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周末的夜裏,Sweet一如往常的熱絡,但在後台的經理室,卻醞釀著一股火藥味的談話。

“蜜雪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拒絕出場?我沒聽錯吧!”喬治誇大的掏掏耳朵,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覺兒豎眉,高傲的說:“喬治,你沒聽錯,我今晚有私事,很抱歉我不出場!”她冷冷的語氣,道盡她的壞心情。

一想到喬治對她的卑劣行為,她就不得不以不合作的態度回敬他。

“媽的!你不能這樣對我,蜜雪兒!”喬治幾乎是以怒吼的嗓門說著:“少了你的劇碼,我的節目有誰看?”他像暴躁的熊般直視她,相當煩悶的質問。

“那是你的問題,何況事情沒有你說的那樣嚴重,你大可以找人代我表演。”她風涼的眨動睫毛,明顯不當一回事。

“找人代演?我不允許!蜜雪兒,好歹我是老闆,你要聽我的!”他以威脅的口氣說。

他還真是物盡其用,找人代班都捨不得!她今晚小小的反抗,還算便宜他呢!

覺兒輕笑着說:“老闆?老闆就可以隨便出賣員工嗎?”

“出賣?我不懂你的意思?”喬治這句話說得有點心虛;把蜜雪兒弄到瘋狂城堡那件事,着實讓他從中大賺了一筆,不過,這棵搖錢樹還真是不好對付。

哼,裝蒜!“喬治,我們倆心知肚明,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用尖銳的目光睨他。

“呃……好好……今晚算你休假,不過,下不為例!”喬治被瞧得自動投降,雙手攤開,無奈兼賭氣的說。

覺兒揚眉,又道:“喬治,你還忘了一件事。”

“什麼?”

“錢。”

“什麼錢?”喬治顧左右而言他的說。

“我應得的一萬美金。”覺兒簡潔的道。

“沒有。”

“沒有?我們明明說好了,而且我那筆錢是要拿給瓊莉的,不然我也不會答應你去做伴遊女郎,現在你說沒有,擺明在騙我!”這個喬治,太可恨了!覺兒生氣的大叫。

“嘿、嘿,蜜雪兒,別說這麼傷感情的字眼嘛!那一萬算是瓊莉清償債物的錢,我只是爭取我的利益罷了!”

來這套賴皮的手段!“喬治,你聽着,既然你不守信用,我不幹了!往後你去找其他人表演吧!”覺兒率性的吼叫,且懶得再多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蜜雪兒,回來!”喬治發火了起來,直對着闔上的門吼着,但誰理他呢?

須臾,他又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轉身說:“蜜雪兒,我就說嘛!你不可能說——”一見是陌生人,他瞬間變臉不悅的道:“你是誰?”這麥可當保鏢也未免太輕鬆了,任何人都放行?等會兒他要出去說說他。

喬治還來不及再說什麼,只見對方發出陰森的笑,在他還摸不清頭緒時,一把尖刀筆直的沒入他的心臟里。

前後不到五分秒的時間,一切歸於平靜,陌生人迅速的失去了身影。

☆☆☆

南宮司倚在街燈下,一雙藍眸直盯着Sweet的招牌霓虹燈,他的臉上有着自嘲的神情。

這個小舞姬,竟是個雙面嬌娃,唬得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傻子般,完全搞不清自己的心態。

那天醒來后,是由Mr.楊口中得知是她找人來拯救他,心裏有種既愛又恨的情懷,既莫名的愛上神秘、妖嬈的蜜雪兒及精靈般清新的商覺兒,又無端地恨着這種無法自抑的狂戀,似乎是脫離常軌般地攪亂他的生活。

世上真有所謂“一見鍾情”的事嗎?為何他嗤之以鼻的電影情節會發生在他身上?真是沒有道理!

驀地,他見到她由一個暗巷出現,等等——有一個人影尾隨她,且那人似乎從大衣口袋裏抽出一把刀子,正準備有所行動。

“小心!”南宮司以跑百米速度沖向覺兒。

覺兒聽到這呼聲,好奇的回頭,卻見一個龐大的影子罩住她,她緊急的一閃,才避開來人的攻擊。

她定神后,便見到兩個人在扭打,一個是身着白色長大衣的傢伙,一個是她似曾相識的藍眸;啊!是雜交派對里那個被她迷昏的倒霉鬼。

噢喔,該不會他是來找她報復,碰巧做了這件善舉吧!還好他不認得她,她現在是商覺兒哪!

