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澄庄。很別緻的房子。
花園圓圓的圍着兩座樓房,總面積超過二萬平方英尺,還沒有把後花園盡頭轉出去的下人工作間計算在內。房子一共有兩棟,一中一西。較小的是紅牆綠瓦,中國式的三層高房子。
樓下是起坐間、書房和遊戲間。二樓是澄庄男女主人高正安夫婦的起居室。三樓是大小姐高麗薇和她的獨生女兒宋彩雲的居所。不遠處有一棟很大的,西班牙式,圓形的洋房,樓下是客廳、飯廳、會客室、書房和放映室。
二樓是客房和遊戲室。三樓是二公子夫婦居住的。
三公子和三少奶住在四樓。五樓全部都屬於高卡迪。
屋子下面還有個地下室,有暖水泳池、壁球室和健身室。
高家家人共九人,傭人連管家,卻有三十人之多。平均每人佔三個多傭人。
高卡迪把汽車停在一座巨型金色電動門之前,響了三下號角,一會,門自動開了,高卡迪把跑車駛進去,沿着車路向前駛,在西班牙式的房子前停下來。
高卡迪的司機立刻來為他把跑車駛回車房。
高卡迪跑上台階,走進客廳,管家祥嫂立刻上前為他接過公文包。
屋子裏靜靜的,那富麗堂皇的大客廳,除了傭人,就只有兩座火箭式水族箱的七彩熱帶魚在游來游去。
“祥嫂,人呢?”
“老爺和夫人在祖屋,大小姐在花房,表小姐放學回來正在做功課。”祥嫂念書似的:“二少爺剛由診所回來,大概在書房裏,二少奶要開會,可能不回來吃飯,啊!四少爺,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三少爺和三少奶下午打過電話回來,下個星期他們就回來了。”
“他看見我一定埋怨我沒有趕回來參加他的婚禮。”
“那時候四少爺正忙着考試嘛!”祥嫂笑着說:“四少爺,你要吃些什麼點心?我給你送來。”
“我到祖屋去見媽咪。”卡迪說著便走出去,經過一條小紅橋,再經過一個花園,來到祖屋。
第一個碰見高正安。
“小迪,回來了!”高正安關懷地問:“辛苦嗎?”
“爸,”卡迪搭着父親的肩膀:“已經習慣了,媽咪呢?”
“在房間裏,悶悶的,我正想去找你大姐陪她聊聊。”
“媽咪今天又不舒服?”
“還好,就是感到寂寞。彩雲在考試,唉!有兒子有媳婦的,家,就是熱鬧不起來。”
“家裏沒有小孩子,是靜些。”
“就是嘛,你大姐只有一個女兒,二嫂進門不很久,難怪,可是二嫂嫁到高家幾年了,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爸,你不用擔心,”卡迪和高正安上樓梯:“二哥是個醫生,要是二嫂身體有問題,或他自己本身有問題,他會處理的,總之,高家一定會滿屋小孩。”
“小迪,你二哥是耳、鼻、喉專家,和婦產科拉不上關係。”
“普通醫學常識總有的!”
“是小迪嗎?”高夫人的聲音,她在房間裏叫:“是小迪回來了嗎?”
“媽咪!”卡迪跑進房間去,一位穿粟色旗袍的老太太,坐在一張搖椅上。
卡迪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今天為什麼不去大屋?”
“不想動!”高夫人已經六十六歲,但是看來還只不過五十歲多一點,可惜就是多愁善感。“很悶、很無聊!”
“家裏多一個人就會熱鬧些。”
“哪來的人?指望你二嫂?”高正安點燃了煙斗:“最快還得等十個月,高家實在人丁單薄。”
“媽咪,我結婚好不好?”
“現成的!”高正安張開嘴。
“好,當然好!”高夫人把卡迪擁住,眼睛濕潤:“這是媽咪最大心愿,唔!你由外國回來不很久,大概是由外國帶回來的金髮女郎?”
