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黎明之前總是最黑暗的。

越臨近期末考試,笑音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少,消失的速度之快可以媲美全球土地荒漠化的程度。

尤其他們班上的死人(史仁)老師把英語的及格分數線高高地懸在那裏,幾個英語分數波動得比較厲害的同學更是提心弔膽,壓力大得不得了。弄不好就拿那根線上吊去了。

“不知道這回的英語試卷是誰出?”笑音苦着一張臉。窗外的天空格外明亮,更加反襯出教室內的一片慘淡。以前那種“大考大玩,小考小玩’的日子已經離開她那麼、那麼的遙遠了。

身為學生會幹部,外加記憶力超人的夏青樹對這類消息自然是非常靈通,“聽說是年級組組長孫老師。”

“什麼?是她?!”發出悲慘叫聲的絕對不是笑音一個,還有一個是絕對嚴肅的羅川介班長大人。

羅川介的英語水平比笑音好那麼一點,但也就只有一點而已。他嚴肅的臉上出現苦惱,“85分的及格線再加上孫老師那種超難的英語試卷,唉……”

笑音接下話:“不用活了。孫老師出的試卷全年級組下來,不及格的都有兩成了,80分以下的佔七成,80分以上的一成都不到。這回死定了。”

夏青樹彈了下手指,告訴把他們拯救出絕望的消息,“孫老師出的題目佔一半分數,另一半是英語組老師聯合出題。”

笑音傻瓜似的乾笑兩聲。

羅川介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反正85分是絕對考不到了。”

夏青樹看不慣兩個人的垂頭喪氣,“可是至少還有一線希望啊!”

笑音連眼都懶得抬,“是哦,‘一線’希望。”

羅川介默契極佳地接下去:“也就是希望渺茫。聯合出題未必會比孫老師出的題目簡單多少。”

笑音憤怒道:“是不是英語老師集體心情不好,所以想要藉機整死我們啊?”

羅川介有氣無力道:“有可能。”

夏青樹看着兩個人一唱一和,翻了翻白眼,“你們不要這麼絕望好不好?”

笑音涼涼地拋出嫉妒的話語:“是哦,你英語好嘛!”

羅川介則拿着一本薄薄的本子翻着,不一會冒出一句話:“體罰與變相體罰是違反《青少年保護條例》的。罰抄是體罰嗎?”

夏青樹不確定地說:“是吧。”

將手中的《青少年保護條例》鄭重地交到夏青樹手上,羅川介語重心長道:“那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什麼意思啊?”他想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該不會是讓我跟‘死人’說不準罰抄吧?班長是你在當哎?”

羅川介嚴肅道:“你是學生會的人,你說的話比較有分量。就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夏青樹忿忿不平,“你怎麼可以這樣?”

沒人理他,因為每次英語考試都在90分以上的他已經成為了“人民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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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黎明已經來了,那麼天亮還會遠嗎?盜版自雪萊。

結束最後一門考試,歡快的小鳥們激動地叫着——至於考試的結果已經不在大多數人的關心範圍內了,反正現在擔心也沒用。

雖然寒假連短短一個月都不到,但是學生們還是非常期待它的到來。至少假期總比考試來得愉快,而寒假中的重頭戲當然是過年了!

過年嘛,各種婚慶喜事就特別多。今天大人們都出去喝喜酒,雲光魄學姐則寒假一放就收拾包裹回家去了。

天性不喜歡湊熱鬧的三個人都各自找理由留在家裏。

因為笑音隨口一句“冬天吃火鍋比較好哦”,於是,夏青樹開始忙碌起來。買菜洗菜,忙得不亦樂乎。

冷陽唾棄道:“還沒結婚就已經一副妻奴樣了。說起來,你們連男女朋友都還不是。”又看了眼坐在電視機前給電視機看的人,“喂!”他揪起妹妹的耳朵,“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幾點睡的?”這丫頭,只要一休假就像個夜神仙似的。

順勢靠進冷陽懷中,笑音口齒不清:“啊?今天早上四點睡的。”

冷陽驚叫:“四點?!那你早上的精神是哪裏來的?”

“裝出來的嘛!”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笑音觀察着廚房的狀況,“小樹,好了沒?”

