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還未進家門,遠遠的就看到自家門口停着一輛出租車,正覺得奇怪時,韋風雁看見下車的人正是自己的母親,他忙不迭的迎上前去。

韋風雁看着自己的母親進入屋子,連忙也跑進去。

「媽,妳怎麼回來了?」脫下運動鞋,剛進入家門的韋風雁朝他的母親范可茵大喊。

奇怪,只有媽一人回來嗎?怎麼不見爸呢?韋風雁在沒看到父親韋諸彥的同時,心裏直犯嘀咕。

背對着韋風雁的范可茵恍若未聞般不置一詞,讓韋風雁倍感疑惑的靠近她。

「媽!」韋風雁調皮的在她耳朵旁大喊一聲。

「不要叫我?」范可茵沒有抬起頭,話里卻透着不耐煩。

「媽,妳怎麼了?」韋風雁嚇了一大跳,他吶吶的問。

他不明白一向溫和的母親跑到哪裏去了,從沒對他大聲怒罵過的母親在他心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前夜父母親連夜趕去參加友人的喪禮,今日獨自回來的母親好似變了一個人。

不僅態度一百八十廣大轉變,那反常的態度令韋風雁着實無法適應,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叫你不要叫我,你是沒聽見嗎?小雜種!」范可茵失去了耐性,臉上滿滿的厭惡,眼神充滿恨意地瞪視着韋風雁。

他做錯了什麼?「媽……」為什麼媽要拿那種嫌惡的眼光看他?

今天受的傷又被劃上另一道傷痕,韋風雁簡直不知如何反應,事實上應該說他無法對惡言相向的母親做出任何反應。

「小雜種,不准你這樣叫我。」隨之而起的是句句惡毒的叫罵,范可茵臉色恐怖得幾近森冷。

范可茵眼中散發出的恨意幾乎要將韋風雁撕裂,她對他彷佛有血海深仇般,抬起手猛力一揮。

「住手!」一道人影從門邊衝進來。及時抓住地的手,大聲斥喝。

「可茵,妳冷靜點,孩子何其無辜,妳不要再傷害孩子了。」韋諸彥沉痛的道。

「孩子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范可茵用力抽出手,一點兒都不在意手腕已瘀青。話語訴盡她心中的怨懣。

「錯全在我,妳跟孩子都是無辜的,要怪就要怪我。但我們不要在風雁面前提起好嗎?等妳稍微冷靜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他已經失去一個無辜的孩子了,他不想再失去他另一個孩子。

「我很冷靜,冷靜到在你接到白曉蘭的孩子不幸去世時,還能陪你一同前往弔祭,這樣還不夠冷靜嗎?看你跟白曉蘭卿卿我我、看你柔聲地安慰她,我都沒說一句話;不怪你丟下我整夜陪着她,這樣我還不夠容忍嗎?

現在她過分到要奪走我唯一的孩子,你教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她已經從我身邊奪走你一次了,這次她竟然還想奪走風雁,想都別想!除非我死,否則誰都休想叫我退讓!」就因她不能生育,所以她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忍受那個女人碰她的丈夫。

有哪個女人有那麼大的度量容忍丈夫外遇?若不是她無法為韋家傳遞香火,說什麼她也不可能讓別的女人有機會侵入她幸福的家庭。就為了這一點,她做了犧牲,如今那女人的孩子死了,卻要將她一手養育大的孩子討回去!?說什麼都不行,這次她絕不輕言退讓。

「可茵,曉蘭並沒有要回孩子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並讓他回去見他親弟弟一面,妳想太多了。」

白曉蘭因傷心過度病倒在床榻上,渴望見風雁一面,畢竟孩子是她親生的,有誰能割捨去那份與生俱來的親情?更何況風翔不幸發生車禍罹難,更加深她渴切讓孩子撫平她傷口的意念。

讓風雁見他親生母親一面並不為過,他不明白可茵為什麼要將事情看得如此嚴重,好象失去孩子的人是她?

