格?」巧兒注意到了這點，看來太后似乎並不太滿意深雪格格。
太后不高興的說：「除了那丫頭之外還有誰?」除了她之外，還有誰能把宮裹鬧得雞飛狗跳。
「太后，其實深雪格格滿可愛的，而且她又是陛下一手養大的，陛下自然寵她。」巧兒假裝替深雪說話，現在知道太后對深雪格格有所不滿那就太好了。雖然玉娘口口聲聲說在這宮沒有比她更好的靠山了，可是仔細想想，陛下是那麼寵愛深雪格格，誰知他會下會把深雪格格納進後宮之中。要是深雪格格真的入了後宮，那她還怎麼可能會當她的靠山呢?還不如拉攏太后還來的實際些。
太后憐惜的說：「你就是這點好，在你的口裹向來只有別人的好，沒有別人的壞。」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巧兒這麼好的女孩他還看不上眼。
「太后，我說的是事實，深雪格格還只是個孩子，所以難免任性了些，其實她人並不壞。最近宮裹雖然有一些不利她的謠言，但那不可能是真的，深雪格格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的。」巧兒故弄玄虛的說，她知道太后一定會追問的。
太後果然問道：「什麼不利的謠言?」
「太后，謠言止於智者，您就不必問了。要是你聽了，一定又會不高興了。」
巧兒巴不得太后開口問。
她已經決定了，與其費盡心力巴結深雪格格，還不如選擇太后。雖然太后不是陛下的親娘，但至少陛下也還敬她三分吧!如果討得太后高興將來封妃封后，也不至於會遭到陛下的反對。
「巧兒，你快告訴我。」深雪那丫頭又惹什麼麻煩了，上次火燒御花園，這次又是什麼?現在她一聽到她的名字就頭痛。
巧兒一臉為難的說：「我說就是了，不過，太后，這些都是謠言，您千萬不可當真啊!據說佟大人曾為了其子佟國維的婚事請陛下賜婚，本來陛下是有意將深雪格格許配給佟國維，但是聽說因為深雪格格的反對而作罷。所以這次佟大人的事就有人說……」
「說什麼?」太后着急的說：「你快告訴哀家啊!」
「就有人說其實這一切都是深雪格格的陰謀，如果佟大人真的做了滅庄奪妻之事，怎麼沒有苦主報官呢?受害者又在哪呢?雖然被害人全是漢人，但誰不知道陛下向來沒有滿漢之分，只要是犯了錯，不管是滿人還是漢人他都是一視同仁的。
而深雪格格之所以會陷害佟大人一家是為了……」巧兒故意猶豫了一會後說：「是為了她想進陛下的後宮，而佟妃娘娘跟佟大人是她入宮最大的阻礙者。」
太后震驚的說：「這是真的嗎?」
巧兒連忙說：「太后，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我都說了這是謠言啊。」
太后想了好一會後說：「不!這有可能是真的，憑佟大人的身份地位，他要娶怎樣的美女沒有，有必要用這種方法嗎?而且如果是真的話，為什麼沒人去報官呢?那些被害者的家屬又在哪呢?」
「太后，深雪格格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呢?而且陛下也不是昏庸之人，如果這不是事實，陛下又怎麼會殺了佟大人呢?」巧兒滿意的看着成果，她已經成功的在太后的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
「皇上是個英明的人沒錯，但一扯到深雪那丫頭他頭就昏了。」沒想到深雪是這麼陰險之人。
「太后。」巧兒裝得一臉緊張的看着太后。「如果知道太後會相信那謠言，那我說什麼也不敢告訴太后啊!」
「不。」太后看着巧兒說：「好在你告訴了我，不然我還不知道深雪是這樣的人，就光憑她是漢女這一點，我就一定不會答應讓她入宮。」
「太后。」太好了，這下子就算陛下真的有意想立深雪格格為妃，也絕對過不了太后這一關了。
「好了，你別再替深雪說話了。」太後下定決心的說：「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把深雪趕出宮去才行。」她絕不能留下她來擾亂後宮。
*****
「格格、格格。」
「嬤嬤。」深雪拾起身子間：「有事嗎?」
戚嬤嬤在深雪的身旁坐了下來。「格格，你回宮都已經五天了，怎麼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現在的深雪格格跟以前比起來，簡直是有天壤之別。以前的深雪格格活潑、好動，總是笑嘻嘻的到處去玩。現在她動也不動的躺在椅子上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戚嬤嬤實在很擔心，所以才過來看看。
深雪搖搖頭說：「嬤嬤，我沒事。」
「嬤嬤從小看着你長大，你有事沒事嬤嬤會不知道嗎?」戚嬤嬤心疼的說：「格格，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吧!」
深雪看着戚嬤嬤，這些年來她的任性帶給戚嬤嬤多少的困擾啊。她知道陛下向來寵愛她，就算她做了再過份的事，陛下也只是念她幾句、罵她幾聲就算了。但戚嬤嬤呢?她為她擔下了多少的責備啊!