“我雖然在外國住了好些年,交了很多外國女朋友,但是,我不會娶一個外國女人回來惹媽咪生氣。”
“真是我的乖孩子,媽咪沒有白疼你,是誰家的小姐?”
“她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家裏很窮的,她白天做事,晚上念商科,剛畢業。”高卡迪老老實實地說了。
“窮一點沒關係,我們高家已經很富有,用不着娶個媳婦回來增加聲勢,但最重要的是身家清白。”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將來會是個賢妻良母。”
“小迪,你告訴我,”高正安忍不住插口:“她到底漂亮不漂亮?”
高夫人薄責丈夫:“你為什麼問這些無聊話?”
“不無聊,我理由充足,第一、我們的兒子長得英俊,人人皆知,要是娶個醜小鴨,那太委屈我們的兒子。第二、自古道:‘一代好媳婦,十代好兒孫。’如果太太你不是一位美人兒、我們的兒女怎會個個長得都好看,特別是小迪。”
高夫人用手帕掩住嘴輕笑起來。“喂!小迪,不敢說?”
“為什麼不敢,她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子。”
“情人眼裏出西施?”高正安故意取笑他。
“我認識的女朋友有幾打,好醜總能分,而且,不單是我,見過她的人都說她漂亮,她真是人見人愛。”
“唔!我想起來了,有一天我去打高爾夫球,碰見趙伯康,他告訴我,看見你和一個長頭髮,皮膚很白,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到球會打網球,就是她嗎?”
“這幾個月我都和她在一起,除了她,不會有別人。”高卡迪點一下頭:“她對新玩意全不懂,可能和家庭環境有關,我現在教她打球、游泳,結了婚再教她騎馬和射擊。”
“你們不是準備很快就舉行婚禮吧?”高夫人有點興奮。
“日子由媽咪決定,要快要慢全聽你的。”
“好極了!”高夫人真真正正的面露笑容,愁悶已經隨而消散:“但是,我們總該見見那孩子,明天請她回家吃飯好嗎?”
卡迪點了點頭。高夫人拉着丈夫的手:“好開心!”
高正安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開心我就快樂。”
突然祖居的管家福嫂匆匆走到門邊:“三少爺和三少奶回來了!”
“回來了?中午還來過長途電話,相距幾個鐘頭。”高夫人愕然。
“媽咪,我去帶三哥上來。”卡迪跑下樓梯,便看見高卡達和他的太太余瑪莉剛踏入屋子。
“好小子!”高卡達一看見弟弟便嚷:“我結婚你竟然不回來,我揍你。”
“揍吧!”卡迪拍了拍結實的臂膊,高家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強壯:“手痛了可不要怨!”
“這位是三嫂吧!”卡迪向余瑪莉一鞠躬。
“你連你嫂子也沒有見過,真該打!”高卡達又是一拳,然後連連呼痛。
余瑪莉笑駕着:“明知是四少爺的手下敗將,還敢再來?”
“快上樓見媽咪,他們等着……”
吃晚餐的時候,高夫人吩吩家中每一個人明天不得超過五時回家,因為要歡迎卡迪的未婚妻。
晚飯後,高卡達和高正安在書房談論公事。
“爸爸,聽說小迪也上公司了,這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他還沒玩夠呢,逼他坐辦公室,豈不把他悶死?”
“小孩子?最初我也這樣想。可是他回來住了一個多星期,說太悶太無聊,於是,我只好幫他回公司玩玩,哈!虎父無犬子,他做生意有一手。”
“帶客人上夜總會?”
高正安搖着頭,十分欣賞地說:“上夜總會泡妞,是你的那一套。小迪呢!是老老實實,對人真誠、熱心又賣力。現在很多大客戶指明要和高卡迪合作。”
高卡達臉一變,變得好陰險,但是一轉頭面對父親,就笑着說:“其實小迪從小就聰明,你給他管公司還是工廠?”
