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你在哼什麼呢?”很想把身邊的笸籮嗓子一腳踹下自行車,但是想到已經臨近學校,隨時可能會撞見同學,笑音硬是把揍人的衝動給忍了下來。

“沒什麼,開學了。”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好事情呢!一大早起來就神清氣爽,當然不包括腰側那一塊仍頑固地疼痛着的淤青。昨天笑音下手可真狠,差點讓他以為掉了一塊肉,偏偏還不能喊出聲,連個皺眉都不能有。破壞笑音在人前的優雅可是一項重罪。怎麼也想不到抄作業抄到手快廢掉的人還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用的是左手。”笑音非常好心地提供答案。她的右手直到現在連捏死一隻蚊子都成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他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

“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有什麼倒霉的事情會發生在我頭上。”她抬頭看了一下湛藍的天空,早上的溫度逐漸攀升,連帶的讓心情也浮躁起來了。

“可能是今天要準備籃球社的社長交接吧?”上一任的社長是三年級的學姐,而一般學生升上三年級之後都會將全部精力都花在學業上,因而也就極少還參加各類社團。

“唔,大概吧!”已經二年級了。一年級的時候讓她直接當隊長,她沒反對。因為基本上隊長只要會打球就可以了。但是社長不同,當社長意味着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雜事需要處理,是整個社團的向心力。啊!想到就很麻煩啊!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我也是偶爾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早晨的空氣有些涼爽,有些燥熱。自行車的輪子轉過一圈又一圈,少年五音不全的歌聲被吹散。一旁的少女伸了伸恢復了一點力氣的右手,腦子裏思索着滿清十大酷刑。少年猶不知離死不遠,兀自高歌。

一陣風吹來,笑音的臉上劃過一滴汗珠,前方的少女相反的一頭齊腰長發,還能清爽地飛揚。

笑音見了少女,略微揚高聲音:“小葵!”

前方的正是籃球社的經理秋水美人季葵,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一副清爽宜人的樣子,讓人感覺連夏天都降溫了不少。雖然說季葵比笑音高一個年級,但是笑音還是習慣地叫她小葵。沒辦法,誰叫季葵看上去一副很惹人憐的樣子。

季葵剛偏頭就看到形影不離的二人組已經停在她的腳邊,“你們早啊!”

夏青樹冷淡地應了一聲:“季學姐早。”季葵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人,但是在夏青樹的心中無異於眼中釘。她已經打擾了好幾次他和笑音單獨相處的機會了。不僅社團活動要在一起,而且連上學都是走同一條路,一星期笑音要載她四天!真是可惡!

笑音拍了拍后坐,笑得一臉燦爛,“上來吧,我載你。”

因為這裏到學校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季葵沒有拒絕。坐上自行車后,她慢條斯理地從書包中拿出一隻粉紅色的信封遞給笑音,“這是有人托我轉交給你的。”

笑音接過,不以為意地又遞迴到季葵手中,“幫我把它放到書包里吧。對了,既然是給我的信,為什麼不直接交到我手上?”

季葵一邊塞着信一邊說道:“是籃球比賽最後一天的時候,那天你先走了,所以那人就拜託我給你。後來我一直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來給你,對不起。”

笑音輕笑,“我們兩個還說什麼對不起啊!是誰給我的信?”兩個人從小學到高中就一直同校同社團,想不熟都沒辦法。季葵可以說是學校里除了夏青樹之外,惟一知道她的真面目的人了。

季葵斂下眼帘,裝作沒看到夏青樹一副不爽的樣子,逕自說道:“好像是大學部的一個學長,反正信裏面應該有寫。”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完全無視夏青樹欲殺人的目光。粉紅色的信封,雖然老土,但是裏面裝的什麼東西也是明顯到一目了然的地步。當然,被夏天熱昏頭的笑音不在其列。

