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離我遠一點,我看到你煩!”
凌厲的氣息,飛揚的長發,冰冷的話語,她如一個來自黑暗的鬼使。
“小卓爾,你還不睡嗎?”
他回過神,翻着化學課本。“我在看書,一會兒就睡。”
余母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早點睡哦!你身上還有傷!”
“知道了,媽媽。”他應道。確定母親走開了,才仰躺在床上,但這一壓,驚動了背後的傷,又只好翻過身,趴在床上。
無心的翻著書,思緒又飄向寒靜那張如洋娃娃般的臉。明明有着可愛的五官,卻散發著冷冷的陰氣,疏遠而冷淡。烏黑的大眼中,隱藏着絲絲的怨恨。是什麼樣的家庭,養出這樣的她?
一想到寒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不禁打了個冷顫,要是他的母親是那樣的,他也一定會變得陰沉!他頑皮地吐吐舌。
寒……靜……
他緩緩閉上眼,腦中浮上一張滿是防備的臉,他不禁想撫上她的臉。
我不會……傷害你……
*************
“鈴——”
下課鈴聲一響,學生們像從籠子裏放出的鳥,迫不急待地離開教室。
寒靜背着薄薄的書包,默默地走在走廊上。
“小靜,你等等!”身後傳來洪紅的叫聲,緊接着她與柳淑貞很有默契地搭上她肩,並將她從另一個世界給拉到現實。
洪紅和柳淑貞與寒靜好歹也做了幾年朋友,自然也知道該怎麼把寒靜從沉思中拉回到現實,最好的辦法不是叫她的名,而是搭她的肩,讓她身體直接感到她們的存在。
“什麼事?”寒靜懶洋洋地微歪頭,問得有氣無力。
“呃?”洪紅注意着她的表情,嗯,陰氣不重,心情應還可以吧?“你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我看你似乎沒什麼精神。”柳淑貞亦道。自從那天的死氣過後,她這三天來一直都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寒靜扯扯嘴角,以指撫了下劉海。“沒什麼事。”她撫開頭髮,露出一雙慵懶的眼,微眯。“我還是我啊!與以前有什麼不同?”
這叫沒什麼不同?洪紅和柳淑貞咋舌。她知不知自己這個樣子,比起以往的陰沉更讓人擔心嗎?
以前她沉靜,但至少愛看漫畫的她會隨着漫畫變着不同的表情,笑,哭,滿足,氣憤……這些表情都可以見到。然而,這幾日,她竟然沒再看一本漫畫!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都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某個景點。一整天,都是這樣度過!若與她說話,她則只懶洋洋地一瞥,有氣無力地響應。
更奇怪的是,她的同桌余卓爾竟然請長假了!
哦!天啊!才不過幾天而已,兩個怪異的同桌倒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那個……‘愚男拙兒’竟然請長假了!好奇怪!”洪紅皺着秀眉,實在想不通那個寶貝怪男有什麼理由要請找假?
“愚男拙兒?”
“就是余卓爾呀!”
“哦?”寒靜只是淡淡地應一聲,甩一下長發,繼續走路。
怎麼就哦一聲?好歹人家余卓爾也是她的同桌啊,她竟然……一點也不關心……
——小靜,何時,你才會打開心扉?
何必這麼認真呢?
只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罷了,他為什麼要這麼認真?
陽光掠過密枝,灑下一圈圈的金暈。隱身在陰影內,她的雙眼注視着不遠外的樓房。
這座樓房,大大方方地坐在陽光最盛的地方,美麗的造型,潔白的牆壁。為什麼……連住房也差這麼多?
一個在暗,一個在明……
“叮咚,叮咚……”
門鈴的催促,令余母飛快的從廚房內跑到玄關處去開門。
門一開,陰氣襲來,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但一張被發半遮的臉映入她的眼中時,她不禁咧開嘴。
“寒靜同學,你來看小卓爾嗎?”
面對余母的熱情,寒靜僵硬地點點頭。一直……適應不了余母的熱情。
“快進來吧,小卓爾在房間裏,你自己上樓好嗎?我廚房裏還有些菜要弄——啊,卓爾的房間在二樓左轉第二間。”
寒靜點點頭,目送余母進了廚房,方一步一步地登上樓。
咬着筆頭,托着下巴,無聊地趴在書桌上。書桌上,擺着凌亂的課本。
想不通!想不通啊……
想不通這道一元二次方程該怎麼解,想不通數學為什麼會這麼難,想不通他的腦袋為什麼一點兒也不靈光,想不通想見寒靜的渴望……
“噢!”他將腦袋子整個貼在桌面上。說了不想她的,可她老是會鑽進他的腦袋裏,捨不得揮去。
紅嫩的唇微嘟,漂亮的眼中充滿了困惑。
桌上的機器貓時鐘“嗒嗒”地走着,他坐在書桌前已足足有兩個小時了,可腦袋亂亂的,就是想不通這些複雜的事!
