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她還沒遇見過如此霸道、奸詐兼粗魯的人!

一路上,姚君佩以眼神來表現她的氣憤,但當她見到米白色寬敞大廳,古典雕花的落地窗帘及流蘇,琥珀色的玻璃吊燈,和典雅的胡桃色長方几,她滿腹的不滿全都不翼而飛了。

一雙眼捨不得眨,姚君佩對眼前房子的喜歡錶露無遺,什麼叫臨時住所,這樣的房子簡直是頂級的豪華套房,雖然擺在門口的長頸鹿拖鞋和一些長頸鹿用品的小擺設,讓這套房的優雅感打了點折扣,不過,這都無損她對這間房子的喜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嚴灝,這房子有幾坪呀?」

「大概八十坪吧!客廳二十坪,廚房餐廳二十坪,卧室二十坪,其它有的沒的加起來大概也有二十坪吧!」

有沒有搞錯,這還叫小套房!姚君佩兩眼銅鈴似的瞪住他。

「有什麼不對嗎?」這可是他費心要人找來的。

當然有!「這麼大的一間屋子裏,為什麼只有一間卧房?」

嚴灝挑眉看了看她,像是她問了多奇怪的問題,「誰規定屋子裏不能只有一間卧房?」

「是沒有人規定,可是,你要我搬到你這來住,只有一間房間,那我睡哪?」姚君佩抱着箱子,站在卧房門口不動,眼一瞄見那張大得嚇人的大床,臉暗暗發熱起來。

他向前,接過她手中的箱子,往梳妝枱上一放。「我在妳那睡哪,妳在我這兒也一樣。」

「這怎麼可以!」

他轉過身,挑眉看着那張極不自在的小臉。「為什麼不可以,前兩個晚上我們不也是一起睡?」

「你還說,那是你自己賴進來住的!」

「妳在擔心什麼?」

她抿唇不答。

「怕我侵犯妳?」

黑瞳牢牢注視着她,這回兒,她連耳根都紅了。

「放心,我不會碰妳!」朝她丟下這句話,他繞過她逕自把門口的東西一件件拉進卧房裏。

姚君佩眼角偷瞄他的動作,心裏鬆口氣的同時,伴隨來的卻是一種莫名的失落感。難不成她是在期待嚴灝對她做什麼嗎?

一張臉登時爆紅不已。

天呀!她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還不快來整理東西,看缺些什麼,我再帶妳出去買齊,順便多買些衣服,妳的衣服實在太少了。」忽略她那張藏不住想法的臉色,他在心裏暗喜。

「買衣服倒不必,再買張床才是真的!」

「妳說什麼?」他裝作沒聽見。

「我說,卧房還是給你睡,我睡客廳就好,或者像以前一樣買張沙發床在客廳也可以,總之,我不想讓人說閑話。」

「再說吧!」嚴灝可沒打算照她的話做,因為他早就有自己的計劃了。

一個小時后,他以要添購日用品為由,拉着姚君佩坐上他的車到大賣場東挑西揀,一家跑完又跑另一家。

是添購了很多東西沒錯,但全都是買給她的,沒有一樣是他自己的!

「嚴灝,你到底還缺什麼?四家賣場居然都沒有賣!還有,別再替我買東西了,這些衣服襪子已經夠多了。」

嚴灝瞄了下手錶,眼底有着一閃而逝的笑意。「餓了吧!我們先去吃晚飯。」他駕着車,決定開往一處能填飽肚子的地方。

「那你要買的東西怎麼辦?」

「買不到就算了。」他的目的已達到,這借口就可以不要了。

「算了?」姚君佩忍不住抬高音量,那他們辛苦了一個下午東奔西跑的是在做什麼?

瞥了他一眼,不經意在插入車鑰匙的地方見到了一個東西。

一個灰灰臟臟,有點年紀的陶土動物正掛在那串鑰匙上。

這個發現令姚君佩十分驚訝外,還感到有股暖流正跟着淌入她的心坎里。

那是……她曾經送給嚴灝的鑰匙圈!他沒有丟了它,還保留了七年!

有人會在一夕之間,因為開窗戶睡沙發就感冒的嗎?

還真有!