不以為這是什麼問題,笑音點了點頭,不再作答。

校門口已經近在眼前,被冷落了兩個多月的學校再度人頭攢動。

開學第一天到了教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座位。班主任會把上學期聽課不認真,在一起容易說話的同學調開,或者是把學習成績差的同學換到成績好的同學旁邊,再來就是把調皮搗蛋的學生調到前排“嚴加看管”之類的。

然後,莫名其妙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夏青樹和笑音成了同桌,對視的眼中傳達着截然相反的信息。

原來會發生的好事就是指這個啊!娃娃臉少年笑得一臉甜蜜,擺出最殷勤的姿勢歡迎新同桌。

原來會發生的倒霉的事情就是指這個啊!臉上的笑容掛不住,笑音忽然感到自己的前途暗淡無光。其實她也不是討厭和夏青樹相處,但是在家裏也就算了,連在學校都要兩兩相望。唉,早晚都對着同一個人,她會發瘋的!看着夏青樹替她又拿書包又拿文具的樣子,她伸手抓了抓頭髮,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新學期的教室被打掃得煥然一新,下午下過一場雷陣雨後,空氣更顯清新起來。少年五音不全的歌聲在偌大的校園中飄散,再飄散……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你從前總是很小心,問我借半塊橡皮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

……

季葵笑看了一眼正把頭髮綁緊的笑音,“不想接社長的位置?”

束髮的手頓了頓,笑音回答得有氣無力:“為什麼這麼問?”

纖細的手指戳了戳笑音曬得紅彤彤的臉皮,揶揄:“你的臉上都寫着呢!”雙手環胸,兩腳一抬擱在桌面上,“看上去就一副心情很差的樣子。”幸虧現在體育館內就剩下她們兩個人,否則被別的人看到季大美女這副坐姿肯定會眼睛下巴一起掉下來。

笑音皺了皺鼻子,綁好頭髮,嘆了口氣,“也不全是因為這個。”想起那個讓她心情好不起來的主因,她下意識地握緊拳頭並且還往空中揮了揮,亮出一口白牙,聲音激憤,“夏青樹那個白痴!”

坐姿豪放的季美女略感興趣地挑了挑眉,“他又哪裏惹你生氣了?”剛開學,日子過得有點無聊,收聽這兩個冤家之間的事情似乎已經成了她排遣閑暇時間的主要節目了。

“我現在和那傢伙是同桌。”她咬牙。

“嗯哼。”季美人點頭,“然後?”

她切齒地說:“他竟然唱了一星期《同桌的你》。”猛地轉過身,她激動地握住季葵的手腕,“你敢相信嗎?他用那副破嗓子在我耳邊唱了整整一星期!”她的神經都快崩潰了,充分體會到武俠小說中魔音穿腦的痛苦。

早上經常能遇到,她當然知道夏青樹這幾天心情好得不得了,連帶的她的耳朵同樣慘遭荼毒,沒能倖免。雖然如此,她還是保持客觀地指出笑音話中的偏失:“今天才星期五,基本上還不到一個星期。”

聞言,笑音陰笑兩聲,把手指按出清脆的響聲,“嘿嘿!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終於等到算總賬的時候了,她忍了好久。

季葵不怎麼誠心地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保佑夏青樹能永遠也哼不出歌來。忽然想到什麼,她奇怪地看着笑音,“怎麼這回你忍了這麼久?”以前她最多也只是忍到家裏而已,決不把“仇”帶到隔夜的。

笑音放開拳頭,優雅地撥了撥額前的幾縷頭髮,笑得人畜無害,“我只不過是偶爾暴力了點而已,基本上我還是崇尚和平的。”帥氣地將書包甩上肩,擺了擺手,“那我先走了,打工不要太晚啊!拜拜!”

“拜拜。”機械地說完,季葵一個重心不穩毫無形象地往後摔了個四腳朝天。她剛才居然聽到某個能動手解決就決不用嘴巴來解決事情的人宣稱自己崇尚和平?!一手拍上額頭,讓她死了吧!