“廣告公司和電子廠由他主理……”
“那夠他忙的了!”高卡達心裏想,廣告公司和電子廠人不得內閣,大事他是無權過問,由他玩去。
“他還要回總公司,高氏大廈有他的私人辦公室,全部美式,裝修一流。”
“你是說,小迪有權參加董事會?”
“他本來就是董事!”高正安一臉孔不高興:“他是我的兒子,我的小兒子,你的同胞弟弟。”
“當然!當然!”高卡達一看見父親生氣就心慌,他不錯,是高正安最得力的助手,無奈父母偏愛幼弟:“不過,小迪還很小,董事會的決策,恐怕……”
“他是小,比你小十歲,但是他聰明,又肯學。他有主見,判斷力強,而且思想新,追上潮流,很難得的年輕人。最近地產生意蓬勃,我很想叫小迪加入,分擔我們的工作。”
高卡達是真正的着慌,因為地產公司一向是由高正安和他兩個人主理,二嫂張芬妮想盡辦法,甚至鬧自殺也沒有辦法闖進去,原因是卡達一力反對,為此,張芬妮恨高卡達入骨。
經過高卡達幾年來辛苦經營,壞事做盡,名義上高正安當然是大老闆,但實權已經落在高卡達的手中。
他在地產公司颳了多少錢?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如果真的讓卡迪加進去,那,他的秘密……不!“爸爸,地產公司一向由我協助爸爸打理,連二嫂……”
“你二嫂本來應該留在家中生孩子,做個賢妻良母,別提她!”
“不過地產公司和別的公司不同,每宗生意起碼過億元,小迪他……”
“他初入行,我不會讓他做大宗的買賣。最初我們先帶着他,放心,他聰明,很快就什麼都能應付。”
“小迪對地產生意有興趣?”高卡達在試探着卡迪是否已經開始奪權。
“沒有興趣也得學,他是我的兒子,我所有的生意他都應該了解,況且,我也實在等人用。”
“爸爸,我們不是幹得好好的!”
“你好!我可老了,不能一天忙八、九小時。”
“爸爸,你不用費神,我一個人應付得了的。”
“我希望小迪接替我在地產公司的位置,你明白嗎?”高正安盯了高卡達一眼:“你不是不高興小迪加入吧!”
“不!人多好做事。”
“唔!”高正安開門走出客房。
高卡達獃頭鵝似地站在那兒。
一會,他突然坐下來打了好幾個電話之後,他臉上才有了笑容。
卡迪第一次帶貝兒來澄庄。
在貝兒的眼中,澄庄就是皇宮。
她喜歡那閃閃發光的電動門,門旁一塊玉石刻着“澄庄”兩字。
大門后是護衛室,室內裝有閉路電視,可以看見澄庄門上附近的一切。此外是門戶的開關。
護衛室後面,還有一扇門,也是電動開關的。
通過兩扇門,看見一條寬闊的車路,路的兩旁種了高高的棕櫚樹,很有氣派。
花園很大,圓的,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噴泉,噴泉頂就是受神邱比特的石像,噴泉是星形的,泉底裝了彩燈,因此噴泉噴上來的水有時是黃色,有時是紫色、紅色、綠色、橙色……。
噴泉後面有幾個花圃:彩雀、丁香、小雛蘭……彩色繽紛。
再過去是一個腰形游泳池,泳池旁有裝上太陽傘的台和椅子,也有帆布上蓋的搖搖椅,可以坐四個人。
泳池后是個玻璃花房,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許多名花,調皮的橙色拖鞋蘭,彷彿在向貴賓擺腰。