那個昨天還抓着她到處跑的男人,才一個晚上而已,就因為吹了涼風而成了病人,軟趴趴的躺在床上由她照顧。

她坐在床邊,一手讓他握着,一手拉起薄被往他身上蓋,心疼地看着他的睡容。「都是你啦!就說昨天要再買張床,你卻偏偏要去找什麼重要東西,害我都忘了要去傢具店添床架。」

想到他感冒的原因,她不舍地輕撫他熟睡的面孔。「就跟你說卧房給你,你卻偏偏堅持讓我睡床,自己跑去客廳睡沙發。真討厭,為什麼我就是被你的霸道吃得死死的,結果你看,你的身體簡直比我還差,吹點小風隔天就變成這樣,你才是不懂照顧自己,讓人擔心。」

手指滑過他眉間、眼窩處、挺立的鼻樑和溫熱的嘴唇。

她偷偷吐了下舌頭,若非知道他熟睡,她才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對他的臉動手。「你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你還保留着我送你的鑰匙圈時有多高興,雖然只是個小東西,但我好開心你沒有丟了它,這表示你一直記得我這個人,這樣就夠了,你照顧我的生活,還買東西給我,如果我不是沒錢又沒地位,更沒有一張漂亮臉蛋,我還真要懷疑你對我是有什麼企圖呢!」

她笑,心裏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視線低垂,落在那隻緊握她的大掌上,她盯着他的左手。「我早就學着不再期望任何事情,反正到頭來總是一場空,還是這種簡簡單單的生活比較適合我,所以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會讓我……哎呀!你終有一天要回美國,我會捨不得的呀!」

她的話聽不出悲傷,只是認命,是那種讓人聽了會心疼的認命。

「對了,你待會醒來一定會餓,我應該先幫你準備點吃的才是。」她想起自己那時生病就是他照顧她;現在,換她了。

輕輕扳開他的大掌,觀察他沒什麼反應后,姚君佩踏着輕輕的足步,準備到廚房大展身手一番。

而就在她的身影離開卧房的剎那,某人蘇醒了。

炯亮的黑瞳沒有摻雜任何剛睡醒的蒙眬神采,也沒有絲毫不適,有的只有濃濃的疼惜和揪人的心疼。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計劃,收穫竟然出乎他意料的多。

話說嚴滪這副病懨懨的模樣本來只打算維持個三、四天,卻在喝下一晚精心烹煮的雞湯,馬上生龍活虎跳起床來,直奔廚房找水喝。

姚君佩不曉得自己熬的湯功效有這麼強,而嚴灝則是被她偉大的手藝給嚇到了,暗誓再也不讓她踏進廚房一步。

裝病計劃失敗,嚴灝改用強勢的手段,不再到客廳睡沙發,而是堂堂正正地和她擠同一張床、搶同一條被子。

「這……這是做什麼?你……不要和我躺在一起啦!」

「我會冷。」

耶?大熱天的他說會冷?真的假的?不會是……他又不舒服了?「你的頭還會暈嗎?身體還會不舒服?」姚君佩馬上關心地問。

「當然……」頓了下,舌頭轉了一圈道:「會。」

「哦!」姚君佩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換我去外面睡客廳好了。」

「不行!」

「不行?」

「我是男人,怎麼可能自己睡床,而讓妳去冷冷清清的客廳睡沙發?」嚴灝堅決反對,還故意咳了兩聲。

「好嘛!那你睡過去一點,不要靠着我。」跟他睡在一起,她會胡思亂想的。

「不好,我說過我會冷。」

「去抱你的長頸鹿。」

「不好,它太小,不夠暖和。」

「那……被子給你。」

「不好,這樣妳就沒被子蓋。」

「沒關係,我不會冷。」她把薄被推過去,最好把他包得讓她忘了他睡在她身邊。

「不好,妳感冒也才剛好。」

「那我們兩個都不蓋,把被子扔了!」

「不好。」

「你怎麼那麼多不好!」姚君佩終於受不了的發起脾氣,抓起被子,用力往兩人身上一蓋。

「好。」

「好?好什麼?」

「我們睡覺吧!」大手一攬,輕輕鬆鬆便將她摟個滿懷。

在心裏默念他是病人,而且明天還要上班,姚君佩決定不跟那個已闔眼的男人計較,經他這麼一鬧,她什麼胡思亂想也沒了,睡覺吧!

「真是霸道。」閉上眼前,她嘀咕一聲。

不霸道怎麼把妳吃得死死的?嚴灝把眼一張,眼裏有着濃濃笑意,他只花一天的功夫就把她的分床想法解決!接下來,他會慢慢攻進她的心。

姚君佩迷糊的功力可比七年前更增長了不少。

可以將黑醋和醬油,糖和鹽不分,讓鹹菜變成甜菜,西紅柿蛋花湯變酸辣湯;洗衣服忘了放洗衣粉已經不稀奇,她可以讓白衣變藍衣、黑衣變花衣,他的襯衫在她手上犧牲的數量可不少;她甚至在同一時間內進出家門好幾趟,浪費大半時間把遺忘的東西帶齊。

同居一段日子后,嚴灝已懂得該如何應變。

為免茶毒兩人的胃,他不是帶她外出吃大餐,就是由他在家下廚;不想再讓自己穿的襯衫引起連秘書的注目,他請鐘點打掃人員來整理屋子,清洗衣物;更不想連續一個月都上班遲到,他每天提早醒來,幫她檢查該帶出門的東西。

有時候他也感到很困惑,為什麼他會喜歡上這個迷糊又粗心的女人?

