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繁忙的城市,人們的腳步總不停歇。
然而,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卻不時有人回頭,為的就是多看剛從身旁經過的清靈女孩一眼。
李曼琪渾然未覺旁人讚賞的眼光,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上是輕鬆愉悅的。
因為,她已經好久沒有這種隨意閑逛、不受拘束的感覺了。
父母總是以她的身體狀況不好為由,不讓她出門,但是,曼琪知道真正的原因並不單隻是她的身體不好,而是父母不喜歡她出門。因為他們怕掌握不到她的行蹤,也怕她交了什麼壞朋友,“污染”了他們的女兒。
曼琪想起父母,不覺嘆了口氣。
她愛她的父母,但是有時她也會想像,如果她不是李家女兒的話……
“記住,你是我李牧為的女兒!”父親總是這麼對她和妹妹恬直說。再加上母親又是個知名作家,不容任何“污點”毀了她良好的名聲。於是,從小她和妹妹就是在嚴謹的家教中成長,她們知書達禮、進退有方,可是她的好友卻說她們太過死板,沒有年輕女孩應有的朝氣。
或許,這就是她們出身書香門第的無奈吧!
曼琪輕輕晃了晃臻首,在心裏暗罵自己的多愁善感。接着,一種被注視的感覺讓她寒毛直豎,這才想起在公共場所搖頭,是多麼怪異的行為。
她緊張的四下環顧,果然,有一些人正在看着她!曼琪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彎入小巷中。
一轉進巷子,她就被一個橫躺在前方的物體給嚇着,她硬生生的停下腳步,發出一聲驚喘。
那是個身子蜷縮成一團的……小孩!
曼琪訝異的微張唇,跑到那小小的身子旁邊,隨手把皮包放置一旁,擔憂的輕喚:“小朋友,小朋友。”
她輕輕抱起孩子的頭,依在她懷中。她發現到,原來這是個男孩,而且他正在發高燒。
無助的驚慌攫住了曼琪,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這時應該怎麼做!可至少她知道,以這孩子滾燙的體溫看來,要是再不送醫,肯定會出事的!
本欲喚人來幫忙的曼琪,注意到這巷子四周凈是相鄰的別墅,看來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只是戶戶大門深鎖。
曼琪試着大喊:“有沒有人可以來幫幫我?這裏有個小男孩生病了!”
良久,沒有任何回應。
抿了抿唇,壓下挫折感,曼琪決定靠自己。
她輕拍小男孩的臉頰,喚道:“小弟弟,振作點,我現在帶你去看醫生。”
呈現半昏迷狀態的小男孩在她懷中掙扎着,但不久就無力的放棄了。
“我要找爸爸。”他略微睜開無神的雙眼說道,然後,奮力的舉起右手——
在一瞬間,曼琪以為他要打她,但她眼尖的發現他的手中有張紙條,輕輕抽出來一看,是張已經被小男孩揉皺的名片。
小男孩突然在她懷中倒了下來。曼琪手忙腳亂的接住他下滑的身體,把名片往皮包里一塞,現在先得送他去醫院,其他的待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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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心路人的幫忙下,小男孩被送進了急診室。
曼琪緊張的站在外頭引頸盼望,約莫過了半小時,醫生才出來。
見到醫生,曼琪立刻着急的詢問:“請問那孩子還好嗎?”細細的柳眉憂慮的皺了起來。
年屆花白的醫生看着眼前這個比孩子也大不了多少的女孩驚慌的模樣,安撫的說:“他很好,你別擔心。不過,他已經發燒一段時間了,為什麼現在才送醫?你可知道要是再遲一點,這孩子的命就沒了!?”慈祥的醫生說著說著皺起眉頭,眼前的女子看起來很擔心孩子的病,那又為什麼會拖這麼久?
