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手術室的燈光持續的亮着,等候在門外的闃閻如坐針氈,這時接獲通知的梁蕙容也從家裏匆匆趕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梁蕙容一見到他立刻劈頭問道。

「是我的錯。」闃閻神情憔悴的耙着頭髮,一臉的懊惱與悔恨。

「你?」梁蕙容不解,「你不是在公司忙嗎?」離上次的宴會才短短一個月不到,這期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么呀?

闃閻看看手錶,昀萱和駱靖嵐都已經進去快三個鐘頭了,怎麼還沒出來,真是急死人了。

「兒子?」梁蕙容知道他心裏一定很着急,可是也不能把她這個老媽的問題晾在一旁吧。

「老媽,你可不可以別再問了。」他好後悔!為什麼要跟她生氣,為什麼要在駱靖嵐面前讓她難堪的下不了台,那麼她現在就不會躺在手術房裏生死未卜!

「昀萱——」悔恨的淚水溢出他的眼眶,滴落在地板上。

見到地上的濕意,梁蕙容一陣驚悸,「兒子呀,你知道老媽的心臟不怎麼強壯,你可別嚇我呀。」

自從闃閻懂事知道了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意思后,梁蕙容就沒看他哭過。

好想她,想念她生氣勃勃的與他交鋒,想念她在自己身下嬌羞無力的嫵媚,想念她那媚惑人心的動人喘息,想念她神采飛揚的驕傲模樣……他好想她。

這短短的幾個鐘頭,闃閻發覺自己真的不能沒有她,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他一定不會再傷害她了。

「老媽,昀萱出事的這件事情,你先暫時不要通知慕叔叔,好不好?」

梁蕙容為難地皺起眉頭,「可是你慕叔叔就只有昀萱這麼一個女兒,現在昀萱出了車禍,不通知他好嗎?」

以前慕紫陽夫妻倆將昀萱捧在手心的模樣她可還清晰記得,尤其是在昀萱的母親死後,慕紫陽更是將昀萱寵到了極點,甚至怕她留在台灣會睹物思情,還刻意將她送到美國讀書。

「老媽!」

「好,好,我不說,不過如果真有個什麼情況,那老媽可是不能不說的喔。」醜話她可先說在前。

「不!她不會有事的!」

闃閻這句話不僅是說給梁蕙容聽,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不管怎樣,他絕不容許昀萱有事。這該死的駱靖嵐進去了那麼久,他的醫術到底是行還是不行?也不派個人出來說句話好讓他了解情況。

就在闃閻暗暗咒罵的同時,靖嵐出來了,綠色的手術袍上血跡斑斑,讓人看的是怵目驚心。

闃閻沖了過去,一把扯住他焦急的問:「昀萱怎麼樣了?」

「唉……」靖嵐垮下雙肩,故意長嘆了口氣。

宛如平地響起一聲雷,闃閻的臉色一片陰慘,握緊的雙拳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着。

「你這個蒙古大夫,我是這麼放心的把昀萱交給你,你卻……」闃閻怒目瞪着他,寒驚冷沉的眸子進射嗜人的火焰。「她如果怎麼了,我絕不會放過你!」

「開車撞到昀萱的又不是我。」他挑高一眉,甩開他胸前的手。

他就是要他誤會,最好能傷破了心,以彌補他對昀萱的傷害。

闃閻全身散發著熊熊怒火準備衝進手術房,而早有準備的靖嵐立刻擋住他。

「你如果想昀萱死的快一點,那麼你就儘管進去吧。」他眯起黑黝的瞳眸,面色深沉的說。

「你!」闃閻咬牙切齒的看着他,緊握着雙拳。

一旁的靖嵐老奸巨猾的眯起眼睛,等着闃閻走入陷阱。

「你不是要進去嗎?」他勾唇笑着,靜靜的等君人瓮。

他放下高傲的身段委婉的問:「我要哪時候才能進去看她?」經商談判他什麼都懂,也比任何人精,可是一談到醫學,他根本是一竅不通。

「早知道要謙虛一點,我不就讓你進去了。」靖嵐喚來護士拿隔離衣給他。「把它穿上你就可以進去看她了,不過我話可是說在前頭,在麻醉藥的作用下,她一時半刻是不會醒過來,所以你別妄想她會睜開眼睛或回應你的話。」

