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不，我很開心。”她想要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興高采烈，可是畢竟不是個擅長偽裝的人，面部的神經沒有訓練過，笑起來卻是比哭更讓人難過的。

強顏歡笑，她以為這樣的回答會符合雪籬的心意，那樣自己至少可以少點苦頭。

然而雪籬胸口的濁氣卻已經因她那比哭更難為人的笑而奔騰起來。

難道我就這麼讓你感到難過？他靜靜盯住她的側臉，眸色漸深。

剛剛他真的是付出真心的溫柔的，可是，她卻還是那麼冷，還是那麼勉強。

看到她勉強的笑意，他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怒意，說不清它出現的原因，只是沒來由的，極度厭惡這樣的笑臉，若是行屍走肉的笑，不若鮮活的哭！

既然不論如何都是同樣的結果，那麼自己還在珍惜什麼？！他知道也許現在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那麼就走下去好了！

“你這個卑賤的女人，你開心了，我可還沒有盡興！”他被心中的那股強烈的怒意控制，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肆意在她的身上泄般的踐踏。

在他又一次的凌虐下，她的臉色蒼白，屢次昏厥，卻又屢次被他無情的弄醒。

他的心在她的痛苦中，滅頂般的疼着，多少次想要停下這種幾乎使他自己也抓狂的凌虐，可是，他告訴自己不能，不能讓她現自己有絲毫的疼惜與不忍。

汗滴和淚滴不斷在她的臉上滾落。

看在他的眼裏，眼中是深色的漩渦，漩渦里卷出的時起時伏的疼痛，他竟然也快崩潰了么？

她看不到他的心口也湯着血，就如同他看不到她的需求其實很簡單，簡單到只要一點點溫和就會永遠銘記，就會無比滿足。

他也許只是一廂情願的逼迫她從屬於她自己的淡漠中走出，與此同時，無心卻狠心的打破了她的期待和希望。

反正都是疼痛，既然要痛，那就痛的徹底一些，要折磨就折磨得到位一些吧！這樣想着他更加瘋狂。

可是她終是無法知道，在她身上瘋狂的纏綿，卻也是在他自己心上無情的繾綣。

到底是虐人還是自虐，他自己也無法弄清，也不想弄清。

只是，在她眼裏他永遠是在虐人的吧？

心冥在他強有力的進攻與蹂躪中，淚盡聲啞，兩隻空洞的眸子越灰死，她不再叫，不再求，彷彿身體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確實，她的身體已經麻木，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為什麼自己沒有昏死，或者就這樣死掉？

她，此時腦子裏想的卻是這樣的問題，死在他手裏，一切都還清了，是他救來的命，還給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自然看到了她的木訥表情，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絕望。

她在絕望，難道他就不絕望么？

從將她送進千嶂宮開始，到現在，他是如何絕望而孤獨的守護着她啊，可是，最終他還是無能為力到只能靠着這種殘酷得近乎無情的方式來保護她，讓她在某個不可預期的離別之日後，好好保護自己。

於他而言，將她這樣的折辱凌虐，支撐他走下來的，到底是那個所謂的計劃，還是一顆想要守護她的心，恐怕自己都是分不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