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擁着婉兒走到心冥的跟前，怒斥，“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收拾乾淨，以後她就是你的主人，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無條件服從！”

深淵，心冥覺得自己被推入了深淵，事實上也的確跌入深淵，他自己折磨她還不夠，居然還讓另一個惡毒的女人踩在她的頭上！

心冥沒有什麼過甚的反應，只是繼續用淌血的手，摸索地上的碎瓷片。

碗不是她摔的，而是婉兒欺負她目盲，故意將她絆倒才會摔碎。

雪籬瞧着心冥，眼色不住的變換，而這一切都被婉兒收入眼中，“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她在暗自揣摩他的心思，“這種亦愛亦恨的神色，竟會在弈殤王的眼中出現。”

正仔細的猜測，雪籬忽然將婉兒猛然攏到自己的胸前，兇惡的警告，“記住，不準揣測本王的心思，否則……”說到這兒，他沒有繼續只是惡毒色笑了。

婉兒劇烈的一顫，萬萬沒有想到弈殤王竟然能夠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麼。

“是”她立刻格外乖順的回應。

弈殤王凝視着婉兒，心想，“多麼乖的女人啊，心冥你什麼時候才能這樣能屈能伸？”忽然，他的臉上綻放出一朵迷人的笑容，那種笑容來自內心深處，不帶絲毫塵土，沒有冰冷氣息。

弈殤王何曾對哪個人這樣笑過？婉兒受寵若驚，迷失在他的笑靨里。

大概她死也想不到，他此刻想的卻是初見心冥的情景吧？

那是個對於他來說，已經相當遙遠的年代，那時候，他才十六歲，雖然他現在剛剛二十五歲，但是，他覺得那段時光已經很久遠了。

他想要回憶，但是回憶的結果只是徒增無謂的心痛，於他而言回憶太美好，而又太不堪。

漫天的黃沙在呼嘯的狂風中胡亂的奔走，乾燥而炙熱的沙漠，炙烤這所有的沙漠上的生命。

黃沙中，十幾個軍士圍在一起，欺辱幾個女人，他們滿頭的汗水，滿臉的風沙，卻恣意獰笑。

女人們最大的大概三十幾歲，而最小的只有十來歲。

風沙沒有打擾到士兵們的興緻，對於女人的興趣，遠遠比對風沙的厭惡感來的強烈。

粗魯的撕開女人們的衣服，聽着女人們嘶喊祈求，變態的把這一切當作一種享受。

女人們的嘶喊和求救聲在風沙和他們的鬨笑聲中撕裂，破碎、最終被淹沒。

那個年紀最小的女孩，有着比女人們更為深重恐懼，但是她卻始終沒有出聲，甚至從她的臉上找不出一絲一毫的動容。

冷的，她的臉上是和她年齡極不相襯的冷。

似乎她比那些女人們更明白，此刻的慘叫，呼救全都是白費心力，於事無補的。

的確沒有人來解救她們，因為全軍覆沒，因為這裏是敵人的營地，她們不過是被掠的俘虜。

與別的女人明顯的不同在於，女孩子的身上始終有不屈不撓的高貴氣質，那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冷傲。

在女人們哭的昏天暗地的時候，她只是靜靜的盯着那些虎狼一樣兇惡殘忍的兵士，瞳孔中有驚懼，更吞吐着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