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趙迅南?!
那實在引不起她的興趣。
她現在只對各種吃的東西才提得起興趣。
辛明大大地又啃了一口漢堡，再喝了一口可樂……好滿足！
“明明，我更是服了你了，你居然可以餓到咬了趙迅南……”方巧娟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啊！他的肉不好咬，太硬了！”辛明回道。
“這次真是丟臉丟大了！”方巧娟笑道。
“還好，反正以後我也不會再見到他。”辛明倒是不以為意。
“我真的想都沒有想到，我居然可以那麼近距離看到趙迅南，我……”林雨頻一臉幸福的笑容，還沉浸在看到偶像的情境裏，更是不時拿出簽名來一看再看。
“喂！雨頻！回神了啦！”方巧娟道。
“趙迅南真的很棒嘛！”林雨頻說道：“你們看，明明咬了他，他也只是悶哼一聲，也不說痛，也不責怪我們……”
“別再說我咬他了啦！我還不是犧牲了我的袋子。”想起來就難過！辛明拿起她的袋子，白色的袋子上清楚地寫着“趙迅南”三個字。“我都快哭死了，他居然把名字簽在我的袋子上，叫我以後怎麼用……”
“你的袋子就價值在那個簽名上啊，你如果不要，那你轉賣給我。”林雨頻開心地說道。
“送你行了吧，”
“真的嗎?!”林雨頻一聽，情緒又興奮了起來。“我一定會好好保存這個袋子！”
“拜託，你別說得一副要把我的東西流傳萬年的樣子！”
“不過，今天我們的運氣不錯，不但看了白哲一的演唱會，居然還看到趙迅南，如果還能遇到武田拓就更好了！”方巧娟道。
趙迅南有什麼好啊？
但是她可以體會林雨頻的心情。
如果遇到的是白哲一本人，那她可能要失眠三天三夜了。
可惜遇到的不是白哲一……唉，但是也還好不是遇到白哲一要不然被她咬的就不會是趙迅南了……
要是被她咬的是白哲一，那她乾脆一頭撞死好了，免得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白哲一。
她記得超迅南被她咬的時候那張臉……
面、無、表、情。
他也沒有責備她什麼。
話說回來，好像從遇到他開始也沒聽到他說話，該不會是個啞巴吧？但是電影裏有看過他開口說話啊，難道是配音的？
怪怪，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喜歡？
還是她的白哲一好……
辛明低下頭，又啃了一口漢堡。
???
“小姐，你好！”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桌旁，遞出自己的名片到辛明面前。
原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三個女生，一下子把焦點全都集中在眼前的人身上。
陌生男子揚起一個自信的微笑，繼續說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明日星經紀公司的負責人陳信隆，不知道小姐你有沒有興趣往演藝圈發展？我很想為你做一連串的……”
“對不起，我沒興趣！”還沒等陳信隆說完，辛明立刻淡淡地回應，繼續啃她的漢堡。
陳信隆倒是不放棄。“小姐，你不再考慮考慮嗎？我看你實在是有當明星的特質，依照我當經紀人十多年的經驗，我有絕對的把握，一定能把你捧紅！”
看得出來眼前的陳信隆很有誠意，但是辛明依然堅持。“真的很對不起，但是，我對演藝圈實在一點興趣都沒有。”
雖然辛明表明對演藝圈興趣缺缺，但陳信隆還是不想放棄。“這樣好了，你再考慮考慮，名片上有我的電話，如果哪一天你想嘗試看看，請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好。”辛明只好禮貌地道。
“那不打擾你們用餐了，希望我能等到好消息!”陳信隆說完就走了。
辛明頭一轉，卻見同桌的兩個好友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討論些什麼。“喂！你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啊，幹嘛反應這麼激烈？”
“自從認識你以後，星探這玩意對我們來說早就不稀奇了，哪一次和你出來不會遇到？上個禮拜那個星探甚至都認識我和雨頻了。”方巧娟道。
“對啊！上次我和巧娟出去買東西遇到他，他還追着我們問你好不好呢！”林兩頻接著說道。