他已經發燒很久了?曼琪訝異的想。隨即一種很少在她身上出現,名為“氣憤”的情緒開始發酵——是什麼樣的父母會讓孩子發燒到差點送命卻不聞不問?
謝過醫生,對他臉上明顯的疑問曼琪並不想解釋,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小心、無聲的走入病房,就怕吵了他。
走到病床前,曼琪彎下腰,注視着孩子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不過,比起剛剛的不安,現在的他倒是安詳的熟睡着。
曼琪看着一動也不動的孩子,有些慌亂的把手探近他鼻前,安心的發現他的確在呼吸。曼琪為自己的傻氣笑了起來,可是,她就是對這孩子有着莫名的親切感。
看了他好一會兒,曼琪才想起應該通知他的家人。她把剛剛收到皮包內的名片找了出來,看着上頭的燙金字體——麟飛企業董事長勞嘉麟,其下還有辦公室的電話及私人行動電話號碼。
曼琪心想,原來這孩子的父親是董事長,而且顯然是個忙昏了頭、一點都不關心孩子的黑心父親!
她走出醫院,打了名片一頭的手機號碼。響到第五聲時,電話被接了起來
“勞嘉麟。”一個低沉的男聲說道。那公式化的冷漠聲音令人起寒顫。
曼琪努力以最冷靜的聲音說道:“勞先生,你的兒子病了,現在在醫院,能否請你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你是誰?”仍舊是平淡冷靜的語調。
“你何不自己來看看我是誰!你的兒子現在在××醫院第五○九室病房,請你快點來!”曼琪掛斷電話。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可是對個聽到自己兒子住院了,還有心情問她是誰的人來說,曼琪認為不需要對他太禮貌。
知道自己能做的都已做了,接下來該交給他父親了,可是,曼琪發現自己不太想離開那個孩子。努力思索着理由,曼琪對自己說她應該親自將孩子交給他爸爸,而且……她也很想見見這冷血的父親生得是什麼模樣。
主意打定之後,曼琪再次拿起手機,這回是打給妹妹恬宜。才接通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姐,你在哪裏?”恬宜柔美的聲音因着急而稍稍變了調。
曼琪心虛的吐吐粉舌,說:“對不起,恬宜,我只是隨便走走,你放心,我很好的。”
“姐,你快回來吧!你已經整整消失了三個小時,幸好爸媽都忙着,否則要是他們問起該怎麼辦?而且子峰大哥剛剛也來找你,快點回來吧!”
“好……我待會就回去。”曼琪看看錶,現在還不到四點,那叫勞嘉麟的應該不會給塞在路上動彈不得吧。
恬宜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姐,你現在在哪裏?”
“沒什麼,我回去再跟你說。嗯,好,再兒。”曼琪收起手機,回過身慢慢走回醫院。
她就是知道父母今天會忙到沒有時間找她,才私自出來逛逛。幽幽嘆了口氣,曼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她已經大學畢業半年多了,卻還像個孩子般依賴着家裏。想去找工作又總被父母以“你身體不好,別讓我們擔心”,或是“與其出去碰釘子,還不如再繼續深造比較好”而打了回票。
她知道學畫畫的人不太容易找到工作,加上她專攻的又是國畫,機會就更渺茫了。可是,她還是很想找份工作,為自己的人生增加一些不同的體驗。
想着想着,她回到了病房,曼琪看到那孩子已經醒了,正以晶亮的大眼睛注視着闖入者。她眼睛一亮,喜悅的笑了起來,疾步走到他身旁。
“你有沒有舒服一點?”她關心的問道,不加思索的伸出手要探探他額頭的溫度。
可孩子的反應卻教曼琪有些傷心。他躲開了她的碰觸,帶着戒意看着她,“你是剛剛那個姐姐?”
曼琪縮回手,微笑道:“是啊,你生病了,姐姐帶你到醫院看醫生。現在有沒有舒服一點?”
