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怎麼了?”打開門,瞅着一臉焦急的巽廷澤,繆心如擔心的問道。
“幸好你還在……”看見佳人並未離開,就站在他眼前,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緊抱住她。“怎麼回事,你不是跟丁煜凡他們在開會嗎?”
“我擔心你,所以先跑回來。”
“你不用擔心,我還有自保的能力。”她誤解他的擔憂是來自欲殺她的敵人。
“你的上司已經來台灣。”他明白道出他的擔憂。“我真怕你會被她帶走,答應我,沒有我的允許,你千萬不能跟她走,答應我。”
“你……我答應你,你不要太緊張。”見他緊張的神色全是因為她,繆心如的心裏起了一陣暖意。
“為了你的事,我去會過你的上司,要她放了你,但是她說什麼也不肯,最後我跟她撕破了臉,其實那時候的我,對你根本沒有任何的把握。”
“現在呢?對我還是一樣沒有把握嗎?”繆心如笑逐顏開,“我不會離開你的,你放心,就算頭頭來了,我也會跟她把話說清楚。”
她是真的用心感受到他對她的情意,這讓她深受感動。
“真的?”巽廷澤高興得不得了,激動的吻住她柔軟的唇。
“咳……咳……”
站在巽廷澤背後的關靜茹與巽廷烈,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情人的熱吻就在眼前上演,兩人尷尬的對視一眼,終於關靜茹決定不識趣的出聲提醒他們這是門口,且有訪客來訪。
繆心如急忙的抽離失控的氛圍,對上出聲的人。
“小茹?!”
“是我,好久不見了。”看到冬擁有常人熱情的模樣,關靜茹着實為她關心。
想不到分隔幾個月而已,受到愛情滋潤的冬,已全然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個冰山美人。
“你跑到哪裏去了?”她失去春的下落好一陣子了。
“我……”關靜茹尷尬的對上巽廷烈,“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談了,看樣子,你過得很好、很幸福!”瞅着巽廷澤一副保護佳人的姿態,她十足的放心。
“進來再說吧。”繆心如急忙的招待他們進入屋內。
關靜茹奇怪的說:“聽說頭頭行蹤消失的消息,他便飛也似的跑回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繆心如含笑以對,“他怕我會跟着頭頭離開。”
巽廷烈微笑說:“看來,四季出產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雙雙擄獲了我們兄弟的心。”這句話是經由廷璿的轉述,他才知道。
“確實是這樣。”巽廷澤贊同的點頭。
兩個女人聞言臉頰立刻染上一層紅暈,看得兩個男人如痴如醉。
“為什麼頭頭會來台灣呢?難道說連你也違抗了組織的命令?”關靜茹困難的將眼睛自巽廷烈身上移開,疑慮的問道。
“為了報雙親被殺之仇,我已經背叛組織。”
“連你也這樣,頭頭一定氣得火冒三丈!”
“所以她才會來台灣。”
關靜茹轉而一想說:“但我想一定會沒事的,之前廷澤為了我的事去見過頭頭一次面,並順利的讓我脫離組織,我想頭頭一定也會放了你,成全你跟廷澤,畢竟你是她親自栽培的人。”
“這恐怕有些困難!”巽廷澤面有難色。“為了心如的事,我跟你們的頭頭早已撕破臉,她不可能成全我跟心如。”
“你怎麼這麼魯莽呢?”
巽廷烈出聲道:“小茹,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好歹以後你也得叫廷澤一聲大哥。”
“知道了。”關靜茹不悅的閉上嘴。
巽廷烈建議的看向巽廷澤,“如果你不想讓心如從你手中被帶走,我認為你必須陪同她回四季一趟,將事情交代清楚!”
“不行,一旦回去,她只怕進得了出不了。”
“這麼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廷烈,相信你跟我也有同樣的感受過,為了保住心如,我不能冒任何的險!”
巽廷烈確實感受深刻,當初的他,也是百般的阻撓小茹回到四季,如今,有什麼理由去勸一個與他有着相同害怕的人?
