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昨天,韋雲走了。
打從梵依答應進入競天工作之後,就在楚婧軟硬兼施的要求下搬進了韋家。幾年下來,在韋雲、楚婧如對待親妹妹的呵護下,她也漸漸地融人他們的生活,將這兒當成是自己的家一樣。
一大早,梵依就被屋外啼嗚的鳥兒給擾醒。沒有韋雲和婧姐姐的家,失去了往日的歡笑聲,顯得冷冷清清,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梵依很快的刷完牙、用完早餐,換好上班的衣服,只是她才打開大門,隨即想起今天就只有她一個人要到公司,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平常韋雲和楚婧會載着她一起上下班,然而自從楚婧失蹤后,她的司機只剩下了韋雲,現在連韋雲都去法國找楚婧,她今天只能自力救濟想辦法到公司了。
“婧姐姐、韋雲大哥,沒有你們的日子,梵依好孤單喔,真希望你們能快點回來,尤其是婧姐姐,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韋雲大哥已經去找你了!你不要害怕喔。”望着空蕩蕩的客廳,梵依低聲呢喃着。
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眼看距離上班的肘間已經不到半個小時了,梵依驚跳了起來。“糟糕,再不快點會遲到了!”
她迅速的衝到韋雲和楚婧平常放置車鑰匙的柜子前,急忙的打開抽屜,可是任由她怎麼翻,就是不見應該靜靜躺在裏面的車鑰匙。
“王媽,你知道韋雲大哥將車鑰匙放哪裏嗎?”梵依對着正在飯廳收拾餐盤的王媽喊道。
“少爺臨走前叮嚀不準小姐你開車上班,在新請的司機還沒來之前,要小姐你先坐計程車。”王媽盡責的回答。
韋雲不喜歡將生命操縱在別人手中,所以他雖貴為競天的總裁,還是自己開車上下班,平常沒有特別事情,他會載着楚婧和梵依一起上下班。
若是遇到當天有事太忙,則是由楚婧開着她的小歐寶載梵依。
而假日時,三人一起出遊,韋雲鐵定是她們兩人的專屬司機,誰叫她們一個是妻子,一個則是他和楚婧最疼愛的小妹妹。
梵依不依的嚷着:“不行啦,我快遲到了。”他們都小看她了,她可是領有汽車駕駛執照的呢。
“不行啦。”王媽抹乾手上的水漬,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堅持着韋雲的交代。“丟了一個少夫人已經夠慘了,如果再將車鑰匙給小姐你,到時候連你也丟了的話,我怎麼跟少爺交代啊?”
梵依的迷糊在韋家早已不是秘密,誰都對她不放心。
“可是我要來不及了啊。”梵依指着牆上的掛鐘,撇撇嘴,皺起新月眉,一臉可憐兮兮的說著。“韋雲大哥臨走前,要我好好協助新總裁將競天管理好,如果我連新總裁要來的第一天都遲到的話,我怎麼對得起韋雲大哥?怎麼對得起新總裁?”“這……”王媽為難着。
“王媽,把鑰匙給我啦,我一定會平安回家的。”梵依拉着王媽的手,嗲着聲撒嬌。
“你確定?”看着梵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似乎沒把鑰匙給她是太狠心了點,不過她真的很擔心。
“我保證。”梵依舉起手,用童子軍的手勢發著誓。
“你認得到公司的路嗎?”台北市什麼都好,就是交通太亂了;小巷子也不少,一個不小心,只怕梵依真會迷了路,到時候別說是到公司了,就是要平安的回到家都是個問題。
“韋雲大哥和婧姐姐的車子都裝有衛星導航,我只要照着上面的指示就能到公司,也能平安回家。”梵依說的好輕鬆,似乎有了衛星導航萬事都OK似的。
“好吧。”雖然贊成了梵依的說法,將楚婧的小歐寶車鑰匙給了她,不過王媽還是萬分擔心,一再的叮嚀:“你開車要小心喔,真不行,路上多的是指揮交通的警察先生,你就停下車來問問他們,知道嗎?”
“王媽,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喔,這些我都知道啦,你放心。”拿着車鑰匙,梵依快步的朝車庫走了去。
看着梵依的背影,不知怎地,王媽開始後悔剛剛不應該一時心軟的將車鑰匙給她。
唉,但願她能平安到達公司,至於下午下班的時候嘛,她決定了,還是到公司等她下班好了,兩個人一起坐計程車,至少這樣她還能確保她平安的回家。
梵依小心翼翼的開着車,趁着停紅綠燈的空檔,她快速地瞄了一眼車上的時鐘——八點五十分了,距離她上班的時間只剩十分鐘不到。
該死的,她怎麼開了那麼久了還沒到公司呢?