也許是曼琪的微笑降低了孩子的戒心,他羞澀的低下頭,用力點了幾下,回答她,“有。”然後又抬起頭說道:“大姐姐,我要找爸爸,你帶我去好不好?”
“爸爸已經快要到了。”曼琪安撫他。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告訴大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生病不在家休息,要跑出來呢?家裏沒有大人嗎?”
孩子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專心的扭絞着自己的手指,“吳媽說她有事情,走了。我頭好難過,又好怕,想找爸爸,可是不會打電話……”他癟了癟嘴,眼睛閃着淚光。
曼琪心軟的簡直想掉淚。可憐的孩子,居然一個人被留在家裏,他看起來才四、五歲呢,他的家人究竟在做些什麼呀!曼琪正想問他的母親怎麼沒有陪着他,孩子卻突然興奮起來,朝着門口喊着——
“爸爸!”
曼琪心一驚,緩緩回過頭來面對那可惡的父親。
下一刻,曼琪睜大了眼,眼前是她此生見過最冷漠的男人。一張有如上帝傑作的剛硬臉龐面無表情,冷硬的如同地獄來的惡魔,而且,他正緩緩的靠近她!不,應該說是走近病床。
然後,他像是故意要顯示身高上的優勢似的,擋在她的面前,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牢牢的鎖住她,薄唇吐出幾個字,“你就是掛我電話的女人?”
除了爸爸和子峰之外,從來沒有男人這麼靠近過她!曼琪有些慌亂,但是當她回頭見到孩子臉上明顯受傷的神情時,一股怒氣讓她忘了不安。
她站起身,學他冷淡的口吻,說道:“比起我這無關緊要的人,你不覺得應該先關心一下你的兒子嗎?”可聲音中仍然泄漏出她的怒意。
勞嘉麟一進病房就看到了振瑋,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可應該沒什麼大礙。
不想理會心中複雜的感情,他硬是忽略掉振瑋眼中的期盼,把注意力轉到眼前的女子身上。
她正憤怒的瞪着他,黑白分明的雙眸無言的控訴着他對振瑋的不關心,這讓勞嘉麟有些惱怒了。
她懂什麼?她完全不知道一切,怎能用一副“你是個黑心、冷血的父親”的表情看着他?
“我做什麼你管不着,你可以走了。”勞嘉麟仍然以一貫的冷漠下逐客令,希望能把這矮得不到他下巴的女人……不,是女孩……給嚇得夾着尾巴逃跑。
曼琪氣壞了,她無瑕的小臉—滿是憤怒的紅暈,神奇的為平常總是蒼白的小臉增添了幾許生命力。
“你這個……可惡的人!”她罵中出更強烈的字眼。“你的兒子病得昏倒在路上,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吳媽竟不管他生着病,就讓一個這麼小的孩子獨自待在家中。他恐懼、不安,又發著高燒,一心只想去找他的爸爸!光為了你這個失職的父親,任何人都有權為這孩子說句公道話!”
勞嘉麟被她的話震住了,他望向振瑋;振瑋正怯怯地看着他,眼裏凈是渴望。
勞嘉麟很清楚,振瑋渴望的足他這個“父親”的一點溫情,可他並沒有給予他,只是低沉的問:“為什麼吳媽沒有在家裏陪你?”
得到了父親的注意,振瑋立刻開心的漾起微笑,怯怯地說:“吳媽說她要去打麻……麻將,沒空理我,叫我乖乖分家。”
心中冷漠如千年寒冰的角似乎於慢慢崩塌,化為滔天怒氣。他一直以為這個婦人會好好照顧振瑋,所以才安心的遠離他,誰知她竟然做出這種事!
他壓抑着怒意,再問:“吳媽常常這樣嗎?”
振瑋點點頭,“嗯。”
嘉麟繃著臉,發誓她將會為此付出代價!
他原是看她一副忠心、老實的模樣才僱用她,想不到全是假象!
