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雷恩!別發獃了!你快看看秦婉,她到底怎麼了?」
達芬用力搖着他,臉上充滿了驚恐。
雷恩這才想到,快速衝到秦婉身邊,傑克抱着她的身體號啕不已。他一把推開傑克,看見秦婉慘無人色的臉上,處處有着血跡!她的雙眼、鼻孔嘴角。甚至兩耳里都流出大量的血液,雷恩的心糾成一團。
「天呀!怎麼會這樣!」
他用他的大手履蓋住流血處,徒勞地想為她止血,但鮮血還是汩汩地流出,滲出他的指縫,沾滿了他胸前。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生命力隨着鮮血的流出不斷減弱。
「雷恩!你想想辦法,救救她啊!快啊!」傑克的臉上老淚縱橫,脖子上的青筋因大聲哭而露了出來。
雷恩一把抱起秦婉。「小婉,走,我們回家吧!你要活下去,聽見沒有?你要活下去!」
☆☆☆
秦婉靜靜地躺在「賽神仙」里,一動也不動。
「雷恩,結果到底怎麼樣?她不再出血了,情況是否比較好了?」傑克擔心地問。
「怎麼會這樣呢?你不說她的病全好了嗎?」達芬不解的問。
面對這些問題,他只是一逕地把頭埋在雙手裏。
良久,他忽然抬起頭來,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地敲打桌面,好像要渲泄心中爆發的怒氣。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早就註定不能和她廝守在一起嗎?天!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雷恩!冷靜點,事情到底怎麼了?你說啊!」達芬一把抱住他的好友,不讓他在衝動之下傷害自己。
「冷靜點!我怎麼冷靜?」他一逕地搖着頭。
「現在唯—能救秦婉的只有你了,你若什麼差錯,秦婉怎麼辦?」達芬提醒他。
「救她?你把我想得太厲害了,我們怎麼也鬥不過命運的。我和柯宇軒都犯了一個大錯,我們都太自以為是了。無論如何處心積慮,死神要帶走的,我們無論如何也搶不回來!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後還是如此!」
他沮喪地說著:「你們也許聽不見,但我確實聽到了。柯宇軒的嘆息聲聲都在嘲弄我的多此一舉!」
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雷恩的臉上,傑克氣喘吁吁地說道:「這一巴掌打醒你沒有?秦婉的一條命是犧牲了多少人才換來的,不准你白白浪費掉!為了讓秦婉活着,柯宇軒連一絲希望都賭上了,你怎能這麼沒志氣,不先試試就投降呢?」
「她唯—能在新天堂星球上存活的方式,就是繼續在生命維持器里睡下去。你說,我要試還是不試?」他像只已斗敗的公雞,無力再去爭辯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傑克驚呼出聲。
「很簡單,水上不服,她是20世紀的地球人,怎能適應31世紀新天堂星球上的環境?即使這裏的大氣結構與地球相似,但畢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她能拖到現在才出現癥狀,已經算是奇迹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達芬不甘心的問。
雷思無力地搖了搖頭。「再拖下去,她的免疫系統功能會完全停止,只要再待在新天堂上,她血液里的氧氣濃度會急速下降,『賽神仙』只能暫緩她的出血狀況。如果要繼續維持地的生命,只有一直睡在生命維持器里。」
「那不是跟個植物人一樣?」達芬難過地叫。
「造化弄人,千午前的歷史又要重複了。不只生命能輪迴,原來命運也能輪迴……」傑克低聲自語着。
「或許,也可以打破這個命運模式的。當初有兩條路,他們選擇了其中一條,現在我們又回到了當時的岔路,我們可以另走—條路。這兩條路其實都是通向死亡的路,只是—條是直的,一條是繞遠路。現在,我們要選擇哪一條?」雷恩故意用冷酷的語調說著,卻沒有人能提出異議,他們只恨自己的無能。
忽然門鈴大作,三人面面相覷,不知來者是誰,為了安全着想,他們已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