「老實告訴我,她現在的情形到底怎樣?」他艱澀的問。

一想到她正痛苦的與死神纏鬥,他的心如刀戳。

若把實情告訴他,那就不好玩了。

他把問題拋還給他。「進去看了不就知道,除非你認為她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根本連看的價值都沒有。」

死!現在闃閻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字,心中壓抑不住的怒火瞬間爆發,他雙手緊握成拳,往他肚子送上一記狂熾的右勾拳。

「別跟我說這個字,昀萱不會死的。」他目皆欲裂的嘶聲怒吼。

壓根兒沒想到他會使用暴力,靖嵐痛的蹲在地上,奸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你……」

「這只是開頭,如果你不能把昀萱醫好,我每天就這麼伺候你!」他怒瞪着他,「還有,最好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那個字,否則我會撕爛你的嘴!」

闃閻哪時候變得這麼暴力?她這個老媽居然都不知道?梁蕙容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看着走進手術房的闃閻,梁蕙容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她趕忙扶起痛的蹲在地上的靖嵐,連聲道歉。

「對不起,闃閻這孩子太暴力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沒關係。」他皺着臉苦笑。

昀萱,他雖然暴力了點,不過出發點都是因為愛,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做到這一點,接下來就得看你自己要不要原諒他了。駱靖嵐在心中嘆道。

***

「昀萱……」顫聲呼喚着,雖然知道現在的她聽不到,不過他依然固執的在她耳邊輕聲低喚。

看着她了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他才驚覺自己有多喜歡她神采飛揚的模樣,尤其是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總像能看穿他的心一樣,讓他又驚又懼又喜歡。

一陣酸熱湧上眼眶,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她的臉龐。

「你快點好起來,只要你好起來,我任你欺負,絕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要她好起來,他什麼都不在乎,就算會跟老爸一樣,被老媽管得死死的他也甘願。

伸出微顫的手探向她的臉龐,輕輕拭去剛剛滴落在她臉上的淚水,指腹眷戀的摩挲着她的唇瓣,感受她實質的溫度和觸感。

他繼續喃喃說道:「你知道嗎?是瑀灝點醒了我,否則我還像個二楞子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失落在你身上,你可得快快好起來,把你的心賠給我,這才公平。」

其實那天他就想來找她了,不過他還是忍着想向她表白的心情先去找安妮,將兩人的事情做一個了斷,誰知道今天他和朋友在餐廳吃飯會撞見她和靖嵐在一起,結果一時的醋勁大發,釀成這不可挽回的遺憾。

悔恨的淚水如細雨般紛紛滾落,滴上了昀萱密合的眼皮,滴上了她的唇,滲入了她口中。

握緊她的手,闃閻一遍又一遍的輕訴着他來不及告訴她的滿腔情意。

「我好愛你、好愛、好愛……愛的心都疼了,這種情形是我以前沒有過的,連瑀灝都說他快認不得現在的我了。」

「兒子呀,你讓昀萱休息嘛,她才剛動完手術,這會兒你在她耳邊嘮叨個不停,就不怕礙着她了?」梁蕙容實在看不過去,將闃閻拉到一旁,低聲勸着。

「我知道她現在聽不到,可是……」闃閻哽咽着。「老媽,你兒子很笨是不是?連談個戀愛也談成這樣子。」

「誰說的?」梁蕙容不以為然的冷哼。「愛情這件事人世間又有幾個人真懂得的?」如果人人都懂得愛情,那麼社會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殉情啦、報復啦等等的悲劇產生。

