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又是秋天,紅成一片的楓林里,有兩座墳墓。

“外公、外婆,定印來讓你們瞧了。”

宋定印例行地報告起今年發生的事。

“爹啊,還是一樣招蜂引蝶。方才來這的途中,遇見老相好便得意忘形,根本忘了我和娘的存在,瞧!我跟娘都離開他好一會兒了,也沒見他追過來。真不懂,爹長得又不好看,為什麼就有女人喜歡?最倒霉的是我還長得像他呢。像娘不知多好,貌美又溫柔,可惜外頭的人不會欣賞……”他滔滔不絕地說著。

“啪”地一聲打斷了宋定印的話,宋爾儒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小鬼的審美觀有很嚴重很嚴重的偏差。

“痛!”宋定印痛叫一聲,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敲他的頭,除了那沒良心的爹還有誰。“你幹嗎打我?”

“小鬼,什麼叫老相好?誰教你的?還有,長得像你爹有什麼不好?”後頭這句他問得咬牙切齒,敢說他長得不好看?找死!

“我當然知道什麼是老相好,就是藕斷絲連的舊情人,這是水漓姑姑說的。至於長得像你,有什麼好的?老是惹娘不高興。”

又是“啪”的一聲。

這樣跟老子說話該打。

水漓那丫頭,專教些不正經的,回去他會“好好”地跟她溝通一番。

“說不過人就打人。”

“你娘呢?”

眼尖的宋定印瞥見他娘提着水桶走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小子,討打。”

扇柄又要落下,宋定印動作滑溜地閃過,告狀去了。

“娘,爹無緣無故打人。”

雖說他長得比一般十歲小孩高,但比起他爹還是差那麼一大截,腳比人短,所以跑得也比人慢-。

宋爾儒飛奔至妻子身旁,體貼討好地道:“娘子,提水這等差事,讓為夫來就行了。”

沅-也不跟他爭,任由他接走水桶。生氣有很多種方式,犯不着跟自己的手臂過不去。

腿短的宋定印慢了一會兒才到,氣喘吁吁地說:“爹……忙……”

“別急,氣緩了再說。”沅-輕拍他的背。

“爹忙着同人談心哪有空?”有娘在他有恃無恐,報“二記”敲頭之仇。

渾小子,小狐狸一隻,落井下石。

“小孩子別多話。”宋爾儒目露凶光。

宋定印不用他爹的威脅,繼續道:“沒關係的,娘。定印會陪着娘,不會讓娘寂寞。”

他們爺兒倆的暗潮洶湧沅-全看在眼底,“我們去祭拜外公、外婆。”她逕自牽著兒子走向墓前。

兒子貼心的話聽進宋爾儒耳里,全化作刺激。

不孝子,老愛跟他搶沅-。唉,只怕今晚又要孤枕難眠了。

宋爾儒連追上前,展開騙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

“沅-、-兒、--、小--,別生氣,不過是遇見老朋友多聊兩句,別生悶氣,氣壞身子,我會心疼死的,嗯……這樣好了,我讓你出氣。”他貢獻出他寶貝得要死的俊臉供愛妻出氣,只見沅-不為所動地閃過他繼續往前走。

慘了,這回沅-鐵定氣極了,不罵不吵的沅-嚇人呵!

他忍不住打了冷顫。

“娘,孩兒聽簡大夫說,我差點成了他兒子,因為他跟娘求過親是不?”

宋定印因早產的關係,身子骨弱,全依賴簡行磊獨門藥方的調養,方能健朗地跟其他孩童一般,因而他們的感情很好。

沅-斥責地睨了他一眼,她怎會不知兒子在打什麼主意。

宋定印頑皮地一笑,他娘簡直就是神仙。

宋爾儒丟開水桶大吼:“什麼時候的事?”

沅-擰眉,“你把我辛苦提來的水給弄翻了。”

“別管水了。”這個時候哪還管得了水翻不翻。

沅-拾回木桶,準備重新去提水。

“沅-!”宋爾儒一把拉住她,“小子,在這等,我同你娘有話要說,一會兒回來。”不管沅-的反抗,抱着她施展輕功揚長而去。

宋定印笑咧了嘴,拖着水桶回到墓前。

“外公、外婆,定印聰明吧。”他的嘴咧得大大的,因為他的腦袋像娘,不像那笨笨的爹。

“吃醋這個詞是水漓姑姑告訴我的,以往老是娘吃爹的醋,所以我才特別設計讓爹吃一回娘的醋,讓爹明白娘的感受及委屈。”

他是故意將簡大夫的事說給爹聽,笨笨的爹一點也沒發現被設計了,惟有娘看出來。

“雖然我老愛跟爹搶娘,並不表示我希望爹和娘分開,只是和爹鬥嘴是一種生活樂趣。”

既然只是調劑,也就沒必要搞得雞飛狗跳,小小捉弄一下就夠了。

只是他等了又等,等到午時都過了,他的肚子餓得咕嚕叫,娘跟爹怎麼還不回來?

“娘跟爹不會談得忘了他們的兒子吧,肚子好餓喔……”他輕撫着肚子說。

突然,他眼眸一轉,想到一個好方法。

“外公、外婆,你們的乖孫餓得發昏,想必你們不會介意孫兒與你們一同用餐是吧。”他拿起娘特別做的外公愛吃的抹梅糕大口地往嘴塞。

嗯……好吃……娘的手藝真不錯。

等吃飽后再睡頓午覺,娘和爹就慢慢談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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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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