她索性邊開着車,邊研究着車上衛星導航器上的路線圖,可是越看她心越慌,她總覺得今天的路線有點兒怪,平常韋雲大哥也是照着這個路線開的,怎麼她開了十幾二十分鐘了,還沒看到競天的大樓?
梵依左瞧右瞄的看着車窗外的道路,有一點捺不住性子了。
算了,她實在看不懂小小屏幕上錯綜複雜的線條,不過值得慶幸的,她會用最原始的方法察看地圖。
記得一次她和婧姐姐逛街的時候,婧姐姐笑着說怕她這個小迷糊有天迷路了會回不了家,所以特地買了本地圖放在車上,要她在到公司這段路途上有空就看。
“奇怪了,地圖她明明擺在這裏的啊?”梵依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翻着駕駛座旁的置物箱,好不容易終於讓她摸着了楚婧買給她的那本台北市地圖。
“這下沒問題了。”梵依高興的笑眯了眼,渾然不知她扶着方向盤的手正因她視線的轉移,而限着左右晃動,嚇得跟在她車身兩旁的車主是膽顫心驚,生恐一個不注意就要與她的車子接吻了。
梵依看了一下地圖上的街道位置,又瞧了瞧左右兩旁的道路名稱,好不容易在地圖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真糟糕,看樣子剛才路口轉彎的時候轉錯了。”梵依懊惱的癟癟嘴。
她又瞄了一下地圖。哈哈,沒關係,她只要轉到外側車道,然後投進前面的巷子,再穿過四個巷子后左彎,就可以到達韋雲大哥平常開的那條路了。
哼!誰說她迷糊,她還是很聰明的呢!心情大好的梵依快樂地哼起了曲子。
她將地圖上的街道名稱牢牢的記住,然後趁着綠燈轉黃燈的時候,將車子切進了巷子裏,她興奮的加重腳力踩着油門,一雙眼睛忙碌的看着旁邊的巷子細數着,就在她數到第四條巷子,正打算左彎切回大馬路之際,突然看到前方有一輛車子朝她沖了過來!
她本能的用力踩住煞車,口中的曲子瞬間成了一連串的尖叫聲。
天啊!她……她差點撞車了。
梵依虛脫的癱在駕駛座上,驚魂未定的心臟怦怦狂跳。
就在這時候,對方的司機已經探出車窗對她大吼:“小姐,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在單行道逆向開車,還飆這麼快。”
險些兒被嚇得心臟休克的司機老楊,不停的拍着胸脯,安撫着自己不安的情緒。“沒驚、沒驚,沒驚……”
司機老楊開了二十幾年的車,頭一遭看到有人逆向行駛,而且還像不要命了似的開着快車,要不是他煞車踩得快,這樁車禍鐵定免不了了。
梵依從虛脫中回過神,她吐了口氣后,趕忙走下車察看車子有沒有受損。
還好,沒怎樣,否則王媽看了,明天准不讓她開車上班了。梵依放下心,長吁了口氣。
慕維庸回過神,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再瞧瞧眼前那個闖禍者,但見她只擔心她的車子有沒有受損的左瞧右看的,心中的無名火頓時升了起來。
他顧不得車上散了一地的公文,惱怒地推開車門大吼:“老楊,你去問問她,她到底有沒有駕照?!”女人開車就是危險,隨興所至,想怎麼開就怎麼開,全不按牌里出牌。
維庸的大吼聲嚇了梵依一大跳,自知理虧的她點頭如搗蒜,趕忙從皮夾中掏出駕照遞到對方面前,囁嚅的說:“有,我有。你看,我是有駕照的喔。”
搞着剛剛被撞疼了的額頭,維庸火氣更大了。“那你知不知道單行道不能逆向行車?”
梵依一臉無辜的垂下頭。“我……”天知道,地圖上又沒載明這條是單行道,她怎知不能將車子開進來?這不是她的錯啊!!“你白痴啊!到底會不會開車?什麼是單行道都不懂嗎?”維庸惱火的大吼。
“可是地圖上沒有標示。”梵依顫抖的從車子裏拿出地圖,一臉無辜的垂下頭。天啊!這人怎麼這麼凶?脾氣怎麼這麼懷?
“地圖?天啊!你這白痴女人,就這麼信賴地圖?”維庸拍了一下額頭,險些兒沒因她的這番話給笑暈了。
這麼小小的一張地圖,怎麼可能會將街道的行駛路線和標誌都標示出來?