她七手八腳地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屁股,不禁痛咧了嘴,好疼啊!繞着原地跳了三圈后,才開始整理儀容。對着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吐了吐舌頭,還好沒人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被阿姨知道自己有這麼不淑女的行為的話,肯定又會安排一大堆訓練課程給她。唉,光用想的就覺得很恐怖!晚上還要去阿姨的專賣店裏打工呢!

唉,少年不識愁滋味,卻學着大人愁眉苦臉嘆氣一聲過一聲。

“總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事情?”正喝着豆漿的少女使勁想、努力想、用力想,想到兩根眉毛皺到了一起還是想不出來。

三秒鐘后少女投降地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偽裝成一具死屍。

鄰家少年郎正好進門,笑媽看不慣女兒的一副死人樣,毫不留情地用腳使勁踹了踹笑音坐的椅子,“青樹來了,還不快給我起來!”這個女兒明明在外面生龍活虎的,在家裏卻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和別人家的女孩正好相反。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椅子被踹翻,笑音的額頭狠狠地叩上桌面,幸虧她及時抓住桌角才沒摔倒在地上,“虎毒不食子啊!老媽,你也太狠了點吧?!”嗚,年初新換的餐桌還是大理石桌面的,硬得要命,不知道等一下她的額頭上會不會腫起一個包來?

笑媽伸手拿開笑音捂着額頭的手,另一手朝痛處狠狠戳去,“你呀你,肯定是我當年在醫院裏抱錯了。一點都不文靜,還給我玩什麼男孩子玩的籃球,你存心氣死我啊!”

一字一戳,戳出一串雞貓子鬼叫之餘,受害人還不忘反駁:“哪有抱錯?!我明明是你親生的,而且你明明看籃球比賽的時候叫得比我還大聲!上次湖人隊輸了你還差點砸了電視機!”天下有找得到比她們更像的母女嗎?老媽是在騙別人還是在騙自己啊!

“你還敢頂嘴?!”笑母生氣地探出兩根手指拎住女兒的耳朵。

“啊!痛死啦!救命啊!”從“殘暴”的笑媽手下奪回快被扯掉的耳朵,笑音一溜煙地躲到夏青樹身後,而且很沒志氣地只敢從夏青樹的肩膀探出兩隻眼睛來“監視敵情”。

“敵人”扶正歪在一邊的椅子,然後拍了拍桌子,怒吼:“還不快過來把豆漿給吃了?一頓早飯你要吃多久啊?”

屈服於敵人的淫威之下,笑音輕手輕腳地坐好,拿起豆漿碗的時候還揚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豆漿是用喝的,不是用吃的。老媽,你的用詞錯誤。”

想當然爾,斗膽的不肖女立刻慘遭家法處置,後腦勺被笑媽賞了一記鐵砂掌。“抱錯的女兒”一頭撞入眼前的豆漿碗中。假裝沒看到女兒滿頭滿臉的豆漿,笑媽半側過身,揉了揉剛才打人的手,“唉,沒事腦殼長這麼硬幹什麼?把我手都打疼了。”

吐血,絕對吐血!笑音在悲憤之下做出一個重大決定,“我要和豆漿一起私奔!”

笑媽一臉錯愕地順手拿抹布擦了擦女兒的臉,“音音,你腦袋進豆漿了?”

把抹布快、准、狠得丟進洗碗槽,笑音氣得兩眼發紅,“你才腦袋進豆漿了!竟然用抹布擦我的臉?!”老媽絕對是故意的!哼,決定三分鐘不理她。

剛才還笑着看她和笑媽鬥嘴的夏青樹一聽到她要私奔馬上激動起來,“你要和誰私奔?”私奔這個動詞的重要性遠遠蓋過豆漿這個名詞。

“豆漿。”她下巴一抬,一副“怎麼樣?你咬我啊”的表情。

“豆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只能愣愣地重複。

“對!就是豆漿。”惡!她要把臉上的東西洗掉。

橡皮糖般地亦步亦趨,夏青樹的自尊心在腦子接收到“豆漿”這個答案后大受打擊,“你竟然情願跟豆漿私奔也不願意跟我私奔?”在她心裏,他竟然比不過一碗豆漿!