「哈!我想太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沒有忘記他們母子,你心中遺愛着她,對不對?」

那個女人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她打從第一眼看見她時就知道。

自從生下雙胞胎后,雙胞胎中的哥哥被他們領養帶回,而弟弟則歸生母,這是從一開始就請好的條件,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韋諸彥會愛上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我跟曉蘭之間的情緣早在十七年前就斷得一乾二凈,妳不要往事重提凈翻些陳年舊帳。可茵,妳一向識大體、明是非,為什麼到現在還疑神疑鬼?我實在不明白,老是將我和自曉蘭扯在一塊兒,對妳有什麼好處。」

他只是對一名失去孩子的母親做出任何人都會做的安慰而已,可茵為什麼要扭曲他的意思,甚至懷疑他不忠?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卻在她的不信任下破壞殆荊

「我范可茵撫養別人的小孩,含辛茹苦十七年,到頭來孩子卻不屬於我,你說我有撈到半點好處嗎?自始至終,我的丈夫不是屬於我的,你愛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到老了,還不是什麼都沒得到……」忍不住悲從中來,范可茵哽咽地道。

「妳實在不可理喻。」他已明白地告訴她,他愛的人不是白曉蘭,她還不明白他的心意嗎?

「我就是不可理喻,你看不過去大可離開。」范可茵忍不住出言相譏。

「等妳冷靜下來我們再談,風雁--」風雁呢?只顧着爭吵的兩人根本沒注意到韋風雁早在兩人爭吵時黯然離去。

「風雁呢?」

「你管那個小雜種上哪裏去,說不定這會兒他已迫不及待去找他的親生母親了。」范可茵失去理智的說出惡毒的話。

韋諸彥揮手打了她一耳光。「妳沒資格當人家母親!妳一向最疼風雁,為什麼今天說起話如此惡毒不留情面,口口聲聲小雜種、小雜種的,妳有將風雁當作親生兒子來看待嗎?妳為什麼要這樣對待無辜的他,妳還有沒有心,他是妳的孩子呀!一直當妳是親生母親的他,聽到妳惡毒的咒罵他會怎麼想?

我求妳,可茵,恢復妳以往的善良,不要再這樣下去了,算我求妳……﹂

從沒打過人的韋諸彥不後悔打范可茵一巴掌,若這掌可將她打醒,也是值得的。

「我去找他。」看着妻子摀着面頰不發一語,韋諸彥難過地別過頭,「找到風雁后,我立刻帶他去白曉蘭那裏,等妳冷靜之後我們再談。」他頭也不回的推開門離去。

風雁……范可茵心裏默念着韋風雁的名字,懊悔不已,但她拉不下臉追出去。

諸彥,我能相信你……相信你是愛我的嗎?

***

韋風雁並沒有走遠,未合緊的大門傳來父母互不相讓的爭吵聲,讓他的心變得冰冷。

坐在冰涼的階梯上,今夜的風比以往還要冷冽,猛烈的狂風夾帶着肅冷之氣,凍得韋風雁的身體失去應有的溫度,但身體的冷依舊比不上心裏的冷。

一顆失溫的心,一個失意的人。

在得知和藹的母親原來不是他親生母親的那一瞬間,韋風雁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世界開始崩毀。

這一刻,他甚至不想活在世上,好想就此死掉算了。

「風雁!」飛奔而出,欲尋找韋風雁的韋諸彥一見兒子竟坐在階梯上,一時驚愕不已。

「爸媽的談話想必你都聽見了。」該是讓他知道實情的時候了。

「我究竟是誰的小孩?」不!其實他不想知道,不要告訴他。

求你,爸!不要告訴我,我不要聽!韋風雁眼底閃過一抹痛楚,在心中狂喊。

「我也不想再繼續瞞你,可茵確實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妳的親生母親叫白曉蘭,你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叫風翔,不過他死了。」

