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籃球場上的風波

一上午時間渾渾噩噩的熬過去了，午休鈴聲一響，楊逍就迫不及待的拽起秦永往籃球場上跑，身後只聽見高雪蓮嬌俏的高呼：“喂！你們還沒吃飯呢！幹嘛這麼急啊！”嘴上雖然埋怨，高雪蓮還是追着兩人的身影跑向了籃球場。

“給！先吃飯吧！”剛做完準備活動，秦永和楊逍就被高雪蓮拽了過來，秦永帶的兩個饅頭已經被高雪蓮換成了香噴噴的盒飯。

秦永錯愕的看着高雪蓮，不是我的，我的饅頭呢？”

“我都說了，你的午飯我來解決，你就先吃吧！”高雪蓮笑眯眯的看着秦永，楊逍在一旁氣的連食慾都沒了！

“我的呢？”楊逍問高雪蓮。

“哎呀！不好意思，我的班長同志，你的那份得自己解決了，我可供不起你！”高雪蓮不好意思的說道，自己也感覺有點不公平！

楊逍早就料到是這麼個結果，故作大度的一揮手，“算了，明天記得準備兩份啊，錢我來出！”

“大個！你去，幫我出去買個盒飯，吶，錢在這！”楊逍大牌的叫過正在打球的大個，四大金剛里楊逍說話還是有分量的，大個抓着錢就竄出去了，回來時還順便蹭了楊逍兩瓶汽水。

高雪蓮看着兩人狼吞虎咽的吃像，小嘴不住的咯咯直笑，聽得楊逍心裏痒痒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啊！又打手！唉唉，走步了，犯規知道不！”楊逍這可找到泄的對象了，對着懵的秦永一陣數落。

高雪蓮在操場上直笑的肚子作痛，沒想到平時酷酷的秦永今天竟然這麼好笑，銀鈴般的聲音始終飄蕩在清新的空氣中，秦永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打籃球，怎麼會知道有這麽多規矩，只要自己一動就犯規，嚇得站在那裏屁都不敢亂放。

“哎呦！這是誰啊，這種水平還敢佔着操場打籃球？回被窩裏練幾年再出來現眼吧！”球場邊上突然傳來尖刻的聲音，聽得大夥心裏十分不爽。

一個大高個，穿着白色汗衫，領子還故意少系兩個紐扣，露出排骨的身材，穿着藍色的西褲，腳下蹬着一雙球鞋，不倫不類的。

一雙小眼睛閃着邪邪的目光，炮轟的腦袋還分個雷劈的縫，整個一漢奸模樣。

“會不會打礙你什麼事了，不願意看就別看，那邊還空着半場，到那邊臭屁去吧！”楊逍不客氣的回道。

楊逍不是不認識這傢伙！他叫劉志，是初三的學生，比自己高了兩年，也是學校里有名的“棍”，只不過現在出了個柱子，一下子把他的氣勢就壓下去了，這傢伙憋氣之下經常找一些弱小的學生出氣，標準的痞子！

什麼東西！就只會仗着認識的混混多，遇到硬茬就哆嗦的主。楊逍心裏很看不起他，尤其身邊還站着秦永，連柱子都不敢惹秦永，你算老幾啊！楊逍現在也算是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

“滾！老子沒和你說話，給我一邊涼快去，別自己找不自在。唉！你就是那個什麼秦永吧，聽說你很拽啊，連柱子都讓你三分！不過...柱子不敢動你不代表我也不敢，識相的趕緊滾，別惹老子生氣！”劉志喳喳呼呼叫囂着，身後的一群跟幫隨着起鬨。

秦永只是眉頭皺了一下，忍了好幾忍，自己實在是不想惹事，能少點麻煩就盡量少點。

楊逍可不幹了，緊走幾步：“丫的，你什麼東西，要滾也是你們滾，有本事咱倆單挑！”身後的三大金剛也跟着喊：“單挑！單挑！沒種就滾！”

單挑？劉志可沒那本錢。看看眼前高大健壯的楊逍，劉志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正踩到後面的人腳上。

“哎呦！，老大，你看着點啊！”

“看你個頭，還不給我上！”劉志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的一幫小嘍啰一擁而上，把楊逍他們一伙人就圍在了中間！

“真想打架？那就沖我來吧！”秦永一伸手把楊逍四個人護在了身後，雙手緊握着拳頭。

打架？好像自己從來沒怕過。既然麻煩躲不過那就來吧，秦永可不是怕事的主。

“你們要幹什麼！我去告訴老師！”高雪蓮一看情況不妙，直接奔教務處跑去。

球場上已經伸上手了！

被踩那個小子一肚子的怨氣都沖秦永上了，第一個衝上來對着秦永就是一拳，嘴裏還叫着：“丫的，叫你拽！”

秦永用手輕輕一帶他的胳膊，身子一側，緊接着膝蓋上揚，直接撞在這小子的小腹，頓時疼的他嗷的一聲趴在了地上。

後面的一腳已經踢到，秦永並不躲閃，任憑他踢在自己左腰，左手一環，扣住腰間的大腿，右拳一個衝天炮就揍到了他的鼻樑，頓時黏糊糊的血滋的竄了出來，連門牙都掉了兩顆。

眼前金光一冒，一記重拳已經打在了自己的眼眶上，秦永一個趔趄，順手卻抓住了對方的衣領，一記“羊頭”，堅硬的腦門撞在對方的額頭，緊接着一拳打在他的右肋，這傢伙頓時就趴下動不了了！

