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冬陽暖暖,一個難得的好天氣,胖皮,也就是樣桂,這會見正趴在那張屬於它和主人的大床上養傷。經過昨幾個這麼幾次摔,它縱使有厚厚的脂肪護身也難免瘀青酸痛。
而除了身體,他的心裏也受到很大的創傷。想他原本是個花神,雖稱不上能呼風喚雨,可也算是神通廣大。現在成了只狗,一身法術幾乎是半點不剩,連撮合一段姻緣都力不從心,真是窩囊透了。
幸虧它這一路來的犧牲總算有了那麼一點代價,古怪男和遲鈍女終於踏出了小小的一步,兩人跟『愛情」至少是扯上點關係了。
「汪汪!」他叫了兩聲,算是給自己鼓勵。
另一方面,裴雙妞失眠了一整夜。昨天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到現在都還無法確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昨晚,從她喊出重點性的那句話后,左千堂就一直一言不發,現在想想,也許是她不甚認真的態度傷害了他吧!
話說回來,教她如何認真得起來呢?他明明警告過她千萬別愛上他的啊!現在忽然又——
當然,裴雙妞很想要忽然變得像蚌殼似的左千里說個清楚,奈何那兩個學姐,外號帥哥探測機,就是她打算破費請吃大餐的兩人,在要步出校園時眼尖地看見了左千堂,自然也就發現了坐在旁邊的裴雙妞。
兩人驚呼一聲跑過來,就這麼終結了裴雙妞的質問左千堂因為身旁多出兩個多嘴的女人而深感不悅,一張臉黑的可以,裴雙妞則不斷承受着兩位學姐拋過來的曖昧的言語,簡直是苦不堪言。
最後是左千堂拉着她逃開的,以他的個性還道別才走已經算是禮貌周到了,裴雙妞雖有些遲疑,卻也為擺脫兩個學姐而感到如釋重負。
之後左手堂拉着她的手走,一路上沒有開口說話。
眼看她的住處就在眼前,裴雙妞忍不住開口了。
「你——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她問。
左千堂看了她一眼,竟然說:
「我不再親別的女人,你也不要愛上別人。」
咦?這—一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愛的宣言」?
裴雙妞臉紅心跳手發抖,低着頭問:
「可是你——是你要我別愛上你的啊!」
「我愛你就夠了,你用不着愛上我。」他這麼回答,在她住處門口低頭吻她,趁着她還在發楞轉身就走掉了。
於是今天裴雙妞蹺了兩堂課,本來想找左千堂問個清楚,誰知到了咖啡屋卻有點膽怯,也不敢進門,就這麼在外頭走過來走過去,晃得自己頭都昏了。
唉!怎麼辦?長這麼大了也沒被告白過,雖然這個告白怎麼聽都有點怪,什麼「我愛你就夠了,你用不着愛上我」?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也只有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才說的出口。
正當裴雙妞在咖啡屋外嘆氣,裏頭的羅青青「砰」的一聲推門而出。
「啊?你沒課啊?」裴雙妞瞪着她問。
「你逃課啊?」羅青青則是反問,不過沒等她回答就、把將她拉進咖啡屋裏。「也難怪你會逃課,怕碰上學姐對不對?」
「咦?』准雙妞一臉痴獃。
「一大早我就接到學姐的電話,聽說她們打算要你請大飯店的歐式自助餐。」
「大——大飯店?歐式自助餐?」裴雙妞瞪大了眼睛嚷:「有沒有搞錯?她們想坑死我這個窮學妹啊?」
「我也說她們這樣太狠了,結果她們說還算便宜的呢,因為跟我們打賭讓你釣上了咖啡屋王子,她們功不可沒。」
「釣?他又不是條魚。」裴雙妞皺起了眉。
「這麼說是真的了?你真的跟左千堂——」
「為什麼我得花這麼多錢請你們吃香喝辣呢?跟那傢伙在一起又不是什麼令人羨慕的事情——」
「你有什麼不滿?」左千堂的聲音突然出現,驗證了隔牆有耳這句話。
「你——你到樓下來做什麼?」裴雙妞轉身問。
「喝茶看雜誌。」左千堂回答,手上依舊抱着胖皮。「要你請客是怎麼回事?」
