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蕭纖雲一回到情劍山莊就跑向綠楊的房間,撲了個空后便抓了個路過的丫環來問,很湊巧的,那丫環正是娟兒。

“小——小姐!”娟兒發出驚喜的叫聲。“真的是你!小姐,你可回來了,我們——”

“先別管我了,”蕭纖雲搖晃着娟兒。“綠楊呢?她回來了是不是?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這——她是回來了,小姐,娟兒頭好昏啊。”

“在我大哥房裏?”蕭纖雲放開娟兒,皺起眉問:“為什麼?為什麼綠楊會在我大哥房間裏?”

娟兒輕嘆道:

“綠楊又發病了,這回好像很嚴重,聽說已經昏迷好些天了,所以莊主留她在房裏好就近照料。”

蕭纖雲聞言一怔,隨即轉身朝蕭倚樓房間跑去。她喘着氣呯的推開了門,一眼就望見她大哥那雙寫着不悅的眼。

“你的規矩哪裏去了?一個姑娘家在迴廊上跑,進房之前也不敲門的。”蕭倚樓揚眉責備道。

“對——對不起!大哥,人家很擔心綠楊,所以——”

“未經我的允許竟然自私出庄,這筆帳我會跟你算的。”

“我是為了找綠楊啊。”蕭纖雲苦着臉說。

“好了,先過來坐下,瞧你喘的。”蕭倚樓替妹妹倒了杯水。“用不着擔心,綠楊暫時還不會有事。”

“暫時?”蕭纖雲坐下,一臉憂心地問:“怎麼回事?大哥,你救不了綠楊嗎?給她葯吃,讓她再熬過這個冬天啊,就像你之前所做的。”

“也許不行了,”蕭倚樓以凝重的語氣道:“她的身子越來越差,而那些葯有的是有毒性的,再讓她服用的話只怕會產生更嚴重的後果。”

“那麼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看着綠楊——”

“我正在想其它方法。”蕭倚樓對妹妹笑了笑。“你放心,我絕不會讓綠楊死的。”

蕭纖雲望着兄長,半晌后道:

“大哥喜歡綠楊吧?”

蕭倚樓一愣,繼而輕笑了兩聲。

“喜歡啊,綠楊就像我另一個妹妹。”他說。

“你說謊。”

“嗄?”蕭纖雲點頭。

“大哥一直愛着綠楊,我知道的。”

蕭倚樓的笑容斂去,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

“知道冷飄水嗎?那個將你找回來的人。”

“嗯。”蕭纖雲點頭。

“綠楊喜歡的是他。”

“怎麼可能?!”蕭纖雲蹙眉低嚷。“他的恣意妄為把綠楊害慘了,如果不是他,綠楊也不會——”

“感情的事是沒有道理的可循的。”蕭倚樓苦笑道,很希望自己在這方面不是這麼敏感。

“那是因為大哥你沒有把真正的心意告訴綠楊。”

“或許吧,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嘛,大哥應該更積極才對,我也想要綠楊當我大嫂啊。”蕭纖雲起身到床邊探視柳綠楊的情況。“好可憐,瘦了那麼多。”

“所以,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無聊的事情的時候。”蕭倚樓淡然道。“冷飄水呢?怎麼不見他的人?”

“那兩個男人討厭透了,我懶得理會他們,就騎馬纖回來了。”

“兩個男人?”蕭倚樓挑起了眉。“這是怎麼回事?和你同行的除了冷飄水還有誰?”

“一個叫唐飛的怪人。”蕭纖雲回答,邊伸手試了試柳綠楊的體溫。

☆☆☆☆

蕭倚樓倏地站卡來,椅子倒地的聲響令蕭纖雲錯愕地轉過身子。

“怎麼了?大哥,忽然間——”

“你剛才說的是唐飛嗎?他和冷飄水在一起?”蕭倚樓問。

蕭纖雲點點頭。

“你好像很驚訝,難道大哥你聽說過那個叫唐飛的人?”

