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清晨,冷風陣陣。

一腳跨出車外,休離打了個哆嗦後,將身上的大衣往上拉了拉,最後索性將頭蒙進大衣的領子裏,以躲避陣陣刺骨的冷風。

雖然她很不想來上這節課,可是無奈這輩子兩人的八字對沖,而她又那麼好死不死的有個把柄落在他手中,哀怨啊!

進入教室,她往角落的最後一個位子走去,全然不理會同學們投來的異樣眼光,反正她也很少跟他們打交道,說難聽一點,班上有幾個人?他們的名字叫什麼?又長什麼樣子?她還不知道呢。

「喂……」突然有一隻手在她前面晃了晃。

休離將臉從衣領中微微伸出,露出兩顆已經折斷了好幾根牙籤依舊快閉上的瞳眸,一臉茫然的望着坐在前面轉過身想與她說話的女孩子。

女孩自我介紹着:「你好,我是甯靜。」沒錯,這女孩正是赫藍背着靳齊安排在學校的人。

當初赫藍會相中她,正因為她的笑容燦爛,嬌俏的臉龐彷佛夏天的太陽展現出狂野的熱情,讓他覺得她一定是能夠將他的好心發揚光大的最佳代言人。

休離望着她,眉心微微蹙起。甯靜?字意不是很安靜的意思嗎?怎麼她……唉,顯然的這個名字和她的人完全不搭。

「你以前沒來上過這堂課。」無視於休離的冷淡,甯靜態度依舊熱的像團火。「你知道嗎?這堂作業研究好多人修喔。」

「哦?」休離不置可否的看着她,牙籤啪的又折斷了一根。

「你是真的不知道嗎?靳齊教授他帥呆了,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簡直是酷斃了。」甯靜一臉崇拜的眼神,尤其是當她說到靳齊的名字時,雙瞳還流露出熠熠的光芒。

「你也是因為這樣來上他的課?」休離嗤鼻,心中對她的好印象頓時打了折扣。

「才不是,我是這班的學生,很幸運吧,這堂課是必修課。」所以她不需要像別人一樣辛苦的去辦加選。

原來她是她的同學,休離記住了。

見她不吭聲,甯靜忍不住問:「你呢?你為什麼來修這堂課?」

「跟你一樣,必修課啊。」微扯了扯唇角,她笑的傭懶,困啊。

甯靜詫異的驚叫了起來。「啊!你是我們班上的同學?!」

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微微向上揚了揚眉,休離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有問題?」怎麼辦?她好想睡覺喔!

「你該不會是那個很少出現的莫休離吧?」甯靜像中獎似的好興奮。

她點點頭,眼睛又往下閉上幾分,周公的女兒正對她打着招呼,眼前這個甯靜怎麼還不走?

「天啊,你的名字好特別喔。」甯靜拉了拉椅子,雙手托着下巴靠在休離的桌面,在與她只有幾公分的地方看着她。

「是嗎?只要人不特別就行了。」休離不置可否的冷嗤一聲,不習慣與人這麼接近的她將身體移往椅背靠着。

「誰說的,你長得好特別呢,你瞧,你的眼睫毛好長、鼻子好挺、皮膚好白、臉兒好嬌俏……」甯靜突然朝她伸出手,出其不意的將她矇著臉的大衣領子拉了下來,隨即驚艷的喊了聲,「天啊,休離,你長得真漂亮,比電視裏的模特兒還亮麗、搶眼。」

不習慣甯靜的親密舉動,休離皺了皺眉,正當她不知該怎麼拒絕她的熱情時,幸好這時靳齊進入數室來上課了。

她看見了他,他也看到了她,他朝她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她回給他一個白眼,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開始講課。

說真格的,靳齊的課上的生動有趣,還以最簡單易懂的方式將課本內的知識傳授出來,只可惜之前荒廢了太多堂課,休離聽的有點兒吃力,最後還是索性趴到桌上,和周公的女兒繼續聊天去了。