「我去開門。」達芬說著,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房子,所以由他去開門比較適當。
「雷恩,你去躲起來,看看來者是准,或者預防有什麼意外發生,這裏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傑克提醒雷恩。
達芬有生以來第一次詛罵自己房間的設備的落後,害他不能預知來者是誰,只好戰戰兢兢地開了門。
一名美艷的女子走了進來。這名黑髮黑眼的女郎有着獨特的五官、健美高挑的身材,和亮麗的古銅色肌膚。臉上精緻的化妝,巧妙地掩飾了歲月的痕迹,但明眼人—看就知道她已過了青春正好的年紀。
「嗨!不請我進去嗎?」她故意用誘惑的語調說著。
當她說話時,臉側向一邊,如雲的秀髮潑在一旁,露出了一邊光裸的頸子,惹人無限遐想。
只可惜達芬早已知道她的伎倆,表面上他客氣地說著:「當然,請進。」私底下卻不斷罵者:「婊子!」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好是他的頂頭上司——伊甸博物館的館長——沈菲娜。
幾年前,他和沈菲娜一起競選博物館館長的職位,一向任性率真的他,最討厭與人爭權奪名的,抱着順其自然的態度來面對競選。而沈菲娜則不同了,用錢能買通的,她就用錢買;買不通的,她用身體買。只見競選期間,她像只花蝴蝶似的,從一張床上飛到另—張床上。
對於這些,他可以置之不理,但對於伊甸博物館的聲望急速下降和館務經營不善這兩項,他就絕對不能原諒她。
「你這房子真不錯,占色古香的,很適合你的風格。」
沈菲娜用塗滿指甲油的手指優雅地拿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然後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紅唇,眼神有意無意地在他身上遊走。
省省吧!沈菲娜,我可沒時間看你表演,達芬在心裏低咒着。
「你特地來這裏,目的不是來寒喧幾句吧?」他已經失去耐性了。
她放下了咖啡杯,一抬頭,誘惑地神情全不見,眼神變得相當銳利。「你確實是個特殊的男人。你喜歡單刀直入嗎?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她的身體往前傾,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她——在——哪——里?」
他挑高一邊眉毛。「你指誰?誰在哪裏?」
她躺回沙發上。「現在換誰在裝傻了?」
「如果你要尋找失蹤人口,應該去報警,顯然你找錯地方了。」他打算採取死不認帳的態度。
「明眼人不說假話,誰不見了,你我心知肚明。」
「露出爪子了嗎?哎呀呀,我真怕啊!只可惜我是鴨子聽雷,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要我把話說得更明白,是嗎?那具木乃伊在哪裏?你瞞不了我的,我已經掌握了幾名目擊證人,我可以告你。」
「木乃伊?你的證人為什麼會看見木乃伊?就我所知,那具木乃伊不是還好好躺在博物館裏嗎?」
「達芬,你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是專家,是真是假我會看不出來嗎?我可是堂堂的博物館館長。」
「誰都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得來的。」他諷刺她。
她最痛恨別人提出這—點。「你不用再否認了!根據目擊者的說法,她確實足在你家附近出現的。」
「等等,我們說的是木乃伊吧?既然是木乃伊又怎會走路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她惡狠狠瞪着他。
「難道你竟然相信木乃伊會復活的傳說?不會吧?在這科學昌盛的31世紀?」他乘勝追擊。
她猛地站了起來。「這一回算你贏,達芬,但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她走到門邊,忽然又回過身來。「你從來沒想過,為什麼你們可以這麼輕易地就從戒備森嚴的博物館中盜走木乃伊吧?」她滿意地看着他來不及藏起來的吃驚表情。「看起來,你真的沒想過。」
