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星期天。

屋外,夏日炎炎,高居不下的溫度,幾乎把人給烤出一層油寒,加上樹林間不停傳來的蟬鳴聲,縱使是身居在冷氣房內,那股燥悶的感覺依舊讓人心煩氣躁,不堪忍受。

躺在沙發上,季羅羅手中拿着這一期最新的商業周刊,一雙黑溜溜的瞳眸直定定地落在封面上的風雲人物——寰宇科技的總裁黑爵上。

他頎長的身材,暗棕色的頭髮,古銅色的皮膚,很深的臉部輪廓,和那掩不住的霸氣,尊貴的就好像埃及的法老王。

羅羅下意識的搖頭嘆氣;唉,多俊逸的男人啊!但在他們亮畫的外表下,常常會藏着一顆危險的心,就像毒蛇一樣,所以為了不被危害,最好的方法還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她也好希望能長得跟他一樣“賞心悅目”呀,只可惜——唉,她這隻醜小鴨兒時才會蛻變成天鵝?

唉聲嘆氣的羅羅,殊不知自己早就已經蛻變成一隻人見人曼的漂亮天鵝了。

嘆息聲一句又一句的從小檀口逸出,這時泄氣又令人懊惱的情緒在瞬間升到了最高點,一句高分貝的尖叫聲不由自主的從唇邊逸出,迅遭地向大廳四周傳了開來。

“啊——”

這聲尖叫聲,將同時居住在這間房屋的另外兩個人給驚出房門。

“發生什麼事了?”

朱媛桓第一個衝出房間,尚未梳直的長發像被頑皮的貓兒扯亂的毛線,糾結成團,她一手拿着慕絲,一手握着已經被搓成稀巴爛的慕絲泡沫,發梢上則誇張的掛着一把梳子。

“失火了嗎,快跑喔!”

跟隨在她後面衝出來的是宋楚依,她手上拎着放有信用卡、是款卡和保險箱鑰匙的皮包,仿若天就快塌下來似的緊張表情,原本打算出門的她,正為化着談妝的臉龐做最後的修飾,誰知這聲突如其來的驚叫聲令她手一抖,性感的菱形唇瓣硬生生被她畫成了血盆大口。

“啊——鬼啊——”看到兩位室友誇張、駭人的模樣,讓只是無聊隨便喊喊的季羅羅又是一聲尖叫。

聞言,兩人緊張的同時間道:“在哪裏?”原本就已經嚇得沒什麼血色的臉,這會兒更是抽的一點兒也不剩。

“……”羅羅纖纖玉手一指,指向了楚依的方向,然後又指了嬡桓的位置。

真有鬼?!

嬡桓和楚依表情僵硬地互看了對方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將手中物品往上一丟,然後一古腦兒的全眺上了羅羅坐的沙發。

“啊——你們幹嘛搶我的椅子,嬡桓你壓到我的腳了啦,楚依你坐到我的肚子了……”

無視於羅羅的慘叫聲,膽小的兩個人緊緊的與她擠成一團,以為人多勢眾后膽子也就會跟着大些,當然也就不怕鬼魅的欺侮;壓根兒沒聽到羅羅說了第一句話后,嘴裏還緊接而出那句咱喃白話似的回答——楚依、嬡桓,你們兩個人的樣子好像鬼喔。

窄小的單人沙發,一下子擠上三個人,可憐的椅腳幾乎要承受不住地向四邊折斷,而嬡桓和楚依內心的恐懼感升到了最高點,說什麼也要三個人擠在一起,因此只好你貼着我、我靠着你的擠在一起。

“媛桓,你別把慕絲抹在我臉上。”楚依哇哇大叫,眼明手快的將嬡桓那隻握有一大坨慕絲的手往前一推——

募絲在她的推力下隨即從嬡桓手中飛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那坨摹絲就這麼準確無誤的落在羅羅的鼻頭上。

而被推開的嬡桓因重心不穩險些兒跌下沙發,手本能的往前一抓,一把抓住將她推開的楚依的肩膀。

楚依怕她手中的慕絲會弄髒了自己的臉,趕忙避開的將臉往羅羅方向偏了過去,那塗著厚厚唇膏的血盆大口就這麼印上羅羅的臉,讓她原本俏麗的臉蛋瞬間成了一個極為爆笑的模樣。

“哈哈……”