兩堂作業研究在靳齊妙語如珠下結束了,同學也紛紛散去,原本想叫醒她的甯靜因為下一堂還有課,只好留了張寫有她家電話的字條夾在她的書本上。

其實休離並不是嗜睡的人,而是她不知該怎麼與熱情的甯靜相處,所以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逃避,而就在她打算睜開眼睛從桌上爬起來的時候,她聽到一個簡潔有力的腳步聲在她的旁邊停了下來,一個輕微的晃動,聲音的主人在剛剛甯靜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她索性繼續假裝睡覺。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靳齊將剛剛甯靜夾在她書本上的紙條拿了出來,放到她大衣的口袋,逕自的說:「剛剛坐在你前面那個女孩子寫給你的紙條,上面有人家的地址和電話,小心收着,在這個社會,朋友是不會嫌少的。」

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休離乾脆坐正了起來,無視於他存在似的伸着懶腰。

「你好意思上我的第一堂課就睡覺?」沒有怒意,他凝視着她,優閑的笑了。

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的休離,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我已經照你的意思來上課了。」伸了伸懶腰,課上完了,可以走人了。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重新拉回座位上。「你似乎忘了我昨天說的話了。」

揚起長睫,她不解的看着他,似乎在問:課她都乖乖來上了,他還想怎樣?

靳齊不以為忤,從她手中把那本書拿了過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走吧,到我研究室,昨兒說好的,我會幫你把之前所缺的課都補上,還有今天你上課睡覺的事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從下星期開始,我上課的時候可不准你睡覺了。」

不會吧?休離苦着臉,半拉半扯的被帶往靳齊的研究室,幸好這時候已經在上下一節課了,否則她恐怕會被女性同學們的目光殺死。

***

「拿出來吧。」靳齊才剛關上研究室的門,一轉身馬上凝起眉心朝她伸出手。

她皺着眉。「你不是要教我功課嗎?」

「那是等會兒的事,在這之前,請你先將今天早上『不小心』從別人身上拿來的東西交出來,我好拿去公告失物招領。」靳齊早已將她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休離瞥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口袋中將東西拿出來。「呿,你要,全都給你。」

靳齊看了一下桌上的小物品,這次比上次好多了,只有幾支筆和幾包面紙。

「你連這個都有興趣?」他不敢相信的猛搖頭,開始懷疑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思忖着是不是該帶她去看醫生。

「我本來就沒想拿他們的東西,我只是在懲罰他們撞到我。」休離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反而嘲諷他的大驚小怪。

「你知不知道偷東西是要坐牢的?」真不知道她身邊的人是怎樣教她的?回去得要赫藍再將她的資料重新調查清楚,她的過往絕對不像之前所看到的資料那麼的簡單。

「那也要他們有本事抓到我。」她嗤之以鼻。

靳齊一聽,心都涼了,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悔改之意。

「要怎樣你才不會從別人身上『借』東西?」他故意加重語氣中的那個借字,是為了不想她難堪。

「我只是最近比較無聊。」其實休離說的並沒有錯,她現在還在適應沒有慕容甫在身邊的日子,適應沒有訓練後的平凡生活,而從別人身上偷東西純粹只是無聊而已。

靳齊嘆了口氣,「這樣吧,我給你一項任務,如果你成功了,我絕不再管束你的行為,也絕不再逼你來上我的課,而你也不會覺得生活無聊。」

休離坐正了起來,興味盎然的看着他。「喔,聽起來似乎很有趣。」不用當早起的鳥兒,對她而言是個相當大的誘惑,誰叫這學期才剛過了一半,還有漫長的兩個月要熬呢。

「你說說看。」嫌自己坐正還不夠,她索性將身體朝他靠了過去。

「你不是喜歡從別人那兒借東西嗎?如果你有辦法借一顆心,那麼我就認輸。」

休離一聽,神情一凝,往前靠的身體緩緩地退了回來,她語氣相當不悅地說:「我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偷心並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是我允許的,因為對象是我。」對她強烈的反應,靳齊忍不住莞爾一笑,他接著說:「如果你能從我身上將我的心給偷走,那麼我就真的服了你了。」