「看過就該出去了,病人需要休息。」好不容易腹上的疼痛漸緩,靖嵐又如鬼魅般的來到闃閻身後,語氣冷漠的趕人。

「駱靖嵐……」如果說他闃閻現在最想殺的人是誰?那麼一定是駱靖嵐排第一人。

「別吼。」他拉長了語音威脅着。「你忘了昀萱的生命安危可是要靠我來醫治的嗎?」

闃閻炯炯目光直盯着靖嵐,卻又拿他沒轍的只能在心底悶聲詛咒。

「好啦,這兒是恢復室,我們就別礙着了護士們的工作,也讓昀萱休息,等會兒她醒過來送入病房后,你再陪她也不遲。」梁蕙容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模樣,趕緊走進兩人之間將他們分開。

事有緩急輕重,闃閻當然知道,只能懊惱的看着靖嵐那囂張的模樣,任由老媽將他拉出手術室。

看到闃閻和梁蕙容的背影從視線消失后,靖嵐這才在昀萱病床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昀萱,我知道你現在是醒着,肯不肯跟我說說話?」

其實昀萱這次車禍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除了額頭上那縫了五針的傷口之外,其他的就只有輕微的擦傷,而他們之所以會在手術室待這麼久,無非是想藉機懲罰闃閻。

昀萱緩緩的睜開眼睛,瑩瑩的黑眸閃着氤氳。

靖嵐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肚子,「你沒看到他剛剛在手術房外擔心的模樣,熱鍋上的螞蟻這句話都不足以形容。」想起他剛剛揍他的那一拳,至今依舊隱隱作疼。

昀萱嘴角微微一扯,讓人摸不清她心裏在想什麼。

「氣他?恨他?」

她神情獃滯的搖搖頭。

「他是愛你的。」

她神情冷漠的嗤笑着。「這種愛,我消受不起。」經過生死關頭之後,她想開也看透了。

昀萱的神情,話語中那種心死的冷然,讓靖嵐感到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昀萱,你該不會想不開吧?」

她神情凄然的笑了起來。「我有那麼脆弱嗎?」

靖嵐長吁了口氣,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是不像你會做的事,不過你現在這樣子讓人擔心。」唉,愛情讓人眼盲,令人心慌意亂的看不清事實。

昀萱慧黠開朗的一面,可是他和她相處十年才挖掘出來的,平時她冷如冰,但只要能勾動她心弦,她熱情如火的模樣就是炙日也要為之失色。

「靖嵐,我好累。」視感情如毒藥,誰知道就這麼一個輕忽,竟差點賠上性命,這種代價太高了,她玩不起。

靖嵐提議着。「和我回美國。」雖然明知這樣會惹來闃閻的追殺,不過為了她,他無怨無悔。

「靖嵐,別把自己推入無底深淵,你知道我不會愛上你。」如果愛他,那麼早幾年前她就愛上了,不用等到現在。

「你還真會傷我的心。」他苦笑着。

「幫我,用盡任何辦法。」

「這……」靖嵐猶豫着,遲遲沒有答應。

***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渾然不覺身旁多了道陰鷙憤怒的眸光,昀萱的眼睛依舊鎖在窗戶外的藍天。

闃閻沉着一張俊臉,緩緩的走進病房,如果不是靖嵐通知他,他還不知道昀萱已經決定將他給三振出局了。

「你當真就這麼恨我?」闃閻的視線落在昀萱的臉上,黑瞳閃爍着陰鷙的火光。

痛!他心痛。當靖嵐告訴他昀萱的決定后,他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昀萱猛然回過頭,不敢相信的以手摀着唇,被闃閻身上燃燒的熊熊烈焰給嚇傻了。

「你……」昀萱眸子愕然的驚呼出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病房?」為了躲避他,昀萱捨棄醫院裏高級的VIP病房,屈就於這間小小的普通病房。

他眯着眼,神色陰鷙的盯着她。「回答我。」胸口的痛又開始悶悶的發疼,只是這沒心肝的小女人可知道?