「跟你沒關係。」
「跟我沒關係?那咖啡屋王子是誰?」
「這——」裴雙妞搖搖頭。「這個先擱在一邊,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說。
********
談重要事,當然要上二樓,邵奇勛還替兩人沖泡了清香的花茶,讓裴雙妞端了上來。
「我問你,你說那種話是什麼意思?」為免尷尬,裴雙妞乾脆劈頭就問。
「我說了什麼?」
「就是那個只准你愛我,不准我愛你的鬼話。」
左千堂瞬間紅了臉,裴雙妞見狀臉也跟着泛紅。
「你——幹嘛忽然不說話?」她撇過頭去。
「要我說什麼?」左千堂開始喝茶。
盯着他看了半晌,裴雙妞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故意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說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結果左千堂的臉更紅。抿着嘴悶不吭聲,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你——你不說話的話就是承認嘍?」
「那又怎麼樣?』左千堂一直喝茶。
「真的?」裴雙妞霎時一陣恍惚。「你愛我?你真的愛我?」她喃喃道。
「夠了,你究竟要說幾次?」左千堂惱怒地瞥了她一眼。
「我沒有真實感嘛!因為你總是這麼不清不楚的。」
「什麼不清不楚?」
「我愛你,這種話你一次也沒說過。」裴雙妞看着自己的指甲道。
「那種話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唉!所以我才會缺乏真實感哪。」她繼續看着自己的手指,就像那上頭忽然長了花似的。
裴雙妞這態度讓左手堂更為氣惱,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向她,拉起她就是一陣深吻,吻得她氣息紊亂雙頰嫣紅。
「比起那種無意義的話,這樣應該可以給你更多真實感吧?」他讓她坐回椅子上,自己也回座繼續喝茶。「你特地來問我這種無聊的事嗎?」
「大色狼!」裴雙妞擦着嘴嘀咕道。什麼嘛!親了人家之後居然在那兒翹腳喝茶的。「你——你太過分,還是青青比較幸福。」她撅起嘴說。
「你在說什麼鬼話?」左千堂皺起眉。
「邵大哥一定不會這麼對青青的。」
「神經,他當然也會吻她。」
「但是他也會說愛她。」
「你還在吵這個?」
裴雙妞瞪他。
「你真的愛我的話,說出來會怎麼樣呢?」
左千堂不耐嘆氣。
「我不是說過嗎?」
「你什麼時候說過了?我可是兩隻耳朵都沒聽見過。」
「我就是說過。」左手堂堅持。
「我就是沒聽——咦?」裴雙妞大喊一聲站了起來。「難不成你指的是『我愛你就夠了,你用不着愛上我』那兩句?」
左千堂又默認了。
裴雙妞大受打擊。
「那種的也算啊?我才不承認呢!」她跺腳。「你莫名其妙!」
「喂!」
「喂什麼喂?我沒名字啊?」
「你不也都喊我『喂』?」
「反正我又『不能』愛上你,喊你喂就夠了。』裴雙妞故意道。
「那你又不許我喊你妞妞。」左千堂說著又補上這麼一句。
「我是不會跟着其它人喊你裴裴的。」
裴雙妞閉了閉眼睛。
「沒辦法,我想我們沒辦法成為戀人。」
左千堂倏地抬頭。
「為什麼?」他問。
「因為你——因為你太奇怪了。」她回答。
「我很普通啊!」左千堂揚起嘴角,眼裏卻不見笑意。
「一點也不普通,我根本就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連做朋友都會吵架了,又怎麼能當情侶呢?」裴雙妞說著競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好象兩人還沒開始交往呢,就已經到了說分手的時候。
「還是你不要愛上我,我也別愛上你的好吧?」她低聲說,想笑卻
笑不出來。「我——我先下去了。」
裴雙妞站起來就要走,胖皮卻突然汪汪叫了兩聲朝她衝過來,她腳下一個跟槍,低呼了一聲,就這麼撲倒在左千堂懷裏。