他話才剛說完,休離馬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最後還忍不住伸出手摸摸他額頭後,又摸摸自己的額頭,接着表情疑惑地以自己聽得到的音量喃喃自語着。「奇怪啊,好像沒發燒呢,可是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難不成老師壓力太大,以至於燒壞了腦袋瓜?」語畢,休離站了起來打算走人了,免得等會兒發生什麼不可預期的事情。

「你要去哪裏?」她的態度和表情太古怪了。

「回家。」休離將剛剛被靳齊拿走的書本抱在懷裏,難得好心的對他說:「我覺得你最好去看看醫生比較好。」

「回家?你缺的課都還沒補上,誰准你回家了?」

「你生病了,一切等你病好了再說。」不知道他這個病會不會傳染?休離擔心着。

「我生病了?!」靳齊詫異的指着自己。

「你如果不是生病了,怎麼會說出這麼無厘頭的話?」休離表情誇張地打了個哆嗦,什麼偷他的心?天啊!師生戀,多可怕的事情,會被輿論鞭撻的!

「你怕了?」

「怕?」她搖了搖頭。「我只是不喜歡惹麻煩,而且我對你也沒興趣。」

他是比一般的男人帥了點,有型了點,不過這種男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因為她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更不想被列入花痴一族。

不想惹麻煩?!聞言,靳齊在心底暗嗤了一聲,如果他不知道她的底細,他或許會信她,不過當他們查出她就是偷七彩琉璃、玉扳指和大鵬鳥的小偷後,他就看清楚她這美麗外表底下,有張多令人唾棄的面孔了。

「難道你不怕我將你的事抖出來?」他眼神帶股邪佞之氣地瞅着她。

禁不起刺激的休離生氣了,她將抱在胸前的書本重重的放下,頓時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人討厭。」該死的壞男人,披着老師神聖的外衣,卻做出比小人還小人的壞行徑。

「我如果令人討厭,那你的行為又該怎麼說?」他訕笑,對她的指控,他不痛不癢,好像說的人不是他似的。

她悻悻然的止住了口,沒再吭聲。

他看了她一下,笑的好詭異。「你沒有拒絕的空間。」早在他打聽出她就讀這所大學時,他就將一切都計畫好了,而她只能照着他的遊戲走下去。

她氣得咬的牙齦都出血了。「惡魔!」不過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她又不能發作,只有低聲咒罵著。

「你小心,我一定會讓你品嘗失戀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撇着嘴警告着。

「那也要你有本事偷到我的心再說。」他喝了一口茶,對她撂下的狠話根本不當一回事。

被怒火燃燒的口都渴了,氣極了的休離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一把將他拿在手上的茶杯搶了過來,連暫停一下喘口氣的時間都省略了,一口氣就將杯中剩餘的茶水喝得精光。

靳齊看她搶他的茶喝,他既不生氣也沒有制止,嘴角滿是戲謔的笑,就在休離快將茶喝光的時候,他才不疾不徐的指着她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行為叫間接接吻?」

「呃……嗯……」聞言,休離瞠大了瞳眸,整個人僵住了,含在口中的茶水梗在喉間要下不下的,嗆得她猛咳。「咳……咳……」她咳得臉紅脖子粗,險些兒沒氣絕地昏了過去,好半天後,才平息下來。

天啊!他這人簡直邪惡到骨子裏了,想致人於死地不用半把刀的。

她狠狠的瞪着他,聲音瘖啞的拋下挑戰書,「哼,你等着,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偷到你的心!」什麼間接接吻?呸!虧他想的出這麼齷齪的名詞。

「我等你,希望你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靳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

