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是糟糕!腦子已經混亂不堪的衛子翔，在來到李總公司之後才知道臨時更改行程，他必須馬上跟李總出發到大陸去。

之所以會同意配合這趕的行程，除了是看在李總的面子上外，他也想趕緊將這個案子結束，早點帶采鈴去度假。

他匆匆趕回公寓收拾行李，準備趕搭一點半的飛機，眼下時間已經很緊急了。

「翔哥哥，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是不是要跟我一起過生日？」謝麗華以為

池看到了簡訊。

「過什麼生日？！我現在很忙，沒空理妳。」拿出護照、證件、信用卡，再拖出一個小型行李箱。

對了，筆電也得拿。

「今天是你生日啊!你看都這麼多年了，我還記得……你到底在幹麼？」

衛子翔沒有注意聽，只顧着打包行李。「妳有時間講話，不如把我衣櫃裏的衣服拿幾件出來，我現在要趕去桃園搭一點半的飛機，遲了妳麻煩也大了!」

「什麼？生日還要趕飛機？！好嘛，我幫你拿，你要拿幾件……褲子呢？哇，子彈內褲!你還在穿這個啊？！嘻……」

瞪了她一眼，他可沒心情跟她調笑。

「好了，我不在這幾天，妳給我安分點!不準妳再到我公司找誰的麻煩。」他用力關上行李箱，下忘再交代一聲。

「知道啦!」她異常興奮，滿腦子辦不到，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走了。」他想到要給釆鈴打電話，但是時間緊急，只好到機場再打了。

十一點半，楊釆鈴來到衛子翔的住所，想不到前來應門的人，竟然是謝麗華!

她穿着輕便，極短的短褲下是一雙修長的腿，雙腳赤裸，一副就是住在裏面的人。

楊采鈴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呆愣地看着謝麗華。

「妳找翔哥哥呀!他不在喔。」

她那張得意的笑臉，眩惑了楊采鈴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不在？子翔說他回來睡覺啊。」其實她想問的是－－妳怎麼在這裏？

但，她竟然問不出口!

「啥!」謝麗華一頓，臉色倏地換為責難。「被妳發現了呀!對啦，翔哥哥是在睡覺，他怎麼連這種事都告訴妳？真是的……」

「他呢？」

「當然是在房間睡覺嘍!我說翔哥哥真是失策，跑回家來睡覺這種事也跟妳說，他難道就不怕妳過來查嗎？」

「查？！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謝麗華倨傲地拾起下巴，鄙夷地說:「妳難道感覺不出來我住在這裏嗎？」

「那、那又怎麼樣？」她的心微揪，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跟翔哥哥同居啊!妳自稱是他的女朋友，卻連他家鑰匙都沒有，妳不會覺得自己很自不量力、很好笑嗎？」

「我……」

「還有啊!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妳，妳最好早點離開翔哥哥，別讓他為了怎麼開口跟妳提拜拜傷腦筋。」她刻意將她的存在說成是給衛子翔帶來困擾。

「不會的，子翔愛我，他怎麼可能會跟我提分手？」她搖頭，不相信謝麗華所說的話。

「哎喲，人家翔哥哥也說愛我呢!小時候他還說過要娶我呢!」

「那是小時候，現在不一樣了。」她不相信子翔會欺騙她。

這些日子以來的快樂不像是建立在欺瞞上，那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情感，是那麼的真，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記憶里的畫面重現，即使是事後回想，也是那麼完美、沒有瑕疵……

「嘖嘖嘖，妳真的是很固執耶!老實告訴妳好了，我跟翔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我們的家長也都希望我們結婚，這次我回國的目的就是要跟翔哥哥培養更深的感情，只是最近他比較忙，等他有空一點，我們還要去環島旅行呢!」

斜睇着楊采鈴的蒼白臉色，謝麗華愈說愈順口。

「不然，妳想他在外頭表現得那麼討厭我的樣子，為什麼又會答應讓我住進來呢？其實那是障眼法，翔哥哥只是不想這麼早公開我們的關係而已。還有啊!他如果真的那麼愛妳，怎麼會把妳送給他的筆送給我呢？」她亮出那枝鋼珠筆，教楊采鈴啞口無言。