她打開門,丟下一句:「現在有空就多想想吧,趁你還有機會的時候。」
雷恩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她最後那句活是什麼意思?」
「該死!」達芬咒罵道。「我實在是太低估她了,沒想到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剛剛那個女人是沈菲娜吧?」傑克不知何時已走了出來。
「沒錯。」達芬點了點頭。
「那就糟了,我在參加一次高級會議時曾經聽人說過,她是『KK賞』老大的秘密情婦,如果傳聞是真的,那我們就通通危險了!」傑克忽然感到背脊一涼。
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當他們從柯宇軒的留言上得知敵人是「KK黨」時,着時嚇了一跳,因為「KK賞」目前是令各星球最頭痛的黑社會組織,在各地不斷製造暴動,沒想到「KK黨」發源那麼早,真是可稱得上淵遠流長。
「難怪!我早就懷疑為什麼那次盜木乃伊的行動會如此順利,看來是有人早就安排了一切。」雷恩聽後知覺地說著。
「如果是這樣那還好。」達芬停頓了一下。「我懷疑我們的行動在更早之前就被洞悉了。你還覺得這一切都太巧合了嗎?你、我二人握有開關生命維持器的秘密,千年以後竟然相遇了!」
「你要說什麼?」雷恩已猜出他要說什麼了,
「你從來不懷疑,我們為什麼會在同年同月同日生嗎?那是因為我們是在同年同月同日被製造的!我們被安排出生,那是早就計劃好的,目的只有一個——喚醒秦婉!」
「不要說了!」這樣的事實太驚人了。「他們為什麼要喚醒秦婉?」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生命維持器的功效。我猜,我們的行動都落入了他們的掌握之中,現在他們知道秦婉復活了,該是收回生命維持器的時候了。」
「所以這幾百年來,他們仗着學術之名大肆研究這口古棺,把它放在博物館裏,然後再安插他們的人來當館長,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哼!這招確實狠毒!」達克氣得跳腳。「那我呢?我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嗎?」
「不,教授,你的出現是他們始料未及的。要開關這個機器,只要和雷恩兩個人就好了。」達芬嘆道:「哎!我一向自視甚高,沒想到只不過是被別人利用的傀儡罷了!」
「不,我們可以擺脫傀儡的枷鎖!」雷恩自信地說道。「他們什麼都計劃好了,但有一點他們事先無法猜.測到的,那就是他們所製造的兩個人都太優秀了。達芬,何必太早投降呢?」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們先反咬飼主一口,」然後臉上換副兇狠的表情。「再看看他們毒發身亡的慘狀!」
◇◇◇
「我的病不會好了吧?」秦婉已經恢復了意識。
「說什麼傻話,你只是水土不服而已。」雷恩強忍住淚水。
「算了,不要再瞞着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秦婉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
「你知道美人魚的故事嗎?」她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對這個沒有快樂結局的童話故事情有獨鍾。「得不到王子的愛,美人魚最後化為泡沫。我想化為泡沫的美魚人未必不幸福,她並不孤單,她只是變成了大海的一部份。經過形體的轉變,她反而能永遠和她心愛的族人相處在—起。」
「那,你是美人魚嗎?」他已經習慣她獨特的思維方式。
「不,」她甜甜地笑了。「我是海里的泡沫,那瞬間的透明光亮就是我的一生。雖然短暫,但至少曾經發光發亮。我本來就是該死去的人,在這裏的這段時間,不過是從死神手亡偷來的,我已經很滿足了。以前來不及對宇軒說,現在趁來得及,我要告訴你: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多美好的叫憶,」
為何到了這—刻,他還要猜測,猜測她迷離的眼中,看見的是柯宇軒還是他自己?