再不走,她遲早會被他氣得腦中風,一個轉身,她忘了剛剛被她用力甩在桌上的書,踏着重重的步伐離去。

望着她的背影,靳齊銳利的黑眸微微眯起。

樂見她的驚慌失措,他決定要盡情的玩弄她,同樣的,遊戲的最後他當然也會好心的讓她愛上他,但她若是聰明的話,就不該輕易地對他付出感情,因為那將是她心碎的開端……

***

一個星期後,冷氣團遠離,天氣轉暖。

這一天,休離穿着一身剪裁俐落的服飾,出現在靳齊的辦公室。

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襯衫,搭配着一件大V字領的格子毛衣,如瀑布般的秀髮披肩,而包裹在服貼牛仔褲下的是一雙修長勻稱的腿,完美的曲線表露無疑,讓她看起來十分的美艷大方。

靳齊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過頭看着她,大笑出聲。

休離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發現全身上下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於是不悅地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你今天這樣打扮是想誘惑我嗎?如果是的話,我告訴你,我真的是被你迷住了。」靳齊充滿讚賞的說。

他的稱讚聽在休離的耳里成了諷刺,她的眼裏噴出了怒火。「你這人就不會說聲好聽的話嗎?」

「怎麼?我這樣說還不夠恭維你嗎?」靳齊無奈地說。

休離咬牙切齒,「你這樣哪是恭維啊,簡直就是在嘲笑我。」

聞言,他搖了搖頭,「你今天真的很漂亮,這不是嘲諷,而是最真誠的讚美。」今天的她,怎麼脾氣就像只小刺蝟似的,動不動就豎起全身的刺,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模樣。

看到他眼底的真誠,她松下了心,隨即像個孩子似的跑到他身邊,拉着他猛問:「那我真的迷住了你?」

看着她稚氣的表情,他不由得會心一笑。普天之下,大概就只有她會這麼直接的問男人有沒有被她迷住,真是服了她了。

他點點頭。「有。」

在剛見到她進門的那一剎那,不可諱言的,她的美令他着迷了,不過僅止於那短暫的一刻,因為理智提醒了他,她曾做過多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太高興於他的回答,休離忽略了靳齊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邪佞光芒,逕自沉浸在那份喜悅中,她興奮的趴在他對面的桌面上,直問着:「那我有偷到你的心嗎?」

微微敞開的V字形前襟,雪嫩的酥胸一覽無遺,在呼吸吐納間微微顫動,性感中帶着媚人的誘惑。

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像被閃電電到似的,體溫逐漸上升,喉間不由自主地,發出像似呻吟的聲響;這一刻,他覺得整個人都醉了,醉在她不經意裸露的性感中。

突然,靳齊微微一震,從迷失中回過了神,他迅速地將視線從她微敞的胸前移開,訕笑着,「休離,你該不會是想用美色誘惑我吧?」

「我哪有?」她答的心虛。

「那你會不會覺得你胸前的扣子似乎開的太多了。」無視於她的詫異和在驚呼聲中驀然全變的臉色,他接著說:「不過,真的很誘人。」

「啊……色狼!」她瞪大了雙眼,驚慌失措地慘叫着。「你怎麼可以偷看人家的身體?嗚……孔老夫子不是說非禮勿視嗎?怎麼你這個當老師的居然……啊……你好色喔!」

「是你自己送上前讓我看的。」靳齊指指她剛剛趴的桌面,故意表現出一臉無辜樣。

「你還說。」慘叫聲再度揚起,休離雙手摀着臉,羞窘的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一跺腳,她索性逃離他的辦公室,而今天的任務,當然也就宣告失敗。

***

又隔一個星期,好不容易激蕩的心緒稍稍平復,休離再次光臨靳齊的辦公室。

這次她採取乍看之下似乎是中庸,但實際上卻是艷辣的穿着,若是等會兒讓她將身上的大衣打開後,便可了解她今天的穿着有多性感、多火辣。

她一關上門後,第一個動作就是將身上大衣的扣子解開。

她的上身是一襲低胸緊身的黑色皮衣,搭配着一件同顏色的皮大衣,下身則是一件短的只夠包住俏臀的皮短褲,和一雙及膝的長統靴,露出宛如白玉凝脂的大腿,令人呼吸一窒,久久喘不過氣來。

