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風起雲湧（上）
明古心想：“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餡餅，這馬上就破財了！算了，燕晴喜歡的那幾件珠寶，我就送她好了，一會兒我就收拾東西趕快開溜！”。
明古心懷僥倖道：“燕晴大姐姐，你那些姐妹還要勞你找來，怪麻煩的，就算了吧！你喜歡哪幾樣，我送你好了。”
燕晴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搖手認真道：“不行的，你一個人出來做買賣，還和親人失散了，一定很需要錢……”
明古頭點得如小雞啄米。
燕晴接着道：“所以，交情是交情，錢是錢，一碼歸一碼，你放心，該是多少錢，我一文都不會少給你的。至於我那些姐妹，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已經自己把人都叫來了，她們就在前堂挑呢，你呀，你就安心地等着收錢吧。瞧你高興得，都不會笑了，像哭一樣。”
明古聽燕晴說完，臉上的肌肉止不住地抽搐，神經質地笑道：“呵呵，對，我是在笑。”
明古失魂落魄地聽着前面傳來唧唧喳喳的一群年輕女子喧鬧聲，還不時有幾聲壓抑過的驚叫：“哇，好漂亮，比前街那家店裏賣的貨色好多了”，“你快看，這寶石，好藍啊，好像真的啊！”
明古握緊雙拳，在心中高喊：“那就是真的！”。
鳳凰安慰道：“算了，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的，我看了幾千年，看都看膩了，早沒早了，這是好事。”
“可是我還沒有喜歡夠呢！我跟它們都還沒有混個臉熟呢，就已經得開始懷念它們了，寶貝們，我捨不得你們，我離不開你們啊！”。
明古內心的激動還沒有平息，燕晴已經興高采烈地回來了，手裏捧着一大把銅子，邀功般地送到明古面前：“猜，你那些貨還剩下多少？”。
明古一聽，激動地站了起來，“啊？還有剩的？剩下了多少？”明古同時暗自祈禱，這幫姑奶奶應該會給自己留點渣吧？
燕晴鄙視地斜了一眼明古：“切，還剩，要是有剩的，怎麼能顯出本姑娘的手段？一開始有幾件剩的，後來讓我硬逼着她們都買了，我告訴她們，人家家裏遇到了天大的難事，急需用錢，她們才全都買下了，不過你放心，”燕晴按下聲音：“其實，按前街那家飾品店，我每件加了三成的價，才賣給她們的，你偷着樂吧。你看，這是收的錢。哦，對了，我的還沒給。”
燕晴從妝奩中翻出一個小匣子，仔細，還帶着點神聖感地打開，取出了一枚銀幣，遞給了明古：“那，這是我的那份，多的不用找了，嘻嘻，不用謝我啦，這是我應該做的。”
明古眼含着熱淚接過這“價值連城”的一枚銀幣，忽然想到別看這一枚銀幣，看樣子，還不知道是燕晴偷偷攢了多久呢。明古接過這銀幣，又雙手送回，咬牙切齒地感謝道：“燕晴姐，不用了，你幫我賣掉……賣掉那些貨，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收你的錢呢？再說我都已經，賺……賺了太多了。”
“不行，”燕晴擺擺手，語重心長道：“明古，你自己一個人出門在外討生活也不容易，我絕對不能占你的便宜，這樣我成什麼人了。”
燕晴死活不收，明古只好含淚留下那枚珍貴的銀幣，垂頭喪氣得如斗敗的公雞一般，滿臉只寫着四個大字：“欲哭無淚”啊！
忽然，明古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劍，我的劍！”。
燕晴聞言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明古，不好意思……”
明古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哭道：“大姐，你不是也幫我賣出去了吧？”
燕晴難受得搖搖頭：“沒有辦法，我使盡全身解數，也沒把那劍賣出去，我那些姐妹實在沒有鼓舞刀弄槍的。那劍，還在前堂。”
明古這才把心放到肚子裏。
同城，最大的貨棧，集運通。
里廂房。
肖老闆皺眉道：“你看清了，是城主的女公子，那個全城都有名的叮叮噹？”
“是，屬下親眼看到，那小子跟着叮叮噹進了大骨頭巷，在一聲爆炸聲響后，叮叮噹就走了出來，而那小子則躺在了地上，後來，有個姑娘進來了，因為謹記您交待的不能暴露身份，屬下就走了。不過，屬下注意到，那小子背後有一隻鳳凰紋身。”跟蹤明古的中年人恭敬地回答肖老闆的問題。
