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所謂,該解決的事就該去解決,要不然一直梗在那兒,也不是辦法。陸無雙就是那種非到萬不得已,否則絕計不會出面解決事情的人。而現下的情況,雖說不到萬不得已,但也快了。

於是她撥了通越洋電話,取得了肯定可以和瑞克本人聯絡上的方法後,沒有絲毫遲疑的,她馬上以最有效率的方式和他敲定了見面的時間與地點後,脂粉末施,直接持起背包,出了公寓大門,跳上計程車,直奔約會地點。

半個小時不到,她已經到達顯然是門禁森嚴、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能進去的目的地。

她才剛走到門口,就有兩個穿着黑色西裝、看起來很和氣,卻非常不好講話的大個兒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我們這裏是采會員制,可不可以請你出示會員卡?」

他們會這麼問,擺明了知道她絕不可能有會員卡,要她自己知難而退。

「我不是你們這裏的會員,不過有人和我約在這裏見面。」看到如此嚴格的出人限制,她要記得等會兒要讚美他,說他的確選了個不會被人打擾的好地方。

「那小姐,請問您和誰有約?」這兩個保全人員見多了有錢人,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其中一員,因此對她的話不是很相信。

「瑞克·艾斯理,我和他有約。」

「瑞克·艾斯理?」保全人員皺了皺眉,「小姐,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艾斯理先生並不在這裏。」

他們的確知道瑞克在這裏,但是經理再三交代,無論是誰問起,絕對要否認到底。

「他剛剛在電話中說的明明是這個地址。」

「小姐,我想你還是再確認好了,我們非常肯定艾斯理先生不在這裏。」

「是嗎?」

她挑起柳眉看着這兩個睜眼說瞎話的傢伙,隨即決定不與他們爭辯,從背包里取出行動電話,快速的撥了幾個鍵,接通之後,她以確定能讓她身邊這兩個傢伙都聽得到的音量,開始以英文說:

「瑞克,我現在人就在門口,可是這裏的守衛跟我說你不在這裏……喔,你在啊……好吧,我只等你兩分鐘,你要是兩分鐘不到,我就離開。」

打完這通電話,她面帶微笑的對這兩個盡忠職守的保全人員說:

「他等一下就出來了。」

果然,這話才剛說完不久,就看到一個年約五十歲、打着白領結、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自大門走了出來。

「您是陸無雙小姐嗎?」他十分恭敬的問,顯然受過非常專業的客服訓練。

「嗯,我就是。」

「不好意思,讓您久候了,請隨我來。」他微微的鞠了個躬—讓她先進了門後,才尾隨她進去。

一進俱樂部大們,陸無雙還來不及看看這是如何金碧輝煌的地方,那個領她進來的男人又開口了:

「陸小姐,艾斯理先生正等著您的大駕。」

「喔。」她隨口應了聲,眼睛還是不停的四處飄動,雙腳則是盡責的跟着那人前進。

最後,那人領她穿過一條金光閃閃、同時有點過長的走廊後,停在一扇紅檜木雕花大門前,雙手推開門之後,又對她行了個鞠躬禮後,完美的退場。

從進俱樂部的大門,到那位看起來超像電影裏那種一絲不苟的完美英國管家的男人退場為止,陸無雙差點以為自己來到異世界。

「有錢人的排場真不得了。」她喃喃自語地說著。

雖然自己的「前男友」也算得上是個很有錢的有錢人,不過她幾乎沒接觸過他所處的世界,因此,對他們有錢人的生活是如何的奢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就在她仍在感嘆不已時,瑞克早已迎了上來,準備給她來個熱情又激動的擁抱。