天啊!她看起來美艷的不可方物,根本是維納斯女神的化身。

靳齊緊抿着雙唇,凝沉不語,而那不曾被撩動的心幾乎要迸出喉頭,握緊的雙拳不由自主的微顫,喉間的喉結因這過度的驚艷而上下滾動。

靳齊目光一別,讓休離誤以為他正專註於研究工作上,其實看了老半天,還是一直停滯在那一頁。

該死的,他竟然不再看她一眼,休離對自己已經穿的如此冶艷,卻仍無法誘惑他,露出了難以相信的表情。一顆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她下意識的咬咬牙,握拳再握拳,一聲長嘆後露出一絲落寞。

天啊!她今天真失敗,都已經做了這麼大的犧牲了,還是誘惑不了他,更不用說要將他的心偷取過來。唉,真是令人懊惱啊。

她掙扎了一下後走上前,雙手重重地搭在他面前的大桌上,吼了聲。「喂。」

「什麼事?」靳齊吸足了氣,仰起頭,刻意的將視線從她身旁穿過落在遠方,免得一不小心被她這性感小野貓給勾了魂。

休離見他反應如此冷淡,嘴兒一努,決定放下身段,她刻意地趨上前去以生澀的肢體動作,和柔媚的連她自己聽了都雞皮疙瘩直冒的聲音,叫着他的名字:「靳齊……」

靳齊表情誇張的打了個哆嗦,「倩女幽魂里女妖的聲音也不過如此而已,唉。」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難受,還故意將受到荼毒的耳朵清了清。

等等,他說什麼?她努力地讓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嗲一點,嬌一點,聽起來更有女人味一點,他竟然無情的批評她是電影倩女幽魂里的女妖?!真是令人生氣。

「靳齊!」休離朝他耳朵的方向大吼。

被人批評成這樣,不生氣才怪咧。

靳齊趕忙摀住嗡嗡作響的耳朵,「天啊!你真惡毒,吼的我耳屎掉滿地了。」

休離不理會他的抗議地將臉別到一旁,用態度告訴他:是你自己活該!

休離噘高唇,不悅地指出:「你批評我的聲音像女妖。」

他一臉的無辜。「那是因為你剛剛的聲音真的很像啊。唉,原來說真話也有罪,悲哀啊!」

「靳、齊!」休離氣得臉色潮紅,直跺腳。

靳齊清清喉嚨,「好吧,我道歉。」唉,女人的心眼果然是很小的。

他的道歉讓休離的怒氣頓時消了不少,她又趴到剛剛的位置,雙手托着下巴,上下滾動着那雙水靈靈的眼珠子,問:「那我今天有沒有迷到你?」

靳齊表情無辜地長嘆了口氣,苦笑地為自己辯白着:「唉,你想誘惑我也不該穿這樣吧,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像我一樣是君子。」

「有沒有嘛?」不理會他的長篇大論,她不耐煩的問着。

他點點頭。

她樂了,笑眯起的眸子漂亮的像下弦月。她立刻又追問:「那你的心有沒有被我偷到?」

靳齊抱歉地對她搖了搖頭。

她神情立刻黯淡了下來,沒好氣的將身子從桌子上移了回來,語氣幽怨的說:「我走了。」

「這麼快就放棄了?」他莞爾地笑笑,揶揄地問。

休離咬住下唇,驕傲的挺起胸,死鴨子嘴硬的說:「誰說的,這才第二次,人家國父都革命到第十一次才成功,我這小小的挫折算什麼?!我只是思索着下次該以什麼樣打扮得到你的心而已。」

其實她早就泄氣了,可是誰叫她的個性經不起人激,尤其是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她說什麼也不會跟他俯首認輸的。

「那就好。」他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她怎麼覺得他剛剛的眼神好像有問題似的。

「沒有,我只是說,下次穿衣服的時候多穿一點,免得不小心曝光,還有小屁屁也不小心跑出來見人了。」

「啊……色狼!」尖叫聲隨即揚起。

休離邊拉着衣服,邊逃離他的研究室。

望着她的背影,靳齊緩緩地露出一道冷銳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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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美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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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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