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有時候他們會直接用英語交談,空閑下來的曾瑤瑤會細細打量着身邊的男人,她聽過關於楚子成的許多傳聞,都說他冷酷強硬,可是當她真正見識了他的社交談判時,她才發現坊間的傳聞並不太靠譜。

他是冷酷,也挺狂妄,但是正因為他在生意場上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才讓他有絕對的資本傲視群雄,在任何人面前不卑不亢。

生意場上就是需要這樣的自我肯定,才不會錯走一步。

曾瑤瑤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僅是個英俊的男人,還是生意場上的霸主。

靠自己的實力贏得一番天下的人,她向來敬畏,也很崇拜。

看着楚子成硬朗的側臉,他端着酒杯把鮮紅的液體送入他薄唇里的時候,沒由來地,曾瑤瑤平靜的心忽然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撥亂了,泛起一片片陌生的漣漪。

「看夠了嗎?」楚子成放下酒杯,小聲說道。

聲音不大,只有專註在他身上的曾瑤瑤聽見了。

她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本就白皙的皮膚下泛起兩朵紅暈,讓曾瑤瑤感覺到滾滾發燙,她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假裝沒有聽見似的,若無其事地吃東西。

楚子成翹起嘴角也不再多說什麼,倒是對面的金博爾已經按耐不住地站了起來,他其實並沒喝多少紅酒,法國人怎麼可能因紅酒而醉了心,但是他卻像是藉著酒意,抒發一下法式的浪漫。

他端着酒杯,虛晃着臃腫的身材走到曾瑤瑤面前,大掌一把按在曾瑤瑤的肩膀上,用法語說道:「美麗的女士,我可以和你喝一杯嗎?」

他的手有些不規矩,毛毛躁躁地在曾瑤瑤的肩膀上胡亂地摸着,但在外人眼裏,這一幕好似金博爾不勝酒力,想要扶着曾瑤瑤的肩膀上,是為了站穩而已。

曾瑤瑤感覺到了他的輕浮,看了眼楚子成陰沉的臉色,她知道這個男人對楚子成很重要,而楚子成的態度對她又同樣重要,她不能發作。

她硬着頭皮端起酒杯和金博爾的杯子輕碰了一下,可是卻用英語說道:「歡迎金博爾先生到台灣來,希望你此行愉快。」

「我想有如此美麗的小姐在旁,我會過得很愉快。」金博爾在等她喝酒的動作。

可是曾瑤瑤是出了名的一杯倒,她遺傳了母親周夏新的酒精過敏症,所以她向來都是滴酒不沾。

她抱歉地說道:「我酒精過敏,而且不勝酒力,不知道……」

「NONO,不可以。」金博爾搖頭,色瞇瞇的目光似乎想要鑽進曾瑤瑤的裙擺里。

這下不僅是楚子成,就連楚氏集團的其他高層都看出,那個叫金博爾的法國人對曾瑤瑤不懷好意。

「不如我就替曾小姐喝了這杯酒吧。」楚子成面沉如水,但是冰冷的語氣已經讓人不寒而慄。

可是金博爾卻不正經地笑了,「楚總裁是在憐香惜玉嗎?其實我只不過是讓曾小姐喝一點酒而已,如果貴公司的人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我們的合作……」

楚子成在生意場上最討厭這樣的偽君子,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小人,對付這樣的人,不一定當場發作,他會用更「獨特」的方式,讓對方知道,招惹他的後果。

可是曾瑤瑤不了解楚子成,也不知道他心裏的盤算,這杯酒既然躲不過去了,她也不想楚子成為難,她只好笑着化解尷尬,「既然金博爾先生盛情難卻,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但是等一下我酒精過敏,臉腫得跟個豬頭似的,請你不要見怪啊。」

