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一早,黑澤彥便請人將他轉至特等病房,以方便他辦公及公司人員的進出。這會兒,二名西裝筆挺的男人,正必恭必敬地圍在病床旁,向黑澤彥報告公司的狀況。

“報告總裁,你的行程已經排到下個月中,現在要全部取消嗎?”

“張秘書,照你的意思是,我住院公司就不必經營羅?”他的聲音沒有溫度。“不是的,總裁,我沒有這個意思。”張秘書明白自己說錯話,忙不迭的解釋,額角還冒出冷汗,生怕自己被開除。

“所有的行程全由其他人代我出席,該怎麼安排,張秘書,你該知道吧?”他挑眉。

“是,我知道了。”

“還有,昨天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

“哦已經遵照你的指示,請業務部楊協理送了套球具過去,目前還沒有回報情況,一有消息我會再跟你報告。”

“嗯。”他將目光移向另一人。

“報告總裁,這是這兩天必須決定的案子,請你過目。”邱經理立刻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他眼前特製的桌子上。

“還有什麼事要報告?”他掃視兩人。“沒什麼事,就回公司之,這些文件你們明天再過來拿。”

“是”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小姐,你是誰?你躲在門口做什麼?”邱經理一出病房,就生劉一個穿着白衣白裙的女人站在門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站在這裏的。”

這熟悉的女聲一出現,黑澤彥馬上知道是誰了。

“讓她進來。”她還真不死心,昨天都被他凶走了,今天還敢出現。“是。”邱經理退開一條路。

“黑先生,對不起。”白雪冬一進門先道歉。

昨晚回到家裏已經超過九點,幸好哥哥們全都不在,讓她逃過被拆穿的危險,接下來她整夜完全不能睡,一想到黑澤章被她害得手腳骨折,濃濃的罪惡感就像塊大石重壓在她心上,令她喘不過氣。所以她一早又到醫院,卻發現他不見了,正在病房內不知所措時,幸好經過的護士對她有印象,在她的告知下,才知道他換病房了,匆忙來到他的病房前又忽然卻步,只敢在門口徘徊。“你們兩個還不回去?”黑澤彥沉聲瞪着許在門口的人。

“是。”聽到總裁的警告,他倆連忙告退。

“說吧!你來幹什麼”

“我……你的傷……對不起……”面對他的逼視,白雪冬不自覺地結巴。“你除了道歉沒有別的事?”他皺眉,聽夠了她不停的道歉。“不……不是,我來是想……是想……”

“是想什麼?”她的膽子被貓吃掉啦?怎麼一臉畏畏縮縮的樣子?看了就討厭。

“我想可不可以讓我照顧你?”食起勇氣,她一口氣說完。

“你想照顧我?”他聽到天方夜譚了嗎?她竟然會想照顧他。

“是的,我想你現在手腳不方便,一定很需要別人的幫忙,所以請讓我照顧你。”開了頭,她也就比較鎮定。

“你是怕我追究車禍的事,才想來照顧我?”她膽敢說是,他會當場轟她出去。

“不是這樣的,”她用力搖頭。“我真的是想照顧你,求求你……”她努力的說服他。“好。”

“我……咦……你答應了?”她慢了半拍才轉過來。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眉頭皺得更緊,不了解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太好了。”她登時眉開眼笑。

“希望你不要虎頭蛇尾。”不滿自己的回答,他又補上一句。

“我才不會呢!”她肯定的說道,只差沒拍胸脯保證。

“這是你說的,到時就不要後悔!”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呢?”她信心滿滿的問道。

“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想到。

“咦……我沒說嗎?”她有些驚訝。

“說了,還用問嗎?”笨蛋!

“哦!我叫白雪冬,你要叫我雪冬,還是叫我小雪都可以。”

她笑眯眯地說道。白雪冬。她該不會是在冬天出生吧?還是她父母特別喜歡冬天的雪景?他揚高眉頭,沒將疑問問出口。

“那現在我該做什麼呢?”她念念不忘地問。

“我想方便。”他忍着不露出耶律的笑容。

“什麼?”她反應不過來。

“我想上廁所。”他不介意再說的白話一點。

“我!好。”她點點頭,馬上將他眼前的桌子移開,伸手就想解開他吊高的手臂。

“慢着,你想做什麼?”他淡淡的出聲,端出平常面對部屬的表情。“你不是想上廁所?我要扶你去啊!”不是這樣嗎?她一臉不解。“你不會以為你可以扶得動我吧?”他挑高眉角。“再說,你覺得我可以下床走動嗎?”