陌生的愧疚感讓他惡聲惡氣起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振瑋小小的身子發起抖來,曼琪心疼的到他身邊抱住他,怒視着勞嘉麟。
“你不要這麼凶好不好?沒看到他已經被你嚇壞了嗎?”她安撫的輕拍振瑋的背。
嘉麟不理睬這如慈母般哄着振瑋的女孩,堅持的問:“為什麼?告訴我,振瑋。”
孩子癟着嘴,眼眶泛紅,可憐兮兮的說:“吳媽說如果我告狀,你會生我的氣,她說……爸爸不要我,所以都不理我,如果她再被爸爸趕走,就沒有人陪我了。”振瑋嚎啕大哭起來,身子劇烈的顫抖着。
曼琪心一痛,眼淚便落了下來。她抱住振瑋,陪他一起哭,她擁着他,拍着他,安靜無聲的落着淚。
見到這幅景象,勞嘉麟的心情更惡劣了。他看着振瑋死命抱着女孩、哭的肝腸寸斷的模樣,居然感到……忌妒!
振瑋從不曾對他這麼親昵過,不過,或許他也從不曾給過振瑋機會。
長久的疏離讓振瑋甚至相信了那可惡女人的胡說八道。可是,他卻不能怪振瑋相信她。
嘉麟咬着牙,注視着眼前的一幕,原以為不會有任何感覺的心居然微微發痛着。
好不容易振瑋的哭泣漸歇,曼琪低聲哄着他。也許是哭累了,振瑋閉上眼睛,不久就睡著了,但小手仍抓着曼琪的衣襟。
曼琪輕輕將衣服從振瑋手中抽出來,回過頭,對勞嘉麟說:“我們出去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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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琪一關上病房的門脾氣就爆發了,她猶帶着淚痕的臉上是憤怒的神情,對着面無表情的勞嘉麟低吼:“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啊?為什麼這樣對你的孩子?你沒看見他是多麼的渴望你的關愛,又是多麼的恐懼失去你嗎?你……你真是個渾蛋!”曼琪罵出生平第一句粗話。
勞嘉麟咬着牙,他不習慣這種心存愧疚的感覺,而這個女孩竟敢當著他的面對他大吼,令他的心情更加惡劣。
他以一貫的冷漠看着她,神情睥睨,“你說完了嗎?”控制表情對他來說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畢竟,他已經練習了很多年。
這男人仍然面無表情!曼琪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你居然一點都不為所動?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他是你的孩子,可為什麼連我一個外人都比你關心他?你有沒有一點當父親的自覺啊?”
女孩犀利的言辭令嘉麟儘管繃著臉,仍無法控制臉部肌肉的抽動。
他不應該理會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也不應該讓她的言語對他產生任何影響,可是他一向堅強的甲胄似乎莫名出現了裂縫!
為了抵制這種不受歡迎的感覺,勞嘉麟冷語回敬:“既然你對我這麼不滿,那麼,乾脆你自己來照顧他,你覺得如何?”
曼琪訝異的張大了小嘴,這男人在說些什麼啊?他不但不反省,還敢對她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怒氣瀕臨潰決,曼琪昂起頭,堅定地說:“好!我來照顧他。比起你再去找什麼不負責任的人來折磨他要好得多。”她氣憤的抬起頭,瞪着眼前高出她至少三十多公分的可惡男人。
儘管心中訝異,勞嘉麟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看來他是錯估了這小女孩,原以為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都只是自以為是的正義感作祟,想不到她居然答應要照顧振瑋。
勞嘉麟壓下一抹對她勇氣的欣賞,掠過她氣憤小臉上美麗的紅暈,注意到她清淡素雅的裝扮,都是出自於名家設計,而且她的氣質出眾,一舉一動都帶着從容的優雅,看得出來受過良好的教養。這樣一個若非富家、也必定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大小姐,為什麼會對振瑋這麼關心,甚至接下照顧他的責任?