「你走吧。」無視於他張狂的怒氣,昀萱黯然的闔上眼。

該死!就這麼一句話就要宣判他死刑嗎?他不甘心。

他兇狠的攫住她的肩膀,黑眸幾乎噴出火焰。「你就這麼恨我,連給我一絲贖罪的機會都不肯?」

來的快又猛的怒意吞噬了闃閻僅有的理智,他俯身封住她的唇,想將心裏澎湃洶湧的情意傳到她心裏,讓她知道,之前他那卑鄙醜陋的行為只因為他愛她,讓她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他激情的吻着她,與她的唇糾纏着,他不想放開她,或許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有許多的不愉快,但他願意用一輩子的愛來彌補。

「不!你不能老是這樣欺負我!」她又哭又喊的捶打他的胸膛。

為什麼老是要這樣對待她?難道她所受的屈辱還不夠嗎?

「我不要你離開我,絕不容許。」他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像是要確定她的存在似的,直要將她揉進體內。

昀萱無助的承受着他狂熾的熱情,直到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他這才不甚情願地放開她。

他深情的凝視着她,神情真摯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昀萱,我愛你。」

上一次說給她聽的時候,她在麻藥的作用下聽不到,這一次他確定要她聽進去。

他眼中的柔情令她心懾,他哀傷的語調讓她動容。

她震驚的語無倫次,「不……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之前她選擇封閉自己的心來漠視他,可是這次他給的震撼實在太大了,大的令她無法消受,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如此深情款款的情話。

定定的望着她不安失措的神情,深邃的黑瞳鎖住她泛着氤氳的紅眼。

「昀萱,過去的我或許太驕傲了,以至於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我可以確定——我愛你,終其一生只愛你一人。」他已經說的如此清楚了,她還不能感受到他心中澎湃洶湧的愛意嗎?

昀萱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好一會兒后,她緊抿的雙唇扯開了一抹淡笑,笑得苦澀,笑得哀戚。

「闃閻,如果你是為了安慰我,為了替我這次車禍的事情贖罪,那大可不必,因為是我自己去撞車的,一切與你無關。」昀萱心一酸,忍痛推開他。

他的霸道、他的蠻橫她可以漠視,可是他對她那不假辭色的冷酷,她無法坦然視之,因為她的心口上已經傷痕纍纍,它經不起再一次的傷害。

凝視着她逃避的眼神,闃閻心如刀割。「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相信我是真心的?」難不成真要他把心掏出來,她才肯相信?

「我……」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因忐忑不安而狂跳不止的胸口,讓她感受他心中的怦動。

「聽到了嗎?它在說闃閻愛慘昀萱了。」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他緊張的情緒。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昀萱還是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闃閻,我的心已經脆弱的經不起第二次傷害,它會碎的,而我會活不下去。」她從來就不堅強,從來就不!

他溫柔的笑着,心疼的將她擁入懷裏。「傻昀萱。」

之前的心痛和現在的幸福,種種強烈的情緒慢慢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莫名且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的心裏相互交織着。

看着她慌亂的模樣,心中的疼痛逐漸加劇,憐惜的輕觸着她額上的傷口。

他瘖啞着嗓音,語意中有着說不盡的愧疚。「很疼是不?」

感受到他的真心,氤氳之氣染上了眼眶,淚水悄悄滑落臉頰。「這兒更疼。」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把它傷的殘破不堪,好痛,好痛。」

憐惜的輕揉着她的胸口,溫熱的唇落在上面。「我會用愛一點一點的將它補起來,完好如初的送回你心坎上。」

兩具熱情的身軀緊緊相擁着,這次沒有懲罰、沒有怨慰,有的只是濃得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