“差不多了!”火鍋嘛,準備起來超級簡單。

冷陽一把拉住準備到餐桌“各就各位”的笑音,正了正臉色,“說實話你對小樹到底是怎麼看的?”

“啊?大過年的你這麼正經幹什麼?”笑音敷衍地打哈哈,然後看了看悶不吭聲的冷陽,知道這回他絕對不容許自己再打揮過去了,“唉,真是的!”

她嘀嘀咕咕地坐下來,抓亂一頭散發,“其實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什麼?!”冷陽差點跳起來掐死她,兩個人都糾糾纏纏了十多年了,她竟然連想都沒想過!

“我只是想順其自然嘛!”她苦笑地着看忙進忙出的夏青樹,說得有些無奈,“不管將來如何。照現在看來,我們誰都離不開誰。”他們的生活早已經不分彼此,至於喜不喜歡……嗯……等小樹下次問她再告訴他吧。

聽她的口氣應該是喜歡他的吧?冷陽再度拖住她,“那你為什麼不跟他明說?”非得讓他這麼提心弔膽地過日子。好玩嗎?

笑音撥了撥頭髮,笑得一臉陽光,“好玩啊!”小樹逗起來超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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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聲,冷陽從沙發滾落地面。

夏青樹剛好端出最後一個盤於,奇怪地看着趴在地上叫痛的人,“他怎麼了?”

笑音迫不及待地坐下,拿了一片羊肉開涮,漫不經心地答道:“受刺激了。”

夏青樹非常好心地走過去,把冷陽拉起來,然後叮嚀:“音音說的話有些別往心裏去。你年紀大了,小心高血壓,萬一腦中風就更不好了。”

“你們兩個……”冷陽咬碎一口鋼牙,他如果有高血壓、腦中風也一定是被他們氣出來的。

深呼吸一口氣,冷陽爆發出憤怒的一吼:“你們兩個不準把貢丸全部吃掉!

笑音拿着筷子戳丸子的動作慢了半拍,夏青樹湯匙一歪,舀了一個竹輪。然後在冷陽坐上餐桌的時刻爆發了第N次貢丸大戰。

這一次著名的貢丸大戰是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戰況之激烈可以用暗無天日、昏天黑地、慘絕人寰、硝煙四起、雞飛狗跳來形容,而所運用的戰術從不人流的雞鳴狗盜到高明的聲東擊西、偷梁換柱、拋磚引玉、圍魏救趙等等。戰場上的一片狼藉自然留給始作俑者來收拾。

夏青樹擦完桌子就準備開溜,卻被冷陽活逮。

“老實交代,你準備做什麼?”冷陽露出一口白牙。碗還沒洗就準備開溜,別說門窗,連煙囪都不給留!

笑音從廚房瞟過來一眼,最近流行逼供嗎?

夏青樹看白痴似的看他,“我要回去把寒假作業做完!”今年的寒假作業特別多,然後又陪着笑音四處亂轉,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寫。現在離報到只剩下一個星期了,此時不寫更待何時?

廚房裏傳來一聲巨響,兩個人趕緊衝進廚房。只見一個盤子在地上碎屍萬段,還有一個笑音石雕像。

“音音,你怎麼了?喂,你沒事吧?”冷陽抓過石雕開始猛搖。剛才外星人進來把他可愛表妹的靈魂綁架了嗎?

夏青樹面對這種狀況顯然比較有經驗,他一把抓住冷陽阻止他再搖下去,一邊問笑音:“你的寒假作業沒動過?”

她垂盪着兩隻沾滿洗潔精泡沫的手,發出一陣白痴的聲音:“呢呵呵呵……”

“我的天啊!”冷陽一手捂上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就此昏過去。暑假作業的那次他還記憶猶新,現在居然又要來一次!“讓我死了吧!”他哀嚎。

他那沒良心的表妹的青梅竹馬這麼回答他:“等幫忙抄完了之後再死也不遲。”

他兩眼冒綠光,“我先殺了你們兩個!”

一陣追趕跑跳碰之後,冷陽終於接受現實,並勇敢地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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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作業的量其實和暑假作業差不了多少,這回的時間相對於暑假的時候充裕了很多,不用熬夜。但是,在冬天的時候讓人一大早地告別暖暖的被窩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啊!

