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珍珠、寶石、金銀首飾、玉、古董、綢、緞、絲、麻……堆滿了整個房間，讓綠萼、蓮艷兩個人看得吃驚不已，這個房間裏的珠寶、衣物，比老太爺替小姐準備要入宮的還多上十倍。
而這些全都是皇上賞賜的，看來皇上對她們小姐還真是一見鍾情，不然怎麼會送那麼多東西
“青青、燕燕。”陽阿看着她倆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陽阿姑娘，這是皇上派金公公送來的。”這也是她們第一次看見皇上這麼大手筆的賞賜一個嬪妃。
無功不受祿，無緣無故的，皇上沒理由送她那麼多的禮物，更何況她也還不是皇上的嬪妃。“皇上為什麼要送那麼多東西給我呢”
青青看着陽阿，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受賞賜的嬪妃這麼說呢“陽阿姑娘，這表示你很受皇上的寵愛啊！”
潯∨賴糜高跌得愈重，她可不敢這麼奢想。“綠萼、蓮艷，這些東西全給你們處理，有什麼喜歡的就拿去，不要放在這裏佔地方。”
陽阿坐了下來，繼續看着她的書，她可不想花腦筋想皇上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賞賜她這麼一大堆的東西。
燕燕吃驚的說：“難道陽阿姑娘不看看這些禮物嗎？”這些東西可稱得上是價值連城，陽阿姑娘居然嫌它們佔地方。
綠萼把青青跟燕燕拉了出來。“小姐就討厭她在看書的時候，有人在一旁吵她。”灐∏嗲囁醋怕梯嗨擔骸把舭⒐媚鋝幌不痘噬纖偷惱廡├裎錇穡吭趺戳看都不看一眼呢”“小姐對珠寶首飾這些東西向來沒興趣，她唯一的興趣就是這些書而已。”她們家小姐向來跟別的小姐不一樣，別人是嫌金銀首飾不夠，她們家小姐是嫌這些東西多了佔地方。
“可是，這些東西是皇上送的……”燕燕從沒見過這樣的嬪妃，有哪個嬪妃收到皇上送的東西不是千謝萬謝的；而陽阿姑娘卻冷冷的，一點也不將它們放在眼裏。
綠萼把一塊布料交給燕燕。“以後你就會知道我家小姐的脾氣了，她跟別的小姐是不一樣的。她絕不會為了皇上的賞賜而高興，她啊！或許還巴不得皇上最好不要理她呢”
的確，陽阿姑娘跟其他的嬪妃是不一樣的，她跟青青服侍陽阿姑娘的這兩天，平均聽她說不到二十句話。對皇上那一天比一天還多的賞賜，非但不覺得高興，反而嫌它們佔地方。看來她跟青青是服侍到了一位與眾不同的主子了。不過，皇上他知道嗎？
蓮艷把兩塊絲布拿給了青青跟燕燕。
青青拿着布，疑惑的看着蓮艷問：“這是做什麼這些是皇上給陽阿姑娘的賞賜啊！”蓮艷怎麼可以隨便亂動呢
“剛剛我家小姐不是說過了嗎？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就拿去，你們兩個的皮膚那麼白，拿這絲布去做衣服一定很好看。”宮裏的宮女是怎麼保養皮膚的，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白。
綠萼也從箱子裏找出了兩枚戒指。“你們戴了一定也很好看。”
“可是……”這些東西她們真的可以拿嗎？
綠萼笑着說：“小姐說可以就可以，你們放心的拿去吧！”她們家小姐向來對人際關係沒興趣，所以只好靠她們兩個幫她在後宮打打人際關係了。灐
“那真謝謝陽阿姑娘了。”一塊絲布跟一個戒指雖然沒有什麼，但她們還是第一次遇見讓她們自己挑賞賜的主子。