看到羅羅慘不忍賭的狼狽模樣,原本嚇得不知所措的兩人,壓根兒忘了心中的恐懼,同時大笑了出來。

一手抹去鼻頭上的慕絲,一手搽着臉頰上的紅色唇膏,羅羅生氣的將她們兩人從自己的椅子上推了下來。

“你們兩個搞什麼啊,好臟,”

不明所以地從椅子上被推開的兩人,像拘吃屎似的跌仆在地上,慘叫聲連連。

“唉呀!痛死了。”

“臭羅羅,人家扭到腰了啦。”嬡桓慘叫一聲后,緊接着的是生氣的咒罵聲。

“誰理你。”羅羅生氣的逕自搽着自己的臉,一張小嘴更是噘的半天高。

“沒良心,你把我推下來,那鬼……啊——鬼啊,不要找我——”原本還慢條斯理地爬起來的楚依,這會兒話才說到一半,隨即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剛剛為什麼會跳上羅羅的椅子,馬上又動作迅速地跳上羅羅的椅子。

因為扭到腰而痛得齜牙咧嘴的媛桓原先已忘了這回事,經楚依這麼一喊,更是顧不得腰間的疼痛,也要晚上羅羅的椅子,不過她連椅子邊都還沒沾上一腳,就被羅羅又給蹦了下來。

“鬼你的頭啦。”羅羅生氣的蹙起眉頭,索性站了起來,將椅子讓給這兩個一太早就神經兮兮的室友。

“那你剛剛叫什麼?”她們同時問。

“無聊啊。”

“無聊,”楚依和嬡桓互看了一眼,頭頂開始緩緩的冒起煙,隨即她們又問:“無聊幹嘛要喊鬼?”

“那是因為你們剛剛的模樣真的很像鬼啊。”渾然未覺大禍臨頭的羅羅恥笑地說道。

“就因為這樣?”被羅羅理由打敗的兩個人,頭頂上的煙霧已經轉為火光,她們很有默契的將身體往對方身邊一挪,倏地站成一線地在羅羅面前,青紅白綠交織的臉龐,大氣小氣吐喘個不停。

***

“唉,你們怎麼啦,”感覺氣氛有界的羅羅,疑惑的看着她們,

“想扁人!”話剛落,兩個人同時撲上了她,將她壓倒在沙發。

“啊……哈啊……哈哈……不要了啦……”不到兩秒鐘的時間,羅羅語帶討饒的笑聲揚起。

“你這個壞羅羅,竟然敢整我們,真是令人生氣。”楚依怒不可抑地說。

“對,不可原諒。”傷了腰的嬡桓說什麼也不肯輕易放過她,兩人指起指落,搔得她笑滾成一團。

“哈哈……人家不敢了……哈哈……”在兩人聯手蹂躪下,羅羅早巳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橫溢。

“乖乖的說聲好聽話。”

“對,叫聲好姐姐來聽聽。”

兩人同時停下了手,表情好邪地笑着:

“我比你們大。”羅羅不依地說。

“不叫是吧?!楚依,再來。”嬡桓對楚依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又朝她伸出了魔爪。

“啊……哈哈……好啦……哈哈……人……人家……道歉……啦。”才剛停止笑聲的羅羅,這會兒笑的比剛剛還要大聲,叫聲也比剮剛還凄慘。

“快點兒叫啊。”兩人互覷了一眼,嗲着聲說。

“我叫,我叫,好姐蛆,好姐姐,妹妹我……下次不敢了。”邊喘着氣,邊求嬈的羅羅,早已因為笑的虛脫無力,而癱在椅子上。

“這還差不多。”

“對啊,看你還敢不敢再亂吼亂叫的。”

兩人很有默契地收手,展露在臉上的笑容奸不驕傲。

“你們好壞,聯手欺負我,還要我叫你們姐姐,也不想想我年紀比你們兩個都大。”笑癱在沙發上的羅羅,表情極度哀怨見抗議。

“啐,誰當你是姐姐啊。”嬡桓用手指戳她,—副極不屑的口吻說:“你才比我們兩個早出生不到十個小時,算算日期,咱們三個人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想當大姐,門兒都沒有。”

“對啊,何況你的心智還比我們幼稚,沒讓你叫我一聲大蛆,可是便宜了你呢。”楚依也加入了嫂桓的行列,對羅羅的說辭嗤之以鼻。

“什麼幼稚?人家是稚氣,也就是純真、可愛,你們懂不懂啊?!”羅羅忿忿不平地糾正。

“可愛、純真?啊哈哈,你還好意思說!”嬡桓誇張地大笑了數聲后道,並惡意地加重後面那句話的語調,十足地暗嘲低諷。“在這年紀說可愛,可是表示可憐沒人愛哩!不過我看你這麼懶,放假日就喜歡賴在家裏,還真的印證了你那句可愛,哈哈。”她的用童無疑就是要刺激她,希望她別這麼懶。