“如果不能信賴,為什麼出版社要出這張地圖?”礙於他的氣焰,梵依縮着脖子,囁嚅的問。
“賺錢、賺錢,這就是生意,你懂不懂啊?”剛剛沒被她嚇死,再和她談下去,只怕會被她給氣死。
梵依委屈的駁斥着:“誰說我不懂生意,我只是不太懂得路而已。”好歹她也是個秘書,不懂得做生意怎麼幫韋雲大哥。
這也非她所願啊,她就是記得了數目字,記,得了工作上的每一件事情,可就是記不了宛如蜘蛛網的道路。
“你是路痴?”維庸很不客氣的發出悶笑聲。
“你說的這麼大聲做什麼?”梵依左看右看,尷尬的紅着臉,只差沒趨上前掩住他嘲笑的嘴臉。
當她的眼對上他的眸的那一剎那,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浮上了維庸的腦子,他似乎在某個地方見過她,只是這個記憶淡了、模糊了。
算了,既然是記不得的影像、記不清楚的過往,那麼就應該不是跟他有重大關連的人。
相對於幕維庸的似曾相識,梵依倒是一點也記不得了,因為那天醉酒的她,腦子本來就不清楚,而且那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陌生的環境,睡在陌生的床鋪上,這震撼就已經夠驚人了。
而身上滿的暖昧氣息,薄被下衣衫盡褪的赤裸身軀,佈滿的點點嫣紅,那中情侶間激情纏綿后才會有的印記;雙腿間蜿蜒而下、已經干洞了的血漬,更證明了女性最珍惜的最後一道防線,已在她迷迷糊糊的情況下失守,又羞又愧的她慌亂的穿好衣服后,便匆忙的逃離開。
隱約的記憶中,那男人似乎有告訴過她他的名字,只是這種因酒後失身,不堪回首的記憶,她忘都來不及了,當然對慕維庸也就沒有半點印象。
“怎麼?害羞了?”維庸嗤笑一聲。
“我……我……”
“算了,你也別我、我、我了,說吧,你是要上班呢,還是回家?”維庸沒有耐性的打斷她的話。
他開始對眼前女人的智商產生嚴重的質疑,他拒絕這樣危險的女人繼續開車在台北市橫行,免得造成台北市更大的交通亂象。
“這時間當然是上班噦。”梵依說完話后,這才后如后覺緊張地看着他。“你問我這個想幹嘛?”
維庸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當然是要老楊送你上班噦,難不成你還想開着你這輛小車,繼續在台北街頭橫行?”
“你……”聞言,梵依氣嘟了嘴。
根本不理會梵依氣鼓着腮幫子,維唐逕自對老楊下命令:“你開這位小姐的車送她上班,然後再到公司。”
老楊立刻點頭,接着朝梵依的車子走了過去。“小姐,請上車。”
“我不要。”梵依要着性子,說什麼也不肯讓出駕駛座。
她好不容易才從王媽手中騙到鑰匙,如果讓她知道最後是由別人送她到公司,那麼在新司機來之前,她想再自己開車上班就難了。
“小姐,我是老楊,我家少爺是齊越的總裁,我老楊也在慕家工作快三十年了,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對你怎樣的。”老楊笑着安撫着。
“我就是不要。”梵依語氣堅決的拒絕維庸的這項安排。“我自己可以開車上班。”
“可是……”老楊一臉為難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正要坐進駕駛座的老闆。
維庸發覺老楊和那位小姐仍僵持在原地,他打開車窗,微蹙着眉心看着老楊問:“怎麼了?還不上車,把車頭掉轉。”
“這位小姐不肯讓我開她的車。”對於不能達成老闆的要求,老楊感到十分懊”。
“是嗎?”維庸思索了一下,打開車門,朝他們兩人走了過來,然後對老楊道:“老楊,你把車子開到公司,並告訴人事主任,九點十分的會議往後延到十點。”
“是。”這簡單多了,老楊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維庸拉着梵依的手,在她還不及反應之際,逕自將她拉到駕駛座旁的位置,並打開車門將她給硬塞了進去,命令着:“把安全帶系好!”
梵依錯愕的大叫:“喂,你幹嘛啊?”
維庸根本不理會她的鬼吼鬼叫,將她手中的車鑰匙一把搶了過來后,發動車子,將後視鏡調好,拋了句廣說,你的公司在哪條路上?”
“唉,你不能這麼霸道!我管你是齊越的總裁還是什麼,你都不能這樣做……”梵依滔滔不絕的抗議着,但當她感到車子開始移動時,她不敢相信的轉過頭,生氣的捶着地的手臂,“你……你……快停車!”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就算她是個路痴,她也不需要他開車送她上班。
“你的公司在哪條路上?”維庸沉聲的問,朝她投射一記冷眼。
梵依被他的銳目一瞪,就像被猛獸盯住的獵物一樣,嚇得再也不敢吭聲,乖乖的報出公司的地址。
發現她說的和競天是同一個地址,維庸微愣了一下,詫異的轉過頭上下打量着她。“你在競天工作?”
想到他自作主張的決定了她的行動自由,還兇巴巴的將她塞進車子,她才不要理他呢!
