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十年後。湣
“小姐。”
陽阿抬起頭，看着她的侍女綠萼、蓮艷問：“有什麼事嗎？你們跟我那麼多年了，難道不知道我在看書時，最討厭有人打擾嗎？”她倆服侍了她那麼多年，應該知道她的脾氣，她向來討厭有人在她看書的時候吵她。這兩個丫頭平常都會記在心裏，怎麼今天會這麼冒冒失失的。
“小姐，”綠萼看着陽阿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書，再過十天你就要進宮去了啊！”
“你都說了還有十天才進宮，這有什麼好緊張的。”陽阿又低下頭繼續看她的書。
“小姐，可是你到現在還沒決定你要穿戴些什麼啊！”蓮艷真不明白，為什麼到這個時候了，小姐還有心情看書。別人家跟小姐一起進宮見駕的小姐們，哪一個不在為進宮見駕的事忙着，只有他們家的小姐，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陽阿連頭都沒有抬，“你們決定就行了。”
“小姐。”綠萼看着她滿手的衣物，無奈的說：“你也看一眼嘛奴婢知道你對進宮的事沒興趣，可是，老太爺再三交代奴婢，務必要讓小姐以最美的樣子入宮啊！”她倆服侍在小姐身邊少說也有十年了，她跟蓮艷哪裏不了解小姐的想法呢小姐從小到大就排斥進宮，但老太爺都已經交代下來了，就算小姐她再不願意，也得做做樣子給人看啊！
聽綠萼這麼說，陽阿只有丟下書本說：“真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非要我進宮去不可咱們柯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們柯家上下還未出閣的女子少說也有七、八個，連大娘都還有兩個沒出嫁的女兒，她真不明白為什麼爺爺不讓姊姊們去，非要她進宮。
“因為小姐的名字叫陽阿啊！”蓮艷小聲的說。
綠萼聽了連忙阻止蓮艷，“你胡說些什麼還不快去把老爺命人送來的髮釵拿來給小姐看看。”蓮艷也真是的，服侍小姐那麼多年了，難道她還不知道，小姐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提起陽婀姑奶奶的事嗎？
的確，今天之所以會輪到陽阿入宮，完全是因為她長得酷似已逝的陽婀姑奶奶。不然像她這種生母早死又是妾生之女，早就被父親跟祖父隨隨便便找個人把她嫁出去了，哪裏還能在家裏享受絲毫不輸給姊姊們的富裕生活啊！
她出生時因為不是父親期待已久的兒子，所以父親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走了，而母親也在生下她不久后，因產後失調而死。湣。灒
她在兩歲前可以說是沒有名字的，完全是後院中的女傭們照料長大的。而這種生活之所以能改變，完全是因為在一次偶然中，祖父在後花園裏無意看到她，發現她居然長得很像他在三十年前就死了的妹妹，於是她的生活立刻獲得了相當大的改善。除了馬上由後院的偏房被移到了綉樓里，身邊也包圍着奶媽跟僕婦，從此家裏的人沒有人敢再跟她大聲說話，連兩個姊姊也不敢再欺負她。家裏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也一定會立刻送到她房裏來，在這個家裏，連弟弟也沒有比她更受祖父的寵愛，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陽婀姑奶奶的原因。
而她之所以會被取名叫陽阿的原因，也是因為她長得很像姑奶奶陽婀，她是讓柯家能有今天的榮華富貴的大功臣。三十多年前，姑奶奶被先皇看上，但不知為什麼深受先皇寵愛的她，卻被關在冷宮。先皇為了彌補姑奶奶，便大封他們柯家為侯，讓柯家從此過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生活。
現在祖父又把這份希望放在她身上，希望除了姑奶奶外，他們柯家能有人能再進宮為妃，讓他們柯家能夠永享富貴。