「不要這麼說,你會長命百歲的。」
她輕笑了一聲。「瞧,現在是誰在說傻話了?我死了也好。我是個只會帶給別人不幸的人,這麼多條人命、這麼多的紛爭都是我惹起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樣看來,我是死有餘辜的。」
他用一隻手指堵住她的唇。「小笨蛋,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他們會被殺不是因為你,是為了那個生命維持器,你怎麼可以將因果關係弄顛倒了?」
「不論怎樣,我都是那個導火索,脫不了干係的。」
她撫摸他剛毅的臉。「如果我死了,不要為我悲傷,好嗎?要為我高興,因為我有這樣傳奇的第二個生命,也因為我在這裏,能認識你們這麼好的人。我不會就這樣消失了,想我的時候,只要閉上眼睛,我就在那兒。我會永遠活在你的回憶里、你的心中。」
他點了點頭,感覺鼻酸酸的。最後,她終於選擇那條直達的路。
他清了清喉嚨問她,這次一定要弄清楚。「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是真的柯宇軒,你會愛我嗎?」他再次強凋。「如果我是真的?」
她搖了搖頭。「不。」
他難過地閉上眼睛,強忍着哽咽的聲音。「我了解了。」他站起來,想轉身離開。
她捉住他的手,阻止他。「不,你才不了解。」
他搖了搖頭。「沒關係,我承受得了的,你不用安慰我。」
「我才不是安慰你!」她抱怨着。「你這個只會妄下斷論的臭男人,我說不,是因為你本來就是真的。」她流下了兩行清淚。「柯宇軒或柯雷恩都不重要,那些只是名字而已,重要的是,你是你。」
雷恩—把抱住她,深深地將她擁入懷裏。有了她這句話,多日來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雷恩和達芬這幾日來,只要一入夜就繃緊了神經,在客廳里埋伏,準備一舉擒敵。他們估計這幾天是敵人下手的時機。
這夜,當他們察覺有敵潛入時,心裏振奮了一下。
終於讓他們等到了!
雷恩不給敵人適應的機會,出其不意地衝出,踢掉敵人手上的槍,而達芬則乘機繞到敵人背後,迅雷不及掩耳地勒住他的脖子,一手將他的兩手反剪在背後,一接觸到敵人的身體,達芬馬上知道他們犯了一個大錯,敵人是「她」而不是「他」,是她高挑的身影讓他們造成了錯覺。
忽然,客廳的燈一亮,秦婉的身影竟然出現了,她的臉上有着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們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嚇了一跳,趕緊眨着眼睛。達芬懷裏的敵人反應過來,趁其不備地掙脫束縛,快速衝到秦婉身邊,用手勒住她的脖子,把她當人質。
雷恩、達芬看到了敵人的廬山真面目,異口同聲的喊着:「沈菲娜!」
「不是!她是沈曼新!」沈菲娜懷裏的秦婉掙扎着說。她現在終於了解了宇軒留下那番話的函意了。
——最親密的朋友,往往是最可怕的敵人,潛伏的慾望,能摧毀最牢固的友誼——
沈菲娜手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把小型的鐳射槍,緊抵在秦婉的頭上。「沈曼新?原來你真的認識我們沈氏一族的祖先?那麼你一定是就是秦婉了?也就是那個復活的木乃伊?」
「她才不是!」雷恩脫口而出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樣說,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雷恩和達芬兩人臉上充滿驚恐的表情,令沈菲娜的芳心大悅,「怎樣?木乃伊,這小子還合你意嗎?他可是根據你的白馬王子量身訂做的喔!連那個一向自以為是的達芬也一樣!你們生下來就是要讓別人利用擺佈的!」
雷恩的心一痛,原來達芬的推測完全正確。
沈菲娜看見達芬的臉色一暗,更加得意了。「你們三人可以同一天死,那不是很浪漫的嗎?既然要死了,我就讓你們死得明白些、清楚些,好讓你們瞑目吧!」
「你們都以為我是『KK黨』領袖的情婦吧?而一向都沒有人知道『KK黨』領袖的廬山真面目。事實上,在你們眼前的,就是『KK黨』的老大!我們沈氏一族歷代都是領導人,並且都是以女傳家,從我們的開山祖——沈曼新開始。她從黨內的小角色開始崛起,利用各種手段一路攀到領袖的位置。」
「哼!」達芬冷笑了一聲。「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閉嘴!死到臨頭還嘴硬!」她的表情變得更加陰狠。「根據沈曼新留下的資料,我們歷代祖先得知了生命維持器的存在,花了一、兩百年,好不容易在沉沒的小島上打撈到它。就在欣喜若狂之際。卻發現打不開這具生命維持器。既然是以學術之名挖到它了,最後再經由學術界的研究米找出打開它的方法。沒想到這些學者都是飯桶,五、六百年過去了,還找不出方法來!直到我母親這一代,救星終於出現了,芬頓博士解開了開關之謎,當然也註定了他的死期。」
「沒想到,失蹤的芬頓博士早就死了,而且竟然是被你們這些走狗殺的!」雷恩恨恨道,芬頓博士是傑克年輕時的指導教授,也算他的祖師吧!