「誰死了?」惡耗接二連三的傳來,韋風雁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的聲音抖得非常厲害。

「風翔在前天不幸出車禍過世,你媽……曉蘭她因此傷心過度病倒了,她想見你。」生怕兒子會誤解,韋諸彥連忙改口。

「死了……見我?」雙胞胎弟弟死了!他們甚至還未見過面,他就死了。

「是的,我今天趕回來就是要待你去見你親生母親,你媽才會因此誤會曉蘭,我想……」

「我不想聽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那跟我沒關係。」他弟弟死了卻留下一個爛攤子給他!?對於未曾謀面的弟弟,韋風雁心中有着無限的恨意。

聞言,韋諸彥有一瞬間的愕然,彷佛在保證似的對他道:「你放心,爸會解決,不會有問題的。風雁,你還是爸媽的寶貝,我不會讓你媽失去你的。」

韋諸彥心疼的拍拍他的背,韋風雁木然的站起身,隨着父親坐進車裏。

夜裏,灰色轎車平穩的向前駛去,前方的道路漆黑一片,宛如韋風雁此刻的心情。

***

五個小時的車程,父子倆沒再交談,原因在於韋風雁一上車沒多久就閉眼假寐。韋諸彥見兒子睡着,也就沒打擾他,專心地注意路況直到到達目的地為止。

半夜一點來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被父親搖醒的韋風雁雙眼蒙隴的下車。

打量著名為親生母親的家,他心中百感交雜。

此處地處偏僻,所以只有零零落落的二、三戶人家,不過四周環境還算清幽,只是原本應是溫馨的家門外點着白燈,多了幾分肅穆的氣氛。

喪事本應是悲哀、凄惻的,此時此刻韋風雁竟然想笑,被父親一扯,他踉蹌的跟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樸素,韋風雁跟着父親的腳步來到一間素雅的房間。

「曉蘭,醒醒,看看是誰來了。」

見父親輕搖着躺在床上的女子,韋風雁一動也不動的站在一旁,彷若不關他的事般。

女人的容顏雖憔悴,仍看得出年輕時的絕麗面貌,可惜人已經踏進棺材一半。

睜開眼,白曉蘭神智稍微清醒的注視着眼前的韋諸彥,這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諸彥。」白曉蘭猶如溺水者見着浮木般,緊緊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風雁,來。」韋諸彥朝身後的韋風雁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並轉過頭對着她說:「曉蘭,妳看看是誰來了。」

「風翔、風翔!你回來了,媽就知道你沒死,乖孩子,媽就知道你不捨得媽。」白曉蘭見到韋風雁,一時神智恍惚產生錯覺,誤以為是白風翔,她抱着韋風雁泣不成聲。

「我不是他,我是韋風雁,不是白風翔,放開我。」風翔!又是他。

她竟然以為他是白風翔,她究竟當他是什麼,只是個替代品嗎?

氣憤的韋風雁怨怒的推開白曉蘭,「放開我!我不是該死的白風翔,他死了,永遠不會醒來笑着跟你說話,在妳眼前的是妳另一個親生兒子--韋風雁!」他的親生母親看到他的第一眼竟叫着別人的名字,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同胞弟弟他也不原諒。

他就是他,不是別人!

養了他十七年的母親不是他真正的母親,知道真相的他只得到一向和藹的母親無情的辱罵;親生母親見到他卻喊着逝世兒子的名字,她的眼中從來就沒有他,他只是個替代品。

他還能是原來的他嗎?十七年來在幸福家庭中成長的韋風雁,被這一連串突然其來的狀況打擊得信心全毀。

親情、友情在一日之內遭逢劇變,他無法為自己的身分下一個正確的定位,甚至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在這一刻他已經不知道如何自處。

亂了頭緒,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是原來的他,幸福的家、和藹的母親變得可怕,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親生母親,讓他的地位崩裂。原本幸福的家因白風翔的逝世在瞬間崩塌,他的另一個分身--他的弟弟白風翔卻在天堂里高枕無憂、逍遙快活。

他一死了之,丟給他的卻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混戰。

思緒百轉千回,繞來繞去仍轉不出去,韋風雁崩潰了。

都是白風翔!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要不是你,我還在幸福的家庭中過着幸福的日子,都是你的死破壞這份幸福,我要你負全部的責任!