他不是不懷好意嗎?那就讓他瞧瞧,她變臉后的醜樣,反正她如何打扮都入不了楚子成眼,她成不成豬頭也應該沒關係吧。

說著,曾瑤瑤閉着眼睛喝下一整杯紅酒,辛辣刺激的酒精,順着她的口腔滑進她的空腹里,她一陣不適,急忙道了個歉,捂着嘴,起身就跑向廁所。

原來喝了酒,嘔吐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好難受……

曾瑤瑤跑到女廁所后,抱着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就連剛才吃的蔬菜色拉都吐了出來。

她本來就沒吃多少,現在更餓了。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有遺傳性酒精過敏,在朋友圈裏更是出了名的一杯倒,上國中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有一次同學聚會,禁不住好朋友攛掇自己,她淺嘗了一小口伏特加。

沒超過一分鐘,她渾身起紅疙瘩,臉都腫了,就像豬頭似的。

就一小杯而已,她的腦袋就已經眩暈了,更別說剛才那一大杯紅酒下肚……

她渾身都好疼,感覺身子是輕飄飄的,意識是在九天之外。

好像有人走了進來,蹲在她的身邊,不過她還是認出了那人。

「哈……楚子成。」她用手指着眼前男人的鼻子。

為什麼喝了酒後,她無法支配自己的動作,意識雖然清醒,但是完全不受控制。

「你沒事吧?」

曾瑤瑤一定不記得自己在廁所待了多久,楚子成在餐桌上越等越焦急,悄悄囑咐了徐良安照顧談判代表后,自己匆匆趕來。

好在這一層的宴會廳,楚氏集團都包了下來,今晚就兩位女士,法國的那位女客人還在餐桌上,他知道女廁所里只有曾瑤瑤一個人。

曾瑤瑤瞪大了眼睛搖搖頭,死鴨子嘴硬地說道:「我哪裏有什麼事,是楚子成你有事吧!你怎麼跑到女廁所來了?」

楚子成見她暈頭暈腦的真是哭笑不得,可是看着她現在的樣子,心裏又莫名不舒服。

他皺着眉頭,想要扶她站起來,不知道她身上疼不疼?

今天這筆帳,他會記在金博爾的頭上,來日他會好好算回來的。

可是怎麼有人只喝了一杯酒,就醉成這樣?

看她這樣,她是真的酒精過敏,白皙的皮膚已經被連成片的紅疙瘩覆蓋上,臉也是腫的,厚厚的眼皮下都看不見她褐色的瞳孔。

曾瑤瑤覺得身上有些癢,伸出手就要去抓,楚子成眼疾手快地攔住,「不要抓,會感染。」

曾瑤瑤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現在酒精過敏,樣子一定很醜,急忙推開他,摀任自己的臉,「不要看,不要看。」

楚子成不解地抬起眉頭,「為什麼?」

「我好醜……」

曾瑤瑤喝多了的樣子,像是智力不全的小孩,既好笑又可氣,他抓着她的手,板起臉來,「本來也不漂亮,走,我們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曾瑤瑤不依,她從小到大最害怕去醫院了,「我不去,我不去。」

曾瑤瑤想要推開他,卻掙脫不開楚子成的桎梏,慌亂間她用力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誰知用力過大,單肩上的綢緞太滑,竟忽然掉落肩膀,她感覺胸前一涼,低頭一看,放聲尖叫:「啊……」

楚子成本來沒注意到她胸前的變化,只是順着她的目光去看,兩人又同一時間抬起頭,他冰涼的紅唇就碰觸到柔軟的嘴角。

曾瑤瑤腦袋登時一片空白,瞪大了腫脹的眼睛,去怒視着對面的男人,趁他不注意,猛地推開他,再次尖叫:「啊……」

她的聲音很刺耳,如魔音繞樑,楚子成第一次覺得,面對這樣的曾瑤瑤,他感覺很頭疼,如果被人聽見了,還以為他對她怎麼樣了。

無奈之下,楚子成一把扣住曾瑤瑤的後腦勺,以嘴封唇,他甚至壞心眼地把舌尖強硬地鑽進她的檀口中,胡亂地攪和一番,成功地讓曾瑤瑤乖乖地閉嘴,不過,她的紅唇真軟。

曾瑤瑤生澀的吻技,讓楚子成情不自禁地加強了主控權,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對她的掠奪。

調皮的舌尖攪亂了曾瑤瑤的意識,攪亂了她的理智,更攪亂了她的一池春水。

這是她的初吻……

初吻!