綠萼跟蓮艷又陸續挖出了許多東西給青青、燕燕，及其他在一旁的侍女。她們拿這些小姐嫌佔地方的東西，幫小姐在後宮打好人際關係，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人間地獄她居然稱他的後宮是女人在人間的地獄。如果後宮真是女人的地獄，那為什麼這些女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樂不思蜀的樣子如果真要她們離開後宮，只怕她們不會有人願意走吧！
雖然陽阿稱他的後宮為人間地獄，但他相信她現在一定迫不及待的想進入這人間地獄吧！沒有女人會不喜歡金銀珠寶，他的那些賞賜一定讓她樂不思蜀吧！再等幾天，他就可以召她入宮了。多了一個陽阿，一定可以讓他的後宮增加不少姿色吧！潯盎噬稀！薄按蠊兀你回來了啊！”孟珣這才注意到金公公手上的那一箱，不正是他今早要他拿去賞給陽阿的嗎？“你怎麼又把東西拿回來了，陽阿不喜歡珍珠嗎？”那箱子裏裝滿了珍珠，是今年友邦送來的貢品。
“陽阿姑娘……陽阿姑娘把這箱珍珠賜給了奴才。”金公公不知該怎麼把他看到的告訴皇上。
把那箱珍珠又賜給了金公公，看來陽阿也滿會做人的。“既然陽阿把它賜給了你，你就收下吧！”
金公公跪下來叩謝，“多謝皇上賞賜。”煛澳愀眯壞氖茄舭ⅰ！泵汐懰嬋諼實潰骸把舭⒃誒牘好嗎？她有沒有要你跟朕說些什麼”湥煛把舭⒐媚鐫誒牘很好，她要奴才轉告皇上說……”他真不知該怎麼跟皇上說，如果照實說，皇上會不會勃然大怒潯把舭⒁你轉告朕什麼”一定是希望能早日進宮吧，女子哪一個不是這樣呢
金公公猶豫的說：“請皇上……不要再……再賞賜她任何東西了，她已經快沒有地方放了。所以她才……她才……”後面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居然有人嫌賞賜多陽阿還真的是一點也不貪心啊！“所以她才什麼說下去。”光憑這一點他對陽阿的好感又加深了，不貪心的人進了後宮，也比較不會興風做浪。
“她才把這箱珍珠賜給奴才，其他皇上的賞賜，絕大部分她都賜給了服侍她的宮女們，陽阿姑娘對那些東西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在宮裏已經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這種對金銀珠寶一點興趣也沒有的嬪妃。“你說什麼她居然對朕的賞賜沒有興趣”孟珣看着金公公問：“不然，她喜歡的是什麼”連金銀珠寶她都不要，那麼她想要什麼
見皇上發怒，金公公都快要趴在地上了。“據服侍陽阿姑娘幾天的宮女青青說，陽阿姑娘除了看書外，對其他的東西根本沒興趣。”
看來，他想借這些賞賜得到陽阿的心是失敗了。“傳令下去，朕要到離宮去。”
“奴才遵旨。”看皇上的樣子，金公公不得不替陽阿捏把冷汗。
群聚在一起的嬪妃們看着皇上大怒的帶着金公公離去，紛紛好奇的問：“發生什麼事了皇上他要去哪”湣〗妃吃醋的說：“皇上八成是到新來的嬪妃那去了吧！”
她本是皇上最寵愛的嬪妃之一，但這幾天，皇上對她總是不理不睬的，他已將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住在離宮裏的平安侯的孫女身上。瞧她還沒進宮，皇上就已經那麼疼愛她了，等將來她入了宮，皇上心裏還會有她嗎？
“皇上是到平安侯的孫女陽阿那去了吧！”劉妃看着大家說。
陽阿這個名字後宮中的女子沒有，她是唯一一個讓冷宮成了跟上陽宮一樣的地方，她也是個讓身處後宮的女子最羨慕的人。