幸好她眼明手快,硬是在他的嘴也差點湊上來時給攔了下來。

「無雙,我好想你!」這幾個中文字的發音不甚標準,不過也算能懂就是。

「哦。」她仍是以最簡短的字句回應了他滿腔的熱情;然後她看嚮應該是翻譯的人。「你們可不可以叫他放開我?」

在一旁的人,對於她的請求,皆是一楞!沒人想得到,居然有人可以拒絕得了瑞克這樣的男人。

雖然錯愕,那位翻譯仍是盡責的轉達了她的意見。

瑞克聽了之後,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尊重了她的意願。

「好了,我來,是有正事要和你談。」既然有翻譯,那麼她是絕對不能浪費別人花的錢,一定要讓那位翻譯好好的發揮所長,同時讓僱主明了他花的錢沒有白費,所以,她說的是中文。「希望我們今天能夠取得一個共識。」

「當然,我也是這麼希望的。」透過翻譯,瑞克全然了解她的意思。

「很好,我想你應該知道,你已經對我原來的生活造成了極嚴重的影響。」

「無雙,我不是故意的。」他精湛的演技在此得到印證,「我真的無法剋制自己不去愛你。」

「你要怎麼愛我是你的私事,」她一點也不為他那得了兩三座奧斯卡獎的演技所動,「怎麼可以公器私用,利用大眾的好奇心,讓它變成了全世界人都想知道的事?」

如果他只是默默的、安靜的、同時不讓別人知道的愛她——就像冷天霽——那她還可以稍稍的同情他,也許心情好時還會開導、開導他,要他回頭是岸。可現在,這個無恥的傢伙,居然利用他公眾人物的身分,企圖以公眾的力量,逼得她無所遁形,這一點就非常、非常的不可原諒。

「我情難由口禁啊!我希望所有熱愛我的、支持我的、擁戴我的影迷,都能分享我的喜悅啊!」

「哦?是嗎?」陸無雙質疑的盯着他,心想:這傢伙若不是天才,就是白痴。

「不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想追的,別人最好少插手嗎?」他的立意很天才,可做法卻很白痴。

她自知條件普通,與時下的美女根本無法匹敵,不過,她要是真的讓瑞克給拱到媒體面前,那肯定會有一大票只知盲從、卻沒自己主見的男人,眼盲心盲的,將她錯認篇絕世美女,反而拚了老命想追她。

那她的麻煩,就真的非常、非常大了。

「當然不是。」就算有,他也不會承認。「我有自信能贏得你的愛。」

「嗯,很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愛你,也不可能愛上你。」

「什麽?!」這個答案似乎無法讓他接受。「為什麼?」

「為什麼?」她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因為你不夠帥。」

這句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跟着大叫了聲——「什麽?!」

「是啊,我不覺得你帥得足以讓我昏頭轉向、失去理智。」談戀愛,或愛上某個人,通常都是一時理智失去了作用,才會發生的事。

截至目前為止,有本事做到這點的男人,非冷天霽莫屬了。

想當初,她可是對他那張俊臉讚揚不已,同時還給了他九十七點五的高分……然後就是因為太過於讚歎,外加失去戒心,才讓自己糊裏糊塗的和他在一起。

管他呢,以她個人的標準來說,真的,冷天霽才是她看過中最帥的男人。

「好,那你說,什麼樣的男人才有這等能耐?」她拒絕他的原因讓他錯愕,但是,他要知道誰才有那樣的本事。

「其實那個男人也只是一張臉長得帥而已,其它的……」陸無雙想了想,冷天霽那彆扭至極、表裏不一的個性,她認為,在路上隨便拉個路人甲,那人的人格可能都要比他要來得健全。「還好吧。」

有了這等省思後,她有個意外的結論——原來,她,陸無雙,居然也是個類屬於「視覺系」的女人,將男人的外表擺第一。

「我有這個榮幸和他認識嗎?」他想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能讓她稱之為帥。

「我想你們還是不要認識的好,他最近為了你的事,在和我鬧彆扭。」不僅如此,還把鮮少生氣的她也給惹火了。

「你愛他嗎?」

又是這個問題,她苦笑着想。

要是她現在給瑞克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就像她回答崔念芝的,肯定會讓他誤以為土口己還有機會,那麼必定是後患無窮。