瞧他拳腳利落,感覺還挺有兩下子的嘛!沒多久,那位攻擊者見情勢不利,一踢腿做個假動作就跑走。

“喂,你有沒有受傷?”覺兒走上前問。

南宮司靜默不動的凝視她,眼光里有一抹難解的情愫,令覺兒心跳個不停。

“叭!叭!”一輛快車呼嘯而過,打亂了兩人的迷離情網。

他幽幽的道:“沒有。”

“嗯……謝謝你的幫忙,我——”覺兒語塞,只因他一雙熾烈的眸子直射向她,使她不聽使喚的被迷眩住。她重整精神說:“呃……我現在有急事,再次謝謝你的幫助。”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在最初的迷障里覺醒過來,急着想告別。

話落,她垂眸轉身欲離去。

“我該叫你蜜雪兒或是商覺兒呢?”他如輕撫愛人般低語,吸引她好奇的回首。

“你是誰?”她瑩亮的杏眸有着疑惑,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不同身份?

“南宮司。”他道。

“南宮司?”好熟的名字啊!覺兒皺眉頭,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記憶,驚愕地說:“啊,是你!”世界真是小,她三番兩次邂逅他,竟不知是同一人!

弄不懂是什麼感覺?覺兒前後的態度變了,或許是安全感讓她卸下心防,漾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南宮司,之前我都沒看清你的樣子,所以認不出你來,呃……多謝你又幫了我一次,看在這次的份上,上回你親我的事就算了。”覺兒阿沙力的道。

重點不是這個吧!南宮司省去客套,蹙眉問:“你認識剛剛那個人嗎?”他自然而然就關心起她的安危。

“不,我不認識他,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找我下手,大概是要搶劫吧!”她樂觀的想。

他語調微揚,摻了點責難說:“搶劫?你未免太天真了吧!”她的毫無戒心,不由得讓他不悅。

覺兒睇向他,以一種不以為然的態度回視着他。她是天真,但並不低能啊!他幹嘛以一副她是小白痴的神情來貶她。“我天不天真不關你的事,如果你沒事的話,以後有緣再見。”討厭,他每次都揀些不中聽的話來說,把她氣得七竅生煙。

哼,任何人耳聞這一番話,都會火冒三丈吧!覺兒覷了他一眼,果然他的俊顏已轉為陰幽,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這樣最好,覺兒眸子裏略有一絲黯淡,她咬了下唇,告訴自己:商覺兒,你忘了要找出爹地的死因嗎?以她目前的處境,不宜發展任何感情,何況他又有未婚妻了,她不該對他有所期待。

有緣再見?不,南宮司有預感她會一聲不響地從他的世界裏溜走,而適才彼此交會時的強力電流,他不相信她完全無所覺。

他冷鷙的藍眸在捕捉到她眼裏的言不由衷后,嘴角反揚起一抹淡笑,說道:“走。”

“要去哪裏?”他的笑好性感啊!他難得一見的朗笑,竟使她有短暫的失魂。

他道:“你不是有急事嗎?我送你去。”要是損友方莫羈知道他那麼雞婆,一定會直嚷着天下紅雨啦!

“你不用——”

“我堅持。”

不知怎地,覺兒看到他這麼盛情,一股竊喜襲上心頭,就像是有種被呵護、疼惜的關懷,緩緩地包圍了她。

望着他敞闊的身影,覺兒雀躍地跟了上去……

☆☆☆

沙宅位於哥倫布大道上,是處在中央公園西側附近的高級區,這一區齊聚不少知識分子及穿着十分講究的上流人士,所以有“BeautifulPeople”之稱。

“啊,MET(大都會歌劇院)正在上演莫扎特的‘魔笛’耶!”在平穩的車速中,處處可見紐約人文薈萃的表徵,因此覺兒很容易找到話題,藉由所經過的地點,說些她興奮的事。

“你喜歡聽歌劇?”他受她開懷嗓音的影響,極順口地問了這句話。

覺兒點點頭說:“嗯,爹地生前唯一的嗜好就是世界名劇,他常說‘人要為人生樂趣而活’,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我也愛上了歌劇。”

南宮司展眉,不經意道:“要是令尊在的話,一定會與我的祖父成為莫逆之交,我記得他也曾說過這句話。”

他的話卻招來她的黯然,“我想爹地在天堂一定會為了失去這機會而懊悔不已的!不過,我想他在另一個世界仍然過着快樂的生活,而且結交許多朋友。”她嗓音里抹上憂傷,雖極細微,但還是被南宮司發覺了。

