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Magic!Bigmagic!Superbigmagic!Ican'tbelieveit!OH!MyGod!Surpiringmagic!”廖振恆看着朱姿婕誇張地朗誦着。
“喂!你嘮嘮叨叨念了堆英文作什麼?不要老是喜歡‘獻醜’好不好?怕人不知道你英文能力爛翻了是不是?”朱姿婕僻哩啪啦K他幾句,又沉重地把臉趴在桌面上,發出一陣求救式的哀嚎。“唉……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煩死了?煩哪!煩哪!煩哪!煩哪!煩——哪!”
“奇迹!大奇迹!超級大奇迹!我不敢相信!噢!上帝!驚人的奇迹!”廖振恆又很雞婆的把之前的英文台詞翻成中文來用,語調完全仿照讀聖經的高貴念法。
“你以為你在朗誦比賽啊!少來惹我,滾開!”朱姿婕被他搞得更煩了,心情是越來越差。
平時活蹦亂跳、沒湊熱鬧會死、沒搗亂會病痛的朱姿婕竟然會安安穩穩把屁股貼在椅子上,把頭撐在辦公桌上發獃了近兩個小時,完全是不像她的作風嘛!她不會是文靜的代言人的。
廖振恆用瞧外星人的奇怪眼神打量她。“姿婕,你是不是生病了?”廖振恆還煞有介事的探探她的額頭。
朱姿婕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走開啦!吵死了!你很無聊NB428#
“哇!你吃錯藥了?脾氣這麼火爆,你是不是吞了整顆原子彈?一出口就想炸死人?想不開也不必這樣子,你到底怎麼了?”想來朱姿婕難得“鬱卒”到這地步,可見問題是非同小可。“你是不是煩惱要去‘閻王’家的事?放心啦!你這次腳受傷,上級同意你可以延遲一星期再去,可以緩刑就不錯啦,要是你真想‘畏罪潛逃’,大不了再去住院,住到‘閻王’老死,你就能逃過一劫了,所以,也沒那麼嚴重嘛!Takeiteasy!”
“閉上你的王八嘴!你不要再加重我的煩悶指數了好不好?那悲慘的事就別再提了,我想暫時忘了也好。”
“這怎麼可以呢!”廖振恆打氣地拍拍她的背。“做人不可以逃避現實,要勇敢面對挑戰,所以,努力去打垮‘閻王’吧!我會永遠支持你的。別灰心!”
唉!她永遠沒機會灰心的,因為她會先葬送在“閻王”手裏,“閻王”不要她的命,就很偷笑了,要她去打垮“閻王”,那是以卵擊石,必死無疑的,她又不是獃子!
她倒真想學學鴕鳥,把頭埋進沙堆中,什麼都不用想、也什麼都不用理,可以稍稍隔離自己和外界接觸,讓自己可以好好整理紊亂的心情。
“該不會是……”他突然別有用意曖昧地望她一眼。“如果是那一個月來一次的那個忐忑不安期,那我可就沒法子幫你了,你好自為之吧!拜拜!”
“啊!”朱姿婕發泄地叫了一聲。
“你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廖振恆也不忍心再逗她,遂切入正題,詢問她的問題來源。
“啊——我也不知道哪!我……我心裏……我的腦中,全搞成一團了,很不舒服,悶死了!很煩!”
“看得出來你很煩,那你在煩些什麼呢?”
怪了!一向開朗熱情活潑外向的朱姿婕,傻大姊一個,迷糊脫線又沒神經的她,很少會有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她的觀點中,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所以為某件事而憂心忡忡並非她的處事態度,對一切大而化之、小而化無的她,難得如此心浮氣躁又悶悶不樂的。
到底為了什麼?廖振恆耐心地靜觀其變等待答案。
朱姿婕抓抓頭髮,雜亂無章地說:“我也不知道,這太詭異……不可能的……我不承認……不是的……小恆,我該怎麼辦?唉!你不會懂的啦!”
如果講得這般支離破碎他能懂,那他就是天才了!
“小姐,你在詭異什麼、不可能什麼、不承認什麼、不是什麼?你沒說清楚,我哪裏知道啊?”