“那怎麼辦?”他說的沒錯,以他高壯的身材想必體重一定不輕,他一壓她還可以走嗎?再說,他手腳都裹上石膏,隨便走動病情不就會更嚴重?“當然是就地解決。”他的口氣自然地像在聊天氣一樣。“嘎……”什麼?就地解決?她腦子當場一片空白,不敢想像他尿在床上的模樣。“這……這不好吧,床單要洗耶……”

“你想去哪裏了?”笨蛋一個!

“是你說要就地解決的。”她嘟着嘴,小聲地咕喊着。

“我的意思是找個東西讓我解放。”真是的,說不到幾句話,她又差點惹他發火。

“哦!我知道了。”她馬上將矮柜上的空花瓶遞給他。

“你不會以為這個可以拿來當尿壺吧?”黑澤彥黑着臉瞪着眼前口徑只有三公分的花瓶。

“不能用嗎?”不是隨便的容器就可以嗎?她拿起花瓶仔細端詳着。

“去跟護士要口徑特製的尿壺。”他特彆強調“特製”。

“哦!”見他面色不善。她連忙放回花瓶,衝出病房,沒多久便拿着一個漏斗型的白色容器回來。“對不起,護士小姐說,尿壺的規格都是一樣的,沒有特製的。”她像個好學生一樣,重複護士的話。

“嗯。”他瞄了眼那尿壺的口徑,勉強可以接受。

“啊……給你。”終於拿對了。她笑嘻嘻地將尿壺遞給他。

“幫我弄。”這才是重點。

“嘎……”她愣住。

“你不會以為我一隻手可以自己來吧?”他定定地看着她。

“可是……”她怎麼可以隨便脫男人的褲子?她的眼光移向他的褲頭,不覺地咽了口口水。

“是誰剛剛說要照顧我的?”他馬上擺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我……”

“又是誰說不會虎頭蛇尾的?”他再補一句。

“我……我知道了。”做就做嘛,有什麼好怕的!她牙一咬,一臉豁出去的神情。

“請。”果然禁不起激,他隱忍住得逞的微笑。

“我要開始了。”下定決心,她立即放下尿壺,動作迅速地拉下他的褲頭,不讓自己有退縮的機會,可是一見到裏頭隆起的豹紋三角褲,她的臉頓時紅個徹底。

“繼續啊!”眼中有着促狹的笑意,黑擇彥頗為享受他所要的結果。

“我……”她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放棄就說一聲。”他一副“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

“我才沒有要放棄!”她大聲說道,伸手放在內褲邊緣,便緊閉雙眼,打算摸索進行。

該死的!黑澤彥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呻吟。她一雙手對不準目標地亂摸,這會兒竟碰到他的子孫袋。

這是什麼?好硬白雪冬覺得白己的心跳如鼓、頭昏腦脹,終於摸到了一根粗壯的棒子,她的手幾乎圈不住那圓柱,忍不住睜開一小縫偷看,這一看差點沒嚇死。

“笨蛋,你叫什麼叫?”天滅殺的,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自己會有反應,而且.那反應快得讓他來不及克制。

“你你你……”你了半天還是講不出話來。

“不想做就滾開!”他幾乎是用吼的,氣自己的失控,也氣她那驚恐的表情。

“不……不行!我要繼續。”其實她想拔腿就跑,可是一想到自己發下的豪語,又忍了下來。

不可以逃!逃了你就變成不守信的膽小鬼子!沒什麼好怕的,以前在孤兒院幫小朋友洗澡時,不也見過“那東西”,只是尺寸大幾倍而已!她在心裏大聲地說著。

“要就快點!”真是自打嘴巴!說出去的話不能收回,他只得咬着牙讓她繼續。

“是。”作好心理建沒,她回到床邊,拿起尿壺顫巍巍地接近他,這次她沒有閉上眼睛,

天啊……他真的好大,那壺口幾乎塞不進他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閉上眼睛!”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解放得出來。

“哦!”她馬上聽從他的命令。

等了好半晌,都沒有動靜,她忍不住問道:“黑先生,好了嗎?”

“等一下。”他努力深呼吸以平息體內流竄的慾望。

又等了一會兒,她才聽見一些細微的水流聲,於是她再度問道:“黑先生,可以了嗎?”