“令尊是……”他好奇的問。

“商震海。”他會怎麼看她呢?大多數的人一得知她孤女的身份后,都露出無限憐憫的目光,兼雜些虛情假意的安慰;但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一句真心的關懷,哪怕就短短的一句,也好過那些言不及意的客套話。

南宮司挑了下眉,商震海……是紐約市的傳奇人物,他締造華人業界開創性的商業典範,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但……不久前的一場金融投資風暴,竟讓他破產自殺。

他憶起曾有一面之緣的印象后,直覺那是一樁以自殺草草了結的離奇案子。“你一定度過許多難捱的日子吧!”他輕嘆,心裏有股憐惜不舍。

一語道盡覺兒的心酸事,他怎能以這麼誠摯的言語輕易感動她的心呢?她垂眸偷偷的淡去眼裏浮上的霧氣,沉浸於緬懷父親的情懷裏。

許久,南宮司才又開口:“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去好了。”

“為什麼?”他見覺兒低頭看着自己的簡單裝扮,倏地意會到原因。

於是他轉變路線,來到一間“BetseyJohnson”的服飾店,而覺兒一眼就瞧出這家店的名號,道地的紐約人都曉得這是曾為名歌手辛蒂羅普設計師所開的店,造價昂貴不說,裏頭俏麗華貴的衣服比比皆是,是它的一大特點。

南宮司看她質疑的眼神。“我忽然記起得替我的母親選購一套宴會服,既然你還有時間,可否陪我挑選一下?”

喔,原來如此!於是她欣然同意。

在短暫的選購中,覺兒見識到南宮司獨到的品味,其中有一襲粉色無肩印花套裝最得她的青睞,簡單大方的流線造型,可媲美克莉絲汀品牌上級綉工的精細,因此這類手工限量製品值得天價般的對待。

“小姐,你的眼光很雅緻,本店服務親切,你可以試穿——”

“不——”

“好,麻煩你一下。”他搶先一步替她作答,並俯身在她耳際道:“我也看中這件,你幫我當Model評鑒一下。”他威凜的俊容,理所當然地主導着這一切,令人不得不折服。

等試裝完畢,站在鏡前的是一個艷光四射的女人,有着貴夫人的架式,襯着晶瑩柔嫩的肌膚、紅灧的雙唇、亮麗清澈的大眼,搭上微翹的長睫毛,像是一閃一閃的在說話,渾身散發一股無限風情的嬌媚,霎時讓南宮司看呆了!

她……真適合當南宮家的女主人——女主人?這三個字讓他愕然,他怎麼會有這個念頭,仿若忘了海倫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位小姐,你還滿意嗎?你的氣質十分清新脫俗,這件小禮服簡直像是為你量身訂做般,讓你散發出另一種浪漫優雅的魅力……”

“我買了,這位小姐身上穿的禮服不用包了,其餘的還有剛才我指定的三套。”他自西裝里抽出特級金卡,遞給店員。

“這……”覺兒慌了,她不解他狂放的貴公子氣派。

“就當你替我搞定我母親難纏品味的報酬吧!”他低語,忽然欺近她的耳旁說:“或者你願意讓我一親芳澤以表感謝呢?”他趁她明眸一閃時,偷香成功。

一路上,他早想不正經的品嘗這朵誘人的櫻唇。“嗯……味道真好。”

“你……”她既訝然又薄怒,卻被吻得熏然。

“時間不早了,走吧!”他用溫厚的大掌包覆她的柔荑,這麼自然的交握,使覺兒原先小小的羞怒不知去向。

☆☆☆

“強森,事情辦好了嗎?”沙恩坐在書房的皮製辦公椅,用沉穩的口氣問。

強森與他面對面,臉上有些驚恐,惶然地說:“呃……大致已辦好,但是途中出了一點錯。”

“一點錯?你可以說得再清楚一點嗎?”室內揚起第三個人的聲音,昏暗的燈光下,彷彿有一個人立在落地窗前,似鬼魅般行跡不明。

一聽這個聲音,強森突地失了神,聲調不穩的說:“我……我已經幹掉計劃中的替死鬼,但她……還沒威脅到她就被一個男人破壞了!”

“他是誰?”

“不知道!”