蕭倚樓默不做聲,半晌后才轉頭看着蕭纖雲。

“你怎麼會認識唐飛的?在你離家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哪有什麼……”不想把話題往自己擅自離家的事上扯,蕭纖雲拚命搖頭。

“過來這裏慢慢說。”蕭纖雲扶好椅子坐下,並示意她坐在對面。

蕭纖雲慢慢坐下,邊回憶着自己和唐飛認識的經過。是他自己來找她的,她可什麼壞事都沒有做啊。

“說,你是如何認識唐飛的。”

看見兄長嚴肅的神情,蕭纖雲隱約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的態度也跟着認真起來。

“我出去找綠楊的第二天晚上,在一家客棧吃了碗面,吃完以後我才發現身上的錢袋不見了,唐飛就在這個時間過來替我解了圍,之後他就一直跟着我了。”蕭纖雲簡單解說道。

“為什麼唐飛要跟着你?他有什麼目的?”

“這我怎麼會知道!”蕭纖雲不耐煩地噘着嘴。雙頰卻泛起一抹紅潮。

蕭倚樓看在眼裏卻默不做聲,這件事還有其它令他不解地細節。纖雲說地唐飛真是他以為地那個嗎?如果是,他又怎麼可能和冷飄水結伴同來情劍山莊。

正當他思索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然後冷飄水推門而入。

“看來這正是令妹無誤了。”他看了看坐在桌前地兩人說道。“蕭姑娘告訴你了嗎?我找到她時她正和唐飛在一起。”

“是的。”

“結果那?”

“打起來了。”冷飄水輕描淡寫道。

蕭倚樓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下。

“看你的樣子大概時沒什麼事吧,唐飛人呢?”

“在大廳。”冷飄水揚起嘴角。“蕭姑娘沒告訴呢嗎?這位唐門的用毒高手似乎很迷戀令妹。”

“迷戀?”蕭倚樓聞言錯愕不已,轉頭看向蕭纖雲。“這究竟事怎麼回事?”

蕭纖雲臉紅絲,站起來跺着腳說:

“別問我,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嘛。”

“如果唐飛不是這麼中意令妹,又怎麼會跟着我到情劍山莊來。”冷飄水繼續說著,惹來蕭纖雲又羞又怒的一瞥。

“你們——你們就會胡說,不理你們了!”她腳一跺走了出去,冷飄水見狀,微微一笑。

“看來令妹對唐飛也頗有好感。”他說。

事情變得更加混亂,蕭倚樓不禁閉上眼睛長嘆了聲。

“用不着這麼擔心,”冷飄水開口道:“唐飛雖然年輕氣盛,稍嫌粗莽了些,卻也不是什麼壞人。”

“你倒是挺寬宏大量的嘛,竟會為一個曾下毒暗算你的人說話。”蕭倚樓說,冷飄水則是扯了扯嘴角。

“她的情況如何?”

“一樣。”

“一點都沒有好轉嘛?她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唐飛在這裏的話,或許有一線希望。”

“唐飛?”冷飄水聞言蹙眉。“他和綠楊的病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嗎?唐門最擅長的就是使毒和解毒。”

“而蕭兄你對解毒不也極為擅長?連你都解不了的毒,你以為唐飛能解嗎?更何況綠楊身上的毒或許根本就與唐門無關。

“的確,唐門的毒我十之八九都能解,但也有極少數的例外,例如冰心毒針。”

“冰心毒針?”

蕭倚樓點頭。

“這幾天我反覆思索,得到了一個結論。”

“是什麼?”

“我懷疑綠楊所中的毒也是冰心毒針。”蕭倚樓這麼說。

☆☆☆☆

蕭倚樓和冷飄水都無法說服唐飛為柳綠楊檢視病情,最後是請出了蕭纖雲才讓唐飛心甘情願進入蕭倚樓房裏。

唐飛不像蕭倚樓那般為柳綠楊把脈診斷,僅是翻過她的手心詳細看了看。

“沒有錯,”之後唐飛以高傲的態度及語氣說:“的確是冰心毒針。”

雖然蕭倚樓早有這樣的臆測,而冷飄水也有了心裏準備,但聽見唐飛這麼說,兩人還是受到了衝擊。

“你確定嗎?”冷飄水率先問,唐飛則是瞪了他一眼說:

“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來?”