可是，陽阿根本就不想進宮，進宮有什麼好處呢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宮庭鬥爭外還會有什麼在後宮裏，數百名的嬪妃們就只為了討皇上一個人的開心，就算她進了宮，她又能得到皇上多久的注意呢她暗自忖道。當年的陽婀姑奶奶要不是因為太后的原因，不得不被先皇放逐在冷宮，讓先皇的心裏永遠有個缺憾，她又能得到皇上多久的恩寵呢潯
對男人來說，只有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這一點她早已從她父親的身上得到應證了。湣。
“小姐。”蓮艷帶着一盒盒打造精美的髮釵走了過來。“這些全是老太爺要京城裏第一流的金匠打造的，你喜歡哪一樣呢”
陽阿看着她面前那一盒盒的首飾，這一大堆的金銀珠寶少說也要幾千兩，要是讓大娘知道了，她一定會很生氣吧！
大娘有兩個女兒，她那兩個姊姊分別大她兩歲跟三歲，她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嫁出去的原因，完全是因為大娘想把她倆送進宮去。可是，現在爺爺打算讓她進宮，大娘一定很生氣，接下來的日子，大娘八成又要給她臉色看了。潯
陽阿猜得沒錯，羅氏一聽到公公決定要讓陽阿進宮后，立刻對着丈夫哭訴，“若雪跟若梅今年都已經快二十歲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居然一點也不替她們打算。不管怎麼說若梅跟若雪她倆是陽阿的姊姊，若以長幼有序來說，也應該是她倆先進宮去才對，你怎麼可以先讓陽阿入宮，而把若梅跟若雪丟在家裏不管呢難道若雪跟若梅不是你的女兒嗎？”她一向看陽阿不順眼，要不是因為公公偏心寵愛陽阿，她早就把陽阿趕出家門了。
一大早羅氏就在他耳邊哭訴個沒完，柯建一都快被煩死了。“這是爹決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這跟我哭鬧有什麼用”潯
羅氏看着丈夫說：“為了若雪跟若梅，你應該跟爹說個明白才對啊！”他們夫妻倆可就只有若雪跟若梅這兩個正出的女兒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爹決定的事，哪有可能更改。再說誰進宮還不一樣嗎？”從父親決定要陽阿進宮起，不只是妻子，連他那些有女兒的妾們也跟着一起吵，不管他到哪都不得安寧。要是他能夠決定的話，他就讓他所有的女兒們一起進宮，省得她們來煩他。
“誰說一樣若雪跟若梅她倆可是正出啊！而陽阿她是庶出，這之間可有着天差地別啊！”羅氏哭訴的說：“我就知道，在你心目中根本沒有我們母女三人的存在，你到現在仍然怪我沒能替你生下一個兒子，所以你才會這麼冷落若雪跟若梅，連進宮這種大事也沒把若雪跟若梅考慮在內。”
“你說什麼啊！”他的頭都快被妻子給吵破了。“我什麼時候冷落了若雪跟若梅了，你自己想想看，打從若雪跟若梅兩個人滿十六歲起，有多少名門望族來求過親，但都是你這個做母親的一口回絕掉，現在居然怪我沒有替若雪跟若梅想，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啊！”
“我想要若雪跟若梅兩姊妹進宮去。”她生的這兩個女兒可絲毫不比陽阿遜色，憑什麼陽阿可以進宮，而她的兩個寶貝女兒就得隨便找個人嫁
柯建一猶豫的說：“可是爹打定主意要陽阿進宮啊！”他憶起打陽阿從小起，父親就這麼打算——當陽阿一滿十六歲就要把她送進宮裏，這也是為什麼每當有人來向陽阿求親，父親都不答應的原因。
“我不管。”羅氏看着丈夫說：“連陽阿都可以進宮，為什麼若雪跟若梅不能進宮”她相信以若雪跟若梅的姿色，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父親他是一定不會同意讓若雪跟若梅進宮的，但是老實的告訴妻子，她一定又會跟他大吵大鬧。乾脆就敷衍敷衍她好了，反正到時只要說父親不同意就行了，他看準妻子她絕對不敢去跟父親吵。