“就是嘛,要嘛也像人家這樣,說美貌有美貌,說氣質有氣質,這才像個真正的女人,才有資格讓人家叫姐姐。”楚依故意氣她的裝出女子嬌羞嫵媚、含羞帶怯的模樣。

“啐,誰要像你這樣。”羅羅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作嘔連連地搖搖頭。

“像我這樣有什麼不好?”楚依不服氣地挺高胸膛,將她那34E的傲人身材給展露出來。

“嘖,嘖。”羅羅連嘖了數聲,接着又是搖頭又是晃腦的。

“你快說啊。”楚依不耐煩地喊着。

想起剛剛兩人對她所施的酷刑,心有餘悸的羅羅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開始懊惱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她打着哈哈,想結束這個話題:“沒事,沒事。”

“季、羅、羅!”楚依咬牙切齒地吼着,她最恨別人不一次把話說完了。

“好,好,我說就是了嘛,幹嘛這麼凶。可是先說好喱,我說了之後,你可不能生氣喔。”她開始暗暗數着自己到房間的距離需要幾步,等會兒好逃命川。誰叫她什麼都不怕,就怕有人搔她胳肢窩。

看出她心思的嬡桓在心中竊笑,地故意裝作沒她事的移動着身子,好堵住羅羅的逃命路線。

楚依也暗中對嬡桓使了個眼色,皮笑肉不笑的說:“好啊。”她不動她,可不表示嬡桓不動她喔,哈哈,羅羅你這個迷糊蟲,誰叫你神經這麼大條。

迷糊成性的羅羅沒發覺脫逃的路線樁擋住了,她更沒看見楚依和暖桓兩人的“眉目交流”,以為有了楚依的親口保證,說出來應該安全無慮才對。

“奶大無腦。”羅羅掩着嘴小聲笑說:

“季、羅、羅!你竟然說我奶大無腦。”無法接受這種惡意批評的楚依靠惱怒地大吼。

“啊……楚依啊,你自己說過不生氣的。”羅羅轉身想逃,無奈媛桓堵住她,尤其是看到她臉上掛着的笑容是如此詭異,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慘了,竟然忘了將她算進去。

“饒命啊——”她假死的癱回沙發,祈禱着她們能大發慈悲地放過她,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奢望,不過總得試試嘛。

這時楚依的眼睛不經意的瞄到被羅羅丟在一旁的商業周刊,印有黑爵相片的封面正好就攤在上面。

天啊,是寰宇科技的總裁——黑爵,一個長相俊逸糖灑的男人,看看他勝上的表情,不僅夠酷、夠冷,最重要的是,不管怎樣他就是那麼迷人,不知道將他和羅羅這隻小迷糊蟲湊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就在這瞬間,一個駭人的想法從她腦子審了起來。

楚依將嬡桓拉了過來,在她耳朵邊以羅羅聽不清楚的聲音吱吱喳喳說了一會兒,最後,兩人似乎達成了共識,臉上一致地露出暖昧又詭異的笑容,朝着羅羅勾勾手指頭,要她坐起來,然後左右夾攻地坐在她兩側。

“你們兩個想幹嘛?”不明所以的羅羅正襟危坐,不停的以眼尾瞟掃着正將她夾坐在中間的兩位好友。

“這是這一期的商業周刊,嬡桓你看,多帥的男人啊。”楚依將那本被羅羅丟在一旁的周刊拿了過來,隔着她和嬡桓討論起來。

“是是,不僅帥,而且還是現在最賺錢的電腦科技公司寰宇企業的總裁。”嬡桓表情暖昧,只差沒將橙桃小紅唇給貼在周刊上猛親。“嘖噴,帥又多金,尤其是他那張酷得不像話的勝兒,看的人家小鹿亂撞。”

“對啊,人家也被他‘煞到’了。喔呵呵,多俊逸瀟洒的男人啊!”楚依發出小紅豆卡通中陽子尖銳又帶着騷勁的笑聲。

“這樣的男人沒把他拐回家實在太可惜了。”攫桓嘆着氣。

“說的也是,不過我們兩個人都有男朋友了,怎麼辦?”楚依表情哀怨。

“說的也是,這種移情別戀的事情我們又做不出來。”嬡桓又是一聲長嘆。

“唉,如果讓這種肥水落到外人田就大可惜了。”楚依哀怨的表情下,長睫還隱隱地掛着兩顆晶瑩的淚珠。

看着兩人仿若她不存在似的隔着她開始討論起周刊封面上的男人,羅羅再也忍不住地大吼一聲。“唉,你們兩個人搞什麼啊,要討論男人請回房間好不好?”