“事關綠楊的生死,你給我認真點。”之後事蕭纖雲開口將唐飛的氣焰給壓下去。

“我說的事實啊。”唐飛只能嘀咕道。

“並非我們質疑你的判斷,而是這其中有不能理解之處。”蕭倚樓看着唐飛。“這位姑娘已在情劍山莊居住多年,而她是五年前開始出現發病徵兆。冰心毒針的毒性你是最清楚的,中了此毒的人能夠活這麼久嗎?”

唐飛皺起眉,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他抓起柳綠楊的手道:

“你們看她掌心上淺綠色斑點了嗎?雖然很淺,淺到幾乎看不見,但這的確是中了冰心毒針的特有癥狀,這點我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蕭倚樓和冷飄水互看了一眼。他們的疑惑是相同的——綠楊究竟是在何時、何處中了毒的?為什麼她自己一點印象沒有?

“綠楊從沒說過她什麼時候中了毒啊,太奇怪了。”結果是蕭纖雲把他們的疑惑說了出來。

“罷了,這問題稍後再討論也行。”蕭倚樓說著又轉向唐飛。“既然你確定她中的就是唐門奇毒冰心毒針,那麼請你把解毒的方法告訴我。”

“冰心毒針是沒有解藥的。”唐飛撇過頭道。

“那我中的毒又是如何解的呢?”冷飄水開口了。“看看我的手掌,上頭沒有半個淺綠色斑點,如果冰心毒針真沒有解藥,我的情況又該作何解釋。”

唐飛沉默不語,而這無異是印證了冷飄水和蕭倚樓的臆測。冰心毒針絕非無葯可解,顯然是唐飛那小子隱瞞了什麼。

冷飄水又看了蕭倚樓一眼,並將視線移往站在一旁的蕭纖雲。蕭倚樓立即便明白了,走到妹妹身旁推了她一把。

“能救綠楊的只有唐飛了,你快求求他啊。”蕭倚樓說。

蕭纖雲聞言嚇了一跳,唐飛更是錯愕地轉過頭來。

“喂!”蕭纖雲對她大哥嚷道:“你沒說錯吧?大哥,為什麼要我去求他?”

“你不想救綠楊嗎?”

“我當然想啊,但是要我——”

“他不幫忙的話綠楊就會死,我這麼說你懂嗎?”

蕭纖雲閉上了嘴。綠楊一直就像她最親的姐妹,她當然不要綠楊死,但她也不想去求那傢伙,萬一她開了口而他還是拒絕,那麼她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可惡!居然會被逼到這種地步,蕭纖雲惱怒不已,轉頭狠狠瞪了唐飛一眼。

“如果你救不了綠楊,以後就別來見我!”她留下這麼句話衝出了房間。唐飛則是一臉焦慮說不出話來,想追過出去又怕會遭嘲笑。

“我這妹妹脾氣很倔,向來是說了就算數的。”蕭倚樓在一旁提醒他。

唐飛聞言,非常煩惱,方才的高漲氣焰消失殆盡。

“是血。”終於,在良久的沉默后他說了。“找到另一個中毒者,喝下他的毒血便可以解了。”

“以毒攻毒嗎?”蕭倚樓喃喃道。

“這是唐門絕不可泄漏的秘密。”唐飛頹然低語着。

“你放心,這事絕不會傳到他人耳中。”冷飄水對他保證,終於明白自己體內的毒為何會在一夕之間消失。那一天他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咬傷了綠楊,結果竟是她的血救了他。

“要再找一個中了冰心毒針的人談何容易?這藥方有不也等於沒有?”蕭倚樓接著說出了重點,令冷飄水剛浮起的心又再次下沉。

沒錯,符合這條件的人可不是滿街都有,要他們上哪兒去找呢?難道說知道解毒方法依舊無法救她,他們終究還是得眼睜睜看着綠楊死去?