由噴泉到溫室,對面是西班牙式別墅的正面,那圓形的房子,是奶油色的,凸出的圓形露台是粉紅色。牆上長滿許多攀藤植物,把整間屋繞住,綠色的葉子,紫色的牽牛,紅的杜鵑,很富羅曼蒂克。
“這兒是分界線!”高卡迪指住一道紅色的小橋。
“分界線?”貝兒看得眼睛都花了。
“經過小橋,是爸媽住的祖屋。看!紅牆綠瓦,門口有一對石獅子,連花園也很富東方色彩。”
“橋下還有流水。”貝兒低叫。
“水裏的游魚又肥又大。”
“是什麼魚,我看每條有幾斤重。”
“是紅金魚和金鯉魚,聽說一萬多塊錢一對。”
小橋旁是花圃,兩個花圃中間是第二個噴泉,噴泉頂有一座仙女散花的石像。
不遠處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涼亭,紅柱子,綠瓦頂,裏面有雲石造的桌子和椅子,涼亭過去有一座鞦韆架,後排有洋白蘭、葡萄樹、木棉樹、紫荊樹和一些各式各樣的果樹。
“我還是喜歡小橋的垂柳。”貝兒回過了頭,彷彿走了很遠很遠。
“我媽咪也最喜歡。”
後花園有一個小型高爾夫球場、網球場和籃球場,接着是一大片草地。
“啊!可以玩一整天。”
“地下室還有暖水泳池,壁球室和健身室。祖屋和大屋都有遊戲室和放映室。我在外國買了許多和路狄士尼的卡通片回來,彩雲最喜歡。”
“彩雲是誰?”
“我大姐的女兒,十六歲,F5學生,你不是喜歡演電視的雪梨?彩雲長得很像她。”
“那她一定很漂亮,很可愛。”
卡迪看了看錶:“四點半,媽咪應該醒來,我的兄嫂也快回家了,我們進大屋吧,改天再帶你詳細參觀。”
走過西班牙別墅,踏上台階,經過一個通風的圓形大露台,步入客廳,地上鋪着厚厚的深藍色地毯,整個客廳的主色是杏色和藍色,藍色的窗紗,藍色的絲絨窗幔,藍色海水連天的幻燈壁畫,整幅的,佔着了一堵牆。傢具、梳妝枱全部是杏色底,鑲金屬或嵌金花。大廳左右有兩座樓梯上樓上,扶手是杏色的,扶手的盡處有兩個金色的武士像,樓梯全部鋪上深藍色的地毯。
最耀目的是廳中吊著一盞像鑲滿鑽石的巨型水晶燈,整個客廳,處處閃耀,華麗得真像個皇宮。
貝兒正在看得入神,突然一隊人由樓上下來。
“我的家人來歡迎你,媽咪大概興奮得連睡午覺也取消了。”卡迪很高興:“我會逐一為你介紹。”
走在最前面的是穿着筆挺西裝,今年六十八歲的男主人高正安,和他並肩的是穿着杏色旗袍,掛一串銀灰珍珠項鏈的高夫人;身後穿白底黑花旗袍的是大小姐高麗薇,身邊一個穿粉紅色短裙的小女孩。跟着是永遠瞇瞇笑的二少爺高卡泰醫生;穿彩色旗袍,梳了個貴婦髻的是二少奶張芬妮,只要看她一雙眼睛,就知道她是個十分厲害的女人,非常接近她的,是穿紅色真絲西服的三少奶余瑪莉,最後出現的是風流倜儻的三少爺高卡達。貝兒一看見他,立刻臉色慘變,全身冰冷:“那人怎會在這兒?”
“他是我三哥高卡達。”
“不!”貝兒差點倒下去,她告訴自己,出現在她眼前的,就是永生不願再相見的白祖利。
“貝兒,你沒事吧,剛才還是好好的。”卡迪關懷地低聲問。
“我不舒服,”貝兒眼眶內的淚珠在打滾:“我要回家。”
“你這麼一走,我爸媽會很失望,很難過。”卡迪緊握着她那冰冷的手:“貝兒,求你,跟他們打個招呼。”
貝兒是如何的愛卡迪,為了他,她牙關咬緊,淚水往肚吞,一點笑容,在她的俏臉上綻開。
高夫人首先迎過來,拉着貝兒的手:“朱小姐,看見你真高興,我特地為你準備了一些點心,我們先去吃下午茶,好不好?”