“我才不要跟你私奔呢!”她有說過嗎?沒有。況且好好的她幹嗎要私奔?又不是真的腦袋進豆漿了。她草率地解開馬尾,直接把頭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我沒豆漿好嗎?”這是什麼世界?他竟然淪落到和一碗豆漿爭寵。

接過他遞過來的毛巾,她擦乾淨臉,在用毛巾包住頭髮,“豆漿能用來喝,你能用來幹嗎?”

“我能幫你遞毛巾。”他指出他剛剛為她做的事情,並且補充道,“像遞毛巾這樣的事情一碗豆漿是絕對辦不到的。”

“噗嗤!”

“哈哈哈哈!”

聞言,笑家母女同時笑趴在桌上。夏青樹明明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怎麼會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好笑的話來?

見狀,夏青樹無可奈何地到洗手間拿了條幹毛巾出來,一邊細心地替笑音擦乾頭髮一邊咕噥:“音音真過分。”他這麼著急,她竟然還取笑他。

耳尖的笑音聽到,跳起來半玩笑地扯了扯他的耳朵,“反了你?叫我姐姐。”這小子敢叫她小名,殺無赦!

和笑音剛才一樣的動作,夏青樹先是奪回自己的耳朵,然後躲到笑媽身後,“笑媽媽,音音欺負我。”非常可恥地拿笑媽當擋箭牌,還卑鄙地告狀。

在女兒撲上來拆了這小子的骨頭之前,笑媽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音音欺負你不要緊,大不了我把她賠給你好了。”這句話簡直就是變相的……

“把我給賣了?!”笑音目瞪口呆地大叫,“老媽,你有沒有搞錯啊?”她好歹是她親生的啊,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地把她給賣了?雖然她從小到大沒什麼行情,連封情書都沒收到過,但是也沒必要像處理過期存貨一樣的對她吧?

咦?等等,情書?她歪着脖子想了想,開學那天小葵確實曾經給過她一封信。難道那是……興奮的少女衝上樓去,不理會在向她老媽撒嬌的少年,當然就更不理會“冷戰”中的老媽。

不一會,笑音抖着手從樓上飄了下來,腳步虛浮,腦袋也就更虛浮了。夢幻般的眼神映襯着粉紅色的信封和灑了香水的信紙,空氣中忽然產生星星和泡泡的效果,“天啊!這真的是傳說中的情書哎!”

“音音。”笑媽研究着女兒一臉花痴的表情,做出大膽假設,“你該不會是第一次收到情書吧?”她的女兒怎麼都該能算得上個美女,行情不至於這麼差吧?

備覺丟臉的笑音漲紅了臉僵硬地點了點頭。

笑媽向女兒招了招手,讓她過來坐到她身邊,“人生的第一封情書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的,一定要好好收藏。現在讓我們來看看我女兒的第一封情書的質量怎麼樣?”前面都是廢話,八卦才是真正的目的。

可惜不識人心險惡的小女娃兒傻獃獃地遞過情書給老媽過目,表情虔誠得像是在朝聖。

笑媽假意推辭:“信是給你的,當然你要第一個看。你來念,我來聽就好了。”帶老花眼鏡看東西很累人啊。

笑音小心翼翼地攤開信紙,聲音抑揚頓挫,充滿感情地念道:“KISS笑音:Sorry,我把Miss拼成了Kiss,一不小心吻了你,實在對不起。吾本良家子弟,正統少年,一向對美眉們保持一種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高姿態,人送美名曰‘孤傲太甚郎’。而至今日,竟難捺心中激情,夜秉孤燈、血餉蚊蠅、殫精竭慮、勞神傷思,給你寫這封求愛信。唉,全是你害的。”

笑媽聽完,批註:“中英結合,可惜語言不過關,明顯有賣弄之嫌,假洋鬼子一個。後面居然還用文言!他以為他是五四青年啊!”

