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着數日的雨,混上十多度的天氣,不僅冷,還潮濕的連桌子都長霉了,人也悶在屋子裏,密閉的小巢穴,難怪出現“密室恐懼症”的名詞。
好不容易,太陽撥開雲縫一角,露着微弱的陽光,瀝青路上的水漬在陽光的照射下,不再顯得泥濘的臟。
黃瑩瑩,走在時代尖端的流行衣飾,加上美得艷麗的臉,馬上引來眾多關注的目光。
他挺得直的脊椎,跟昂藏驕傲的孔雀差沒多少,但是,她夠格。
史宸風——龍配鳳,天作之合,套句廣告詞:像你這樣的男人不多了。
不好好列為保育動物怎行!
她,會成為史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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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最近新的人事異動,是要擢升你為協理,總裁還有意將‘統爵’交由你統籌負責?”
“哈!你的消息真靈通,不過,你放心!看在‘景美’文案上,你幫我不少,‘統爵’的份你不會少。”
“那我祝你馬到成功,金銀滿貫。”
“說得好!什麼商業奇才史宸風,不過是個橄欖小子,跟我鬥智差得遠了,他哪料到我們是黃雀在後的高竿。”
原來,在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仍有黑暗,正義的觸角之外是邪惡的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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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史邸鬧烘烘的,一會兒花園的自動噴洒器被啟動,水壓忽大忽小,導致草坪全部成了黃河泛濫的災情,沒天氣變化得快,二樓的音樂室傳出震天價響的Roke,弄得人心惶惶不說,捧着盤子要去放在廚子裏的王嫂,人老了,當然禁不起嚇,可憐了那些盤子,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日之計在於晨。原本從早到晚死沉的史邸終於有點“生氣”,而且是非常之生氣!
“宮汝如,你造反不成吶!”他的聲音足以震破玻璃。
“這樣叫造反?我還沒有真正綁白布抗議;就算給你面子了。”她更加賣力,幾近嘶吼的聲音可以拆掉屋頂。
“該死的你到底我哪裏礙你了!”
“你......你罵我該死,我死了你就不心疼,省了麻煩是不是?”潸然欲泣,春筍般的蓮指直往他的胸膛戳。
戳,戳,戳!最好能戳出個洞......唉啊!不行,一戳出洞,血像噴泉;水不要錢似的直流,一條命不嗚呼哀哉才怪,那戳小力點好了。
“好,好,算我失言,仙人打鼓有時錯,小生向你賠個禮,望姑娘善心,原諒在下的失言。”他對掌包住她的繡花拳,左右個賞一個吻。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姑娘為什麼生氣了吧?!”
“問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一點都不關心我,不說啦!免得惹你心煩。”
老天明鑒,他哪敢不甘願!呼風喚雨慣了,對這事多抱着冷熱,死也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痴狂的對待她。
“OK!怪我拙言,姑娘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在下定當效犬馬之勞。”曾幾何時,他能如此拉下身段;他從沒料到過。
“罪魁禍首就是你,說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不準摟抱,不成體統,又不是什麼上古時代的男女授受不親,賠本的生意是我在做呢!佔便宜還賣乖。”她就是故意人前做親密,他想掩耳盜鈴無所謂,聽過人言可畏,眾口爍金這些成語吧!當她、他成了眾矢之的“姦夫淫婦”......好像難聽了些,管他的,反正到最後,他為了保全他的聲譽,她的名譽,不得不將她娶過門。
她聰明吧!
“你這傻丫頭,我是在保全你的清白節操,人與人之間的蜚短流長遠比你想得到的可怕。”青天大老爺,他每天都沖冷水澡,已經非常儘力的剋制自己,就這不知死活的丫頭,老摸上他的床擺出各種足以讓人“貧血”的姿勢。
“既然想保全我的清譽,就不該跟我上床,別說你那時侯被豆腐砸到頭,全然不知你的所做所為,我可是記得清楚那時的激烈反應,包括你進入我時,你的亢奮。”
他XX的,她是女的呢!怎麼講起露骨話,絲毫沒有羞怯,反倒他這個大男人有些可怕呢,真是陰陽顛倒,世界大亂;沒錯,他的世界全亂了。
“宮汝如......算了,你想怎樣隨便你了。”
宮汝如一喜,忙排出個掌上型電子筆記,乖乖!還跟史宸風那個一模一樣......連牌子都一樣,至於用途——
宮汝如手指飛快的按鍵。
十八日,跟宸宸抗議親熱的場合,大獲全勝,爾後親熱全隨情慾發展,YA!