“但是如果讓頭頭自己找上門,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冬,你有什麼想法?”
“你還是叫我心如好了,一旦決心脫離組織,這個稱呼就不再適合我。”
關靜茹由衷希望自己能幫得上忙。“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自己能幫你的忙!”
“不要這麼說,我能夠擁有廷澤的愛,已經很幸福,其餘的我不敢去奢想,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趕快查出想要取我性命之人,那人一天不除,我一天寢食難安,你們有查出一絲的線索嗎?”
巽廷澤照實告知,“目前只知道那人叫吳興,是一名殺手,煜凡已經派婷裳跟阿虎繼續追查下去,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到底是誰這麼恨我的雙親,讓他不惜僱用殺手去殺了他們,不但如此,還想毀了我們兩人的關係,到底會是誰呢?”
關靜茹突然開口問:“心如,除了你雙親之外,你有任何的親人嗎?”
“這……老實說,我不太清楚,因為我的父母親一向獨來獨往,很少跟人交際,在我的印象當中,我沒有接觸過其他任何親戚。”
“我原本以為或許可以從你親戚的口中,查出蛛絲馬跡,看來是我想錯方向了。”
“不,你沒有想錯,你的話倒讓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瞅着繆心如,巽廷澤的眼亮了起來,“小茹的話沒錯,你或許還有親戚,可以協助我們查出你雙親死亡的原因!”
“可是你們要怎麼查,連我都不知道的親人,你們有辦法查出來嗎?”
巽廷澤的食指在她面前搖了搖,“你可別小看我們的能力。”
“好吧,既然你們想查,就查吧!”但是心裏突然升起的不祥預感,卻讓她無法展顏歡笑。
她總覺得這次的調查方向,會為她帶來惡運……
???
“吳興已經死了?”男人身上依舊是筆挺的西裝,手裏拿着一隻高貴的酒杯,雙眼凌厲的散發出一股冷寒的殺意。
“是……”回答的人唯唯諾諾的。
“怎麼死的?”
“自殺。”
“自殺?”
“事迹敗露被擒,在黑鷹及繆心如的眼前吞下一顆藥丸而死。”
“死了就沒有利用的價值……”男人不慍不笑的臉色,讓人看了實在膽寒。“把他的妻兒一併處理掉,陪同他一起赴黃泉。”
“這……”
“怎麼,有疑問?”冷情的雙眼一瞪,報告的人立刻軟了腳。
“不敢,只是吳興在臨死之前,曾托黑鷹保護他的妻兒。”
“那正好,人在我的手上,我看他怎麼保護吳興的妻兒,殺了他們,留不得他們存活在人世!”
“是。”他必恭必敬的退下。
“等一下,你過來,我還有事要你去辦……”陰森的臉,氣若遊絲的吐出一件極為殘酷的陰謀。
“務必做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是。”
他倒要看黑鷹能拿他怎麼辦!嘴角勾起的冷笑陰森森的,彷彿來自地獄的冷。
???
清晨,尚稱寂靜的四周,全然被一台疾馳而過的紅色轎車給破壞掉。
寬闊的大馬路上,鮮少有車輛行走,紅色的轎車穿梭其中,速度快得讓人心驚膽跳,諒誰也不敢不要命的與它靠近,生怕下一個趕赴陰司的人就是自己。
紅色轎車裏,繆心如雙眼冷靜的注視着前方,隨着車速愈來愈快,她的心跳聲反而愈來愈平穩。
冷汗不斷的從額際上滑下至她面無表情的臉龐。
真是想不到啊!一抹冷笑,出現在繆心如不易妥協的嘴角。
一個大轉彎,讓車子險些衝出車道,但她繼續沉穩的駕駛,不慌不忙的將其駛回馬路中央。
原本想趁着心情好時,一個人四處逛逛走走,藉以驅走心中連日來的不安。
但是,顯然的,她的不安因此被證實。
儀錶板上的指針全然錯亂的擺動,而腳下的煞車打從她啟動油門時,就已失去了功效,換言之,就是這台車子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有人見不得她好,要她死!