如果……如果是寒靜,她一定早想通了吧?
嘆口氣,他決定投降。起身想下樓喝杯水,哪知一開門,一陣陰氣攝住了他。
陰暗處,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隨着空氣的流動,影子的長發輕輕蕩漾。
他嚇得軟了腿,立在原地動不了了。
嗚~~~~~~~~
不是應該在家裏嗎?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那種……東東?他……他該怎麼辦?念阿彌陀佛嗎?還是唱聖詩歌?還是……
冷汗從額隙滑下,直沒入微敞的襯衫內,他死命地咽口水,期望有誰能救救他!
“不請我進去嗎?”如幽靈般的聲音,輕而冰冷。
余卓爾毛孔全豎起來了,紅唇開始發白。怎……么辦?他要不要請“它”進去?如果讓“它”進房了,那他會不會……被吸了陽氣?若不讓“它”進,那他說不定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嗚~~~~~他好慘,為什麼讓他遇上了那種“東西”?
黑影閃了閃,半個身子暴露在光線下,也終於讓他看清了臉。
“寒……寒靜……”余卓爾倒吸一口氣,臉比剛才還要慘白。
“不歡迎我嗎?”寒靜陰冷地問。
話剛落,就見余卓爾以光之速奔回房內。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很快!
寒靜慢慢地撫開劉海,她……像鬼嗎?他有必要怕成那個樣子?他倒底算不算是男生?
以腳踢開房門,她慢條絲理地踱進來,環視一番。赫然入目的是一張柔軟的席夢思,床上擺了個半人高大的機器貓布偶,床的左邊是一台計算機,右邊是一書架,上面足足排放了幾百本大大小小的書,而,書架的左邊,是一張精緻的書桌。
她揚起嘴角,房間的里看不到余卓爾的影子,那麼——
她徐徐地來到書桌邊,微底頭,果然看到一團模糊的“東西”蜷在書桌底下。
“你打算一輩子躲在裏面?”
他毫無動靜,雙手捧着頭,十足的懦夫像。
沒見過這麼窩囊的人!
她不禁不些生氣了,一腳跨在椅子上,陰沉地喝道:“你給我出來!”
他被嚇了一大跳,猛然抬頭,然而,他的瞳孔倏地放大,臉一紅,他捂住鼻子。
白……白色的?!
她看他的怪樣,不禁蹙眉,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下身——百摺裙因她的動作,大大地拉開,春光全露!而底下的他,也順噹噹的看到了……她的內褲!
她急忙收回腿,胸中積了無數地怒氣,陰沉的臉隱含着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你給我滾出來!!”
怒吼聲震得整幢樓搖晃了好幾下,正在廚房裏的余母滑了下手,將盤子摔在了地上,她不解地看着搖晃的燈。地震了嗎?
房間內,寒靜坐在床邊,交疊着美美的長腿,雙手抱胸,以命令的語氣道:“你再不滾出來,我就親自動手拉你出來!”
余卓爾委屈咬着唇,剛剛差點震破了耳膜,而她現在卻像沒事的人一樣,坐在他的床上,要他“滾”出來!
“真的要滾出來嗎?”他怯怯地問。他可不可以用爬的?那樣比較不辛苦。
她冷哼一聲,不容他反抗。
看她強硬的態度,他再三哀嘆,他只能很認命的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抱着頭,他咬牙,從桌底“滾”了出來。
寒靜看到他的動作后,整個人從床上滑到地上,直到余卓爾撞上她,她才合上張得很大的嘴。
“我……我滾出來了。”他可憐兮兮地報告。
她深深地吸口氣,努力告訴自己,他智商不高,才會有如此蠢笨的舉動。
“我還是覺得用爬的比較好。”他平地躺在地上,雙肘交覆在雙眼上,不忘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再一次,她差點掛不住冷硬,要捧腹大笑了,觸到他的動作,她臉一沉。
“為什麼不看我?”