不要以為你死了就可以解脫,我要將你從天堂拉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我恨你,白風翔,你的存在造成我的不幸、我的痛苦,我不能原諒你。

弟弟……弟弟……哈、哈!我一定要讓你下地獄,即使你已不在人世……

***

韋風雁看着白風翔可憎的面容,即使他們倆是一模一樣的面貌,他由上而下俯瞰安詳躺在棺木中的白風翔,韋風雁咬牙切齒的瞪着雪白無血色的唇。

隨後,那個名義上說是他親生母親的白曉蘭,好似要將他拆吃人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梭巡他臉上每一個部分。

她在看誰?企圖在他身上找誰的影子?

不用想也知道,她眼裏渴切的從來就不是他這個被他遺棄十七年、未曾謀面的兒子,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個比陌生人還陌生的人,更可悲的是,他還有另一個用途,那就是做別人的替身。

不要用那種渴望思念的眼光看他,他不是白風翔,這一生他只想扮演韋風雁這個角色,他不想做其它人。

或者在他們心目中,韋風雁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隨時都可以抽換掉?只因他不是最重要的角色,隨時都可以被人替代,如今卻要他丟棄自己做別人?

接着,白曉蘭帶領韋風雁來到西側一間乾淨簡雅的房間,裏頭整理得一塵不染、有條不紊,看得出主人愛好整潔的個性,但還未到有潔癖的誇張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這間房是屬於誰的,韋風雁一看馬上收回打量的目光,半瞇着眼,唇角揚起危險的笑。

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要認識敵人最好的辦法就從他最私密的住處開始了解,摸透了之後,要打倒敵人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風雁,這是你弟弟風翔的房間,你們從未相處過,甚至都還沒見過面他就過世了。我想讓你多了解你弟弟生前的……你就住這間好嗎?」一提到風翔,白曉蘭忍不住又熱淚盈眶。

「沒關係,我正好對弟弟以前的生活很好奇,想了解他是個怎樣的人。謝謝媽,我自己會照顧自己,我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喊她媽是為了降低她的戒心,在韋風雁的心中,根本就不想認白曉蘭為母親,他現在整個心思完完全全被仇恨給佔據。

將自己親生弟弟視為仇人,眼底、心裏滿是仇恨,現在他一心一意只想報復。而報復白風翔的最好辦法,當然就是從他最愛的人下手。

誰會是那個不幸的人?嗜血的眸子裏綻放出看到獵物時的不尋常興奮光芒。

***

環顧這約五坪大的空間,佇立在白風翔生前生活的地方,鼻翼呼吸着他曾呼吸過的空氣,滿室充斥着他的影子。

韋風雁拿起擺在床頭的相框,訝異照片中的主角不是他--白風翔,而是穿着藍黑色運動服、手抱足球擁在一塊的四個男人。

而且他發現不是只有這一張,拉開抽屜,成堆的照片映入他眼底,全都是那四人的合照,裏面沒有一張是他的。

沒多久,他在另一頭的抽屜發現一個精美的木製盒,盒子沒有上鎖,韋風雁緩緩打開盒蓋。

賓果!他的嘴角又揚起邪佞的笑,若此時他旁邊有人,一定會覺得不寒而慄、恐怖至極。

日記。

一本記載着不欲人知的私密,哈!只有蠢蛋才會幹這種蠢事,呵呵!這下子可好玩了。

握有這本日記,就等於成功了一半,潛在的嗜血因子開始鼓動,催促着韋風雁。

迫不及待的翻開沒上鎖的日記,亟欲窺探他人私隱的心蠢蠢欲動。

映入眼帘的是秀氣的筆跡--

***

x年x月x日天氣:陰心情:晴

他像秋日裏溫暖怡人的太陽,卻散發著不容忽視的炙熱,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第一次,我知道什麼叫感動,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動。