「是的,我非常、非常的愛他;我用我的生命、我的靈魂、我的一切愛着他。」

她想自己應該是愛著冷天霽的,可是有多愛?愛又有多深?她自己也不曉得。

「我羨慕那個如此被你深愛的男士。」她的拒絕讓他遺憾,但畢竟愛不是一廂情願的。「希望他能知道自己是多麽的幸運。」

「謝謝。」

「我願意暫時退讓,不過只要有任何一絲的可能,我都不會放棄。」

「非常謝謝你的理解。」這意思是說,他會離開台灣了吧?她這麽想着。「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共識,那我就告辭了。」

雖說外頭的保全做得滴水不漏,可她每多留一分鐘,就表示她被人發現與瑞克有關的機率也隨之加大。

既然她已經讓他稍稍死心,那也沒必要久留了。

「讓我送你吧。」瑞克紳士風度十足的說著:「至少讓我有這個機會。」

「呃,這個……」多爭無益,再者,看他那樣子,八成也不會讓她拒絕。「好吧,就麻煩你了。」

於是一群人——翻譯、瑞克的經紀人、台灣的地陪、兩名貼身保鑣,再加上她和瑞克,浩浩蕩蕩的到了停車場。

當瑞克細心的幫她開車門之際,頓時鎂光燈在遠處閃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是那兩名保鑣,就見他們朝光亮處直奔,準備揪出拍照的人,只可惜那些記者反應夠快,早開著車跑了。

這情形宣告了一件事——她,陸無雙,從此就要聲名大噪。

「完了,這下我想不出名都難了。」

看着高速急駛而去的車輛,她如此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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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陸無雙的照片讓某家專門報導名人八卦的雜誌給公開之後,一時之間,她彷佛成為了現代灰姑娘的化身,外加性感與知性相結合的現代新女性,而她的高學歷及她那極為低調的行為,更是在大眾心裏加了不少的印象分數。