朱姿婕用心思考了下,支支吾吾地說:“小恆,你……你會不會……唉!這怎麼說……我……你……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的……”
廖振恆認命地拉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自顧自翻看桌上的書刊,不再白費唇舌開口催她,悠閑地等她自己招供吧!
朱姿婕想了又想,終於一鼓作氣傾吐出來。
“小恆,我是想問你說,你……有沒有可能一直記着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而且連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兩個人有講過幾句話?”她略帶期待地問他。
“不會。”他不拖泥帶水的兩字金言,徹底粉碎朱姿婕心中的一道希望之光。
“我就知道不會……可是……可是……為什麼呢?”
“那是很正常的啊!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可見交情一定很差,而且只見過一次面就更不用說了,想想,你會去買顆茶葉蛋,卻一定要記住那店員的長相嗎?一般人是不會這麼無聊的,要記那麼多不相干的人,累都累死了,除非……”他故意頓了頓。
“除非什麼?”朱姿婕焦急地問。
“除非那個店員長得像李奧納多,讓你心生愛慕,沒記得會後悔一輩子;不然就是他長得很‘抱歉’,令人難忘。不過你……我看是前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長得太‘抱歉’的只會令你笑到肚子痛,不會令你煩心的,我分析得對不對?想必那是個挺不錯的傢伙是不?”
“我也不知道,唉!奇怪!他救了我一命,我們也聊了些話,像朋友一樣,卻都沒問到對方的姓名,在那之後,我卻一直想起他的樣子,好像照了相留在心底,而我……甚至想再見他一面,為什麼呢?”朱姿婕的心思早在言語中完全透露出來卻不自知。
她深吸口氣,娓娓道出那段前因後果給廖振恆知道。
除了他吻她那段,其餘的她都全盤托出。
他的冷傲足以凍死人,高高在上的氣度慣於掠奪,似永遠都不肯屈服。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則說明了他出類拔萃的尊貴,他給人的感覺是那麼高不可攀又難以親近,可是對着她時,偶爾又溫柔得撼動人心。
還有……他那雙始終低溫的眼睛……
聽完后,廖振恆又是猛點頭又是哀嘆,一副大勢已去的苦悶樣。“沒救NB462#∶瘓泉NB462#〕砸┐蛘胱≡憾濟揮昧耍最好找個地方好好安息吧!你這次不死也沒半條命了。”
“廖振恆!你沒事幹么咒我?”她一拳揮過去。
“彆氣,”他輕鬆躲開了。“想想你的病啊!”
“我的病?我沒病啊!我健康得很,比你還長命百歲呢!你才該去檢查檢查呢!”朱姿婕硬是又奉上一掌。
“還敢說你沒病?你不是得了‘相思病’嗎?被那個英雄救美的‘帶原者’給傳染的啊!唉!這病難治好哦!”
他越說越得意。“原來是小女孩長大了,要思春NB462#
朱姿睫連忙捂住他多事的大嘴,瞧他那唯恐天下不知的歡喜,她是一肚子氣。“笨蛋恆!小聲點!你以為這很光榮可以到處說,讓人知道是不是?況且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呢!什麼相思不相思的,少噁心了!”
“那你能肯定你一點都不喜歡他?不喜歡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感覺?別騙人!別說你不在乎他。”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只見一次面又不知道名字,不管怎麼說,道理都是說不通的,一般人是不會這樣子的,小恆……你說,我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其實很多方面,她和外界的對比是激烈得嚇人,她根本就是個異類。
她會這麼情緒起伏不定的原因,他不是不明白,因為她無法同意自己、原諒自己竟會愛上一個陌生人,她不相信愛情。
“那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他,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以上這些不可能的論點都能成立了,而且百分之一百確定,不需要任何說服、任何妥協。”
“啊!唉——我不知道!我……我不相信會有一見鍾情的事發生,不行的!我和他也許不會再遇到對方了,要不是那天的意外,我們不會撞在一起,世上不是天天有那種巧合的,我不相信!算了!算了!”
“愛神的箭射來射去老是射不準,以後你就會知道丘比特是多愛給人惡作劇了。也許某一天你又會在路上撞到另一名‘帶原者’,或是‘受害者’,兩個傳染來傳染去的,都病得不輕時,就只能送入禮堂了。別灰心,世事難料,要向前看,你的病目前只能靠‘時間’來治療了。”
但願,時間真的能沖淡她不乖的心思。
朱姿婕嘆口氣,又把頭埋進手心裏貼在桌面上,來個相理不相應。
沒關係!她早有心理準備了,廖振恆那顆“水泥腦”是無法替她分憂解勞的,算了!