但是,當早晨醒來的那一刻,張眼就看見喜愛的人枕在自己懷裏,心裏充實的感覺是難以形容的,想寵她和疼她的念頭立刻漲得心頭滿滿的。「佩佩,不早了,該起來了。」

經過多日的訓練,呃,是他適用得宜的霸道手段,她早不再堅持多擺一張床的宣言,有時候還會像現在這樣小手揪着他的睡衣睡覺,可愛的模樣讓他快把持不住。「佩佩,今天是星期六,我們出去晃晃好不好?」

「嗯~~」嚶嚀一聲。

星眸半瞇,睡意朦朧,姚君佩仰起小臉,不自覺朝他更加偎近,兩條腿更是在他身上磨蹭幾下,紅唇蠕動了下,發出幾個聲音。

「好,去晃,等我睡醒。」一說完,她閉眼又睡去,留下讓她燒起渾身慾火的男人在乾瞪眼。

這段時間來,他可做足了君子風範,只抱只摟,絕不多做其它任何動作,除了怕把她嚇走外,他更怕自己會失去控制,天知道那次失控吻她,他費了多大的勁才讓自己離開她……

該死!他什麼不好想,竟然想起那個吻,簡直是火上加油!

盯着懷裏紅灧灧的紅唇看,他覺得自己就像只留着口水的變態色狼,想一口吞了小紅帽。

只要一下下就好,他只要親她一下下就好。

於是乎大野狼的嘴就貼上了小紅帽柔軟的唇,他壓抑住內心的狂野,輕輕在她唇上流連,突然,讓他驚喜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睡夢中的女人居然回吻他,手還擁住他的頸子。

他怎麼會不狂喜?就在他將那副柔軟的身軀更加壓向自己時,他明顯感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交纏在他頸后的手指一松。

他立即張開眼。

登時,四目交接。

嚴灝當下明白自己慘了,從她眼底的慌亂神色他知道自己失信於她,才想開口道歉,她的一聲「對不起」卻先一步止住他的聲音。

姚君佩急忙坐起身,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偏着頭不敢看他。「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做……吵醒你了,我很抱歉。」

她就知道,遲早會出事!

剛剛她作了一個夢,夢到嚴灝吻她,原本是個美夢,但……

天呀!她竟然把夢和現實混淆了,居然主動吻上睡在身邊的嚴灝!

她竟然不知羞的摟着他猛吻,他甚至還閉着眼在睡呢!這多丟臉呀!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欲求不滿才偷襲他。「剛剛的事,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犯,我……我今天就去傢具店搬一張床回來。」

她跳離床鋪,手腕卻讓人一把抓住,躲不開。

「別走,佩佩。」

姚君佩難為情的站在床邊,羞紅的臉不知該看向何處。

「我沒有怪妳……剛剛偷親我的動作。」他潤了潤喉,免得自己憋不住笑聲。

哈哈哈!虧她那顆笨腦袋這麼想,她偷吻他?她難道不明白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嗎?

她替他找了個好借口,也讓他明白原來他也是被「犭肖想」的,這可不是他一廂情願。

盯着她窘迫的臉,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大不了,我們一人一次就扯平了。」

一個拉扯,她跌坐在床上,嚴灝用力在她額頭印了下親吻,在她尚未回神的時候,自己伸了懶腰起身。「今天天氣看來不錯,既然我們都醒了,就出去走走逛逛吧!」

如同他的心情,窗外天空蔚藍的讓人想放聲大喊,他相信,她是喜歡他的,一定是。

天空很藍,浮雲很白,陽光很大,天氣很好,早餐店的生意不錯,東西好吃,豆漿好喝,店員很親切,但,她就是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

這份感覺來自於坐在對邊,心情好得不象話的嚴灝。

是什麼事讓他一直盯着自己微笑,面前的早餐一口都未動過。

揮開早晨的意外插曲,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令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傻了起來。

被他盯得不自在,姚君佩擱下筷子,輕輕推了他眼前的盤子。「這蛋餅快涼了,你還不吃,說要出門吃早餐的是你,結果坐下來點了東西不吃也是你,你到底在發什麼呆呀?」

「我不是發獃,只是突然想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掰開免洗筷,他終於開動了。

「什麼日子?」

「妳猜呀!」

「九月十一星期六,這什麼日子?」

她生日?不是;他生日?也不是;國定假日?也不是呀!初一?十五?更不是呀!