如果,她是一個演員、歌手之類的人,那麽她現在的情形,只能以一夕成名這句話來形容她了。

男人爭先恐後的打探她的來歷,而女人們則開始以她為表率,模仿起她的一切。

而她所任教的學校、教過的學生,自然成為所有媒體採訪的焦點,甚至連那段疑似師生戀的報導也被更正為「苦戀未果」而導致該名學生以死相脅。

總而言之,這個夏天除了時尚流行風,還流行着以陸無雙為導向的風潮。

舉凡她的髮型、她穿的衣服、她的言行舉止,都成了大眾注目、關心的焦點。

身為當事人的她,當然就成了各個媒體爭相邀請的對象。

而造成這股風潮的始作俑者——瑞克·艾斯理,對於自己的被拒,不但沒有深以為恥,還更加堅定的向世人表示,他所深愛的,是一個有主見、不為世俗條件所影響的時代新女性。

有鑒於此,某世界知名服裝雜誌,甚至開始為陸無雙製作一個獨門企劃,好展現她不同於一般女性的特質。

但也就在這社會瀰漫著這股陸無雙旋風的同時,身為女主角的她,彷佛空氣一般的消失了。

她不在原來的住處,也不在位於中部的老家,她不在任何一個可能被找得到的地方,不僅如此,她也和所有的朋友失去了聯絡。

所有的人都渴望找到她,可是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就連冷天霽也不例外。

自從那日被陸無雙給拒於門外後,他整整生了兩天的悶氣,雖然不至於到足不出戶的悲慘狀況,可他的懷睥氣卻讓他公司里的主管吃了不少苦頭。

也就是,他難過,在他底下做事的人尤其痛苦——若想真切的知道這感受,那麼問他的私人秘書崔念芝,肯定是沒錯的。

就在他打定主意絕不主動與陸無雙聯絡的當天,他看到的報紙頭條,居然是瑞克·艾斯理與她的親密合照——他的手繞過了她的肩,而這動作,在冷天霽眼裏,怎麼看是怎麼不順眼。

這張照片,讓他氣得頓時忘了自己才下的決心,西裝一抓,人就閃電似的從辦公室直奔她的住所。

誰料到,他的車還沒開進她租的公寓的巷子時,立即在附近看到許多家電視媒體的SNG車,比鄰而立的停在路旁。

而當他停下車子,在遠處觀望時,便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儘是拿着麥克風、扛着攝影機、拿着照相機的記者群!

原欲直接殺到她的住所,要她好好細說從頭的冷天霽,看到這陣仗,立即明白,如果他真的走上前去,只會讓這些記者有更多題材可寫,只會讓這件事愈演愈烈而已。

當下,他打消念頭,回到車上驅車離開。

在車上,他開始撥打她的電話,十分鐘、二十分鐘,甚至半個小時過去,她依舊沒有接電話——而這時,冷天霽已經回到了公司。

他並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反而直接走向崔念芝那間小辦公室。

「打電話給她的朋友,找出她的行蹤。」

沒有請求、沒有拜託、甚至沒有前因後果,他直接丟了這麼個命令給仍在錯愕中的崔念芝。

「呃……董事長,你說的她是……」

「陸無雙,除了她還能有誰!」

「哦,無雙學姐啊。」接着她滿臉疑惑的問:「學姐不在家嗎?」

「她要是在家,我還會要你找嗎?」

「可是學姐的其他朋友,我不是很熟耶。」她有些擔憂的說:「而且,就算學姐在他們那裏,他們也不見得會願意告訴我啊。」

「她的朋友還能有幾個!」他仔細回想兩人交往過程中,他所見過的她的朋友。「你打電話去問柳絮飛和沈青珊。」

他見過的、陸無雙提過的就這兩個了。

「啊,柳學姐和沈學姐啊……」這時她面有難色的說:「董事長……這話我曉得不該說,可是……」

「有話快說!」

「據我所知,這兩位學姐都極力反對無雙學姐和你交往耶。」

「什麽?!」那兩個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煽動她!

「呃……學姐她們是關心無雙學姐的……」

「你是說我不關心她?」冷天霽劍眉一場,那表情冷得讓人差點誤以為到了隆冬臘月。

「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學姐她們有她們的顧慮。」

他是個聰明人,一聽便知道崔念芝指的是什麽,對此,他無法反駁,也無意去反駁,僅僅冷哼一聲帶過。

「所以了,董事長,我覺得,不如等學姐主動和我們聯絡吧。」

冷天霽心知肚明,以陸無雙那個性,再加上他們先前有的爭執,她是怎麼都不可能主動和他聯絡的。

「如果,」她那兩個朋友對他有什麼評價,他心底有數,自然也不期望能從那兩個人口裏問出她的下落。「你能找得到她,今年的年終獎金,我另外再加三個月全薪給你。」

「三個月!」聽到這句話,崔念芝的臉彷佛點了燈泡似的整個亮了起來。「董事長,你說三個月?」

「怎麼,還嫌不夠?」

「夠夠夠!怎麼會不夠!」俗語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三個月的年終獎金說多不多,可也有十來萬耶。

「夠的話就開始打電話。」丟下這句話,冷天霽又如同來時般突兀的退場。

「耶!太好了,今年過年可以去害里島做SPA了。」她心中已經開始計畫起那完美無瑕的熱帶島嶼行程了。

然後,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抓起了電話,快速的按了一組號碼。一直等了將近半小時,對方才接起電話。

「學姐,你嘛幫幫忙,電話就在床頭,你怎麽也不接一下啊?」

沒錯,眾人都找不到的陸無雙,此刻就窩在崔念芝與她男朋友那個二十坪不到的小公寓裏,舒舒服服的睡大覺。

「這是你的電話,照常理來說,電話響了當然是找你的,既然是找你的,我接了電話也沒用。」陸無雙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大阿欠。