都怪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愛魅惑人,才破解了自己禁錮許久的心……
☆☆☆
按照以往的路線,車子駛向郊區的一棟別墅內,閻燁煒只有回到這個家,他的心才能獲得全然的平靜和安寧,做回他自己,單單純純的自己。
這棟蓋在離海邊不遠的房子,四周植滿蓊鬱的樹木,仿似一處世外桃源,空氣中混有清新的青草味及淡鹹的海水味,慵懶悠閑的感覺瀰漫周遭。
只是這塊完全被獨立出來的區域,是“閻王”一人獨享,亦是“閻王”最珍視的地方。
這裏是“閻王”用盡一生心力保護的庇所,因為他和這裏的風、海、林、花一樣固執,都想默默守候這屋子的女主人——一個沉睡已久,卻不會再蘇醒的人。
這兒叫做“海居”,因為屋子的女主人愛海。
“海居”是閻燁煒一手建造出來用以保護自己的世界,除了親近的摯友外,沒人知道這處世外桃源是江湖中令人間之喪膽的“閻王”的棲息地。
將車停進車庫內,閻燁煒並不急着進屋,反而徒步朝屋子的右方走去,約一百公尺處左右有一棟高兩層樓的溫室花房,偌大的空間全植滿嬌艷的紅玫瑰。
由於溫室是由玻璃所砌成,陽光透過玻璃反折的七彩映在花上,反而平添一股柔美的韻味,遠遠地就能看見成群簇擁的大紅,在閃耀着眩目的光芒。
置身在與自己一襲黑藍色西裝格格不入的赤色風暴中,閻燁煒若有所思地發獃着,向來凍人的冷冽目光此時化為柔情似水的凝睇,始終聚攏在溫室的某一角落。
☆☆☆
閻燁煒前腳才一進門,便警覺的查知已有人在沙發上,正悠閑地喝咖啡看雜誌,四平八穩地等他回來。
“終於回來了?大忙人。”溫曜之不用看也知道閻燁煒的臉上一定又是那副飽受摧殘的可憐相,一年到頭都改不了和“苦瓜”做雙生子的壞習慣。“別這麼冷淡嘛!好久不見了,你就不能表現得更熱情一點嗎?好歹我也算‘閻氏’的半個股東,你應該要對我親切些。”
閻燁煒心想,怎會不常見面,昨天晚上才和他一起吃過飯呢!況且自求學時代到現在,他們倆的聯繫就沒斷過。他對他是夠好的了,要不是真把他當兄弟,才會不介意他的無禮放肆和有意無意的調侃,這樣還不算親切嗎?
他們的友情建立在相知相惜的基礎上,雖然不靠任何言語保證,但彼此心底都明白對方的重要性,兩人都用自己的方法在維持這份感情。
這就是男人間的堅貞交情吧!
閻燁煒緩和臉上僵冷的線條,在他對面坐下,逕自扯掉束縛頸部的領帶。“你怎麼來了?”話中只是疑問沒有排斥,語調比起往常的冰凍刺骨已是溫熱許多。
“來逛逛都不行?你不是這麼小器的人吧!”溫曜之笑着睨他,言下之意是閻燁煒若真轟他出門,就證明閻燁煒是個小器之人。他完全不覺得隨便到別人家逛逛坐坐的自己,是沒資格如此訓示屋主的。
閻燁煒噙着淡笑。“最近沒事做?”聰明地避開剛才的問題,因為他並不會不歡迎溫曜之。他走向酒櫃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又回到位子上與溫曜之對談。
“聽說伯母對你期望頗高,老四又從中推波助瀾,正鬧得不可開交,看來你這次不成功便成仁了,你是眾人的希望之星。”他挪揄着溫曜之的感情生活。
“別提了!人都跑走了!”說得失意卻笑得愜意,憑溫曜之在乎另一半的情勢看來,不可能這麼從容自若。
“你不是這麼放得開的人吧?”閻燁煒也不疾不徐地回應,反正他相信溫曜之已經決定好該怎麼做了才是。
“正是!你知道就好!我要去追她回來,現在是來跟你告別的,可能我有一段時間要離開你了,希望你不要太想我才好。”他的表情很言不由衷,因為他心中最在乎的才不是正在他面前的閻燁煒。
“勢在必得?你的口氣很狂妄呢!”