沉默了半晌,冷飄水走向唐飛。

“給我冰心毒針。”他說。

“你要做什麼?”唐飛問。

“將它打入我的體內,然後把我的血給綠楊喝。”

“別胡鬧了。”蕭倚樓出言制止。“這麼一來我們又要如何救你?再找個人挨毒針嗎?”

“用不着救我——但她——”冷飄水看向床鋪。“她是一定要救的。”

房內陷入一片寂靜,冷飄水看似心意已決,他的神情令蕭倚樓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多餘。

唐飛看了看蕭倚樓又看了看冷飄水,不甚情願地開口地開口道:

“用我地就行了。”

他話一說出,冷飄水和蕭倚樓同時轉頭看他,那氣勢竟讓唐飛打了個哆嗦。

“你說什麼?”冷飄水寒聲問。

唐飛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自己之前怎會將他視為一個隨手就能解決地對手。

“我體內就有冰心毒針地毒。”他說。

“你地意思是,喝了你地血她就能得救?”蕭倚樓問。

唐飛點頭。

“你說地是真的?”蕭倚樓問。

“當然了。”

蕭倚樓一聽,鬆了口氣,卻忍不住敲了唐飛一記。

“為什麼不早說?”

“要用刀子劃開我的皮耶,你以為我喜歡啊?”敲他的是心上人的大哥,唐飛也只能低聲抱怨了。

☆☆☆☆

“咦?你又在想什麼呢?”推門而入的是娟兒,她是奉莊主之命替柳綠楊送湯藥來的。“莊主說了,要你什麼也別向好好靜養,你可要聽話啊,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

“我已經沒事了。”

“話說回來,這件事還挺懸疑的呢。原來是你娘在臨盆前被唐飛那壞叔叔誤傷,在生下你時將毒留在你體內,害得你這幾年受了這麼多苦,差點連小命都沒了。”

“對於這件事,我自己一點印象都也沒有。”

“是你出生前的事情,也難怪你不知道,多虧你妹妹紅玉聽你父親提起過,否則這事到現在都還沒個合理的解釋呢。”娟兒皺眉對她說:“總之呢好不容易重生了,往後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了。”柳綠楊微笑着,輕嘆一聲道:“又飄起細雪了,好美啊。”

“有什麼美的?冷死人了。”娟兒將湯藥擱在桌上,認真地警告她:“我說綠楊,呢可千萬不能道外面去喔。雖說毒已經解了,呢也休養了一整年,但莊主說過地,你這身子不好好調理是不行的,尤其是冬天,決不能受寒,否則又要幾個月下不了床了,知道嗎?”

柳綠楊只能微笑點頭,笑里卻帶着輕愁。

一年了,已經整整一年不見他了啊。

“唉,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待在這破木屋裏,人家為你準備了又大又溫柔的房間你不要,偏要跟我們這些丫環們一樣,在在這兒吹風受凍的。”

“我本來就是莊裏地丫環啊。”柳綠楊笑道。

“才不是這樣地。誰都知道莊主和小姐根本就沒把你當外人,尤其是莊主,對你既溫柔又體貼的,我還在想你會不會真成了咱們情劍山莊地少夫人呢。”

“別胡說,娟兒,讓人聽見了怎麼辦。”

“真的不可能嗎?”娟兒頗為失望,但仍端着湯藥讓柳綠楊服下,再將湯碗放回桌上。“如果你真成了少夫人就太好了,我也可以沾光啊,說不定能留在你身旁專門服侍你。”

柳綠楊聽了皺起眉。

“好了,我這種人怎麼配得上莊主呢,你再胡說,我可要生氣了。”

“閑聊一下有什麼關係呢。”娟兒在床邊坐下,嘆息道:“小姐嫁人後莊裏就變得好悶喔。綠楊,你呢?你會不會想念纖雲小姐?”

