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匿名信】
“好詩!好詩啊!”就在楚陽盯着蘭兒的背影,怔怔出神時,一聲大讚驟然響起。“天憐楚家,我兒不但恢復靈智,竟獲有如此高才。為父甚感欣慰,甚感欣慰啊!”
聞聲而知其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楚陽那個免費老爹楚正平。
“狗剩給老爺請安。”張狗剩立刻上前行禮。
聽到楚正平的誇獎,縱是皮糙肉厚的楚陽也忍不住老臉一紅。這怎麼成我寫的詩了?我只不過引用古人的罷了。
楚陽呵呵一笑,心口不一道:“這句詩也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瞎編的罷了。倒是讓爹見笑了了,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我兒不可妄自菲薄,為父雖出身商賈,但評詩論句還有些功底。就憑我兒這句詩,定然能將那些進士比下。”
這可是你自己想當然的認為的,我可沒這麼說過。如果哪天有人查抄盜版,那可不管我的事。不過……嘿嘿,看來這文壇大盜,還真是個有前途的職業。
“至於為何來此……”楚正平語氣一頓,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楚陽身邊的張狗剩。
張狗剩何等機靈,當下便主動告退。
見張狗剩如此識趣,楚正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有眼色,這個月給他加薪。
“我兒爹去後花園走走,聊點兒家常。”楚正平憐愛的說著,言罷,不待楚陽回話便逕自轉身離去。
楚陽緊隨其後,心中隱隱覺得,這次父親應該不是要找自己談心這麼簡單。
來到繁花似錦,春光無限的花園,兩人套路性的扯了些家常,最後楚正平直奔整體:“陽兒,你今天是不是辱罵柳總管了?”
陽點點頭,一副敢作敢當的樣子。“罵他那是輕的,我還揍他呢個助紂為虐的東西。”楚陽將事情的大概想楚正平講了一遍,最後狠聲道:“那個柳成林當時就在門口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竟沒有任何上前阻攔的意思,偏偏在孩兒動手阻攔時,他便開始橫磅數當,這不是明擺着跟孩兒作對嘛!咱們楚家,糧鋪滿天下。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這些勞苦大眾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勤勞作。怎能被他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小人侮辱!如果還有下次,孩兒照揍不誤!”
楚陽說的聲情並茂,粗口不斷,那嫉惡如仇的樣子讓楚正平啞然半晌。殊不知,楚陽能如此大慈悲,一少半卻是為他的泡妞大計。
“好好好!我兒說得極是!”楚正平拍手稱快。“我兒能有如此想法,為父深感欣慰,深感欣慰啊!楚家祖上便是庄稼人出身,楚家家訓第一條便是尊重農人。事實如此,為父絕不袒護這等奸人,待會兒就讓王德(王管家)捲鋪蓋卷滾蛋!”
“慢來。”聽聞要將王管家趕出去,楚陽趕忙阻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兒改之,善莫大焉。王德為咱們楚家效力多年,這次恐怕也是一是腦熱,做了錯事。再說了,他之後也對張老漢做出了應有的補償,張老漢也原諒了他。所以,依孩兒拙見,還是給王管家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開玩笑,將王管家逐出楚家,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嘛!現在有楚家能夠約束,如果趕出去了呢?保證是前腳剛被趕走,後腳就找張老漢報仇去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兒改之,善莫大焉啊!有才,簡直太有才了!就憑我兒這句話,為父便依你所言,暫且就繞他一次。”聽聞楚陽字字皆是名詩妙句,楚正平不覺間老懷大慰。當下便放過辱沒農人的王管家。
“對了,陽兒,以後莫要再罵柳總管。如若他做錯了什麼事兒,告之為父,由為父來責罰於他。”楚正平正色提醒道。
“為什麼是為何?”楚陽一臉不解。
正平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柳成林乃是你母柳氏的乾哥哥,按輩分,你還得喊他一聲舅舅,如何能夠隨你辱罵?我知我兒不會無故罵人,但這輩分還是要講的。你母親去世之前,酌我好生照顧於他,既是你母親遺願,我楚家又怎能虧待與他?雖說他是下人,但如若任你辱罵不合禮法啊!”