天吶!她居然是記這種事......他可謂無語問蒼天了。
“對了,宸宸,你還有沒有瞞着我;跟你那些‘一夜戀人’上演暗渡陳倉?”
“什麼暗渡陳倉,淑女不該用這種成語。”
最近的醋很便宜,所以她大概喝了一盆,有水盆那麼大容量的醋。
“到底有沒有嘛?!”甜膩的嬌嗲教他差點化成一癱水。
“青天老爺明鑒,白天,你亦步亦趨,晚上,又化成繞指柔的把我‘捆’在床上,怎麼偷渡?”跟她相處久了,八成也吃了不少口水,講起話也有絲不正經了。
汝如搖頭晃腦好些時刻,想了半天,又在鍵盤上掠過指痕——
附記:宸宸對天發誓沒有偷渡,如果有;自願閹成太監。
最毒婦人心——他沒轍了。
汝如一雙白玉無骨的玉手指幽幽的纏上他的腰,恍如嬌嬈的蛇女,竭盡所能的迷惑男人為她沉淪,更甚而成為她的俘虜,她的手輕滑到他的褲頭——腰帶......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似乎不太夠用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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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中,史宸風位居首位,修長有力的手指把玩着K金筆,不同以往的冷酷,奇異的嘴角竟掛着興趣意,縱使眼底沒有興意;只有凝視的專註,卻也足夠讓在座眾家自詡風華絕倫、風雅俊爾的雅痞暗淡失色。
而侃侃而談如此驅弊進而有所利益的魏士豪,年不過四十爾爾,卻因過度沉於酒色的應酬,不懂節制,一個啤酒肚隨着他的愈顯得意,不時和桌子並擠空間......像過時已褪流行的龍貓,只不過龍貓靠可愛出名,他可能得把肚皮當鼓皮才能出名。
“魏經理說得不錯。”天可憐他的耳朵::“而且‘景美商圈’也為公司成功的打下了社會知名度,我希望他能秉持上回的精神,‘統爵’就靠你了。”很虛偽,不過,是最有效的迷藥。
大伙兒前一句、后一句的恭喜,瞧他的狐狸尾巴快露出來了,得意忘形的人容易吃鱉。
“總裁。”是他的俄文秘書,他不是不準有人打擾他開會,敢胡鬧的人應該還在睡覺;她太累了。
“什麼事?”儘管不爽,他依舊掛着微笑,看來他的修為快抵達汝如的境界了。
“有個女子自稱未來的總裁夫人,她的名字是黃瑩瑩,是‘皇龍建設集團’的千金,而以目前我們進軍房地產的情況看來,不太好敢她走。”
“人呢?”
“她硬要進您的辦公室,還把音響開到最大聲,宮小姐在——”
汝如在他的休息室睡覺,想到她黑閃的明眸掛着黑眼圈......該死的!
“今天會議到此為止!”率先踏入私人電梯。
電梯門才滑開一角,震天動地的低重音讓他頻皺眉,不動聲色的關上音響,身子卓然的站在她的背後。
“哪個不......”知死活;三個字全咽在喉嚨,天啊!照片還沒能把他撼動山河的氣勢顯示出來,害她全然沒有準備,一顆心小鹿亂撞,痴迷的看着他:
“你是史爺爺的孫子;史宸風嗎?”又嬌有怯,標準的淑女。
但是,早先她驀然回首,眼中的蠻橫已看進他的眼底,雖然汝如也有些蠻橫,但有更多吸引他的氣質,譬如,成事不足,太小孩子氣、講話沒遮攔,喜歡打攪他的工作(這算氣質?),唉呀!反正他總歸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黃小姐,你遠道而來是客,但是,人需自重;而後人敬之,我會安排司機載你去你想玩的地方,恕不奉陪,最近我很忙。”不需假以辭色,因為她沒什麼值得他有所圖。
“是公事還是私事——我的意思是:我或許可以幫忙。”眼眸閃着想鯨吞蠶食的慾望。
她該掛個“生人勿近”的牌子——奇怪!這個思緒波動不是史宸風......啊!是汝如,一雙圓滾滾的眸子很有精神的透過落地玻璃門窗看他們。
她該不該指責他招蜂引蝶呢?唉!她向來討厭指責,板着一張臉得死多少細胞,更何況她的為人處世主旨:死道友;千萬別死貧道。不然,她也來個紅杏出牆好了,急死他!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宸宸太帥、太有本錢了,她考慮買個鬼看了都會嚇暈的面具給他用好了......這也不成,萬一嚇到自己就不好玩了,傷腦筋。
有沒有搞錯!未來的老公都快被勾走了,她還有空閑想堆有的沒的!