“嗯,很想念啊。”

“為什麼莊主要讓小姐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就算那傢伙救了你一命……”

“纖雲小姐是因為喜歡唐飛才答應嫁給他的。”

“是嗎?我倒覺得小姐對姑爺挺凶的。”

“每個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不一樣嘛。”

“愛是什麼呢?我一點概念也沒有耶。”娟兒又嘆息。

“長工阿茂送花給你時,你不是很開心嗎?還紅了臉呢。”柳綠楊笑道。

“那——那又怎麼樣?”娟兒低下了頭。

“那就是喜歡吧,而喜歡是很有可能慢慢變成愛的,所以你用不着。像娟兒這麼好的人,老天爺一定會找到個好人來愛你的。”

娟兒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沒有啦,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她說。

“娟兒一直都這麼照顧我,我很感激。”

“哎呀,說這些做什麼!往後咱們倆還要相互照應不是嗎?”

柳綠楊看着窗外飄落的細雪,半晌后才轉頭對娟兒說:

“我就要離開情劍山莊了。”

“嗄?”娟兒跳了起來,張大了嘴不斷眨眼。

“我也想嫁人了。”柳綠楊微笑着對娟兒說:

“莊主在嗎?我有些事想找他商量。”

☆☆☆☆

在情劍山莊大門外,一早就有數十個人集結在此,而且清一色全是男性,他們面帶笑容情緒興奮,時而竊竊私語,時而朗聲大笑。

“你這老不修的,已經娶了兩個小妾了,還來跟人家搶什麼繡球!你不怕你這把老骨頭給人撞散了?”

“拼了命也得來啊,你沒聽說嗎?沒聽說嗎?今個兒招親的可是只下金蛋的母雞耶,怎麼能錯過呢。”

“這麼說來你是衝著錢來的了?”

“你們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我們的消息比起你可要靈通多了。聽說這拋繡球的姑娘不僅刺繡手藝超一流,相貌更是標緻可人,很得蕭莊主器重,否則以她一個綉匠身份,情劍山莊怎麼可能這麼大手筆替她辦什麼繡球招親?”

“就是啊,這是人財兩得的大好機會,所以才會聚集了這麼多人。”

“這麼冷的天,人還是一個接一個來,大伙兒還真是為了錢財不辭辛苦啊。”

這話惹來一陣笑,讓人不禁同情起這位站在城樓上拋繡球的姑娘。

是的,即將以繡球來招親的正是柳綠楊。數日前她對莊主蕭倚樓提起這個主意,受到了強烈的反對,然而她卻執意要做,令蕭倚樓非常頭疼。

“為什麼寧可拋繡球也不肯嫁給我?難道我蕭倚樓還不如那些男人?”

“不是這樣的,莊主。”柳綠楊急忙否認。

不忍教柳綠楊為難,蕭倚樓也不再逼問,他很清楚心繫冷飄水的她是絕不會嫁給他的,卻不明白她何以會有拋繡球招親的荒謬念頭。

“你要什麼人我都替你找來,為什麼非得用這種可笑的方法?”蕭倚樓看着柳綠楊,強壓下對她的愛意說道:“你以為他會來嗎?你尚未醒過來他已離開情劍山莊,這一整年從未回來看過你,這種男人你還惦着他做什麼?”

柳綠楊抬起頭。經過這一年的調養,原本白皙的雙頰終於有了些許紅潤。

“請答應我任性的要求,莊主,我已經決定要和接到繡球的人成親,絕不後悔。”她說。

“萬一繡球落在一個老頭子手上呢?萬一那人是缺了手或少了腳呢?”

“拿到繡球的就是我的丈夫。”

柳綠楊眼底閃爍着堅決。面對這樣的她,蕭倚樓終還是妥協了。他閉了閉眼神,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來我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說。

“對不起,莊主。”

“罷了,反正你早已不欠莊裏什麼,反倒是情劍莊主虧欠了你,你想怎麼做都是由着你吧。”

“千萬別這麼說,莊主。”

蕭倚樓看着他。

“喊我一聲大哥吧,我會比照纖雲的婚禮,讓你風光出嫁。”

柳綠楊再也忍不住了,淚珠成串地滑落臉頰。她並非全然不知莊主對她的好,但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無法接受他的感情。心裏想着其他的男人卻投入他懷裏,這對莊主是極不公平的。

“謝謝你,蕭大哥。”她哽咽地說,然後即使是說再多的話也無法表達她心中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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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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