她的心想說別相信謝麗華，可是她也記得當時送筆給他時，他的冷淡反應，似乎不像他口裏所說的那樣喜歡。

她的腦子想告訴她，謝麗華是在騙她的，但她此刻出現在這裏，又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倘若不是住在這裏，那又該怎麼解釋呢？

還有她所說的話，字字句句都像刀劍直擊她的心臟，令她疼痛、難言。

「哦，我忘了告訴妳，翔哥哥還說妳愛他愛慘了，今天他生日，妳一定會送個蛋糕過來，要我勉為其難的把它吃掉，妳就交給我吧!」謝麗華一把搶過她提在手中的蛋糕，佯裝可惜地嘆道：「妳好可憐哪!翔哥哥最不喜歡吃手工做的東西了，

他總說手工製品的品質不穩定，妳竟然不知道他的喜好，難怪他會選擇我不選擇妳了。」

「謝小姐，妳……」

謝麗華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以女主人的身分斥暍道：「楊小姐，我替翔哥哥拜託妳了，他只是因為我人在國外，感到寂寞才會找妳打發時間，對妳不是真心的，妳就別來纏他了，妳這樣子我們都很困擾，妳還是識相點，趕快走吧!」

大門就這樣當著楊采鈴的面關上。

謝麗華拿着蛋糕在屋內偷笑。

誰教她搶走了翔哥哥，就算她得不到翔哥哥，也不要讓他們好過!

屋外的楊采鈴僵直着身子，腦海中下斷回想謝麗華刻薄的嗓音和惡毒的宇句，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謝麗華說過的話，幾乎失去了判斷能力。

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眼睛像失明了一般看不進任何東西，腦子像被挖了一個洞般無法思考，她只知道現在只剩雙腳驅使着她的身子往前走。

但要走去哪？

沒有答案!

她恍如一個沒有目標的遊民，或者是一名精神異常的女子，又也許是一尊沒有軀殼的木乃伊……

不，這些都是沒有感覺，不會痛苦的角色呀!

現在的她還會感到痛，強烈的心痛和頭痛在凌遲着她，什麼時候不會痛、失去知覺，她才算真正解脫。

但是，怎麼可能不痛呢？

她親眼看到謝麗華出現在他家，她說他們在同居。

她也看到那枝挑選過的筆在她手上，她說是他送的。

而且她還親耳聽到謝麗華說、說……

她也不想相信謝麗華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謝麗華有太多太多，是她所沒有的。

最最令她在意的，不是蛋糕被搶走，而是她沒有他家鑰匙，謝麗華有!

他就這樣任謝麗華住進他家，她怎麼都不知道？

也許，謝麗華說的是真的，他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討厭她嘛!純粹是演戲給她這個傻瓜看，然後他們才在暗地裏笑話她。

想到自己的真心遭到踐踏，她就心痛如絞，一顆飽滿的水珠由眼眶裏滾落，失落的情緒再也無法壓抑，嘩啦啦的狂泄－－

「楊小姐!」柯盈心遠遠就看到她，揮手喊道。

一聽到有人在喊她，她立刻擦掉眼淚，這時才驚覺到自己競在下知不覺中，走到瀚宇的大樓外。

「妳這麼早就來啦!我跟妳說，下午總經理不在，我們不必約在外頭計劃了，我們直接上樓討論就行了，現場模擬的效果更好。」柯盈心沒注意到她的淚痕，兀自說道，還以為她提前過來計劃晚上的驚奇哩!