“小廟供奉不起大佛,黃小姐的父親會很高興你去幫忙。”很乾脆的回絕。
“你......別那麼見外的喊我黃小姐,使爺爺說......說——”
“他說歸他說,你可以找他老人家。”按下桌上的內電話線,史宸風冷聲道:“王秘書,送黃小姐出去!”
“你......你......”黃瑩瑩好歹也是豪門千金,父母的掌上明珠,曾幾何時受過這等對待,連杯茶也沒沾到,擺明是被攆出去,想開口——
“黃小姐,請!”王秘書訓練有素,效率第一的出現跟前,仿日本多禮的姿勢,腰彎有四十五度的。
黃瑩瑩掠掠大波浪的秀髮,跟先前來的高傲姿態一樣,仰仰頭,也不怕跌到。臀部風騷的一扭一擺,八成不是處女——這是汝如妄下的斷論,至於答案,只有她自己曉得!
待門一合上,史宸風鬆一口氣的往上頭的透明玻璃望,他的可人兒......咦!簾紗波紋的擺動,難道——
“宸宸,剛才怎麼好吵,發生什麼事了!”剛睡醒的眸子朦朧的透着憨傻,因睡眠而浮現兩抹彩霞的臉蛋可人極了。
“還裝,再裝就不像了。”輕擰她的鼻頭,她,小鬼靈精一個!
“人家哪有裝什麼!”依舊裝傻,就可惜眸底閃過一絲可疑的光彩,否則可以問鼎奧斯卡了。
“別告訴我;剛才在落地窗‘看戲’的不是你。”
“真討厭,你怎麼可以知道,人家還打算罰你跪算盤呢!一點機會也不給人家。”撇撇嘴,可以吊一斤豬肉了。
她不是該捧醋狂飲嗎?上次說說就沉了下來,這次真人上演,她倒表現無所謂,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吃醋?”
“幹嘛吃醋?!如果我魅力不如她,就算我‘媚’不如人,還不如回家面壁反省,而且,我
能看上眼的兒郎,怎麼可能看上那種妖姬,路上隨便俯拾可得,而我呢?清靈脫俗,九天仙女可不輕易下凡塵的”
哇!好大的口氣,也不怕被口水噎到,想來;要自誇的人還得有絕佳的臉皮。
“那我的九天仙女可否能好好獎賞我。”白凈的牙齒讓她起了輕顫,果不其然;他輕嚙她的頸,印下數個紅腫的痕迹,代表她屬於他,一隻手游移至她的胸房。
他甚至可以想見那粉色的蓓蕾有多誘人,尤其它敏感的渴求他的慰藉時。
孰料,她一雙嫩手居然在他胯下性感帶無知的搓揉。
“我昨晚看A片,女主角這樣做,男主角好像很興奮呢,還發出一種——”
史宸風腹間的緊繃使臉上全部漲紅,喉間,不自覺的呻吟。
“——對,就是這種近似小野獸的聲音。”
“那後來呢?”他的聲音沙啞性感。
“後來——啊!”汝如的話止於一陣嬌吟之中。
他......他怎麼可能偷襲她,把手探進她的陰柔處,電視不是這樣演的。
史宸風將她圓潤的臀部放在桌角,手指一進一出的徘徊她的女性甜蜜入口,待汝如潮濕的準備好迎接他。
史宸風毫不客氣,恍如天經地義的將自己埋入她的體內,一種飽實的快感將她托上天空。
她可以感覺自己的雙手,一伸出去就摘下星星似的,倏的,星星化成碎片,一眨眼的爆炸力讓她無力反抗的隨波逐流。
“天吶!我居然在神聖的辦公室做這種事!”