“皇上什麼時候會召她進宮呢”後宮的生活可以說是弱肉強食，在後宮生活的女子都懂得，要在後宮生存下去最好的方法是，除了能幸運得到皇上的寵愛外，就是找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當靠山。平安侯的孫女陽阿姑娘是皇后位子的角逐者之一，她們得先準備跟她打好關係。
“看樣子應該快了，聽說皇上最近每天派人送了一大堆禮物給陽阿姑娘，剛剛金公公還送了一大箱的珍珠給她。”何昭儀羨慕的說。
江妃聽了心裏不舒服極了，轉身就走。
其他的嬪妃們在她背後偷笑，“江妃吃醋了。”
“是啊！這幾天皇上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陽阿的身上，對江妃沒有以前那麼寵愛，難怪江妃心裏覺得不舒服。”
“以前的她可是深得皇上的寵愛，她在後宮中不知有多威風呢現在她可威風不起來了，陽阿還沒入宮就如此得皇上的寵愛，等她一入宮，只怕皇上就記不起江妃是誰了。”何昭儀挖苦的說。
所有的妃子聽了都大笑了起來，這就是后宮裏的醜陋。可是，所有嬪妃都寧願自己是江妃，至少她還曾經受過皇上的寵愛，在後宮耀武揚威了好一段日子，總比她們這些從未受寵的嬪妃好多了吧！
下午閑來無事，陽阿走出了閨閣，帶着綠萼、蓮艷、青青、燕燕四個人，來到了離宮的湖邊，坐在涼亭上，人手一根釣竿垂釣着。
“陽阿姑娘，釣到了魚你打算做什麼”沒耐心的燕燕已經換了七、八個位子了，卻連一條魚也沒有釣上來。
“我不知道。”陽阿隨意的說：“大概會放了它們吧！”
“放了它們”燕燕看着陽阿說：“如果要放了它們，為什麼還要釣它們呢”如果是因為要放生才釣魚，那乾脆不要釣不是比較快嗎？
“燕燕，你不懂。”蓮艷笑着對燕燕說：“釣魚的樂趣是在垂釣的過程，而不是釣了多少魚。”一條條的魚有什麼好玩，釣得再多也吃不了啊！煟湣
燕燕一臉迷惑的看着蓮艷，“釣魚的過程有什麼好玩我覺得悶死了。”總是注視着浮鰾有沒有沉下去，她看得都快打瞌睡了。
“你過來，我告訴你，等你摸熟了，你就會知道釣魚的樂趣在哪了。”以前的她跟燕燕一樣覺得釣魚悶極了，但當她摸懂了其中的訣竅后，就發現再也沒有比釣魚更愜意的一件事了。
陽阿笑看着她們，看來綠萼她們跟燕燕已經相處得很好。現在她的手中已經有一根釣竿了，要再有一葉浮舟那將更加寫意。
要是她是男人就好了，要是她是男人的話，她早就毫不猶豫的離開柯府，浪跡天涯，過着青衫布衣的隨意生活，那將會是多麼的自由痛快啊！可是，她不是男人，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子，所以她只能藉着想像跟書籍，來幻想着那種生活。
現在她的幻想可以說是已經滿足了一半，離開柯府來到離宮，在這裏沒有大娘、沒有父親那群妻妾們，她可以不必再看人臉色做人。而這裏也不是皇上的後宮，在這裏沒有明爭暗鬥，也沒有嬪妃們的爭風吃醋，這樣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就這麼長年住在離宮。
孟珣帶着金公公來到離宮時，看到的正是這個樣子，陽阿帶着她的侍女跟服侍她的宮女們在湖邊釣魚，那優閑的樣子，讓他覺得陽阿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所以她能將他所賜與的大筆財富，毫不猶豫的賜給下人。
他本想用這大筆的賞賜讓陽阿心動，希望藉此讓她有想要進宮之心，雖然陽阿出生於世家，但她一定沒看過這麼大手筆的賞賜吧！但沒想到的是，有沒有讓陽阿心動還不知道，跟隨在她身邊的宮女們倒一個個成了大富翁。