溫曜之點點頭,大言不慚地道:“她要是敢飛出我的手掌心,我就不叫溫曜之。憑我的勢力,要找她是輕而易舉的,她只能留在我身邊。”
他的“勢力”是按一通電話,找到“火閻幫”的女將神——黃芙,用精密的網路系統及“閻王”在世界各地呼風喚雨的能力而得知的。
其實,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尋人,只是他一家口子的眼線太多,一打草驚蛇他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況且黃芙的辦事能力高超又快速,不好好利用簡直是浪費人才。
“可是……據說她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你的地位不保。”閻燁煒提醒道,這當然是黃芙回報的結果。
溫曜之回以一記高深莫測的笑容。“那我可要好好去會一會那個不怕死的傢伙,竟敢動我的女人!”
“認真的?”他難得看見溫曜之如此正經過,總算是棋逢敵手了,恐怕是一頭栽進戀愛墳墓中再難逃出來了。
溫曜之又是一個重重的點頭。“再認真不過了!特別是為了這個女人,才會這麼手忙腳亂。我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她是唯一一個令我有想結婚的感覺。”
愛情存在的實質感總要在錯失后,才會一一湧現。因為沒好好珍惜所造成的遺憾太駭人,讓他痛徹心肺,再不把握,他也無法保證愛情是否會為他而停佇在剎那,等他驀然想起心已失陷,那就太晚了。他不想後悔。
如此刻劃在彼此間的鴻溝是他篆下的,他必須自己去撫平,所以,他要自己去追回來。
“她值得你這麼待她!”閻燁煒衷心祝福。
“嗯!那你呢?單身漢的滋味不好受,虧你還樂在其中,世界上也只有你這樣一個怪胎了。”
閻燁煒不置可否地喝着酒。
“果真是痴情種一個?”想起他身旁唯一停留過的女人,溫曜之瞭然於胸地問:“你還惦記着欣欣是不是?”
閻燁煒陷入慣常的沉默中,又把自己隔離了。
“你還愛着欣欣,一直到現在都沒忘記?”
“確實很難忘!”閻燁煒猛灌下一大口酒。“我和欣欣怎樣,你很清楚。”
“我是很清楚。”溫曜之斜睨着他。“真那麼瀟洒?分明睜眼說瞎話,要是你不愛欣欣,為什麼自從娶了欣欣之後到現在都五年了,仍絕口不談婚事,還說不是為了欣欣?”他氣定神閑地分析。
因為難忘,所以他需要時間去沉澱,哪怕用了四年。
“也許是我想要的人,還沒有出現罷了。”
溫曜之不以為然地道:“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嗎?所以你找不到一個合意的,那全世界的女人都該槍斃了。”
“你突然提這做什麼?”閻燁煒故意岔開話題。
“沒有,突然皮癢想做月下老人。”何止!溫曜之是把自己當救世主了,想救救沉浸在冰河的閻燁煒,反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婚大家一起結不是很好嗎?
“你很閑嗎?動到我頭上來,不怕死?”他挑眉說。
“看準了你不敢傷我,別忘了你罵跑了我的司機,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哪件提議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什麼提議……”
溫曜之當然不會給他有機會辯駁反對,他迅速截斷閻燁煒的問話。
“我來這裏逛得夠久了,也知道你回到‘海居’前,先去花房蹲了老半天,這樣不好哦!‘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別把自己悶死了,欣欣也不會再活過來。”
閻燁煒不發一語,手卻下意識摸着另一隻手臂,輕撫那藏在衣袖下纏着白繃帶的傷口,思緒回到了那一天。
痛的感覺,原來要傷過了才會明白。
不說話就是默許了!溫曜之喜孜孜地偷笑,為當事者的認同感到滿意。
反正他將有一年半載不在,就算閻燁煒想找人算賬,也找不到他了,真是皆大歡喜的局面啊!