“呃?”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不看我?”更冷的語氣。她俯過半身,雙手扣住他的,強要他移開手臂,但他馬上閉起雙眼,將腦歪到一邊。
“回答我!”她貼在他耳隙道。
熱氣噴在他耳里,令他心中一陣悶燥,他吞吐地開口:“你……你說……不想再看到我了……但……你現在卻看到我,我想……我不看你應該和……你不看我是一樣的……”
“笨蛋!”她罵。
“張開眼,我收回那句話。”
“收回哪句話?”他不解。她說了那麼多,不知指的是哪一句。
空氣中流動着不安的分子,分子相撞,碰出無數的火花,霹靂叭啦,河東獅吼了:“你這個白痴!!!”
轟轟轟……
火山爆發了!
可憐的小兔子縮成一團,死閉着眼,捂着耳,承受着這空前絕後的怒火。
寒靜大口地吸着氣,陰沉的眼中閃着寒光,看着余卓爾縮成一團,她嘆了口氣。
漸漸地,一切都歸為平靜。時鐘的嘀嗒聲慢慢地傳入兩人的耳朵內。
“我收回‘我看到你就煩’這句話。”刀子淡淡地開口。“睜開眼吧。”
他聞言,吁口氣,慢慢地睜開一雙漂亮的眼,烏黑的眼,單純地迎上她。
她心一悶。
怎麼會有如此單純眼?
心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熱氣自心口開始向四肢擴散,不知明的情愫在滋長,滋長……
她柔和了臉上的線條,捧着他臉,低語:“你喜歡我嗎?”
“呃?”他愣愣地紅了臉,兩頰更是滾燙。
你喜歡我嗎?
喜歡嗎?
他是喜歡她的?
否則,他也不會這麼在意她?在意她是不是生氣,在意她為什麼如此陰沈,在意她為什麼看到他就煩,在意……
他豁然開朗,眼中閃動着溫柔的星光,溫和的神情滿是愛戀。
“我喜歡你。”
她錯愕。
看着他溫和而深情的臉,不禁厭惡。是的,她厭惡他能這樣袒然地面對自己的心,厭惡他不受污染的心,厭惡他過於溫馨的一切!
他像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天使,散發著柔和的金光,他耀眼,美麗,善良,真誠,袒白……這些赤裸裸地逞現在她面前,更對照出她心的灰暗!
她是黑暗中掙扎的影子,永遠見不了光明,躲在陰暗處苟喘偷生,在地獄裏呻吟,渴望光,卻更怕光刺傷自己。
一個連自己也唾棄的人,他,竟說——
喜歡她!
“我喜歡你。”
這猶如情人的呢喃,迷惑了她,她緩緩地低下頭,吻上他微張的紅唇。
一陣清香流入口中,她開始貪婪了。
余卓爾睜大了眼,無法置信她竟然……竟然親吻他!!
她的小舌滑入他口中,青澀不失大膽,他感到全身都發熱了,情不自禁地響應她,同樣是青澀但溫柔。不由自主地抱住她的頭,更加深了這個吻。
迷濛的眼流轉着情慾,緋紅的臉,發熱的身軀,兩人都急切地想吞噬對方。
許久,許久……
他們放開了彼此,急促地喘着氣。
寒靜眼中閃着奇異的光,浮着一朵迷人的笑,她以指刮著他的頰道:“做我的男朋友吧。”
“男……男朋友?”他喘着氣,無法思考更多,只能喃喃。“為什麼……”
“你喜歡我不是嗎?”她笑得好燦爛,他看得呆了,他從沒看過她這樣的笑,似乎日出融雪,又像春花浪漫,輕輕地,漾開,越來越亮,幾乎奪走他的呼吸!
她笑起來像個天真無邪的陔子。
她應該多笑的!
如此美好……
——是什麼,奪走了她無邪的笑……
平靜的湖水被撥動了,漾起水花,漣漪不斷,然後,又慢慢地,淡然下來,歸於平靜。
她凝下笑,專註地盯着他俊秀的臉,啟動朱唇,像在宣告:
“從今天起,你我就是男女朋友。”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又吻上了他,但只是一個輕吻。站起身,她拿起被拋在地上的書包。
“明天來上課。”
打個手式,她悠閑地走出他的房間,
他獃獃地坐起,望着門口,不敢相信地捧着緋紅有臉頰。
他……他與她成了男女朋友?!
天啊!
這是從沒想過的事!
她與他……以前他從不敢妄想與她有所交集,她總是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更沒有讓他滲入的機會,但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他們……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他傻傻地笑着。
走出房間,寒靜靠在門上,嘆息,本來微笑的臉倏地陰沉了下來。隱身與黑暗,她環抱住自己。
真是卑劣的人!
捂着唇,她開始討厭自己了。
只……只不過是見不得他的單純與美好,竟然就想破壞!