禮法么狗屁禮法,誰家的禮法規定他只能欺負別人?楚陽對這些所謂的禮法嗤之以鼻,臉上一副十分不恥的表情。再說了,讓他一個來自開放的二十一世紀人才,遵守這些封建禮法……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楚陽心中所想,身為人父的楚正平怎能不知。他上前在楚陽寬大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幽幽的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兒天資聰慧,生性豁達,言行常常異於常人,讓我兒來遵守這些古板教條的禮數實屬困難。我兒,為父不會強求其他,但在柳總管的事情上,你就聽為父一次,以後盡量不與他碰面即可。我與他之間……”
說到這裏,楚正平立刻閉上了嘴巴,隨即深深地看了楚陽一眼,半晌,再次出一聲嘆息:兒,你大可放心,總有一天為父會將一切告之於你,我兒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有貓膩!聽聞楚正平的言語,楚陽立刻判斷出事情絕對另有隱情,或許那個姓柳的手中握着楚正平的什麼把柄也說不定。要不然身為華夏最大糧商的楚正平,怎會對他如此忍耐。
既然另有隱情,那自己也不急於這一時,頂多以後不見那個姓柳的就行了。***,這小爺做的還真有點窩囊,竟然要去尊敬一個卑鄙小人。
楚陽當下表示謹尊父親大人的教誨,讓楚正平又是一陣老懷大慰。兩人又閑聊了一陣,這才各奔東西。
楚陽父子離開後花園不久,亭台的假山後面緩緩的走出了一個略顯肥碩的身影,華麗的管家服飾,胖臉上滿是奸詐的笑容。此人不是別人,正式楚陽今日“得罪”的楚府總管——柳成林。
“哼哼,楚正平啊楚正平,你兒子恢復靈智又如何?你還不是被老子牢牢的控制着。一個未經人事的小毛孩兒,能掀起什麼風浪!老子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柳成林滿臉陰笑,屈指輕輕彈去衣角的灰塵,慢慢悠悠的踱出春光無限的後花園。
與楚正平共進午餐后,楚陽獨自回到自己的別院。椅子還沒坐熱乎,張狗剩便風風火火的從外面沖了進來。
“狗剩,出什麼事兒了?看你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不會是調戲哪個丫鬟,被人家追殺吧?嘿嘿,沒想到啊,你小子竟然也是同道中人!”楚陽口花花的調笑着,伸手將自己的茶水遞了過去。“給少爺說說,是哪個丫鬟,如果人家沒意見的話,少爺我就給你們做主了。”
聞言,張狗剩忍不住老臉一紅,心下暗忖,這少爺還真夠厲害,調戲丫鬟?我敢嗎我!被知道了,那可是要被送官的。
見楚陽將自己的茶水給自己喝,心中大大的感動了一把,少爺對我們這下人可真好。
灌了一口茶水,緩了緩氣后,立刻上前躬身道:“少爺,不是您想的那樣,小子,小子沒有調戲丫鬟的沒有可以對天誓,我真的沒有調戲小翠。”
“哈哈……”楚陽忽然大笑出聲:“嘖嘖,狗剩啊,怎麼樣?欲蓋彌彰了吧?小翠?哪個小翠書房那個吧錯,沒想到你小子也挺有眼光的。改明兒少爺我替你問問,如果人家姑娘願意,我就給你做主,把這婚事給辦了。你看怎麼樣?”
聽聞自己竟然將心裏話給說了出來,張狗剩趕忙閉上了嘴巴,可當楚陽說道辦婚事時,他還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如果少爺同意了,那老爺也絕對不會阻攔,那個該死的王管家也不能說什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道理張狗剩還是知道的。他連忙點頭,那樣子就跟小雞啄米似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件事我記下了,改日去書房時,我抽空給你問問。”楚陽樂呵呵的說著。“對了狗剩,你剛才那麼急找我,到底什麼事兒?”
楚陽這麼一提醒,張狗剩立刻想到了自己所來的目的。趕忙將懷裏那張皺巴巴的信箋遞給楚陽:“是信,有人給您寫了一封信。”
陽心中頓生疑惑,在這個世界,自己認識的人十個指頭就能數過來,什麼人會給自己寫信?
信箋上只有收件人的姓名,楚陽也沒在意,因為他知道,古代人一般都願意在信內提及自己的姓名。拆開信箋,一股少女特有的蘭香立刻鑽入了楚陽那靈敏的鼻孔內,呵呵,還是個女的,嘖嘖,難道是自己的桃花運來了。
一看之下,楚陽便皺起了眉頭。只見粗糙的草紙上,工工整整的寫着十二個娟秀且細膩的蠅頭楷體字:“卯時之樹,最為危險,切記切記,望君小心。”
是什麼意思?卯時,也就是清晨時分,這個時候的樹木最危險。
晨是地面輻射散盡之時,此時又沒有太陽輻射的補充,所以理論上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段,當然,此時的樹木也不會有劇烈的呼吸運動,更別說蒸騰了。可是……這和危險有什麼關係?
“狗剩,那送信的人呢?”百思不得其解的楚陽只能從送信人這方面下手了。可對方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這封信是張狗剩無意中在楚府門口撿到的,見上面寫着楚陽的名字,所以便火送了過來。當然,楚陽認為他的“無意”一定是別人的“刻意”。
“卯時,樹木,危險……”楚陽眉頭微皺,口中不停地小聲叨咕着,當他無意中碰觸到窗外的無邊春景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隨即猛地一拍額頭,興奮的大喊出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