打定主意后，柯建一對妻子說：“如果到時陽阿不能進宮的話，那麼我就讓若雪跟若梅去。”他都這麼說了，妻子應該不會再跟他吵了吧！
“真的”羅氏看着丈夫說：“只要陽阿她不能入宮，就讓若雪跟若梅去”
“當然是真的，這樣也省得你說我對若雪跟若梅偏心。”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是哪個女兒入宮見駕。
聽丈夫這麼說，羅氏的嘴角立刻浮現了陰狠的笑容。只要陽阿不能進宮，她的兩個女兒就有機會了——而不想讓陽阿入宮的辦法多的是。
柯建一看着妻子的笑容，知道她的心裏一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不過，他才不想管妻子她想做什麼，只要她不要來吵他就行了，反正諒她也不敢做得太過分，因為陽阿可是父親最疼愛的一個孫女啊！
“爺爺。”
潯把舭ⅰ！笨呂弦子很滿意的看着今天孫女的打扮。“你要進宮的事都準備好了吧！還有沒有缺什麼東西，如果還有缺的話，盡量告訴管家，要他替你買回來。”他們柯家的孫女進宮絕對要是最體面的。
陽阿看着祖父說：“我沒有缺什麼，那些金銀首飾已經太多了，讓我一個人用，就是用到八十歲也用不完啊！”
“誰說的”柯老爺子嘆口氣說：“要是你親娘還在就好了，你親娘早死，奶娘又因病回鄉去了，所以現在才沒有人能替你盡心的處理進宮這種大事。”
他本想把這事交給媳婦去做，但他這個媳婦向來沒度量，連受盡他寵愛的陽阿暗地裏都不知受了她多少的氣。現在她又為了陽阿進宮的事跟兒子大吵大鬧，想要讓她親生的那兩個女兒入宮。要是把這事交給她辦，她不但不會盡心儘力的去辦，天知道她又會擺多少臉色給陽阿看了。
“爺爺，我真的不缺什麼了。”陽阿來到祖父的身邊坐了下來。“再過兩天我就要進宮見駕，只怕以後不能常常陪在您老人家的身邊了。”潯把舭ⅰ！彼之所以會這麼疼這個孫女，並不完全因為她長得像他的妹妹，而是陽阿自小起就懂事，對他這個老人家來說，柯家上下一百多人中沒有一個比陽阿更貼心了。“你不會怪爺爺把你送進宮去吧！”他當然知道陽阿並不願意入宮。
陽阿搖搖頭。“陽阿明白爺爺為什麼要把我送進宮去。”雖然她並不願意入宮，但她卻明白祖父的苦心，他並不是單單隻為了柯家的榮華富貴啊！灐澳薔禿謾！笨呂弦子看着孫女說：“在宮裏可不比在家裏，以後凡事都要謹慎小心，我讓綠萼跟蓮艷兩個丫頭陪你一起進宮，以後有什麼需要，就要她們捎信回來，祖父會幫你準備得妥妥噹噹的，知道嗎？”潯。煛耙爺。”陽阿看着祖父說：“以後我不在您的身邊服侍您，您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柯老爺子笑着說：“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大娘氣死的。”
“爺爺。”大娘雖然背地裏難免會怪罪祖父偏心，但她哪裏敢惹祖父生氣，這一點祖父說得太誇張了。
“對了，你爹去看過你了沒有”柯老爺子問着孫女，他老早前就交代兒子，要他趁陽阿還沒入宮前到陽阿的房裏去看看她。
陽阿搖搖頭說：“爹還沒有來，不過，他在我入宮前，應該會來吧！”指望父親來看她，她其實根本就不敢想。從小到大，她見過父親幾次只怕父親連她的臉都認不出來呢
“你爹八成是又泡在那個新娶的小妾那裏。”提到兒子，柯老爺子就只有無奈的嘆息，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但是這個兒子卻又偏偏不爭氣，從小到大，不知給他惹了多少麻煩。長大后，除了風花雪月、娶小老婆外，沒有一件事情是他會的。
陽阿命侍女們拿過棋盤說：“爺爺，我就要進宮了，在我進宮前，再跟您下盤棋好嗎？”
一聽到下棋，柯老爺子馬上就眉開眼笑的說：“沒問題，我最近得到了一本棋譜，爺爺就跟你較量較量。”