她忌妒他!
忌妒他擁有一個善解人意的母親,忌妒他能過得如此幸福!
卑劣啊……
想拉他一起入地獄!
“我喜歡你。”
真誠的眼,袒然的心……
她狠狠的甩開。不能心軟!
陰霾了臉,她扯着殘忍的笑。
***************
“成……了男女朋友?”
余母端着飯碗,張着口,驚訝地看着對面的兒子。
“是……是的。”余卓爾羞澀地點頭,眼中閃着甜蜜。
“呃——哦。”余母獃獃的點頭,實在不敢相信才那麼一會八,兒子竟與一個女孩子成了男女朋友。
“媽媽,你……不贊成嗎?”余卓爾握着筷子,擔心地望着母親。
“怎……怎麼會呢!”余母總算回復正常,清了清喉嚨,她展開笑容。“這真是太好了!小卓爾長大了,媽媽好高興!對了,兒子,是你先提出來的嗎?”
“不是。”他紅着臉。“是小靜提的。”
噢,他叫她小靜了,兩人真的更進一步了呢!余母笑容擴得很大。她的小卓爾,終於有喜歡的人了!只不過,她暗嘆,那個女孩子過於陰沉,而且似乎有解不開的結呢,小卓爾或許會很辛苦。但,她相信,以小卓爾的善良與真誠,一定可以讓她敞開心扉,開懷大笑的!
拍拍兒子的肩,余母十分支持他。“小卓爾,放心地去愛吧!媽媽永遠站在你這邊。”
“謝謝媽媽。”余卓爾回她一個陽光般的笑容,清爽地他,展現着無限地魅力,笑起來彎彎的雙眼,像新月,多麼漂亮的孩子啊!
余母柔和了眼,這也是為什麼她總是要他一副邋遢的樣子去學校,因為他若過於俊秀,單純的他一定會被許多有企圖的人給吃了呢!
她在等,等一個慧眼獨特的女孩出現,而今,果然出現了一個獨特的女孩。
那個女孩,有着淡淡的愁,陰鬱的氣息,灰影的心……
只是不知,是光明照亮黑暗,亦或是黑暗吞噬光明?
看著兒子甜蜜的表情,她不禁有點擔心。
應該……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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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呃……霉女!?
校園的楓林步道上,出現了一對引人注目的男女,步道上的其它學生頻頻回頭。
真的!那個男生好帥哦!
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削瘦身材,柔軟的飄逸短髮,漂亮的眼睛黑而明亮,笑起來時彎彎的像新月,白皙的皮膚,紅紅的唇。是個俊秀的少年!
而女的嘛?
唉——
真的……讓人為那個俊秀少年惋惜呢!誰不好交,交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友?!
她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陰森!沒錯!她看起來真的很陰森!長長的頭髮披散着,隨風輕盪,半張臉被劉海覆住,下半張臉幾乎在陰影之下,而微揚的嘴角隱含着一絲嘲諷。深藍的校服裙穿在她身上,更襯托出她的陰沉!
如果說,那男生是光之天使的話,那女生就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然而,這明暗竟並排在一起,同時出現,給人一種極大的怪異之感!
呃……先不論這個,最重要的是,這麼俊秀的男生,以前為什麼從沒見過!!
不可能啊!
真的不可能啊!
“白羅中學”最重儀錶,俊男美女都有排名,以此俊男之姿色,定要排在全校“十大名草”之列啊!但,為什麼會“金榜無名”?莫非是轉學生?
嗯,有待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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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洪紅一進教室,馬上大叫。“學校里又多了一個俊男了!”
“什麼?什麼?”眾多女生一致拉長耳朵,洗耳恭聽。
“我剛剛在楓林步道上看到一個俊男。哇!真的好漂亮哦!絕對可以進全校‘十大名草’之列耶!”洪紅雙手交握在胸口,兩眼早已變成了雙桃紅在閃爍。
“真的假的?”柳淑貞靠上前,不敢相信洪紅走了什麼狗屎運,竟遇上了一個俊男!!
“當然是真的!”洪紅大大地肯定。敢不相信她的話?“不信你現在跑出去看啊?”
“洪紅同學,那個男知真的真的很帥嗎?”一個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洪紅猛一回頭,是班上素有花痴之稱的林玲!