“真的啊？那……你們剛剛又在談些什麼？”
“我們在說這個星探很有名。”方巧娟回道。
“是嗎？我怎麼沒看過？”辛明一臉狐疑。
“他是現在的玉女掌門人——楊美頌的超級經紀人。”林雨頻補充道。
“楊美頌？”
“就是趙迅南的女朋友啦！”方巧娟道。
“這種不愉快的事能不能就別提了！”林雨頻擺出一個為情神傷的模樣。
“呵呵……這麼說我剛剛拒絕他是拒絕對了！我才不屑和楊美頌成為同門師姐妹呢！”
“說得對！”林雨頻一掃陰霾，開心地笑了。
“話說回來，要是明明想往演藝圈發展的話，幹嘛還需要星探，找她乾爹就好了。”方巧娟道。
“對啊，我最欣賞的導演就是你乾爹——尹宏川了，目前在影壇上可是無人能出其右呢。”
“尹導演真的很厲害，這次居然入圍了金馬獎十二項大獎，很多人都預測至少會一舉摘下八項大獎。”
“要是真的能摘下八項獎，我一定叫我乾爹請客。”辛明笑着回道。
“聽說尹導演的下個計劃是拍古裝片，我現在已經在期待了！”
“不是說還沒找到適合的主角嗎？我昨天看報紙，聽說現在要征尋新面孔當女主角。”
“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厲害啊，我住在我乾爹乾媽家隔壁都不知道這麼清楚……”
方巧娟和林雨頻笑而不答。話鋒一轉，林雨頻問道：“我覺得好奇怪，那麼多星探看上你，怎麼就是沒聽你說你乾爹找你進演藝圈？”
“有啊，我記得我差不多五歲的時候，那時候我乾爹破例接了一個廣告片導演的工作，那個廣告需要一個小女孩賣車子，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乾爹就突然問我想不想拍廣告。”
“然後呢？!”方巧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
彷彿歷史重視一般，辛明一會兒扮小女孩的聲音，一會兒扮起男人聲音，唱作俱佳地演了起來。
“我說：‘什麼是拍廣告？’，我乾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就說：‘就是讓你出現在電視上，就像……就像小甜甜一樣！’”
林雨頻和方巧娟聚精會神地等着她的後續發展，一句話也不說。
辛明這才又緩緩開口：“我一聽完，就跟他說：‘我不要’，然後就出去玩了，我乾爹也沒有繼續問我，回頭又去忙他的事。”
“就這樣?!”這樣的結果對她們而言根本不滿意。
“對啊，就這樣。然後長大之後，我乾爹也沒有再問過我了。呵呵……他可能也覺得我不是那塊料吧。”辛明倒不以為意。
“你那時候幹嘛說不要啊！你真的懂什麼是拍廣告嗎？”林雨頻問道。
“不懂啊。我就想，我又不像小甜甜，為什麼要在電視上，所以就說不要了。”
“真是敗給你了！本來還想好不容易認識個明星了。”方巧娟有些泄氣。
“幹嘛那麼想認識明星啊，也沒有什麼特別啊。”辛明道。
方巧娟突然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該不會是明星常到你乾爹家，所以你看到不想看了吧？那你是不是看過武田拓了?!”
“當然沒有啊，要是看過早就告訴你們了。”辛明回道。
“怎麼可能?!”方巧娟和林雨頻幾乎是異口同聲。
“真的啦！因為我乾爹公事和私事分得很清楚，他不喜歡把工作上的事帶回家，所以，我到哪裏去見到大明星啊!”
“好難過喔！原本還以為你可以替我要到武田拓的親筆簽名了。唉！還是雨頻好，今天不但看到趙迅南，還要到了親筆簽名！”方巧娟自憐自艾地說道。
辛明實在不想讓好友失望，想了又想，才又說道：“要不然我回去和我乾爹打個商量好了，看他有沒有可能遇到武田拓，如果遇得到，再要個簽名……”
“真的嗎？明明，那就拜託你了……”方巧娟喜上眉梢。
“我可沒有打包票喔！”
“沒關係，我了解！”
“ㄟ……你們也知道，白哲一是沒有簽名會的，他也不上電視做宣傳，每次專輯出來只能看到MTV。你們有沒有朋友待在唱片圈的啊？幫幫忙好不好，我也好想得到白哲一的親筆簽名……”
???
辛明熟練地關上大門，隨即三步並作兩步像風一樣地往廚房跑。
“乾媽，我回來了！”辛明跑進廚房時說道。
一如以往地，梁淑霞正在廚房中忙碌着。
她依舊苗條的身材穿着紅綠交接的格子布圍裙，一頭波浪長發束在腦後，一張白凈的臉未施脂粉，從她臉上卻看不出她已有五十歲。
“回來啦！”梁淑霞轉轉身，臉上泛起慈愛的微笑，看着辛明蹦蹦跳跳地進廚房。
“乾媽，今天又在忙什麼新料理？”辛明邊問邊往鍋里探。“哇！燉牛肉！乾爹回來啦!
