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片罵聲
劉老頭是幸運的，他能從近兩千年前的三國來到現代，不但見識到了現代化的城市，四個輪子的汽車，現在還手握着一個自海峽彼岸的某島國而來，揚廣大推廣於世界的高度科技化的產品。光是生產的材料都是新型聚合塑料，咬不爛，夾不斷。
“你老知道這是幹嘛用的嗎？”我湊到劉老頭耳邊低聲問。
劉老頭將膠棒一揮，嚇得我面容失色，只要是個漢子擺個那玩意在面前揮舞都得失色。“長短，大小，重量都剛好合適，我就使這個了。”
他都不在意，我又何必管呢。推醒已經被震撼住了的老白，讓他把這玩意的錢也付了。
出了店門，我就聽到一陣的吸氣之聲，所有人的眼光都唰唰唰全都打在劉老頭握着的傢伙上，一個個的眼睛盯得就和鬼子的探照燈似的。
偏偏劉老頭還十分的中意他選中的傢伙，一邊走還一邊撫摸，要是他拿的是把劍，這個動作也算他是個愛劍之人。可他拿的東西尚且還屬於是違禁物，國內還沒有生產廠家，大庭廣眾之下連賣的都沒有，何況他還一臉疼愛的撫摸着，就差放在臉上擦拭了。
“流氓！”“變態！”“老不要臉的！”
各種各樣的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處在探照燈中的劉老頭還未有所覺，仍然是自顧自的上下撫摸他剛剛找到的心愛兵器。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如此是無忌憚的動作更加激怒廣大的人民，罵聲集體提高了數調，都快趕上《青藏高原》最後的那個啊…呀呀了。
而我們這些城池之魚可受不了這樣炙熱的目光，靈機一動裝作恍然大悟，側頭一看劉老頭，然後扮作驚嚇狀，加入聲討他的行列。
老白也是受不了這樣的待遇，塞給我一張銀行卡卡里還有兩萬來塊錢，密碼是算是保安隊的經費。在保安室隔壁還空了套房子，鑰匙我留在保安室了，你們可以搬到賣場裏住。我就不在這陪你們了，先走一步。”說完就也學我加入聲討劉老頭的行列，罵了幾句老流氓后找個空跑了。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的這個不要臉境界我一直都是理解不透，今天我總算是在劉老頭的身上有了深切的認識。
被十倍於自的人圍着怒罵，劉老頭毫無愧色，而是疑惑的問我：“小明兄，這些人所罵何人，竟如此激憤。”
劉老頭這一問徹底將我無間道的身份曝光，我面對人群質疑的眼神，我懺悔的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年痴獃啊！以後你們老了沒準比這還厲害，集體上街叫亞麻得呢！讓開，讓開，小孩別到處亂看，小心回去長針眼。”
一馬當先，破開群眾的包圍，在幾個小孩清澈的目光中，幾人灰頭土臉的跑進保安室，就是我有個疑問，那幾個孩子臉上怎麼有會意的笑容，莫非他們知道這怪爺爺手上拿的是什麼在的孩子太早熟了。
“肖隊，這老先生也太特立獨行了吧，再來幾次這樣的情況我可受不了。”大昌是個中年漢子，做了不少年的保安，按理說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但今天這樣的場面也只存在於他的記憶當中。想當初文革大批鬥中的地主老奴大概也就這待遇。
望着一臉無辜的劉老頭，我只能是告訴大昌：“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受到驚嚇的就是我，大昌和老白這三個正常人，董巨胖和劉老頭都和沒事人似的。劉老頭是不知道人民群眾罵的是誰，照他的理解，上午他在廣場光着身子也沒被人罵做流氓（廣場上僅有的幾個人把老頭當做是搞人體藝術的藝術家了），現在都穿上衣服了，流氓二字肯定不是來形容自己的。
至於董巨胖面無表情，我猜想他當初肯定沒被人少罵，國賊的稱號算是流氓的究極版了。
在保安室的桌上我找到一把鑰匙，去看看老白說的那房間。
二百多平米的大間被擱板分出五室一廳，比我租的房子可要寬敞多了。想我肖小明不過兩天的工夫，先是在海關裏面找了份活，頂頭上司副署長，又做了保安隊長，月薪一萬八，還收了兩個小弟，一個皇帝，一個國相，現在又弄到一套房子，我怎麼想都覺得我該去買彩票，沒準就中個五百萬。