曾瑤瑤在楚子成的濕吻中猛地回過神來,他在吃她豆腐哦!

也不知道她是在撒酒瘋,還是酒意已經開始散去,她的粉舌主動糾纏着他的舌尖,就在他反挑逗進她檀口的深處時,她竟用力一咬。

楚子成未曾想曾瑤瑤有此舉動,想要撤回疼痛不已的舌尖,卻被箝在她口中,既不能前進,也不能撤退,動一下就會疼。

大意失荊州啊,小瞧這小妮子了,他的目光有讚賞,也有坦然,他倒是想知道,她接下來想怎麼做。

曾瑤瑤見楚子成沒有反抗,她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此時她的臉更加潮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過敏所致。

她慢慢鬆開他的舌尖,慢吞吞地來了一句:「你吃我豆腐……」

楚子成的笑意蔓延至眼底,這小妮子是真清純,還是又在假裝,玩欲擒故縱?

可是,現在都不是探究這些問題的時候,她必須看醫生。

「我先帶你去醫院。」楚子成的語氣不容反對。

可是曾瑤瑤卻沒意識到這一點,抱着馬桶,死活不起來,「我不去。」

「好,你不去是吧?」楚子成瞇起眼睛,「今晚的晚宴被你搞砸了,我看金博爾先生很欣賞你,不如我把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曾瑤瑤就不滿地跳起來,「喂,楚子成,你搞清楚,我是為了誰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副模樣,你居然還敢威脅我,我告訴你……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楚子成故技重施,再一次吻住她的嘴,這次他學聰明了,只是在親吻着她的紅唇時,略施小懲地咬了一口。

「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是在吃你豆腐。」

心悸……還是心悸……

曾瑤瑤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就好像住了一隻不安分的小兔子,不,是大灰狼,它在亂跳,她的心告訴自己,她想撲倒他。

她正遲疑着自己不能吃虧,也要吃一吃楚子成的豆腐,就被對面的人攔腰扛在他的肩膀上。

「啊……」

她嚇得大喊,屁股上被身下的人重重拍了一下,「別叫,你很沉。」

「嗚……」

曾瑤瑤凝噎無語,她本來就喝多了酒,現在頭更痛了,昏睡前,她滿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把「豆腐」吃回來。

好似睡了很久,可是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不過能感覺到有人走進房間裏,那人的腳步很輕,只聽「嘩啦」一聲,應該是窗帘被拉開,刺眼的陽光瞬間鋪灑進屋子裏,落在眼皮上,她的眼帘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她又感覺有什麼東西站在了床邊,替她擋去了不少光亮,又暗了下來。

「別裝了曾瑤瑤,我知道你醒了。」

曾瑤瑤當作沒聽見,繼續假睡。

「哦,原來是真的沒醒啊。」曾瑤瑤聽到楚子成略微興奮的聲音:「那我做什麼,她都不知道羅,我看我是把這小妮子扒光呢,還是吃光呢?」

曾瑤瑤越聽越不對勁,這楚子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猥瑣了?

她連忙睜開眼從床上跳起來,不可思議地瞪向他,「楚子成,沒想到你是個偽……」

她的話在楚子成好整以暇的目光中漸漸沒了聲音,只見他抱着雙臂冷眼看她。

「你終於肯起來了嗎?」

曾瑤瑤撇撇嘴,耍心機的男人。

她也不是不想起來啦,只是一想到昨天發生的窘事,她就……無語問蒼天啊。

從小到大,雖然她不是什麼名門淑女,但也是恪守本分,相當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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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金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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