“嗚……我軟軟的床……嗚……我可愛的枕頭……鳴……我香噴噴的被子……嗚……我……”

“你再敢‘嗚’下去就試試看!”冷陽脾氣暴躁地打斷她的哭訴。這裏最沒資格哭的人就是她。

“我怕冷,你小時候不也是很怕冷嗎?”笑音坐起來懶懶地伸個腰,又倒了下去,她還是不願離開她那暖暖的被子。

“對哦!”夏青樹一拍腦門,“皮笑肉不笑的從小就最怕冷了。真好笑,虧你還姓冷?”

冷陽回給他一個冷哼。雖然他姓冷,但是井不表示他就會不怕冷。

笑音突然倒戈替冷陽反駁道:“姓冷就不能怕冷嗎?哪裏來的規矩啊?”然後轉向親親表哥,“可是你的名字裏有個‘陽’字啊!還是‘笑陽’,笑着的太陽怎麼會冷呢?”

“我知道。”夏青樹拿筆指着冷陽的鼻子道,“因為太陽太重了,他笑得又太誇張,所以一不留神就掉進冰冷的海水裏。”

“原來這就是阿陽哥哥怕冷的原因啊!”笑音一臉思索地看着冷陽,“果然是又胖了,而且還很少笑啊!原來是掉進海水的後遺症嗎?”

冷陽暴走,“見鬼了!你們說什麼童話故事?我這不是胖,是冬天穿的衣服多!”

笑音嘆息連連,“我好擔心啊!現在裹成長方體的阿陽哥哥在春天的時候會不會變成球體呢?”

夏青樹繼續刺激,“啊,那不變成河豚了嗎?”

不知道見好就收的人馬上為自己贏得了兩記爆栗和被一腳踹下椅子的命運。

笑音看着夏青樹在地上撲騰了兩下才笨拙地起來,同情道:“小樹,其實你比阿陽哥哥還怕冷吧?”

夏青樹行動遲緩地扶起椅子,“你最沒資格說別人怕冷,因為你才是最怕冷的那個!”

冷陽唾棄地看着蜷縮在沙發上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的人,“就算不開暖氣,你也不用把被子包在身上吧?”雖然怕冷,但三個人更討厭開暖氣之後的窒息感。

“這樣比較暖和。”笑音決不悔改,還用陶醉又幸福的表情念着,“被子、被子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喂,等做完作業之後,到道館去練練吧?”夏青樹提議。

笑音否決:“不要!我是優雅的美女,堅決和暴力劃清界線。”

此言一出,兩人絕倒,無人爭鋒。

“音音,自己人面前就不用裝了。”冷陽嘆息。

“是啊,太假了。”夏青樹附和。

優雅的美女從被子底下飛出凌厲的兩腳,將兩人踢成四腳朝天的烏龜,半天動彈不得。

對着這個恢復寧靜的世界,笑音苦惱地感嘆:“我是真的很熱愛和平啊!為什麼你們都要為難我呢?”在悠揚的嘆息聲中結束,一時間竟真的讓人感覺很有氣質。

只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而僅有的兩位觀眾更是有着決不會被“假象”所蒙蔽的心靈,所以他們暴出一串大笑,所以他們活該又被兩腳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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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半學期很快開始,日子還是一成不變地過着。笑音依舊忙着學習和籃球社的事情;夏青樹除了學生會之外依舊像牛皮糖一樣粘在笑音身邊;冷陽依舊忙着工作室的事情;季葵依舊忙着應付阿姨的“淑女養成計劃”,難得再有時間到學校里來“探親”。

惟一的改變是,所有人都突然變得忙碌起來,尤其是向來閑散的笑音。

一夜之間的改變,讓所有人都看不懂。

在第一次月考之後,笑音八百年不動的年級組名次忽然直線上升至前50名以內,頓時風光無限,人氣再次上升。

這天,笑音回家之後依舊直衝書房做功課、啃習題。笑媽媽不安地跑到門外去攔截夏青樹。

“小樹!”笑媽媽嚴肅地看着他。

他擔心地看了眼她手中平底鍋,“笑媽媽有什麼事嗎?”如果他答得不好,她不會用鍋子砸他的頭吧?

她靠近一步,“你悄悄告訴我,笑音是不是在和誰打賭?”

他往後退一步,“沒有啊。”

她懷疑地瞄他,“那她幹嗎念書念這麼用功?”