等過了今天晚上，明天我就把東西搬來，讓大肥也一起搬來，省的受房東的閑氣。看看時間已經是五點多了，吃晚飯的時候到了，等吃飽飯，養足精神后還得對付財老大的人。
肥是我，晚上我請客又撿錢了，而且是大錢！在什麼地方？現在哥哥我有錢了，當然是去海鮮…”眼光掃過董巨胖，又說，是去老街去吃拍檔吧，一會我們就去，等你啊。”
去吃海鮮普通的一桌子有個千把也就搞定了，可要是帶上董巨胖的話，我們今後也就不用做保安了，直接留在酒樓洗一輩子碗算了。
讓劉老頭把傢伙放在懷裏藏好，我說：“昌哥，今天小弟第一次來，請兄弟們吃頓飯，有幾個算幾個，你幫忙全招呼一下。”
我現在做了保安隊長，雖然對付財老大靠不了他們，但是平時的保安工作還是得依仗他們，讓董巨胖扛着狼牙棒去滿賣場的巡邏非得把警察招來不可。
這就通知他們。”
萬家樂賣場一共有十四個保安，大昌留下三個值班，其餘的都和我們一起浩浩蕩蕩殺向老街排場。
老街白天是全市最大的假貨集散地，而到了晚上則是全市最大的拍檔一條街，冬天以五點為界，夏天以六點為界。
現在正是夏天，一過五點半那些擺地攤賣假貨的就開始收攤，接班的拍檔老闆開始支棚子。我們一行十四個人到老街的時候，一排排的棚子剛剛搭起來，鍋灶也才點上火。
十四個人呼的一下就佔據了其中一個拍檔，將幾張桌子全部併到一塊，圍成一圈。
剛剛在路上從卡里取了錢，不怕錢不夠，而且還帶了董巨胖，也不怕浪費。“老闆，有什麼好吃的儘管往桌上擺，把我這些兄弟餵飽為止。”
“好嘞，先給你們端盆小龍蝦大家嚼嚼，熱的稍等。”老闆是個大鬍子，哐當就拜上一臉盤的香辣小龍蝦。
小龍蝦裏面有大有小，你要吃的細緻就剝殼，要是懶的廢事就挑小的一塊嚼，牙口好的都不用吐殼的。
滿上一杯啤酒，大夥都沒動筷子，保安小伙們是和我不熟悉，不好意思先吃，而董巨胖和劉老頭是沒見過這菜，不知道怎麼吃。三國時期董卓吃沒吃過龍蝦不好說，可這小龍蝦他絕對沒有吃過，小龍蝦可是現代培育出來的。
我也給董巨胖倒上一杯啤酒，他送鼻子前聞了聞水了，酒濁！俺不喝。”
老闆一聽火了，把大馬勺往鍋里一砸說什麼啊！老子張七賣酒不可能兌水！是不是找茬啊！”
“大叔別生氣，我這兄弟才從山裏下來，沒見過啤酒，聞者沒什麼白酒味就當是兌水了。你可千萬別生氣。”董巨胖和劉老頭兩個可真是輪番的給我找事，讓我沒一刻消停。
“這還差不多，你們慢喝，菜馬上就上。”
我給劉老頭也倒了一杯倆喝吧，這是一種特別的酒，就是這樣顏色。”然後我舉杯對以後的同事們說：“我這兩個兄弟本事不弱，可就是腦筋有點死，沒怎麼見過市面，大家以後多包涵。說起來我一來就做了隊長，還真對不起昌哥。”
大昌說：“沒事，我拖家帶口的不敢和財老大對着干，你做隊長真好能幫上白老闆的忙，也省的我提心弔膽的。再說了，我雖然變成副隊長，可工資福利卻沒少，還不是一樣。”
我把酒杯往前一送我敬大家一杯。”
喝了這杯酒，大家都放開了，吃小龍蝦也用不上筷子，直接上手。
董巨胖把酒倒進血盆大口裏，吧唧嘴說：“沒什麼酒味，卻痛快的很，俺以前怎麼沒喝過？”夏天喝上冰鎮的啤酒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快，董巨胖現在是知道這酒的好處了，也不用酒杯，直接拿酒瓶吹了起來。
看看時間，大肥也差不多該到了。我站起來朝四周打量，就瞅見一個袖珍版的董巨胖拿着手機，正準備打電話。
我招呼道：“大肥，我在這，怎麼到現在才來？”
“別提了，一肥胖昨天就說要買房子，我今天又陪她逛遍了所有的成品樓，說的我嘴都破了，臨到剛才她還說要考慮考慮，這不是耍我玩嘛。”大肥搬了個椅子坐下。
我調侃說：“肥胖不會是看上你了吧，是的話你可有福了。”
肥婆又不是富婆，有個屁福還是這啤酒痛快。哥幾個，我是明哥的兄弟，敬你們一杯。”
業務員就得要是自來熟，大肥都不用我介紹就和保安哥們喝成一片，比我可熟多了。一會的時間，桌上的啤酒就都見底了。
大肥一把抓住一繫着圍腰的服務員們，再上幾箱啤酒。”
“你叫誰哥們？”
不是哥們難道是娘們，有女的長一臉絡腮鬍的嗎？”
我正低頭剝蝦，一聽這話心說壞了！抬頭就看見，滿臉怒氣的張小花姑娘把一盤拍黃瓜全撲在大肥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