昀萱又失蹤了,這次她沒有留在自家醫院裏,也沒有回家,更沒有住進其他的醫院,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的心受傷了。

他的情緒因擔憂而變得暴躁易怒,他的情緒因她的離去而顯得苦澀難過,向來自負狂傲的他,一時間如狂飆的獅子。

闃閻額上的青筋微微抽動着,闃黑的瞳眸緊眯成一線,進射出令人驚駭的光芒。

「她去哪裏?」他抓着靖嵐的胸口,狂飆的怒火燃燒着。

「我不知道。」靖嵐一臉茫然的聳聳肩。「我還是最後一個才接到通知的。」

「她的傷勢如果不接受治療會怎樣?」他急切的追問。

他寧可接受她是因躲避他而住進任何一家醫院,也不願她遭遇危險。

「昀萱本身就是醫師,我相信她應該不會有事。」他真是太小覷昀萱的醫術了。他接著說:「昀萱應該只是去釐清自己的思緒,她會回來的,你別擔心。」

闃閻鬆開了手,表情依舊森冷的可怕。「你認識她多久了?」

「十幾年。」靖嵐坦言不諱。「不過很遺憾還是輸給你,因為她才回國沒幾個月就被你給追走了。」他心中的苦澀懸在喉間。

闃閻狂喜。「她是不是告訴過你什麼?」

「她愛你,雖然她沒有直接說出來,不過她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的嬌、她的媚只在他面前表露,這一點就夠他心痛了。「你知道你很幸運嗎?你摘下了紐約華人醫學界中最美麗的一顆星星,你幸運的讓人忌妒。」

昀萱愛他。靖嵐的這句話,讓闃閻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

「可是她還是選擇離開,顯然我還是傷了她的心。」他苦澀的說道。

「去找她,昀萱是個很戀舊的人,在你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中,一定有哪一個地方能讓她沉澱思緒,卻又能追逐到你的影子。」

闃閻的心綻起了亮光,他知道她在哪兒了。

「謝謝你的提醒。」他高興的向他道謝后,隨即趕往地下室停車常

***

「你害我擔心死了。」瘖啞的嗓音訴不盡他的相思與擔憂。

「你終於找來了。」她笑着,臉上一點也沒心虛與愧疚的表情。「這兒很美,像杯美酒容易讓人沉醉。」她指着遠方的山巒,在縹緲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你怎麼認得來這兒的路?」他將手緊緊的扣在她腰上,似乎怕她會隨時不見了似的。

「我沒告訴過你嗎?我的記性很好,從小就能過目不忘。」在微風中,她的長發飛揚,一襲雪紡紗長裙襯的她更顯嬌柔、嫵媚。

闃閻眼中和心裏全被她性感的形影佔得滿滿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終於找到她了。

「沒有,過去的事你什麼也沒說過。」來不及參與她的過去,讓他心生遺憾。

「你知道嗎?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你在這段時間裏找不到我,那麼就表示我們有緣無分。」她的笑容好輕柔、好縹緲,讓人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闃閻心中猛然一震,幸好靖嵐提醒了他,看來回去后他得好好謝謝他才行。

「我找來了,不是嗎?」他嘴角微揚,緊摟着她,一刻也不放鬆。「我不會再讓你有逃開的機會。」他突然打橫抱起她,筆直的往屋內走去。

「再說一次給我聽。」昀萱雪白的雙臂緊緊摟着他的頸子,汲取他身上特有的狂狷氣息。

凝視着她絕美的臉龐,他的眼中燃着兩簇火焰。「我愛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她笑了。

看着她,聽着她盈盈笑語,闃閻如炬的黑瞳閃爍着寵溺與憐愛。

他愛她。

或許就是在機場那一天,他就已經將心遺落在她身上了……

編註:別忘了《俏女醫系列》還有「醫見傾心」、「醫波三折」以及「醫敗塗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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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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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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