她依然感覺到他的惡龍在她體內竄動。
“我喜歡讓你失控。”有些羞,有些怯,卻更媚人。
“小女巫——既然你喜歡,那麼我再失控一次吧!”
辦公室戀情很美,他們非常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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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士豪,趾高氣揚的翹着二郎腿,還一抖一顫,手指間夾着雪茄,而這一次因他是史氏集團現下的紅人,勞苦功高——不,應該說他懂得“時勢”,有好處就往身上攬,壞事就全推給別人。
“魏經理,這次總裁連招標的全權都賦於您,那您打算如何‘企畫’?企畫如何天衣無縫的‘黑線’。”
“唐玄宗因為楊貴妃而沉淪,史宸風因為不知名的她迷醉。呵!天助我也!這次我打算來大的,把招標案給‘銓生’,從中牟利,再利用水貨與公司貨混雜,魚目混珠,從中再賺一筆。然後藉用先讓公司員工優先訂屋為理由,獎勵他們,之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曉得誰才是黃雀呢?!
記得那個害宮汝如被踢出學校的帥教授嗎?!喔!就是被性騷擾的那位可憐男子——不,應該說是幸運。
而且,“人生如海,有旦薄事情需要給你了解”,所謂一個銅板響不起,一個願打;也要一個願挨。而那位帥哥早是心有所屬的悶騷,他根本就是萬分情願讓她非禮,說不定還能以負責——是男對女啦!別誤會——為由,抱得美人歸。
卓盛軒,軒輊——高低,莫怪他一表人才,腦袋也很靈光,英挺的身子卻嫌單薄些,白面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大概就指這種人。
他,輾轉徘徊在宮宅門外,金絲框眼鏡好幾次用手指扶正,但就是沒勇氣掀電鈴,連同這次;他有六次無功而返,連她的面也沒見過,更別說蹦出一個字眼。
幾近三十年的歲月,他的生活除了書本還是書本,連跟女孩子攀談都會臉紅,但是她......
Kiss呢!如果不是對他有情,誰有如此大膽,而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豈可辜負對方,相信郎有情,妹有意,該是天作之合啊!
亂,亂,亂!劇情越來越“稀謎”,究竟“鹿”死誰手?!
咦!在街的前端有兩個車燈,圓嘟嘟像眼睛,直朝這裏來,難道老天爺被他的痴傻感動——
“怎麼突然想載我回家?在你家住得好好的——難道,你心裏打着如意算盤,想腳踏兩條船?”難纏與刁蠻的話,不是汝如是誰,一雙手還頑皮的熨在他的胸膛,沒辦法,初春是化雪寒,她怕冷。
史宸風倒也甘之如的隨她:“我怕淹死!有了你,哪敢勾三搭四,少胡思亂想。我是怕你大哥以為我綁了你,特地來報平安,今晚就住這。”
“不好玩,你一下子就交代清楚,人家還想玩‘捉姦’的遊戲,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功夫還沒使出來呢!”
“下車了!”輕捏她的粉頰,便下車掀電鈴。
“好痛!討厭死了,你——”追下車想繼續抗議,其實以他的力氣,痛不至於,但也不能讓他捏成習慣,否則失去彈性怎麼好。
“宮汝如小姐。”
是誰喊她?!聲音有喜悅?她哪時候受歡迎了,由她老哥對她離家多時,未有聲問候,就足以證明她多讓人避如蛇蠍,再者,宮汝如小姐?活像在教訓頑皮的小孩。
一回身,乖個隆咚!居然是學校的偶像教授。
“喂!我該稱呼你什麼好?”很傷腦筋的問題,她向來討厭吃虧,叫教授?她又不是他的學生。若喊卓盛軒,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更為嚴重的是——她會想到盛香珍瓜子。
“叫我盛軒就行了。”深情款款,如沐愛河。
喂!他吃藥不成,汝如心想。
“他是誰?”