“什麼！”肖老闆眼中精芒一閃，“鳳凰紋身？肖二，你可看仔細了？”。
肖二肯定道：“千真萬確，屬下看得很清楚。”
肖老闆想一起事，馬上問道：“那紋身是什麼顏色的？”
肖二想了想道：“紅色，還是血紅色的，好像真的一樣。”
肖老闆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怎麼可能？難道僅僅是巧合？……是巧合，應試是巧合，可是紋什麼的都有，紋鳳凰的卻是少之又少，真的只是個巧合嗎？”。
“那少年現在何處？”肖老闆覺得不能輕易放過此事。
“他當時昏倒在地，被那姑娘拖進了家門，屬下已經留下了記號。”肖二道。
“做得好，下去上柜上領十兩銀子。再找兩個人日夜看住，不能讓他脫離你們的視線。”肖老闆揮手讓肖二退下。
等屋中沒有別人了。肖老闆點燃了一盞燈，走到古董架旁，腳下一用力，不知踩了什麼機關，地上露出一個四方的帶着暗道的黑洞來。肖老闆拾階而下，下面是一間暗室，點燃四周的燈，肖老闆來到一張香案前。
案前供着一張神像，畫的是一個仗劍的神人一手降龍一足伏虎。在那神人背上，赫然紋着一隻翔天的鳳凰。
肖老闆盯着鳳凰默然地看了半天，不知在想什麼，轉身離開了暗室。剛回到廂房，便有一個帳房先生，一臉謹慎地來稟報：“東家，有南邊的大客商求見。”
肖老闆聽得帳房先生的話，心裏一緊，問：“有沒有旁人看到？”。帳房先生搖頭，肖老闆忙道：“那就好，快請進來，別忘記派人在外面看着。”
帳房先生應聲退去，不多時領進一個人來。
此人一身長袍，頭上更是帶着一頂大草帽，讓臉擋得結結實實的。
帳房先生馬上退去。
這時肖老闆才對那人激動地說：“老客來了？可有日子沒見了。”
那人瓮聲瓮氣道：“是啊，前幾日去西邊辦了一批貨。”
肖老闆忽然放鬆地說道：“行了，沒有別人了，把你這個東西摘了吧！”。
那人呵呵一笑，將草帽摘下，竟是蕭甲。
蕭甲笑道：“守成，你這老闆可是做得越來越像樣了，以後恐怕連刀都拎不動了吧。”
肖守成道：“沒辦法，事情太多，功夫自然就落下了，不像你們，天天與主人如影隨形，功夫自然是天天都有進步。你這次來……”
蕭甲面容一肅，道：“我這次來有兩件事，一，你要儘快查清龍家少奶奶華玫瑤最近是否在此地或者附近出現過。二是，動用全力查找一個少年，十三、四歲模樣，他有可能和龍家少奶奶在一起，也有可能是孤身一人。一有此少年消息，馬上與家裏聯繫。”
肖守成問：“很急嗎？要用幾級？”
蕭甲伸出三根手指。
肖守成驚道：“這麼急，這少年是什麼身份？”。
蕭甲面色一冷：“規矩！難道你都忘記了？仔細你的小命！”。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塞給肖守成，“這是那少年的畫像，切記，這事干係甚大，不能等閑視之，如果發現了那少年，一定要小心保護，不容有失。”
肖守成展開一看，“咦”了一聲。
蕭甲奇道：“怎麼，你見過此少年？”。
肖守成皺着眉頭：“好像見過，但不敢確實。我見過的那人與畫中人相仿，但是個小禿頭，並且，最奇怪的是，那人身後有鳳凰紋身。”
“鳳凰紋身？”蕭甲同樣大吃一驚。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你應該知道有鳳凰紋身的意義。這種事情不可信口開河。”
肖守成看着蕭甲，嚴肅道：“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我可以馬上帶你去認人。”
蕭甲相信了肖老闆所說，興奮道：“如果真是此人，那守成你可是大功一件。走，快帶我去。”
“爹，這就是明古。”
燕南生上下打量了明古一番，點點頭，對明古說：“小兄弟，你的事晴兒都同我說了，你雖然與叔父失散，但我想你叔父此時也應該在四處尋你，所以你也不用急，先在我家住下，等我求人幫你寫張告示，粘在城門口，相信你叔父很快便能找來的。”
明古明知不可能有結果，還是躬身謝道：“如此多勞燕大叔費心了。”
燕南生擺手道：“無需客氣，在這不棄城中，咱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還有幾分面子，所以，你的事千萬不要擔心，你只管先在這裏養好身體。”
明古千恩萬謝，心裏卻暗自發愁，那些珠寶被人當假貨買走，但如果有人識貨呢？會不會對自己不利呢？燕大姐呀燕大姐，我可叫你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