「哈……」她竟然還很得意,「既然找到方法,一切好辦。我們透過遺傳控制中心製造了兩位,希望在各方面都能和你們祖先—樣。不幸的是你們好像也遺傳到他們的高智商,當然這也是你們的任務完成後非死不可的原因!」她狂笑起來。
秦婉在她陳述時,一直想着自救的方法。忽然她想到以前宇軒老愛看第四台的摔交節目,她不得已只好陪着他看。對了!那些摔交選手被勒住時,都是怎麼掙脫的?
「用手肘……」
她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個男性的低音。「對了!就是這樣。」
她將全部的力道集中在手肘處,狠狠地往沈菲娜毫無防備的腹部上全力一擊。沈菲娜痛得彎下腰。秦婉再繞到她身後,用身體的所有力量將她反撲在地上。
她是個出色的舞者,知道如何使力,沈菲娜立刻被撲倒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
積壓已久的仇恨在她體內化為一股蠻力,近日來,力不從心的虛弱感忽然消失。秦婉坐到她身上,—手勒住她的脖子,—抓起她的頭髮,不斷地往地板上敲。「去死吧!你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惡魔!替我爸爸贖罪吧!還有達克、宇軒!去死吧!」
沈菲娜的頭部流出大量的血,早巳昏迷過去了。
「好了秦婉,夠了!她是重要的兇手,我們還要靠她將『KK黨』一網打盡啊!」雷恩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捉住她的手。「好了,我的女英雄,夠了。」
秦婉的理智恢復了過來,她看着不醒人事的沈菲娜,用力喘息。「結束了嗎?—切都結束了嗎?」
雷恩緊緊地抱住她。「是的,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她慘然一笑。「宇軒,我終於替你報仇了……」話未說完,她已虛脫地癱軟在雷恩的懷裏。
他和達芬對望一眼,再同時看向虛弱的秦婉臉上。
生擒沈菲娜只是揭發冰山的一角。然而她既然是「KK黨」的真正主使人,她霸佔有的「一角」相當於冰山的根基部位。就目前而言,他和秦婉算暫時逃過了一劫了。至於未來……
未來實所難測。他連秦婉還有沒有未來都不知道。
只能祈禱傑克、達芬或他能找出其它方法,讓她安全無憂地存活下去,而機會是如此渺茫……
說曹操,曹操到!傑克忽然沖了進來,一路叫着:「雷恩!雷恩!」當他看到廳內一片混亂時,皺了皺眉頭。「怎麼弄得這麼亂呢?那個昏倒的女飛賊是誰?」隨即擺擺手,忽略這些絲毫不重要的事情,興沖沖地望着他們。「不管它了!我三更半夜跑這裏,可不是來聊天的!雷恩臭小子,我找到第三條路了,而且是一條生路!」傑克興奮地叫着。
雷恩和達芬聽的一頭霧水。
「秦婉不能待在新天堂上,是吧?那麼就去地球吧!」
「去地球?」
「沒錯,你帶着秦婉回地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