熟悉的聲音,不過那音調死沉的像在勾魂,一回頭,媽媽咪呀!那張臉全扳得像塗上層快乾水泥的僵硬。
“宸宸,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這話一出口,馬上得到他如潮湧來的關懷,一隻手貼在她的胸前,只手輕拍她的背。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心跳得好快,我馬上挂號看心臟科——不是,是收驚。”語無倫次。
真不知道他是趁機揩油,還是讓卓盛軒識相點的明白;宮汝如屬於他的。
“你——他是?!”被史宸風這一搶話,再加上他大膽的動作,原本打好草稿的說詞全忘了,卓盛軒不知所措。
“宸宸,你別玩了好不好?”揪下他放在胸前的手:“我介紹你們認識,他——卓盛軒,我學校的教授,很帥吧!”故意仰頭,對史宸風眨眨眼,頑皮的笑道:
“至於他,史宸風,我現在的男朋友!”
這下子優劣地位顯見,史宸風禮貌帶有敵意的對他點個頭示意。
男朋友——卓盛軒的腦子活似被放了個核彈,什麼思緒都沒了,只有男朋友這三個字出現——她......有男朋友了,是他動作太慢了,抑或她動作快?!史宸風!這名字似乎耳熟啊!
對了,史氏集團......
“你是史氏集團總裁!”可能嗎?在他觀念中,這種豪門的大少,出門不都是前呼後擁,保鏢有一巷子長,而他......
書獃子,光看他對他的點頭示意毫無反應,一雙獃滯的眼似世界末日,汝如要真嫁給他,活潑的個性不磨滅才怪。
“是,請問教授今天專程拜訪有何貴事?”
“我......我是來向宮小姐道歉。真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被退學。”慌忙的行個四十五度角的敬禮,眼睛被口香糖粘住的離不開她的倩影。
史宸風隱着怒:“如果沒事,我代她接受你的歉意,先行告辭。”巨大的身影往她身後一擋,鐵臂銅膛的將她束在懷裏,從剛巧開起的偏門過去。
“小姐,他——”是小弟,一身烏漆抹黑,守門的李伯又請假回去含飴弄孫了。
“去把門口的可疑份子肅清。”史宸風雖輕柔的聲音,隱含不容反駁的氣勢,小弟不知不覺領命而去。
卓盛軒,痴傻的目送他們離去,如此強勢的男人......看來又泡湯了。
一雙惡狠狠不帶好意的瞪視,流里流氣的感覺,他僵着身子轉身,黯然的離去。
汝如一路掙扎的被他拉進玄關,最後史宸風索性攬腰把她抱着走,坐進沙發,沉着的聲音似審犯人:
“那個書獃子是誰?”他指的是身份定義。
“教授很聰明的!”小孩子炫耀的口吻。她哪不曉得他在吃醋,反正醋又不用錢。
“我也很聰明啊!十九歲念哈佛企管,二十歲拿下劍橋物理、電子雙料碩士,比起書獃子聰明多了!”
天吶!又不是比學位,正題是他對她的感覺!由此可見,史宸風必是吃太多汝如的口水了。
“哇!那你不就是那種稀少人種,極需列入動物保育名單的天才。”圓滾滾的眼倏的直瞪,她可羨慕死了。
“當然——你還沒告訴我,他是誰?”被她一打岔,話差點忘了問。
“他?我不是介紹過了!”