發現自己居然在揣測她的想法,勞嘉麟皺起濃眉。
也罷,她愛怎麼做就隨她去,反正像她這種顯然是沒事找樂子的大小姐一定很快就會放棄,也許,她現在就後悔了。
見他久久不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曼琪感到臉上泛起火熱的潮紅,心跳也有些不規律了。
她趕緊把眼光調了開,以最冷靜的聲音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雖是一時衝動下的回應,曼琪卻發現自己並不後悔。她這一生從未為別人做過什麼,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可以為那孩子做些事,她奇異的感到滿足。
嘉麟挑挑眉,不置可否的說:“我白天去公司,振瑋去幼稚園,中午有司機會去接他回家,你下午可以來。”
曼琪用心記下這些資訊,並拿出筆來記下他家的地址。“我大約後天去,以後請多多指教。”她抬起頭露出笑容,不過,得先打理好父母那邊才行。
她的笑容純真嬌柔,一時之間令勞嘉麟有些失神,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
他粗魯的回道:“這話你去跟振瑋說吧。”說完即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把她給關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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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曼琪在妹妹的逼問下,把今天的事源源本本的告訴了她。
恬宜聽了曼琪的話,驚訝的張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說:“姐,你真的答應去照顧他兒子?”
“嗯。”曼琪點點頭,知道妹妹一定不會同意,可要是沒有妹妹的幫忙,就更不可能通過父母那一關了。
“姐,這。點都不像你的作風。而且,那是別人的家務事,為什麼你要這淌渾水?我不同意你這麼做。”恬宜微微激動地說。
愛憐地看着念大三的妹妹,曼琪理智的分析給她聽,“別這樣,恬宜,我需要你的支持。況且你也沒見過那孩子,如果你跟我一樣在路上撿到他,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恬宜仍然搖着頭,“姐,你口口聲聲叫人家孩子,可你自己不也一直被父母保護着,根本不知道外頭的險惡,我怕你受到傷害啊。”說到底恬宜就是擔心姐姐。
“不會的,那男人跟我彼此厭惡,而且,在他下班回來前我就離開了,不會有事的。恬宜,我真的很想去陪陪那孩子,你就當是幫姐姐一個忙吧。”曼琪央求着。
第一次見到姐姐這麼堅持,恬宜無可奈何的妥協了。但是,還有一個現實的問題,“就算我同意了,爸媽也不可能會同意啊。”
“我……我不打算跟他們說。”曼琪囁嚅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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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宜過不久就知道了曼琪的打算——
隔天晚餐過後,由於母親去南部演講,家中只有他們父女三人。
“爸,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曼琪緊張的開口。
身為名校法律系教授的李牧為看了大女兒一眼,說:“你說吧。”
“我想考藝術研究所。”曼琪瞄瞄父親的表情。
恬宜一臉不解,姐姐從未跟她說過這事。
李牧為滿意的微笑點頭,“哈哈,好,不愧是我李牧為的女兒,懂得上進。明天我就去幫你打聽,一定為你請個最好的名師來。”
愧疚感使曼琪不敢看父親,她說道:“不,爸。我是說,並不是只有考術科,理論性的東西也會考,這幾個月我想先去把理論的東西學好,然後再加強術科。”
“是嗎?你打算怎麼做?”
“這幾個月我想去圖書館念書。”曼琪緊張的手心冒汗。從小到大她還沒有騙過父母。
恬宜明白了,她不贊同地看着姐姐,可是見到曼琪一臉懇求,她無聲的嘆一口氣,終究沒說什麼。
“可以啊,可是你安事事小心。對了,還是我把那些書都買齊讓你在家看怎麼樣?”李父說道。
“不,不用了。去圖書館找比較方便,有些書都已經絕版了。”曼琪連忙拒絕。
“好吧,你要用功啊。”曼琪向來乖巧懂事,李父不疑有他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