「嬤嬤，我真的沒事，只是這次的事讓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以前真的是太任性了，不知讓你為了我擔了多少心。對下起，嬤嬤，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除了陛下外，在宮中真心關心她的也只有戚嬤嬤了。揚哥哥跟無言姊姊
雖然也是真心的關心她，但畢竟他們遠在宮外，一個月也難得見到他們幾次。
「格格。」戚嬤嬤聽了深雪的話感動的都快流下眼淚了。「你會這麼想那就表示你已經長大了，這樣嬤嬤也就能放心出宮了。」
「出宮?」深雪緊緊的捉住戚嬤嬤間：「嬤嬤，你為什麼要出宮?」
「是太后賞了我一筆銀子要我回家鄉去養老，我也實在不放心格格你啊!但太后的懿旨我也不敢不聽。」
她也不明白太後為什麼要把她趕出宮去，說好聽點是要她回鄉養老。但從以前開始，哪位格格的嬤嬤不是陪嫁出宮的，而且她也還沒老到需告老還鄉的年齡啊!
「太后?」太後向來就不喜歡她，所以從不管她的事啊!為什麼現在要把戚嬤嬤趕出宮去?說什麼養老，有哪位嬤嬤會丟下尚未出閣的格格回鄉去養老的。
「我去找太後去。」
戚嬤嬤捉住深雪說：「不可以，格格，你忘了你剛才說的話了。這是太后的懿旨，就算是格格你也不行違抗啊!」
「太後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前她對我不都是不理不睬的嗎?」太后討厭她在宮是人盡皆知的事，可是討厭她就算了，為什麼連她的嬤嬤都要趕走?
「格格。」戚嬤嬤捂住深雪的嘴巴。「這種事是不能胡說的，要是這話傳到太后她老人家的耳裹那還得了。」
「可是……」深雪流着淚說：「嬤嬤，我捨不得讓你走啊!」
「格格，我也捨不得你啊!」深雪格格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怎麼捨得在她尚未出閣的時候就離開她回鄉養老呢!可是太后的懿旨她也不得不遵從啊!否則就是抗旨。到時是會連累深雪的啊。
深雪看着戚嬤嬤說：「嬤嬤，你等我，我去見陛下。乙陛下一向寵她，他一定會代她向太后求情的。
「格格。」戚嬤嬤看着深雪離去。就算現在深雪跑去找陛下，讓陛下代她去向太后求情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一個時辰後她就要出宮了。
*****
「陛下、陛下。」
「格格。」禮曷連忙擋住深雪格格，他還以為是誰在喊陛下呢?原來是深雪格格。
也難怪他一時聽不出來，因為深雪格格從來沒有這麼喊過陛下，她都是稱呼陛下為皇上哥哥的。
深雪着急的間：「禮曷，陛下呢?我要見他。」
「陛下現在正跟軍機大臣在御書房，格格，你現在不能進去啊!」要是讓深雪格格闖了進去，事後陛下不罵他一頓才怪。
「我也有急事要找陛下啊!」為什麼會那麼湊巧呢?剛好她要找陛下求情，那軍機大臣就來找他。
「深雪格格，你有什麼急事要找陛下，請先告訴奴才吧!或許奴才能幫你解決。」依他以往對深雪格格的了解，深雪格格的急事應該都不是什麼大事，他應該都有能力處理才對。
深雪流着淚看着禮曷說：「太后要戚嬤嬤回鄉養老去。」
「太后要戚嬤嬤出宮去?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他是後宮的總管，怎麼這件事他會不知道，也沒有人來告訴他一聲。
太后要將戚嬤嬤趕出宮去，這可真是一件大事啊!太后她老人家向來是不管深雪格格的事，對深雪格格也是用視而不見的態度對之，現在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要把戚嬤嬤趕出宮去呢?