“那不是撒下的餌已變得沒有用。磕闥滴腋迷趺創ΨD悖俊擯西鵲納音里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恫喝,讓強森突然冒起冷汗來。

“我……原諒我……我下次會改進,不會……”強森的回話在腦袋瓜抵着一把銀色的手槍時,沸騰到最高點。

“下次?我會建議你留着跟上帝告解時用。”首領冷酷無比的就要扣下扳機,執行他嚴厲的懲罰。

“等等……首領,請你饒過強森一命!”千鈞一髮之際,沙恩愴惶地求情。

首領輕瞄沙恩一眼,銀色的魔魅面罩讓人不寒而慄,此時的他用既冷又沉的語調說:“你有什麼理由要我放過他?”

沙恩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才道:“強森他還有……利用價值。”他雖為人狡猾,但殺人這檔事,他是從沒全程參與過,更遑論是真實景況在他面前上演,所以他剛剛才會一時情急脫口求情。

“嘿、嘿,是嗎?如果他再讓我失望,你說該怎麼辦呢?”首領幽冥似的反問。

沙恩呆了呆,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首領似笑非笑的說:“我到時候以你來代替強森,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啊?嘻!嘻!”他恐怖的嗤笑兩聲,享受凌虐別人精神的快感。

“這……”沙恩一時悚然發冷,答不出話來。

“我們就這麼約定嘍!強森的人頭先暫時保留,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命可以長過他喔!”首領詭詐的威脅,然後緩緩收槍。

經過生死的邊緣境界,強森把吊得老高的心臟舒緩一下。還好,逃過一劫,首領是組織裏頭號冷血殺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行事詭譎難測。說真格的,要逃過首領的槍法,好比是與死神搏鬥般艱險。

叩,叩!倏地,一個敲門聲揚起,讓這種緊張氣氛緩和下來。

“誰?”沙恩調整聲帶后問道。

“老爺,宴會開始了。”

“喔,提姆,我等會兒就到。你先忙宴會的事。”他神色鎮定的隔着門板打發僕役離去。

等門外腳步走遠后,沙恩才又找回之前的戒慎恐慎。“首領,下一步該怎麼做?”他戰戰兢兢的請示。

“沙恩,你們等組織的命令后再動作!”丟下這句話,首領像是行蹤飄忽的遊魂般自暗門離開。留下面面相覷、驚懼莫名的兩個人。

☆☆☆

“查理,恭喜你訂婚。”覺兒誠心的道。

在沙宅的大廳里,她正視昔日的未婚夫擁着亞麗,一雙清靈的美目里有着坦然。

說也奇怪,她在來的路上,一再的忖度自己見到查理時,該用什麼心情面對,是惆悵還是惘然?結果出乎她的預想,她竟有種釋然的解脫,滿心是祝福對方的情懷。

釋然?她皺眉頭,為什麼她會用這個名詞形容她與查理過去的感情?這是不是代表她從沒愛過他?不,她是愛過他的,不然她怎麼會對他現實的作為傷透了心,她是這麼的敬愛他,把他當哥哥一樣的愛他!

哥哥?她怔然,這忽然的領悟讓她哭笑不得,原來……她自始至終都錯認了自己的心意。

“覺兒……”查理有些難捨的低語。

他們竟敢公開的眉來眼去!在旁的沙亞麗目色沉斂的瞪視覺兒。沒關係!我有法寶讓你自慚形穢,不敢在我面前囂張,她插話說:“噢,覺兒,難得有你這位貴客大駕光臨,使我的訂婚宴生色不少啊。”說著,她假笑一下,先提些漂亮的應酬話,可是惡毒的眼神卻泄漏了表裏不一的態度。

接着,她又道:“嗯……不過,你可要在宴會上待久一點喔,讓在場的男士瞧瞧你這朵茱麗亞之花的魔鬼身材。嘻,我想這樣的機會不是常有的哩!你可要好好展現一下。”她一手挽着查理的臂,極公開的詆毀着她。

“亞麗,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覺兒眯起眼,冷冷地說。

沙亞麗故作訝異地說:“你真不知道嗎?你的醜事全教我發現了,我想想……你現在應該改叫Sweet之花吧!要不是我的朋友帶我去見識,我還不曉得你這麼適合吃那行飯哩!”

耍小手段一向是亞麗的最愛,覺兒才不信她口裏的“朋友”,她一定是找人跟蹤她,目的則是……防止查理與她舊情復燃的可能。

覺兒微蹙黛眉,“你調查我!”