“好了。”他沒好氣的說道。

“啪!”她慌張地睜開眼睛,想抽開尿壺,卻差點失手打翻它。

“該死!”他的反應還不夠快,在接住尿壺之前,些許的尿液灑了出來。“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清理。”她忙不迭地道歉,小心地捧着尿壺放到矮柜上。

“不用!你先拿去倒掉就好,記得給我小心點。”他可不想把危險擺在身邊。

“哦!好。”她點點頭,遵照他的意思,拿着尿壺往廁所去。

Shit!他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啊!黑澤彥邊罵邊用面紙擦拭自己。

事實證明,該叫後悔的人應該是他!幾天下來,白雪冬讓他的衣服頻遭水患,一會兒不小心打翻花瓶、一下子又失手翻倒菜湯水壺,幾乎到了快抓狂的地步。

可是他呢?他怎麼了?從剛開始的怒髮衝冠到現在的面不改色,這改變讓他不由得驚訝起來,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良?竟會容忍她所犯的大小錯誤,比起過往,以他的脾氣早就請她走路,哪由得她在這裏走來晃去。

不過話說回來,她在這裏也不完全沒有作用,最起碼看她面紅耳赤地幫他擦拭身體。解除生理需求,就是一種視覺享受。

奇異的是,初時他還會咬牙克制自己強烈竄升的慾望,現在他反而毫不避諱的展現在她眼前,而看她那每每驚呼的羞赧反應,他就有種大笑的衝動,幾乎是屢試不爽。

他想要她!這個認知像滴水穿石般漸入他的心裏。他看過的女人不少,倒貼他的更是不計其數,就是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笨手策腳的,而且她似乎對他不感興趣,除了認真看顧他外,眼底沒有傾慕。這點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很想知道當她躺在他身下時,會是什麼模樣?或許等他的傷勢復原后,可以陪她來一段。

他在想什麼?怎麼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震驚、一會兒又笑得有些邪氣?難不成是文件里寫了什麼?站在一旁的白雪各納悶地想,終於忍不住探頭過去瞄一眼。

裏頭全是一堆英文,以她每次英文考試都得死背,才能低空飛過的程度,她完全看不懂。鼓着臉,她沮喪地站回原位。

原說好是來照顧他的生活的,可幾天下來,她不但什麼忙也幫不上,反倒還為他添麻煩,可他除了板著臉看她收拾善後之外,從來沒有開口要她離開。

咦……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起她走?又一個疑問在心中浮現。

突然,一幕令人噴鼻血的畫面躍進她的腦中。她用力地搖頭,那畫面卻很深抵固般的揮不去。

有時,她真的懷疑他是故意的,雖然他說過那是男人正常的反應,他也沒辦法控制,害得她每次都漲紅臉,手抖得不像話。

其實,她不確定自己可以看顧他到什麼時候,天天找借口出來卻越來越晚歸,真怕哪天會被哥哥們發現她的謊言——

“白小姐,可以請你出來一下嗎?”

一道細小的男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在她還來不及看清楚時,黑澤彥已經替她開口。

“你是誰?”他瞪着門外的人。

“黑先生,你好,我姓馮,是醫院的醫師,可以請白小姐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問她。”

“你認識他?”黑澤彥冷着臉轉而問白雪冬。

不知為何他直覺地不喜歡這個姓馮的。

“我……”白雪冬搖搖頭,還沒開口又被搶話。

“黑先生,白小姐不認識我。”他可是費盡心思才查到向迎春的朋友是白雪冬,而不是半躺在床上的黑澤彥。

“那你找她做什麼?”他的眼神大有“你敢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

“呃……這個……”這種事怎麼能當著其他男人的面問出口。馮翊偉猶豫着。

“有什麼話,就當著我的面說清楚,不然就給我滾出去。”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黑先生,我想你並沒有何任權力命令我吧!”他轉而問白雪冬。“白小姐,可以請你跟我出去一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幫忙。”

“呃……”接收到馮翊偉請求的眼光,令她想點頭,但另一道惡狠狠的視線卻又令她不知所措,兩道不同溫度的目光,讓她陷入兩難境地。“白小姐……”

“白雪冬!”兩道聲音有志一同的叫道:

“不要叫了!”好吵!她捂着耳朵。

“馮先生,我們出去說吧!”本性純善的她,終究還是不忍讓別人難堪。

“謝謝你。”馮詡偉鬆了口氣。

“白雪冬,你要敢跟他出去,就不要回來!”她竟敢答應!黑擇撂下狠話。

“黑先生,我只是出去一下而已。”她嘴角揚起笑容像在安撫生氣的小孩。“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她當他是什麼!他可沒有這麼容易被擺平。“黑先生,不要這樣,說不定他有什麼困難才來找我幫忙啊!”她輕搖他的手臂低喃着。

“哼!”他別過頭去不理會她。

“好啦!黑先生,”白雪冬繼續纏着他,觀察他的表情。“不然這樣好了,我讓病房的門開着,這樣你也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好嗎?”看她不停地祈求,他不禁有些軟化,但方才把話說滿了,現在要他拉下臉來根本不可能,乾脆來個相應不理。

“那我先出去了。”不說話,就當作答應。她自顧自地決定,隨即走到門口。“馮醫師。”她招手要他過來。

“白小姐,可以請你過去那邊說嗎?”馮翊偉指着樓梯問,不想站在病房門口打聽事情。

“對不起,我答應黑先生要在門口談了。”白雪冬一臉抱歉。

“那好吧!”人家已經出來了,再拗下去難保裏面的那位不會衝出來,再說,強人所難也不是他的作風。

“馮醫師,有什麼事?”她遵守諾言讓門開了一條縫。

“白小姐,請你告訴我在哪裏可以找到迎春?”他直接切入重點。“迎春?你認識迎春?”她一臉狐疑。

“對。我們認識,可以告訴我,她住哪裏嗎?”他迫不及待重複問題。“既然你認識迎春,為什麼要來問我?”她只是單純的不懂。

“呃……是這樣的,”馮翊偉早就準備好說辭,“前些日子,我不小心撞到迎春,分開之後,才發現她有一包東西掉在醫院裏沒拿走,只好來問你好方便送回去。”

“哦!那你交給我拿給她就好啦!”她直覺地回答,卻忘了問他怎麼知道她是迎春的朋友。

“不行,我想親自交給她本人,因為我還欠她一個道歉呢!”

他的表情非常誠懇。

“哦!原來如此。”她點點頭,便毫無戒心的說出向迎春的地址。

“謝謝你,白小姐,有機會我請你吃飯以答謝你的幫忙。”成功拐到資料。馮詡偉高興地握住她的手。

“放開你的手。”門大開,一記鐵沙掌直接打掉他的手。

黑澤彥的出現,嚇了兩人一跳。

“黑先生,你怎麼下床了?”白雪冬驚呼,回頭看了床鋪和門口的距離起碼有十公尺以上。

“話問完,你可以滾了!”不理她的問題,黑澤彥冷聲道,若不是手有傷,早就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

沒見過這麼笨的女人,這個姓馮的說話漏洞百出,他最終的目的不過是對她的朋友有興趣,而她還傻呼呼地相信,順便報上朋友的住址。

原本地可以待在床上不插手,沒想到這個姓馮的已經有了別人還敢碰他的人,當下他不管身上的傷勢,直接跳下床維護自己的所有物。“呃……謝謝你,白小姐,我先走了。”收到不善的目光,馮翊偉不敢多作停留,馬上告退。

“黑先生,你怎麼可以下床啦?快回去躺好,免得傷口惡化。”這會兒,白雪冬的眼裏只有黑澤彥的傷,馮翊偉早就被她拋諸腦後。“笨蛋!”他啐了一句。任由她扶着回去。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幹嘛罵我?”她完全不懂。

“我警告你,不準跟他出去吃飯。”懶得跟她解釋一堆,先剷除閑雜人比較重要。

“我又沒有答應要跟他一起去吃飯。”就因為這樣才說她笨嗎?她很無辜的想。

“任何的邀約都不許答應,離他遠點,懂嗎!”他補上一句。

“哦!”馮醫師又跟她不熟,她怎麼可能答應。

“還有一件事。”他突然想到。

“什麼事?”她小心地擺正他裹着石膏的腳,隨口問道。

“以後你要膽敢跟別人透露有關我私人的事,小心我掐死你。”他傾身威脅。他可不想在某天突然有人擺出一副“我跟你很熟”的架式。

“不會啦!”他們又不熟,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私事,還跟別人講?白雪冬奇怪地看他一眼。

“記住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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