“我的意思;他怎麼害你退學了?”他並非不准她有交友的權利,而是他會看;對她有“心”的人不準靠近。
“他......”她正想着什麼藉口,現在,她終於了解編劇、爬格子的人多辛苦了。
“簡單的說:她對人性騷擾,所以被學校以敗壞風俗退學。”宮偉仁說。
“誰說的,我沒——”
“說實話。”
媽媽咪啊!他的眼角拉得又長,簡直氣呆了——王八宮偉仁,連這種事他也湊熱鬧。低着頭,一雙手拚命揉眼睛,最好揉得又紅又腫,泫然欲泣的模樣。
“人家只是想嘗嘗Kiss的滋味,”火山爆發了,香甜如蜜啦,一堆噁心八啦的形容詞全上來了。
“是誰污染你純潔的心靈?告訴我!”該死的,他就曉得,他的汝汝着這麼天真,要不是有人煽動,哪會如此大膽,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你們相信她純潔?可別被她天使、我顧猶憐的模樣騙了,她還研究過男人的“那話兒”!宮偉仁滿身冷汗,瞧他氣沖斗牛的模樣,他不被踹死才怪。拼了命在史宸風後頭對她使眼色。
宮汝如的纖纖玉手趁史宸風不注意,比個七,接着就見宮偉仁一副啞巴吃黃蓮的苦澀,禍從口出,七萬就飛了。
“是下弟啦!不過,後來被老爸趕出門了——”拉着他的手,要求他低下身子后,覆在他耳邊輕喃:
“其他跟他的Kiss不過像撞到牆壁,什麼感覺也沒有,真正的初吻;人家可是給你的,而且......感覺就像春天蝴蝶采蜜,夏天艷陽下的火山爆發,很喜歡。”
“真的?!”他釋懷了,尤其聽到她的鼓勵,但,就是她櫻桃小嘴曾吻過別人......很不悅,很不爽。
“吻我!”利己利人,她何樂不為,現場也不怕曝光,當著宮偉仁的面前火辣上演。
只有限制級看得見的鏡頭都真人擔綱——舌頭無比纏綿似裸身的人兒交纏。
宮偉仁看的直呼全屋子都熱起來,該滅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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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夜靜人沉,是適合當小偷的時分。
大廳內僅剩一盞暈黃的燈,古董鐘的滴答聲格外清晰,面對面的兩人坐在沙發內。
史宸風的襯衫愈顯凌亂,有腦袋的人也看得出他做什麼運動導致的結果。
宮偉仁是心照不宣,只是有些問題仍要討論清楚。
“你打算負責?”
“我會娶她。”這是史宸風唯一能承諾的事。
“那你愛她嗎?”
“我的婚姻里,未必得包含這一項。”一個大男人也相信愛嗎?
“你不適合她,或許她偶爾皮得教人恨不得掐死她,但是,對她有愛的人下不了手。”精銳的眸子不下於史宸風。
“至少,我確定我對她有情!”直直的望進宮偉仁的眼,不諱言的,他說得天經地義。
宮偉仁觀看半天,倏的,咧開嘴角:
“恭喜你,你為自己帶來了個麻煩。”此話,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
長兄如父——宮汝如完全沒有這層面的認知。
晨霧未散,由落地窗看出去是白茫茫一片,汝汝坐在椅上,十分嬌貴的由他伺候。
“我要吃你蛋糕上的櫻桃。”接着,只要將小嘴打開,櫻桃就在嘴裏了。
“別老吃些不長肉的東西——吃培根燉火腿,嘴張開。”史宸風幾乎成了標準的孝子——孝順妻子。
乖乖的聽話,汝汝可得意自己是乖寶寶呢!
“一大清早,麻煩你們別在那兒上演你儂我儂的親熱戲,看起來有礙觀瞻。”話是抱怨,宮偉人臉上卻有調侃之色,明顯是佔了便宜還賣乖。
“我都沒開口向你收費,你好意思批評,誰曉得你是羨慕還是嫉妒——宸宸,別理他,他是欲求不滿——”
“冤枉啊!我幹嘛對他欲求不滿,我將來還要討媳婦的。小妹,你可毀了你哥我的清白!”
史宸風疼惜,帶着好玩的眼光看他倆的舌簧,偶爾她的尖牙利齒會讓他氣得沒轍,但是,看她同別人講的天花亂墜時,又教他不禁嘴上、心中甜絲絲的。
“管你的。”汝汝朝宮偉仁扮了個鬼臉,雙手圈住史宸風的腰,原本她只要微微動下眼瞳,就能看見他長得不可思議的睫毛,現在卻被平光眼鏡遮住了,很礙眼。
索性一手摘下來,反戴在自己的鼻樑上,頑皮的讓鏡框滑下。
“這樣像不像那些老學究?”
“小鬼靈精!連這也頑皮。”史宸風笑着輕斥,語氣中放縱的意味多。
在史宸風的眼底,她就像永遠長不大的Baby,他寵她,她自然也由他寵了。
“喂!我想起來了。昨天那個亂沒氣質的孔雀女是誰?”
說不吃醋,女人的心是海底針,下一刻會說什麼、想什麼,沒有人知道。
“‘皇龍’營造的千金,名字.....我忘了。”
“喂!這樣才是我的好男友。”送他一個響吻,一個連太陽都會失色的笑靨。
“未來的妹婿,你真會灌迷湯,我甘拜下風了。”宮偉仁全身的毛細孔緊縮,好噁心!
“過獎,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