☆☆☆
“媽咪,你認不認識‘閻王’啊?”朱姿婕試探性地問方珍,她實在是不曉得要培養什麼心情好去從容就義,也不奢望方珍會有多捨不得她去送死。相反的,方珍會樂不可支,吵着要A到閻燁煒的簽名,新世代的瘋狂媽咪就是這樣,可惜又不能換,也只有認了。
“抹蝟鐾酰俊狽秸漵昧ο肓訟隆!澳閌撬凳逞偉。∧歉觥鹽王’牌子,那我當然知道啊!如果你想找的話,隨便去巷口的便利商店找就有了。怎麼,你不是指那個抹蝟靄。俊狽秸渲逡幌旅肌!澳薔褪茄沂的岩NB462#∥抑道在東北角海岸有一個‘岩王’峰,像一個帝王矗立在海上,你去翻翻地理叢書就知道了,那邊的風景很漂亮呢!”
朱姿婕再三鄭重警告。“媽咪!不是食鹽的‘鹽’,更不是岩石的‘岩’,別跟我開玩笑了!我現在是認真的在跟你談事情,少打哈哈了!我說的抹蝟鍪茄致尥酰摹閻’字。”
方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閻’啊!左右還有牛頭馬面的那種哦!嘿!女兒,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不然幹麼急着要找‘閻王’認錯,老媽我自認心地好做事佳,死後一定上天堂的,所以你問我上帝的事,我想我還清楚些,我這輩子是沒機會見到‘閻王’了。”
“媽咪,我再一次很明白地說,‘閻王’指的是閻燁煒,當今閻氏企業的總裁,而他就是有名的黑幫集團‘火閻幫’的幫主,現在漂白成為企業家,我這麼解釋,你清楚了嗎?”朱姿婕咬着牙把話說完,跟她這個完全沒啥大腦的媽咪說話,要有超強的包容心和忍耐力。
“嗯!經你這麼一說,我都清楚了,不過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有關那個‘顏一尾’到底是誰?‘火岩邦’又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烏托邦,只要你再回答我這些疑點,相信我就會更明白了。”和她研究食譜可能情況會好些。
朱姿婕險些昏倒,剋制着想要拿東西砸人的衝動。“媽咪,難道你都不看新聞、周刊或雜誌的嗎?”
“有啊!還看很多呢!只是我看的都是演藝新聞、八卦雜誌或婦女周刊什麼的,我才不看那社會版的,不是打打殺殺就是強暴、綁架、縱火的無聊事件,看多了會對世界灰心的。況且我對政治又沒興趣,經濟又打死不碰……女兒,你到底想和我談什麼?不會是談我的嗜好吧!”
朱姿婕絕望地搖搖頭,既然沒人能分擔她的憂,那她只好自己調整,天要亡她就亡吧!起碼這種死法夠特別。
“放心!”她安慰地拍拍方珍的肩,打趣地說:“等我見到閻燁煒時,我會建議他多和些女星拍拖鬧緋聞,這樣他的知名度便會大升,也不會有少部分的人連聽都沒有聽過他呢!相信他一定很難過,或許會心痛到吐血哦!”
方珍奇怪地打量她。“女兒,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怎麼像吃錯藥了,你不要嚇我啊!”
“媽咪,聽話!去買份保險,受益人寫你自己,如果我拜拜了,你不用太想我,我還是會長伴左右的,雖然你看不見我,可是我依然會在你身邊的。就這樣了!太晚了,早點上床睡覺,明天才有好心情,我回房間了,拜!”
“女兒、女兒,你到底怎麼了?姿婕、姿婕……”方珍摸不着門路地喚她,這孩子該不會神經有問題吧!