看着這一幕,胖皮,也就是祥桂,忍不住呼嚕地嘆了口氣。
它現在是只狗,也只能使出絆倒人這種不入流的「步數」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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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堂擁着裴雙妞,時間像靜止了一般,掛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他的懷抱原來如此溫暖、如此令人心安,對自小就是孤兒,既無父母也無兄弟姐妹的裴雙妞而言,這感覺陌生卻令人依戀。於是她讓自己在他懷裏多待了會,之後才伸手推他,然而左千堂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倒將她擁得更緊。
「你放開我啦!」裴雙妞掙扎着。
「不放。」
「喂!」
「你又喊我『喂』了!」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不要我愛上你,我們就當普通朋友吧!」裴雙妞趴在他肩上說。
「就是辦不到才——」左千堂停了停后又開口:「我會改的,你給我一點時間。」
「咦?」裴雙妞抬起頭。
「我會學習做一個普通人,你——不要這麼早就放棄我。」
又來了,他又說出令她惜愕的話來,而這番話更是討厭,教她聽得有些鼻酸。
「為什麼是我呢?我既不漂亮也不溫柔。」她柔聲問。
「因為你討厭我,」左千堂答:「你總不把我放在眼裏。」
「胡扯!」她拉了他一下。「怎麼可能為了這種理由喜歡一個人?」
「因為你把我當普通人。」左千堂接著說。
裴雙妞心好疼,對自己剛才說出那樣的話覺得相當懊悔。
「剛剛——我說的是氣話,你不要介意。」
讓她坐在他腿上,左千堂揚起嘴角道:
「不,我知道自己很怪,很多人都這麼告訴我,而且受得了我的人也不多。」
「就像邵大哥?」
「還有你。」他以沙啞的聲音說。
「喂!」裴雙妞緊摟住他的脖子。「別想叫我同情你,追着你跑的女人明明有幾卡車那麼多。」
「你又喊我『喂』了。」
「那麼你希望我喊你千千還是堂堂呢?」
左千堂皺眉。
「你似乎他不是很正常。」他說,她則吐出粉紅的舌頭扮鬼臉。
這動作無異是自討苦吃,讓他和她的唇又相接了,而這回裴雙妞可吻得心甘情願甜蜜兮兮的。
鬆開了彼此,兩人都花了點時間平復呼吸,當裴雙妞靠着他的胸口休息,左千堂開口問:
「之前那女人說的,學姐要你請客是怎麼回事?」
「什麼那女人?是青青啦!」
「為什麼你得請她們吃飯?」
「就是我說過的,我胸口永遠的痛嘛!」接着裴雙妞將事情經過大略地說了遍。「就是這樣,因為你的高傲不友善,我輸了。」
左千堂看了她一眼。
「女人真是無聊。」他說。
「我也覺得無聊,不過我想吃不花錢的午餐,那時候我已經
連續吃了兩個星期的土司麵包了,一想起米飯都會流口水掉眼
淚。」
「你這麼窮?」
裴雙妞點點頭,繼而道:
「現在好多了,因為邵大哥給的薪水很優握,而且還可以自己決定工作時間的長短。」
「我也是老闆之一。』左千堂提醒她。
「問題是你根本不管事。」裴雙妞笑着看他。「換做是你肯定不會用我這個工讀生吧?那我就得繼續吃我的土司麵包了。」
「你很努力。」左千堂拍拍她的頭。
「還好啦!沒有家人可以依靠就只有靠自己了,你應該也辛苦過吧?」
左千堂聳聳肩。
「大概吧!你打算什麼時候請她們吃飯?」
一提起這個裴雙妞馬上垮下臉來。
「竟然說要去大飯店吃,根本是要坑我嘛!」她苦着臉道。
「是我的責任嗎?」左千堂指的是昨晚拉她去逛校園的事。
裴雙妞搖頭。
「算了,那兩個學姐本來就心狠手辣,我早有心理準備了。」
「又何必理會那種人?」
「因為我現在租的房子是她們介紹的,房租很便宜——」
左千堂冷哼一聲:
「那種破爛房子。」
「太貴的我住不起嘛!」裴雙妞道,想起撲滿里的錢要進別人口袋,教他如何不心疼?