她的抗議立刻扭來兩人的目光伺候,一雙比一雙還銳利的眸子,讓羅羅着實嚇了一大跳。

“你……你們……好好……你們在這兒談,我回房間。”兩人的目光不知何時從憂傷轉為詭異,羅羅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矗想逃開,誰知她的屁股才離開沙發椅不到一公分,就被她們給拉了回來。

“誰准你離開了,”

“你給我坐下!”

兩人同聲齊喝,將預備逃開的羅羅嚇了一大眺,趕忙坐的四平八穩,雙手還像聆聽老師教海的小學生般,規矩的擺在雙腳的膝蓋上,這誠惶誠恐的表情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唉呀呀,羅羅啊,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和楚依又沒那麼凶。”

羅羅眼神哀怨地看了她們一眼,顫緩緩地吸着氣,表情牽強地笑了笑。“對,你們都是溫柔又有氣質的女人。”話雖然是這麼說,其實業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道:才怪,你們都比我凶,而且剛剛才聯手欺負我而已。

“說的好,姐姐們有賞。”楚依長睫-仁下眨呀眨地,臉上的表情笑的更暖昧,也更詭異了。

看着這兩個行為詭滿的好友,羅羅心中的不安感升了起來。“不用了,只要你們兩個讓我回房就好了。”開什麼玩笑,不趁這時候溜更待何時?

“回房做什麼?”

“對啊,又沒男人陪你。”

兩人嗲着聲音同時說道。

受夠了兩人的折騰和嬌聲嗲語,羅羅再也按捺不住性子的說:“拜託,你們兩個嘛行行好,我只不過是不小心大叫了一聲,然後害你們一個妝畫花了像千年老妖,一個頭髮梳到一半像瘋婆娘而已,你們也不用這樣為難我嘛,人家都跟你們道過歉了啊。”

她原本還算理直氣壯的聲音,在看到兩入越來越凝沉的表情后,聲音已不復之前的中氣十足,反而顯得怯懦懦。

“你罵我奶大無腦。”楚依生氣的提醒着。

聞言,羅羅的臉刷的一聲血色盡失,全身毛髮直豎,冷汗涔涔。

“不過我是可以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楚依抿着唇嬌笑,一副可以不記前嫌的寬大表情。

“真的?”羅羅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不過嘛……”楚依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接着對嬡桓使使眼色,要她把計劃說出來。

“不過什麼?楚依,你快說啦。”羅羅焦急的問,心中只希望能免去她們兩人的“辣手摧花”,回房睡覺,反正星期天嘛,她又沒事做,不睡覺補眠,難不成還真的學小學生,到樹林子裏去抓蟬捕蝶的咧。

嬡桓將周刊重重的放在她大腿上,指着黑爵的相片,好心的替楚依說:“楚依的意思是說,你想要她原諒你,除非你也去追—個男人回來,當然啦,對象我們兩個人已經幫你選好了,就是他!”

羅羅不敢相信地瞳大了眼睛,然後回頭看了楚依一眼,但見她點頭如搗蒜,只差沒學電視卡灑里的喵喵貓大聲說:就是這樣,喵——

“啊!不會吧?”她的臉倏地垮了下來。“沒商量的餘地嗎?他那麼冷、那麼酷,人家會被他給凍昏的啦。”

“不想去是不是?”楚依站了起來,很沒形象的將腳踏在她面前的長桌上,笑的很賊。“如果你不想我和嬡桓每天都在你臉上各賞一腳,讓你天天頂着HANGTEN出門的話,那麼你可以不答應,沒關係的。”

“啊……嗚……人家不要啦。”她也是堂堂點子企劃的老闆,要她每天頂着兩隻臭腳丫出門,能看嗎?

“沒得商量。”

“對,我們現在就幫你搜集情報,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們的好消息。”

話才剛說完,兩個人迅速的回到自己房裏,沒三兩分鐘的時間又像陣風似的離開了。

天啊!她今天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羅羅的臉這會兒黑沉的可比木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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竅愛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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