他再往後移上一小步,“我不知道啊!”笑音從這個學期開始就很努力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奇怪地問道:“你整天和音音在一起怎麼會不知道?”

他額頭上掛下冷汗,“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笑爸爸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問道:“難道你沒問過她?”

夏青樹嚇得差點比出投降的動作,“我是問過。”看着兩人越來越兇狠的眼神,他趕緊叫道,“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啊!”

身後的大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夏爸爸也加人到逼問的隊伍,“那你沒繼續追問她嗎?”

“哇!老爸,你從哪裏冒出來的?”夏青樹半條命被嚇掉。

夏爸爸拿過笑媽媽手中的平底鍋敲了敲自家笨兒子的腦袋,“快回答問題。”

“我有啊!你沒看見我的耳朵到現在還是紅的啊?”夏青樹指了指自己紅彤彤的右耳。這就是繼續追問的後果啊,被音音扯的,超級痛。他都懷疑自己的右耳朵比左耳朵長了。

笑音繼續一反常態地用功讀書,夏青樹的耳朵在又被多扯三次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所以謎依然是謎。而當幾乎所有人都習慣了這麼認真的笑音的時候,她忽然提出要去活動一下筋骨——到公園鬥牛去。

朵朵朵

溫暖的五月,連風中都帶了一絲花的香甜味。說是出來鬥牛,卻因為冷陽不賞臉而作罷。笑音索性把鬥牛改成野餐,夏青樹開心得想大叫。

動作利落地鋪好白底藍格的布巾,夏青樹看着靠在他身邊假寐的笑音傻傻地笑着,疑似少年痴呆症患者。

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得簡直不像是真的,連在一邊翻着野餐籃的漂亮男孩都像是假的。等等,漂亮男孩?!

“雲學姐,你怎麼在這裏?!”夏青樹大叫。

雲光魄嘴裏叼着一塊三明治,模樣頗為無賴,三兩下把東西吃完之後才賊賊地擠眉弄眼,“小兩口到這裏來約會啊?”

夏青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關、關你什麼事?”看樣子他已經忘了要去計較雲光魄偷吃東西了。

雲光魄只是嘿嘿笑,繼續搜索食物。

笑音半眯着眼,看着這隻不請自來的田鼠,“雲學姐,你是從難民區里出來的嗎?”不到五分鐘已經解決了好多東西,還想“吃不了兜着走”。

雲光魄從懷中把一盒草莓又放回到籃子裏,打着哈哈:“你不是睡著了嗎?”

“很難。”她老實說道,光夏青樹被驚嚇到的那一聲叫聲就足夠把她吵醒了,“你來打網球啊?”荷葉邊的短袖上衣加上七分褲不是適合運動的裝束,應該強調的是女性的柔美氣質;但是穿在雲光魄身上卻怎麼都是個漂亮的男孩。她也算是奇人一個了吧!

“對啊!我是運動十項全能!”雲光魄自吹自擂,雖然說的是事實,但這副德行怎麼看都讓人不順眼,尤其在剛被偷了食物的人眼中更是如此。

“你不是說明天跟旅行團到天目山去玩嗎?”夏青樹被驚嚇的心臟恢復正常頻率。

“啊!我還要去買東西!”明顯已經忘了這回事的雲光魄從地上一躍而起,跑到邊上的網球場還了網球拍,然後衝出公園。

笑音朝着她消失的方向皺眉,“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夏青樹低頭看了看身側,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因為她剛才把我們的野餐籃拿走了。”

兩個人的頭頂同時飛過一群烏鴉。

無力地攤倒在草坪上,笑音問道:“用現在怎麼辦?”

夏青樹站起來,無奈道:“我去買肯德基吧?”幸好公園對面就是一家KFC。

笑音看着KFC的招牌忽然狂笑,夏青樹不解地看着她,“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了嗎?”

“KFC,哈哈哈!KeepFromChickens.”笑音說出引起她發笑的原因。

夏青樹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呀!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啊?”這個人,明顯已經中英語毒了。明明之前還怕英語怕得要死。

她揮了揮手,“你快去買吧!我餓了。

有事夏青樹服其勞,從買食物到收拾“殘骸”都是他一手包辦。

“小樹,你應該和小葵一樣是直升吧?”無所事事的人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夏青樹笑道:“哪有這麼簡單?每個班級只有一兩個名額。要每次考試成績在年級組排名前30位,模擬考全班前三才行啊!還有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規矩。

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地睜大眼睛,“這麼說小葵很厲害?”她從小學就認識小葵,從來不知道她有這麼聰明!