「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大門,就怕冷天霽突然闖了進來。「學始,這次我幫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該稍稍回報我一下?」

「怎麼回報?」

「學姐,你打算什麼時候重新出現在他面前?」

「出現?嗯,再過個幾天吧,怎麼了?」

「學姐,你知道嗎?他剛才說,如果我能找得到你的行蹤,今年年終獎金要額外加我三個月耶。」

「哦,你是想賺那三個月的年終獎金?」

「是啊。」她毫不掩藏自己的企圖。

「好啊,反正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差別。」

「學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以後再有需要,我那兒隨你要住多久!」

兩人結束通話後,陸無雙看着手裏的話筒,心想:像這種讓旁人給逼得有家歸不得的這種倒霉事,一輩子發生一次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誰還要多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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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放下話筒不久,正打算躺回床上,再睡上一回合,等下午時分,崔念芝的男朋友送飯來再起床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會兒,陸無雙直接抓起話筒——

「念芝,又怎麼了?」

「無雙,你果然在這裏!」聲音的主人是她大學同學——柳絮飛。「我就不信台灣就這麽丁點兒大,我會找不到你!」

「絮飛,你找我什麽事?」嚇!聽她這語調,肯定沒好事。

「陸無雙,我們是不是朋友?」

「啊……這個,你先說說是什麼事,我再決定我們是不是朋友。」

「陸、無、雙!」柳絮飛的聲音透過話筒依舊是魄力十足。「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虧我處處挺你、為你說話,你今天居然這麼報答我!」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群社會米蟲居然膽敢當著我的面說你的壞話!」她口中的米蟲,是指那些不事生產,只會花老公、老爸的財產,有時還會被冠以社交名媛頭銜的女人。

「她們愛說,就讓她們去說,反正又不痛不癢。」

「你不痛不癢,我聽得可是心底快抓狂!」她在電話另一頭氣得全身發抖。「不成,我非得挫挫她們的銳氣不可!」

「好,不論你想怎麼挫,我都會精神上支持你。」

「誰要你的精神支持!你要給我用行動證明你是我的朋友!」

「啊?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既然是絮飛想要替她伸張正義,那就去啊,她肯定是不會欄着她的,可是她的「伸張正義」,為什麼得她出面?

「當然有關係!那些米蟲會到我面前來說,擺明了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明明知道,還當著我的面說你出身低下、缺乏氣質、故作清高……」柳絮飛一口氣念了七、八個形容詞。「她們這麼做,擺明了就是要給我下馬威!這口鳥氣,我忍不下去!」

陸無雙深知柳絮飛口中的米蟲,和她早有嫌隙,老是喜歡諷刺她攀權附貴、嫁了個有錢老公,才得以進入富家名門,躋身所謂的上流社會。

她明白,絮飛不是那種十分在意自己出身的女人,不過,她想任何文人要是讓那些人這麼長時間給嘰嘲,任誰都受不了。

「好吧,你要我怎麼幫你?」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幫朋友出這口「鳥氣」

「我要辦一個本年度最盛大的宴會,你只要負責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最好是能讓所有的男人口水直流,其它的我來就好!」

「打扮?」聽到這兩個字,她皺起眉頭來。「我可沒那個閑錢去買那些貴得要命、又穿不到幾次的晚禮服。」

「放心好了,你所有的開銷算在我頭上!」

「哦,既然這樣的話……好吧,你說什麼時候?」

「下個星期五晚上。」

「下個禮拜?來得及嗎?」

「佛爭一住香,人爭一口氣——為了這口氣,我拚了!」

「好,絮飛,要成大事,就是要有這種魄力!」

聽起來,像是一場很了不起的宴會,不過,管它的,她只要負責出場就好,其它的……嗯,應該不干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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