“調查?我需要為你這個脫衣舞姬費勁嗎?”亞麗偏頭假裝無辜的看着未婚夫。

明明就在說反話!每當告密時,亞麗總會裝出無邪可愛的模樣。

查理惑然的問:“脫衣舞姬?覺兒,真的是這樣嗎?如果你生活困苦的話,我可以幫你忙。”

這樣的體貼話,不嫌太遲了嗎?覺兒嘆道:“不用,職業無貴賤之分,我很為目前自食其力的日子自豪。”她不卑不亢的傲然樣,可真讓沙亞麗刺目。

她鄙視道:“自豪?說的真好啊!覺兒,那你等會兒在其他賓客面前別客氣喔,我很大方的,可以特別騰出一點空間讓你表演,順道幫你打響知名度。”她虛假的話沒半分真心。

驀然,簡短有力的男聲在後揚起。“覺兒親親,你能為我介紹一下嗎?”他的嗓子裏帶着無限柔情,但當他直視前方時,一雙尊貴的藍眸,可強勢得很,讓人一點都不能忽視。

沙亞麗望向來人,一對嫵媚的利眼,瞬間亮了起來。

他……長得真好看,正是她心目中遍尋不着的夢中情人,他那冷絕有如貴族般的氣質,深深挑動她一顆芳心,他和她才是登對的伴侶啊!

“呃……我是沙亞麗。”不等覺兒開口,她主動的道出名字。

南宮司斂眉,對她顯露出的愛慕眼神,他視而不見。“你好!”他淡淡的道。

“覺兒,這位是……”溫和的查理髮問。

南宮司打量這個斯文得有些軟弱的男子,疏離的說:“我是南宮司。”

沙亞麗仔細的聆聽,訝然的問:“哎呀,你是亞洲船王南宮司?”那個被時代雜誌譽為“最有身價的性感男人”,當真會來參加她的訂婚宴?比起來,沙家太微不足道了!

“嗯!”南宮司傲然的虛應一聲。

難怪!他尊貴雍容的儀錶、氣度,得宜的舉止,在在有一種帝王氣息。可恨,覺兒何時認識這號大人物?沙亞麗不滿的瞪眼。

短視的女人!他瞥到她眼波里細微的變化,他之所以會出聲,主要是阻止那女人多嘴的喧鬧。

脫衣舞姬又怎樣?他在半公尺外都聽得清清楚楚,第一次他對上流社會貫有的階級意識嗤之以鼻,或許這是天生具優勢之人的劣根性吧!可是好笑得很,他也曾是這群勢利鬼中的一員,覺兒的存在竟讓他徹底改觀。

“南宮先生,既然你是覺兒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今晚讓我好好的款待你。”沙亞麗像極了八爪女,有了新的目標即忘了名花有主的身份。

她蓄意支開覺兒,不為什麼,她要定了眼前這個棒透的男人,至於查理……要不是他曾是覺兒的未婚夫,她才沒有興趣呢!只要是覺兒的東西,她一概都要!

“覺兒,可以借一下男伴嗎?”沙亞麗忽然客氣的說著,並獻上親切可人的笑靨。

虛偽!覺兒撇嘴,她商覺兒最恨做作的人!她嘴角上揚,故意唱反調的說:“不行?,我想和我的達令好好享受一下你的訂婚宴;啊,我忘了說聲恭喜,未來的傑遜太太。”她較勁的睇着亞麗,並泰然自若的勾上南宮司的臂彎,增加惡作劇的可信度。

而南宮司也樂當她的護花使者,可以名正言順親密的擁着佳人,於是他的大手毫不客氣的攬着覺兒的腰際,兩人來個百分百的摟抱。

沙亞麗悶聲不響的被將一軍,只敷衍的點個頭,連最起碼的禮儀都省了!

好玩,覺兒眼見沙亞麗無話可說的窘狀,眼角不禁浮上一抹勝利的神采。讓亞麗吃癟的感覺真好,她有禮親切的說:“查理,我們失陪了!”

沙亞麗妒恨的瞧着他們,露出一臉不甘模樣。

“亞麗,那是道森夫婦,我們去打聲招呼。”被冷落的查理,在此時提出建議。

“查理,拜託你用點腦子好嗎?我們是宴會的主人,應該由他們主動過來問候;如果要去打招呼,你自己去,我沒興緻了!”沙亞麗把一股怨氣全數轉移到查理身上,拋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留在原地的查理,不知怎麼地,眼眸突轉兇殘的目視着亞麗的背影,只是他隨即恢復到原先的狀態,重新加入這場喧嘩的宴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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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色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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