「我、我不上去了。」取消了，她私下取消與他之間的慶祝……他恐伯也不稀罕，或許他只想和謝麗華過着甜蜜的兩人世界吧？！

「不上來？那怎麼可以!我們都說好了，這計劃缺妳不行，總之我們無上去再說。妳能不能幫我拿一、兩袋啊？」柯盈心想將她先拐上樓再說。

「好吧!不過，我不想參加派對了。」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柯盈心猜測道。

楊采鈴搖頭，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就算是有點小意見，或是妳看下過去，今天就忍一下好不好？壽星比較大嘛!」而且等妳聽列總經理跟妳訂情的話，就不會跟他嘔氣了。柯盈心滿懷期待地想着。

她搖頭，神情黯然。「妳不知道內情。」這豈是忍一下就可以的？況且這也不是她的問題……

「妳不說我當然不知道呀!」

「其實是跟那個謝麗華有關。」

「她？！妳不必理會她啦!她那麼跋扈、刁蠻，依我對總經理的了解，他根本不會喜歡她!妳要不要先去總經理辦公室等我一下，我無把東西提上去再來聊。」

楊采鈴想了想，點頭道：「好吧!我等妳。」這樣也好，她正好需要有人傾聽她的煩惱，如果他覺得對這段感情膩了、厭了，跟他共事這麼久的柯秘書應該看得出來，她的意見應該會比此刻心思紊亂的她，還要公正客觀。

「那我把東西送到頂樓會場放好，馬上就下來。」見她點頭答應留下來，柯盈心忙不迭地把東西提上去，準備等會兒來個道德勸說。

只要楊小姐願意聽她的話，把心裏的苦悶說出來，這樣事情就不算太糟糕。

楊采鈴看着柯盈心匆忙離開，輕嘆了口氣，旋過身，走進辦公室。

「嗶嗶!」

一進辦公室，她便聽見手機快要沒電的示意聲，於是直覺地找尋發聲處，不意，卻在他的辦公桌面看見了擱在電話旁的行動電話。「他的行動電話怎麼沒帶走呢？」

她拿了起來，看見屏幕上顯示有訊息，下意識地按了閱讀鍵－－

給多情的翔哥哥，生日快樂!我的生日是九月三日，我們足同一個星座呢!這份冥冥之中的巧合，可是在暗示我們要一起過唷!等你……by麗華妹。

登時，她的心沈了!

這是他和謝麗華在一起的證據，他們那麼要好，好到她認定他是多情的，好到他們生日差兩天，好到諸多巧合都碰在一起了，好到……他們同居!

她還要給他什麼解釋的機會？

不必了吧!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他也已經做得這麼明顯，這一切的一切，不都代表着他對謝麗華的在乎、對她的漠視？

若不是她正好瞧見，他還要騙她多久？

她的預感果然是正確的，他真的對她膩了!而這醒目的字句，正在嘲笑她愚蠢，甚至，在跟她示威!

剛抑下的酸澀心情又齊涌而上，滑落的淚珠正好掉在手機屏幕上，糊了傷害她的字句，卻無法停止揪心。

她邊落淚，邊伸手拿了紙和筆，用力地寫下－－

分手

舊人已乘黃鶴去，此處空留花心男，郎心一去不復返，舊人被騙恨痒痒；芳心凄凄被踐踏，天上神明有在看，惡人自有惡人磨，小心報應隨時列!

我成全你們這對新人!

舊人楊采鈴

她賭氣的將紙條壓在桌上。

先說離開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她是勇者，說切就切、不必戀棧!勇者是沒有眼淚的，知道嗎？

她一再地告訴自己是勇者，佯裝自己沒受傷，可是……沒有用，她怎麼還是好傷心？眼淚掉不停呢？

還是趕緊躲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哭吧!心念一動，她衝出辦公室的門，恰好與柯盈心撞上。

「咦？！楊小姐、楊小姐－－」

「再見!」她頭也沒抬地撂下這句話就跑。

柯盈心覺得奇怪，探頭看了眼辦公室，裏面空無一人呀!她還以為是總經理回來，跟正好在鬧脾氣的楊小姐吵了一架，結果並不是。

「嗶嗶!」又是手機沒電示意聲。

她好奇的走向辦公桌。

「哎呀，總經理沒帶手機？他不是說有要緊事再打手機嗎？這沒帶出門怎麼聯絡啊－－啊，這什麼？給多情的翔哥哥，生日快樂!我的生日是九月三日，我們是同一個星座呢!這份冥冥之中的巧合，可是在暗示我們要一起過唷!等你……by麗華妹？！哇哇哇，這什麼？」