朱姿婕踱回房內,把自己重重地拋到大床上。決定把一切暫丟腦後,好好地睡它一大覺,醒來再說。
或許心中仍有點害怕面對那集邪惡於一身的“閻王”,可是也有大半懷疑傳說中的他和現實的他有什麼不一樣,油然而生的好奇心反而逐漸融化初生的恐懼。
說不定,她能和“閻王”好好相處。
☆☆☆
廖振恆無聊地翻看報紙,他現在的工作是護送朱姿婕前往“海居”附近的指定處,將她交給守衛保鏢,那人會領她穿越重重林木障礙抵達“海居”,那麼他的任務就大功告成,可以交差了事了。
“小恆,你真捨得棄我而去?”朱姿婕邊開車邊問。
“怎麼捨不得?其實我也很想去見識那個‘閻王’,你不知道他多酷、多具有神秘魅力。他每次露面都戴着面具,而且還規定記者只能拍他的側身,到現在他的樣子還是謎呢!本來我也是會怕怕的,不過後來想想能見到他的真面目,能訪問他,倒是很偉大,偏偏只排你去,我是很羨慕你呢!在他公司工作的人,上上下下只有他的得意助手——黃芙和陳霄見過他的樣子,你能有這機會是祖上積德,你就好好把他看個夠,最好偷拍些裸照,肯定能買大錢。”廖振恆一副輕鬆自然地演講完畢,當場和她脫離同一陣線,倒戈去了。
“NB428#∧閽趺幢淠敲純歟恐前還和我同仇敵愾的,現在卻拚命為對方說好話,噢,有嫌疑哦!”
廖振恆攤攤手,調調報紙距眼睛的角度。“沒辦法啊!老編說給我加薪百分之三十,要我多慫恿你、多給你些心理建設,要你改變對‘閻王’先入為主的成見,我拿人手軟,吃人嘴軟,你要體諒我。老編也算用心良苦了,你就乖乖接受他的好意吧!”他停下來歇口氣,看着朱姿婕難看的臉色又道:“easy一點,我相信‘閻王’不會想不開去看上個孩子的,除非他瞎了眼,要是他有特殊癖好的話,那又另當別論,總之,‘閻王’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蠢事的,你放心!別想那麼多了。”
朱姿婕沒好氣用手肘用力撞一下他的肚子。“喂!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損我,你這賣友求榮的傢伙。”
“我這是在說事實,雖然有時候真相都比較傷人……”廖振恆的話越說越小聲,他的頭也越往報紙堆中埋,顯然是有某項新聞報導正吸引他的注意。
朱姿婕被他專註的模樣逗笑了。“你到底在看什麼?發生了什麼大事件嗎?”她扯扯他的衣袖。
廖振恆欲罷不能地讀完整篇內容才抬頭看她。
“哇,連環殺人慘案NB428#好嚇人!在同一時間內死了五個人,犯案手法都一樣,都是一槍致命,之後子彈停留在體內爆炸,整個人粉身碎骨,我看他們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哦!好殘忍!”廖振恆對這事件嘖嘖稱奇。
“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那幕後首腦真是變態!”
“這新聞很轟動,光它就佔了兩個版面,而主謀可能找不到了,這或許是計劃了很久,才有辦法一下殺死五個人,這樣的準確度真可怕,一定是高手所為。”
朱姿婕突然靈光一現,頑皮地笑道:“其實這樣也不錯啦!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是人人都有這種機會的,還有四個人陪自己,多浪漫阿!”
“哇!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廖振恆大呼。
“失禮、失禮!”朱姿婕順口接下。“完全是被你調教的結果,棄好友於水深火熱中的你是沒資格說我的。”
“怎麼會!你別半路認老師,我沒那麼厲害,倒是你才是個高人,你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嗎?我還差了你一大截,你可比我沒良心多了。”廖振恆推罪推得一乾二淨。
“那你一定不知道‘無毒不丈夫’NB462#“Γ∧憷習推卸責任,活該到現在都娶不到老婆!”
這也能扯?討不到老婆又不是個罪過。
朱姿婕偶然瞥到報上那大幅的照片,心頭陡地一驚,猛然緊急踩下煞車,差點引發連環大車禍。
“姿婕,你怎麼了?突然停下車,害我撞到前面的擋風玻璃,很痛NB428#綳握窈慵備Ф鍆貳
朱姿婕不理會他,逕自拿起報紙讀了起來,那五條人命喪生的奇案,越看她的一顆心便越提到了半空中,她顫抖地錯愕着,那五個人的長相她並不陌生……
“啊!沒……沒事……”她連忙把報紙丟開,雙手扶回方向盤上,又發了好一陣子的呆。
“姿婕,你還好吧?”廖振恆關心地問。
她甩一甩頭,深吸口氣,重新啟動車子。“沒事!”她試着調息自己不安的情緒。
只是那個疑問卻逐漸擴大,成為一簇陰影,而能夠回答她的人,是那個與她僅有一面之緣的神秘男子。
而她還是那麼地思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