“娘，你在忙什麼啊！”若雪好奇的問。她見母親這樣神神秘秘的已經好幾天了，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是啊！娘，我聽小夏說，你要商人送了一堆的金銀首飾和綾羅綢緞到府里來，是準備給姊姊當嫁妝嗎？”若梅也好奇的問。前幾天母親為了陽阿要進宮的事，跟父親吵個沒完，怎麼這會兒心情一下子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啊！
羅氏看了四周沒外人後，才對兩個女兒小聲的說：“小聲點，娘準備這些是要讓你們兩姊妹進宮時用的。”
“進宮”若雪跟若梅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白母親在說些什麼。“爺爺不是已經決定要陽阿進宮嗎？”怎麼這會連她們兩姊妹都要一起進宮了，可是沒聽祖父跟她們說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倆都被搞糊塗了。
“你爹答應我，只要陽阿不能進宮，就讓你們兩姊妹進宮，娘當然得先準備、準備啊！”這幾天她暗地裏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若雪吃驚的說；“娘，你在說些什麼啊！陽阿怎麼會不能進宮呢爺爺不是已經把她進宮的事都準備好了嗎？”聽母親這麼一說，她就知道一定又是父親在敷衍她了。就算陽阿發生了什麼事不能進宮，祖父也不可能答應讓她跟妹妹兩人進宮的，她們又不是陽阿。“這些娘都已經準備好了。”羅氏笑着對女兒說：“你們兩個只要到時準備進宮就好了。”
若梅着急的看着母親說：“娘，你要做什麼”聽母親這麼說，就知道母親一定是想要對陽阿做什麼不正當的勾當。
“娘沒有要做什麼啊！”羅氏趕忙轉換話題，“你們兩姊妹快看看，喜歡不喜歡這些布料跟首飾如果不喜歡，趕緊叫人拿去換。”湥
依若雪對母親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會上母親的當。“娘，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應該知道陽阿是爺爺最寵愛的孫女，你要是對她做了什麼，爺爺一定不會原諒你的。”依母親的個性，她絕對有可能做些過分的事來傷害陽阿。
“放心。”這些羅氏當然早就想到了，但只要她的兩個女兒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到時連公公都得讓她三分了。“娘是不可能對陽阿做什麼不合理的事。”
就是因為絕對有可能，所以她跟若梅才會那麼擔心啊！“娘，其實我跟若梅並不想進宮啊！”
“就是啊！娘，進宮有什麼好呢”她才不想跟一堆女人搶丈夫呢她相信陽阿一定也有着她和姊姊一樣的想法，要不是祖父一心一意想要她進宮，陽阿是絕對不會想要進宮的。
“你們兩姊妹在說什麼”羅氏生氣的看着兩個女兒。“娘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兩姊妹着想，有多少人想要入宮啊！為什麼你們兩姊妹卻不願意呢那娘替你們做的一切不都是白做了嗎？”
“娘，你到底做了什麼”若梅着急的問。聽母親這麼說她更加緊張了，母親該不會做了什麼傻事吧！
羅氏偏過頭說：“我哪有做了什麼”“娘。”要是娘真的做了什麼傻事，那就糟了。
“大小姐、二小姐。”小夏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夫人。”
“小夏，發生什麼事了”若梅看着神色慌張的小夏。
“五小姐，她……她……”小夏喘了口氣說：“五小姐突然病了。”
“陽阿生病了”若雪看向母親，羅氏的臉上明顯的露出高興的神情。潱
“陽阿怎麼會突然病了，嚴不嚴重”若梅抓着小夏問，她跟姊姊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小夏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現在彭大夫正在替五小姐看病。”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立刻趕來告訴大小姐跟二小姐了。