「是嬤嬤親口告訴我的。」深雪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禮曷，你說該怎麼辦?」
禮曷看着都已經哭出來的深雪格格，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雖然是宮中的總管太監，但這件事，也只有陛下才有辦法啊!
「什麼事啊?怎麼那麼吵?」葛雷的聲音從御書房傳了出來。
「陛下。」一聽見葛雷的聲音，深雪連忙跑進御書房去。「陛下，你要幫深雪。」現在只有陛下能幫她了。
葛雷本來要怪深雪下該在御書房外吵吵鬧鬧的，但看深雪流着淚趴在他身上哭泣的樣子，他連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陛下，太后她……太后她……」深雪嗚咽的說：「太后要戚嬤嬤回鄉去養老，我不要、我不要。」
太后要戚嬤嬤回鄉去養老?葛雷看着禮曷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沒聽禮曷提起過。
禮曷跪着說：「陛下，奴才也不清楚，奴才也是剛剛聽深雪格格提起才知道的。」他得去查一查，這麼大的一件事，怎麼沒有人來通知他一聲，他們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總管太監放在眼。
「陛下，你幫深雪去跟太后說說情嘛!」深雪淚眼蒙蒙的看着葛雷說：「我不要嬤嬤回鄉去，我要嬤嬤陪在我身邊，我不能沒有嬤嬤啊!」要是連嬤嬤都走了，哪她在宮就會更孤單了。
戚嬤嬤的確也還沒有到告老還鄉的年齡啊!而且太后也向來不管深雪的事，怎麼會突然要將戚嬤嬤趕出宮去呢?
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為何向來不管深雪的事的太后，突然插手跟深雪有關的事呢?
「深雪，你別哭。」葛雷看着深雪說：「朕立刻去見太后，朕不會讓戚嬤嬤出宮的。」戚嬤嬤照顧深雪那麼多年了，一向深受他的信賴。要是就這麼讓她走了，那麼由誰負責照顧深雪啊!
「陛下，你要快一點，嬤嬤一個時辰後就要出宮了。」現在只有陛下能勸太后改變心意了。
「別擔心。」葛雷替深雪擦乾了淚。「你先回宮裹去等著。」
深雪點點頭，由宮女攙扶著回到她的寢宮，等待葛雷的清息。
*****
「太后，陛下到。」太後身邊的宮女靈巧的說。
「陛下。」太后看着葛雷說：「你怎麼來了?」
雖然陛下經常會來跟她請安，但是很少會在這個時候來啊!一般在這個時候，陛下應該都跟大臣們在討論軍國大事才對啊!
「兒臣是來跟太后請安的，順便兒臣有件事想請教太后。」葛雷直截了當的說。
再過半個時辰戚嬤嬤就要離宮了，要是真的讓戚嬤嬤走了，葛雷不敢相像深雪會哭得多傷心啊!
太后一聽就知道葛雷的來意了。「你是為了戚嬤嬤的事來的?」
看來巧兒說的不錯，那深雪果真在陛下的心中有些份量，不然陛下也不會丟下軍國大事，趕來替一個嬤嬤說情了。
「是的。兒臣不明白，太後為什麼要戚嬤嬤回鄉養老呢?她的年齡尚未到返鄉養老的時候啊!」難道是戚嬤嬤哪裹惹得太后不快了。
太后板著臉說：「那是看在陛下的份上，哀家才讓她返鄉養老，否則……否則哀家就該治她一個不善管教之罪。」
「不善管教?」葛雷看着太后間：「兒臣不明白。」戚嬤嬤照顧深雪一向是盡心儘力的啊!何來不善管教之罪呢?