她的身子倒彈，驚訝道：「嗆聲喔!誰說這冥冥之中的巧合是暗示啊？有夠曖昧兼不要臉的!啊，該不會是楊小姐看到簡訊了，才會這麼生氣的走掉？嗯……這吃醋是應該的，應該給總經理一點小教訓，敦他把那個謝麗華踢出台灣!」

說完了之後，她看到手機裏頭還有一通簡訊，按下了按鈕，忍不住大叫:「總經理跟李總今天就要去大陸？！不、會、吧？」

那生日派對咧？

主角都出國了，還辦啥？！

更糟的是，她接着又看到桌上的分手便條－－

告白會變成惜別會？！

什麼氣氛一來就告白下去，她看這下子是氣氛一來，大家一起唱「分手快樂」吧？

苦着臉，她哀怨的到頂樓去通知大家，稍息后自動解散!

先前趕到中正機場時，衛子翔便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在來不及回公司拿手機的情況下，他只好等到來香港等待轉機時，在機場趕緊撥電話回公司。

「盈心，公司有事嗎？」

「總經理？！是你!你怎麼沒有帶手機？你現在已經到大陸了嗎？什麼時候要回來？」

衛子翔從來沒聽過柯盈心如此激動的語氣，活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我現在人在香港，公司出了什麼事嗎？」

「不是公司有事，是你有事!哪，我念給你聽啊!舊人已乘黃鶴去，此處空留花心男，郎心一去不復返，舊人被騙恨痒痒……」

「停停停，妳念詩給我聽幹麼？我們是在講國際電話不是市內電話，妳有什麼事快說。」抬頭，李總已經在跟他招手了。

「我就要說到重點了，就是那個謝小姐……」

「她？！我明明跟她講好不準鬧事的!該死，我就知道她不可信任!」他嘀咕了幾句，隨即命令道：「妳們不必理會她，她要是跑來公司亂，就叫警衛把地帶走，不必顧慮我。好了，我要上飛機了，我有時間會再打電話。」

掛上電話，他提起隨身行李走向在一旁等候的李總。

「放心不下公司呀!小老弟，你還真是幹勁十足。」李總拍拍他的肩頭。

「沒有的事，只是走得太突然，跟秘書交代一下，免得他們以為我失蹤了。」

「說到這個真是不好意思，臨時變動行程，害你這麼趕!」

「李總說這哪兒的話，本來這趟出差就是配合李總的行程……」

向來予人一種極浪漫、喜氣感受的狂愛婚友社，此刻正被濃重的哀傷給籠罩着。

自從那天楊采鈴一臉哀凄的回到婚友社之後，平時的愉悅氛圍整個都變了－－說笑話笑不出來，打鬧嘛也玩不起來，就連平時最愛冶言冷語的藍秋雨也不敢再潑冷水，就怕不小心觸碰到某人的傷口，哀凄的場面會一發不可收拾。

「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成功交往的情侶組數已經達到一百零三對了，打破一百了喔!」高晶桐宣佈統計結果。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旅行了？」呂芳英開心地說道，意圖拉拾低迷的氣氛，並在掃了一眼安靜的楊釆鈴后，以眼神示意藍秋雨說些話幫腔。

「當然可以，這是早就說好的。采鈴，妳說咱們去哪裏好？」藍秋雨難得詢問她的意見。

被點名的楊釆鈴勉強扯出笑弧。「我沒有意見。」

氣氛又冷掉了。

「唉，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牆頭草？」監秋雨看她那副木然的樣子，毒舌忍不住又自作主張了。