浮鰾沉下去，陽阿舉起了釣竿用力一甩，魚就隨着釣線拉了起來，陽阿一個不注意差點就掉到湖水裏了，幸好孟珣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陽阿看到皇上，吃驚的說：“皇上。”她沒想到皇上居然會沒有任何通報的就前來。湣芭婢們參見皇上。”侍女們紛紛跪在地上。
“起來吧！”孟珣撿起地上的釣竿，看着陽阿說。“你的魚跑走了。”
“再釣就是了。”陽阿讓綠萼為她弄好了魚餌后，把竿子一甩說：“釣魚的樂趣不就是在垂釣的過程嗎？”
孟珣想了想覺得有理。讓陽阿進宮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有趣也只有在如何讓陽阿心甘情願的進宮的過程，這不跟釣魚一樣嗎？
他看向金公公說：“拿根釣竿來，朕也要釣魚。”
金公公立刻替孟珣拿了根釣竿前來。“皇上，釣竿來了。”
孟珣把釣線拋入水中后，笑看着陽阿說：“你釣到魚后打算怎麼做呢”
陽阿別有所思的看着皇上說：“當然是放了它，魚不生在水裏就不叫做魚了。”她知道皇上問的並不是魚。
“放了它，那不就等於白釣了嗎？”他可沒打算放她出宮啊！一旦成了君王的嬪妃，就算到死仍是君王的嬪妃，這是千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潯翱墒牽皇上需要的並不是魚吧！你喜歡的只不過是垂釣的過程。”就像皇上一樣，其實他原先並不希望她進宮，他不過是聽到她跟綠萼、蓮艷在湖畔說的話，一時興起才會賜給她大筆的賞賜，希望她能因此自願進宮，加入她口中所說的人間地獄的行列。煟
孟珣看着陽阿問：“你不也一樣嗎？”她是真的討厭進宮嗎？還是跟其他的女人一樣，欲擒故縱的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呢“這是我的消遣之一，但皇上貴為一國之君，應該並不缺乏這項娛樂吧！”若是能因此將她留在離宮不進宮的話，她會很感激皇上的。
“少數的娛樂，那些金銀珠寶無法成為你的娛樂嗎？”後宮的嬪妃們誰不愛賞賜啊！唯獨她將大批的賞賜賜給宮女們。她這是在收買人心，還是真的不把它們看在眼裏呢
陽阿搖搖頭說：“陽阿寧願要一個有心人。”但皇上卻不是個有心人啊！全天下的女子在皇上的眼中都只是玩物。就算現在他在她的身上用心，也是因為一時的好玩而已。
孟珣看着陽阿突然問了一句。“你對你的姑奶奶陽婀有什麼看法”
“傻。”對陽婀姑奶奶的際遇，她只有這麼簡短的一個字。湥
陽阿居然說她的姑奶奶傻，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不一樣的說法。從小到大，他只要聽起人們提起陽婀，都只有流着淚感嘆她的痴情。煛拔什麼”為什麼陽阿說她的姑奶奶傻
“請恕陽阿冒犯。”陽阿看着孟珣說：“天下的男人，只要是稍有權勢跟錢財，有幾個男人不是妻妾成群的對男人來說，女人只是用來傳宗接代、開心玩樂的，縱使有愛也只是一時的寵溺，世上有幾個男人值得付出真心呢”陽婀姑奶奶對先帝付出了所有的真心，但她得到的是什麼有的只是冷宮與陪葬，那值得嗎？潯澳閼餉此擔不怕朕生氣。”陽阿還真了解他，每一句話都說到他的心坎里。他的確就是這麼認為，他寵溺女人，但並不愛她們。
“是皇上要問妾身的，就算是皇上大怒，妾身也無可奈何。”天平乃是天之子，有誰敢跟他抗議的嗎？
孟珣收起了釣線問：“你想要什麼”
陽阿也看向孟珣問：“皇上想要的又是什麼”
“我想要女子的心。”他覺得愈來愈有趣了，他非讓陽阿心甘情願的進宮不可。