將嘴裏的東西吞光光,嚴灝正經的回答,「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紀念日。」

「什麼紀念日?」

他瞥了她一眼,而後三兩下掃光剩下的鍋貼、小籠包。

姚君佩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失望,立即追問:「灝,你說呀!今天是什麼紀念日,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拿起衛生紙擦嘴,嚴灝聳肩。「想不起來就算了。」他起身去付帳。

欸?哪有人這樣,起了頭又不說完,這樣半吊她胃口很難受的耶!「到底今天是什麼日子啦!」她跟着追了出去。

「為了慶祝今天,妳今天想去哪玩?」

「耶?這日子跟我有關?」

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牽起她的手。「有沒有曾經期望很想去卻沒去成的地方?告訴我,我們今天就去!」

「嚴灝,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日子!」

「有沒有?」

「到底今天是什麼跟我有關的紀念日?」

「想去哪裏?」

他們根本就是在雞同鴨講!

姚君佩吁氣放棄了,知道他口氣雖平穩,卻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味。「很多地方行不行?我想去動物園看企鵝、想去淡水坐渡輪、想去九份吃竽圓,想去烏來洗溫泉,想去海洋世界看海豚,想去陽明山……」

這些地方都是她小時候希望父母帶她去,卻從沒機會去的;長大后她又得打工賺學費,完全沒有休閑的時間;到現在是她想去卻又找不到伴陪。

嚴灝咧出笑容,牽着她大步往前走。「好,我們就去妳說的那些地方。」

當然,一天裏他們去不了這麼多地方,嚴灝先挑了幾個地方,上午趕去九份,

逛老街吃竽圓,還去金瓜石看風景,下午再殺去淡水看夜景。

吹着涼風,玩累的姚君佩倚在河邊堤防觀看河上燈景,她的肚子已經塞了太多太多的路邊攤,到達飽和境地,可她卻撐得好開心,她從沒玩得這麼盡興過。

「灝,你還沒跟我說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雖然累攤了,今天卻是她永遠忘不了的一天,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紀念日。

嚴灝的黑瞳帶笑,凝視着她的笑顏。「一個笨蛋拉着另一個笨蛋去做一件笨蛋事的日子。」

「什麼?」一堆笨蛋,他在繞口令嗎?

「告訴我,妳今天開心嗎?」

「嗯~~灝,謝謝你陪我玩了一整天。」鬈髮在空中飄揚,不用說也知道現在她就像個瘋婆子,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今天的她好開心。

「可是我覺得還不夠。」

她愣了下。「什麼還不夠?」

「妳不是還想泡溫泉,還想看海豚,還想賞花,還想……」

姚君佩勾回飛亂的長發,一雙水眸盈盈瞅着他,聽他從頭到尾把自己說過的地方重述一遍。

「等到這些地方我都帶妳去過後,妳再告訴我開不開心,那才算數。」

「真大的口氣呀!說得好像你有多大本領似的。」可卻聽得她好窩心。

「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妳想去哪哩,我都會帶妳去,只要能圓妳的夢,能讓妳快樂的事,我都會幫妳做到。」他昂起下巴,口氣狂妄。

她瞋他一眼,心裏卻是亂感動一把。「說得好聽,如果我說我想去英國、法國、俄羅斯,甚至月球,你也要帶我去嗎?」

他對她展露自信一笑,掏出手機電話。「你好,我是嚴灝,幫我check去英國、法國和俄羅斯的機票……對……近期,還有我記得天擎企業在美國太空計劃A-792贊助了不少,幫我聯絡美國太空總署,我想要……」

「等等,喂,你別再說了,我不去了。」見他不像在開玩笑,姚君佩連忙阻止他,兩手拽着他拿電話的手臂,搶過他的電話。

嚴灝向對方道了歉,關了電話。「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誰知道你真的跑去打給什麼太空總署……」她拍着胸口,小吐着氣。

「我可不是開玩笑!」

兩人的身邊有盞黃燈,藉著燈光,她清楚見到他臉上認真的表情。

「灝,你……」

走到她身前,他挑起她的下顎,熱切的注視筆直望進她眼底。「我想完成妳所有曾經想過卻沒有辦法達到的事,我會讓妳所有的期望都成真,不再有失望、不再有遺憾。」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她陌生的情感,那樣的強烈、那樣的深刻,直直竄入她的身體裏。

「不,你不需要這樣,你會寵壞我的。」她搖頭。

喜歡他的心變得愈來愈強烈,對她愈好,她會對他愈留戀,要是嚴灝離開的話,她會很難過、很傷心的。

兩手固定她的頭,嚴灝要她看着自己。「我不寵妳、疼妳,那要對誰好?誰教我就是喜歡妳呢!」現在這種場合?這種氣氛,說這句話是最最適合不過了。

就不信她還會像七年前一樣沒聽見。

「你……你喜歡我?」心跳怦怦地像在打鼓。

「是呀!好久好久……」那一公分距離的紅唇好誘人,他喉頭傳來低沉一聲,嗯,這樣的位置和距離,好想就這麼吻下去……

「不行!你不能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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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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