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根生①

我像是着了迷一樣，沉浸在與沉安那短暫的時間裏無法自拔。

那種感覺，是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像是接觸到內心深處遙不可及的夢一般。不敢相信，但是它的確存在。

秘書進來：“過小姐，賀正文先生找你。”

我從冥想中清醒過來，抬起頭，“請他進來。”

賀正文一臉嚴肅和緊張，“西生，我有事跟你說。”

“噓！”我做個手勢，心情實在太好，“正文，你剛才看見彩虹了嗎？”

他狐疑：“彩虹？”看着我又道，“看到了，紅燈的時候一抬頭便看見天邊懸挂着一道明亮，可是一眨眼又不見了。怎麼你也看見了？”

我雙手托腮：“正文，彩虹出現的那一會，我好開心。”我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他一愣，“可是時間很短暫。”

我無所謂：“短暫又何妨？我已經知足。”

“知足？西生你倒是知足了？”

我斂神：“你這次來又是為什麼？給我講所謂的人生大道理？”

“方才夏君平回到家把家寶叫到書房大雷霆一番。”

我指着自己：“因為我？”

“對。”

我倒吸口氣：“我很想澄清此事與我無關。”

賀正文說：“你知道，你在夏君平的心中的地位遠遠出我們每個人的想像。家寶哭着對我說從小到大他父親不曾責罵她一句。可是今天卻因為你……”

我雙手抱胸：“正文，講講道理，今天我剛死裏逃生。若不是因為夏家寶，這次的車禍可以完全避免。是她想置我於死地在先。”

他駭然：“西生，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家寶實在鹵莽了。”

“鹵莽？”我罵道，“我的性命可使她鹵莽不得。正文，她夏家寶是人，我過西生何嘗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次君平不過是教育他女兒該如何做人罷了。”

“西生。”他囁嚅着嘴，“我不是來為家寶開脫的。她這麼做，不代表我也想你死。我這次來，是想慰問你一下，並且提醒你要注意安全。”

我重複他的話：“注意安全？什麼意思？”

他抬起頭對我說，“家寶已經被查出患有輕微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