但她繆心如如果是這樣被嚇大的,她就有唇了“冬”這個代號。
在四季的訓練,已經讓她面對生死大關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所以她豈會被這種小兒科的把戲嚇到。
可唯一讓她擔心的是,雖然這個時間的車輛很少,難保她不會殃及池魚,她現在正考慮的是,要棄車跳車,還是與車一起滅亡?
眼見又是一個大轉彎,她握緊了方向盤,控穩車子,心中有了盤算。
車子失控的往前奔去,繆心如打開車門,牙根一咬,跳下車子,身子在重大的衝擊下,連翻帶滾的與柏油路摩擦着,多處傷痕皆怵目驚心的沁出血絲,在她陷入黑暗之際,腦子裏閃過的是巽廷澤的身影及那張不可一世的嘴臉。
嘴角噙着笑,她昏了過去,倒在大馬路的中央……
???
“事情已經查出來,繆心如確實有一位叔叔,而且是繆氏企業的負責人!”巽婷裳將手中的資料各影印了幾份,一一遞給了丁煜凡及其他的幾個人。
繆立生,幾年前繼承家父之事業,成為繆氏企業的負責人。
幾年來,把繆氏企業管理得相當有聲有色,資料裏面滿是他的風光事迹,數之不盡。
“小茹給的這個方向,確實讓整件事情出現了轉機。”巽婷裳走向一處空椅子坐下,開口道。
巽廷璿若有所思的說:“還不一定,繆立生確實是心如的親人沒錯,但或許他不知道這件事情。”
“廷璿說的沒錯,目前最要緊的是如何讓心如與繆立生見面。”
“不,還不行。”巽廷璿斷然的否決了丁煜凡的話。
“說出一個理由。”丁煜凡挑眉道。
“從我們手中的資料看來,繆立生對自己哥哥的死亡,根本無動於衷,而且也不見他有派人找尋心如的跡象,種種的行為看來,繆立生根本無心顧及心如的生死。
“而這也印證了心如說的話,她對小時候的印象是,沒有‘親戚’這兩個字,與父母相依為命,而繆家夫婦不提半字有關親戚的事,為的是什麼原因,值得我們去探索,不能輕易的就讓心如與繆立生見面!”
“那麼你的看法是?”
巽廷澤思考一會說:“我們幾個人親自拜訪他,或許可以從他的舉止中,看出一些端倪,再作決定!”
“這樣會不會太魯莽了?”丁煜凡暗忖着問。
“應該不至於。那我們就立刻起身……”巽廷澤的話被手機的鈴聲打斷。
他皺眉的接聽。“喂,巽廷澤。”
隨着他沉鬱難看的臉色加深,眾人也看出些許不對勁。
手機一切斷,他立刻悲憤的起身。
“怎麼回事,臉色這麼難看?”丁煜凡沉穩的問道。
巽廷澤盈滿痛楚的黑眸掃過他。
“心如出了車禍,現在躺在醫院裏,有生命危險,繆立生的事就麻煩你們……”
多一秒也待不下去,他撇下話,人迅速的往阿虎口中的那家醫院飛奔而去,一路上用心祈禱繆心如的平安。
廷烈,你先尾隨廷澤的身後,必要時提點他,我怕他會因繆心如的處境,而壞了全盤的計劃!”眼見巽廷澤像陣風迅速消失在大家的眼前,丁煜凡心有餘悸的下命令。
“我們儘快將事情辦好,再趕去醫院!”
丁煜凡幾人立即以壓倒群雄之勢,往繆氏企業出發。
???
長方形的會議桌上,坐着幾個意外的訪客。
繆立生不為所動的坐在最前方,而旁邊的丁煜凡稍掩下氣勢。
“今日冒昧造訪,純屬私事。”
“哦?”繆立生一雙閱人無數的眼,銳利的盯着丁煜凡的一舉一動,當然也不會忘了防範在場的巽廷璿及巽婷裳。
據說,巽廷璿這個人聰明、狡猾,往往比其他人先一步洞燭先機,他得小心應付。
“你應該曉得繆立峰這個人,據我所知他是你的親哥哥。”
繆立生面無表情的問:“難不成你們幾個人今天來此,就是為了他?”