“陽阿想要的只是平靜的生活而已。”她不想捲入後宮中的恩愛情仇里，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她，對那種生活已經累了。煛捌驕埠撾狡驕駁納活。”那種生活後宮難道沒有嗎？潱
陽阿笑着說：“一葉扁舟、一根釣竿、幾個貼心的宮女。”這就是她的平靜生活。
一葉扁舟、一根釣竿、幾個貼心的侍女，這又算什麼平靜的生活呢孟珣好奇的看着陽阿，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呢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除了臉跟身體以外的地方感到興趣。
皇上今晚要夜宿離宮，所有服侍陽阿的宮女都開心極了，就除了陽阿本人不高興。
皇上要夜宿離宮，那就表示一定要有陪宿之人，而她並不想成為那個陪宿之人啊！一旦她真的成了皇上的妃子，那她就一定得進宮，到時這種夢寐以求的生活就將永遠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一旦入了後宮，兒時的夢魘就會再度重演。她的娘親早死，她這個妾生之女本來是應該跟父親的任何一個小妾無關的。但就因為她長得跟陽婀姑奶奶很像，所以她自幼就倍受祖父的寵愛，光憑這一點就讓許多小妾們心裏不是味道，更別提那氣量狹小的大娘了。五歲那年，祖父將一個小玉鐲給了她，沒有給大姊跟三姊，就不知平白的生了多少是非。要不是因為有祖父寵着她、護着她，只怕她今天會是什麼樣子，她自己都不知道了。煟煛
進宮後會是什麼樣子就更別提了，那些住在後宮的妃子們，她們平生唯一的願望就是得到皇上的寵愛，妃子們的明爭暗鬥是無奇不有，到時她還能過平靜的生活嗎？只怕到時的她，很快就會跟她的母親一樣了。潱潯
所以她不願意進宮，她也不祈求皇上的寵愛。之前她之所以願意進宮，一來是因為想要完成祖父的願望；二來則是因為她認為當今的皇上，是連看也不會看她一眼的。
誰都知道當今的皇上之所以會被先皇立為儲君，完全是因為皇上長得很像先皇之父，為此皇上很討厭他人提起先帝之事。而她之所以會被送進宮中，完全是因為她跟先帝的陪葬嬪妃陽婀長得一模一樣的關係，所以她認為皇上是絕對不會理她的。
沒想到大娘居然在她的食物里下砒礵，如果大娘想毒死她也就罷了，但大娘的目的只是想讓她無法入宮而已，所以她到了別業去休養，然後陰錯陽差的遇到皇上。而皇上之所以會對她產生興趣，也只是因為她那一句——後宮是女子在人間的地獄的話罷了。早知如此，她還真寧願讓大娘毒死算了。
陽阿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讓綠萼們為她穿上衣裳，但沒想到觸摸她身體的並不是平常熟悉的手。陽阿一驚，所有的神智都飛回來了。
“皇上。”陽阿緊緊的拉緊衣服，皇上怎麼會來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為什麼綠萼她們沒有先告訴她呢
孟珣看着陽阿在薄衣下玲瓏有致的身材說：“你放心，現在朕不會碰你的，朕想先得到你的心。”他會等到她心甘情願的進宮后，再跟她一起享受魚水之歡。“不過，你的衣服再不快點穿起來，朕可就不敢保證了。”
陽阿一聽孟珣這麼說，立刻大叫：“綠萼、蓮艷。”
綠萼跟蓮艷一聽到陽阿的叫喚，立刻走了進來。“小姐。”剛才是皇上不許她們驚動小姐，才把她們趕出去的。
“快點幫我更衣。”雖然君無戲言，但並不表示皇上不會突然改變心意啊！