貝兒點點頭,她知道卡迪一直不安地注視她,而她必須裝得若無其事,她不想見到卡迪難過的樣子。
大家族擁着貝兒到餐廳,余瑪莉回頭看不見丈夫,嘿!原來他還呆在樓梯口。
余瑪莉走過去,拍了他一下:“你怎麼了,大家都進餐廳啦。”
“我……”高卡達如夢初醒,靈魂由很遠飛回來,人還是迷糊的。
“喂!去吃下午茶呀!”余瑪莉有點不耐煩:“要貴賓等你!”
“太太呀!”他終於找到了借口:“下午我與周德和吃午餐,準是吃多了,非要立刻到洗手間不可,你趕快去替我道歉,多陪那位貴賓,我好了立刻來。”
“快點啊!奶奶會不高興的。”余瑪莉扭着高跟鞋進去了。
高卡達去找祥嫂,告訴她:“你趁眾人不覺,叫四少爺到祖居的書房見我,有重要的事。”
高卡達離開大屋,回到父母的居所,他緩緩走進書房,坐下來,點燃了一根香煙,吸兩口,覺得不夠刺激,把煙蒂捏熄了,改換了一口雪茄。
三少奶不喜歡他吸煙,何況雪茄,但是,要是不麻醉一下,無法平復此刻衝激的心情,他,實在太苦悶了。
一個多鐘頭,卡迪才進來:“三哥,祥嫂說你找我?”
“把房門帶上。”
卡迪關上書房門,很疑惑:“三嫂說你胃痛,你怎麼在這兒?”
“那無關重要,坐下。”卡達的態度十分嚴肅。
“但是,貝兒……”
“你的女朋友叫朱貝兒?”
“對呀!一家人正圍着她聊天,三哥,你為什麼不去湊湊熱鬧?”
“我有更重要的事。”卡達把身體俯過去,很真切地說:“三哥一向疼你,好的玩具全留給你,你承認嗎?”
“我從來沒有否認。”卡迪感到好笑,卡達這時候說這些幹什麼?
“我的話你聽不聽?”
卡迪想一想,點了點頭。
“那,聽我的話,不要和朱貝兒結婚。”卡達說得一清二楚。
卡迪的臉一變,他不高興任何人在他面前非議貝兒:“為什麼?”
“因為她窮,門不當,戶不對。”卡達好心好意地說:“當然,我和你都不會計較,但是爸媽的思想保守!”
“三哥,我還以為你擔心什麼。”卡迪釋然地笑:“媽咪和爹?已經知道貝兒家境貧寒。”
“知道她是個CLUB女?”
卡迪驚愕又詫異,他整個人站了起來:“你怎會知道?”
“我知道的事才多着呢!”卡達得意地冷笑一下:“她是個不三不四的壞女人,玩玩,甚至做情婦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做妻子,高家不可能有這樣的媳婦,爸媽疼你,不計較朱貝兒的門第,但是他們會讓你娶一個CLUB女,一個跟男人同居過,墮過胎的女人?”
卡迪那原本充滿光彩的眼睛黯然失色,他又慌又亂,喃喃的:“你昨天剛由台灣回來,就算請私家偵探,也不會那麼快有結果。”
“私家偵探也不可能比我更清楚。幸而,我為了給爸媽一個意外的驚喜,突然提早回來,還趕得及揭穿那壞女人的假面具。”
卡迪目不轉睛地望住卡達,很多事情在他腦海中出現,他連結在一齊,忽然,他明白了,他放鬆了緊張的肌肉,坐下來,平靜地問:“要不要聽一個故事?”
“這個時候說故事?”卡達一怔,心裏想,這小子傻了。
“時候不大適當,但是非說不可,你聽着——”
一鳴掃描,雪兒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