夏青樹不甘心地嘀咕:“看她能想出這麼多整人的花招就知道她不簡單了。

她撲上去捏他的臉,“不服氣啊?

“有點。”他承認。

“那你準備考什麼學校?

“應該還是KINGDOM吧?”反正這所學校離自己的家最近,換其他的學校肯定要住宿,“我想讀財經方面的專業,你呢?

“廣告或者是土木工程。”笑音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愣了一秒,隨即大笑,“騙鬼啊!你讀土木工程?

把他的頭髮揉成雞窩,她一腳踢過去,“看不起我啊?

他猶不知悔改,“你確定你造的房子不會倒嗎?我以為你會和冷陽一起選服裝設計呢!”

“切!”她唾棄道,“那種娘娘腔的專業。”

他恢復正經,“其實你對色彩方面很敏感,不讀設計類的專業很可惜。”

她想了想,“那我讀室內設計吧!然後到塞凡納藝術與設計學院去進修兩年,回來成立工作室。”她幻想着美好的將來,一群錢寶寶生了腳衝進她的懷抱。

他毫不客氣地戳破她的幻想泡泡,“一天到晚讓你講英語你遲早會發瘋的。你連一年預科都堅持不下來。”最重要的是,他會讓她離開他身邊這麼多年才有鬼!就算她想,他也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撓到底!國內又不是不能學設計,幹嗎跑到國外去?

她不客氣地捶了幾下他的肚子,“死小樹,臭小樹,讓我幻想一下,你會死啊?!”

他哀哀求饒:“我是怕你得精神分裂症或者是妄想症啊!”

她再擰他的手臂,“不要你假好心,就算我變成神經病也要把你一起拖進瘋人院。”

他抗議:“我才不要當精神科大夫!”

她陰笑,“看着吧!財經界的壓力可是很大的,你遲早精神崩潰,跳樓自殺。”

“喂!我只不過說你精神病,你卻讓我自殺?太超過了吧!怪不得人家說最毒婦人心。”

“哼!好女不和惡男斗。閃開,我要睡一下。”

“你都睡了一卜午了。”難得約會就這樣被睡掉了嗎?不過,話說回來,別人約會有像他們這樣互相詛咒的嗎?

“我困嘛!”感覺好久沒休息了。

被她難得的嬌憨語氣弄得面紅耳赤,夏青樹又開始結巴:“那。那隻能睡一會兒哦!在外面睡會着涼。”

她不耐煩地端他,“知道啦!真羅嗦,年紀不大卻像個管家公。”

他咕噥道:“是你我才管,其他人我才懶得管呢。”

“是哦,讓你管真是我的榮幸。”從小到大,無論幹什麼事情,總有個背後靈跟着。那種感覺就跟連體嬰差不多吧?

“音音,明天有空嗎?”“五一”有七天假,他要好好利用二下。

“要有空就有空,要沒空也沒空。怎麼了?”這傢伙在計劃什麼嗎?

夏青樹被她說得頭暈,“什麼有空沒空的?”要麼有空,要麼就沒空,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她解釋道:“有事就做事,沒事就做作業啊!你不會.忘了‘五一’是‘勞動節’吧?”老師佈置的作業可是一大堆呢!

他垂下嘴角,“音音,我覺得你從這個學期開始就變了。”

“變忙了嘛!”她朝天空舉起拳頭,“我可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呢!

如果不是心情不對,他肯定笑出來。但現在他只是拉下她的手,“從前這些作業的事情都是我來記,然後提醒你的。”他不喜歡她變得獨立的樣子,那讓他覺得她在逐漸遠離,變得不需要他。

“不好嗎?高二下了啊,到高三再認真就來不及了。到時候只撈到一個三流大學的話,老媽會打死我的。”

他抿了抿嘴,“可是你這樣的話身體會不行的。”

她跩跩地道:“才不會!我可是超級健康寶寶。”

“很快就高三了啊!”他悄悄嘆息,總覺得她變得那麼認真還有別的原因。

她苦笑着撥了撥頭髮,高三后,她還會更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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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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