「秋雨!噓……」呂芳英急急打個手勢。

那天在她們不斷的追問下，采鈴好不容易才肯說出事情的經過。

原來外型瀟洒的衛先生，果然表裏如一，利用外型優秀的特點，當起劈腿族!當場，他在她們姊妹心目中的評價被評為負分，直接送入冷宮。

「我說的是事實呀!好在妳沒被人家那個，不然妳的損失會更慘重……不過跟那種帥哥那個，也算是一個不一樣的紀念啦!」

「秋雨，妳幹麼火上加油啊？」

「妳不懂啦，就是應該要澆澆油，燒一燒以後就沒事了嘛!下然妳要她悶在心裏喔？這樣很傷身，而且傷口很難好，為一個可惡的騙子傷心多不值啊!」

「妳的出發點是很好啦，但是妳們都不打算給衛先生一個機會嗎？」高晶桐出聲，睨了一眼楊采鈴，可憐她人到心沒有到，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給什麼機會啊？他想來解釋早就來了，都已經幾天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好啦!我承認是有一通，但是被我掛掉了。」她聽到他的聲音就直接掛掉電話，因為跟采鈴是站在同一條船上，所以沒說。

「妳也掛掉？我們真是好姊妹啊!不用明說，做的事都一樣哩!」呂芳英一臉歡喜。

初聞他有打電話來，楊采鈴的心跳漏了幾拍。

他不是不聞不問的，那就表示他還是在乎她的吧？

可是，他為什麼不自己過來找她呢？又或者他打電話來，只是想確定她所說的分手是不是真的而已……

他都跟謝麗華同居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芳英她們掛掉電話是對的，但，為何想到這裏，她的心會這麼的痛？

「采鈴，算了啦!妳把心思寄托在別的事情上好了，啊－－對了!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街血拚呀!」

楊采鈴臉上掛着有些勉強的笑容，懶懶地說：「妳們不必為我擔心，我沒事。」

「沒事才怪。」藍秋雨不信。

「我真的沒事。」她的難過有這麼明顯嗎？為什麼誰也不能瞞過？

她輕嘆，不知自己何時才能振作起來，走出陰霾……

「好啦，采鈴說沒事就沒事，我們來討論去哪裏玩好了。」見她又一副要哭的模樣，高晶桐立刻轉移話題。

「去意大利。」

「去那裏幹麼？妳以為我有多少錢啊？」

「那不然到巴黎，來個釣男人之旅，妳們覺得怎樣？」

她們妳一言我一句，楊采鈴聽着、想着，出了神……

秋雨說得對，她的確該好好想想怎麼燃燒自己，一次燒得熾烈、痛個夠，這樣就不會再傷心了，傷口也才能快點好起來。

可是，她不可能放火燒自己，再狠狠痛一次，那就－－去逛街吧!

「妳們討論吧!我出去走走。」

「采鈴……」呂芳英馬上露出擔憂之色。

「妳不會去自殺吧？」藍秋雨快言快語。

「當然不會。秋雨，妳說的對，我何必為一個可惡的騙子傷心難受？我決定要去逛街。」

「真的喔!那我陪妳去。」呂芳英忙道。

「芳英，不用了，謝謝。我想一個人走走，逛完直接回家……我想請一個星期的假可以嗎？」

高晶桐凝着她，察覺到她明顯變得不同的眼神，彷彿有某種希冀的火焰在她眼底重燃，她想，采鈴可能是想通了，應該不至於會去做傻事，遂點頭道：「妳安心休假吧!我們等妳回來重新開始。」

柔性的喊話敦楊采鈴頓時苦澀滿溢，眼眶泛紅。「晶桐，謝謝妳、謝謝妳們，妳們都是我最好的姊妹……」

「去去去，少說這嗯心的話，妳知道我們關心妳就好了。」藍秋雨摩挲兩隻手臂，有如撫平雞皮疙瘩一般。

「妳喔!真是會破壞氣氛耶!」呂芳英笑道。「回到家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我先走了。」她在她們關切的目光下離開婚友社。

「釆鈴有夠可憐，好不容易喜歡一個男人，竟然是個大騙子？！下次給我遇到，一定扁他!」

「秋雨，妳不要這麼暴力好不好？但是－－算我一份。」呂芳英佯裝斥責，其實也想找衛子翔算帳。

「妳們算了吧!當事人都沒說話了，妳們在旁邊點什麼火？不過，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練練拳頭!」

「厚～～妳很陰險耶!」

陷入短暫低迷氛圍的狂愛婚友社，此時又喧鬧了起來，歡樂得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狂愛仍在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