轉眼間就已經放倒了三個，剩下幾個嚇得不敢靠前了，任憑劉志怎麼叫喚也不動地方！

秦永摸了摸眼眶，火辣辣的疼，估計肯定得青了，秦永有些無奈。打架受傷秦永已經習慣了，這點小傷還不放在心上。

“怎麼，不打了？不打就趕緊滾，趁我現在不想揍你們！”秦永冷冰冰的眼神掃視剩下的幾頭爛蒜，這幾個人看着秦永冷酷的目光心裏直哆嗦，也不管劉志大呼小叫，趕緊蔫溜了。

劉志一看自己的人都沒了，也不敢再待了，但場面還得有：“好，算你狠，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咱們走着瞧！”丟了句狠話也夾着尾巴跑了。

楊逍看了幾眼地下躺着的三個人，心裏暗暗吃驚，這傢伙下手夠黑的，拳拳擊中要害！

“怎麼回事？剛才誰打架？是不是你們？”教導處主任喘着大氣跑了過來，一身肥肉隨着大氣一顛一顛的。

捂着青眼圈，秦永知道自己想賴也賴不掉，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聚到了教務處。

等胖主任弄清事情經過都已經快上課了，把幾個人遣散回去，直接就把秦永的班主任找來了！

老於同志是一個勁的給秦永求情，畢竟秦永平常還蠻老實的，學習又好，沒有老師不喜歡這樣的學生！最後秦永被記了大過一次，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自打這件事以後，全學校沒一個人敢再來惹秦永，包括那個劉志。

放學以後，又被楊逍拉去苦練了一陣球技，兩人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楊逍的蝸居。

秦永看着整潔光滑的地板，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是先邁左腿呢還是先邁右腿？呵呵！

“脫鞋，來我帶你轉轉！”楊逍熱情的拉起秦永的手，帶着他在自己家轉了一圈，二百多平米的越層，把秦永轉的直迷糊！

“今天咱倆一起睡，正好可以和你好好聊聊，明天你愛睡哪屋就睡哪屋，只要別進我爸我媽的房間就成！”楊逍親熱的摟着秦永的肩膀。

看着張媽準備的豐盛的晚餐，秦永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菜！楊逍戲稱：“今個算給你接風，明天我把咱班上的同學叫來好好兒鬧鬧！”

秦永無語，心裏真的不太喜歡熱鬧，但又不忍拒絕楊逍的好意，只是在心裏認定了這個好兄弟！

躺在床上一邊看着港台電影，兩人一邊閑聊：“哇塞！你今天好帥啊，我說柱子誰都不怕怎麼專怕你呢！”楊逍無限羨慕的說。

“我也是被逼出來的！”秦永就把自己的經歷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楊逍聽了唏噓不已，對秦永很是佩服！

兩人說著說著就睡著了，秦永準時的在三點醒了。

推開還在蒙頭大睡的楊逍，誰叫他說要和自己一起出去練功的，秦永可不管楊逍的一臉不情願。

天氣已經漸漸入秋，凌晨三點的時間氣溫還是很涼的！楊逍有點哆嗦。

天還未見亮，秦永帶着楊逍直接撲奔自己最近找到的一個練功好場所。

這是一個大壩，離楊逍的家只有三里遠。灰濛濛的夜色下，大壩兩邊的樹叢顯得靜謐安逸，不知名的蟲叫聲此起彼伏，潺潺的流水清脆悅耳！

跑了一路，楊逍已經有些氣喘吁吁，秦永卻龍精活虎的撲奔自己的目標：一棵大概有五十公分直徑的垂柳。

照着電視裏放的畫面一樣，秦永把垂柳當成木人樁，不停地用力擊打，手腕、膝蓋、拳頭在垂柳粗壯的樹榦上出吭吭的悶響。楊逍眼睛都看直了：“我靠，你不疼啊！明天...不對，是今天，我還是給你買套護具吧，免得你變殘廢！”

“疼？我告訴你，不是我不知道疼，而是我已經麻木了！身體上的痛永遠沒有心理的痛更讓人抓狂，你根本不會明白被拋棄是一種什麼滋味，失去自己最親的人又是一種什麼滋味，那是孤獨、無助、痛心...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怕自己有一天會瘋，我也是個人，我也需要親人需要朋友，我也渴望有人關心，有人給我溫暖。可是我沒有，你們有的我都沒有，我恨這個世界，別人都可以開開心心，都可以有自己的親人朋友，我什麼我沒有，為什麼！為什麼~！我快要受不了了...每當想起這些我就會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許只有身體上傳來的痛楚才能讓我更清醒一點，讓我知道自己還是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碰！”秦永說著一圈狠狠的擊在樹榦上，一塊樹皮“啪”的一聲飛落，絲絲血跡在秦永粗壯有力的手背上沁出。

秦永抵着頭，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況，一滴清淚順着眼角滑落，滴落在腳下嫩嫩的青草上，淚珠順着青草的葉子流到根部，直到消失不見。

楊逍驚愕了，看似無比堅強秦永竟然也會有這樣感性的一面，此時此刻的楊逍內心一驚被完完全全的震撼了，是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撞擊。

不錯，和秦永比，自己真的幸福太多了。雖然父母很少陪在自己身邊，可自己知道，他們是愛着自己的，自己也愛他們。自己還有張媽、大個、和一群好朋友們。夜深人靜的時候也許偶爾也會感覺到孤獨，也想父母天天陪伴在身邊，可是這點孤獨和秦永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

不知道怎麼安慰秦永，楊逍感覺自己所能在記憶力搜索到的語句都不足以用來撫平秦永內心的傷痛。

練功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楊曉和秦永靜靜的回到家裏，家裏的張媽正慌張的四處張望。

“小兔崽子，一大早你跑哪瘋去了？都快急死我了！”張媽咆哮着埋怨道。

楊逍好像已經對他的咆哮習慣了，直接坐在桌上吃飯，根本不搭理張媽。秦永也沒言語，在這個家裏還沒有他說話的資格，他心裏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