“姊姊。”若梅擔心的看着姊姊。
羅氏不慌不忙的說：“你們別緊張，陽阿那丫頭不會有事的。”
“娘。”母親到底給陽阿吃了什麼不然陽阿怎麼會突然病倒呢這下可好了，要是讓祖父知道陽阿之所以會病倒是跟母親有關，那祖父一定不會放過母親的。
“彭大夫，不知我的孫女是得了什麼病啊！”柯老太爺着急的問。
彭大夫看着柯老太爺，猶豫的說：“柯老太爺小姐她得的不是病，她是……她是……中毒了。”在這種世家大族，這種事他看多了。
“你說什麼”柯老爺子吃驚的說：“你說陽阿中毒了，她中了什麼毒”無緣無故的，怎麼會中毒，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對陽阿下毒
“是砒礵，好在量不多，我已經幫她解了毒。不過，她的身體卻因此大傷，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療養。”據他所知，柯家的五小姐再過兩天就要進宮了，應該是柯府哪個心存妒忌的人對她下的毒吧！
“來人，送彭大夫出去。”柯老爺子並不是笨蛋，有人對陽阿下毒，一定是為了陽阿要進宮的事，他非把那個人給捉出來不可。
送走了彭大夫后，柯老爺子立刻看着綠萼跟蓮艷說：“陽阿吃了什麼”綠萼跟蓮艷跪在地上說：“小姐她吃了廚房送來的雞湯，徐嫂說是老太爺要她送來的。”
“去把徐嫂給我帶來。”柯老爺子大吼道。徐嫂是廚房裏的人，平常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去，又如何能拿到砒礵這種毒藥呢更何況陽阿平常跟下人們都處得不錯，徐嫂沒有理由毒殺陽阿，除非……她拿了什麼人的好處，才會奉命行事。
徐嫂已經從其他的下人那聽到，五小姐喝了她送來的雞湯后就病倒在床上，大夫說五小姐中了砒礵的毒，她知道后嚇得要死。現在老太爺找她，一定是為了這件事要質問她。她在柯府已經三十年了，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毒殺五小姐的事，更別提五小姐再過幾天就要入宮當娘娘了。灐襖咸爺，不是我做的。”徐嫂一進入大廳，立刻跪倒在地的哭喊：“老太爺，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啊！請老太爺一定要相信我。”
徐嫂說的有理，就算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如果真是她做的，她也不至於笨得親手把雞湯送來給陽阿啊！“我問你，你在煮雞湯的時候，有誰到過廚房”
徐嫂想了又想，這種事她哪裏敢亂說。“老太爺，平常廚房裏就人多手雜的，誰都有可能去碰那鍋雞湯。”到底是誰跟她過不去，怎麼可以這樣陷害她呢
這時柯建一走了進來。“爹，聽說陽阿中毒了。”
柯老爺子看著兒子說：“大夫說陽阿她需要一段長時間的療養。”他心中暗忖，如果被他查出來下毒的是誰，他非要他的命不可。煟
柯建一不在意的說：“那兩天後就讓若雪跟若梅兩個人進宮好了。”
“你說什麼”誰同意讓若雪跟若梅兩姊妹進宮了。
“我已經答應若雪跟若梅的娘了，只要陽阿無法進宮，就讓若雪跟若梅去。”沒想到陽阿現在真的沒辦法進宮了。
柯老爺子看着徐嫂說：“你在煮雞湯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夫人或是她的侍女們進廚房去”陽阿中毒會跟媳婦有關嗎？她會因為想要讓若雪跟若梅進宮，而對陽阿下毒手嗎？依他那媳婦的個性……絕對有此可能，她在平常就已經很不滿他偏愛陽阿了。
“老太爺。”蓮艷看着老太爺跟老爺說：“那天我聽到服侍夫人的小侍女們說，夫人替大小姐跟二小姐準備了一大堆要進宮用的東西。”夫人她怎麼能這麼做呢雖然小姐不是她親生的，但她也不能對小姐下這種毒手吧！
“回老太爺。”徐嫂怯怯的說：“夫人她是沒有親自來廚房，可是她命人送來一樣藥材，說是要給五小姐進補用的。”湣
“你胡說些什麼我可沒有要人送藥材給你，再說我向來就討厭陽阿，我怎麼可能會送藥材給她吃呢”羅氏帶着侍女走了進來。