眼前的情景對孟珣還真是一大誘惑，的確，他可以很輕易的就得到陽阿的身子，但陽阿跟後宮的那些嬪妃們不太一樣，他要的不只是陽阿的身體，他還要陽阿的心。他有把握這兩樣他都能夠得到，因此等待將會是件甜美的事。
陽阿注視着鏡中的孟珣說：“皇上打算何時回宮”
“怎麼朕還沒在這過夜，你就打算要趕朕回宮了啊！”孟珣躺在床上說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受歡迎了。
“妾身不敢。”陽阿垂下眼帘。皇上他到底想要什麼
“這幾天朝中沒有什麼大事，朕打算在離宮住上幾天。”孟珣起身看着鏡中陽阿的表情。
但陽阿低垂着眼帘，教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綠萼跟蓮艷為陽阿穿好衣服后，就默默的退下了。
陽阿行了個禮說：“請皇上早點休息，妾身告退了。”
“這兒不是你的房間”孟珣拍拍旁邊的枕頭說：“躺下，陪我聊聊天。”
陽阿雖然萬般的不願意，但也不能拒絕。“妾身遵旨。”她只能不露痕迹的離皇上遠遠的。
孟珣笑看陽阿的行為。“告訴朕你小時候的事。”
“陽阿的事沒有什麼好談的。”陽阿輕聲婉拒道。
“是嗎？”孟珣也躺在枕頭上說：“這是朕第一次跟女人躺在床上，卻什麼也不做，你總要說些事讓朕分分心。”湥潱潯√到這話，陽阿不得不開口了。“妾身的母親是我父親的第五個妾，在我出生時，大娘跟其他的姨娘們，已經為父親生下四個女兒了。所以當我出生，父親知道生下的又是女兒后，根本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而我的母親又在妾身出生后不久就死了，在我兩歲前，我是母親遺留下的侍女帶大的。
“在我滿兩歲不久，有一次侍女帶我到後花園玩耍，爺爺在無意中看到了我，發覺我跟陽婀姑奶奶長得很像，從此，我的生活開始有了重大改變。祖父將我從母親的房裏移到綉樓，為我挑選了奶娘、侍女們扶養我長大，並請了先生教我讀書識字，一直到我七歲時，奶娘因為生病逝去，才換成綠萼跟蓮艷來服侍我。爺爺不準任何人讓我受到一絲絲的委屈，因為有了爺爺的保護，我才能有今天。”不然的話，今天的她應該跟二姊、四姊一樣，隨便就被父親嫁給任何一個登門來求親的人吧！煟
對父親來說，值得讓他花心思的，除了他唯一的兒子外，就只有大娘所生的兩個姊姊了。
“你父親一定很疼你。”如果平安侯是因為陽阿長得像他的妹妹，所以對陽阿寵愛萬分，那陽阿的父親一定也一樣了。
聽到這話，陽阿差點大笑起來。“不，對父親來說，不管我長得像誰我都是女兒，既然不是大娘生的，又不是他所寵愛的妾所生。父親對我幾乎可以用不理不睬四個字來形容，我一直到八歲才見過他，也才知道他是我爹。”
孟珣感嘆的說：“而朕是因為長得像祖父，所以特別受父皇寵愛。”
其實他跟陽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他長得像祖父，那麼今天皇上的位子或許也輪不到他坐；而陽阿是因為長得像她的姑奶奶，所以才能得到她祖父的寵愛。他們都不是因為自己而能得到一切，他們的親人在他們的身上看到的都是一個個的夢，他們所愛的都不是他們本身。
陽阿能夠了解孟珣的心情。“皇上，你是個好皇上，今天換一個人來當，他不見得能做得比你好啊！”
孟珣替陽阿蓋上了薄被說：“睡吧！”世上再也沒有比他倆更相似的人了吧！
以前他是因此而排斥陽阿，現在他是因此而覺得陽阿比其他的嬪妃們跟他更接近，因為陽阿是唯一能體會、了解他的心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