“老媽,五四那會已經在提倡白話文了。”笑音習慣性地糾正。

笑媽瞪了她一眼,“那不重要。繼續往下念。”

“哦。”乖女兒謹遵懿旨,“古人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所以美人一定要笑,而且要笑得巧;美目一定要盼,四處顧盼,讓周圍所有的男人都覺得你是在看他。據我的觀察,你的笑和盼都恰如其分地表明你美人的身份。按說,你笑你的,關我甚事?偏是老衝著我笑!你一笑便勾走了我的魂,喚去了我的魄,我的人坐在教室里,我的心早已溜出去和你的美目在跳舞,我的眼睛盯在課本上,我的神早已乘着你的巧笑去遨遊。待到時光悄悄溜走,猛然醒悟,發覺課本沒看,筆記沒複習,單詞也沒背,嗚呼,一事未成!惜乎悔之晚矣。我想,這是你害我的。所謂‘債有主,冤有頭’,我自然要向你討還。於是,我不惜破壞我‘孤傲太甚郎’的美名,決定向你求愛,我追求你便是在向你討債呀。”

“嗯。”笑媽眯了眯眼,“指出了音音最大的優點。我家音音笑起來就是漂亮,這點像我。”父母的通病,子女身上的優點全都是像自己,缺點則都是遺傳自對方。

一下子念了這麼長一段,她趴在桌上,“好渴。”

夏青樹連忙倒了一杯水奉上,看着她一口氣灌了半杯,黑着臉道:“別念了。”

“怎麼可以不念?”笑家兩女全都跳起來,“這可是我(我女兒)的第一封情書哎!”意義是非常重大的!

“才不是第一封,你的第一封情書是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啦!”叫出聲,他才發覺大事不妙,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

“咳。”假意地咳嗽一聲,據說這能增強威脅的效果。笑音要笑不笑地看着一臉心虛的夏青樹,“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啊?可是我沒收到呢!”這句話換成另一個版本就是——這是怎麼回事?你還不快給我從實招來?

“那天你被冷陽大哥拖去打籃球了嘛!然後那個初中的男生認得我經常和你在一起,就讓我把信轉交給你。”那傢伙還有眼不識泰山地把他當做是笑音的弟弟!

“然後你就把信私吞了?”平常笑眯眯的眼睛迸發出兩道雷射光,狠狠拷打他不斷閃躲的眼光。

“我沒吞,那天我當值日生,我就順手把它交給學校的垃圾桶保管了。這種東西誰要啊?”留在身邊被笑音看到了多危險。

後半句不該說出來的話,卻不小心溜出了嘴巴,笑音決定讓他罪加一等,“這種東西我要!第一封情書是女生的聖物,你竟然把我的聖物丟進了垃圾桶!”真是氣死她了!

他抓了抓頭,不知所措地看着過分平靜的她,“聖物?有這麼嚴重嗎?”想了想,“第一封是聖物,那以後的就是過剩的廢物,丟了也沒關係。”他決定自己原諒自己。

可是,冒火的少女在被澆了一捅油之後決定決不再姑息養奸,“你一共丟了多少‘過剩的廢物’?”

他抬頭想了想,“很多吧?而且還很變態呢!大概有一大半是女生寫給你的。”

“再變態也是我的東西!”憤怒到極點的少女揮出致命的兩記重拳,沒有絲毫戒備的文弱少年轟然倒地,壯烈成仁。

笑媽則一臉壓抑不住地大笑。原來自己的女兒不是沒有行情,而是行情好到男女通殺啊!真不愧是她生的好女兒啊!哈哈哈哈!

笑得太過頭,笑媽拍着桌子的手一巴掌拍進還剩下的半碗豆漿的碗裏,頓時樂極生悲。豆漿灑了滿桌滿地不算,還弄了她一身。

“死丫頭,怎麼還沒把豆漿喝完?看看弄得這滿世界都是!”子女不可缺少的一個作用就是供父母遷怒,不管那碗豆漿已經不能喝了,笑媽還是碎碎念着,直念到笑音拖着地上的死屍出門逃難,或者外加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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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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