”辛明興奮地叫道。
影壇中的名導演——尹宏川，往往一導戲就長時間待在外地，有些頒獎典禮又盛情難卻，讓他時常得南征北討，走遍世界各地。偏偏他的老婆梁淑霞和他結婚二三十年還是過不慣那種不安定的生活，選擇在台北過着平穩安定的日子。
然而，即使尹宏川常不在家，夫婦倆的感情卻不隨空間的阻隔而變化，結婚多年仍膝下無子，反而讓彼此更懂得相知相惜。
尹宏川的名聲遍及全球，因為拍戲之故，行跡也走過半個地球，吃過的料理不勝其數，然而他仍鍾愛回到家時，愛妻梁淑霞為他燉的紅燒牛肉。
“是啊！”
一聽完梁淑霞的回答，辛明就要往外跑，卻被梁淑霞制止了。
“待會兒再找你乾爹吧!他為了新劇在忙，剛剛才上樓去睡。”
“這樣啊，那我今天要和乾爹再大戰三百回合，上次最後一盤棋輸給他，我記到現在！”
“你這小鬼！先坐着等一下吧，紅棗木耳湯快好了。”
“好……”辛明立刻在餐桌旁坐下來。
“對了，明明，你回家去了嗎？”梁淑霞突然問道。
“什麼事啊？”辛明抬起頭問。
“我早上看到你爸和你媽……他們……一起回來了……”
一聽完梁淑霞的話，辛明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梁淑霞將一切看在眼裏卻不點破。“你們也好久沒見面了，要不要回去看看？”
辛明搖搖頭。“不用了，晚一點吧。等我想回家，我就回去。”
“可是，他們如果找你呢？”
“反正他們知道我就在隔壁，要找我方便得很。”辛明冷冷地道，再度迎向梁淑霞時卻又笑逐顏開。“乾媽，你在趕我啊？”
“乾媽怎麼會趕你，只是……”
“這是什麼啊？好漂亮的女生喔！”梁淑霞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辛明截斷。
梁淑霞明白辛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才會轉而拿起桌上的照片一張看過一張。
“這些是來角逐你乾爹新戲的女主角的照片。就是為了找女主角，你乾爹這幾天才傷透腦筋。”梁淑霞解釋道。
“要是我看到這麼多漂亮的女生，我也會傷腦筋不知道要選哪一個。”辛明道。
“你乾爹是不滿意。”
“不滿意?!”辛明狐疑地看着梁淑霞，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乾爹會不會太挑了？
這麼漂亮還不滿意？”
“一開始挑剔收到的都是沙龍照。”
“現在的女孩子都會去拍些沙龍照啊，把自己拍得漂漂亮亮的，更何況是徵選國際知名導演新片的女主角，大家一定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我也是這樣告訴他，然後他就開始挑人家妝化得太濃，什麼嘴巴太大、眼睛太小、輪廓不夠上相，總之是奇奇怪怪的原因一大堆。”
“乾爹到底要找什麼樣的人啊？”
“一個早上就聽他說：沒有一個有靈氣的，至少眼神要透露出聰明與迷糊，笑起來還要帶邪氣……”
“又要聰明，又要迷糊，這不是有點極端？笑起來還要邪氣……乾媽，你是不是聽錯了，乾爹到底是要找女主角還是要找壞人啊？我實在很難想像聰明、迷糊和邪氣這三種特質組合出來的女孩子會長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這三點拼湊起來還得要漂亮，能上相才行！”梁淑霞補充道。
“乾爹的壓力是不是太大了一點，這麼嚴苛！”
“是啊！他一直在說，這是他多年來期待的好戲，對於選角這件事他更要特別嚴謹才行。尤其是女主角，個性、神韻不好捉摸，他在現在的影壇里一直找不到適合的人選，所以他才會公開選角。”
“看來乾爹對這部戲投入更多的心力了。”
“是啊，我嫁給他這麼多年，他一直很投入電影工作，不過，像他這次這麼拚命的，我倒是
第一次看到。”
“到底是怎麼樣的戲啊，這麼吸引人？”
“前幾幕的劇本在那裏啊，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梁淑霞指着放在另一個椅子上的本子。
“好啊！”辛明實在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樣的劇情可以讓國際上鼎鼎有名的尹宏川導演沉迷到如此地步，話才說完，她立刻拿起劇本看了起來。
???