“也可以這麼說。”
“你們與他的關係是?”
丁煜凡清清喉嚨道:“是這樣的,家父與他是莫逆之交,但是二十幾年前,他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二十幾年來,家父為了找尋他的蹤跡,費盡了不少的心力,而做人子女就得盡孝,為了不讓他四處奔波勞苦,我答應他找出繆立峰,算是了結家父的心愿。”
“哦,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這裏沒有你們要的答案,請回吧,早在二十幾年前,繆立峰這個人就跟繆家完全脫離關係,他的去處、生死我一無所知。”
“請聽我說完,我來這裏並不是要詢問他的去處,而是在數天前,我查到的結果是繆立峰在六年前已經死亡。”丁煜凡直視着他說。
繆立生的雙眼閃過一抹冷寒,但很快地消逝。
“他死了?”
“沒錯。”
“是……怎麼死的?”
“不瞞你說,有人派殺手取了他們夫妻的性命!”
“殺手?難道不成他與人結了怨?”
“這就是我們來此的目的,雖然繆立峰夫婦難逃一死,但他們的女兒繆心如卻目睹了一切,在危險中求得生機,而我希望能從你的口中查出一絲的蛛絲馬跡,就你所知,繆立峰夫婦生前是不是有跟任何人結仇?”
“一個斷了二十幾年音訊的大哥,我怎麼可能知道他跟誰結了怨,你們查錯了方向。”
丁煜凡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但姜畢竟畢竟是老的辣,繆立生的神色自然,一點破綻都沒有。
巽廷璿開口問:“恕我冒昧直問,他與繆家斷絕關係是為了什麼?”
“他與他老婆之間的感情,不被我父親承認,於是他帶着那女人不顧我父親的反對私奔,二十幾年來音訊全無。”
“難道說你父親不曾試圖找回他?”
“為了一個女人,他甘願與繆家脫離關係,這樣的兒子令他心寒。”
巽廷璿暗暗的向丁煜凡使眼色,他已經得到他要的答案,繼續跟繆立生耗下去,說不定會達到反效果,這隻老狐狸大意不得!
“為了家父,冒昧來造訪您,請您別見諒。”收到巽廷璿的暗示,丁煜凡站起身。
“哪裏。”繆立生按了分機,一位年輕的女秘書,隨即出身在眾人的眼裏。
“替我送客。”
“這邊請。”
隨着女秘書的來到,造訪的事件告一段落。
而丁煜凡三人,迅速的離開。
離去的背後,有一道陰冷的視線,強烈的充滿恨意……
???
在醫院的繆心如陷入昏迷,全身多處擦傷,讓人不難想像剛才的車禍險象。
“醫生怎麼說?”
“已沒有生命危險,該死的,究竟是誰要她的命,竟然在她的車子動了手腳,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我一定要宰了這個人!”
巽廷澤發出兇狠的嗜血目光,發狂似的撂下狠話,但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繆心如,心鬱悶得難受。
心痛消了幾分的戾氣,盯着她蒼白的臉色,他真想伸出手撫摸她的雙頰,撫平她不自覺緊皺的眉,但又怕吵她休息。
“繆立生他怎麼說?”
他要知道,幕後兇手到底是不是繆立生?
巽廷璿笑着分析,“他的表情太過正經,讓我起了疑心,照道理,一個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就算再怎麼與家裏交惡,也脫離不了同出一脈的血緣關係,而他對心如的不聞不問,令我疑惑,所以說,他跟這件事,絕對脫離不了關係,說不定繆心如會躺在這裏,也是他派人下的毒手!”
“我要他為傷害心如這件事付出代價,阿虎,把調查的方向轉往繆立生,務必在短期內,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發誓要他親手刃了這個傢伙。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把線索往繆立生身上放,相信一定會有我們想知道的答案。”巽廷璿撇唇道。
“那事情就這麼辦!”巽廷澤渾身散發出一股英氣,誓要揪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