溫熱的--

心臟的強烈跳動,讓我呼吸不穩,而他,卻輕易的奪走我的呼吸。

x年x月x日天氣:晴心情:半陰半晴

今日他的身手依然矯健如一隻優雅的豹,從容不迫的態度營造出一股王者的氣勢。

十日不見,再次見到他,我的癥狀似乎比上次更為嚴重,心劇烈的疼痛,無以復加的痛楚幾乎將我淹滅。

心悸。

心痛。

x年x月x日

熠熠閃亮的眼瞳,好比上好的黑玉璀璨動人,自信與勇氣,他可比我深秋中唯一的溫暖。

生命因他燃起了光芒,更加燦亮、動人,愛情猶如一首首美好的詩句,勾動人心宜深處的共鳴。

心響應了這股鳴動,產生了感情。

是心動嗎?

快速翻閱篇篇烙印上心情、點點滴滴的感情記事,韋風雁五指倏地一緊,將日記本抓着不放。

他的手不停的顫動,一頁頁的飛快閃過眼前,字字句句凈是情、是愛。

潛藏在血液的殘佞因子令他死命地梭巡着任何一句、一字。

該死的白風翔,他愛上了誰?

亂了,一切都亂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整理紊亂的心情。

心情似乎不管理智的制止,仍一意孤行,不顧一切的往可走。

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陷下去,陷入情網,但好笑的是,當事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他的眼底沒有我的存在。

存在是一件必要的事嗎?

誰能告訴我,這段感情如何繼續下去,或者該讓它結束!

可以嗎?

我不知道該問誰,迷惘的一顆心等待有心人來解救。

陷落情網中無法自拔的自己該掙脫嗎?或者就此淪落?

韋風雁快速翻閱下一頁,但中間有好幾真是空白,心急的他當然不希望線索就此斷了,手快速的翻動。

最後,他安心的呼出一口氣。

沒辦法,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沒有辦法不去注意他,他的存在就像空氣,而我需要空氣,否則我無法活下去。

這一頁的字跡明顯的相當凌亂,韋風雁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當時的心情,不過他選擇忽略心中的異樣情緒。

接着,又是好幾頁的空白。

然後--

他的存在照耀着我的生命,一如從前。

從沒有想過他會走進我的生命,佔據如此大的分量、地位,無時無刻不抓住我的目光,眼底只容得下他的存在,只看得到他的身影。

我不得不承認心裏住着愛情。

進駐的人讓我掙扎了許久,那痛不欲生的自我折磨,讓我不想再來一次,決定將這份愛鎖在心裏。

沒有人會知道我曾有的愛戀,對一個陌生的人產生這種感情,這是我的秘密,一生守護的秘密,我要帶着這份戀慕永遠安眠。

我會在一旁看着他,一直、一直的守着他。

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這麼做,對他、對自己都是最好的。

這個結果,只是個必然的結局,思念只在心中,回憶只屬於我,沒有人奪得走。

夢中的他,永遠是屬於我的。

呵呵--哈--

韋風雁憤恨的合上日記本,狂笑中的他張狂的笑臉上有着一雙惡毒的眼。閃着邪佞的光。

休想!

白風翔,你就帶着你的回憶下地獄吧!他,我就接收了;那個你生前、死後還愛着的人,我會完成你不敢做的事。

當他愛上我的時候,我再狠狠拋棄他,而他將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白風翔,這是我對你留給我的傷害的一種報答,不知在地下的你是否滿意?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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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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