「我也一起去。左千堂忽然說。
「咦?」裴雙妞皺着眉嚷:「不要啦!連你都想吃我的?」
左千堂捏住她的鼻子。
「我會付錢,付所有人的。」他說。
裴雙妞張大了嘴,半晌后才出聲確認:
「真的嗎?你要請客?」
「多虧了她們我才能認識你啊!」
「萬歲!萬歲!』裴表雙妞歡呼,之後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下。「可以免費吃大餐了,我這就下去告訴青青。」
裴雙妞風一般吹下樓去了。胖皮在左千堂腳邊抓着他的褲管,他一手抱起它,撫着他柔軟的皮毛說道:
「抱歉了,以後抱你的時間也許會少一些,不過抱你的人就會多了一個,所以別生氣喔!」
胖皮「汪汪」叫了兩聲,卷了兩圈的尾巴也搖得厲害,似乎對失寵一事半點都不擔心。
正當左千堂和胖皮悠閑培養感情時,剛剛下樓的裴雙妞又碰碰碰地衝上樓來。她一腳踢開了門,氣呼呼地站在門口嚷:
「喂!樓下來了兩個女客人。」
轉過頭的左千堂聳起眉。
「關我什麼事?」
「什麼關你什麼事?你不是孤兒嗎?」
「咦?
「咦什麼咦?你老媽跟你老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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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女人邵奇勛是認識的,一個是左林玉娟,左千堂的母親,另一個是左百華,左千堂的雙胞胎姐姐。在大學畢業典禮上,左千堂曾經很不情願、很隨便地替他們介紹過。
而他對於左千堂家裏的了解也僅限於此了,因為左千堂幾乎從不提起,他這個做朋友的也就不去過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觸及的一面;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該去窺伺他人私隱。
邵奇勛安排兩人坐在幽靜的角落,也替她們送來香醇的咖啡和精緻的糕點。
「實在很抱歉,原本應該請伯母和姐姐直接上樓的——」
左家媽媽揮揮手上的手帕打斷他的道歉。
「這也不能怪你,奇勛,就這麼讓我們上去的話,千堂一定會大發脾氣的,我們在這兒等他就可以了,你說是不是?百華。」
「千堂那個傢伙彆扭得很,說不定連下樓來見我們都不肯呢!我說媽,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什麼?怎麼可以——千堂怎麼可以不見我們呢?我們可是大老遠從美國回來找他的。」左家媽媽以手帕擦拭眼角,不過那兒有沒有眼淚邵奇勛就看不出來了。
「從外層空間回來也沒用,你以為千堂會吃這一套嗎?」有張和左千堂神似的漂亮臉蛋,一頭及腰長發和淡淡的紋更讓左百華多了一分柔媚嬌艷。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見裴雙妞一個人下樓來了,她搖搖頭表示任務失敗,左千堂說不下樓就不下樓。
「哇!」左家媽媽於是放聲哭了起來。「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連自己的媽媽姐姐都不肯見。」
左百華見狀拉了拉母親的衣服勸道:
「哎呀!媽,別這樣,你讓人家覺得很尷尬耶!」
左家媽媽又擦拭眼角。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這麼遠跑來,不見他就回去嗎?」
「再想想怎麼做嘛!總之你先別哭了。」左百華接着將視線拉向站在一旁的裴雙妞,開口對邵奇勛說:「不好意思,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跟這位小姐談一談呢?」
「她嗎?」邵奇勛指着裴雙妞問。