“哼!”輕哼了聲,梵依偏過頭看着窗外,拒絕回答他。
“說。”維庸沒耐性的低吼着。
“我才不要告訴你廠梵依氣呼呼的朝他扮了個鬼臉、翻了翻白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淘氣樣。
維庸趁着停紅綠燈的空檔,別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孩子氣的朝他扮着鬼臉,淘氣的表情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唉,你幾歲了?還像個孩子似的扮鬼臉,你羞不羞啊?”
要你管!不理會他的嘲諷,梵依隨即又賞了他一個白眼。他笑着安撫,“台北市的交通已經夠亂,你有必要再插一腳嗎?”真不懂她的家人怎麼放心讓她開車上班?
可惡!他又在嘲笑她的路痴了。梵依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凝沉的別過臉,氣得鼓着腮幫子,鼻孑L不斷忽張忽縮的噴着熱氣。
維庸的話,嚴重的傷了梵依的自尊心,她捏緊小手,越想心情越低落。
他嘴巴犀利的跟刀子沒兩樣,就算長得再好看,都是個可惡的臭男人!
見梵依還是不肯吭聲,維庸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沒多久,車子抵達競天,維庸下了車,將車鑰匙丟給已經在一旁等候的老楊。“把車子開到停車場,還有,除非她有家人或朋友幫她把車開回家,否則就將車鑰匙扣留着。”“啊?”這會兒,不僅梵依叫出聲,就連老楊也驚愕的瞠大了眸子。
扣着她的鑰匙?氣死人了!他以為他是誰啊?
“你不能這樣!”梵依衝下車子,生氣的咆哮着。
維庸揚高上眉,笑的好霸道。“你錯了,我就是能上維庸覺得這個小女人有趣極了。
“我要我的車鑰匙!”梵依一臉怒氣的吼着。
“行,找個會開車的,而且還不是個路痴,我就讓老楊把鑰匙還給你。”維庸好心的提醒她。
“該死的臭男人!”梵依氣的口不擇言。
“小姐,注意一下你的氣質。”維庸含笑地看着她,試着以眼神提醒她由周遭投射而來的眼神。
梵依低垂下頭,眼睛偷偷的順着他的眼神往四周瞟掃着,果然發現正在打掃的歐巴桑正以好奇的眼神看着她,瞬間,她嘴角抽搐,額頭上落下一串黑線。
下一秒鐘,一聲低吼后,她羞窘的衝進電梯。這是梵依第一次和慕維庸交鋒,結果凄慘,狼狽而逃。
“臭男人、壞男人,可惡的壞痞子!”一想到被沒收了的車鑰匙,梵依就覺得生氣,她踩着重重的步伐走進秘書室,邊走還不忘邊低聲咒罵著。
只是她才一踏進秘書室,業務部的秘書賀筱梅立刻沖了出來,抓着她,緊張的叫着:“梵依,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對不起啦,路上出了點問題。”梵依將手上的皮包放下,“怎麼啦,有事嗎?”
“天啊!梵依,你怎麼哪天不遲到,偏偏選這一天呢?”筱梅無力的說。
梵依不好意思地頻頻道歉着:“抱歉啦,路上有事耽擱了。”她看了一下手錶,噢!她果然遲到了,而且遲到了近半個小時。
該死的,都是那個可惡的臭男人害的,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要狠狠的罵他一頓,一想到那個
害她遲到的男人,梵依心裏就有氣。
“梵依,你忘了今天新總裁要來,各樓層的幹部要上來開會嗎?”筱梅一副要昏倒似的表情。
“開會……”梵依順着她的話喃喃的念着,倏地,尖叫聲從口中逸出,“啊!該死的,被那個可惡的臭男人一攬和,害人家忘了這件大事了,真糟糕,天啊!我昨天把資料放到哪兒去了?”
遲鈍的梵依,趕忙找尋着她昨天就已經準備好的資料。
“在你左手邊的抽屜。”筱梅好心的提醒她。唉!對於梵依大事精明、小事迷糊的個性,
她忍不住搖頭嘆氣。
“謝謝。”梵依邊拿着資料,邊催促着:“對了,筱梅,拜託一下,快幫我看看茶點準備妥了沒?”
筱梅沒好氣的指着她手中的資料說:“我已經看過了,現在就剩小姐你手上這份資料還沒發。幸好人事室臨時打電話上來說,會議將延後到十點,否則就慘了。不過說也奇怪,新任總裁有事不是都會先跟秘書室講的嗎?怎麼這次直接找人事室呢?”
對於這一點,筱梅覺得好奇怪,不過也幸好新總裁沒打電話來,否則梵依這個秘書不在,她這個偶爾上來串串門子的業務部小秘書,真的會穿幫。
梵依聳聳肩。“管他的,他要跟誰說都行。”這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好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先去開會了。等會兒開完會,我再跟你聊。”
抱起事先準備好的一大疊資料,梵依急匆匆的快步走出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