太后看着葛雷說：「陛下當然不明白。戚嬤嬤身為深雪格格的嬤嬤，自然得盡心儘力的養育深雪格格，而她居然任深雪格格做出那種事來。
事關皇家的威嚴，哀家也不能處罰她，但戚嬤嬤的不善管教之責一定要追究。」
「太后，深雪做了什麼事嗎?」深雪一向跟太后不親，一年難得見太後幾次面，她有可能做出什麼惹太后不高興的事嗎?
「她做了什麼事?陛下，你應該最清楚才對。」她不罰深雪已經是夠寬容她了，她居然還敢找陛下說情。
「兒臣實在不明白。」最近深雪不是都乖乖的待在她的寢宮裹嗎?
「她誣陷佟大人之事呢?」太后看着葛雷說：「陛下，哀家知道你寵愛著深雪格格，但她也不能因為你的寵愛就不知分寸，妄想進入後宮吧!」
葛雷吃驚的看着太后，是誰在太后耳邊亂嚼舌頭的。「太后，您誤會了，佟鐸的事兒臣已經派揚去調查清楚了，佟鐸的確是為了強搶一村女而誅殺了全村的人。就因為這是事實，所以兒臣才殺了佟鐸啊!」
至於後宮之事，不是深雪想而是他有意，所以他也不想辯解什麼。
「是嗎?如果是真的，苦主呢?他們為什麼不肯報官，為什麼單單去向深雪訴冤呢?難道我朝的官吏就比不上深雪來的公正嗎?」
她是愈想愈可疑，要是這事是真的，為何不見苦主報官，為何深雪能夠知道，總不會是在佟鐸府中的那個小妾逃出來告訴深雪的吧!就算她逃了出來，她又怎麼能見到一向在宮中生活的深雪呢?
聽了這話，葛雷才明白太后對深雪是多麼的漠不關心了，所以她才會連深雪被捉之事都不知道。「太后，不是苦主們向深雪訴冤，也不是苦主不報官。
而是那些人本想直接殺了佟鐸報仇的，但卻找錯了目標找上了深雪，所以深雪才會知道這件事的。
至於那些苦主為什麼不報官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一來因為他們是漢人，二來是因為佟鐸是朝中大臣，他們不相信地方官員會為了替他們幾個漢人申
冤而得罪佟鐸，再加上佟妃是我的愛妃，他們下相信朕不會偏袒佟鐸。所以才會決定私下尋仇，殺了佟鐸替村人報仇。」
太后聽了並不是不相信，因為巧兒已經告訴她那只是宮中的謠言，在宮中那麼多年，她當然知道謠言是不可盡信的。
但俗話說的好：無風不起浪，佟鐸的死或許真的不是深雪的陰謀鬼計，但有一點她卻是不得不防的。
所以她才會把戚嬤嬤逐出宮去，算是給深雪的一個警告。
「陛下，深雪今年也已經十六歲了吧!」她沒必要在佟鐸的事情上跟陛下爭個是非黑白，反正人死了都死了，再怎麼爭佟鐸都不可能活過來了。
「是的，太后。」葛雷不明白太後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問起深雪的年齡。
太后笑着說：二隻家想替深雪做主許配給好人家，陛下可同意?」
「太后，深雪的年紀還小，可不可以等兩年後再說。」太后不是別人，他不行以一句「不」就打發掉了。
「陛下，深雪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十六歲時哀家都已經進宮了，哀家想把深雪許配給西陵侯之子其昌，陛下認為如何?」
西陵侯的封邑遠在黑龍江畔，加上西陵侯年老體衰，其子又無心仕途，把深雪嫁給其昌是最適合不過的。
「太后，朕還是認為過兩年後再說，現在的深雪還不適合談論婚嫁。」他哪會不明白太后的意圖呢?