「我?」裴雙妞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羅青青一把將她推過去。
「你是左千堂的女朋友,不找你找誰?」她故意大聲說,然後就拉着邵奇勛躲回櫃枱去了。
被好友出賣,而且事出突然,裴雙妞一臉錯愕,最後只能硬着頭皮在兩人對面坐下,並努力擠出笑容打着招呼:
「伯母!姐姐!你們好。」
「你是千堂的女朋友?」左百華探過身將裴雙妞徹底打量了一番。「長得挺普通,不過還算可以啦!」
「呃——謝謝姐姐誇獎。」雖然這麼說,裴雙妞可一點也不覺得高興。這兩個人果然是姐弟,說起話來味道還真是像。
「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左家媽媽問了,一條手帕仍習慣性地在眼角擦過來擦過去。
「我叫裴雙妞,伯母喊我裴裴就可以了。」
左家媽媽點點頭。
「我說裴裴啊,既然你是千堂的女朋友,能不能勸他下來跟我們見個面呢?」
「恐怕不行」裴雙妞面露難色。「剛才我試過了,結果他把我推出門——」
「怎麼會這樣呢?」左家媽媽又開始啜泣。
左家姐姐百華則是不耐地瞥了母親一眼,然後轉向裴雙妞
「他很生氣嗎?」她指了指樓上問。
「是生氣嗎?」裴雙妞歪着頭思索着。「我不知道那,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哎呀!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難道沒有一點察言觀色的能力?」
裴雙姐聞言臉紅。
「這——其實我們認識不久——」
「上床了沒?」
「百華!」左家媽媽嚷道:「別在媽媽面前問人家這種問題。」
「有什麼關係呢?媽媽你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左百華的視線又回到滿面通紅的裴雙妞身上。「認識不久那你對我們家的事情大概也不是很了解了?」她問。
說起這個,裴雙妞火氣又冒上來,卻又不好當著左家媽媽姐姐的面發作。
「老實說,我一直以為他是沒有家人的孤兒。」她咬牙說道。
「孤兒?」左家媽媽尖叫,手扶着頭倒向一旁。「我要昏倒了,我要昏倒了。」
左百華伸手將母親拉回來,邊問裴雙妞:
「他是這麼說的嗎?」
「他說胖皮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裴雙妞低頭道:「看來我是誤解了他的意思。」
「胖皮是什麼東西?」似乎昏過去卻又立刻醒過來的左家媽媽插嘴問。
「是一隻狗。」
「狗?」左家媽媽又尖叫。「你聽聽,百華,我們竟然連只狗都不如,哇!我——我不要活了!」她說著又開始啜泣拭淚。
裴雙妞一見有點慌了,忙解釋並安慰道:
「這——是我誤會了啦!他一定不是這個意思,您不要太傷心——」
「他就是這個意思,不會錯的。」左家姐姐卻在一旁潑冷水,一邊潑還一邊將蛋糕送進嘴裏。
「姐姐!你這是——」
「沒關係,」左百華打斷裴雙妞的話。「我老媽就是不敢面對現實,就讓她在那兒哭吧!」
「這怎麼可——」
「來,我們繼續剛才所說的。」在百華嘆了口咖啡后正視裴雙妞。「其實千堂會這麼對我們是有原因的。」
裴雙妞點頭。
「我想也是,否則他怪雖怪,也不至於不肯見自己的家人。」
她說。
左百華聞言扮了個鬼臉。
「對你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讓他變成怪人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我們母女倆。」
「啊?」裴雙妞眨眨眼。「這個——我不懂那!」
「老實說——」左百華向前傾身,神秘兮兮對她說:「我們曾經對他做過挺過分的事,當然了,那時候的我和老媽都覺得那根本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