“大娘、大娘！”辛明裝腔作勢地跑到梁淑霞身邊。“敢問你口中這位兄台和龍顏鏢局的
邵齊是什麼關係？”
辛明立刻又扮起大老粗的聲音。
“哈……哈……哈……在這裏誰不知道龍顏鏢局的邵齊和我是拜把兄弟……”
“是嗎？那你就乖乖納命來吧……”
“什麼！來者何人？”
“我袁少熏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一看辛明一個人扮演多種角色，梁淑霞早已笑得合不攏嘴，惹得辛明連聲抗議。
“不行啦！乾媽，我還沒有演到好笑的地方！”
“可是我已經覺得很好笑了！”梁淑霞掩着嘴笑說。
“哪有啊！人家劇本里真正好笑的還在後面，”辛明嘟起嘴，似乎很不滿意。
“真的啊？還有更好笑的？”
“對啊！那個女主角四處耍白痴，不過有時候還挺聰明的……”
“我找到了！”尹宏川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
“宏川，你嚇了我一跳……”梁淑霞拍着胸脯說道。
“乾爹……”辛明興奮地一跳到尹宏川身邊。
尹宏川卻眨也不眨眼地盯着辛明，口中喃喃說道：“就是你……”
“什麼就是我啊？我是明明啊，乾爹，你忘了我了啊！”辛明笑道。
“宏川，你怎麼了？”梁淑霞問道。
“明明，你想不想演戲？”尹宏川突然認真地說道。
???
“嗄?!”
梁淑霞和辛明瞠目結舌地看着尹宏川，彷彿尹宏川正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般。
“乾爹，你在開玩笑的吧？”辛明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說道。
“我沒開玩笑。我剛剛看到你演的那段戲，我覺得女主角袁少熏這個角色由你來演很適合。
”
“可是，我剛剛……我剛剛……那是鬧着玩的，要我真的去演，我不行啦！”一聽尹宏川這麼說，原本伶牙利齒的辛明卻結巴了起來。
“我相信你一定會演得很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梁淑霞問道。
尹宏川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是不希望明明踏進演藝圈，這個圈子說簡單是很簡單，說複雜還真的是很複雜，我看過太多向下沉淪的例子了。”
雖然辛明並不是尹宏川夫妻倆的親生女兒，但是自從十八年前他們剛搬到這裏，看到辛明一個人在門外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之後他們成了辛明的乾爹乾媽，當尹宏川不在家的時候，都是辛明陪着梁淑霞，就像一對真正的母女一樣。
沒有血緣關係又怎麼樣呢？在他們兩夫妻心裏，他們三個人和真正的一家人沒有什麼不同。
既然是一家人，他哪有不為辛明打算的道理呢？
“既然這樣，那明明還是不要踏進去的好。”梁淑霞說道。
“唉!”尹宏川嘆了一口氣。雖然明知辛明就是自己千挑萬選的女主角人選，但是還是不得不贊同梁淑霞的說法。
“明明，你自己說，你想進演藝圈嗎？”雖然並不支持辛明進演藝圈，但是梁淑霞還是想尊重她的想法。
“我……”
這麼多年來一直有星探慫恿她進那個五光十色的圈子，身旁也一直有朋友作着當明星的美夢梁淑霞，然而她卻一點那種想法也沒有。如果要表演，她只會選擇那種會帶給小朋友歡笑，就像綠野仙蹤里膽小的獅子那樣的角色，但是……
“明明，你老實說沒關係，不用顧慮你乾爹。”梁淑霞說道。
“我想，我還是不適合演藝圈……”
“既然這樣，那你就別把乾爹的話放在心上，乾爹一定會再找到其他適合的人選。”雖然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但是尹宏川卻覺得這樣的決定比較踏實。
???