太后看着葛雷挑明的說：「陛下，你跟六王爺是不一樣的，六王爺可以娶一個漢人為福晉。但陛下你是不行的，我們滿洲不可以有一個有漢人血脈的皇上。」
葛雷沒想到太後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跟他攤牌。「太后。」既然太后都已經把她的意思表達出來了，他也應該老實的把他的意思說出來了。
「朕的後宮或許會有一個漢人的嬪妃，但這並不表示滿洲會有一個漢人血脈的皇上啊!」
「陛下，你果然有意思想讓深雪入你的後宮。」她沒想到陛下果然有這個意思。「但你別忘了祖宗家法。」
「太后，祖宗家法是可以改的，既然有個漢人福晉、漢人格格，為什麼不可以有個漢人嬪妃呢?」
好在幾年前他就料想到可能有這個後果，所以他才會答應揚立無言為福晉，好為今天鋪路。
太后震怒的說：「陛下，後宮有多少的嬪妃，哀家是管不著，但哀家絕不同意後宮有個漢人嬪妃在。」
葛雷並不想惹怒太后。「太后，兒臣並不是來跟您商量這件事的，兒臣是希望太后能收回懿旨。」
他當然也可以發下聖旨不讓戚嬤嬤出宮，但那樣做的話不是擺明的讓太后難堪嗎?
太後下定決心的說：「哀家已經決定讓戚嬤嬤回鄉去，深雪也已經十六歲了，應該不再需要有個嬤嬤隨身服侍了吧?」
「太后。」
「陛下，哀家累了想要休息了。」她要慢慢的剷除掉深雪在後宮的人脈。
「是，兒臣告退。」葛雷一出太后居住的後宮，立刻對一旁的禮曷說：「去查出來是誰在太后的身邊造謠。」在這後宮中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對太后說深雪的壞話。
*****
「深雪。」
「陛下。」深雪一見到葛雷，立刻跑到他的懷裹哭了起來。「嬤嬤走了。」
「朕知道。」他沒想到太后居然會這麼固執，執意要遺戚嬤嬤出宮。
「為什麼?」深雪流着淚間：「為什麼太后要把嬤嬤趕出宮去?」
「深雪。」葛雷只是摟著深雪，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了。他的確可以下旨不顧太后將戚嬤嬤留在宮中，但現在太后對深雪已經非常反感了，如果再把戚嬤嬤留在宮，對深雪的將來只會愈來愈不利。
「陛下、陛下。」深雪在葛雷的懷大哭了起來。
葛雷看着在他懷中痛哭的深雪，心想是誰在太后的耳邊亂造是非呢?是他的嬪妃嗎?
可是葛雷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是誰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果是後宮的妃子的話，她們應該知道他對深雪的寵愛，更應該明了如果被他查到是誰在太后的耳邊亂造是非的話，她們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她們敢這麼做嗎?
「深雪，別哭了，朕會想辦法讓戚嬤嬤回宮的。」葛雷實在不忍心見深雪這麼傷心的樣子。
深雪含着淚看着葛雷。「太後為什麼要把嬤嬤趕出宮去?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她想了半天，覺得太后根本就沒有理由把嬤嬤趕出宮去，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嬤嬤是代她受過的，太后針對的人其實是她。
葛雷緊緊的摟住深雪說：「你什麼都別問了，也什麼都不必擔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朕都會在你身邊的。」
「陛下。」在葛雷溫柔的懷中，深雪的心才平靜下來。
是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只要有陛下在就行了，她怎麼忘了呢?這一切都沒什麼好擔心的，陛下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深雪就這樣放心靜靜的依偎在葛雷的懷中。
「陛下。」深雪想不到陛下解散後宮是為了她。葛雷將深雪摟在懷裹吻着她說：「對朕來說，你比朕的性命還要來得重要，你是朕唯一深愛的人，朕絕對不許有任何人、任何事害到你。為了你朕可以做任何事，朕甚至可以為打下叫固王國，更何況是解散—個後宮呢?」
「陛下，你對深雪的恩寵，深雪……深雪……」深雪感動的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