“可是，劉嫂她明明就說……”
羅氏看着柯老爺子說：“公公，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叫劉嫂來問啊！”潱
柯老爺子看着媳婦，她敢這麼說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敢到這來見他。“徐嫂，你先下去吧！”
徐嫂下去后，柯老爺子又對着綠萼跟蓮艷說：“你們也回去服侍陽阿吧！等陽阿的身體好一點，就立刻出發到湖畔別墅去休養，省得又有人看她不順眼，又下毒了。”煛笆塹摹！彼倆當然知道老爺子後面那一句話是對着夫人說的。
“公公，老爺，現在陽阿不能進宮，那麼後天是不是該送若雪跟若梅進去呢”羅氏眉開眼笑的說，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那麼順利。潯。
柯老爺子看着媳婦說：“誰說要送若雪跟若梅進宮了”
“老爺。”羅氏看着丈夫，希望他能替兩個女兒說說話，但丈夫的頭卻故意轉向一邊去，假裝沒有看見她。
柯老爺子看著兒子說：“前些天，尚家跟游家不都有派媒婆來提親嗎？若雪跟若梅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你這個做父親的也該替她倆打算打算了。尚家跟游家都是京城裏的大戶人家，連這種人家都不要，你這個做父親的還想要找怎樣的女婿啊！”
柯建一對尚家跟游家當然也很滿意，但是妻子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兩家，他又不希望妻子在他耳邊哭鬧，所以也就沒有堅持了。現在父親都開口了，妻子也不能反對了吧！
“是的，爹，孩兒立刻照辦。孩兒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若雪跟若梅給嫁出去，絕對不會丟我們柯家的臉。”
羅氏一聽公公居然要把若雪跟若梅嫁給尚家跟游家，連忙反對的說：“公公，後天咱們柯家就要送女進宮了，陽阿現在有病在身，沒法進宮，您就讓若雪跟若梅入宮好嗎？”她之所以做這一切，就是想要她的兩個女兒能順利進宮啊！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柯老爺子站了起來。“皇上年紀雖輕，但他不是不顧情理之人，我相信只要他知道陽阿臨時得了急病，無法入宮，他一定會網開一面答應延期的。你就安心的替若雪跟若梅辦嫁妝就行了。”他把她的兩個女兒都嫁出去，看她還會不會因為想送女兒入宮，再對陽阿下毒。
今天為了柯家的面子，加上陽阿也沒有生命危險，所以他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若雪跟若梅兩姊妹嫁出去后，他是不會讓她再有好日子過了。做一個當家主母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度量呢這要傳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嗎？
羅氏看着丈夫。“老爺，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柯建一聳聳肩、站了起來。“這是爹決定的，我也沒有辦法啊！你還是快點去幫兩個女兒準備嫁妝吧！我們柯家嫁女兒可是要體體面面的。”他沒想到妻子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俗話說的好，最毒婦人心，用在他妻子身上，還一點不差。
羅氏眼睜睜的看着公公跟丈夫走掉，想不到她費盡心機，甚至不惜買通下人毒殺陽阿，就是為了想讓她的兩個女兒進宮。沒想到事先答應她的丈夫，居然如此不負責任，難道她的苦心就這麼眼睜睜的付諸流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