“小心開車！”梁淑霞站在家門前對進入駕駛座的尹宏川說道。
“我也不知道晚上會忙到幾點，你別等我吃飯了。如果太晚也別等門，早點睡。”尹宏川說道。“好。”梁淑霞嘴上雖輕鬆地答應，但尹宏川比誰都清楚，不管他多晚回家，梁淑霞一定會等他進家門才安心入睡。
“那我走了。”尹宏川道，隨後發動引擎。就在同一時刻，一個人影鑽進車內前座。
“明明！”梁淑霞在看到來人時驚訝地喚道。
在尹宏川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還沒開口表示什麼之前，辛明已先發制人。
“乾爹，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和電影公司的人討論新片的事？”
“是啊，電影公司安排了幾個不錯的女主角人選，今天要來試鏡。”尹宏川回答，卻不明白辛明為何會這麼問。
“那我也去！”辛明道。
尹宏川笑了。
“你好奇啊？想去電影公司看看是怎麼”回事嗎？”
辛明卻一反平時嘻皮笑臉的模樣，認真地說道：“不是。我也要去應徵女主角。”
“什麼?!”仿若受到驚嚇似的，尹宏川微張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辛明。
“明明，你是怎麼回事？我們昨天不是才聊過嗎？你明明對進演藝圈一點興趣都沒有。”梁淑霞擔心地說道。
“是啊。”尹宏川附和。
“可是，我昨晚想一想，其實演戲是另一種嘗試，對我來說，當女主角也滿稀奇的，更何況又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所以我不想放棄。”辛明輕鬆地回答，對尹宏川和梁淑霞的反應不以為意，似乎那早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辛明的話或多或少說服了尹宏川，然而尹宏川心中對辛明突然的改變心意仍有些不解。
只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態度竟會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更何況是發生在一向固執的辛明身上，尹宏川和梁淑霞怎麼都想不通。
“明明，那你爸和你媽怎麼說呢？”梁淑霞問道。
梁淑霞這麼一問，似乎問到問題的核心，氣氛突然僵了起來。
“是啊，怎麼沒看到他們？”尹宏川邊問邊看向隔壁辛明家的大門，他記得昨天曾看到辛家夫妻回來過。
彷彿說的是別人的父母一般，辛明堆起了笑容，語氣中卻不帶任何感情，一派的輕鬆自然。“和平常一樣啊，一個飛去日本，一個飛去美國。”
“怎麼那麼巧，昨天同時回家？”梁淑霞又問道。和辛家當鄰居多年，看到辛家夫妻同時出現在家中的機會屈指可數，不由得讓她感到奇怪。
“是啊。”辛明回道。想要轉移這個話題，她對尹宏川說道：“乾爹，走了啦！讓人家等太久不好！”
尹宏川卻沒對她的話有任何反應，反問道：“你想演戲是不是和你爸媽有關？”
辛明迅速地回道：“不是！”
連思考都不思考就脫口而出的回答未免讓人懷疑，尹宏川和梁淑霞都沉默了。
辛明見自己的說詞說服不了一向疼愛自己的乾爹乾媽，只好改以較理性的態度說道：“乾爹，帶我去試試看嘛，反正電影公司的人也未必覺得我適合，對我來說這也是一個經驗。”
尹宏川倒不認為電影公司的人會覺得辛明不適合，事實上，要不是他不願意讓辛明進入演藝圈，他可能會遊說辛明接演這個角色；除去她外型亮眼不說，角色的個性、特質，根本像是為她而塑造的。
“如果電影公司的人請你接演這個角色呢？”尹宏川問道。
“那好啊！我今天會去就是想演！”
“我不同意你進演藝圈。”尹宏川擺出父親的威嚴說道。
“乾爹，這個你不用擔心啦。”辛明笑着撒嬌道：“你就當我是去陪你工作的，更何況我只拍你這部戲，以後又不涉入演藝圈。在你的眼底下工作，難道你還會怕我變壞嗎？”
尹宏川的臉部線條這才柔和了不少，辛明見自己的話發揮了功效，又繼續道：
“況且，你不是說，你找女主角找好久了，一直都沒有適合的，既然你覺得我適合，那何不讓我試試看？”
見尹宏川似乎快被說服，梁淑霞插口道：“明明，你做這樣的決定，你爸媽知道嗎？”
“乾媽，你不要太擔心了，從小到大，我爸和我媽一向不過問我的事，更何況我現在都成年
了。再說是和乾爹在一起，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話才說完，辛明又轉向尹宏川：“乾爹，好啦，答應讓我試試看啦！我真的有仔細考慮過才做決定的。”
一向辛明做決定的事，尹氏夫婦總是會盡全力配合，現在聽辛明說得這麼誠懇，明明知道在辛明心中還藏着什麼促使她做這個決定的原因，夫妻倆卻也不知該如何拒絕她。
“明明，你說只接這部戲，以後絕不眷戀演藝圈？”尹宏川首先打破沉默。
“宏川……”一聽尹宏川這麼說，梁淑霞幾乎可以確定辛明已經說服了尹宏“我心裏有打算！”尹宏川道。
辛明連忙回道：“乾爹，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和乾媽擔心的！”
“那好吧，我們去試試看，”尹宏川終於首肯，重新發動車子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