“呃……當然……是真的!”洪紅有點掛不住笑。天啊!一看到這個花痴女閃閃發亮的雙眼,她就大叫不妙!這個林玲,愛帥哥俊男愛得要死!學校里的十大名草都收到過她的“真情情書”,而且是每個月每人一封!為了見一見帥哥,她還會堵在路上,痴痴地等待,遇上了,她馬上跑上前,深情的立在對方面前,以迷濛的雙眼吐露愛意。然而,十大名草對她的花痴行徑全無感覺,甚至是厭惡的!所以,一遇上她全無好臉色,而她的情書的下場通常是躺在垃圾筒里等待處理!神啊!如今她發現新大陸,一定會對那個俊男出手的!
林玲興奮得雙頰緋紅。太好了!她有新目標了!誰叫十大名草中有六個人交了女朋友,另外四個全酷得要命,一遇上她就不給她好臉色看!
柳淑貞與洪紅吞吞口水,不約而同地露出苦笑!
“哇!來了一個俊男啊!往我們班到走來了!!!”一個女生從外面衝進來大喊。
女生伸長了脖子,死死地盯着門口,男生們咬咬牙,恨恨地想倒底是誰竟引得大家如此烘動!
來了!來了!
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重要人物”。
“我還是覺得這樣怪怪的。”男生清脆的聲音里有絲不安。
“哼,哼,我要你這個樣子,你就得這個樣子!”女生陰沈的聲音里充滿了霸道。“——小心門檻!”
話才剛落,那人腳一軟,踢到門檻,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直直地撲倒在地上。
“砰——”
巨響過後,揚起一陣灰塵。
“笨蛋!連路都走不好!”陰氣襲來,寒靜如幽靈般避開地上的“屍體”,慢慢地走進來。
地上的人呻吟地爬起來,衣服上儘是灰塵,頭髮也有點綾亂,揉着下顎,他可憐兮兮地說:“我是因為回頭與你說話,才忘了門口的門檻。”
“我有要你回頭與我說話嗎?”寒靜自顧走向自己的座位,那人乖乖地跟在後面。
“可是與人說話就要面對面的啊,為了尊重起見,還要注視對方的眼睛呢!”
“那是靜態時,但在走路時哪來的美國時間注意對方?”寒靜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書包一甩到桌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委屈地坐在她身邊的位置,放好書包,他揉着下巴。他還是覺得說話時該看着對方。
“你痛不痛?”洪紅一拳打要柳淑貞的手臂上。
“痛死了!”柳淑貞狠狠地回她一拳。
“那是真的羅?”洪紅撫着發痛的左臂。“我沒在做夢?”
“是的,你沒有,我也沒有,大家都沒有在做夢!奇怪,你剛剛不是說有看到俊男嗎?怎麼沒看到他身邊的人?”柳淑貞肯定的點點頭,轉身看向那個花痴林玲。哦!她在流口水!
“他真……的是——”洪紅還沒說完,就聽寒靜陰森地叫道。
“余、卓、爾!誰要你戴上這丑不拉幾的眼鏡?”她一手取下他鼻樑才架上一秒的眼鏡。
“真的是余卓爾!!”
其它同學由剛剛的錯愕到現在的震驚。
不……不會吧?
這個俊秀的男生是之前那個頭髮蓬亂的,衣服蒙灰的,行動笨拙的四隻眼余卓爾?!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變成一個俊男了?!
太不可思義了吧!
他是不是去整容了?還是,他其實是同名不同人?
噢!噢!噢!
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不是在做夢?
林玲乾脆發出尖叫。
寒靜皺着眉。那個尖叫得像個白痴的女生是誰?還有她看余卓爾的眼神非常的令她不舒服。
洪紅跑到寒靜的課桌前,再一次的求證。“他是余卓爾?那個愚男拙兒?”
寒靜拿出語文書,順便將余卓爾的眼鏡扔到自己的書包內。“是不是,你問他不就好了?而且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愚男拙兒!”
“我沒有改名啊!”余卓爾莫名其妙地看向洪紅。“我一直是用‘余卓爾’這三個字,你為什麼要懷疑?”
“呃?”洪紅的臉皮抽搐了一下。沒錯!是那個愚男!單從這回答中就可知!
“還有什麼疑問吧?”寒靜問。
“哦,對了,你們怎麼……一起進教室?”而且好象還很親密的樣子?從沒見過寒靜對哪個男生這麼關心過!沒錯!雖然從剛剛到現在,她一直沒好語氣,但從她的話中可知,她關心他!
寒靜邪魅的一笑。“男女朋友……大都一起來學校的,不是嗎?”
“男……男女朋友?”洪紅暴突了眼。
“啊——”林玲在她身後尖叫。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俊的男生竟是這個陰沉的醜女的男朋友?!一顆炸彈,在教室里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